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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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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么几天里头,裴曜也没往后院来,不知是前朝在忙着什么。
当然了,还有个奇怪之处,这几日去梧桐苑请安,方玧就发现太子妃的情绪不大好。
方玧心里隐隐猜测,是不是为着东宫即将要入新人的事儿?
现在是五月底六月初了,已经有了消息,新人是九月初入东宫,倒是没几个月了呢。
不过太子妃心情如何,也不是她能管的,眼下方玧更在乎的是,宋秋荷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没想到又等了三四天,宋秋荷竟是自己道出了些眉目。
这一日下了小雨,午后清凉,方玧不大想午睡,就翻出了针线来绣花。
如今二姑娘满了周岁,想下地走路了,现下正开始学呢,所以方玧想亲手给她做两双鞋。
宋秋荷在旁边帮忙,就闲话起来。
“这还有半个月就是三公子的满月宴了,良娣打算送什么礼呢?”
“左不过是按规矩送些东西罢了,也没什么新鲜的。”
方玧穿针引线,神色淡淡道。
而这时候宋秋荷看她一眼,露出些劝说的样子来,低声开口。
“我知道良娣心里对杨侧妃或有几分怒气,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日后在这宫里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呢,不如趁此机会,送个用心些的礼,把这两边儿的关系缓缓?”
见方玧不说话,宋秋荷又道。
“殿下可有些时日没来了,良娣如今向那边低个头,示个好,说不得殿下就来了呢。”
谁知这话像是踩着了方玧的痛处一般,登时方玧就沉了脸色,冷哼一声。
“她算什么,她的人那样当着膳房众人的面儿打了您巴掌,这是把我的面子放在地上踩,我凭什么要低头。”
“可是...”
“姨母别说了,我这个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要是这样任人欺辱,怎么能在方家那虎狼窝里长这么大,她不过是生了个儿子才得意起来的,既要我用心送礼,那我定送给他一份大礼。”
方玧止住了宋秋荷的声音,眼神往针线框子里看了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宋秋荷就隐约瞧见,篮子里头各色碎布和针线的遮盖下,似乎有一个巴掌大的布偶娃娃。
再抬眸看一眼方玧,就见她眼底冷光凌凌。
这下,宋秋荷眸底暗光微闪,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晚间,方玧已经睡下了。
今儿排班,晚上恰好是青容和雁微两个一起值夜,两人在廊下坐着,就闲聊起来。
“三公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来着?我听说这弄错了就不灵验了呢,可不能功亏一篑。”青容道。
雁微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三公子的生辰就晚咱们二姑娘一年又一天,好记呢,不会弄错的。”
“那就好,我总是担心呢,良娣为着这件事,好久没能睡个好觉了。”青容低声垂眸。
这会子听得雁微声音略有拔高。
“良娣还年轻呢,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未央阁那边拿这个说嘴,那几个嘴贱的婢子,总该自己遭报应的!”
她这么说,青容也是郑重的点点头。
而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在旁边偷听的宋秋荷,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暗处廊下,一道妇人的身影,沿着墙根儿慢慢挪回了房间。
雁微紧紧抿唇,盯着那边,直到看见人影进了屋,才松了口气。
但紧跟着看向对面的青容,又是一脸气恼。
“她竟然...”
