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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掌娇by画堂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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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曜身上的伤口被扯动,此刻包扎的绷带又被侵染了血色。
“多谢诸位救命之恩,来日脱险,定当重谢。”裴曜拱手道。
方玧也是跟着郑重行了一礼。
刚才要不是陈氏聪慧,拉了小儿子来闹了捉迷藏那一出,恐怕那些侍卫们的警惕之心不会被打消。
要是继续动手,发现了这箱子底下的机关,可就完了。
刘家人也是忙摆手,说是应当做的云云。
寒暄过后,刘勤便低声道,“爹娘,你们带着弟弟先出去吧,我同文公子和文夫人有话要说。”
刘金柱和陈氏虽察觉了什么,但出于相信儿子,也没多问,立即点头,就拉着小儿子离开了。
等三人回了刘勤的房间,坐下之后。
方玧边动手给裴曜的伤口换绷带,重新包扎,刘勤就和裴曜说起了眼下情况。
“今日草民去见了敦王殿下,如今城中明王把控极严,敦王想派大量人出城接应,实在不易,人少混出来了,恐怕也难接殿下入城,所以如今得想个法子,避开明王眼线,送殿下和良娣入城才行。”
“那必须尽快。”裴曜面色沉郁,“眼下明王的人刚来过,暂时不会对这里再搜查,但若是他的人再折返,肯定就不会像今日这么轻易离开了。”
闻言,刘勤的眉头也是深深皱了起了来。
继而便抬眸道,“不如草民还是设法去见陆丞相或胡大人吧。”
“不可。”
这回出声打断他的是方玧。
“你没有什么身份,想要见这两人,势必要层层上报通传,若是这期间出了差错,消息传达不到不说,还可能惊动明王的人,还是等敦王设法联络陆丞相比较稳妥。”
现在两人身边只有刘家人,要是明王的人赶在陆川和胡岱序之前到,他们就根本没有自保之力。
所以一切务必以稳妥为先,不可冒进。
若是有一队侍卫相护,铤而走险,突围一番,还有价值。
方玧这番话不无道理,刘勤毕竟年轻些,一时间就显得有些不安了。
倒也不怪他沉不住气。
毕竟裴曜和方玧的身份不一般,刘勤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书生,顶天的身份也就是个刚过童试的秀才,乍然肩负起保护太子的重任,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搁谁谁都会焦躁。
屋里一时沉寂下来。
三个人都在思考对策。
刘勤抿唇,“要是能乔装打扮成不起眼,不会被守城侍卫仔细查验的人,就能平安进城。”
“可是听你刚刚打探的消息,哪怕贩夫走卒,如今也都查,藏匿也不大稳妥,还有什么身份能更不起眼,不被人怀疑呢。”方玧皱眉。
而两人的话进了裴曜的耳朵里,倒是慢慢打开了一条思路。
片刻后,裴曜抬眸,沉声吐出两个字。
“囚犯。”
“囚犯?”
刘勤惊的张了张嘴,但也迅速的反应过来。
“对,囚犯是最不引人怀疑的身份了,伪装成囚犯进城,应当不会被查验!”
