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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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曜直接吩咐了,洪正应声,忙不迭就去办。
而得了好处的方玧,这回才真叫卖乖,笑的甜蜜蜜的,拉着裴曜去看给他做的腰带。
要银子这种事情,她估么也就做这一回。
现在是没法子,且刚好裴曜心情不错,所以半当做一件趣事儿也就办了,不是能常伸手的事儿。
消磨了这么一会儿时间,也就到了就寝的时候了。
两人分开各自洗漱。
等方玧穿着寝衣回内室里的时候,就见裴曜已经躺在榻上了,闭着眼,似乎是已经歇下了。
心里不由疑惑,今儿是白天累着了,所以睡得早?
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就放缓了些许。
轻轻走到榻边,俯身正要灭掉床头的烛台时,就听见榻上传来了裴曜的声音。
“怎么沐浴这么久。”
方玧转头,就见榻上男人缓缓睁了眼,便就先把手里剪烛芯的剪刀放下了。
“妾身洗了头发,耽搁了些时候,殿下可是困了?是妾身扰殿下歇息了吧。”
边说,方玧边将床榻边的纱帐放了下来,轻轻坐到了榻上。
裴曜想说,困倒是的确困了,想歇息倒是还没有。
正事儿没办呢。
当然了,尊贵的太子殿下当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所以此刻只淡淡道。
“时辰不早了,睡吧。”
闻言,方玧转头小心的打量了他一眼,就见裴曜已经又闭上了眼睛。
虽然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所以便只好又起身去把灯给灭了。
但这点子异样的感觉在躺下的时候,就立刻得到了解决。
夏日天热,所以盖的是薄毯,故而当腰间搭上了一只手时,方玧立即就敏锐的察觉到了。
不过裴曜仅仅就这么一个动作,竟就没了下文,方玧心说这是跟她矜持呢?
心里纠结了一下后,便就大着胆子侧身往裴曜怀里钻了钻,见他没拒绝,心里也就有数了。
咬了咬牙,干脆心一横,整个人钻进了裴曜的被子里,伸手揽住了裴曜的腰身。
虽然面颊滚烫,但方玧还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为人妾室的,以色侍人不丢人,端庄,那是正妻的事情。
果然,当她主动贴上来后,裴曜终于是有了动作,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身下。
纱帐里,人影绰约,水到渠成。
其实方玧这回还真误解了裴曜,他并不是矜持,只是怕时辰太晚,方玧困倦了,不愿与他亲近罢了。
这种事情,强迫就没意思了。
不过事后谁也没力气再去想这些了,又累又热,匆匆洗漱后,又重新铺了床榻,便就躺下沉沉睡去了。
次日,裴曜还得早起上朝。
方玧困得不行,但还是打起精神起来伺候他更衣洗漱,那小模样看得裴曜心里直想笑。
心说昨儿干体力活的人明明是他,怎么到显得方玧累坏了似的。
“回去睡吧,孤不在这儿用早膳了。”裴曜没忍住,捏了捏方玧的脸。
这么个举动倒是把方玧的瞌睡给吓没了。
忙就站直身子,“无妨,小厨房里都预备好了,妾身伺候殿下用了膳再走吧。”
“不必了,孤也不饿。”裴曜笑了笑。
又抬手拍拍方玧的肩膀,径直抬步离开。
方玧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既然裴曜真走了,她自然是能歇就歇,离着请安起床,还能再睡半个时辰呢。
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敢明着刁难了。
显然,何良娣是头一份儿不待见她的,但是昨晚应当是抄佛经太累吧,今日竟没怎么发作,只酸了两句。
其他人都没说话,赵良娣倒是想,可她不敢,就只能闷头喝茶。
以至于方玧轻松的度过了这个请安,让她还有些意料之外。
出了梧桐苑,就和青容调侃。
“我原以为今儿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不曾想都偃旗息鼓了。”
“除了锦绣坊那位,谁平素爱咋呼。”
青容隐晦的瞥了眼何良娣离开的方向。
旋即二人相视一眼,便就一起笑了。
“你们主仆俩说什么开心事儿呢,也叫我听一耳朵。”
身后传来杨侧妃的声音,转头,便见她带着丫鬟往这边来。
方玧欠身行礼,“杨姐姐。”
“又跟我客气。”杨氏笑眯眯的拉了她的手,“你走的快,我险些追不上,是院儿里有事?”
