神敌—— by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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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
林放先进来,向听鱼一点头,再望向外头,“进来吧。”
听鱼慢慢在桌边坐下,两手都撑在膝头,面朝外,
灿灵也坐了下来,只为她倒酒。
梦梦再捻起自己刚放一旁的烟抽一口,烟雾里,望见两个全副武装的五景押进来一人,梦梦突然眼都睁大了一圈!可抽烟的姿势也没动,不过呼吸稍有些变快了——是时意眠,他们押来了时意眠!
只见这位极品將帅,此时穿着囚服,手脚都带着铐,如死刑重犯,
林放左手往下一压,五景一人踏向他小腿逼迫他跪下,时意眠自是不愿,可一腿已支持不住弯下,已然半跪,另一位也踩向他小腿,他脚踝别着了,不得已,全跪下。
这是一个男人最屈辱的时刻,眼见他两手都握成了拳,但他垂着头,没发出一声儿。
听鱼扭头望向了梦梦,“他今天必须跪这儿给你道歉,不张嘴,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他张嘴。”
这才是梦梦“认知里”的叶听鱼,执拗的霸道,没有一丝热度的残忍。
梦梦坚持还是吸了口烟,她也不是善茬,眼前这个,害她,死有余辜。可是,她这会儿有私心……
梦梦低头弹弹烟灰,“慢着,我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们今天把他这么押来我跟前,是由我处置的意思吗,”
听鱼一点头,
灿灵桌下握着了她膝头,笑而不语。
此时,包括站在里面卧室的今一,都心里多么一心一意地对她在说:梦梦,别怕,直管搞!你今天就是搞死了他,我们都帮你兜着!
却,他们都错了。错在还是低看了时意眠,小鹿说他是极品,小鹿才说的没错……
梦梦按灭了烟,又拿起筷子捻鱼肉吃,垂眸,始终再没看时意眠一眼,却说出了叫这三位执意为她复仇的、不解又伤心的话儿,“好,多谢你们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们真看顾我的感受,就到此为止,他落得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后头若有再过分的,跟我也无关了,我本就是戴罪之人,承受不起。”
灿灵握着她膝头的手都狠狠一捏!气得啊……
其实,他们又哪里了解小鹿此话之意,这话,是说给时意眠听的啊:
行,我放你一马,可也只能放到这里,余下他们若再执意对你如何如何,和我无关。
第661章 94
“你到底咋想的呀!鹿梦,原来谁在你敲三角铁宣告演出结束后胆敢发出一个音你都得断他家一周口粮,这次,有人这么阴你啊!你的脸呢!”灿灵气死了,弯着腰在她跟前直拍自己的脸,愣似自己的脸这次被人打肿了不能还手。
今一坐她一旁,也是把她胳膊一拽过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还有后招,靠中都那些人!”
听鱼把押解那些人送走后进来站在桌边也是望着她,
小鹿烦死了,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没有后招,我就是觉得够了。”
“够了?”今一更大火,“他把你迷晕托光就剩弄死了!你还够了?”
“那要我怎么办!也去弄死他?”小鹿一下吼起来,
今一立即起身,“对!现在就去!”
小鹿抓住他衣摆,“疯了!那是你舅舅!”
今一眼通红,“我管他是谁!现在看来,是你挺怜惜他的,他到成了你的谁!”今一一下握紧她左边臂膀提起,“鹿梦,你说过他是极品,你就想放他一马……”
“不是不是!”鹿梦开始扳,“你们怎么就非要逼我呢!我不是以前的鹿梦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积积德多活几年可不可以!”
最先“投降”的还是听鱼,社恐大人好像被她这样吓着了,手指头直在桌面上点,“算了算了,她说怎样就怎样吧……”
今一和灿灵又能如何,心里再气,你说她这样了,又能如何!
今一放开握着她臂膀的手变成单手抱紧她,另一手抹她好似要掉泪的眼睛,手劲儿倒轻就是,“你,你呀!”
灿灵也坐了下来,就阴望着她,总之,这两儿老记着她初次见时意眠那句“极品”了,总觉着她这回这样轻易收手、放过他,就因为这句“极品”……事实,是因为这么?
肯定不是。
说过,鹿梦还是那个鹿梦,别她嘴巴上说“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积德”都是屁话,她本性里就是吃不起亏的,要没时意眠“及时”“准确”地先给她打来了那个“求和”电话,你看看她“狐假虎威”不整死他!什么极品不极品,鹿梦就爱看“极品”受罪……
所以说,是时意眠被“三仙”小瞧了,他看准自己的“命”这回捏在鹿梦手上,精准击破了。
如何个精准法儿?
