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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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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再度惊得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裴曜更是如此,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移向了方玧,见方玧只是动了筷子,还没吃进口中,这才稍松了口气。
随后抓起手边的酒盏狠狠就砸了出去。
“好一个鸩毒,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七公主的满月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竟然敢下毒谋害贵妃,好大的胆子!给朕,把这个宫女拿下,严刑审问,不得有误!”
裴曜的怒喝声响起,皇后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在场众人也是纷纷跟着跪下,也就是方玧这个受害者还站着了。
洪正二话不说,一个招手,便有两个侍卫快步冲进殿中,将站在皇后身边的添墨给押住了,直接拖了出去。
“娘娘,娘娘救我,奴婢没有啊,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添墨彻底慌了,惨白着脸朝皇后呼救。
可皇后这会子心里也乱的,更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强硬的保下她,只得眼睁睁看着添墨被拉走。
云宝林自然也是要被一并带走审问的。
毕竟要是她栽赃皇后,也得还皇后一个清白。
出了这么一桩事,七公主的满月宴自然是不能正常进行了,算是高高兴兴的开了个头,然后就被迫结束了。
皇后被送回凤玄宫,暂时禁足起来,今天的事情,如今看来,和皇后脱不开干系,自然少不得有这一道流程。
方玧这边,是裴曜陪着回的玉璋宫。
还是叫太医来给方玧诊了脉。
毕竟方玧在宴席上喝过茶水呢,就怕茶里也有问题。
最后确定人没事,也才都松了口气。
裴曜坐在那里,紧蹙着眉头,面上满是凝重烦躁。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未查明真相,皇上也不必太过烦心,臣妾想着,宴席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娘娘就算是再不喜臣妾,也不该在自己操持的宴会上下毒才是,这事情里,怕有蹊跷。”
方玧给裴曜倒了杯茶,柔声安慰道。
裴曜没心思喝,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云倩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朕也是担心她想挑起事端,为她旧主报仇。”
确实有这个可能。
但方玧心里却觉得,云倩今日不像是做戏,有没有可能,她得到的消息,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些呢。
毕竟方玧是见过云倩为了六公主,不顾一切的焦急模样。
这样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应该不会做傻事才是,替杨氏报仇,她死了,日后六公主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今天反而像是云倩真的临时反水了。
此举算是救了方玧一命,且整件事要真是皇后所为,那就能帮方玧扳倒皇后,往后,方玧在这宫里就算是无人能压制了。
如若方玧有这样的野心,云倩算是在她面前立了功,方玧日后必定不会亏待六公主。
当然了,这些话方玧是心里想,嘴上肯定是不说的。
现如今她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呢,且等着审讯的结果出来了,再做应对。
倒也不是有所怀疑,是否有其他人在背后操纵,但想了一圈,后宫里如今怕是没谁会这么做。
谨妃倒是有可能为儿子挣一挣,可谨妃着实不是什么有手段的人,她想不出这些,而且,也不敢。
宋嫔更是不会了,这么些年和宋嫔相交下来,她是为数不多,方玧很放心的人。
算来算去,还是皇后的嫌疑最大。
凤玄宫。
皇后此刻是坐立难安。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添墨怎么会和云宝林牵扯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怎么半分不知情!”
“娘娘别着急,这件事娘娘一无所知,和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皇上一定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了娘娘的。”敏思嘴上安慰,可眉头也是紧蹙的。
皇后面色焦虑,“本宫,本宫如今是想通了,不再打算和谁争斗下去,怎么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本宫一人受累也就罢了,可是煦儿还小,还有我陆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倘若今日是昭贵妃一手布置的,想除掉本宫,这...”
事情未曾发生的时候,谁都淡定,可真到了这种生死相关,乃至牵连着整个家族兴亡的关头,谁又能淡然呢。
也是此时此刻,皇后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因为陆丞相在前朝,比她更能知晓局势的变化,所以比她醒悟的早,她身居后宫,总有不甘,可如今到了这时候,也是忽然发现,比起什么荣华富贵,风光无限,能保全性命和根本,才是更重要的事。
“娘娘,娘娘。”敏思唤了皇后两声,硬拉着她坐下,眼神焦急,“娘娘如今不能先乱了心神,这件事与娘娘全然无关,娘娘如今该想想,究竟该怎么洗脱嫌疑,找出背后谋害娘娘之人才是,倘若真如娘娘方才所说,是昭贵妃蓄意陷害,那娘娘也得赶紧找证据啊,添墨被她们抓去了,也怕屈打成招!”
