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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by卿言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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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会儿,就捏着一叠纸出来了,他把稿子递到江柏手上,自己去又去搬了个小马扎过来,“你是我的第一个读者,看完之后可是要发表读后感的,知不知道?”
“读后感?”
江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对啊,”宋尔见他不很理解,解释道:“就是你读完之后觉得好还是不好,有没有哪里触动到你或是旁的一些感受。”
尽管还没开始读宋尔的稿件,江柏已经感受到压力了,和宋尔那天骤然得知以后要开始锻炼的心理大抵如出一辙,他默了下,到底没提出异议。
宋尔下巴搭在腕间,安静的等在一边。
大概半个钟过去,江柏总算看完。
“写得能算凑合?”
宋尔靠近了些问。
江柏凝眉仔细想了想,“嗯……我觉得其中一些救援的场面,写的不大真实,说不上假,就是……”
他思忖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终还是宋尔自己开了口,“浮于表面?”
江柏不会对宋尔撒谎,尽管觉得这样说可能会有些不好,还是点了点头,只这般说完之后没敢抬头看他。
倒是宋尔,见江柏这样,轻轻捏了下他的耳朵,“干嘛这个样子啊?”
江柏老实道:“我怕你不高兴。”
“是会有一点,可这世上既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也极少人能一步登天,大多数人都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的,”宋尔没否认自己的微落的情绪,可他眼眸清亮,并不见什么沮丧,“有句话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把问题能找出来然后改掉,总比错着的要好,哥哥说对不对?”
江柏思索着他这番话,琢磨之后记在了心里,他握住宋尔的手,贴在脸颊“嗯”了声。
男人刚下工回来,身上是很烫的,脸上更是带着一天累聚的汗渍,说实在话,有点儿黏,摸上去并不舒服,可宋尔却任他动作没有挣开的意思,“哥哥累不累?”
“还行,”江柏习惯了这样的劳作,并不觉得有什么,“我去洗个手做饭。”
“那我把桌子擦擦,”宋尔跟着起身道。
“水凉,你回屋等着,”江柏把他按下。
宋尔“哦”了声,却是没听,他跟在江柏屁股后面,“你这样子,我以后可能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家里有我,”江柏打了盆水,洗完手后抽出毛巾把脸和脖子囫囵抹了一把。
很平常的一句话,并不是什么承诺,可宋尔听到后,眸光却是微动,他望着地上两个人拉的长长的影子,蓦的上前一步,抱住了男人的腰,两道影子便也这么重合到了一起,“哥哥。”
江柏放下毛巾,握住他的手“嗯”了声,“怎么了?”
宋尔摇摇头,“就是……今天还没有抱,我补上。”
“肚子不饿?”
江柏轻笑了下。
“一点点,”宋尔拖着语调,带点粘乎乎的软,“先抱。”
江柏停顿了下,片刻后喉结微滚,用一种略微犹豫的语气说:“那……能亲吗?”
宋尔“啊”了声。
江柏咳了咳,然后用不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能亲不?”
