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穿唐后,导师和我面面相觑by金玉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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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李林甫勃然大怒,怒发冲冠,狠狠一拍桌子。
“李腾空是本?相的女儿,她能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杨钊缩了缩脖子,讪讪不敢言。
后宅的事他那个妓子出身的婆娘也?没?法融入长安交际圈,什么情报都提供不了,他平日与同僚吃酒也?不会莫名其妙提起右相家?的女儿,他哪能知道右相还?有个当道士的女儿啊。
看来今日下职之后得请杨宣齐吃酒,问一问右相府中的诸位小郎君跟小娘子,省得日后再?得罪人。
对于?李林甫的怒骂杨钊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李林甫给他升官,骂两句又怎么了,他跟那些出身权贵的人不一样,杨钊打小在混混堆里长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李林甫骂的两句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李林甫发泄了一阵心中的怒气,又心平气和起来,他近来最?喜欢用杨钊,除了杨钊做事麻利以后,还?有他脾气最?温顺这个原因,无论他怎么骂,杨钊都不会生气。
李林甫喜欢杨钊这样的下属,在他手下得用之人里,杨钊是最?像他的一个人。
“再?派人守着王忠嗣府邸和太子府。”李林甫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冷笑一声?,“本?相就不信抓不住李亨的错处。”
这一句,杀机凌然。
杨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垂目道:“是。”
离开右相府之后,杨钊没?有直接回?他的府邸,而是骑着马往虢国夫人府邸走去。
骑在马上,风吹得杨钊的脸冰冷,他却不在意刀刮一样的冷风,而是沉思着李林甫的用意。
杨钊很聪明,他能从一个小混混一步步爬到今日凭借的不仅仅是杨家?人的身份,还?有他那颗善于?揣摩人心的脑子。
为?何右相一定要咬着太子不放呢?杨钊思考,若是现在,自然是因为?右相已经害了太子一次,二人已经不死不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可一开始李林甫为?什么会与太子对上呢?一个宰相,一个储君,他们能有什么矛盾?杨钊知道李林甫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右相之位,可李亨是太子,对他的相位完全没?有威胁,李林甫又为?何要针对太子呢?
除非……李林甫有不得不去得罪太子的理由。
杨钊眼?中精光一闪,猛然抓住了一丝灵光。
自己是李林甫手下的一条疯狗,李林甫又何尝不是旁人养的狗呢,狗咬人,那自然是主人指使,李林甫无缘无故针对太子,估计便是他的主人暗中给他的示意。
圣人要针对太子。
杨钊挑眉,心中尽管还?不太理解为?何当爹的要针对儿子,但?是并不妨碍他将这条记下来。
日后总有能有得着的地方,如今他讨好李林甫,李林甫就能给他升官,可他想要再?将身上这身红袍换成紫袍可就不是李林甫能做主的事情了,得圣人开口才行……他得能有讨好圣人的本?事。
到了虢国夫人府,杨钊揉了揉自己被风吹硬了的脸,面上又带上了谄媚的笑意。
“瑶娘,我来看你了。”杨钊轻车熟路穿过长廊,周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最?后进入了一处温暖如春的内厅。
胡床上坐着一个娇艳美貌的女子,容貌与杨玉环有五分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杨玉环温柔端庄,此人却坐在那就透露出一股妖娆泼辣的劲,眼?神?一勾更是要将人魂勾走一般。
这是虢国夫人,杨玉瑶,当朝贵妃杨玉环的亲姐姐,也?是杨玉环几个姐妹中最?受宠的一人。
而且杨玉瑶虽然名为?虢国夫人,却和李隆基交情深厚,极其受宠,为?人嚣张跋扈,在长安城说一不二,就连公主也?要让她三?分。
她的容貌极美,比起杨玉环来也?只是少?了几分端庄罢了。眉不画而黑,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眼?婉转多?情,指甲上涂着蔻丹,眼?波流转之间仿佛钩子一般。
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这是写杨玉瑶入宫见李隆基的诗,她与李隆基见面都不涂抹脂粉,可见容貌之盛,骑马入宫,可见恩宠之极。
“你来做什么?”杨玉瑶对杨钊语气不算太客气。
虽说名义上杨钊能算她的堂兄,可也?只剩下一个名义了,如今她愿意让杨钊踏上她的府门,还?是因为?杨家?男子实在无人可用,杨钊勉强也?能算是杨家?人用一用的缘故。
要说感情和敬重,那是一点都没?有。
杨钊陪着笑:“我前两日给瑶娘送的礼物瑶娘可还?满意?”
