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父皇偷读我心后,支棱起来了by红豆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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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昨夜立功,皇上恩准您去后宫,与柳嫔、五皇子、三格格用午膳。”
都察院指挥使、尚未走远的百官们,顿时目光复杂。
他们看向柳文昌,再也不敢轻视!
柳家,要起来了啊!
而柳家老爷志得意满,走入柳嫔院子后,正准备对自己女儿说他昨夜英明神武,就又听见了小格格奶奶的可爱声音。
【哇祖父来啦~】
【你昨天好威风啊~你真是好官呢~】
柳文昌挺起胸膛,脸色红润。
哪里哪里?
全靠小外孙女提点。
【但祖父你不要高兴地太早。】
柳文昌:“?”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皇帝爹如今升迁你,是因为你替他打了求封太子的谏臣脸面。】
【可外祖,我那早死皇帝爹,如果依旧短命,三年后还是照常死去,没有太子,天下要大乱啊。】
柳文昌:“!”
啥,皇帝这么早死了?比他这个老头子还不行啊!
【祖父,为了社稷安稳,大臣求封太子的声音,永远不会终止。皇帝爹只会越来越暴躁。】
柳文昌不由蹙眉。
皇帝短命,那肯定要快点立太子。
否则到时朝廷大乱,百姓怎么办?
他在宫中的女儿、外孙们怎么办!?
不行,他也要向皇帝谏言立太子!还得立个好的!
【祖父你后来请立太子,皇帝爹就立刻忌惮你,把你贬官了!】
柳文昌:“…………”
【没办法,您是五皇子的母家祖父,一开口,皇帝以为我们柳家要拥立五皇子,皇帝爹爹就也开始忌惮柳家了!】
柳文昌皱眉。
这事确实难办。
可难道就置社稷安稳于不顾?
【但其实有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让皇帝爹又立太子,又不发怒,也不忌惮我们柳家~】
柳文昌竖起了耳朵。
柳嫔绣着花,但手上动作也慢了些。
危机并没有解除。
只要柳家是五皇子的母家一日,皇子们日渐长大,陷入皇位争斗,皇帝萧云州就很难说,如何看待外戚柳家。
自古以来,皇帝逐渐年老,力不从心,看到年轻力壮的太子、皇子想要继承皇位,等着他死,都会越来越多疑。
就算被立了太子,被贬、被幽禁的,历史上都有许多。
伴君如伴虎啊!
刚有些得意的柳老爷,与松了口气的柳嫔,刹那心脏又被捏紧了。
【皇帝爹很厌恶大臣逼迫他立太子。】
【谁提,谁就在他黑名单!
【外祖您就差点因为这件事,一贬再贬。】
柳老爷嘴角抽了下。
柳嫔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萧楚楚心里碎碎念,【但其实有个好办法,是皇帝爹明年自己想出来的。】
【他与大臣说,同意立太子,但不公布太子是谁。他会把定的名字,挂在乾清宫议事厅的牌匾之后。】
【直到他驾崩,大臣才能去看牌匾后的旨意。】
柳老爷胡子抖了下。
这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既解开了皇帝暴毙、无人继承皇位的困局,又让皇子们、大臣们都不知道接任者是谁。
这样,皇子能日夜不辍地继续用功。
大臣也不敢掉以轻心,随便站队钻营。
皇帝还真的挺聪明!
柳老爷心里暗惊,而后一脖子的汗。
皇帝看似被内阁、谏臣压着,但其实皇帝的聪明才智根本不输给大臣们,皇帝心里未必看不懂他们暗中的小动作!
“娘娘,小格格喝奶的时间到了。”
奶嬷嬷章佳氏轻声提醒道。
这一下惊醒了柳嫔。
萧楚楚在柳老爷的怀里,顿时也觉得饥肠辘辘,小脑袋都跟着有些晕了。
柳老爷低头,看见外孙女粉嫩小嘴吧唧吧唧的,就也不舍地将她给章佳氏抱下去。
柳老爷一直目送她去偏厅,脑子里还思量着皇帝的事情。
“柳嫔娘娘,时间不早。老臣也该告退出宫了。”柳老爷也起身与女儿告别。
五皇子争皇位,他这个外祖不敢想。
可是……万一呢?
