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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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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和赵太医一起赶到的,还有裴曜。
好歹婉妃的兄长这次立了不少战功呢,婉妃在后宫里晕过去了,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且昨晚来过一趟宜春宫后,裴曜也从洪正口中知道了一些宜春宫闹鬼的事情。
子不语怪力乱神,裴曜这样的读书人自然是不信的,可看着婉妃的状态,还有宜春宫里下人们的样子,倒也是有些挂心。
偌大的皇宫,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少不得一些妖鬼之说,裴曜就听过不少,但他在位期间,这还是第一桩呢。
“皇上,娘娘,娘娘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昨晚受到惊吓太严重,加上这段时间大概没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有些衰弱,微臣给娘娘开个安神温补的方子,娘娘照着吃,应当就会好了。”
诊脉后,赵太医十分恭敬道。
“有劳赵大人了。”婉妃点头,“月桃,你好生送赵大人出去。”
“奴婢遵命。”
月桃欠身,送赵太医出去了。
而这时候婉妃犹豫一番,便对裴曜开了口。
“皇上,想必皇上已经听到了些关于宜春宫的风声,臣妾本不该信这些鬼神之说,可如今宜春宫里人心惶惶,连臣妾也不得安枕,臣妾恳请皇上,为了安定人心,请法师做一桩驱邪避祸的法事,也好叫宫人们心里有个安慰。”
说到这里,婉妃顿了顿,又道。
“前朝如今战事一切大好,即将收兵,这时候,臣妾想着,宫里闹什么鬼神的,传出去了也不大好听,臣妾一人事小,引起些流言蜚语的就不好了,况且,臣妾也怕人心不宁的,再吓着了公主,公主年纪小,这吓着了,怕要生病的。”
听着这些话,裴曜敛了敛眸子,旋即点头。
“也好,心病还须心药医,既然是人心惶惶的,请法师来一趟也最管用。”
“臣妾谢皇上。”婉妃松了口气。
现在真的是不管丢不丢人了,昨晚那一下真的差点把她吓死。
这时候婉妃都已经觉得是真的闹鬼了。
裴曜看她精神不佳,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从宜春宫出来后,便去了凤玄宫。
有些日子没去看五皇子了,且如今追查五皇子中毒一案,还没有找到明确的证据,裴曜心里也是记挂。
走到凤玄宫门口,守门的太监正要禀报,裴曜就抬手止住了。
“皇后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刚陪五皇子吃完药,回去正殿歇着了。”
小太监如实回话。
裴曜点头,旋即朝正殿走去。
想着皇后近来因为五皇子的事情也一定是心力交瘁,便也不想摆什么阵仗,一路上就没叫宫人行礼。
而彼时屋内,皇后刚捧上了一盏茶。
“婉妃应该醒了吧?”
“是,听到请太医的动静了,听说皇上也去了,估么昨晚吓得不轻,真是痛快。”敏思轻声道,语气显得轻快。
添墨哼了一声,“先前还嘴硬,说什么不信怪力乱神,如今怕也是要求着宝华殿的法师去驱邪呢。”
“你们主仆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裴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皇后三人登时吓了一跳,赶忙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欠身,“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裴曜摆手,“朕听他们说你刚陪煦儿喝了药,想着你疲乏,所以就直接进来了,免得你里外多走一趟。”
说着,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婉妃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是啊,昨晚闹得动静大,臣妾一早就晓得了。”皇后答道,末了又补上一句,“刚才敏思和添墨也正说着,婉妃吓得不轻,该请宝华殿的法师去做场法事,好好驱驱邪。”
裴曜听罢,点了点头,“确实,婉妃自己也提了,朕方才允准,法师准备准备,当是下午就去。”
随后又问道。
“煦儿今日怎么样?”