杨玉瑶想到杨钊送来的那几箱珠宝,面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对杨钊也?有了两分笑模样。
“自家?兄妹,不比如此拘谨。”
杨钊这才寻了个铺着绣垫的月牙凳坐下,跟杨玉瑶聊起了天。
到最?后才露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想寻一个能为?圣人做实事的官职,瑶娘可否帮一帮我?”杨钊看着杨玉瑶,面上满是笑容。
杨玉瑶打了个哈欠,鲜红的蔻丹指甲抵在唇边,慵懒看了杨钊一眼?:“你升官还?不够快吗?从青袍换了绿袍又换了红袍还?不够,还?想要奢望紫袍?”
“杨銛阿兄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我也?是想要早些立起来,给咱们杨家?撑一撑场子啊。”杨钊低声?道。
杨銛是杨玉环杨玉瑶叔父的亲儿子,杨玉环被封为?贵妃之后他被拜为?鸿胪卿,受上柱国,这才是杨家?正儿八经的国舅。杨钊这样一表三?千里的破落户没?得比。
只是杨銛身体一直不好,近两年越发虚弱,大夫都说活不了两年了,除了杨銛之外,杨家?其他关系稍微近些的子弟也?都不成大器,只能蹭着女人裙带享福,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
杨玉瑶也?叹了口气,想到杨家?如今的现状,最?后还?是应下了杨钊。
“行,好歹也?是兄妹一场,我去寻玉环一起想想办法,让陛下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寿安公主府却是一片欢乐。
李长安正站在沙盘前面,恨铁不成钢指挥着沈初调兵遣将。
“哎呀老师,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老师了,这么简单的兵法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沈初指尖夹着兵棋,黑着脸,瞪了李长安一眼?:“我学的是古代文学,又不是古代战争,不擅兵法也?是常理。”
这些天每天李长安从王忠嗣那里白·嫖完守城心得,回?到寿安公主府便会再?将这些方案教给沈初。
沈初明年便会调到洛阳城。一来是因为?“宰相必起州郡”,沈初已经差不多?到了升官的瓶颈,这样科举出身的官员还?是得有外放资历才好进入六部再?升一步,李林甫与杨国忠那都是意外,大唐正常官员还?是得有地方治理经验才能往上爬。
二来则是因为?李长安要去边关,洛阳城中无人坐镇,严挺之年纪毕竟大了,如今也?是不管事只占着东都尹位子,实际上干着东都尹活的人是李长安。李长安去边关后洛阳无人坐镇她不放心,如今她的势力中也?唯有沈初能让李长安放心将洛阳交给他。
如果没?有意外,沈初会一直在洛阳城待到安史之乱爆发之后。
死守洛阳的人是沈初,而不是李长安。
这是这对师徒一开始就达成的共识。洛阳城重要,但?是李长安不能亲自守城,李长安必须第一时间能够调动军队应对变故,而不是被困在洛阳城中守城。
倘若安史叛军跟围攻雎阳一样围攻洛阳,一围就是半年,总不能李亨都在外面登基了李长安还?被困在城中在苦哈哈守城吧。
可惜军事能力的确还?是吃天赋的,从遗传上讲,祖上是诗人的沈初军事天赋显然比不上祖上是天策上将、平阳昭公主的李长安。
于?是便有了李长安翻身学生把歌唱的现状。
李长安背着手,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哎呀,这么简单的东西老师你都学不会,肯定是方才没?有好好听?课,我要扣你平时分!”
真是逆徒啊。
李长安口中却还絮絮叨叨着,“哎呀老师,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安禄山凶悍,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我?岂不是就成?了没了导师的小白菜学生了?”