“没有,我素来是闲人一个的,不过是担心走慢了,又遇上糟心人。”方玧说着,用眼神指了指何良娣住处的方向。
如此,不必言说明白,杨侧妃也就懂了,跟着点头。
“可不是,昨儿你侍寝,少不得有人眼红。”
“我也是碰巧罢了,给殿下做了身寝衣让人送去了,殿下想必也是可怜我一二。”
在她面前,方玧还是表现出步步艰难的样子。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低调是美德,况且她也还不够高调的资本。
不过杨氏闻言极拍拍她的手,并瞋了她一眼。
“瞧你说的,殿下心里若是没有你,岂会带你去南巡?你是最懂事又心细的,殿下喜欢还来不及呢,听说你昨儿个还给太子妃送东西了?”
一边安慰,杨氏一边就自然而然的打听起来。
方玧没瞒着,直说了自己给太子妃做了两条抹额的事儿。
“我听闻娘娘身子弱,手里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表表孝心,想来想去,就做了两条抹额,也就是娘娘不嫌弃了。”
听罢,杨氏便抿唇一笑。
“你的针线是最好的,娘娘慧眼识珠,岂会不喜欢,说来我今儿找你也是为这事儿呢,我最近想绣个荷包,上头的翠鸟图案,怎么绣也绣不好,辛苦你走一趟,去我那儿帮我瞧瞧吧!”
这种小事情,方玧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温温柔柔就答应了。
两人相携着往未央阁去了。
而另一边,周淑人也是跟着何良娣去了她的锦绣坊。
不必问,自然又是被抓去出谋划策。
眼下的东宫后院里,太子妃是一派,何良娣和周淑人是一派,剩下的,方玧和杨氏走的近些,不过杨氏是瞧着与谁都好说话,其余几个就很靠边,没站队。
别看赵良娣膝下有儿子,可她实在脑子不好使,所以确实没人拉拢她。
仅仅是裴曜的东宫,后院就这么些人了,承景帝那后宫佳丽三千,自然是人更多,事儿也更多。
因为抄了蒋家的原因,大皇子最近在承景帝面前很不得脸,弄得李皇后在后宫里也是气闷的很。
如今母子两个对过了消息,自然猜到是裴曜拦截了书信,导致大皇子没能收到皇后的密信,才酿出祸患的。
可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好拿出来,否则李皇后不是明晃晃的干政么,所以母子两个再气也法儿说。
只能先记下这一笔,等日后再还回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挽回承景帝的心意。
不过裴曜既然是算计了一步,自然是有第二步跟着的,前朝后宫双管齐下,这边坑了大皇子一把,另一边就迅速的办好了承景帝交给他的,给后宫小选添人的事儿。
从朝中的大臣们家里,一共选了三个新人送了进去。
其中有一个叫张钰姝的,便是张宗合大人在江南钟州收的义女。
这姑娘才情甚好,颇通诗书,人又长得温婉娇媚,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刚进宫就得了承景帝的青眼,如今已经封为正六品美人了。
还给赏了封号,就用了张氏闺名里的那个姝字。
李皇后如今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着了火,儿子也顾不上管了,最近成日和姝美人斗呢。
对此,裴曜自然是喜闻乐见。
毕竟李皇后乱了阵脚,大皇子少不得也要乱。
这不,下了早朝,大皇子就和他那亲亲外祖父,左丞相李穆,面色难看的一起登上马车离开了。
裴曜眸中显出几分讥讽之色,也没再多看,兀自乘车离开。
他这里看着大皇子吃瘪高兴,方玧这边则是已经期待起方家收到她的赏赐后,都会是什么模样。
于是在赵氏生辰摆宴这一天,方玧是特意派了青容和元和两个人,一起去了方家送礼。
两人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是宾客到齐,要开席的时候。
方珮的贺礼早早就送到了,身为大皇子侧妃,那排场自然是不小,给赵氏挣足了脸面。
在场宾客无不恭维赵氏和方宏深夫妻二人,养了个好女儿云云。
然而这气氛正热烈时,外头就听到小厮高声唱喝。
“方良娣有赏!”