提起的,都是小鹿心坎儿里的事儿。
时意眠说,“这次是我心窄了,关心则乱,了解清楚可橙的霸道行径,她确实该受罚。梦梦,我能这么叫你吗,也该这么叫你,你和你妈妈真像,到处玩也不露个面,叫人得罪了都不晓得上哪儿去道歉……”
你说叫不叫小鹿一下来劲儿!
“你认识我妈妈?”
“嗯,何止认识,夭采来小都都是我们招呼啊……也是,你妈妈生下你后基本就没怎么来小都了……”
鹿梦啊,从中都出来,除了汤有容的事儿,自己家几件事她还是记心上的,头一件,她说过她妈墓碑上只要上过床的,都得留名字不是?猛地,这么个极品“主动撞上来”,认得她妈,说不定,还有一腿?——你说小鹿得放过吗。
哎,她的这点私心是不得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拿云。遂,这会儿看似“放时意眠一马”就算憋屈死三仙,小鹿也不得透露一个字,只能憋屈他们了,好在小鹿讲良心的,她不吭声,去厨房亲手给他们熬甜汤了,你说她这么个乖乖样子,他们还能说啥!
听鱼边抹桌子边小声,“算了,就这样吧,时意眠职也撤了,软禁半年,林侯也拿出了他的态度。”
“职撤了还能再恢复,半年后出来照样风生水起,小都,还有他一席之地。”灿灵讥诮弹弹烟灰说,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今一望着一个点沉声说。灿灵笑笑,心说那就得看你的手段了,抓紧这半年的时间好好肃清他的爪牙吧。
灿灵心里说的,难道今一不明白?他又不傻,这半年契机,他可得好好利用,把时意眠的影响力彻底打灭!
今一也点了支烟,抽一口,不慌忙望向灿灵,“正好在听鱼这儿,你们不商量商量,弗主西马上就位,他身边这重要的一秘可还悬而未决呢。”
瞧瞧,这三儿也就鹿梦能把他们捏一块儿一小会儿,你们才看完我小都的笑话儿,今一一缓过神,可不就开始等着瞧他们的好戏了!
灿灵老子弗暝铁板钉钉的下任二把手,一秘赵吉不才落马,这重要个职儿空出来,现下可是争得头破血流!
叶家有出手,叶楼缓是大热人选。
再就是灿灵的人,喻小昌,各方都看好。前头也介绍过小昌的来头(3.60),那可是有圆艏办加持的!
你看看今一这时候会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两位幕后操手直接“掰头”一下呀,到底谁上啊!
小鹿端了甜汤进来,听鱼接住。
今一多潇洒,仰身椅子往后一翘,伸手捞过来矮桌上的报纸,撕下来两条,叼着烟,写下来两个名字,捏成团。
“梦梦,抓一个。”
听鱼和灿灵明晓得他写的什么,无非“叶楼缓,喻小昌”,如此儿戏,到都没说什么,抓就抓,还真想看看她抓个啥呢。
灿灵吸了口烟,笑眯眯瞧着她,
听鱼帮忙盛甜汤,也不多言。
鹿梦这时候没那傻,也不问为什么,贪心得很,全抓起来,“为啥抓一个,有多少我抓多少。”
这逗笑了灿灵,他单手环住她,额头顶着她腰直摇,“有你的。”
今一也笑,舀起甜汤喝一口,也点点头,又说“你别的事儿上也贪一下呀,该刚的时候不刚。”还在上件事上计较着。
灿灵听了也直抓她腰,“就是,孬种。”
看看,还是有变化不是,从前这种暗地里藏着的尔虞我诈,起码现在三儿当她面都能摆到台面上大大方方讲了。小鹿也自有她的聪慧,她不搭理这些事,也谨慎着不叫自己搅合进去。
灿灵今一离开后,夜晚,又是他两口子的独处。
小鹿在里屋看谱,听鱼外头堂屋看文件,看似互不打搅,其实听鱼是有心事的。
听鱼翻了会儿文件,起身,走去里屋,
小鹿靠着枕头上,仰头合眸,手上捉着谱不知休息还是在想心思。
“梦梦,”
听鱼站在床头,眼里有关切,好像有许多话想讲,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讲起。