宋尔伏在男人后背,鼻息之间尽是咸涩灼人的气息,对方说话时,还能感受到肌肤微微的颤动,这一点巍巍颤动贴着薄薄的衣裳传过来,叫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许是太久没得到回应,江柏握住他手心的力道稍紧了些,仿佛是紧张,又仿佛是催促……
宋尔呼吸急了下,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抖着唇说:“可以的。”

带着点儿焦躁的意味。
男人回来后还没冲澡,身上洇着潮闷的汗味儿,由着体温一蒸,一股凝滞的、却又莫名紧迫的氛围便笼在了两人身上。
而宋尔的那张脸,在昏昧的夜与高大的阴影之间,仿佛蒙了层泛旧而颓败的纱,偏他的眼尾那样红,深而渥滟,叫人不觉便陷进去一般。
“哥哥……”
少年轻声呢喃。
江柏闷应了声,他握着宋尔的腰,将他的胸膛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等确保对方不会离开后,才含着唇,吮了又吮。
“痛……”宋尔仰着头,眉心微蹙,纤长浓密的眼睫颤颤。
可向来疼他的男人这时候也只是稍顿了下,随后便捏了下他脸颊,等宋尔嘴巴张开后,一下子便入了进去。
霎时间,少年鼻息之间便充满了男人的气息,他深吸口气,伶仃的指节蓦的抓在了江柏头发上。
有些硬,刺挠的宋尔掌心都红了,他极为短促的呜咽一声,身上的力气随之卸了个干净。
这样一来,江柏也就只有更加得寸进尺的份儿了,到最后,宋尔不止唇破了,连着舌尖儿都是红红的、打着抖。
被江柏放下来的时候,更是整个人差点儿直接跌下去,还是被对方扶了一把才没坐地上。
他窝在江柏怀里,缓了会儿后,后知后觉摸了摸嘴巴,感觉好像是肿了。
“哥哥……”
许是方才吃多了唾液的缘故,宋尔声音并不干涩。
江柏抱着人“嗯”了声。
“今天你跟外面的大狗一起睡行不行?”
宋尔掀起眼皮有气无力的道。
江柏:“……??”
他缓缓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
宋尔“唔”了声后道:“就是觉得、你跟它某一方面还挺像的,都挺喜欢啃东西。”
江柏听到这个比喻,顿了下,然后安抚性的在宋尔头上摸了摸后道:“下次不会了。”
宋尔已经不相信江柏的话了,只哼哼了一声,没回他。
等到吃饭的时候,这股气不但没落下去,反而还往上蹿了蹿,主要是……嘴巴太痛了,破的地方还在正中间,根本就吃不了东西。
江柏也没辙,只能等饭凉一些了再端到里屋,他坐到炕沿儿,舀了勺粥递到宋尔唇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轻哄,“饿不饿?”
宋尔抱着被子,瞪着他没动。
江柏轻声道:“粥不热了,也不会跟刚才一样蜇得慌。”
宋尔摸了下咕咕叫的肚子,虽然还是很气,可也没办法不吃饭,他重重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然后很蛮横的把碗从江柏手里夺了过来,很凶的说:“我自己喝。”
江柏看他这样,忍不住想笑,可又知道自己现在要是笑出来宋尔肯定恼羞成怒,所以只得是忍下了,“好,慢点。”
“知道了。”
宋尔闷闷道。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宋尔本来以为会好点儿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抹药的原因,嘴巴反而肿的更厉害了。
也因此,他看江柏难免就有些处处不顺眼。
江柏大概也能感觉到,吃完早饭后想了想,走到宋尔面前道:“这时候山上的菌子还挺多,煮汤尤其鲜,正好今天不上工,咱们去山上采菌子怎么样?”
在城市里长大的宋尔耳朵动了动,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就只吃过菌子,还没自己采过,听他这样说,难免就有些意动,只还有一点犹豫,“可我听我爸说,山上会有毒菌子,人吃了要命的也有。”
“会有,”江柏没否认他的话,“山上的菌子多,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过我们这里临山,大多数人都是靠这个吃饭,很少会有人中招,一般都采那些自己有把握的。”
“哦,”宋尔点了点头,有了这个分散注意力,他也没多在意嘴巴的事儿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去拿个筐,再装壶水,就能走了,”江柏道。
“好。”
收拾了东西后,两人就出门了,路上还能瞧见三两个跟他们方向一样的人。
有个婶子瞧见宋尔后本来还想往他这里走走,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只瞧见他旁边的江柏之后,立刻就顿住了脚步,这才免了宋尔再一次的社死。
小半个钟后,两人总算到了山脚。
春日里的天是很润的,草木葱茏,花树葳蕤,只宋尔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先把口罩扒拉下来给自己喷了一泵药。
江柏见状不由想起了他对花粉过敏的事儿,“怪我没想起来这事儿,山上虽然树多,但也不是没有野花,咱们回去吧。”
宋尔赶紧拉住他,“我没事儿,一般戴着口罩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何况我刚刚还喷了药,真的没事儿。”
江柏却不想拿宋尔的生命冒险,万一在山上真的发作了,药也不起作用,那才是真的要命,“不行。”
“那咱们就在外面转转,不进去还不行吗?”