“好了,咱们算是亲眼瞧过了,你别说了,容易打草惊蛇,明儿一早禀报良娣吧。”
青容止住了她的声音,从容道。
现下没别的办法,雁微也只能先应下来。
次日,将昨晚两人故意聊天,宋秋荷偷听的事情禀报之后,方玧的脸上终是忍不住染了冰霜。
对着铜镜深呼吸几次,才压住了心底的恼意。
“果然是她,我便说何良娣没有这份心思,太子妃不会这样针对我,也就是她了,会花这份心思。”
竟不惜把她的姨母找来了。
如果没有意外早产,可不知杨氏还想多做点什么呢。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没有说话,如今也已经能猜到宋秋荷背后究竟是谁了。
这样关心三公子的事情,夜半来偷听,还推着方玧想要她跟未央阁那边起冲突,接连的下套。
“好,好得很,你们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想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可得会一会咱们这位还没出月子就如此多思多虑的侧妃。”
看重铜镜中的自己寒意森森的眸子,方玧不自觉的抬了抬下颚,似乎更为坚定锐利了。
只不过另她没想到,今儿的计划会被裴曜打破。
从梧桐苑里请安出来后,正与宋淑人一道边走边聊呢,就迎面遇见了朝她过来的洪正。
“殿下召见,还请方良娣随奴才走一趟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谁没个秘密
被召见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由于最近正暗里准备些旁的筹划呢,方玧心里还是略有紧张。
别是还没动手就被发现,扼杀在摇篮里了。
那可没意思。
不过看着洪正面上带笑,似乎又不是坏事,所以方玧还是问了一句。
“不知殿下此刻召我前去,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旁的,殿下只说请良娣过去陪着说说话,下下棋。”
洪正客气道。
闻言,方玧敛了敛眸子,心里大概有数了。
对身侧宋淑人到了别,就跟着洪正往前院去了。
这地方离梧桐苑不算远,所以同样打梧桐苑里出来,预备回未央阁的云倩,就看了个清楚。
见方玧被洪正请走后,收回目光,加快了回未央阁的脚步。
方玧跟着洪正进来时,就见裴曜穿着一身竹青色银边交领长袍,正坐在窗边喝茶。
银冠青衣,眉目清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天青色小盏,如画里的儒雅书生。
“妾身给殿下请安。”方玧垂眸欠身。
柔婉的声音将裴曜的目光引过来,旋即便听得他温和道。
“免了,过来坐。”
“谢殿下。”
方玧起身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会子洪正也给她端来一盏茶,旋即便退到了门口去站着了。
没理会他,方玧自顾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而后眼睛便亮了亮。
“殿下这茶,可是银枝琼露?”
“怎么说。”
裴曜没有回答,挑眉看她一眼。
见状,方玧浅浅勾唇,便从容答道。
“此茶香气高扬,汤色明亮通透,茶汤顺滑饱满,滋味纯净鲜爽,入口苦涩之感弱,却显冰糖韵味,回甘生津强烈持久,想来定是大雪山百年以上的藤条茶精制的银枝琼露了。”
听着她一番品鉴,裴曜面上就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笑意。
他知晓,方玧从前是不可能喝过这类顶级茶叶的,所以定然是从书中看来的,今儿只是一尝,便能猜出来,确实厉害。
“说的不错,孤看你你这舌头,怕是成了精了,头回尝吧?”
裴曜还是打趣般问了一句。
“殿下惯会打趣人,妾身不过是书上看来的,觉得像,所以斗胆一猜罢了,反正妾身见识短浅,说错了也不怕殿下笑话的。”
又抿一口茶,方玧眉眼弯弯,落落大方。
闲话了这几句,裴曜才问起来。
“前几日过来寻孤,是为何事?”
他可记得呢,前几天方玧上午过来寻他,掐的时间不好,那会儿他刚下朝回来,正在书房里忙着处理政务呢,偏巧陆丞相以及另外几位大臣也在,所以他没见。
今儿得了闲,想起来,便就把方玧叫过来了。
主要是他细细一想,方玧不是那般没眼力价的人,怎么会选他刚下朝的时候过来呢。
一般有急事才那样,可方玧走后就没再来了,所以不像,而后裴曜就起了点猜测,想问问。
再者,今日恰好也有别的事情要说。
他这会子问起来了,方玧却不大想说。
怎么说呢?说她是故意挑那个时辰来的,知道八九成见不着人,所以方便做戏?