“只是现在咱们虽想出了法子,却不便出去送信了。”方玧柔声提醒,“今日明王的人来过,我怕其中有人记住了你的样貌,见你进城会起疑心。”
这也是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刘勤皱眉,“今日去见敦王,敦王说会暗中派人来家里先看看殿下和良娣,若是明日上午前,能等到敦王的人,就一切好办,若没来人,我就乔装一番,偷偷入城。”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裴曜点了点头,暂时定下了这个计策。
紧锣密鼓了一整天,这会子商议完再看天色,竟已经天黑了。
就着刘勤下午买回来的吃食,所有人一起简简单单用了顿晚饭就各自歇息了。
裴曜和方玧占了刘勤的房间,他去同弟弟一道歇息,倒也有位置。
晚上,换了刘勤买回来的新衣裳,裴曜和方玧一道在榻上躺下,都是心绪难宁。
床榻小,又硬,自然比不得宫里,甚至比不得宽敞豪华的马车上软和舒服。
不过此时此刻能保命就是万幸,两人也都不在意。
裴曜本想揽方玧入怀,不过方玧顾忌他身上有伤,怕压着伤口,所以就只靠过去,两人侧身面对面躺着说话。
“孤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险境,你也是傻,自己有身孕还背着孤走,万一出事,孤心里岂非难安。”裴曜低声道。
方玧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妾身嫁给殿下,荣辱生死与殿下就是一体的,殿下起先就未曾抛下妾身,独自逃离,妾身又岂能忘恩负义,若没有殿下,妾身也不愿独活。”
“胡说。”裴曜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孤没了,你带着孩子也得好好活下去,不管有没有孤,你就是你,你也是独立的人。”
没想到裴曜会同她这样说,方玧有些意外。
抬眸看他,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失神。
不过很快也敛住了心绪,将脸半埋在裴曜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殿下说的话,妾身知道,可妾身害怕,妾身...舍不得殿下。”
女子稍带着颤抖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裴曜眼前就浮现了方玧刺死那个垂死挣扎的侍卫的模样,以及想象里,方玧背着他,艰难前行的样子。
他笃定,方玧是怕的,可即便怕,她也一样勇敢果决,也没有轻易放弃。
这样的性子与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也叫人忍不住更疼惜了。
“别怕,孤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裴曜抬手轻拍怀中人儿的后背,将下颚抵在了女子柔软的发顶上。
夜色寂静,暂时的安全叫这个简陋的小院安稳的渡过了上半夜。
下半夜,一条黑影就潜入了院内,扣响了堂屋的木门。
刘勤睡得浅,迅速的套上外衣就起身去了门口。
外头的人听到屋里动静,便压低声音道,“我是敦王府的暗卫,来见刘勤刘公子。”
边说便从怀里摸出了什么。
闻言,刘勤将门打开些,那人便递上来一个腰牌。
就着火折子看了看,核对无疑后,刘勤才将人放了进来,并去叩了裴曜和方玧的房门。
其实两人睡得也浅,这会子刘勤一说明情况,两人便立即下床穿好衣裳把门打开了。
时间紧迫,倒也不废话。
相互问过情况后,裴曜就将自己想利用囚车,伪装成囚犯进城的想法告诉了前来的敦王府暗卫。
暗卫无法做决定,只能是仔细商议后,让裴曜和方玧在此地继续等候,他尽快带着敦王的消息返回。

接下来的营救也会变得简单些。
而敦王虽平素默默无闻,实则也并非草包,得知裴曜想利用囚车入城后,也是觉得此计可行,当晚便迅速的安排起来。
并成功和陆丞相互通了消息,相互照应。
押送囚犯进城的囚车通常都是在清晨入城,送入大牢的。
这入城的囚车也分送往刑部和京城衙门,还有大理寺等三处的,所以押送的人也不一样。
京城衙门和京都卫有交织联系,不适合,大理寺的犯人往往都是轻犯,所以伴做押往刑部大牢的罪犯最不易被搜查。
如此敲定后,便立即又派人暗中通知了裴曜。
在等一天,晚上入夜后,就有人接应他们去乘坐囚车的地方,乔装打扮后,次日清晨入城。
方玧预备和裴曜一起坐囚车,但裴曜没答应。
且不说伪装成囚犯需要佩戴极重的枷锁,还要乘坐囚车,和其他囚犯挤在一起。
究竟方玧是有孕在身的,裴曜说什么也不放心。
拗不过他,方玧只好答应。
最后定下在裴曜乔装离开时,由陆川或胡岱序派人来,暗中也把方玧接走,暂时先安顿在城外。
这边一切正慢慢朝好的方向走,但明王这边就不一样了。
当又一批侍卫回来说没有找到人时,明王终是气的掀翻了桌子。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王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竟然连两个人都找不到,一个受伤,一个是孕妇,难道他们能消失不成!”
“王爷息怒,这夹岸树林实在深,不便寻找,属下等已经尽力了,附近的村落人户,连江上渔民都没放过,可确实没有找到,或许他们已经遭遇不测?”
跪在下面的侍卫硬着头皮道。
“那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王暴怒,额角青筋几乎要破裂,“这是本王的大好机会,除掉裴曜,本王就是未来的大齐国君,你们可清楚,可知道!”