打住,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柳老爷目光闪烁,强迫自己背诵佛经。
但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回忆自己妻子从秋山回家、夜深人静与他说的小格格心声预警。
——以后新皇继位,五皇子第一个被忌惮,战死沙场。
柳老爷想着心中就一痛,如果皇帝三年后早死,那这事岂不是最多十年内就会发生?
那时,小五才多少岁?
他知道,齐将军的小儿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十一岁还未成年,就随同齐将军一起,被敌军包围战死。
柳老爷一想到,就疼痛难忍。
【诶呀,今日初七,我想起来了,外祖好像会被门槛绊倒,摔断右手胳膊,导致一个月都不能去当值!】
萧楚楚在章佳氏怀里,已经被抱去了偏殿。
隔着一面墙壁,离门槛只有三步之遥的柳老爷,冷不丁就听见了这句话。
他天灵盖都麻了!
他又要摔了?
柳老爷刚才想着五皇子的事情,用心十分。
此刻耳朵里听见,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不像是之前秋山祭祀出发那日,妻子喊小厮扶住他,今日他左右都无人。
坐惯了衙门、读书十几载的柳老爷,肢体灵巧的程度根本是末等。
他脑子知道要小心,脚下却是踩到一片水渍,瞬息身子一滑!
哪怕听到外孙女的提醒,他都没法控制住此刻身体的跌倒,一瞬面朝东华宫的门槛上摔去。
“魏正!扶住柳老!”
说是迟,那时快,处理完一半折子、准备午休来找小格格的皇帝,萧云州正踏入东华宫。
一瞬,皇帝就听到了小格格的心声。
【外祖今日……会摔在门槛上……】
他的小格格又仙子般预言了。
转而,他就看见柳老非但没注意,而且还当众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萧云州身边的魏正,扑过去给柳老爷做人肉垫子,左手手臂咔嚓一声,像是断了。
柳家老爷额角磕在地面,破了个皮,流着血。
但却没有大碍。
柳嫔听到动静,匆匆赶出来,大惊失色,“爹!皇上——”
“免礼,宣太医!”
萧云州扶起她,转而亲自将柳老扶起,眼神温和地替他检查手脚有无受伤。
目光中百感交集……他对柳老摔跤充满同情、担忧,且又一次放心了!
柳老听不到小格格的心声。
这次是真正的验证了!
萧云州等太医来给魏正包扎,又确认柳老没有大碍只是擦破点皮后,就重重赏赐了左臂骨折的魏正。
看魏正痛得龇牙咧嘴,萧云州眯眼。
刚才柳老这一摔不带任何水分,如果不是魏正机敏,垫在他身下,现在手臂断掉的绝对是柳老了。
这种程度,不可能是假装。
自己刚才过来,并没有让小太监通传,所以里面的柳老爷并不知道他来了。
而进入柳嫔所在的侧殿,还要转过一道影壁。
所以柳老爷之前看不到他,也没有假装摔跤的理由。
萧云州这次是真的放心了。
本来刚才早朝后,他见百官都如此震惊周伍信的恶事,觉得只有柳老一人查到周伍信,下朝冷静后又有些起疑。
柳老的知人所不知,不就与自己听到小格格预警的事情类似?
萧云州刚才有些疑心。
但现在,疑虑全消!
萧云州看向额头带伤的柳老,发现他很是自责地在向骨折魏正道谢,心里也有了不少愧疚。
哎,是朕太多疑啊!
朕不应该如此,小格格乃仙子转世,天赐他九五之尊的警示,怎么可能人人都能听见?
萧云州有些后悔,他不该如此对待良臣啊!
赏了忠心护主的魏正后,萧云州就留了想要告辞的柳老。
“是朕不够心细。”
“昨夜柳老陪同朕,揭发周伍信为官不正的恶风,应是十分辛苦,至今未眠。”
“所以刚才精神不济摔倒,哎,这都是朕的错,朕早该让柳老回家休息。”
柳老大惊。
柳嫔都忍不住挑眉。
皇帝态度这么好,还认错了?
