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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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府里头关上门来,三皇子这是自己挑选的嫡妻,自然也高兴,夫妻俩感情亦是不错。
要说唯一有什么叫人忧心的,便是成婚一年,于氏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要知道,三皇子可几乎是住在正院的,不在的时候,也是太忙,在前院书房睡了,没叫旁人伺候,所以这一来,就让于氏的压力很大。
暗地里不知道找了多少郎中来调理身子。
其实三皇子根本不介意,宋妃也是从来没提过这茬儿,但架不住她是自己忧心忡忡呀。
但好在这一碗碗汤药喝下去,成婚一年半的时候,她终于是诊断出了喜脉。
本是件高兴事儿,偏生出了岔子。
在小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听小丫鬟碎嘴,说三皇子和外头富春楼的花魁好上了,要给那花魁赎身,养做外室。
那会子原就是八月里正暑热,于氏又才刚怀上两个月,听了这话,自然着急。
她不是不许三皇子纳妾,可那是青楼里的妓子呀,倘若是真的,叫朝中御史知晓了,还不得上奏到皇上面前,引来父皇的重罚?
偏那天三皇子久久不曾回府,于氏心焦又生气,晚膳时分忽然腹痛不止,就见了红。
三皇子赶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于氏几乎哭的昏死过去。
可哪儿有什么花魁、外室的事儿呢,只不过是前院伺候三皇子的贴身丫鬟玉怜故意挑事罢了。
玉怜自小伺候三皇子,三皇子性格温和,待她也不错,所以她心里一心是想给三皇子做妾的,如今看着三皇子只守着正院,心里那是酸的不行。
本想露了这消息,让有孕的于氏着急,继而从府里抬几个侍妾伺候三皇子,好应对外头的花魁,她便有机会,不曾想竟铸成这样的大错。
第六百三十章 番外:三皇子(二)
原以为三皇子素来温和平静,玉怜又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会饶了死罪,但没想到三皇子是暴怒,直接叫人杖毙了玉怜。
随后又清清楚楚的和于氏解释了那富春楼花魁的事儿。
如今三皇子是在刑部当差,那一天是办案,所以做了寻常富贵公子的打扮,进去问话的,为从那花魁口中套出消息来,三皇子便哄她,说日后给她赎身,这自然是假的。
他回来了,在书房和大理寺卿聊案子的时候,对方故意拿这个调侃了几句,被伺候茶水的玉怜听了去,这才闹出这么个误会。
那天他回来的晚,也是在刑部审案子呢,哪儿都没去。
解释之余,三皇子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所言句句属实,可以把大理寺卿叫来给他作证。
于氏自然是信他,可孩子终究是没有了,仍旧伤心。
三皇子一边安慰着,一边进宫求了方玧,让如今已是院判的曾太医来府上走了一趟。
曾太医看过,也是安慰。
说这一胎原本怀的就不好,否则不会出这么一点事儿就小产,但无论是三皇子还是皇子妃,身体都是没问题的,等养个半年以后,还能再有孕。
另外,曾太医也让于氏别再吃那么些个坐胎药,是药三分毒,且这天天吃药,心里就天天记挂,心神不宁的,自然对身体不好。
三皇子记在心里,打那以后也是愈发关注起妻子的身心健康。
等于氏出了小月子,就带她去京郊的庄子上小住,放松心情。
后来啊,这秋天赏枫叶,冬天赏梅,春日里又去踏春,夏日摘荷避暑,一样都没落下。
俗话说爱人如养花,有三皇子这么细心呵护着,于氏的心情也是大好,人比从前愈发开朗明媚。
次年七月里,再度有孕。
刚查出来的时候,那是喜极而泣,但这回夫妻俩谨慎,谁都没说。
只等着九月里,满了三个月,才告诉宋妃,夫妻俩入宫去请安。
宋妃自是高兴了,赏赐塞了满满一马车。
但一开始的喜悦过去了,怀到六个月的时候,于氏又开始心里暗暗担心。
三皇子待她的确是好,自打她入府?也让于氏别再吃那么些个坐胎药,是药三分毒,且这天天吃药,心里就天天记挂,心神不宁的,自然对身体不好。
三皇子记在心里,打那以后也是愈发关注起妻子的身心健康。
等于氏出了小月子,就带她去京郊的庄子上小住,放松心情。
后来啊,这秋天赏枫叶,冬天赏梅,春日里又去踏春,夏日摘荷避暑,一样都没落下。
俗话说爱人如养花,有三皇子这么细心呵护着,于氏的心情也是大好,人比从前愈发开朗明媚。
次年七月里,再度有孕。