“精神倒是好,可依旧是没什么气力,不大爱动,太医看过了,说是那毒药伤根,往后都会是这样,肯定是不能习武了,身子骨受不住。”
皇后的神情黯淡下来,提起五皇子,满眼的苦楚和心疼。
闻言,裴曜也沉默了片刻,随即才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调养了,朕也会遍寻解毒之法的,倒是你,朕觉得你成日这样围着孩子转,对心神不大好,如今正好婉妃遇上这种事,估么也无力打理宫务,朕想着,这六宫庶务还是你接回去吧,北边的事情快结束了,到时候诸多场合还得需要你出面。”
“臣妾知道了。”皇后点头,末了又道,“太医也说,煦儿目前的状态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也已经是很不错了,前前后后调养了半年,孩子也在屋里憋闷的慌,不如就准他出去上学吧,透透气,说不得他心情会更好些。”
裴曜颔首,“好,不过他如今身体弱,要多派几个细心妥帖的跟着照顾。”
皇后自然是应承下来。
两人说了会子话,快到用午膳的时候,裴曜就离开了。
意料之中的事,皇后也没留人,她如今没有争宠的心思。
而裴曜从凤玄宫出来后,就径直往玉璋宫去了。

玉璋宫,方玧放下手里的小玩意,站起身来。
“刚去看了婉妃和五皇子。”裴曜答道,又问,“在做什么呢?”
方玧笑了笑,“做面人儿,今日忽然想吃饺子,就让小厨房预备了,瞧着手痒,便让弄了些彩面,臣妾捏着玩儿。”
她说话时,茸茸伸了个懒腰,从小榻上蹦下来,抖了抖身子。
“哟,是照着它的样子捏呢?”裴曜笑着道。
方玧也笑,“也就它老实些,肯蹲在这儿陪臣妾,那两个小的,下学回来说不上两句话就跑没影儿了。”
说着,对茸茸伸手,茸茸叫唤两声,走过去蹭蹭方玧的腿。
“孩子大了,总是顽皮些,朕这不是来了么。”裴曜牵了她的手,扶着她坐下。
茸茸见没人理自己了,便摇着大尾巴离开了正殿。
“婉妃的身子如何?昨夜里闹得动静大,臣妾都惊着了,前几天就听到各种流言,倒是叫人担心的很。”方玧问道。
裴曜蹙眉,“朕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不过宜春宫里上上下下,人心不宁,婉妃又开口求了,朕还是允了她做一桩法事,安安人心。”
他这么说了,方玧也点头。
“鬼神之说的,向来没个准头,要说这些,臣妾倒是宁可相信是有人装神弄鬼。”
“你是猜测有人在宜春宫里故意装神弄鬼?”
裴曜低声问道,边说话,边接过青容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方玧面上露出无奈,“倒是有这猜测,不过婉妃素来也心细谨慎,胆子也不小,想来若有人在装神弄鬼,应该也会被她抓住才是,况且,谁没事会故意制造这样的恐慌呢,总不至于就是为着吓一吓婉妃吧。”
这话倒是引得裴曜微微蹙起了眉头,像是若有所思。
而方玧此刻似乎是没有发现裴曜的异样,又自顾自的继续道。
“这三人成虎,一个说看见了,还能当做是看错了,臣妾听说,宜春宫上上下下的,看见鬼影的人不少,要不是有人装神弄鬼,难不成是那些人都吃错了药,患上迷魂症了不成。”
说这话时,方玧像是在开玩笑,语罢便对一旁吩咐道。
“午膳可备好了?都有些饿了呢,记得叫先给我上一碗冰镇梅子汤,开开胃。”
末了看向裴曜,“皇上可要也尝尝?”
“不了,朕不爱吃酸的。”裴曜收回思绪,柔声回答。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方玧吃的有些多了,觉得撑,便拉着他去院儿里消食。
这会子中午,太阳太晒了,自然不好出门,就在廊下走。
方玧就给裴曜展示了罗美人送她的小玩意儿。
一只小乌龟。
“前几天还怕人呢,养了三四天,胆子大些了,臣妾还没给取名字,皇上给取一个好不好?”
“乌龟还要取名?”