可按照小格格的说法,即便是没有昨夜的事,她外祖也会摔在家里门槛……
但萧云州温和地非要挽留柳老,“您去朕的重华殿歇息,打个盹。”
柳老、柳嫔满脸震惊。
“重华殿朕的书房里有长榻,晚膳前再让太医来看看您的伤。”
不是,怎么随便摔一跤,他就变成宠臣了?!还能去皇帝书房睡?
柳老目瞪口呆。
皇帝干活,他睡觉?
还有他额头的伤,根本不严重啊。再多待一会,就要愈合了啊!
柳老受宠若惊,但皇帝的好意,他拒绝不得。
推辞了三番,最终还是去了,走前给闺女一个安心的眼神。
但没想到,皇帝前脚刚踏入重华殿书房,坐在桌边拿起折子,看小太监给柳老铺床时,就思索之下发问。
“哎。柳老,您觉得朕应该立太子吗?”
柳老爷:“!!!”
这不巧了吗!
这题,他又提前会了啊!
“你对那些人要朕立太子一事,怎么看?”
萧云州下朝后没多久,又被内阁五个大臣,还有礼部尚书、钦天监求见。
倒下去一个周伍信,又站起来一批。
萧云州很烦恼。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念叨。
只要不立太子一日,就消停不了几天!
萧云州早朝的快乐只延续了一会,就重新郁闷了。
他现在对柳老观感不错,就想起来,问他的意思。
“柳老,你觉得该如何?”
柳老轻咳一声。
心里庆幸着小外孙女的提醒,正乐开花,脸上却一点不显。
他甚至还设身处地,想了想。
“诶,如果是我……”
萧云州瞪眼。
柳老沉吟,“我妻子、我儿子,我家里的几个扫地、做饭的小厮天天让我把下任家主之位定下来,我真想抽他们!”
萧云州:“!”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一时之间没忍住,当堂大笑,“柳老,你真性情也。”
柳老心里呵呵,还不是小格格提醒了她,自古君王没有不多疑的。
这不是人之罪,而是皇位带来的!
眼前的这个‘女婿’,是皇帝!
他永远也不能忘记。
“若是下人多嘴劝我,臣肯定觉得他们逾越了,可是不服我这个家主?”
柳老思虑着说。
“臣以前在村里,祖辈都是种地的,咱们都是听族长的。族长在的时候,也从来没定过下任族长。”
萧云州大喜。
总算听到一句他想听的话。
柳老,懂他!
“但是,”柳老抬起眼,偷瞄了眼皇帝,就来个神转折,“朝中大臣急着请皇上立太子,也有他们的考量。”
萧云州瞬间皱眉。
柳老轻咳一下。
皇帝还真只想听好话?
那可不成啊。
三年后他早死了,自家的外孙女、外孙、女儿怎么办?
他忽悠也要忽悠皇帝,早早定下一个贤德的太子。
就算自家小五做不了皇帝,也要一个贤德容人的新君!
“皇上,皇家传承事关江山社稷,与老臣家、普通百姓家自然有所不同。”
柳家老爷刚才顺毛撸皇帝,哄得他心情好。
现在开始实话实说了。
“老臣刚下朝后也想了想,这次地龙翻身,皇上有幸躲过一劫,但谁知道以后如何?国不可一日无君。”
萧云州脸色难看!
但他深呼吸之后,没有驳斥。
他知道柳老这是大实话。
但他不想过早立太子,因为他自己六岁时立为太子,此后没有一日真的快乐过。
继位的压力、先皇的期待、百官的鞭策,都让他没有体会到百姓家中少年郎的无忧童年。
他不想自己的孩儿也这样。
而且,他早早被立为太子,导致他几个皇兄、皇弟,浑浑噩噩,骑射、经书、治国之道都学的马虎。
以前他养着这群混日子的皇室兄弟,还成。
可现在他听了女儿的警示,知道他‘死’后,天启朝很快衰败了。
他几个皇兄、皇弟,现在封地的王爷们,全心无城府,像傻子一样,被贵妃骗到京城杀光……这让他难以接受!
如果先皇不早早立下太子,也许他们就不会荒废一生!
也许他‘死’后,皇兄们也能立起来!
所以,萧云州现在想好了,他绝不那么早定下太子归属!
他的儿子们,没成长起来前,都给他好好学文治武功,往死里学!