那可说不得。
所以便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妾身讲了,殿下不许笑话,这概因妾身先头晚上做了噩梦,心里怕的很,所以想来见一见殿下才安心,后来没见着,自己冷静下来了,倒也就不怕了。”
明明是胡说八道,偏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睁着,很是认真的样子。
裴曜盯着她瞧,知晓这女人没说实话,可也看得出她不是做什么亏心的事儿,倒也就没计较了。
人嘛,谁能没个秘密呢,只要无伤大雅,不违规矩就行了。
所以这会子便是轻笑一声,抬手照着方玧的脑门儿弹了一下。
“贫嘴。”
方玧没躲,下意识的闭眼,微微耸肩,挨了他一下。
丁点儿不疼,就是个打情骂俏罢了。
末了便乖巧笑着道,“殿下今儿唤妾身来,不会就是为着这个吧?”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她主动问一句,赶紧把话题往回拉。
“嗯。”裴曜点点头,端起茶盏浅抿半口才道,“此次宫中小选,方家又送了一位姑娘出来,这女子的身世倒是有趣,你或许认得。”
“想必是送去明王府的吧,我那嫡姐接连小产,伤了身子,总该找个合适好拿捏的棋子固宠。”
方玧微微垂眸,声音淡漠,还带着些许讥讽之意,顿了顿,继而道。
“若是妾身没猜错,此女名叫方慈恩,家中唯有一病母,再无其他亲人,父兄曾在朝为官,其父还是罪臣,对吗?”
说话之时,方玧抬眸看向裴曜,眼底光彩微亮。
裴曜眯了眯眼,看着她,忽的就笑了。
“又是你,孤竟没有开始就猜到。”
“这样的小事,殿下哪里需要时时关注,妾身闲来无事,也就做做这些个小算盘了。”
方玧笑了笑,旋即收起了唇边弧度,略略正色。
“那堂妹也是个可怜的人,好好一家子都是遭方宏深给害的,若非妾身寻到她,暗里照应一二,恐怕她母女早就撑不住了。”
“妾身也问过她的意思,她是愿意的,她说如果不进明王府,她那庶出的叔叔也正盘算着把她嫁给一个中年富商做续弦,那般,倒不如她拼一场,给父兄报仇。”
听过这话,裴曜的面色也肃穆起来。
微微颔首,“既如此,这件事往后还是你继续筹划着吧,不过孤既然知道了,也不会全然不管。”
“殿下放心,若有需要之处,妾身和慈恩都听殿下吩咐。”方玧会意道。
对于她的聪明上道,裴曜也是满意的。
这天,方玧是在前院用了午膳,又伺候着裴曜午睡后,才回的碧落斋。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宋秋荷也正从另一个方向回来,恰好就在门口遇上了。
显然宋秋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而后立即就道。
“良娣回来了,怎的没撑伞,这六月初日头也毒呢,别晒伤了。”
“无妨,一路捡着阴凉处走的。”方玧笑了笑,“姨母这是去哪儿了?”
宋秋荷忙笑着道,“今儿良娣一早去了前院儿,手边没事做,索性我出去看了看勋儿,他的病如今有了好转,多亏良娣呢!”
她口中的勋儿便是方玧的表哥陈勋了,方玧没见过,但知晓有这么个人。
眼见宋秋荷面上笑意真挚,方玧也跟着笑了笑,可心里却是愈发凉了三分。
既然知道是多亏有她,为何还要对她不忠呢?
敛了敛眸,方玧终归是心中不忍,决定再给姨母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要瞒着自己,替旁人算计,就休怪她不念从前的恩情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试不爽
看着正为儿子的病情好转而高兴的宋秋荷,方玧也是笑意温柔的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双眸认真的看着她道。
“姨母不要对我言谢了,自打我娘过世后,父亲不管不问,嫡母不养不教,嫡姐处处欺辱,如今我嫁人,与方家脱离开来,姨母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娘家亲人了,我娘在天上看着我还能与姨母团聚,想必定是开心的。”
宋秋荷看着方玧,掌心被少女的体温包裹着,一瞬,她的心思动了动,眼底有不忍和犹豫划过。
可转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又恢复了平静,继而做出感动的模样来。
“对,姨母也只有你和你表哥了,咱们定然都要好好的。”
她这么说着,方玧的心却彻底冷了下来。
刚刚宋秋荷眼神的变化已经被方玧悉数看见,所以思绪挣扎过后,宋秋荷还是选择了背叛。
方玧垂眸,掩住心绪,旋即才缓缓松开了牵着宋秋荷的手。
“姨母出宫一趟,想必累着了,我这边有青容和雁微就行了,姨母回房歇着去吧。”