鹿梦抬起头望向他,见他这样,她轻轻拍拍一旁床铺,“来,坐着说。”
听鱼走来,在她这边坐下,扭头望着她,“我觉着你还是受委屈了,今儿把时意眠押过来,就算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你也该出出气,他跪着,该向你赔罪。”
梦梦望着他,笑笑,轻轻摇头,“心意我领了……”
听鱼有些强势地抢说,“这不仅仅是心意,是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梦梦,今天灿灵有一点说得对,从前在中都,你有你的恣意,你有你的规矩,现在完全可以一如既往。”
梦梦翻过身背对着他,“我说了,我不是以前的鹿梦了,”
听鱼就是望向了前方,“可你明明还能做以前的鹿梦,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我的保证不值得你信任是吗……”
梦梦不说话了。听鱼再转头看着她,眼里有种小孩子一样的迷茫,不知道怎么走近她……
哎,就这么折磨人,接下来一件事更加深了社恐大人对她的“无措”感。
二把手一秘之争日趋白日化,此时说实在的,今一那天的“嘲讽看好戏”对听鱼还用错了意,是叶家希望叶楼缓得胜,听鱼对这件事可和他今一一样“旁观即可”。前也提起过,在某些政见上,听鱼与父亲是有分歧的,如今,父亲跟前,反倒这位堂哥更得信任。
这天,一个较松弛的会后,大佬们都已进入餐厅,开始日常工作餐。
听鱼刚要上车,返回自己办公室,
陆寅走来,“听鱼,”弯腰跟他说了几句,
听鱼一怔,抬头看他,“是吗,”
陆寅还弯着腰,点头,“我没看错,你知道那只鸽子花色特殊,我亲自接回来的,不会错看。”
听鱼下车来,“去看看。”
怎么回事?陆寅说他刚儿路过走廊一隅,瞥见叶楼缓的秘书周延岐提着个鸟笼走过去,定睛一看,陆寅也惊奇,不是听鱼才亲自过问弄到手的“神奇”那只百万身价的赛鸽吗,怎么在这儿?既然是听鱼这么重视的一只名贵鸽子,陆寅肯定得告知一声。
还是有叫陆寅没想到,重视是重视,没想到重视到这个程度!
听鱼是直接走进叶楼缓的办公地点,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呢,直接问,虽然带着微笑,口气也好,“哥,刚才是不是拿进来一只鸽子?”
天呐,不敢瞧的也是再耐不住惊奇往这边瞧了,叶听鱼呀,进来冲叶楼缓这么家常地问了这么句?简直太有异于听鱼大人平常的肃整感!
听鱼相当强势呢,“那只鸽子拿出来我看看好吗,”
显然周延岐也不想拿出来,听鱼神情都默冷下来,叶楼缓抬起一手,“拿来吧。”
一拿出来,可不就是“神奇”。
听鱼望向他哥,“这只鸽子叫‘神奇’,是我花650万买来给我家梦梦的,一直挂我家廊下,就不知怎么到了这里。”
叶楼缓一听,或许为这只鸽子的“如此昂贵”有些意想不到,他眉心稍蹙了下,再次看向周延岐。此时的周延岐似乎也才意识到这只鸽子竟“如此贵不可言”,更主要,脑子都炸了,怎么是听鱼家里的?慌了,神情一时都绷不住,不知如何是好,“我,我也……”叶楼缓再次一抬手,算当机立断吧,起了身,将鸽子笼亲手接过来递给听鱼,“这里头有误会,我稍后与你说,你先拿回去给梦梦吧。”
听鱼也不客气,陆寅上前接了过来,听鱼一点头“多谢。”转身就走了,霸道啊……
回来这头,门合上,办公桌边,叶楼缓含怒意,“怎么回事?”
周延岐赶紧说,“老齐送来的,是说名贵,可我也没想到这么贵。本来想着老齐说的也在理,弗主西要换宅邸了,家里得有些装饰,送鸽子这样逗闷子的活物过去也不打眼,哪里想到这么贵?怎么还是听鱼家里的,这,这只有老齐来说说了!”