宋尔这些天整日待家里,虽说写东西也有意思,可能出来放放风,总归要叫人更放松些。

江柏还是没说话。
宋尔没法子了,他捏住江柏的衣裳袖子软声道:“山脚下面大多是树,一眼望去绿油油的,都没有花的。”
他一面说,一面观察江柏的神色,看有没有松动,“一会儿我就走你旁边,寸步都不离,这个你拿着。”
说着把口袋里装的药放到了江柏手上,郑重拍了拍,“搁你这里,我们都放心些,行了不?”
迎着少年那道看似柔软但实际上代表着你敢说不行就试试的目光,江柏最后只能答应,但还是强调道:“不能上山,只在山脚转转。”
宋尔见他答应,眼睛立刻就弯成了个小月牙,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我保证。”
江柏无奈的轻叹口气,眼中却是也多了笑意。
山势连绵,蜿蜒锁于云雾,身处其间便有些影绰,江柏怕他路上摔了,在一旁折了根木棍递过去,“牵着。”
宋尔“哦”了声,乖乖握住了木棍的另一端。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沿着山脚转悠。
“哥哥。”
宋尔走着走着晃了下木棍。
江柏回了下头问:“怎么了?”
“你这样牵着我……”宋尔揪着眉毛想了会儿,好容易才打出了个比方,“就很像鸡妈妈带鸡崽子,你觉不觉得?”
走在前面的江柏:“……”
他脚下停了停,很难对这个比喻做出评价,张了张嘴,过半天才欲言又止的开了口,“少说点话儿吧。”
怕宋尔多想,还很画蛇添足的加了句,“早上风凉,喝风不好。”
戴着口罩的宋尔听出了他的嫌弃,瘪了下嘴巴,闷声道:“知道了。”
只这次还没走多久,就见远处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认识的。
宋尔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拉着江柏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因着他们的位置要高一些,四周又泛雾,从对方的角度看是瞧不见他们的……
江柏被拉的一个踉跄,蹲下后才道:“这是做什么?”
宋尔扒开树叶子朝远处眺了眼,冲他使了个眼色,“你看见那里的两个人了吗?”
江柏点了点头,他听宋尔说话声音这样小,知道他是不想让那两个人发现,便也收了声儿,“一个是你们知青所里的,我找你时曾见过他,另一个是村子里的姑娘。”
宋尔探出头小心观察着两个人之间的情况,等看到那两个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后才道:“那你知道……那个姑娘的情况吗?”
江柏“嗯”了声,“她家里没什么人了,只两个弟妹。”
宋尔还没听着就结束了,他转过头,目露疑惑,“没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江柏平日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即便现在开始跟大家换山货了,交情也是了了,他看着宋尔无意识蹙起的眉,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说:“你要是想知道,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别……”宋尔拉住他的衣袖道:“我也就是问问,先不用……”
倒不是喜欢探听旁人隐私,主要是想到了陈月儿,虽说目前还看不出来谢放跟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在处对象,可这事儿既然看在眼里了,总不能当不知道,垂目思索了会儿,才转过头道:“咱们晚点儿去趟知青所吧。”
江柏自然没什么意见。
有了这个插曲,宋尔这下是什么心情都没了,拉着江柏就回了家,心烦意乱了一整天,好容易熬到下工的点儿,赶紧拉着江柏去了知青所。
陈月儿见他过来自然是开心的,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宋尔忙不迭的拉出去了。
陈月儿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尔尔,你干什么呢?”
宋尔原先都打好了腹稿,可一到正主面前,话音就没那么干脆了,他看着陈月儿不明所以的神色,试探着道:“月儿,你之前说你对谢放死心了对吧?”
