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靠当情报贩子成神了by江山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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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当年他残杀同族后,我们就不该看在他是白虎仅存的血脉而留他一命!”
武瑛学姐微不可查地嗤笑了一声,大概是怕景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微微把头凑过来翻译,“他们骂的是裁决司现任司长裘法。”
景姵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她不能肯定他们在这场聚会上要说些什么,但是辱骂和诅咒裘法是肯定有的,毕竟这是他们的日常了。
武瑛眼中满是不屑,但是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发表意见只是浪费口舌,她不屑与这些双标老顽固论长短。要不是家里非要她过来,她才懒得参加这种聚会。好在她还没毕业,没正式继承家主之位,可以只听不发言。
忽然肩膀被点了点,景姵握着拳头偷偷摸摸伸过来。一打开,一粒话梅躺在手心。
她诧异地抬头,看到景姵悄悄朝她张了张唇,一颗话梅在她口中,那双灵动美丽的猫眼闪烁着顽皮的笑意。
这、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哪怕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武瑛也没有在上课偷吃过东西,因为她是个以自己的身份为傲的人,要吃就要光明正大的吃,才不会偷吃。
因此她接过话梅,故意伸出手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才扔进了嘴里。哪怕并没有人注意。
这时聚会上的话题,已经从辱骂诅咒裘法,变成了倾诉自己所在的州某些政策让他们感觉不爽了,感觉没有受到应得的尊重。
“从他们趁机任命裘法当裁决司司长,掌控对我们的监控和惩罚机构开始,就已经是一种宣战了!”
“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我们是救世主,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就想夺了我们的权利,我估计哪天被找到机会,他们就想更改《返祖人管理条例》了!”
景姵含着话梅听着,普通人和返祖人的矛盾日益增多,政府和返祖人的拉锯战自然也越发白热化。
曾经返祖人家族眼高于顶,踩着政府的日子,随着裘家的变故而骤然埋下改变的伏笔,等裘法任职裁决司司长后,他们就从此处处受到掣肘了。
说着说着,他们忽然就看向了景姵,高兴地说:“还好我们有了阿锦!同样都是95%的返祖纯度,青龙不比白虎差,她还更年轻!她肯定能干死裘法!”
景姵把差点儿飞出来的话梅吸回去,无语:?哈喽?你这人说话好好说,干什么干的也太不文明了吧?
柏海州。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朝着目的地前行,大概是前方发生了车祸,公路拥堵,司机很紧张,时不时看看后视镜,好像生怕这位气场强大的客人会不爽一样。
好在裘法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
那片猩红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梦中。
“小老虎,起床啦。”一道温柔的声音把他叫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将他抱起来。
他立刻挣扎起来:“不要抱我,我5岁了!”
“哇!五岁了耶,五岁也逃不出妈妈的手掌心哦。”
然后被亲了个面红耳赤,皱着眉头生闷气。
那天是他的生日,所有族人都欢聚一堂,哥哥把他抱起来抛到天空,这种无聊的游戏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玩,搞得他被逗得哈哈笑,因为哥哥好傻。
母亲给他戴上了一顶白虎纹的帽子,带两个圆圆的小耳朵,他被父亲放到肩膀上,全家人一起拍了全家福。
然后,发生了什么?
毛绒绒的白虎帽子落在地上吸饱鲜血,他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妈妈的身体断成了两截,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看着他,父亲和兄长也倒在地上,所有来为他庆生的族人都死了,地上,天花板,墙面,每一朵花,每一片树叶,都染上了鲜血。
他只觉得应该是做梦,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低头一看,看到一条绿色的缎带绑在上面,被不知道哪里钻进来的风吹得动来动去。
嗯?这是……什么?是谁送他的礼物吗?他手腕上之前有这一条缎带吗?
他晕忽忽,呆蒙蒙。
直到裁决司的人冲进来,他被审判,所有人都在说他杀了全家人,他才意识到,没有惊醒的那一刻了,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了。
“你还不说!别以为你是小孩就可以蒙混过关,现场都是白虎的返祖之力,就你一个还活着,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95%的返祖纯度,你这家伙都不能算是人了吧!屠杀家族根本不意外!”
执法棍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他的头上、身上,骨头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他抱着头缩成一团。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没有记忆?你不就站在那里吗?返祖之力暴走的后遗症就是失去那时的记忆,因为那时你只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我没有……”
“那你的指甲里为什么有你父母的血肉?”
“我……我不知道……”
“别想狡辩,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怪物!”