皇后坐下来,看着敏思的眼神,也是深吸两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道,“这段时间,添墨好几次不在凤玄宫里当值,她以前伺候的勤谨,从不会这样,究竟是去了何处,你去,把她的住处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敏思点头,立刻起身。
刚要走,皇后又道,“还有咱们宫里的人,都细细问一遍,可有人看见添墨不在凤玄宫的时候,都悄悄去了哪儿,和玉璋宫有无关联。”
敏思颔首,快步出去了。
细细问过一圈回来,敏思的脸色更不好了。
“娘娘,有人说,看见添墨去过云宝林的住所,而且,而且奴婢发现她攒的体己银子,忽然少了许多。”
自小一起服侍皇后,添墨和敏思两个是亲姐妹一般,俩人不打算嫁人,所以是一起攒银子等着日后自己养老的,彼此都清楚些。
可刚才敏思一找,发现添墨攒的银两不增反少,心里也是陡然升起了不好的念头。
此刻皇后也是想到这一层了,顿时脸色不好的捏紧了帕子。
半晌才咬牙拍桌,面上都是无奈。
“这个傻丫头,怕是真的一个人干了傻事啊!”

审讯的结果出来的不算慢。
添墨原本是一口咬死这件事与她无关,和皇后娘娘更无关,但云宝林留了一手,保存下了一些证据,再加上刑具的辅助,到底还是没受住,全都招了。
整件事情是她一手策划,只为除掉方玧,好让皇后能有机会抚养四皇子,从此无忧,而皇后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这话的真伪自然不能轻易判定,所以添墨在说出这些后,还是狠狠挨了些罚。
不仅是她,洪正后来也派人将敏思、严礼以及其他凤玄宫的奴才,都带去审问了一遍。
发现皇后的确对整件事情不知情,的的确确是添墨一人的主意之后,才将这个结果禀报给裴曜。
彼时,裴曜还在玉璋宫里。
所以洪正来禀报时,方玧和他一道听了这消息,一时也有几分惊讶。
不是没想过有这种可能,但觉得几率不大,却没曾想真就是。
这还真是...坑主子。
“当真与皇后毫无关系?”裴曜沉声问道。
虽然是问,但面上的神情比之方才已然松缓两分。
可见他也是不愿这件事和皇后有关的。
洪正拱手,“奴才已经细细查过了,皇后娘娘的确不知此事,整件事情均为添墨一人所为,云宝林之所以话里会牵扯到皇后娘娘,是因为添墨以此诓骗于她,让她以为,皇后娘娘是背后主使。”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裴曜摆手。
方玧适时的添了盏热茶,递到他手边。
裴曜接过,喝了两口才沉声道。
“朕真是厌烦了后宫这些个阴私争斗。”
“宫墙深深,为追逐富贵权势,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向来如此,少有能知足的。”方玧低声道。
裴曜垂眸,“朕幼时艰难,便是因为当年父皇后宫嫔妃之间勾心斗角的厉害,诸位皇子也斗得你死我活,以至于父皇缠绵病榻,弥留之际,竟然只有朕这么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皇子,不得已,把江山托付给朕的皇叔,换朕能长大,若是朕未能成事,如今父皇的香火早就断了。”
“嫔妃争宠,争权,争前程,没不伤及无辜的,皇上深受其害,放眼后宫,如今也就是刚出生的七公主还未遭人毒手,其他几位皇子公主,哪个没遭过罪。”
方玧开口,面上显出几分疲累和无奈。
“臣妾本不该与皇上说这些,可如今后宫里,陪着皇上从东宫过来的人,已经没几个了,皇上心里不是滋味,臣妾亦然,臣妾虽不说自己就是个纯善的菩萨心肠,但臣妾着实也不想与谁为敌,与谁争斗,臣妾闺中时候,父亲的后宅不宁,长大也是艰难,所以如今自己到了这位置上,更希望后宫能安宁祥和。”
语罢,长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
这番话着实不算说谎,只是方玧没说出全部的真心话罢了。
若非当年身不由己,她根本也不想从一个火坑,跨进一个狼窝。
方家这么个大臣的后宅,就能斗的乌烟瘴气,不要说太子的后宅,乃至皇帝的后宫了。
虽说裴曜待她不差,可若是当年有的选,方玧宁可嫁给寻常人家,做个正头娘子,夫妻恩爱和睦,家门简单。
她又不是傻的,非要给人做妾,还明争暗斗的这么多年,一边防备其他嫔妃,一边丝毫不敢松懈,多年如一日的用心抓住裴曜的恩宠。
多累啊。
裴曜当是感受到了方玧的情绪流露,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旋即道,“你好好歇着,朕去看看皇后。”
“嗯,臣妾恭送皇上。”方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裴曜摆摆手,转身离开。
待得他走后,青容才上前来。
“娘娘伤心了。”
“倒也不是伤心,只是今日有点累了。”方玧敛了敛眸子,“云宝林如今身在何处?”