“好。”
宋秋荷点点头,目送着方玧进了正屋,才又折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两个丫鬟见方玧心情不好,琢磨着刚刚方玧对宋秋荷说的话,心里也都猜到几分了,所以也都没说话,只安安静静的伺候。
隔天,宋秋荷陪着方玧做针线,又问了几句关乎三公子满月礼的事儿。
方玧照例是从前的说法,不过聊到一半儿呢,雁微进来说,二姑娘睡醒了,要她过去。
见状,方玧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留了宋秋荷一人在屋里,自己去了二姑娘的东厢房。
她走后,屋里就只剩宋秋荷一人了。
四下望了望,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宋秋荷立即就进了内室里一顿翻找,最后在柜子最底下的抽屉里,看见了一个木盒。
打开后,往里一瞧,登时就变了脸色。
恰好这时外头有脚步声似要进屋,她顾不得多看两眼,便赶紧将东西放回远处,离开了内室。
殊不知靠西边儿的窗户露着一条细细的缝,元和站在外头,将屋里的事情看了个真切。
自然,很快也就传到了方玧的面前。
方玧听过,眸色冷了冷,只道了句按计划行事。
十来天一晃而过,三公子的满月宴就到了。
这段时间里头,裴曜进后院就两回,一次去了太子妃处,一次去了何良娣处。
见方玧那回是召去前院的,便也就不算了。
后宅的女眷们长久不见裴曜,借着三公子满月宴的机会,自然是争奇斗艳的。
不过今天是杨侧妃的好日子,裴曜自然是要给她面子,所以这宴会结束之后还是往未央阁去了。
宴席散,众人各自回去,方玧就听得何良娣愤愤的。
“生了个病秧子,也不知得意什么,我瞧那孩子瘦弱不堪,还没有二姑娘满月时长得好呢,七活八不活,未必是传言。”
她这么恼火倒也情有可原。
一来是脾气本就是这么个样子,二来,她伺候裴曜的时间比杨氏长几年呢,肚子至今都没动静,太子妃好歹还是有孕过的,虽说没生下来,可至少说明太子妃是能生的,她呢?
被比的像不会生似的。
可偏偏今儿她运气不好,太子妃落了东西,正折返回来找,就把她这话听了个真切。
当即就是一声冷喝。
“何氏,你当我与殿下的话是耳边风不成,竟还敢说出此等不吉利的话,今儿不叫你长长记性,我看你是管不住自己了,添墨给我掌她的嘴!”
“是!”
添墨应声,上前便是啪啪两巴掌落在了何良娣的脸上。
何良娣被打懵了,本就生气,这会子被当着众人的面掌嘴,一时也是怒火直冲天灵盖儿。
当即就怒目道,“太子妃今日这般打妾身,可不知将来徐家姑娘入了东宫,会不会也受这样的巴掌!”
她这一句话登时引得众人纷纷望去,太子妃没想到何良娣会说这个,顿时捏紧帕子,也阴沉了脸色。
“徐家姑娘待字闺中,岂容你胡言乱语,毁人清誉,我看你是全然忘了规矩体统了,来人,给我把何氏拉去佛堂罚跪!”
太子妃鲜少这样雷厉,众人都是有些被吓着,只见大太监严礼招手,领着几个小太监一拥而上,就把何良娣堵上嘴拉走了。
看的其他人一阵后怕,赶紧都低头垂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好太子妃不是那随意迁怒的人,处理了何良娣便拂袖离去了。
待得她离开,众人也是赶紧脚底抹油,再不敢多待。
方玧和宋淑人就是如此。
走出好远后,宋淑人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
“太子妃今儿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听着何良娣的意思,徐家姑娘要入东宫?那不是太子妃的嫡亲表妹么?”
“听着是这个意思,何良娣家里在京中人脉广,十有八九是真的。”
方玧低声道。
不过她瞧着太子妃的表现,似乎是不想徐馨儿入宫的。
这话方玧没说出口,毕竟只是猜测。
宋淑人轻叹了口气,“总是要进新人的,是谁倒也无所谓了。”
她这么说,方玧便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还没到呢,咱们且先多过几天快活日子再说。”
听着方玧的安慰,宋淑人笑了笑,也没再多说。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方玧并非是暂时不想操心新人入宫的事情,而是因为手里如今还有一件事没解决呢。
满月宴办了,礼也送出去了,估么过不了多久,这戏也该正经唱起来了吧。
果然,没过两天,未央阁那边就有消息,说三公子抱恙,不知是染了风寒还是什么旁的缘故,总哭,吐奶也厉害了。
这孩子本就早产体弱,裴曜自然是关心的。
就拿那天嘴贱了一回的何良娣来说吧,被太子妃掌嘴又罚跪佛堂,裴曜知道了都是没吭声的,显见是默认。
说几句不吉利的话都不行,真的病了,那能不着急焦心?