“裘法,因返祖之力暴走屠杀全族,犯下不可饶恕罪过,为了保护社会治安,判处死刑,因其年幼,缓期10年执行。”
“砰!”铁门重重关上,狭窄的牢房冰冷得像是一个冰窖。
他像失了魂的娃娃一样坐在牢房里不知道多少天,忘记了饥渴,世界也没了声音和色彩。他不停叩问自己,是他杀的吗?他怎么下得去手?为什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一次注意到手腕上那根绿色的缎带,它打着一种特殊的结,因此一直都没掉,没有人在意它的存在,因此它就一直挂在他的手腕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东西像是一个什么标记,就像猫狗会戴着项圈和狗牌证明身份,每一只合格的猪都会盖上检疫章。
他越看越在意,不停回想那天发生的事,这条绿缎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给他绑上的?谁会送这种东西给他,他还能让他绑上?
或许,这会是他搞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关键,但是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这条绿缎带,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都在偷偷调查,因此知道的人,非常可疑。
那个该死的下贱的情报贩子,为什么会知道?
裘法抬起手,抓住伸来的手,睁开双眼,目光清明像是根本没有睡着过。
司机被那双猛兽一样的双眼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一瞬间还出现了错觉,感觉这不是个人,是一头猛虎,“客、客人,我就是想提醒你,到了。”
裘法放开他,付了车钱,看了自己5毛钱的余额一眼,沉着脸推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火速开车蹿离。
裘法抬头看着眼前这片楼房,老旧的握手楼区,他找到目标人物所在的那一栋,直接找了房东来开门,去了602号房。
房东战战兢兢,先是一直在害怕,因为身后这男人走路居然没有声音,好吓人,还好他的脚后跟是向前的。
走的时候还一直频频回头,又是为另一个原因,裁决司?原青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扫大街的中年妇女,为什么会被裁决司找?难道原青居然是个返祖人吗?不像啊。再说哪有返祖人会去干扫大街的活啊,返祖人找工作还不简单,而且还都是高薪的,是从出生就站在普通人肩膀上的人生赢家。
裘法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情报贩子会认为这个普通女人的情报价值一千万,她的履历特别简单,父母都是庄稼汉,她也出生在农村,因为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以前确实在云锦州呆过一段时间,但是打工的地点离裘家很远,而且裘家老宅位于森林深处,守卫森严,她是不可能跑进去,然后目击到什么的。
但是只有这一个原青是裘家出事时已经20岁,并且刚好在那段时间在云锦州内,而且在裘家这事发生后,她就突然离职回了老家。
“叩叩叩。”裘法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谁啊?”中年妇女打开门,被裘法吓得差点儿撅过去,这个人为什么要半个身体藏在墙后!
“抱歉。”裘法走出来。
虽然他的行为有点古怪吓人,但是长得倒是很正派的样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在看到裘法那双眼睛的时候,她一下子握紧了门把手,“你……”
裘法垂着浓黑的眼睫,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声音低沉:“你好,原女士。”
原以为要周旋一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却没料到这个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就让开了路,叹息般地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第023章
那扇门内,那些大人物都会聊些什么,外场的人一无所知,龙安康和安谣已经待不下去了,很快就先一步脸色难看的离开,恐怕晚上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龙玲同样心情很糟糕,但是她强硬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易会被情绪控制的人干不成什么大事,所以尽管她心脏灼烧得难受,嫉妒燃烧着她的大脑,她也没有像父母一样离场。
龙珠龙珠龙珠龙珠!
她和龙锦拥有同一条龙的血脉,是同一条龙的后代,因此她是可以通过占有龙锦的龙珠来获得返祖之力的,哪怕不能全部获得,哪怕只是成为半个返祖人,她也能从此改变命运,成为人上人。
痛苦往往来自于实力与野心的不匹配,但是这种痛苦,又为她狂热的野心添柴加火,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龙珠,因此就算她现在只能屈辱地通过讨好别人来获益,她也能忍。
路还长着,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这样怎么样?”她拉住唐俏俏的手,神情认真,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翻涌的种种情绪,“你再去跟温老师告白一次,认真的告诉他你的心情,如果他还是用已经有女朋友的理由拒绝你,我们就去查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
“怎么查啊?”唐俏俏问:“找私家侦探吗?这不好吧?”
“我们亲自去。如果真的有女朋友,私底下肯定会经常见面的。”
“哦……”唐俏俏垂头丧气,全然没了在学校时的活力。其实她已经有些怀疑温雨弦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毕竟景姵说了那么多次,最后一次宁愿不跟她做朋友都要那样说,还很认真的样子,不可能对她全无影响。
龙玲安慰她:“其实我觉得温老师是没有女朋友的,什么女朋友他要这么藏着掖着啊,而且女朋友都会介意的吧,居然不带她跟同事朋友见面,学校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你不是也让温老师给你看看他们的合影吗?这他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
“是啊!这让我怎么相信他有女朋友嘛!”唐俏俏生气地说,她在唐家千娇百宠,是妈妈的小宝贝:“觉得我年纪小就不把我的感情当回事,连拒绝我都随便找理由,当我是什么阿猫阿狗呢!”