“这会子想必还拘着呢,娘娘要去见她吗?”
青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方玧点头,“云宝林这么做,想必是有事情想求本宫的,这回,算是本宫欠她一条命,倘若不是她及时提醒了,添墨这一出下毒,本宫还真是没命躲过去,本宫,至少该去看看她。”
“是,娘娘稍候片刻,容奴婢先去打听一番。”青容应声。
不多时,方玧就出现在了关押云宝林的地方。
她招供的清楚,很是配合,且云宝林好歹是天子嫔妃,不可能像对待添墨那样用刑逼供,所以这会子方玧见到她的时候,人还算是仪容体面的。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看到方玧的一瞬,云宝林眸光顿时亮了几分,站起身来行礼。
“免了。”方玧摆手,“本宫来,是谢你的。”
听到这话,云宝林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忽的轻笑了一声。
旋即才抬头,眼里含泪道,“我没有赌错,贵妃娘娘,和这宫里其他人不一样,娘娘也不必谢我,原本就是我欠了娘娘的,如今只是报恩罢了,当年公主养在婉妃膝下,为人所害的时候,若非娘娘帮忙,臣妾就算是在宜春宫外把头磕烂了,也不可能见到公主。”
“本宫不明白,当初皇后也曾有恩于你。”方玧面色平静。
当年邱氏和婉妃掐的厉害的时候,婉妃被算计禁足,六公主被皇后接去凤玄宫抚养过一阵,那时候,云宝林求见,皇后也允她见过公主。
听得方玧这话,云宝林却道。
“贵妃娘娘当日帮臣妾,是出自同为人母的真切怜悯,而皇后当年允许臣妾见公主,是有所求,这不一样。”
“有所求?”方玧疑惑。
云宝林点了点头,“皇后是想卖臣妾一个人情,以便日后有用得着臣妾之时,臣妾愿意替她卖命,可惜后来皇后未曾筹划到臣妾头上,她身边的陪嫁宫女添墨却是找到了臣妾这里。”
“她许诺给你的条件也不错,要是六公主真能由皇后抚养长大,将来前程自然好,与嫡出公主比,不会差,你就不心动吗?”方玧淡淡问道。
“臣妾好歹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不是从前什么都想不清楚的人了。”云宝林轻笑一声,“皇后何其厌恶当年的杨妃,臣妾是杨妃的陪嫁丫鬟出身,皇后自然也不喜臣妾,更遑论把臣妾的孩子视如己出,抚养长大。”
闻言,方玧倒是也笑了笑,“难道你觉得,本宫对杨氏的厌恶,会比皇后少?”