以后一个做皇上,其他兄弟可以做流传百世的辅佐良臣。
兄弟合力,其利断金,才能保证王朝不灭!
可这些,萧云州知道,即便说给大臣们听,他们也不会接受。
这些老家伙都十分迂腐,也不知道小格格预言的危险。
“皇上,”柳老见皇帝愁眉不展,顿时躬身行了个礼,“臣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云州疑惑,“柳老,你大可畅所欲言。”
柳老当即厚着脸皮。
“大臣们无非要一个人选,以作江山传承稳定。但如此早定下人选,皇上正年轻,皇子们也还都年幼,以后变数良多。”
萧云州点头。
没错,就是两难。
“那皇上,不如把目前最中意的皇子名字写入锦囊挂在您的书房。”
萧云州:“?!你再详细说说!”
柳老当即流利地把一早拿到的标准答案说了。
“皇上写了名字藏起来后,告知百官,您百年后让他们去看,那就是新皇人选。”
“这样您已经定了太子。”
“若有万一,则有下任国君接任,无需他们担心社稷不安。”
“而若皇上万岁,身体康健,则锦囊一直不解开,不对外公布新皇人选。
若是中途皇上中意的皇子长歪,不足以担当大任,皇上还能随时调换锦囊中的名字。”
“如此,皇上对社稷对百姓有了交代,也不用担心早立太子,皇子们不再上进。”
柳老爷一口气说完。
萧云州眼中大亮,“善!大善啊!”
“朕怎么没想到?”
柳老爷胡须一抖。
这就是皇上您一年后,自己想出来的欸!
惭愧惭愧!
但为了百姓,为了外孙、外孙女,他就提前挪用一下皇帝你未来自己想出来的方法!
“柳老,朕以前都没发现,您是有大智的。”
“好啊,就按照柳老您说的做。”
“朕有柳老你辅佐,真是社稷之福!你可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这方法实在天衣无缝!”
萧云州赞不绝口。
没办法,柳老说的这法子,简直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需求上、踩在了他的思虑上。
舒舒服服地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
太畅快了。
萧云州望向柳老,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与感动。
“那么多内阁、礼部、都察院,无一人想到这法子,只会迂腐地逼迫朕,从不替朕着想,也不替皇子未来着想。”
“唯有柳老想到了,您是真的替朕、替这江山延绵思虑啊!”
柳老爷忍不住脸红。
都是外孙女提醒他的,不然他也想不到这个法子。
“来人,赐柳老玉如意一柄,九色牡丹一盆,松竹珊瑚三座。”
柳老爷:“!”
又来了。
又来奖赏了!
柳老爷在皇帝书房小憩,根本睡不着。
萧云州心情好,干脆大手一挥,让他亲自去挑选九色牡丹。
“那是寥王新赐上来的贡品,冬日开出九色花瓣,乃是祥瑞。”
“朕与柳老共赏。”
冬日牡丹,一盆就价值上百两。
这次赏赐,加在一起不止千两了。
柳老爷从书房出来,被手臂包扎好的魏正亲自带去南御花园的暖房,选牡丹。
“魏公公,多亏你救我。你快去休息,让其他人带我去就好。”柳老爷是知恩的。
“没事,咱家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脚。咱家能替皇上做事,能替柳老挡灾,咱家求之不得。”
魏正眉开眼笑,仿佛他不是骨折,是升迁了。
他让柳老爷等在园外,“御花园内,可能会有妃子游玩。奴才进去,先清一清场子,柳老您在这等着。”
“要不,魏公公你替我挑一盆,我就不亲自进去了。”
“不成,那九色牡丹是远在宣同的廖王送来的,每一盆的九色都各有不同,费了十载种出来,名贵无比。”
“皇上都开了金口,让柳大人亲自去选。”
柳老爷拒绝不能,长吁短叹。
但很快,见到远处,自家女儿柳嫔,带了抱着小格格的奶嬷嬷、以及上书房下课的五皇子,正朝御花园走来。
柳老爷当即眼中有了笑意。
柳嫔、五皇子更是惊喜地加快脚步,匆匆迎上来。
“臣见过五皇子、柳嫔娘娘。”
“爹。”
“外祖!”