裴曜看着缸里头正悠闲划水的小鬼,有些好笑。
“狐狸都能有名字,乌龟怎么不许有名字了,霁儿养的小鹦鹉还有名字呢。”方玧道。
她都这么说了,裴曜自然给面子。
当然了,也是觉得挺好玩。
思忖片刻,便道,“那,就叫青玄吧。”
“不好。”方玧摇头,“臣妾身边的大丫头叫青容,这乌龟叫青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姐妹呢。”
“那你自己想一个,说给朕听听。”裴曜看着她,眼底生笑。
方玧挑眉,“依臣妾看,叫发财。”
“发财?”裴曜诧异。
“是啊,俗世所愿,健康长寿,锦衣玉食,他作为乌龟,定是长寿了,自然就剩发财这个愿望了不是?”方玧眨眼,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显得狡黠又可爱。
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裴曜也是不由失笑。
笑够了才无奈道,“也就是你能想出这样的名字来,偏还占理了。”
“可算是叫皇上露了笑颜,臣妾和发财也算是有功了。”方玧挑眉。
裴曜稍愣了愣,“你是故意逗朕高兴呢?”
“皇上今儿一来,臣妾就瞧着皇上心里有事儿,臣妾不知其缘由,只好想这么个蠢法子逗皇上笑一笑了。”方玧柔声道。
闻言,裴曜的眉眼不自觉的就柔软了下来,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唯有你对朕这般真心了。”
方玧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抱了一会儿。
下午还有政务要处理,裴曜也不便在玉璋宫久留,又陪着方玧说了会儿话就回景乾宫去了。
在御书房里坐下来之后,洪正研好墨,正要退开几步,却被裴曜叫住。
“你去查一查,宜春宫近期闹鬼的事儿,看看有没有皇后的手笔,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让郭妙春给你帮忙,另外,也查查婉妃和五皇子中毒一案,有没有关联。”
“奴才遵命。”
洪正拱了拱手,旋即退了出去。
至于皇上为何要这么查,洪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而彼时玉璋宫里,方玧歪在迎枕上歇息呢。
“娘娘今儿跟皇上说的那番话,是在提醒皇上,婉妃的事情有蹊跷吧。”青容边给摇扇子,边笑着道。
方玧敛眸,“本宫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的,不然恨本宫的人那么多,怎么不见有一个找来?这十有八九就是有人在背后作怪,以本宫之前透露给皇后的那些消息看,恐怕就是皇后回过味儿来,要对付婉妃了。”
听到这话,青容不由道。
“娘娘不打算先利用皇后铲除婉妃吗?”
“皇后怎么可能是要靠这点手段铲除婉妃,估么这闹鬼只是个引蛇出洞的法子。”方玧沉声道,微顿了顿,“况且,本宫为何要这么好心,看着她做成了事儿,又全身而退呢,许氏固然是该死,可她会对霁儿下杀手,也是皇后挑拨所致,这种了恶果,自然也要承受一二。”
方玧自诩从不是良善之辈,况且上回皇后已经直言了,担心裴曜为了四皇子而对五皇子不利,赤裸裸的表现出争斗之心了。
就算是为了孩子,方玧也得出手,让皇后在裴曜心里的分量再被削弱几分。
所以今日才会引着裴曜怀疑宜春宫的闹鬼,是有人故意操纵的。
当然,方玧没料到的是,裴曜去凤玄宫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几句皇后和侍女们的对话,所以会这么迅速的怀疑到皇后头上,并展开调查。
不过无论是婉妃还是皇后,终究是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旦被怀疑上了,总会在不停的被查探之中露出破绽的。

这期间,皇后重掌宫权,嫔妃们也要过来请安了。
夏日天气好,不像冬天那样出行不方便,所以方玧即便有孕了,还是要来请安的。
时隔多日,后宫的嫔妃们总算是又再聚一堂。
“这么长时间不见,昭贵妃的身体应该还好吧,瞧着你气色红润,人都圆润了不少,想来这一胎,怀像极好。”皇后温和道。
方玧浅笑,轻抚肚子,“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有先前生育四皇子时候的教训,这一胎,臣妾更小心些,皇上也格外多派了人,日日检查臣妾的吃穿用度,臣妾心宽了,自然也就体胖了些。”
“你这是有福气的富态之相呢,旁人可都羡慕不来。”皇后也露出笑意。
说完便转头看向婉妃,面带关怀道。
“婉妃啊,法师已经去宜春宫做过法事了,怎么本宫看你的面色还是不大好,可是这几晚依旧没能好好安睡?若是之前那场法事不管用,再叫宝华殿的法师来一趟,也是可以的。”
面对皇后的好意,婉妃似乎没有心思应对,只淡淡道。