陈月儿点了点头。
“那我跟你说个事儿,是有关谢放的。”
宋尔在来之前心中也想了很多,比如要不要告诉陈月儿,如果说该怎么说,毕竟对方好不容易才从谢放的感情里拔出脚来,他这样一说,结果如何谁也不能预知,可转念一想,他现在不说,万一以后陈月儿从别人的嘴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得知这事儿,那样也许更不好,这才下了决定。
陈月儿听到他这句话,怔了一瞬,随即神色又恢复了正常,“什么?”
宋尔把今天早上看到的场面同她说了一遍,“这事儿……你知道吗?”
陈月儿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等明白过来后手掌反射性的痉挛了下,就那样挛缩着,仿佛跟心脏同步了,这是种很难控制的反应,因为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潜意识,“是吗?”
她尽量放平声调问。
宋尔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
“没事儿的,说吧,”陈月儿扯了下嘴角。
“我看到的……是这样,”宋尔现在是真的能感觉到陈月儿的情绪不大对。

第107章
陈月儿没说话,只垂着眼,望着地上厚厚的、却又被脚尖儿碾的糊掉的草垫儿,过了许久才动了动已经黏在一起的唇,“我……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
宋尔往前走了半步,他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可关系到朋友、难免顾虑更多,嘴巴张了又张,可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最后也只有一句干巴巴的“要是有我能帮忙的,就说一声。”
“嗯。”
陈月儿应道。
她的语调有些平,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傍晚的夕阳逐渐褪去了,就像缝上了一张苍白的面具。
宋尔见状,终是没再开口,他默然转过身,走到不远处叫上江柏后,两人一道朝着来时的路走了。
可没过一会儿,宋尔就忍不住塌下肩膀叹了口气。
江柏看他一眼,有心想宽慰两句,可对于这种有关爱人朋友感情的事儿是真的不大能理解,就没吭声儿。
宋尔就这么三步两叹的回了家。
因着担心陈月儿,后面还去知青所找了她几次,对方的情绪看着倒是一次比一次好些
宋尔本以为她是逐渐走出来了,可没想到的是,那天他跟江柏刚从县上回来路过知青所,就见郭蓉她们正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宋尔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赶紧跑过去拉住她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呢?”
“月儿,是月儿啊,”郭蓉眉毛烧的都快飞起来了,可越是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唉,别问了,快跟我一块走。”
宋尔被扯的一个踉跄,匆忙之下只能冲后面的江柏招了招手,让他快点儿跟上来。
只刚跑出去一段距离,脚步就被迫停了下来,不只是他,郭蓉也停下来了,宋尔抬头看去,就见江柏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拦在了郭蓉前面,他把对方抓在宋尔腕间的手拿下来,眉心微拧,“他有喘症,不能剧烈跑动,你先过去吧,我们一会儿就来。”
郭蓉从前在村子里不是没见过江柏,可话是一句没说过的,对他的印象大约就是冷僻,尽管之前因为宋尔的关系去过几次他家里,可基本没怎么碰到面,即便是见到了对方也没什么表情,因此郭蓉对他是有些发怵的,见他锁眉,手立刻就给放下来了,“我忘了这事儿,那你们在后面慢慢走,我先过去了。”
说完也不等宋尔回应就一溜跑了。
被留下的宋尔:“……”
他看向江柏,本来还想说他两句,可对方显然比他更有意见,“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下次再这样,给伯父伯母寄信的时候我肯定要把这事儿给加上的。”
宋尔:“……”
他看着江柏,吸了口气说:“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江柏道。
“那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才告状的,”宋尔鼓了下嘴巴道。
江柏摇了摇头。
宋尔被噎了一下,他本来还想跟江柏再理论理论,可想到陈月儿,只能按捺下来,“先不说这个,郭蓉一会儿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江柏“嗯”了声,带着他没跑太快。
大概过了有二十来分钟,才到地方。
从宋尔的角度望过去,人不可谓不多。
不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也差不离了。
而最中心的位置,分别站着陈月儿、谢放和那天他牵着的女人,女人旁边还站了一男一女,男孩儿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刺刺儿的头发,肤色有些黑,眼神却凶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凶意正对着陈月儿和谢放,他身后的女孩子看着更小些,只神色同他差不多。
宋尔面对这个场面,直接就是一整个震惊住,简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小跑过去,走到郭蓉身边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郭蓉其实也挺一头雾水,她往宋尔那里凑了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宋尔:“……”
“那你们过来做什么?”