听清楚没,有意思吧,这只鸽子是叶楼缓的人献上来本想送去给弗暝的——搞笑了,这要是小鹿手上另一只、灿灵送她的那只“卡梅隆”,兜一圈儿,搞成“灿灵的鸽子”送回他老子那儿,还搞人些!——行,只能说小鹿当时“随手一拎”,没拎着这只“卡梅隆”。
肯定立即得把老齐招来问明白,这一听,其中细节更糊涂:说是也是一个求老齐办事的送给他的,老齐一听这鸽子原本是听鱼家的,吓死,“他肯定不是贼!他总后卫生步的,还是个科掌……哦我想起来了,他提起他家老爷子也住新安里胡同,听鱼是不是现在也住那儿……”
糊涂账是糊涂账,楼缓还是把这鸽子的来历与听鱼通话说了下,听鱼看来真重视这鸽子,“能让老齐来我跟前具体说说吗。”老齐战战兢兢来听鱼跟前又如实汇报一次。
此时,“神奇”就悠闲立在他办公桌上,好生照顾着。别说老齐,那个求老齐办事的总后卫生部的科长都立即找来了,人更是吓坏了全说了……才算弄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就是个“求人办事”的圈儿:小鹿随手拎起“神奇”送给了老头儿,也就是这位科掌的老父亲;科掌回家见鸽子不错哟,又送去了老齐;老齐更识货,献到了楼缓跟前;再准备送去弗暝眼巴前时,诶,被听鱼“劫回来”了。
至此,听鱼也终于晓得小鹿有想买宅子的想法,至于她买来干嘛,听鱼在乎这些吗,只小鹿想要,听鱼就想为她实现。
具体如何实现?听鱼还是很慎重,他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老爷子,小鹿的事儿,给谁办他都不放心;再说,虽见过老爷子的儿子,也就那科掌,毕竟一些细节科掌也不可知,听鱼还得安抚他,叫他别回去再细盘查老爷子。最怕的,还是惊动了小鹿……
结果,恐怕就是越小心越出错儿,阴错阳差,正是这日听鱼独自平常地去拜访老爷子,诶,拿云也正好过来……瞧见了,意思就会错了。
小鹿才排练一场出来,她现在不仅敲几声三角铁,也帮着最后收拾曲谱、规整入库这些,吃苦耐劳的,一点架子不讲。
全做妥当了,准备下班,正开锁小摩托,想着今儿买点啥菜呢,电话来了。
一接起,就是拿云,讲的就是这事儿。
小鹿立那儿半天哟,整个人就是一种郁闷,越想越烦,越想越躁,
也别怪拿云那么想,她一听还不是立即就气上了:难怪这么久谈不下来,不顺,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
小鹿哟,你也是这时候太不信任他,你就不好好想想,你买个宅子,他干嘛要反对?他事儿那么多,哦,你一点屁事儿他还亲自去“阻拦”?
听鱼得受委屈了。
灿灵和小昌走出骑楼,笑云快步走来,阶下几步就仰头笑着说,“在你车里。”
灿灵对小昌稍一抬手,“今天就说到这里,你现在也不方便到处走,我这就不留你了。”
小昌一点头“好。”见灿灵算快步、甚至还有些欢快地下楼走去自己的车。小昌晓得鹿梦在他车里,刚儿她给他打来电话,灿灵在开视频会议走不开,叫笑云去接的她。
小昌笑“这会儿小鹿把灿灵迷得是不要不要啊,”
笑云轻轻摇头,“不止一会儿了……”
灿灵打开车门,弯下腰来,往里一瞧啊……这一瞧,真有小昌说得“不要不要”,心咋得突的就收紧!——小鹿窝在车后座,靠着那边车门,灿灵这边一开车门,她缓缓扭过头来,夜色里,车窗外透进来的散亮洒在她身上,加上小鹿那复杂、抠死人心的眼神,又委屈又烦躁……灿灵进来反手合上车门,扑了过来就紧紧抱着她,不停亲她,“梦梦,你要我命……”
鹿梦也紧紧环抱着他,仰着头任他亲,“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灿灵一顿,低头看她。是呀,鹿梦自出狱来与叶听鱼订婚,没有一天在外留宿,每天跟个老实的贞妇,她本身作息又极规律,你看看就算灿灵和今一想跟她鬼混也是去她家……所以这一听她说“今晚不想回家”,灿灵肯定惊奇,但,尤其高兴!梦梦凭啥每天都回叶听鱼那个家呀,难免叫灿灵和今一都有疙瘩。
“好,不回去,我又不是没家……”可想,灿灵今天能多好心情,管她为啥,梦梦能“不想呆在那个家”都是好事!