可孩子无论怎么治,就是断断续续的不见好。
七八日过去,孩子体弱的不行,这时候杨侧妃便提出想派人出宫去皇家寺院祈一个平安符回来。
裴曜自然是答应的。
去的人正是大丫鬟云柔,而她回来后,就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来。
说是外头路上遇到一位云游的道长,说三公子久病不愈,乃是中了厌胜之术。
碧落斋里,方玧吃着果子,听着消息,便浅笑点头。
“嗯,果然这后宅里头,这招是百试不爽的。”
正说着呢,洪正就过来了。
不为别的事儿,说是裴曜请她去未央阁问话。

除了裴曜和太子妃外,便是与杨氏同住未央阁的云倩了。
旁人都没来,应当是吩咐过不许凑热闹吧。
这会子杨侧妃红着眼,正坐在裴曜右手边的位置上抹泪呢。
方玧扫她一眼,从容欠身,“妾身见过殿下,娘娘。”
“免了。”裴曜面上看不出喜怒,“孤且问你,那对大阿福可是你送与三公子的满月礼?”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就见杨侧妃身旁的小桌上放着一对儿瓷娃娃,正是方玧送的满月礼之一,大阿福。
方玧点头,“妾身听说大阿福避灾避邪,这对娃娃又名阿喜和阿福,是平安幸福的吉祥之物,模样又精致可爱,所以命人备了一对,送与三公子,乃是祈福之意。”
她说话时语气温和平缓,看不出任何猫腻,唯有眼神稍闪了闪。
而一旁的杨氏正盯着她呢,见她如此,立即对身旁使了个眼色。
于是紧跟着方玧便听得云倩低声道。
“可外头的道长说,正是因为这对大阿福,才使得三公主久病不愈呢,说是...厌胜之术?”
她这么说,云柔就立即接过话茬。
“殿下,奴婢在外头遇上道长,那道长说公子中了厌胜之术,叫奴婢回来看看,府中是否新添了一对金童玉女,根由就在这上头,奴婢回来细细一想,新添的,又是一对,可不就是这对大阿福么。”
云柔解释之后,杨氏就抽噎起来,对着方玧道。
“我并非是怀疑方妹妹,我出身将门,也是不信怪力乱神只说的,可如今涉及孩子,倒是不得不谨慎些,想必这东西是妹妹从外头买进来的,会不会是旁人借机动了什么手脚,妹妹可还记得这东西是从何处购得的吗?”
方玧转头也看向她,就见杨氏没了那从前的英气豪爽,只一副柔弱模样。
原本她生产时候吃了大亏,身子本就还没补养回来,这会子做起戏来就显得格外真,简直事半功倍。
方玧便也就顺着她的话,作势想了想,而后面露为难的摇头。
“侧妃恕罪,妾身实在不知这是从哪儿购得的,这东西是妾身命丫鬟拖宫外的商人买来的东西,怎么会,会和厌胜之术有关呢,妾身万万是不敢害三公子的呀!”
说这话时,方玧又看向裴曜,眼里含着焦急。
“殿下,妾身真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这东西是雁微着人买的,不如妾身现在就叫那丫头过来,或许她知道!”
“洪正,你去叫人。”
裴曜摆摆手,脸上依旧是平静,丝毫看不出息怒。
这时候方玧也有些拿不准了,不知道对方此刻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可得稳住,把这戏唱好了。
而此刻杨氏也是一样的心思,捏着手里的帕子边抹泪,边往门口瞧呢。
方玧用余光打量到她的这一动作,心里也就猜到了她是在盼着谁过来。
果然,约么一炷香的功夫,洪正就带着人回来了。
但跟在她身后的不止是雁微一个,还有宋秋荷。
打进门的那一刻起,宋秋荷就低着头,没敢看方玧一眼。
心虚之人,当然如此了。
而雁微这边,跪下后便焦急道。
“殿下,这对大阿福是奴婢托人在宫外一处叫聚宝阁的铺子里买的,清清白白,绝无问题,更不可能和什么厌胜之术有牵扯,我们良娣素来心善,又和杨侧妃无冤无仇,怎么会用此邪法害三公子呢!”