一家人惊喜相遇,正要细聊,却很快表情一窒。
【九色牡丹?廖王,我那便宜皇帝爹的皇叔?】
【嗷呜!我想起来了,九色牡丹进贡不足百日,廖王就起兵造反,打到京城门口了!】
五皇子、柳嫔:“!”
柳老爷:“!”
柳氏一家人,都如同掉入冰寒彻骨的湖水,身体都要冻结了。
【廖王,我那便宜皇帝爹的皇叔,寒冬腊月让人九百里加急,占用沿路驿站、军道,送来祥瑞——冬日盛开的九色牡丹。】
【就是趁势了解各地军防!】
柳老爷:“!”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九色牡丹原来是这样的!
柳嫔忍不住按住五皇子成乾的小肩膀,才没有摔倒。
五皇子成乾,也是紧咬牙关。
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
廖王好大的胆子!竟然用献花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做造反准备?
父皇最近忙着河道、流民的安排,又被立太子的折子搞得头昏脑涨。
父皇是不是完全没想到?
【护送九色牡丹的廖王护卫首领,入京就顺便拜访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骠骑大将军……这人是廖王十年前防守雁门关时带的雁门卫所千户,被廖王救过命。】
【这救命之恩,是十多年前的事,再加上当时雁门关激战没几个人活下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骠骑大将军效忠的一直是廖王!】
【结果廖王反了,兵部还建议,皇上派这个骠骑大将军带领十万军士去攻打廖王,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没有在蜀地防住反贼,十万军士还被廖王策反了!两股合成了一股!】
萧楚楚回忆着,没发现,身边的人脸都白了。
五皇子呼吸急促。
柳老爷、柳嫔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萧楚楚心声的一个字。
【哎,我不记得这个将军名字了。】
【但他接到廖王信息后,就与父皇身边的一个秉笔太监勾搭上了。】
【这太监卖了不少宫中信息给他与廖王。此事,貌似还有这次年关回来接受考绩的蜀、宣同布政史参与。】
【他们在哪天密谋了此事?我想想,emmm好像就是颁金节百官进宫的那日!】
颁金节,是两日后!
柳老爷眼睛一亮,还有机会阻止他们!
但转而他胡子就炸了。
他们竟然有胆量选这个日子?
就在皇帝宴请百官的日子、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碰头商量造反!?
他真的服了。
要不是听到外孙女心声,这谁能想得到?
“咳,那个,娘娘,五皇子,最近临近年关,你们在宫中都要小心谨慎,无事就在屋子里不要抱着小格格乱跑了。”
柳老爷复杂地看向女儿、外孙一行人。
目光最终落在襁褓中的萧楚楚粉粉小脸蛋上。
万一反贼事成,冲进皇宫,伤了他宝贝外孙女、外孙与女儿,可怎么办!
“你们一定要听老夫的,知道吗?”
柳老爷生怕自己的话,五皇子人小、女儿刚晋位份,不听。
柳老爷想着,就皱眉思索道,“你们外祖母昨天去庙里,抽到了下下签,说是有血光之灾。她急死了,花钱找高僧指点,才听了解决方法,说是宜静不宜动,一直要等到某个大事结束,或者明年开春才能转运。”
五皇子、柳嫔都一怔。
他们刚还想找办法,怎么让听不到小格格心声的柳老爷,最近小心呢!
反贼打到京城门口。
柳家又不是当兵的,万一被反贼冲入家中……
柳嫔连忙点头,用帕子按了按有些苍白的脸色,让它变得红润起来,“爹,你也是。女儿昨日做噩梦了,最近您也别去人多的地方。”
五皇子成乾连连颔首。
但他的脸色却依旧不轻松。
若是反贼真的起兵,即便他们一家都能避过,可外面那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呢?
寥王沿路造反,战乱要给百姓带来多少伤亡、祸事?
他十分忧虑。
萧楚楚忧伤地感慨,【哎,这次廖王谋反,光是京军三大营,就伤亡四万多的士兵!】
五皇子的脸瞬间绿了。
京军三大营,不同于其他杭城、浙江一带。
京军三大营全是精兵!