“所以臣妾没想着娘娘会对六公主如何的好,臣妾只希望,娘娘能看在臣妾此次豁出命来,替娘娘扳倒皇后的份儿上,能够庇佑公主平安长大,再往后,婚姻嫁娶,都是她自己的造化,臣妾就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里,云宝林也是扑通跪了下去,对着方玧磕了几个头。

毕竟这回的事情全然和皇后没有关系,都是添墨一人所为。
但只要方玧想,用些手段,也能让皇后狠狠栽一个大跟头。
毕竟这添墨是皇后的陪嫁婢女,身份不同,她的所作所为就映射着主子内心情况的一部分。
只要操作得当,这奴才犯的罪牵累到主子头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方玧此次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实在很容易引起裴曜的怜悯和庇护之心。
但抛开她要不要对皇后下手不说,云宝林的确是救了她一命,也是给她创造了一个不错的机会,所以面对云宝林的这一点请求,她还是答应了。
庇佑一个公主长大,对方玧来说还不算难。
至于六公主日后的婚事,应当不会差。
裴曜是个对孩子很有责任心的父亲,即便与六公主不亲近,也会给她挑个好人家的。
至于云宝林的下场会怎么样,方玧是不关心的。
这时候,全听裴曜安排,一切按宫规来的好。
从关押云宝林的地方离开后,方玧便也是低声叹了一句。
“可怜她也都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孩子。”
“天下又有几个做娘的,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呢,六公主这么小,就全然交给奴才们照顾,养在延庆所里,时日长了,皇上过问的少了,难免日子难过,云宝林是够不着的,与其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这也算为数不多,她能为六公主做些事情的途径了。”青容跟着叹了口气。
方玧听罢,没再多说什么,回了玉璋宫。
而凤玄宫这边,裴曜和皇后也是屏退了伺候的人,两人单独坐下。
“皇上肯来,想必还是信臣妾几分的。”皇后声音很低。
裴曜抬眸看她一眼,“你与朕年少夫妻,你的性子,朕也知晓几分,到底你也不是狠的下心的人。”
听得他这么说,皇后微愣了愣,旋即便是一声自嘲般的轻笑。
“皇上说的对啊,臣妾到底不是能全然狠心下的人,要不然,臣妾也不会到今日这地步,倘若换了当年的杨氏,或者是婉妃,坐在臣妾的位置上,大概,后宫中如今不会有昭贵妃这样的人物,臣妾就是瞻前顾后,想全然向善,又忍不住心里的恶念,最后这好人坏人,都没做成。”
“是朕对不住你。”
裴曜抬眸,直直的看向皇后,沉声开口。
“朕自认一向对你敬重,但如今时日长了,朕对昭贵妃的偏爱愈发多了,哪怕昭贵妃从来规矩懂事,可朕的偏心还是叫你不安了,若非如此,想来,你与昭贵妃之间,不会像今日这样。”
没想到裴曜会这样说,皇后忽的心头一酸,眼眶跟着就红了。
是啊,算起来,她和方玧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无非是为着自己的孩子,想要那九五之尊之位,心里自顾自生出了敌意罢了。
而造就这一切的根源,还真就是在裴曜的身上。
裴曜对四皇子和方玧的偏爱,是让皇后最不安和不甘的因素。
可是裴曜是皇上,即便他低了这个头,皇后也不能顺话指责,只是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皇上能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臣妾已感念不已,但添墨是臣妾的陪嫁婢女,她犯下这滔天大错,是臣妾驭下不严,若非云宝林站出来,恐怕已酿成惨祸,臣妾愿意受罚,只是此事臣妾母家更是丝毫不知情,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不要牵累臣妾的母家。”
边说,皇后站起身来,郑重的向裴曜行了个大礼。
裴曜看着她,面上亦是凝重。
“你起来吧,朕不会牵累陆家的。”
“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后眼底紧绷的弦,此刻终是微不可查的松了松。
裴曜站起身来,离开了凤玄宫。
不多时,这一场闹剧的最终处置结果就在外头传开了。
添墨谋害宫嫔,以下犯下,按宫规乱棍打死,云宝林虽为同谋,但谅在其及时悔悟,未曾铸成大错,又指证罪人有功,着免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贬为末等采女,终身禁足。