”虽说洛阳有张巡这座大唐长城辅助守城吧,可毕竟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张巡守雎阳守的可惨烈了,牙都掉没了。老师若是也如张巡一般,岂不是日后文天祥写正气歌就要‘为沈洛阳齿’了,哈哈。”
李长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初磨牙,攥紧了拳头。
奈何现在十个沈初也打不过一个李长安了,李长安日日练习刀枪,沈初日日在御史台想着今日看谁不顺眼就参谁一本?,二人的武力值差距极速增大。
沈初还是文弱文臣,李长安已经是能?征战沙场的将领了。
打也打不过,骂吧沈初还是要?脸的人,不好?意思骂学生……
”你可想好?怎么救下你那个义兄了?”沈初忽然出声。
李长安瞬间就蔫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李隆基有什?么魔力,把王忠嗣迷得五迷三?愣,他到现在还只以为这几年李隆基的那么多脑残行为是受了奸相李林甫蒙蔽呢。”
王忠嗣前半生的确是因为李隆基才?会走得这么顺,倘若王忠嗣不是李隆基义子,他再?有才?华也没办法仕途如此顺利。郭子仪没本?事吗?他比王忠嗣还大近十岁呢,可现在都还默默无闻呢。
所以王忠嗣对李隆基一直是视作父亲一般。在王忠嗣眼中,李隆基一直都是那位开元明君,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
李长安觉得自己给他送了书,王忠嗣就算看完了不会认为李隆基有什?么问题。
说不准还会觉得李长安是在提醒他防范李林甫这个“上?司”。
毕竟在王忠嗣眼里,李隆基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的父亲。谁家?儿子会防备爹呢?除了她们有优良传统的老李家?。可惜王忠嗣姓王,不姓李,虽说李隆基认他为义子,可是显然父辞子笑这个本?事属于血脉天赋技能?,只通过李唐血脉传播,王忠嗣没能?学会这个技能?。
沈初看了李长安一眼,柔声道:“哎呀长安,你真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学生了,这么简单的困局你怎么就想不出来破局办法呢?”
李长安哼哼唧唧了两?声,终于老实了。
天宝三?载,这是年号由年改为载的第一年,年宴也办的格外郑重一些?。
加上?今年大唐对吐蕃、契丹大胜了两?场,所以这次宴会设在了花萼相辉楼,场面极为盛大。
公孙大娘年纪又老了一些?,可舞剑的动作依然英姿飒爽,李龟年抱着琵琶唱歌,唱的是王维新谱的《相思》,这首诗的别名又叫做《江上?赠李龟年》,是王维与李龟年一同在江上?游玩时所作。
李龟年极喜欢这首诗,专门为此谱了曲,日日歌唱。此诗风格明快,含蓄隽永,在年宴上?唱也不算违和。
李长安与玉真公主坐在一起,玉真公主津津有味,看着面前的歌舞,时不时还会低声点评一番。李唐皇室的艺术水平普遍不低,李隆基是梨园祖师,玉真公主也对音乐十分喜爱,当年王维就是在她的宴会上?弹了一曲琵琶,这才?被玉真公主钦点为了状元。
李长安的心思却不在歌舞上?,她的视线穿过摇曳婀娜起舞的舞姬,看向了属于官员的那一行列。
王忠嗣与安禄山坐在诸武将的最前头,二人虽同为节度使却没有坐在一起,而是故意隔着人坐,两?个人的关?系不好?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这是李长安第一次见?安禄山。
安禄山虽然身材肥胖,一脸络腮胡,可并不显得狰狞,一双小眼睛里还透着狡黠的光,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讨喜的胖子。
李长安想起了历史上?对安禄山的描述,晚年越加肥胖,体重超过四百斤,每二十里路就要?换一匹能?承重五百斤的好?马,安史之乱发动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到了打下长安后更是几乎彻底失明,还有其他诸多并发疾病……后世多有人推测安禄山有糖尿病。
如今的安禄山坐在李林甫旁边笑容谄媚的与李林甫说了些?什?么,态度十分恭敬,谁能?想到毁了盛世大唐的竟然会是此人呢。
歌舞完毕,宴会正式开始。大唐还没有那么重的规矩,宴会期间也不用坐在座位上?守规矩,而是可以端着酒杯随意走动聊天。唐朝宴会讲究参与感,臣子们推杯换盏的饮酒闲谈,甚至有时候还会行各色酒令。
“臣敬圣人一杯。”王忠嗣端着酒站上?前对李隆基问安。
李隆基满脸微笑,看着王忠嗣的眼神十分和蔼:“阿训可是又为朕从吐蕃手中夺了不少?土地。”
先前也有不少?臣子来向李隆基敬酒,李隆基的语气都没有这么和蔼。
到底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义子,李隆基对王忠嗣也更亲近些?。