伤亡四万,几乎折损过半。
谋反之后,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征召到同样训练有素的士兵入伍。
【这一仗之后,边境几个部落都知道我们元气大损,不断派骑兵在边线骚扰、攻打我们城池。】
【百姓苦,将士苦,更苦的是,我朝兵力再也没有回复这口气,自此衰落!】
五皇子一瞬握拳。
柳老爷子更是听不下去了。
听着,这天启朝是要完了的节奏!
“柳老,请进园子吧,一共来了三盆九色牡丹,都在暖房供着呢。”
“你随便挑。”
魏正笑眯眯地绑着绷带走出来,他已经清完园子里的妃子,让她们回避一下了。
“你挑中了哪一盆,奴才就一路让人护送着,去你府上。”
“再派三个工匠、一个花匠,在你府上料理这在秋冬盛开的祥瑞牡丹。”
哎哟喂!
柳老爷嘴角都抽搐了。
什么祥瑞啊?
这牡丹分明是亡国征兆,是不祥之物啊!
还派这么多人伺候它!
柳老爷表情抗拒,但还是忍着,与女儿、五皇子道别,“记住我的话,我也会听你们的,少出门。”
他捏着鼻子,进去挑花。
柳嫔、五皇子目送他,站在原地就皱起了眉。
当天夜里,他们都失眠了。
萧楚楚控制不住自己的婴孩需求,吃奶之后就困得不行。
而皇帝萧云州今夜没来看小格格,他在书房静坐,苦思写哪个皇子的名字继承大业。
为了公平公正,他这一夜没来看柳嫔、小格格,生怕自己对五皇子有了更深一层的溺爱。
所以,五皇子今日在柳嫔这边的院子偏厅住下了。
“额娘,找个机会把妹妹抱去父皇那边提醒他?”成乾皱眉。
柳嫔思量着点头,“嗯,这事必须做。”
皇帝不知道,不早做准备,就会让百姓们流离失所,让数万个家庭破碎。
“他明日不来,我就让嬷嬷抱着小格格去。”
但第二日,柳嫔没有等到机会。
因为柳老爷又进宫了,去了暂住重华宫的皇帝书房,待了半个时辰。
没多久,那边就来了信。
“娘娘,皇上让奴才来传话,最近不太平,您除了宫中几处熟悉的地方,其余地方不要带着小格格去。五阿哥也是。”
得到消息的柳嫔、五皇子一怔。
皇帝知道了?
等等,是她爹/祖父去提醒皇帝了!?
第31章 朕多亏柳老您啊
一早醒来,就陪着哥哥玩拨浪鼓的萧楚楚,从床榻努力扭着小脖子,看见了右手臂夹了木板子的魏正。
“娘娘,五皇子殿下,总之皇上说,这几日你们尽量不要出宫,外面很乱。”
萧楚楚眨眼,【出了什么事,皇帝爹觉得最近很乱?】
“对了,柳老爷刚在重华宫与皇上议事完毕。皇上让娘娘带五皇子、小格格一起去那边用膳。”魏正神色恭敬。
柳嫔立刻道谢,“魏公公手伤怎么样?先在这边喝杯茶再走?”
“为主子做事,咱家求之不及,”魏正笑道,“喝茶就不了,娘娘稍微修整一番,就去皇上那儿,别让皇上等急了。”
这么着急?
魏正先告退,五皇子与柳嫔当即交换了个眼神。
多半是皇帝想听小格格的心声了。
他们也急着想知道,柳父今日进宫,是与皇帝说了什么。
皇帝知道廖王的事了?
柳嫔没犹豫,速度很快地招呼章佳嬷嬷,“给小格格检查下尿布,再喂次奶,我们就过去。”
也就一柱香功夫,萧楚楚吃饱喝足,被拍地吐了奶嗝。
精精神神地被柳嫔抱着,与五皇子一同去了重华宫。
刚进正殿,就被魏正迎到偏厅。
那里已经摆了膳桌,魏正笑着就要将小格格抱走。
“皇上想格格了,在饭前先看一眼小格格。”
柳嫔、五皇子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必定是出大事了。
皇帝才急得不行,找他们来用膳做借口,却等不到午膳时辰,就急着听小格格的心声了。
“娘娘放心,奴才会照顾好小格格的。”魏正就小心翼翼地把萧楚楚接走了。
重华宫偏殿与正殿,相差不过两间房。
小格格的声音,很快轻而易举地正殿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