皇后虽不知内情,但此事概因皇后驭下不严而起,着罢免管理六宫之权,罚俸半年,禁足三个月。
消息传出宫外,一时也是议论纷纷。
自然是少不得人猜测,这件事是不是皇上为了保全皇家颜面,加上碍于陆家的势力,所以拉了个宫女顶罪,以保全皇后。
可转念一想,昭贵妃现下是如日中天,若是此事真的是皇后所为,又或者说,皇后曾做过什么能定死罪的事情,昭贵妃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必定会扳倒皇后。
但无论如何猜测,那都是暗地里的议论,明面上,裴曜已经一锤定音,谁也不敢再多嘴什么。
这也算是皇家的丑闻,少议论的好。
只是经此一事,朝中渐渐开始有人提起立太子的事情了,四皇子就是被推荐最多的。
当然了,也有提大皇子的。
毕竟这规矩上是立嫡立长再立贤。
裴曜有心观察过,这些人和方玧乃至谨妃倒是都没什么关联,看起来更像是想通过此举巴结的人。
反观如今被外人视为昭贵妃一派权利中心的霍家和刘家,倒是安安静静,一点拥立太子的苗头都没有。
刘勤一心扑在户部的公务上,如今新开辟了疆土,要打理的事情不少,而霍明煊则是在全心全意筹备他和方瑾的婚宴,要赶在方瑾显怀前,把这婚宴给补办了。
将朝中情况全都看在眼中,裴曜心里也是愈发定了定主意。
十月底,秋末冬初,天气晴朗。
裴曜忽然决定带几个皇子出宫去看看。
道是,秋收已经全部结束了,今岁收获颇丰,粮仓堆满,丰收吉庆,当祭拜天地,以示感念上苍恩德。
加之大齐开疆拓土后,还未祭拜皇陵,告知先帝祖宗。
所以此次出行,裴曜一是去祭拜先祖,二是祭拜天地。
这两件事情,大臣们自然是没有异议了。
所以由礼部安排着,择了个就近的吉日,裴曜便带着文武百官还有四位皇子出了宫。

几位皇子还未曾来过先帝皇陵,此次出宫,都是激动。
这里的先帝可不是裴曜那位叔父承景帝,而是裴曜的亲生父亲,仁宣帝。
四个皇子排排站,跟在裴曜的身后。
祭拜皇陵的规矩大,一切都按照礼部的流程来,孩子们虽都年纪不大,倒也个个懂事规矩。
皇宫里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与寻常人家不同,经历的更多,见的更多,都更少年老成些。
看着几个孩子,裴曜此刻心中难得稍有几分欣慰。
皇陵就在京郊,祭拜过了先帝,接下来就是去看京郊粮仓。
今日天气好,裴曜没坐轿撵,而是选择骑马。
皇子们年纪都不大,还是乘车。
四个孩子共乘一辆四驾马车。
孩子们按长幼顺序上车,大皇子和三皇子先上去了,轮到四皇子的时候,他踏上了一步后,忽的转身对着后头的五皇子伸手。
“来,四哥拉你。”
今日是皇家祭祀,所用马车自然是高大奢华的,对孩子们来说,上车是有些吃力的。
尤其五皇子,不仅年纪最小,现如今还身体不好,原本跟着伺候的奴才准备抱一把的,没想到四皇子竟主动伸手。
五皇子看着四皇子伸来的手,愣了一下,旋即便笑着搭了上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裴曜的目光也愈发柔和了几分。
接下来,一行人就去了京郊粮仓。
今岁是个好年景,收获颇丰。
管理粮仓的官员领着裴曜等一行人,参观粮仓的储存,讲起今年收成的种种,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这收成好,粮仓满,自然算是他的一份功劳。
能在皇上面前直接表现的机会可不多。
裴曜看出他的心思,倒也不吝啬于施恩,更喜得那官员笑的跟花儿似的。
而接下来,裴曜却忽然道。
“霁儿,你过来。”
原本几个皇子都在后头看呢。
从小长在宫里,除了书本上学农桑时,看过图册,何曾见过粮食原本的模样呢,做成佳肴端上桌,倒是认得。
这会子被点名了,四皇子立刻走上前去,恭敬行礼、
“儿臣在!”
裴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面前的谷堆,“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最简单的,四皇子自然是能答出来。
而接下来,裴曜问的就深了。
问起要何时播种,怎样种,如何养护,何时收割,如何收割、储存等等。
这些,四皇子就不全答得上来了。
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了不懂。
裴曜也不恼,只温和道。
“不懂没关系,父皇日后会慢慢教你的,这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农桑是一门丢不得的学问。”
“是,儿臣记住了!”