“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妾缓两日就好了,娘娘不必担心。”
“如此就好,别是哪天半夜里又闹起来,也是怪叫人害怕的,宫里年幼的皇嗣不在少数,尤其昭贵妃还怀着身孕,可经不起这一惊一乍的。”
皇后用安慰的语气道,末了又对身后招了招手,在添墨走上前的功夫里,继续道。
“本宫这里有一尊早年间在皇家寺院求来的,大师开过光的玉佛像,也是有辟邪安宅之效的,看你心神不宁,这佛像就给你带回去供奉着吧。”
看着那尊佛像,婉妃心里不快,想要拒绝。
但又想到皇后刚在皇上的支持下收回了宫权,便也将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只谢了恩,让月桃把佛像给收下了。
方玧坐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愈发笃定,这两人眼下手上肯定都不干净。
只是未曾料到事情出的这么快。
隔天夜里,宜春宫又再度闹了起来。
月桃今日歇息,守夜的宫女叫云芝,她听到夜半屋里有动静,进去查看,一点灯,就发现婉妃从榻上起身了,并赤着脚就往外走。
云芝以为婉妃要喝水呢,忙上前去伺候,才发现婉妃像是丢了魂一般,行尸走肉似的,自顾自往外走。
原本宜春宫就闹鬼才消停呢,云芝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偏这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阴森冷笑,顿时吓得云芝瘫坐在了地上,大声呼救。
随着动静闹大,旁边桌上蒙着布的玉佛像,忽然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裂开来。
紧跟着,外头其他值夜的人跑进来查看情况,就见婉妃已经从梦游的状态中醒过来了,只是人还没醒神,双目空洞,四肢僵硬,扭着头看了看周围,忽然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过这次还算好,赵太医赶到后施了针,人就醒过来了。
只是婉妃醒来后听说了自己的异常举动,倒是把自己给吓得不轻,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等天蒙蒙一亮,就起身去了宝华殿,找法师。
这消息自然也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一时之间,宜春宫里闹鬼的事情就算是坐实了。
凤玄宫。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敏思正为她梳头。
“娘娘,这计划当真是要提前吗?会不会太急躁了些。”
“这些天有人暗中在朝宜春宫闹鬼的事,且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不管对方是谁,这时候由不得本宫犹豫了,夜长梦多,迟早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最后露了破绽,被人发现,那本宫为了煦儿也要做,既然婉妃藏得深,不叫本宫和皇上抓住证据,那本宫就只能用这些手段,直接撬开她的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皇后的目光冰冷而锐利。
为了孩子,她现在什么都做得出。
而也就是这天,婉妃去了宝华殿后,法师听完了她的情况,沉声告诉她。
若不是有那尊皇后赏的,开了光的玉佛像,替她挡了一劫,恐怕她的魂魄都要被恶鬼拘走,即便能醒来,也会变成痴儿了。
婉妃经历这种种,已经是精神几近崩溃,只求法师能给她指一条路,快些脱困。
法师道,婉妃平素不信佛,如今要求佛祖庇护,自然要拿出诚意来,就在这宝华殿里,日夜诵经七日,他护持左右,为婉妃制一道驱邪的符宝,并开光,婉妃拿回去,应当就无事了。
只是婉妃如今的身体和精神情况,怎么可能做到日夜诵经七日呢。
这时候,法师也给出了解决之法。
月桃是婉妃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婉妃一起长大,陪伴至今,由她替婉妃做这件事也是一样可以的。
于是便就定了下来,由月桃替婉妃待在宝华殿里诵经祈福。
说来也是神奇,月桃待在宝华殿的这一晚,婉妃就前所未有的睡了个舒服觉。
多日的难以安枕,叫她这一夜睡好后,十分的神清气爽。
自然也是觉得月桃在宝华殿诵经有用了。
如此接连两三天,婉妃都睡得不错。
可她这里是不错了,宝华殿里的月桃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日夜诵经自然是累的,但也有休息的时候,不然七天不合眼,人诵完经也累死了,让月桃不适的是,每每入夜,子时左右,宝华殿里就格外的阴森,总让人觉得浑身发凉,暗中有眼睛在盯着。