见他发怒,侍卫也是面色青白,赶紧叩头。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继续去找!”
“记住,死要见尸。”明王满目阴鸷,“一旦发现裴曜,就地斩杀,无论谁在场,什么情况,只要能带了他的头颅来给本王,本王必定给他高官厚禄,此生衣食无忧!”
此时的明王已经是癫狂的状态了。
毕竟换做谁,知道此刻是最好的彻底击杀对手的时间,却又一直寻不到对手究竟藏匿在何处,都会越来越抓狂的。
侍卫不敢多停留,赶紧退出去了。
可是他也难办,想了想,只得吩咐手下的人,将所有查过的地方,明天再查一遍。
不过机会不等人,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了。
当天夜里,裴曜和方玧跟着敦王派来的人一起离开,中间见到了陆川。
是陆川不放心,执意要来的,见到裴曜还活着,也是松了口气。
随后裴曜还是伪装成了重刑犯,进了囚车,而方玧则是被陆川带走了,按计划暂时在城外等待。
也是过来之后,方玧才知道陆丞相这两三日查案的进展也不顺利。
背后之人手脚做的极干净。
头番查问,是那车夫自己驾车前喝多了酒,没有检查好马儿的马蹄铁,导致马长途拉车后不适罢工,而那车夫不知情况,只当是马闹脾气,所以狠狠挥鞭,就激怒了马,导致了祸事。
陆川和太子妃对此话都存疑,本想寻些别的证据再来审问车夫,但没想到那车夫听闻太子因这场事故落水失踪后,惊恐万分,竟畏罪自杀了。
至此算是断了线索,再查别处,都无所获。
听到这些消息后,方玧便若有所思道。
“如果此次出事是有人策划,那必定是冲着我或是胡良娣来的,对方不能未卜先知,殿下来我车上小坐,也是临时起意,而与我有这般仇恨的人,想来应当不是三公主,就是皇后了。”
她这般一说,陆丞相顿时就睁了睁眼睛。
这还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点。
因为此次落水的人里,裴曜是身份最贵重的,又和明王正经历夺嫡之争,所以陆川想当然的就是把这次的事件动机,归结在了裴曜身上,线索断后,就处处从明王查的。
毕竟方玧只是个不起眼的良娣而已,谁又会觉得她能成为事件的核心点呢。
但此时一提及这女子之间的争斗,又确实不无道理。
“即刻派人去查和三公主、皇后有关的事情,快去。”陆川立即对身旁随从吩咐。
末了,转头看向方玧,行了一礼,“多谢良娣提点,这些天委屈良娣先宿在城外,等殿下那边稳定了,自会派人来接良娣。”
“丞相客气了。”方玧回礼,而后便小心问道,“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我的两个婢女,换做青容和雁微的,她们可曾遇险?”
听到这个,陆川便摆手,“良娣放心,这两个丫鬟命大,一个并未落水,只受了皮外伤,一个虽落水,但幸好里车夫近,车夫会水,第一时间就带着她起来了,这会子已经在安排好的住处等良娣过去了。”
闻言,方玧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又落了一颗,赶忙点头,上了陆川安排的马车,去往了临时住处。
主仆三个见面,又是哭了一场。
青容头上还包着纱布呢,雁微反倒好些。
哭过,又关心了方玧的肚子,才算是心绪稳定几分。
随后方玧才知道出事后,太子妃也是坚持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后,才离开的,胡良娣和丫鬟月桃落水被救起,但损了另一个丫鬟小蓉,旁的倒是不太清楚。
不管怎么样,方玧暂时是安全了,现在就是等着裴曜那边的消息。
还好,囚车入城这个计策是有效的。
明王怎么会想到,堂堂太子,会蓬头垢面,身负枷锁的坐在囚车里入城呢。
敦王安排了人,在刑部大牢接应,人一到,便暗中接走了。
东宫暂时不便回去,且就先被安排在了敦王城中的一处别院里。
只要进城了,一切都好说。
现在裴曜思考的问题,便是如何反击明王了。
狼狈这么多日,死里逃生,这回绝对不能叫明王好过。
不死也要脱层皮!