虽说有些?恼怒前段时间他命令王忠嗣去攻打石堡城,王忠嗣却三?番两?次抗旨推脱,可毕竟王忠嗣后来又打下了吐谷浑,为大唐立下了大功,李隆基当着群臣的面也不好?责骂功臣。
王忠嗣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又与李隆基说了一句话这才?退下。
哪怕已经是如今的大唐第一名将、四镇节度使了。可王忠嗣在李隆基面前表现得依然像毛头小子一样青涩。
安禄山的眼神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回了,只是他有些?忌惮王忠嗣,看到王忠嗣在与李隆基讲话,他便耐住了性子坐在案后饮酒,一直到王忠嗣离开,安禄山又等了一会,方?才?端着一杯酒,满脸堆笑的上?前去向李隆基见?礼。
“臣安禄山见?过圣人、见?过贵妃。”安禄山身形虽胖动作却十分伶俐,啪啪一下跪下又咕噜爬起来,模样十分滑稽,逗的李隆基和杨玉环二人不由掩嘴微笑。
坐在李隆基左手侧的李亨表情却不算好?看。
李亨与杨玉环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李隆基身侧,从地位上?来讲,身为大唐储君的李亨地位并不比杨玉环低。
可安禄山却只给杨玉环见?礼而忽略了他,这几乎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皮。
站在李隆基身后的高力士也注意到了李亨的表情,他心中还记挂着李亨毕竟是储君,于是便出言提醒安禄山:“安将军,太子在此处,你也应当拜见?太子。”
李隆基也点头,指着李亨道:“此朕之太子。”
哪怕心里不喜欢李亨,可在外人面前李隆基也不会公然下李亨的面子。
安禄山却歪歪头,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天真:“臣是胡人,不识朝廷礼仪,太子何官也?”
此言一出,李亨垂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紧,表情越发不好?看,他阴测测看了安禄山一眼,心中恨得厉害。
安禄山都做到节度使的位置了,他难道真的是不知道有太子的蠢货吗?这杂胡就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下他的脸皮。
李隆基却没有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他指着李亨道:“朕百年之后,他就是继承朕位置的人。”
“臣愚蠢,只知道陛下万岁万岁,只知有陛下而不知有太子。”安禄山表情低落,虽说向李亨见?了礼,口中却依然嘀咕着“圣人能?活万岁,我?只知忠心圣人便可,无须知道太子”。
他以为自己声音小,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安禄山的这句“窃窃私语”。
李亨的表情已经僵硬了,安禄山这是蔑视储君,应当治他的罪!
大唐的臣子公然蔑视大唐的储君,这还有天理吗?
这样的奸臣就应当斩首,再?将他全家?流放……
李隆基却哈哈大笑,什?么都没说,看上?去心情颇好?。
他是大唐的帝王臣子,只需要?忠诚于他就够了。安禄山对他忠心耿耿,这很好?。
宴会的气氛越加热烈,李隆基几杯清酒下肚,看着宴会上?的歌舞也不禁来了兴致。
“将朕的羯鼓拿来,朕要?亲自敲鼓,再?找几个舞人来跳胡旋舞。”李隆基捋起袖子,抱着羯鼓,兴致极浓。
只是舞人跳了一曲,李隆基却有些?不满意,他是个在艺术上?有完美主义追求的艺术大师,这些?舞人虽说跳的不错,可比起杨玉环差远了。
只是如今群臣都在殿上?,李隆基也不好?让杨玉环公然起舞。
“圣人,臣会跳胡旋舞,臣想要?为圣人献舞。”安禄山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隆基诧异看着安禄山,不仅是李隆基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把目光看向了安禄山,就连李长安也颇有兴致看着安禄山。
“你跳胡旋舞?”李隆基看着安禄山一个人足足有四个舞女腰粗的肚子,语气中满是怀疑。
安禄山嬉笑:“臣献丑了。”
倒让李隆基升起了好?奇,他也想看看这个身材壮硕的臣子要?如何跳胡旋舞。
“朕允了。”
安禄山就托着肚子开始翩翩起舞,他的身材虽然壮硕可舞姿却颇为轻盈,其急如风、其徐如林,转起圈来十分轻盈,仿佛车轮一样在殿中旋转。
周遭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李隆基朗声大笑,手中的鼓锤越敲越快,安禄山也不甘示弱,脚下的圈也越转越快。
一曲罢,李隆基头上?已经热出了热汗,心情却很好?。
“好?好?好?,你这舞跳的好?,朕该给你赏赐。”李隆基朗声大笑。
安禄山一双小眼转了转,连忙跪下却是对着杨玉环磕头:“臣看到贵妃便心里觉得亲切,想认贵妃为娘。”
李隆基大笑,指着安禄山道:“贵妃比你的年纪还小,你也好?意思认她为娘?”