要命的是,法师似乎感觉不到这些,只说她是太紧张了。
事情愈演愈烈,直到诵经的第四天晚上,月桃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置身空旷黑暗,不知何处的房间。
恐惧感涌上心头的同时,从远处的角落,忽然冒出两缕绿幽幽的暗光,看高度,似乎是一双女子的鬼眼。
而伴随着这双眼睛的出现,周围也响起了桀桀怪笑,阵阵阴冷的风也不知从何处吹来,叫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月桃想站起来,可浑身软的根本没力气,动弹不得,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鬼影凑近。
“我死的好冤枉啊,明明是皇后害了婉妃,可为什么要让我背锅呢,婉妃坏事做尽,她不去死,你就替她去死,反正她做的事情,你都有份儿,带走你的命,和带走她的命,也没什么两样,对吧。”
鬼影发出时而嘶哑又时而尖锐的声音,伴着怪笑,大致能分辨的出是个女子。
这一下就让月桃想起了邱氏,顿时吓破了胆。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我是被指使的,你不要来找我啊!”

宝华殿闹起来的时候是后半夜。
法师说婉妃身边来替她诵经的大宫女,像是中了邪,好端端的诵经呢,却忽然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开始大喊大叫,嚷嚷着说了好些不得了的话。
皇后夜半被惊醒,也是立即就起身赶过去了。
很快,裴曜这里就得了消息,说是婉妃身边的大宫女月桃,忽然吐露了不少婉妃这些年在宫里做的恶事,其中有几件还是关于皇嗣的,事关重大。
裴曜今日是独自歇在景乾宫,夜半被叫起来,听前来禀报的,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严礼说了几句,心里就有计较了。
黑沉着脸,立即就赶去了宝华殿。
他赶到的时候,宝华殿里除了几位法师,再就是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的月桃。
“皇上。”
见到裴曜的瞬间,皇后就赤红了眼眶,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隐忍的怒意和悲痛。
“究竟怎么回事?”裴曜看着眼前一切,不由蹙紧了眉头。
皇后深吸一口气,快速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咬牙道,“这丫头说了,五皇子中毒,是婉妃所为,概因婉妃怀疑她不能生育,是臣妾害了她,所以为报复臣妾,处心积虑,想出这恶毒的法子来对付臣妾!”
听得这句话,一时间裴曜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
“洪正,你去问,是也不是。”
其实这答案他心里已经有结果了,这些天他追查的凤玄宫和宜春宫,怎么会不曾察觉到皇后如今的手段,以及婉妃和五皇子中毒案的少许关联呢。
思绪回到眼前,月桃像是被吓的狠了,洪正一凑过去,还没问话呢,她就立刻挥动双手,满脸惊恐的往后躲去。
“不是我,我只是听吩咐办事,都是婉妃的主意,害五皇子,害皇后,害昭贵妃还有四皇子,都是她,都是她,我只是她的棋子罢了!”
这都不用问了,全都说了。
裴曜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还有昭贵妃?婉妃她害了昭贵妃什么?!”
原本五皇子中毒已成定局就够叫人糟心了,这时候又提及之前并未关注到的方玧,尤其此时方玧还怀着身孕,一出事就是一尸两命,由不得人不格外关注。
“是谢美人,是婉妃让谢美人用天花害人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月桃立即吐露出来。
听得这话,皇后立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道。
“皇上,这想必是当年二公主和宋嫔染天花的旧事,谢氏已经伏法,只不曾想这样的旧事背后居然和婉妃也有关联,可见她恶毒狡诈,竟然藏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怜我的煦儿,被她所害,如今尚不足十岁,寿数就...”
皇后又气又急,更是极度的悲愤,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只那双眼睛似乎要喷火,死死的盯着月桃,像是要把人给撕了。
“来人,去把婉妃给朕叫来!”