入了京城,裴曜能调动的人手就有了。
再加上敦王的暗中相助,想要搜集明王暗中派人插手搜救一事的证据,不算太难。
但难的是,要找到明王派这些人的真正意图并非帮忙,而是杀了裴曜的证据。
毕竟,戏谁都会演。
承景帝本就偏心明王,届时明王咬定自己派人参与搜救是因为担心裴曜的安危,想多出一份力,那就不好反驳了。
此前裴曜倒是有一份证据,便是方玧带着的,他从明王府侍卫手里抢来的长剑。
各府侍卫的武器和着装,都是各府自制的,可以辨认。
但可惜,那柄长剑因为保管不妥,在明王的人搜查刘家的时候,就被发现带走了。
当时因为那柄剑,还引发了些危险呢。
所以现在没了,就得重新收集。
不仅是明王府,宫里头,裴曜也设法用原来的路子和瑞嫔取得了联络。
这是为了查李皇后。
裴曜和明王斗了多年,还是很清楚明王这个人的。
用后世的话说,纯纯就是有野心但没本事的妈宝男一个。
所以这样的事情,必定有李皇后参与其中,那么她也算是个突破点。
为了配合裴曜,给他争取时间来搜集明王的罪证,陆丞相和胡岱序也是假装依旧每日在襄河两岸搜寻裴曜的下落。
毕竟只要他们一日没有找到裴曜,明王就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不是。
虽然拖延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也一定会有用。
证据嘛,若是找不到,那就自己制造!
好在,明王做事,手脚着实不够干净利落,不如他妈李皇后。
尤其现在久久寻不到裴曜的下落,明王有些急躁了,做事就更露了不少破绽。
裴曜这回也是发狠了,直接命人抓了活口。
明王手下派出去的侍卫,一旦发现,就抓住审讯,肯招认的就留下一条性命,算作人证,骨头硬的,也懒得磨叽,直接杀了。
这些侍卫里头,最要紧的就是明王的贴身侍从,一个叫张静安的人。
他多年替明王办事,这回肯定也少不了他。
裴曜这回是硬要搏一个结果的,所以直接在手下暗卫私兵中悬赏了此人。
倒是不枉他花了这般大的气力,只一天,这个叫张静安的就被活捉了。
放在往日,此人只待在明王府里,陪伴明王左右,还不好抓,可现在他不是要外出搜寻裴曜的下落么,只要出来了,那就有下手的机会。
尤其这回裴曜是硬抓他,有些不惜代价的意味了,所以张静安带的那批人,包括他在内,被活捉了七个。
人被带到别院,裴曜面前时,张静安虽狼狈,却也依旧硬骨头。
“太子殿下好本事,下官就知道您一定会化险为夷。”
“张统领既然知道孤的本事,又何苦与孤作对。”
裴曜一袭白袍,坐于茶案之后,边说话,手里还行云流水的冲泡着茶叶,显得十分慵懒自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这样的姿态无疑是让张静安心神动摇了。
他本以为裴曜就算是不死,也应该十分狼狈的躲藏在某处,身受重伤,衣衫破烂,食不果腹,哪里会是现如今这般干干净净,谪仙似的矜贵模样呢。
“各为其主罢了。”
虽动摇,但张静安还算是头铁,依旧不松口。
“太子殿下抓了下官,不知究竟何意,下官是明王的贴身侍从,殿下要拿下官,好歹该同明王说一声,这般绑来,怕是不妥。”
他说完这话,便见裴曜乍然抬眸,目光冷厉的直向他刺来,犹如苍鹰,犀利而尖锐,似能将人穿透。
“良禽择木而栖,孤有惜才之心,张统领没有惜命之心吗?”