刚查出来的时候,那是喜极而泣,但这回夫妻俩谨慎,谁都没说。
只等着九月里,满了三个月,才告诉宋妃,夫妻俩入宫去请安。
宋妃自是高兴了,赏赐塞了满满一马车。
但一开始的喜悦过去了,怀到六个月的时候,于氏又开始心里暗暗担心。
三皇子待她的确是好,自打她入府,就没沾过别的女子的身,可如今她有孕,是久久不能伺候的,难道就叫三皇子一直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这个时代的女子,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如此,嫁人了,便事事以夫君孩子为先,所以想到这些,于氏就有些不安。
思来想去的,便主动从自己的陪嫁丫鬟里头挑了个合适的,在三皇子回来用晚膳的时候,暗暗提了此事。
看着那低着头,打扮的清丽娇俏的丫鬟,三皇子却黑沉了脸,只叫所有人都出去。
“殿下,您,您生气了?”于氏扶着孕肚,有些不安,“若是殿下不喜欢银霞,妾身再给殿下物色其他女子。”
“苒儿,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三皇子紧紧抿唇。
于氏听得她唤自己的闺名,一时局促,“妾身是想着,如今妾身许久不能伺候殿下,殿下身边总得有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且如今殿下后院里,除了妾身外,只有两个妾身入府前,宫里安排的通房丫鬟,殿下也从不去,外人瞧着,总是不好。”
“照顾我自然有奴才们,何必一定要纳妾,外人怎么说,那是外人的事情,与你我何干,我们过日子是自己的日子,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苒儿,我不需要你大度。”
三皇子放下碗筷,沉声道。
“我素来不喜热闹,你是知道的,瞧瞧大哥府上,那些个烦心事儿,我一件都不想沾染,我倘若是真有心,自然这府里会添人,可我如今只想同你安安静静过日子,咱们就和寻常夫妻一样,恩爱和睦,有一两个健康的孩子,这就够了。”
听得这番话,于氏不由红了眼眶,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三皇子一瞧便急了,忙过去把人揽入怀中。
“好了好了,我知晓你是好心,往后就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咱们两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我又不是太子,须得按祖宗规矩选秀纳妾,给皇室开枝散叶,有那么些个大臣御史盯着,我喜静,有你一人就足够了。”
于氏点头,转泪为笑,心里也是感动。
其实啊,三皇子不纳妾,不全是他说的那些个缘故。
他长大之后,还是知道了宋妃不是他的生母,出于好奇,暗地里他曾调查过当年旧事。
知晓了杨氏的种种所为后,他就对纳妾一事更加反感了。
女子多了,为着自己的利益,孩子的利益,势必要争斗,那不如从源头切断麻烦,不纳妾。
就如同他说的,他现如今普通皇子,将来也就是个闲散王爷,不做太子,不做皇帝,除了宋妃这个当娘的,没谁会对他的后宅有关注。
而宋妃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恶婆婆。
所以三皇子觉得,不纳妾,挺好。
尤其,于氏是他亲自选择且真心喜欢的女子,温良贤淑,又与他兴趣相投,足矣。
要说这点心性,三皇子倒是和宋妃很像。
次年,于氏平安诞下一子,两年后,又生下女儿。
太医说生的太密了,对母体不好,三皇子便记在了心里。
原本也是儿女双全了,三皇子也满足,所以往后几年都注意着。
不过于氏生下女儿时隔五年后,再度有孕,生了次子。
这回生产,因为胎位不正,倒是叫于氏狠狠吃了个大苦头,还好最后是母子平安。
也是这一遭,三皇子决定再不要孩子了。
两人就这么的,守着三个孩子,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
放眼皇室里头,唯一守着嫡妻过了一辈子的,还真就是三皇子一个。
知晓旧事的人都奇怪,杨氏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三皇子倒是更像宋妃亲生的。
想来,后天环境对人的影响也是有用的。
只是事无完美,恩爱了一辈子的三皇子和于氏,老来却经历了一场离别。
因为生产次子时,身体受损,所以年纪一大,于氏的身体就不好,但因为三皇子一直精细的照顾着,所以虽身子弱,但于氏也是活到了将近七十。