他看着安禄山,却像看着一个丑角。
安禄山咬死了就要?认杨玉环为娘。
就在李隆基将要?答应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却从女眷席上?传来。
“不行,他不能?认母妃为娘。”
安禄山心中恨此人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扭头看去,看到了出声之人。
一个容貌英气,身材高挑,身着公主服饰的女子。
“寿安,你说他为何不能?认玉环为娘?”李隆基笑道。
寿安,安禄山听到这个名字,心思一动想起了此人是谁。
寿安公主,圣人的幼女,颇为得宠,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此女和杨贵妃的关?系还不错。当然让安禄山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自己派人给她送了两?回礼,都被她丢了出来。
如今又要?坏自己好?事,安禄山恨恨心道。
可是安禄山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小公主。
李长安一脸郑重对着李隆基行了个叉手礼,又凶狠瞪了安禄山一眼。
这凶狠的一瞪眼绝对是李长安的真情流露。
“安禄山品德低劣,儿不要他做儿的兄长!”李长安语气中满是抱怨。
李隆基看?着李长安被气得鼓起来的脸颊,好奇道:“安禄山怎么得罪了你?,你?要说?他品行低劣呢?”
“儿的商队路过幽州就要被敲诈好大一笔,若是不给恐怕连长?安城都回不来。”李长?安冷冷道,“我的商队有护卫防范歹人,境遇还?好一些,有些财富庞大又护卫不多的商队连幽州都走不出去。”
李长?安看?着李隆基,抱怨道:“儿觉得肯定是因为范阳节度使故意驱使手下剥削商队,甚至杀害来往商队吞没钱财,儿手下的商队才遭遇此等祸事?。”
杨玉环看?了李长?安一眼,眼中略过一丝惊讶。
她还?以?为李长?安会拿出那日劝她的说?辞来劝说?李隆基,没想到李长?安的说?辞竟然如此郑重。
李长?安只是瞪着安禄山,表情愤怒,心中却?很平静。
她没有拿“安禄山克父母”这个说?辞来劝说?李隆基,尽管那个说?辞一定能劝动十分迷信的李隆基。
可她的目的又不是阻止安禄山认爹。
安禄山愿意认李隆基为父亲就认呗,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能把李隆基克死最好,还?省了日后她还?得再想办法父辞子笑。
她阻止杨玉环认这个“胡儿”,是因为杨玉环跟她交情好,帮了她许多次,李长?安不愿意杨玉环身上再多背负骂名。可李隆基跟她什么关系,杀母之仇?
李长?安现在跳出来阻止安禄山的原因只有两个。
其一就是她看?安禄山不顺眼,致力于在安史之乱前就给安禄山添堵。明明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安禄山,并且安禄山已经压榨大唐百姓,为祸大唐许久了,安禄山高高兴兴发育就会让李长?安不高兴。
她阻止不了安禄山发育,难道还?不能给安禄山添添堵吗?