“是村子里的人过来通知我们说月儿和蒲乔妮起了矛盾,”郭蓉继续小声说。
宋尔“啊”了声,刚要回他,就听圈子正中传来一阵微嘶的声音,调子有些怪,像是在变声期,“你能不能别缠着我姐了?”
郭蓉和宋尔同时抬了头,循着声音一眼就瞧见了女人身边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正用手指着谢放。
女人见状赶紧握住他的手指,迫着他放了下来,“小成,你做什么呢,别这样说。”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被称作小成的男孩大概是怕情急之下伤了女人,就没挣扎,只嘴里还是愤然,“你跟他处对象,可人家稀得你吗,从刚开始到现在,要不是事情被闹出来了,你看有谁知道你跟这人处对象了?”
“还有这个人,”他用另一只手怼着陈月儿,“她光明正大的过来找谢放,这个男人怎么做的,他叫你先回去,说要跟人家单独谈谈,你不憋屈吗姐?”
“别说了,”女人眼底微蕴泪色,强撑着没落下来。
“我要说,”明明还是个孩子,可这时候却以保护的姿态把姐姐护在了身后,“这周围看笑话的有多少,全都是因为谁,你能不能清醒点,跟这个人断了啊。”

第108章
女人摇着头,眼底攒着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捏住弟弟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指节捏变形,“小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别在这里说了,先回去好不好?”
被这么多人用那种看热闹的目光看着,没有哪个女孩子不会感到难堪的。
“你到现在还在为别人想是不是?”
蒲乔成的声音里压着谁都能听出的怒意,“那有谁替你想了?”
谢放站在那里,从开始到现在几乎一句话没说,直到现在,他扫了眼沉默以对的陈月儿,又看了看一旁就连伤心都隐忍的女人,不觉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当然是你的不对,”蒲乔成目光冷嘲。
迎着这样的眼神,谢放顿了一下,他是很不愿意拿自己的感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讨论的,可目前这个局面,除了坦诚,也没别的法子了,“没能及时公开和你姐处对象的事儿,不是因为月儿,而是因为之后我准备去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确定性太多,我想着慎重些……”
话没说完,可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有变故了,说不定连面都见不到,毕竟两个人的差距是有些大的,一个万一回城,那面临的变数就太多了。
“嘭……”
谢放才说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下颌骨就挨了一拳,“你什么意思?”
他是从小干惯了农活的,尽管才十五六岁,可力气已经很大了,一拳头下去,谢放整个人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嘴巴直接就破了。
陈月儿在旁边也是看的愣愣,下意识的就想上前拉人,还是郭蓉跑过去把她给拉了回来,“你干嘛啊?”
陈月儿张张嘴道:“他们打起来了。”
“就是打起来了,我才把你拉过来的,不然误伤到你怎么办?”
郭蓉耿直的道:“你力气才多大。”
“可是谢放……”陈月儿看着挨了一拳却没反击的谢放,有些担心。
“管他干嘛?”
郭蓉站这半天已经差不多把整个事情理了个大概,再听谢放说的话,嘴角都快拉到地上了,“该他挨一顿的,有对象就有对象了呗,藏着掖着是几个意思,哪怕不跟别人说,可跟你说总行吧,这跟去部队又没冲突,难道说了之后还怕你死缠烂打不成,我虽然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你绝不是那种知道对方有了对象还去纠缠的人。”
她说着还用胳膊肘杵了下宋尔,“尔尔,你说对不对?”