听鱼今天是正常下班的点回的家。一般不是周末,都是小鹿带菜回来,听鱼遂直接开车回来。
小鹿还没回来,他一开始也没注意,回来后又是收衣服,又是做了下庭院卫生……六点了,小鹿还没回来,听鱼几次看表,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需不需他去买菜。小鹿极少这个点还没到家,她正点下班,菜场逛逛,五点半左右都该回来了。
几次犹豫还是没打,谁还没个有事拖住,听鱼坐着庭院里等。
可也只能等到七点了,天已黑,小鹿没回来。听鱼拨通了她的电话。没人接。
听鱼望着手机会儿,心里有点担心了,因为有上次“被劫”,他最怕出事……
七点一刻,他再次拨通她的电话。没人接。不过小鹿回了他一个短信,就五个字“我不回去了。”
听鱼足足看这五个字近一刻钟,这等精明的叶听鱼,她简单的这五个字却彻底难倒了他,到底是“我不回去吃饭了”,还是“我有事不回去了”,还是……听鱼暂时还没想到更绝情的那个意思。
他带着些许不安心还是出去买了菜,回来做,现在听鱼烧菜也有进步,起码做几个家常菜还行。
独自坐在饭桌边,他竟然还是放了两副碗筷,没动筷前,想了又想,又想给她打电话,问“吃了没,回来吃吗?”终究没打。
收拾好厨房,他回到堂屋,坐在小沙发边看似翻着文件,心总不定,老望向手旁的手机。
再看挂着的老钟,九点一刻了。
这已经极不寻常,鹿梦就算再有事拖着,最多七点一定到家,她作息规律,看会儿谱子,玩会儿手机,她九点半左右到十点,要入睡了……可现在,还没回来。
听鱼果断拿起了手机,半天又是不接。听鱼起了身,走至窗边,不停拨打,已经决定甚至不惜动用天眼,他要找到她!
又是来了条短信,还是那五个字,“我不回去了!”看看,也有点变化,标点变了不是。
听鱼也立即给回了条短信,“你接电话,我要听见你的声音。”再打,
她接了,
还是那五个字,
“我不回去了!”
就只说了这五个字,鹿梦挂了电话。
听鱼举着手机放在耳边的手都没放下,电话里已是“嘟嘟嘟……”
听鱼心是收紧的,他终于想到了这五个字最绝情的意思……
而也就是此时,鹿梦才放下手机烦躁地靠着车门,灿灵拉开了那边的车门……
第665章 98
第二天一早,鹿梦还是骑着她的小摩托来上班,大门口,车闸一捏,单脚站那儿。听鱼独自站那儿,好像站了许久。
这大个人物,一大清早站那儿,好在就是这顶级个仙儿,普罗大众也没几人认得,再说认得他的,这么早也不得来上班。
梦梦就跟见不得他似的——也是,她是见不得他,鹿梦对他本来就“抵御力”低,看不见还好说,该气就气;这一见,又是这么早他站那儿,梦梦那又怨又啫的气啊……鹿梦也是急了,她竟然跟手足无措似的,下车推着车调转车头就要开跑!
听鱼跑来抓住她车头,“你有什么就直跟我说,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好!”听鱼说得有些急,又似怒意,又似无措,
鹿梦着实晓得自己该拿出些大气,要么跟他直讲,你凭什么干涉我买房!要么,你就傲到底,坚决不跟他废一句话。
可惜,她不就跟他别扭着吗,又爱又恨的……梦梦手犟着,坚决要往前推,头却又撇到一边去,嘴噘天上去了……听鱼还是一心一意想为她的,眉头蹙得死紧,声儿小些,“是为二弄里那个房子吗,”看看,人到底是仙儿,一晚上还想不明白?
梦梦更犟,要往前走。你也别说她会儿这样,换任何一个人,她都拿得出“她小鹿的范儿”!叶听鱼不行……
听鱼一手握着了龙头,一手捉着她手腕,“你消消气,过早没,吃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那儿,说得清楚的,你听我说得清楚的。”
小鹿还是听得了劝的,再说,她最直接的目的:要房子啊!既然他说去那儿,她就去看看!