其二就是她必须一开始就立场鲜明站在安禄山的敌对?方,而且不能以?幼子玩闹的形象站在安禄山的敌对?方,必须以?政敌的形式站在安禄山的敌对?方。
有了黑暗才有光明,有了邪恶才有正义,安禄山都能衬托的李亨是正义一方,那为什么不能衬托自己呢?她需要安禄山来衬托她的正义。
她现在用?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谴责安禄山,从近处看?,日后安禄山反了她平乱师出有名,旁人来投靠她会说?“寿安公主早就认为安禄山不是好东西,咱们跟着她干准没错”。
往远处看?,日后她登基了,史官会在史书?上记下一笔“帝少慧,年少见安禄山即斥其奸”。
至于得罪安禄山……他都要跟自己抢大唐江山了自己难道还?要怕得罪他吗。
李长?安面上划过一丝冰冷。
她不愿意正面得罪李林甫李亨,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离她近,能给她添堵,安禄山远在千里之外的范阳她怕什么,难道安禄山还?能现在就抛弃范阳跑到洛阳攻打她不成。
而且李林甫也没几年好活了,李亨智商不太?够用?,在她的敌人名单上还?排不上名号,她的敌人名单上排名第一的人是安禄山,而后是李隆基,再往后才能轮到李亨。
李隆基听到李长?安的这一番话,心中有了计较。
他是知道李长?安喜欢经商的,大唐也不禁止皇室经商,李长?安派遣商队在大唐与契丹回纥之间行商很正常。
安禄山的秉性李隆基自认为也了解,对?他忠心耿耿,为人却?不算太?忠厚,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安禄山在边关吃些卡要也正常。李隆基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错,李林甫的名声更差,李隆基都照样用?,只要安禄山对?他忠心耿耿,安禄山的丁点错处李隆基也不愿意追究。
可李长?安当着群臣的面提出来了,李隆基也不好直接说?“朕不在意百姓”。
李隆基于是责怪看?了安禄山一眼,询问?道:“可有此事?啊?”
安禄山顿时明白了李隆基的意思,给他狡辩的机会这就是不愿意追究他了,于是立刻大声喊冤。
“臣冤枉啊,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欺负公主的商队,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长?安冷哼一声问?:“有什么误会能让我的商队一而再再而三在幽州被吃卡要?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堂堂大唐公主污蔑你?不成?”
“想必是臣手下的人瞒着臣做了坏事?。”安禄山一双小?眼睛滴溜转,瞬间就想到了借口。
“臣一向谦恭,若是知道公主的商队途径范阳,将他们当做座上宾都来不及,如何会吃他们的卡要呢。”
安禄山也知道李长?安既然敢在李隆基面前开口,十之八九是确有此事?,他心中埋怨自己的下属在勒索商队的时候竟然不先查清商队背后有谁。
可如今最要紧却?不是先追究责任,则是他得先想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
李长?安却?依然不放过安禄山,而是步步紧逼:“这么说?起来,是安节度使御下不严喽?”
御下不严也不是什么好罪名,尤其是对?于节度使。节度使掌管一方,天宝之后更是兼所?在地区各个州县的采访使,集军、民、财三权一体。
御下不严,这相当于李长?安指着安禄山的鼻子骂他没能力了。
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禄山心里再恨,面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是臣御下不严,得罪了公主,臣回去以?后就查是谁背着臣勒索商队,一定给公主一个交代。”
到显得李长?安咄咄逼人,他安禄山胆小?忠厚仿佛受害者一般。
这一向是安禄山最擅长?的事?情,示弱,他示弱,圣人便会怜惜他,便会放心给他更大的权力。
李长?安挑了挑眉。
嘿,这家伙道德绑架到她身上来了啊。
李长?安眼中顿时氤氲满了泪水,她梨花带雨看?向李隆基:“阿爷,我一看?到安节度使,就想到了我手下那去了幽州就没能再回来的护卫。”
“寿安莫哭。”李隆基看?着李长?安的眼泪就觉得无奈,“今日是年宴会,该高兴才是。”
语气却?并不重,说?到底是他偏袒了安禄山,没有偏向自己的幼女。
李长?安十分乖巧的把眼泪又憋了回去,只是一双红肿的眼睛还?盯着安禄山:“今日我坐在此处欣赏歌舞,我那商队的护卫却?埋骨幽州,他家中八十岁的老母与三岁的幼子却?不知要如何过年。安节度使一句御下不严,却?是我大唐百姓家破人亡。”
“可怜我那护卫,参与过大唐与吐蕃一战,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安节度使治下……”李长?安声音悲伤极了。
安禄山:“……”
呸,他手下的人是贪婪又不是傻子,勒索点钱财他信,可你?那商队都带着护卫队了,一看?就是背后有靠山,他干嘛非要想不开得罪权贵啊?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李长?安看?到了安禄山愤怒的眼神,她抽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冷冷道:“莫非安节度使认为是我冤枉你?不成?我先前与你?无冤无仇,公主与节度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为何要冤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