只是一场风寒还是叫于氏再支撑不住,从此卧病在床,三皇子日夜陪伴照顾,可究竟是年纪大了,不过半年于氏便去了。
头发都白了的三皇子,哭得像个孩子。
从那以后,原就性格内敛的三皇子,更是不说话了。
要不是三个孩子日日轮流陪着,饭都吃不下几口。
老了老了,人日渐消沉下去。
就这么过了三年,春日里,三皇子忽然精神好起来,胃口也好了。
孩子们问,他便说近些时候,几乎日日都能梦见于氏,于氏告诉他,自己过的很好,让他不要操心。
听着这话,孩子们倒是更担心了,可见老爷子高兴,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
可还真是如他们所料,这般突如其来的好精神头,并不是什么好事。
春末夏初,三皇子安安静静的走在了一个平静的夜里。
走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玉佩,那是成婚的时候,于氏送他的定情信物,是一对儿,另一块儿,已经陪于氏下葬了。
孩子们虽伤心,但也知道父亲早就想去和娘团聚了,便也含泪办了丧事。
三皇子出身艰难,后来却是幸福的,可见知足常乐这话,没有说错。
不是昭贵妃亲生的嘛。
不仅如此,那生母周氏获罪,还是因为当年在东宫的时候谋害昭贵妃所致。
可偏偏有这样出身的二公主却养到了昭贵妃膝下,母女俩跟亲生的一般无二。
也正是有方玧这样视如己出的对待,让二公主从小就没觉得自己低人一头,从来都自信大方的。
十二岁之前,二公主都是和其他女子一样,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针线,她也做的极好,一身气韵出类拔萃,只往那儿一站,便是天家公主的风范。
不过也就是十二岁那年夏天,方玧让二公主去演武场给四皇子送酸梅汤,一眼瞧见了那骑射师傅的本事,二公主就挪不动脚了。
骑射师傅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自然不是看上人,二公主啊,实实在在的是想学本事。
回来便兴致勃勃的和方玧说了。
“母妃,我想学骑射,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今儿瞧着,要是我能上马挽弓,可不一定比男孩儿们差呢!”
边说还边比划起来。
七公主站在旁边学她,拉二公主裙子,奶声奶气。
“阿姐阿姐,我也要学!”
“你这白嫩嫩的小糯米团子,扔到演武场上不得烤成碳球儿?等阿姐学会了,回来教你好不好?”
二公主弯腰,捏捏妹妹的小脸儿。
七公主是姐姐迷,哪里有不答应的,忙就点头。
方玧看着姐俩儿便笑,“你们都商量好了,还问我做什么,自己去跟父皇说吧,只要你父皇答应,母妃自然是支持的。”
得了这话,二公主自然高兴,提了裙摆便小跑着往景乾宫去了。
御书房里头一阵软磨硬泡,裴曜还是拗不过闺女,给答应了。
倒不是觉得女孩子不该学这些,而是觉得这骑射功夫太苦,几个皇子都练的累,何况是他的娇娇公主呢,那二公主也是裴曜抱着长大的第一个女儿呀。
也正是如此,见女儿是真心想学,也是答应之后,便着人去请了女教习来,专门教二公主学骑射。
就和皇子们一起在演武场上练。
要说起来,二公主真真儿是有天赋的,学起来,进步飞快,连女教习都感叹的很。
二公主十六岁那年,皇家秋猎,二公主便以这一身精湛的骑射功夫,叫在场不少青年才俊都深深被惊艳到。
要不是四皇子跟护鸡崽子似的守在旁边,多少双眼睛都要黏糊在二公主身上,扣都扣不下来。
不过这一时间,二公主还是成了京中不少高门未婚公子心里的白月光。
原本十六岁,也是该婚嫁的年纪了,所以秋猎之后,方玧也是告诉二公主,往后啊,自己要多上心些,给自己挑一个满意的驸马。
自己的婚事就不是自己选的,所以方玧一点儿也不想委屈女儿。
况且,二公主是天家娇女,和方玧当年的身份也不一样,自然是更要挑好的。
二公主虽害羞,但也是记在了心里。
十月末,京都传开消息,说是一处新酒楼开业,要办烟火晚会,二公主喜欢凑热闹,便征得裴曜和方玧的同意后,约上敦王府的婧宜郡主就过去了。
有烟火晚会看,自然是来的人多,尤其这新酒楼是京中有名的富户开的,捧场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格外热闹。
酒楼沿湖而建,备了画舫让前来捧场的宾客游湖,比在酒楼上看烟花,更要视野好。
自不必说,二公主肯定是属于头号贵客的,和婧宜郡主高高兴兴的挽着手上了画舫。
不曾想,这烟火晚会结束后,画舫靠边之时,岸边的人群中出了点情况。
原是围观的群众太多,两个凑热闹的小男孩儿不慎被人群挤的掉进了水里。