小鹿松了手,换听鱼骑上小摩托,像往日一样,小鹿坐后座。一开始小鹿跨坐好,手还指头勾着放身前,以往都得抱着他腰的。听鱼扭头捉着她一手腕放自己腰上。小鹿最后还是抱着了。车开走。
这头,远远巷子口,灿灵也启动车跟上了。
昨晚,灿灵也算正式把小鹿带回了自己最常住的家,两个人鬼闹鬼闹,灿灵也没问她为什么,反正肯定也感受的出来小鹿情绪不佳,懒懒躁躁的。灿灵也没像往常那样折腾她,反倒黏黏糊糊特别温情。梦梦有心思,心不在焉,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反倒是灿灵心上并没一开始那样开心了,明晓得她心里装着叶听鱼,尽管是跟他怄着气……
你说灿灵怎么可能不好奇?不明着问她不代表不想搞清楚。尽管灿灵似乎想着叶听鱼一早会出现,可真当看到他早早就在梦梦单位门口守着……灿灵心里还是揪了下,叶听鱼,他也是真上心了……
小鹿一早他是送她从家出来,去取了她的车,梦梦再不叫他送,自己上班去了。家里,灿灵已经招呼她一起过了早。灿灵就守着看叶听鱼到底为什么事得罪了她呢。
两口子一路往他们住的新安里胡同二弄里行去,其间,到了早餐集中地听鱼是停了下的,梦梦摇头,又开走了。
到了一家门户前,听鱼停好车,梦梦看表情更不悦,她也没下车,还那么跨坐着。听鱼却下了车,站好,一手扶稳龙头,一手掌着车座,侧身扭头对着她却是严肃又意切地说了好些……只见,梦梦脸色看着转变起来,一下抬头看他,由惊,慢慢变蹙眉头,慢慢变不好意思,嘴巴又噘起来,这次是晓得自己做错事了……
灿灵早已是下车步行而来,站在那棵大槐树后,两手放裤兜揣着,微歪头远远看着她……心中是肃整的,当,看到她下车来,与听鱼一前一后往那院子里走去时,她忽然往前跑几步,一手搭上听鱼后背,紧紧捉着他后背衣襟,两人再一同走进去……灿灵眼眸已沉。小鹿在他后背那一握,是牢牢的信任感呐!
老爷子这家终于拿下了!
小鹿当然高兴,从老爷子家出来时她捉着他后衣襟的手还没松。听鱼一手背后,看这个院子里一共住了三家,说“这个地段确实不错,其它两家也可以考虑下。”
小鹿笑眯眯,指指左手一家,“这家我已经买下来了。”
听鱼望着她,“你该直接跟我说的。”意思三家他一口气给她搞定也不是难事。又望向右边最后那一户,“这家谈了没。”
小鹿摇摇头,不过说“我先自己接触接触。”听鱼也没强求,点点头,反正搞不定他再来也一样。
这一场下来,鹿梦由心而言,肯定更贴近他一些,你看看再坐上小摩托,她抱听鱼那个紧,那个甜……
今儿一天心情都是好的,
廊下,小鹿腿交叠翘着喝着酒,脸庞一种熏然的笑意,
一旁,拿云跨坐栏杆,身前放着pad在扒看,说“我去看了,鹿安在香纽路那个店面位置确实好,它旁边全是知名酒吧,肯定不愁租。”
小鹿揉揉眼睛,“租什么,我想自己开酒吧呢。”
拿鱼抬头望着她笑,“你能这么想当然更好。”
看小鹿今儿心情是好,或许跟听鱼给她的安全感更足了一分有关,从前她是不敢在大都出头搞这些事业的。其实拿云他们一直是鼓励她大胆搞的,小鹿出来后却显得畏手畏脚。
小鹿揉眼睛的手忽又一停,“想起来了,要真弄这些,我得先做一件事。”
接着,她给拿云把事儿布置下去了。
听鱼今天又是正点下班回来,到家首先看门口停了小鹿的小摩托没,哎,都有点心里落疙瘩了,怕她不回家……
他才进来院门,小鹿端着菜正从厨房往堂屋走,看见他就笑眯眯喊,“回来了,正好吃饭!”
听鱼一时站那儿都有点走不动样儿,主要心上太……今天跟昨天的心境这一对比啊,简直天壤之别……
小鹿掀帘出来,见他还站那儿,“快点呀,我今天炖了牛肉汤,毛肚下进去立即就得捞起来吃,”
“哦,”听鱼立即走来,脱了外套就加入她忙活的行列。梦梦做了几个大菜,还摆上了好酒,就他两人吃,却也好隆重。一时听鱼心情又七上八下,是因为他给她摆平了房子的事儿吗,可这是他该做的啊……
坐下,梦梦亲自给他倒酒,再举杯,笑盈盈,“谢谢你,也向你道歉,我昨天任性了。”说着,一口抽干,很豪爽。
听鱼却捏着酒杯,专心看着她,“梦梦,你不必这样,你任性也好,我给你做这件事也好,都是应该的,没必要弄得这样,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