一声唱喝,方宏深和赵氏夫妻两个先是一愣,旋即就双双沉了脸色。
这家里还能有哪个方良娣,自然就是方玧了。
晦气,她怎么送礼还,竟还用一个赏字!
一时间,赵氏的表情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可外头的元和此刻默默又给那唱喝的小厮塞了块碎银子,示意他接着喊。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那小厮得了钱,铆足劲儿,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东宫,方良娣有赏!”
至此,席上的宾客们便躁动起来了,纷纷私语议论,各色的目光都像两口子投了过来。
这一来,两人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只得尴尬笑着,起身去外头接赏。
出来之后,就见青容打扮的精致,比之富户人家的姑娘都不遑多让,在她旁边站着的元和,虽是太监,但那一身管事长袍,也是精神。
两人往那儿一站,排场气势就起来了,更不要提,后头还堆着一堆礼品,瞧着就够气派。
底下的宾客们顿时就小声议论开了。
“哟,这是方大人的二女儿派来的人吧?听说是庶女呢,现下瞧着入了东宫,竟不比那嫡出的大姑娘过的差!”
“那倒也未必,这东西瞧着多,未必值钱,能有多少好物件儿?没得眼皮子浅,不识货,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拿来凑数了。”
“啧啧,两姐妹比着来呢,要是嫡出的那个叫比下去了,这可真是...”
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方宏深和赵氏夫妻俩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着恼意,走上前来。
第五十章 成了满京都的笑话
“老爷,夫人,这是良娣特意命奴婢给夫人送来的寿礼,良娣还让奴婢转达,谢谢夫人这些年的辛勤教导呢。”
青容笑着迎上二人,架子端的足足的。
看着从前在她面前素来不敢抬头的庶女,如今身边一个丫鬟,都能拿腔捏调了,赵氏的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方玧如今是太子的人,正经册封的良娣,身份自然是比她一个臣子夫人要尊贵的,而赵氏素来对外是表现得贤良大度,当然不能破功。
所以哪怕心里恨不得给青容一巴掌,面儿上也得装出个恭敬又感动的模样来。
“谢良娣赏赐,这些都是为人父母的分内之事,不敢劳良娣挂念。”
“夫人客气,良娣虽说是出嫁了,可心里还记挂着老爷和夫人,及府里各位公子小姐呐,这不,趁着夫人生辰的机会,良娣也给老爷和两位公子及五姑娘,都备了礼。”
青容边说,边笑着冲后头招了招手。
元和立即就会意,招呼着跟来的几个丫鬟太监把东西往上搬。
若是换做寻常送礼,方玧自然是不会这么招展张扬的,可这是给娘家长脸面不是?当然就得摆开了排场了。
裴曜特意添的那几样打头,就拿给了方宏深和赵氏夫妻俩。
而光是这些就已经让在场的宾客们侧目了。
内造的好东西,有些眼界的都知道,裴曜赏的,更不会差了去,一时间,刚开头就把方珮那边给比下去了。
众宾客惊讶之余,情绪也是一下就被调动起来,纷纷议论起这嫡女和庶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来。
方宏深和赵氏两人得了好东西,却都是高兴不起来,两人面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叫一个怪异又尴尬。
可青容才不管他们的心思呢,直接就叫人把剩下的东西都一件件往上搬。
不仅有给赵氏的贺礼,还有给其他方家人的东西,面面俱到,谁也没漏。
再看刚刚方珮送来的东西,虽然也不差,可跟方玧这些一比较,就不够看了,不仅质量上没占优势,数量上乃至人情上,都没占优势。
且不说方家人想不想要方玧的东西吧,可外人看在眼里就是,瞧瞧,这庶出的二姑娘竟比嫡出的大姑娘更有孝心,更会做人,更大方呢。
而方玧想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这些好东西送给他们固然可惜了,但如今方玧挣的就是这口气。
庶女的命也是命,他们轻贱她,那她偏要活的好好的,活的比他们还好!