如今的天气,湖水自然是凉的刺骨,掉下去的两个孩子挣扎呼救,奈何岸上吵闹,且晚上视线不好,一时也没人敢贸然下去施救。
二公主的画舫刚一靠边就听得这动静,忙是叫人过去查看,但却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只见两个男子接连跳入湖中,很快就把孩子给捞了起来。
正当此时,婧宜郡主认出其中一个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文华殿大学士的嫡长子魏知与,立刻就急了。
忙就跑过去查看情况。
二公主自然是跟上,“姐姐,没事吧?这位是?”
“啊,这是,是魏公子。”婧宜郡主面色微微泛红,紧张之后也有些害羞了。
魏知与也是面色微红,向二公主行礼,“见过二殿下。”
站在他身旁的青年,亦是跟着行了个礼。
“见过殿下。”
二公主听得这温润的声音,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就见面前男子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眸,宛若山间清泉,灵动又温柔,虽是浑身湿透了,却也不显狼狈,顺着脸颊滑落的剔透水珠,反倒更叫人显得唇红齿白,矜贵清冷。
些许是感受到了二公主的目光,男子忽而唇边勾起一抹清浅弧度,轻声道。
“微臣秋猎的时候便见过殿下风姿,不曾想今日又能和殿下有一面之缘。”
“不知公子是?”
二公主稍稍好奇。
男子再度拱手,“微臣,御前侍卫,顾长霖。”
听得他这么介绍自己,旁边的魏知与就忙补充了一句。
“顾公子是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顾津大人的嫡子。”
其实他不说二公主心里也清楚,能和魏知与在一起相处的,且身上穿着不差,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家的。
这个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的官职么,正三品,论官职在京都不算显眼,但重在是手握兵权的职官,自然也不容小觑。
不过很显然,顾长霖的自我介绍方法,成功的让二公主记住了他这号人。
而从这一日开始,顾长霖就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二公主的视线里。
这也不稀奇,御前侍卫嘛,当值的时候都在宫里,自然能遇得见。
只是这遇见的方式就有些不一样了。
入冬下雪,他折了红梅,守在二公主的必经之路上送给她。
听二公主念叨了一句,想吃宫外的点心,次日便去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将点心送到她手里。
除夕夜,亲手雕刻了一对儿福娃,送给二公主做新年礼。
开春,听得二公主想放风筝,又是亲手扎了一个,默默送给她。
为什么要提一个默默呢,因为这顾长霖啊,是向来只做事,少说话的。
而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付出,倒也真的撬动了芳心。
后宅干净,通房丫头都是没有的。
高门的公子哥儿们,身边有两个伺候床笫的丫鬟,不是稀奇事,这些通房丫鬟都是没有名分的,大家也都默认不当做数,只要正妻进门之前,没有纳妾就是守规矩的。
世风如此,虽对女子不公,但也不是谁就能凭一人之力扭转的。
不过讲究些的,像顾长霖这样未成婚前,通房丫鬟也没有的人,也是有。
这就算是洁身自好了。
而且顾长霖确实也算踏实,这些时候都是一件件事,默默的做,慢慢叩开二公主芳心大门的。
最重要,二公主很高兴。
孩子高兴,选的人也不错,方玧自然也是高兴的。
从赐婚的圣旨下了,便开始亲力亲为的给二公主备嫁妆。
女子出嫁,嫁衣是要自己绣的。
不过公主自然有人效力,不需要自己真的一针一线绣了,可方玧还是叫针线局把嫁衣上最重要的那部分图案,留给她来绣了。
二公主感动的不行,方玧给她绣嫁衣,她便在旁边陪着,黏糊的不行。
方玧又欣慰又想笑,只把她赶出去,叫她自己玩儿去。
这女子,成婚了就会受到更多的约束,出阁前,还是更松快些。
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闺女就要嫁人了,还很有些舍不得呢。
次年三月,二公主大婚。
四皇子送嫁,亲自将姐姐背着送上了花轿。
看着满面春风的顾长霖,四皇子也是毫不客气。
“孤就这么一个姐姐,你若是敢待她不好,孤定是不会放过你。”
“太子殿下,微臣此生只有公主一位妻子,微臣一定会以命相护!”