四皇子正色,朗声道,小小的人儿,严肃又认真。
裴曜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旋即领着四皇子开始一样一样的认着粮仓里所储存的每一种粮食,简单的给他讲解,温和又耐心。
四皇子听得认真,时不时还有发问。
一时间,父子俩似乎都忘了身旁还有文武百官。
而彼时在场的官员们,彼此相视一眼,心里也都清楚,这太子之位,当是要定下了。
返程之时。
四皇子照例预备和兄弟们一起乘车,可这一回他却被裴曜叫住。
“霁儿想不想骑马?”
听得这话,四皇子先是一愣,旋即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忙脆生生的答话。
“想!”
“那就过来,和父皇一道骑马回去!”
裴曜坐在马背上,笑着冲他伸手。
四皇子倒也不害怕,利落的跑过去,抓住裴曜的手,借着父皇的力,翻身上马,稳稳坐在了裴曜身前。
如此父子两人共乘一骑,自然是显眼的。
当日御驾回宫后,京城里便都传开了。
一时间,京城上下也都清楚了如今皇上的选择。
而玉璋宫里,裴曜和四皇子还未回来,方玧这里就已经先得了消息了。
听完,方玧也是稍沉默了一阵。
半晌才道,“不知是福是祸。”
“娘娘不要多想,殿下,自有殿下的福气。”雁微柔声道。
方玧深呼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
当天裴曜是和四皇子一道回的凤玄宫。
七公主还小,如今仍是一家四口一块儿用晚膳。
白天出了趟宫,四皇子很是兴奋,一直和二公主说着外头的事情,方玧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里是真希望他能永远这么高兴。
晚膳用过,两个孩子各自回去歇息了,裴曜这边,才屏退了下人,坐下来单独和方玧说话。
“霁儿是个不错的孩子,朕打算立霁儿为太子,往后朕就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他聪慧,想来日后不会比朕差。”
心里早已有了准备,方玧这会子听完倒还平静。
“朝中的事情,一切听皇上的,那些推辞自贬的话,臣妾就不说了,这些年臣妾与皇上朝夕相伴,想来是不需要那些个虚伪的东西,只是皇上,臣妾还是担心霁儿做不好,他真的还小。”
边说,方玧抬眸看向裴曜,眼里是真诚的担忧和不舍。
太子岂是那么好当的。
如今走上了那个位置,便从此要和其他皇子分开教养,学的东西都会不一样,会更严格,要吃更多的苦,需得藏下更多的情绪,四皇子性格跳脱,当初方玧生他的时候,是那么艰难过来的,心里自是舍不得儿子的本性被磨灭。
而听罢方玧的话,裴曜亦是一阵沉默。
沉吟片刻,才低声道。
“你放心吧,朕受过的苦,不会叫霁儿也去遭受,朕会好好的教给他朕会的一切,给他把路铺平,顺顺当当的,引着他成长起来,朕是他的亲生父亲,你的心思,朕也知晓。”
“臣妾信皇上。”方玧柔声道,旋即抬手轻轻覆上了裴曜的手,“皇上既然觉得霁儿可以,臣妾便听皇上的,臣妾只愿往后,都能这样与皇上坦诚相待,皇上对臣妾母子几人,不疑,不弃,臣妾这一辈子的荣华,都是皇上给的,无以为报,只有这一颗真心了。”
“你可知你的一片真心,在后宫里才是难能可贵,霁儿随你,朕看得出,他聪慧机敏,孝顺长辈且友爱兄弟,心存仁善却不失果断,是你,替朕教养出这么好的孩子。”
裴曜反握住方玧的手,沉声道。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裴曜宣布了立四皇子为太子的事情。
早就是大家心中预料的结果了,所以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就这么顺利的定了下来。
四皇子如今还没到上朝的年纪呢,故而圣旨是后来才递到他手中。
虽然年纪小,可四皇子也已经知道了何为太子。
成了太子,就和其他兄弟不一样了。
四皇子接了旨,便由宫人领着,去景乾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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