裴曜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成全,指节青白。
而就在洪正要出去找人时,忽然听得宝华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见婉妃衣衫不整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像是刚从榻上惊醒,未曾来得及好好收拾就赶来的。
当然会这样了,因为皇后将宝华殿这边的消息守的死死的,婉妃在宜春宫里这会子能得信儿,提前赶来,没等着人去请,都已经是皇后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婉妃此刻赶来,皇后也根本不慌,该说的已经说了,裴曜当知晓的也已经知晓了,婉妃再挣扎也于事无补。
“皇上,皇上。”婉妃跑进来,慌忙行礼,“臣妾已经听说了,皇上,您不能信这些胡话啊,臣妾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丫头是你的陪嫁,你的心腹婢女,她的话难道还能有假?!”皇后忍不住当场呵斥。
婉妃看一眼地上蜷缩着的月桃,咬了咬牙,立刻奔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大力摇晃。
“月桃,你说话啊,是谁指使你要这样污蔑本宫的,本宫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呢!”
“啊——!放开我,放开我,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婉妃娘娘做的,我只是按吩咐做事啊,别找我啊,给五皇子下毒,是婉妃做的,都是婉妃做的,跟我没关系!”
被婉妃抓住摇晃的月桃,如受到刺激一般,尖叫躲闪,并大喊大叫起来。
听着她的话,婉妃顿时脸色一白,抬手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你给本宫冷静些,你得了失心疯不成,满嘴的胡言乱语!”
这一巴掌下去,月桃倒是真的像理智回笼些许,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面,不再大喊大叫,只剧烈的喘气,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婉妃。
不过这会子婉妃可没心思看她,立即转过身来,扑通对着裴曜跪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月桃这肯定是疯了,疯子的话不能信啊,皇上!”
可裴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却只有冰冷和隐忍的晦暗。
半晌,沉声道,“将婉妃带回宜春宫,无朕旨意,宜春宫上下任何人不得离开宜春宫半步,任何人也不许和宜春宫接触,这个丫鬟,带走,好好审问!”
无论婉妃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了,现在她甚至只能祈祷月桃真的疯了,最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无法为证。
可她身边的那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知道内情的。
想到这些,婉妃顿觉如坠冰窖。
而彼时的宝华殿内,皇后看着婉妃和月桃分别被带走,赤红着双目,紧紧扯着手里的帕子,显然是心情还未平复。
裴曜看她一眼,长叹了口气,轻声道,“皇后回去歇着吧,审问的事情,自有洪正负责,煦儿也是朕的孩子,朕一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臣妾,谢皇上。”皇后含泪,欠了欠身,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可是她走后,裴曜却没急着走,反倒是让法师拿了东西过来,亲手上了一炷香。
“静慧师傅在宝华殿也有些年头了吧。”
“阿弥陀佛,老衲在宝华殿已有二十余载。”静慧大师双手合十道。
裴曜看他一眼,旋即淡淡道,“出家人,不该与俗世纠缠不清,大师入佛门多年,自当晓得这句话,朕不希望这宝华殿再有不清静的时候,扰了诸位先祖安宁。”
听得这话,静慧大师顿时身子微微僵了僵,旋即才应下声来。
而裴曜也没再多说,折身离开。
他不能容忍婉妃谋害五皇子是真的,但皇后串通宫中法师,在供奉先祖排位的宝华殿闹这一场,也确实是失了规矩。
但知晓皇后护子心切,裴曜也不会追责就是了,但法师,自当敲打。

昨晚宝华殿发生的事情都传开了。
五皇子中毒,是被婉妃所害,这事儿也都被大家知晓,不过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倒是没谁敢明面上说。
但只看宜春宫已经被围守起来,大家心里也有数。
这事儿八九不离,婉妃是要完蛋了。
之所以这一夜还没审出来,是因为月桃的确被吓的太狠了,有些言语不受控制,所以先叫了太医来,给她安神,才好问话。
凤玄宫。
众嫔妃来给皇后请安,就见皇后似乎是一夜未眠,眼下乌青十分明显,但精神倒是很好。
不能说很好,是有些亢奋的样子,像是咬住了猎物命脉的野狼,一刻不敢松口的警惕。
皇后是这样的状态,大家也不敢多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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