最后,宾客们的恭维声又变成了方家生了两个好女儿云云。
赵氏面上笑着应付,心里却是恨不得此刻就把方玧送的东西全都拿出去扔了。
什么下贱坯子,如今竟也敢到她面前来显摆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送走了所有宾客,赵氏当即就气的掀了桌子。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方宏深见妻子失态,脾气也上来了,“多大点儿事儿,你就忍不住了?”
“老爷,那小贱人可是踩到咱们脸上来了,我好歹养活了她这么些年,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该恩将仇报啊,可你瞧瞧她今日派人来的那架势,哪里是来贺寿,分明就是来打我脸,打珮儿的脸啊!”
赵氏怒火汹涌,气的面色涨红,在屋里来回踱步。
宦海沉浮多年的方宏深何尝不知道方玧今天此举的意思,这会子也面色黑沉的吓人。
眯了眯眼,冷哼一声。
“她哪里敢跟我们作对,必定是太子的意思。”
听到丈夫这么说,赵氏也是跟着叱骂道。
“看来还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了,入了东宫不想着替家中周旋,竟然帮起外人来祸害家里了!”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三公子方展明蹙着眉开口道。
“爹,儿子瞧她今日这架势,像是有太子撑腰,难道她是心存怨怼,真的投靠了太子,要与咱们作对?儿子听闻前些时候南巡,大姐就被她算计了几回。”
之前方珮受的那些委屈,早就派人跟家里通过气了。
“投靠?”方宏深嗤笑一声,“她以为没有母家依靠,能在太子面前得脸?最多是如今被太子利用几次罢了,不知何时就会被一脚踹开,也就是她蠢,竟敢与家中作对!”
说这话时,方宏深显然是忘了,先抛弃方玧,一脚把方玧踹入火坑的,就是他这个当爹的。
把人卖了,还要人家感恩戴德的帮他数钱。
这些话要是被方玧知道,又该恶心的吃不下饭。
而此时赵氏比方宏深更气。
“今天她这么摆排场,把珮儿比下去,岂不是让珮儿,让咱们家,成了满京都的笑话,都瞧着她一个庶女过的竟比嫡女还锦衣玉食!”
“呸,什么破烂东西,小爷才不要呢!”
伴随着赵氏的怒火,旁边的四公子方文贤也将手边的锦盒一把摔在地上,满脸的厌恶和不屑。
“行了!”方宏深心里烦躁,抬手拍桌,“今日就到此为止,再这么闹,才是真的让人看了笑话。”
他费尽心思把嫡女送给大皇子,又拿庶女搪塞太子。
多少人看在眼里,都骂他背信弃义,辜负先帝遗嘱。
他已经背负了这些骂名了,如今还被方玧这个棋子跳出来刺一刀,心里的恼恨只多不少。
可这股火他没地方发泄,只能闷在心里。
否则便如他所说,传出去了,只会更变成满京都的笑话。
想到这里,方宏深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忍这一时,等来日大皇子登上宝座,他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不过他这里要等日后,方玧这边却是眼下就舒心的不行。
嗑着瓜子瞧青容跟元和两个分别模仿赵氏和方宏深的神情,真是把她笑的前仰后合。
“良娣今日不能去瞧,当真是可惜,那夫人的脸色真是比葱还绿,还捏着鼻子不敢发作,奴婢今日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呢!”
“这会子高兴了,不说心疼那些东西了?”
方玧笑着打趣。
青容撇撇嘴,“还是心疼,不过能恶心他们一回,也是值了!”
她这么说,方玧便又是笑的不行。
正热闹的时候呢,就听得外头传来了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孤又赶上什么好事儿了,老远就听你笑得如此开心。”
闻声,方玧立即就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欠身行礼后,便眉眼弯弯的挨了过去。
“殿下替妾身撑了腰,妾身高兴呢。”
毕竟这算是明显的讨巧卖乖了。
不过裴曜也已经从别处听闻了几句今日方家的‘盛况’,这会子来,的确就是想来看看方玧的状态。
他来的突然,又没许人通传,主打就是个偷袭。
没想到就听见方玧就这事儿笑的开心的不行。
看着是真厌恶娘家人啊。
有着共同的敌人,自然就越发会亲近些,所以这会子裴曜对方玧更放心了几分。
撩袍坐下后,就调侃道。
“如今外头都说方家养了两个好女儿,庶出的比嫡出的还有福气,又有孝心呢,可都是夸你的话。”
方玧给他倒茶,就没遮掩的撇了撇嘴。
“妾身到不稀罕听这些,不过这话里却有一句挺对的。”
“嗯?”