或许是裴曜的气场太过强势,张静安此刻觉得浑身僵直,头皮有些发麻,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而裴曜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
见他不说话,便将手里刚泡好的一杯茶泼了出去,淡淡道。
“带下去吧,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孤。”
等人被拉出去后,暗处敦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皇兄接下来预备怎么做,对外,您失踪的时间可有几日了。”
“有了物证人证,自然是该登堂对峙了。”裴曜冷声道,亲自重新泡了一杯茶,递给敦王,“此次多谢二弟了,恩情在孤心中,日后定当厚谢。”
敦王双手接过茶盏,恭敬道,“都是臣弟应当做的。”
小小的别院之内。
而当晚,明王没有等到张静安回来,心里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对劲。
张静安是他的得力臂膀,每日都要来汇报的,可今晚没出现,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若是出事了,怎么会没有人来禀报呢,张静安身为明王府的侍卫统领,不会不带人一起行动的。
在屋里来回踱步一阵,终是觉得不安,便又另派了人出去找。
夜半,人回来,却说什么都没发现,和张静安一道出去的兄弟们,都一起消失了。
明王自然是不信这说辞的,只勒令他们再去找。
消失了一个裴曜就算了,怎么可能连他的人也消失那么多呢。
揣着不安的心,一整晚明王都没能入睡。
而等他次日顶着满眼的红血丝,上朝之时,在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心就沉到了谷底,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骤然愣在了当场。
裴曜,是裴曜。
此刻身着太子吉服,昂首立于大殿中央的人,可不就是消失了好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裴曜么。
“你...你...”
“明王看见孤,似乎很惊讶。”
裴曜转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的模样。
“还是说,孤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让明王失望了,意外了?”
耳边是裴曜的声音,明王却觉得整个脑子都轰然炸裂了。
他再笨也能想到,此时此刻裴曜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且张静安又不见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要么,张静安叛变了,要么,张静安被抓了,也可能早已出卖了他。
这时候,明王的老丈人,吏部尚书刘明和赶到,站在他背后唤了两声,才叫他略略回神两分。
而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百官闻声跪下,便见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从轿撵上慌忙下来,疾步进了大殿。
承景帝脸上的神情也是意外又慌乱,在看见裴曜真的好好站在金銮殿上后,没由来的,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回的事情他虽没有参与,可这几日也早就猜想到许多,他一直没有出手制止,装作不知,何尝不是存了想借机除掉裴曜的心思呢。
而这时候裴曜好好的,默不作声的突然回来了,承景帝心中也是万分心虚的。

裴曜恭敬拱手,“儿臣,参见皇叔。”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承景帝是真的确信裴曜真的好好回来了,一时身形歪了歪。
还好他旁边的内侍眼疾手快,稳稳将人扶住了。
稳住身形后,承景帝才收起些情绪,尽力做出担心多日的样子,长舒一口气道。
“好,真好,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朕这几日夜不安枕,总是想着你若出事,朕不好同先帝交代,回来就好,怎么未曾先命人告知朕,直接就来上朝了?”
裴曜就等着他这么一问呢,此刻便直接道。
“皇叔疼爱儿臣,可皇上不知,儿臣这几日是死里逃生,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的啊,皇叔,有人要趁乱生事,借机要儿臣的性命!”
此刻已经快到早朝开始的时辰了,所以大殿内,文武百官已经全部到齐。
见到裴曜忽然出现已经是惊讶万分,又听得他这么说,更是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明王。
明王此刻是觉得如芒在背,可又不得不做出淡然风清的样子来,整个人就显得僵硬别扭。
承景帝也没好到哪里去。
转身扫一眼底下群臣,还是先走上台阶,坐到了龙椅上。
这把椅子大概是能给他底气和信心吧,落座后,承景帝立即就严肃了神色。
“事关重大,太子不可轻易定论,究竟发生什么,还与朕细细说来。”
听到承景帝这语气,裴曜心里就愈发对他厌恶了,但面儿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恭敬。
转身看一眼明王后,旋即做出悲愤模样来,朗声道。
“皇叔,明王趁儿臣落水之际,意图谋害儿臣,人证物证俱在,这几日若非明王从中阻挠,儿臣早已归京,更不必遮遮掩掩,偷偷来上朝,还请皇叔明察!”
此话出口,承景帝脸色大变,而明王更是直接站出来,指着裴曜厉声呵斥。
“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些年你一直视本王为敌,处处加以揣测算计,本王并未插手你落水的任何事,何来谋害你一说!”