她说完后,太子妃蹙眉看一眼方玧,旋即低声对裴曜道。
“殿下,臣妾看着这丫鬟不像是说假话,况且方良娣的确素来守礼,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咱们不能仅凭一个不知名道士的话,就冤枉了人啊。”
太子妃不喜杨氏,更觉得方玧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所以此刻就愿意替方玧说上一句话。
不过没想到裴曜没应答呢,坐在对面杨氏身边的云倩就先张了口。
“娘娘心善,可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据婢妾所知,前些时候侧妃身边的一小丫鬟在膳房和方良娣身边这位宋嬷嬷起了冲突,还动手打了宋嬷嬷。”
话及此处,云倩看了宋秋荷一眼,才又继续。
“满宫都知道,宋嬷嬷是方良娣的嫡亲姨母,姨母挨打,方良娣难免觉得失了面子,心里存了不忿,或许也是有的。”
“你休要胡说!”青容忍不住跳出来,“我们良娣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况且宋嬷嬷自己都说了不必计较,这样的小事,我们早就忘了,何来心存不忿,宋嬷嬷,你说是不是!”
边问,青容的目光就朝着宋秋荷望去,这时,方玧乃至其他人的眼神也都一齐望了过来。
“姨母你别怕,你只管照实说就好,殿下和娘娘会给咱们做主的。”方玧眼里带着焦急道。
可谁知宋秋荷抬眸看她一眼,目光闪躲着又低下头去,像是极为纠结。
嘴唇嗫嚅一阵后,忽的就朝着方玧扑通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
“良娣,我知道你待我好,心里有我这个姨母,但我也不能因此眛了良心啊!”
“宋嬷嬷,你说什么呢?!”
青容顿时惊叫一声。
可宋秋荷没理会她,转头又跪向裴曜和太子妃,咚咚磕头。
“殿下,娘娘,奴婢那日受了折辱,引得方良娣心生不悦,觉得杨侧妃是在折辱于她,奴婢几番劝告开解,可后来还是叫良娣犯了错,想必那日奴婢若是早早看出端倪,就不会有今日了!”
而后,宋秋荷便将自己如何‘意外’发现方玧屋里的大阿福,以及看见那大阿福中空的身躯里头塞了布人偶的事情。
“奴婢听说厌胜之术就是要用到布人的,想必,想必此刻砸了这娃娃,就能看见奴婢所说的东西!”
她说完,便深深低头,不敢看方玧一眼。
而此刻的方玧也是压制不住怒火的模样,冲到了她的面前,厉声质问。
“姨母为何要这样害我,我从未做过什么厌胜之术,究竟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你说啊!”
“良娣,我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儿啊,良娣您就认错吧,趁现在还没酿成大祸,收手认罚还来得及!”
宋秋荷目光躲闪,嘴里却依旧说着这样的话。
一旁的云倩却不管她们二人的举动,只立即高声道,“还不快砸了这娃娃,把里头的脏东西拿出来!”
云柔听了吩咐,眼里闪着得意,一把抓起其中一个娃娃就砸了下去。
瓷片碎裂,但除了瓷片,什么都没有。
一瞬,云柔就变了脸色,杨氏坐在旁边也是脸上微微僵住了。
云柔赶忙抓起另一个娃娃也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但这一回,亦是除了瓷片,什么都没有。
霎时间,杨氏和云柔、云倩,乃至宋秋荷,几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呢!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地上的两堆碎瓷片上,神色各异。
宋秋荷是最稳不住的那一个,此刻见事情和预期出现了偏差,脸上登时就褪去了血色,惶恐又意外。
终究还是杨氏最坐得住,现下捏着帕子只做惊讶状,似乎事情与她一概无关。
云柔和云倩两个到底是她调教出来的人,虽脸色难看,倒也瞧不出太明显的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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