接过茶盏,裴曜挑眉看她。
就见面前女子对着他粲然一笑,颇有几分骄傲道。
“妾身比大姐姐更有福气呀!”
这话瞧着是自夸,实则是连着裴曜一块儿夸,十分简单明显的拍马屁手段,却一点儿也不叫人厌恶,只觉得她可爱又喜人。
“伶牙俐齿!”
裴曜笑起来,伸手牵住方玧,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而后才又问。
“孤听闻你连府中的姨娘都送了礼?怎么预备的这么周全。”
按道理讲,她只是想给赵氏一个人添堵,没必要做这么多的。
对此,方玧也是一点儿没隐瞒,大大方方的解释。
“妾身父亲拢共两房妾室,一房是妾身的姨娘,已经过世,再就是这位乔姨娘了,她聪慧貌美,颇得我父亲宠爱,但因为嫡母善妒刻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妾身以为,她是一个突破口。”
听她这么说,裴曜的眸底闪过一丝锐光,旋即便笑了笑。
“什么突破口,孤倒是听不明白了。”
见他明知故问的,还在自己面前装,方玧索性就大胆了一回。
伸手便用那纤纤玉指戳了戳裴曜的心窝子,娇嗔他一眼,做佯怒状。
“殿下偏要妾身一个做坏人,那妾身来日找着破绽对方家下了手,殿下可别亲自来抓了妾身送刑部大牢去!”
美人七分做戏,三分试探,矫揉造作拿捏的恰如其分,直撩拨的人心尖痒痒。
后院儿不是没有冲他撒娇的,但没有敢这么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做派颇有些勾栏味儿,但没吃过的就是新鲜啊。
裴曜心里受用的很,想一把捏住那纤腰把人揽入怀里,也风流一回,可想到自己太子的身份,到底是轻咳一声,抑制住了念头。
转而捏住方玧那乱戳的小手,推着她坐了回去。
“胡说,孤怎么舍得送你去那种地方。”
“那殿下是故意逗妾身了?”
方玧瞧出裴曜的故作镇定,眸色微闪,便又像藤蔓般缠了过去,身体似有若无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扬着俏脸儿,像是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似的。
看着眼前女子那娇蛮模样,裴曜终于是忍不住破了功。
一时失笑,旋即便抬手很不客气的捏了一把早就想下手的纤腰。
方玧娇笑着躲开,面颊上霎时染了两团红晕,愈发显得诱人。
见两位主子玩闹起来了,洪正赶忙就给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使眼色,领着她们一道退了出去。
别杵着碍眼嘛。
本来裴曜是打算来喝杯茶就走的,但来了这儿,就像是被妖精勾了魂儿似的,不想离开了。
于是磨磨蹭蹭的,就又有打算留下的意思。
方玧当然是不拒绝了,只可惜前头来人传话,说陆丞相同几位大人求见,裴曜再舍不得美人,那也是政务江山更要紧。
匆匆就去了。
也不知道前头议的是什么事儿,反正应当不是坏事。
因为一个时辰后,裴曜就给方玧这里送来了几样赏赐,首饰、摆件什么的。
要是心情不好,哪里还记得上她呢。
不过晚上就没到她这儿来,而是去了杨侧妃的未央阁。
倒也不稀奇,毕竟杨氏也有段日子没侍奉了,裴曜还得顾及着。
而从这一天起,方玧就闲下来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多月,裴曜不是在太子妃处,就是在杨侧妃处,方玧这儿就被叫去了前院一回。
不过她这就算是好的了,因为还有很多人,一回都没捞着。
这些人里头,属何良娣最炸裂了。
但偏偏裴曜是驾驭人有一套的,虽没去见何良娣,但却派人送了几回赏赐,都是何氏喜欢的。
那洪正又吹了吹风,言说好歹要给太子妃几分面子,等宋淑人的病养好了,再来看她比较合适。
何良娣那小脑瓜子里头就装着太子殿下四个字儿了,当然是什么委屈都能受。
不仅没闹,还格外的老实了些,想着要好好表现,早些能侍奉。
只不过何良娣还没重新侍奉上太子,九月里,东宫里就爆了雷。
周淑人有喜了。
算算日子,正好是两个月,便是出宫伴驾南巡的时候怀上的。
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周淑人这孕事爆出来的途径也不一般。
并非是太医诊平安脉查出来的,而是因为周淑人在何良娣处吃了些蟹黄包,而后腹痛见红,才被太医诊断出来的。