“皇上,臣为证,这些天臣在襄河两岸搜寻太子,发现有些侍卫并非老臣和胡大人所派,心下留意,暗中查证后,这些人正是明王府的侍卫,皇上已经下令,由臣和胡大人全权负责搜救太子,及审查惊马一事,明王究竟是何居心,要偷偷派人混在其中!”
陆川出列,高声质问。
紧跟着,胡岱序也站了出来,拱手道。
“皇上,臣在搜救太子的过程中,发下襄河岸边的树林里有打斗痕迹,还有未处理干净的血迹,然而在场并无伤亡人员,可见有人偷偷处理了现场,而据太子所说,太子和方良娣从河中上岸后,遭遇明王府四名侍卫追杀,惊险逃脱,由此可以对上!”
随着两人站出来作证,朝堂之上,群臣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大了。
见状,刘明和这个明王的老丈人也赶紧站出来替明王发声。
“皇上,明王殿下素来敬重太子,当时太子落水,明王第一个亲自带人前去搜救,可见其心,派人参与搜救,想来也是担心太子,想为搜救出一份力,胡大人所说的什么打斗、血迹,并无人证物证,未免太武断了!”
方宏深紧随其后,也立即道。
“太子殿下落水遇险,未免心绪不稳,可也不能就此咬定是明王谋害,惊马一事,已然由陆相查出是那车夫酒后驾车不慎所致,一切皆是意外,明王殿下又岂能未卜先知,太子若真遭人追杀谋害,也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栽赃嫁祸于明王,还请皇上明察!”
双方阵营的大臣很快就对上了。
承景帝也是紧蹙眉头,转而看向裴曜。
“太子,你确定是明王想要害你?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胡言乱语,你遇险,朕心疼你,可你也不能胡乱埋怨旁人啊。”
这话听到裴曜心里犯恶心。
知道承景帝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时此刻还想着偏帮亲儿子,所以裴曜也懒得再多话了。
“儿臣有人证,皇叔见过就知。”
语罢朝着胡岱序使了个眼色,胡岱序立即就快步出了金銮殿,不多时,便带着京都卫的人,押进来了十几号人。
还有一个跟在旁边的青衣书生,正是刘勤。
这些人被压上来时,身上穿着的,都是明王府侍卫的衣裳,除了佩剑被夺,其余的具在。
而为首的人一抬头,明王的脸色就白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侍卫统领,张静安。
有些与明王熟识的大臣,也是经常与张静安打照面的,此时此刻看见他,也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而不管他们怎样,刘勤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承景帝行礼。
“草民刘勤,参见皇上,草民愿为太子殿下作证,明王多次派人追杀太子,第一次乃是太子和方良娣初落水之时,侥幸躲过后被草民父亲所救,第二次乃是明王派侍卫假借搜查匪盗之名,实则想谋害太子,幸而草民家中有地窖可藏身,才让太子殿下又躲过一劫,明王谋害太子之心,草民亲眼所见!”
听着刘勤的话,承景帝的脸色青白变化,嘴唇迅速的褪去血色,紧紧抿着。
而此刻胡岱序又推了推身旁的张静安。
后者咬牙,转头看了一眼明王后,也扑通跪了下来,低着头,艰难的大声道。
“罪臣张静安,参见皇上,罪臣可作证,明王意欲谋杀太子,故私自派人混在搜救的侍卫中,意在先一步找到太子,杀之!在场明王府侍卫,皆可为证,明王设下悬赏令,只要能带回太子首级,无论何人,均赏高官厚禄!”
若说刘勤的作证只是掀起了些波澜,那么张静安的这一系指证的话,就是完全打破了场面的平静。
明王没想到张静安真的会背叛他,登时暴怒,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整张脸都涨红发紫,额角青筋暴起,本就因为没睡好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刻更应充血而睁大而分外骇人。
猛然冲到张静安面前,一脚就狠狠踹在了他的肩头。
“狗贼,你敢出卖本王,本王杀了你!”
方宏深和刘明和两人,想拦都没拦住,在听到从明王口中吐出出卖两个字时,两人的面色也是僵硬灰白起来,恨不得脱了鞋塞进明王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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