顾长霖郑重拱手。
见他真诚,四皇子才露了笑颜,道一句恭喜。
洞房花烛夜,一对新人在红烛的映照下,面上都红霞。
婚后的日子自然是甜蜜。
只要是休沐,顾长霖一定会陪在二公主身边。
京中大大小小的铺子,无论是卖衣裳的,还是卖首饰的,亦或是胭脂、美食,顾长霖都摸的清楚。
二公主喜欢瑾霓坊的衣料子,织金阁的首饰,醉芙蓉的胭脂,万合楼的莲子酥,古月居的酱牛肉。
这一样样的,全都记在心里头。
每每当完差回家,都会给二公主带上一份小惊喜。
如此甜蜜之下,两人成婚的次年,二公主便有了身孕。
起先倒是还算好,但从怀上两个月开始,孕吐就缠上来了。
原以为满了三个月就能好,可没想到二公主这吐的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
吐是吐的厉害,可却根本吃不下,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瞧着都想吐,只能勉强吃点儿没油的。
白面馒头或是清水面条,再就是点儿水果。
那些能缓解孕吐的果干儿蜜饯之类的,是一点儿用也没有,根本吃不下。
眼看着人怀着孕还瘦下去,顾长霖急的也是吃喝不下,嘴上起了一圈燎泡,跟着瘦了一大圈。
宫里头,方玧和裴曜也挂心,派了好几个太医出来看,但都没法子。
这体质问题,每个人还真是不一样。
有的人从来就不吐,有的人还吐到生呢。
但二公主不吃东西是不行,还得变着法儿的多哄着吃些。
四皇子从外头找来两个厨子送到公主府,倒是研究出两个新菜式叫二公主吃下去了。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二公主往往是这一顿吃的下,下一顿将这同样的菜端上来,闻着又想吐了。
顾长霖思来想去,决定亲自下厨。
这对他来说可真不是容易事。
他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下过厨呢?
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学。
休沐的时候,每天当完值回来,都去膳房里跟着厨子学艺。
这做菜的人要能知晓用膳人的需求,做出来的菜才合胃口,顾长霖如今自然是府里最了解二公主的人。
所以这没过多久,二公主就发现,每天端上来的菜,都有那么一两道是合胃口的。
孕反吃不下,她比任何人都难受的厉害,如今能好好吃饭了,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也是这有精力了,二公主就发现,顾长霖每天陪着她的时间变少了。
以前可都一有空就在她身边的。
架不住二公主问,府里的人很快就招了,说是驸马在膳房研究新菜式呢。
二公主愣住,实在是有些不相信。
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她亲眼瞧见顾长霖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的时候,一时也红了眼眶。
“昕菀,你怎么过来了!”