宋尔连忙点头。
陈月儿听着郭蓉的话,再看着不远处混乱的场面,心中那泊泛冷的湖乍然一颤,“我本来……是想问问谢放是怎么回事,刚知道的时候缓不过劲儿,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想着要是他处了对象,那我就祝福。”
虽说姐妹要安慰,可面对八卦,郭蓉还是竖起了耳朵,“那之后呢,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陈月儿苦笑了下,“原本我是等下工之后找他的,已经尽量挑了人少的时候,可也没想到他走这条路是为了跟在蒲乔妮后面送她回家,当时本来也想再等等,可又想着来都来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更好,以后就不纠结了,只结果你也看见了……”
郭蓉听的眉毛一皱一皱,宋尔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反应,但还有一个疑惑,“那为什么来的人会有这么多?”
“你还记不记得村长家?”
陈月儿道。
宋尔点了点头。
“当时地震过去后,好多人盖房的时候就没在原先的地基上,那些家庭实在困难的就在村长周围起了房子,蒲乔妮家里也是这样,”陈月儿想想也觉得阴差阳错,“人住的近了动静就大,就像现在。”
宋尔:“……”
他想说点儿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最后只能看向对面。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谢放已经被打了好几拳,腿上也叫踹了好些印子,他体质算不上差,可真要跟蒲乔成这种从小摸爬滚打、上山下河的比,还是要差一截,周围的村民就算拉架,也是拉偏架,毕竟肯定要向着自己人,这样一来,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在陈月儿被拉住没上前,宋尔也没叫江柏去帮忙的情况下,谢放可以说被打了个惨。
宋尔站那看了会儿,忽然道:“那个蒲乔妮……好像也没拦着。”
“谢放都敢说那种混账话,大家都不是傻子,心里能没点儿怨气吗,她没拦着说明她还是个正常人,”郭蓉很是理解的道。
“也是,”宋尔附和了句。
这场闹剧最终也没掰扯完,蒲乔妮这里一直在哭,陈月儿又不出声,谢放挨完打后更是彻底没话了,在几个主角都哑火的情况下,自然没了后续。
宋尔担心陈月儿,提议送她回去。
“不用了,郭蓉和我一块就行,”陈月儿被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有些想笑。
“那……那你想通了没?”
宋尔实在是不愿朋友受到伤害。
陈月儿望着他,这个隔了许久才说,“我的以后……不会再有谢放了。”

宋尔见状,也只好把心稍放了放。
陈月儿这边回去后,本来吃过饭是要休息的,只才进门就被谢放叫住了。
“月儿。”
陈月儿推门的动作顿住,剪短的指甲不觉在玻璃上刮出一道刺耳的声响,她蓦的缩回手,然后很慢的偏过了头,“是有什么事吗?”
“是,”谢放身上还是刚才那身衣裳,裤腿儿上带着或深或浅的脚印,说实在话,很有些狼狈,可他面色却还算得上坦然,“我们能谈谈吗?”
郭蓉是跟着陈月儿一起回来的,这会儿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谢放这么说,立刻上前拉住了陈月儿的胳膊,示意她最好不要去。
陈月儿放下落在门框的手,回头看她一眼,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担心,虽说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独角戏,可既然有了开始,也该有结束才对,你说是不是?”
面对这样的理由,郭蓉实在没法反驳,只得是松开了手。
陈月儿这才转身朝谢放走去,“去哪里谈?”
“知青点东边有个山坡,人不多,”谢放道。
“好。”
除了这一问一答,再没别的话。
直到两人在草地上坐下。
远山的风轻轻吹下来,像是无声的河,慢慢将两个人浸透淹没掉,醺醺然的窒息,微凉,并不致人命,却会把流下的眼泪挥散。
“我跟她……是在山上认识的,故事俗套的很,英雄救美,只不过……被救的人是我,”谢放仰起头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最冷的那几天,预备的柴火快用完了,大家伙儿又是分开做饭,我只能去山上捡柴火,可去是去了,就是没想到会遇到毒蛇,当时连避开都忘了,直接就被咬了一口,我当时以为自己快死了,可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等来的却是遮住眼睛的一块衣角。”
“她很果断的拿小刀把我的脚踝割开,挤完毒血后又找了药敷上,最后扶着我去了山脚,连柴火都帮着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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