便是这中间曲折了一下,顿时宫里对这件事的警惕度噌噌长了不少。
彼时裴曜还没回来,太子妃就立即让人拿着自己的牌子,去皇宫请最擅长妇科千金的太医来,自己则赶到了周淑人的住处。
她来时,杨侧妃也刚到,方玧慢了一步,宋淑人和侍妾冯氏一起到的。
赵良娣竟跟何良娣撞在了一起,俩人都是最后才来。
几个心思各异的女人站了一屋子。
不过此刻太子妃没心思管她们几个,满心都放在周淑人的身上。
因为自己小产过一回,东宫至今又后嗣稀少,所以为裴曜开枝散叶可称得上是太子妃的心结了。
如今周淑人有孕,她是真的想好好保住周氏的这个孩子。
等皇宫里请来的太医给周淑人诊脉出来后,太子妃就立即问了起来。
“太医,她的胎相如何?孩子可有无大碍?月份这么浅就见红,不会有事吧?”
瞧着那紧张关心的样子,若非性别不对,方玧都要怀疑周淑人肚里的是太子妃的孩子了。
第五十二章 不是吃素的
“娘娘放心,那蟹黄包周淑人吃的不多,故胎儿并无大碍,但终究是见红动了胎气了,这女子有孕,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依微臣看,周淑人这一胎到满五个月前,都得小心静养才好。”
太医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听完这话,太子妃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总算孩子是没事儿,静养就无碍。
派人送走了太医之后,太子妃就将周淑人屋里的几个丫鬟叫出来训斥了一番。
“周淑人未曾有孕过,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莫非你们这些内务府里养出来伺候的丫鬟,竟也不知道轻重吗?倘若今日周淑人的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平素太子妃总是淡淡的,今日一发火,却也是气势不俗,颇有威压。
方玧敛眸,安安静静的站在后头,心说不愧是陆家的嫡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遇事却十足镇得住场面。
那几个丫鬟里,芙蓉和茉莉两个大丫鬟打头,一群人忙是跪下求饶。
“娘娘恕罪,实在是平时淑人的月信就不准,偶尔有长时间不来的,也不稀奇,奴婢们就一时疏忽了,还请娘娘恕罪!”
看着她们在下面磕头,太子妃眉头紧蹙,面色冰冷,一点儿也不见动容。
“疏忽便当罚,来人...”
“太子殿下到!”
话还没说完,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喝声,被打断的太子妃只得先起身出去接驾。
裴曜急着看周淑人的情况,也没心思管这些繁文缛节,摆摆手叫众人免礼,就跟太子妃先问起了情况。
得知孩子无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要静养着,那这段时日就叫她好好在院儿里待着吧,旁的人,没有孤和你的口谕,不可前来打扰。”
裴曜没有过一个孩子,所以对子嗣也极看重。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还只有赵良娣生的那一个孩子呢。
太子妃点头,“臣妾的心思与殿下是一样的,这些日子周淑人的请安都免了,直至生产完再说,另外臣妾想着后院膳房里人多手杂,孕妇入口的东西,总得更精细些,不如和赵良娣当初有孕时一样,单单给周淑人僻个小厨房用?”
“你心细,就按你说的来办吧,人交给你照顾,孤最放心。”
裴曜在众人面前十足的肯定了太子妃的能力,也算是表现了他对太子妃的看重。
毕竟太子妃至今无子嗣,眼下周氏有孕,就怕有人心里生出点小九九了。
今日裴曜的举动便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太子妃的地位,不可动摇。
对此,太子妃心里自然也是熨帖的。
面色温柔的点了点头。
而裴曜与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后,才又进去里屋看了看周淑人。
周淑人瞧着十分害怕的模样,见了裴曜进来,便满脸担忧的双手拉住了裴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