顾长霖转身看见二公主,忙过去。
走了两步,又怕自己身上有油烟味,让二公主闻着不舒服,便离着两步远就停下了。
“你怎么亲自下厨了,我竟不知你还会做饭。”二公主含着泪勾唇,调侃了一句。
顾长霖也笑,“不会就学嘛,你和孩子吃不好,我也寝室难安,是不是饿了?快回去等着吧,我就做两道菜,很快就来。”
二公主点头,抬手拭了拭眼角,被丫鬟扶着离开。
等做好菜,顾长霖还迅速的擦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才回来陪二公主用膳。
而也是打这件事起,顾驸马爷这下厨就下了一辈子。
只要二公主胃口不好了,便亲自给做上几道菜,平素二公主馋了,也是二话不说就去。
有时候二公主都调侃,驸马要变厨子了,日后开家酒楼,生意指定不会差。
“我这手艺是为你学的,自然只做给你吃。”顾长霖依旧是话少,只给二公主夹菜,面上带着浅浅的笑。
时光荏苒,两人就这么相扶相依着白了头。
晚年的时候,二公主忽然问起,当年顾长霖是怎么瞧上她的。
顾长霖回想着当年,眸中似乎又有了年轻时候的光亮。
他说,那年秋猎,二公主红衣怒马,挽弓射鹿的样子,是那么鲜活明媚,好似一团烈火,猛的就烧进了他的心里。
当年烟火晚会,他也是听魏知与说,婧宜郡主和二公主也去了,他才去凑热闹的。
要是换做平时啊,顾长霖才不会去这样人多的场合。
没想到,也就是去了那烟火晚会,救下了落水的孩童,才真正和二公主有了相识之机。
“我是个最笨的,一辈子都少言寡语。”顾长霖牵住二公主的手,“你莫要嫌我笨嘴拙舌。”
二公主却笑,“我本不喜欢花言巧语的人。”
做的比说的多,才是真的踏实。
裴曜膝下七个孩子,六公主是最艰难的。
生母是丫鬟出身不说,还是罪人杨氏的陪嫁丫鬟,好不容易有了个家世好的养母婉妃,结果婉妃没几年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婉妃没的那一年,六公主也三四岁了,所以裴曜思来想去,没有再给六公主找养母,直接把孩子安排到延庆所去住了。
延庆所其实是皇子们住的地方,皇子们大了,都是要搬进去,不能继续住在后宫的,但公主是女孩儿,不必忌讳什么,所以一般都是挨着母亲住。
但六公主没有养母,所以放在延庆所里倒也可以。
规矩都是人定的嘛。
云宝林,也就是六公主的生母,在揭露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添墨,要下毒害死方玧后,便也被降位禁足了,不过她求了方玧,替她照顾六公主一二,方玧也是记在了心里。
对方玧而言,想照拂一个孩子不是难事。
所以六公主从小也未曾被苛待,锦衣玉食,和其他两位公主都是一样的。
可物质上不缺,感情上总是欠缺的。
其他皇子公主们,就算是不常能见到裴曜,但好歹还有母亲在身边照顾,可六公主是两样都没有。
裴曜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所有孩子叫到一起来看看,考问功课,这就是为数不多,六公主能和父亲接触的机会。
毕竟身边的乳母嬷嬷再好,和爹娘还是不一样的。
好在,虽然不曾得到父母的关爱,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还是不差的,孩子们玩在一处,从不会忘了她。
只是六公主渐渐长大,慢慢也知道了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的不同,性格也逐渐变得愈发安静内敛了。
女孩子嘛,如今沉稳安静是好的,所以也没谁觉得这样不对劲。
反倒是七公主那样过份活泼,上蹿下跳的,才常挨骂呢。
二公主出嫁以后,宫里就剩六公主和七公主姐妹俩,人少了更是互相珍惜,一时间,也是更亲近了。
而这样的亲密,持续到六公主十七岁那年,也不得不结束。
六公主要择婿了。
关于女儿们的婚事,裴曜都是一视同仁。
所以在二公主自己找到满意的夫婿后,裴曜也是如此告诉六公主,让她选自己中意的人,选好了,自己来说。
只不过六公主的性子实在是内敛,完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裴曜着急啊,方玧便道,不如找个由头办宴席,请了未婚的公子姑娘们入宫来,好有个机会让六公主相看。
虽说天家的女儿不愁嫁,六公主就算是等到十八九再嫁也无所谓,可该给六公主提供的机会,也不能少。
两人这么说定,便交给方玧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