于是两人就这样计划好了,再去找温雨弦一次,再被用有女朋友这种事拒绝,就去跟踪他,看看他那薛定谔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存在。
一门之隔内。
景姵听着这些返祖家族们提到了一个合作项目,这是一个几乎全体返祖家族都参加的项目,表面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业合作,但是实际上内涵深远,龙家也参与了,就在景姵回龙家的当晚,龙意明就和龙安康一起跑去参加了,也就是在那时,龙安康给景姵泼私生女的脏水的。
返祖人和普通人矛盾最终的爆发,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引起的啊,结果可是相当惨烈呢。
景姵托着下巴想,舌尖滚动着话梅核,丝丝缕缕的甘甜时不时地冒出来。
大人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再一次辱骂了裘法几句,这场同仇敌忾顺便联络了感情的聚会终于结束了。
众人起身离开,景姵和武瑛走在后面,武瑛邀请景姵有空去她家玩,看起来对景姵非常欣赏。
“姐姐。”两人谈话间,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长得斯文俊秀,气质清冷禁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别人家的孩子”的气息。只是手上拿着一个明显不是他的的女士紫色小包。
“跑哪去了,把包给我。”武瑛微微蹙起眉头,颐指气使地说。
少年把包递过去,武瑛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跟景姵加了好友,一边跟景姵介绍:“这是江清,我异父异母的弟弟。普通部九年级的学生,也是学生会主席,你要是想找龙玲的麻烦可以找他帮忙。”
“姐姐,这样不太好吧。”江清弱弱地说,像个被女王压榨的小可怜。
“哪里不好?你做不到?”
“不用了,我没有专门对付龙玲的需要。”景姵无奈地说:“谢谢学姐。”
“行吧,以后常联络。”武瑛把手机放回包里,又扔给了江清,江清十分熟练且顺从地挎在肩上。
景姵看着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女生又黑又直的头发扎成了马尾,看起来很是爽利,即便穿着裙子,背影也是英姿飒爽和骄傲的,男生则白衣黑裤,斯斯文文的,肩上背着那个紫色的小包包。
嗯,今天的惊喜真多呀,厉害的角色一个又一个登场了。
中年妇女紧张地把一杯茶放在裘法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对面。出租屋里好像因为多了他这个人,都变得十分狭小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裘法说,他的拳头紧握,面上仍然保持着克制的平静。
“是、是,我不担心。”中年妇女紧张地说。
裘法在民间是有些名气的,而且名声很好,以前返祖人要是对普通人做了什么,往往不会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普通人很难在裁决司得到公正的判决,要是追问为什么,人家就会说普通人世界和返祖人世界法律不同,普通人只能把血泪往肚子里咽。
但是裘法上位后就不一样了。不过见过他长什么样的普通人不多,原青也不知道。但是他的眼睛很特别,所以原青一看就知道是他,当年照片上那个孩子。
她其实一直在等待他来找她,但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如果她不主动,他能知道她的存在吗?
但是让她主动,她是万万不敢的。所以她时常会想,那天所听到的事,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讲出来。
她紧张地讲起当年的事。
那时她在云锦州一家快餐厅里打工,那是一家汉堡炸鸡店,地面很容易油,客人来来往往踩得更脏,所以她得弯着腰一遍又一遍拖地。
“要是失败被发现了怎么办?这小鬼返祖纯度那么高,万一成功阻止了就糟了。”
“返祖纯度再高,也是一个还在喝奶粉的小鬼,怕什么。”
她正弯腰拖地,突然听到前面卡座里的对话,听到“返祖纯度”这种返祖人相关的专业名词,才从农村里出来不久的她立刻好奇地竖起耳朵,更加放轻了拖地的动作。
“计划那么久,成败在此一举了,只要裘家没了,就等于成功了大半,返祖人都给我消失!”
原青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阴谋,她偷偷抬头,刚好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正举着一张照片在看,上面一个双手抱胸正在生闷气模样的小男孩,玉雪可爱,一双清透的琥珀色大眼睛瞪着镜头,让她莫名想起猫科动物的眼睛。
心脏怦怦跳,她隐隐觉得要是被发现自己搞不好会完蛋,不敢再听下去,于是小心翼翼后退离开。
她惦记着这段对话几天,便将其抛在了脑后,这些东西太遥远,远不及眼下的房租和吃喝拉撒重要。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她又一次在拖地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妈的,竟然真的被那小鬼坏了好事,才5岁就这么强,真是怪物!”
“好了好了,还好那位亲自出马,解决了。”
“你是不知道,就差一点点,人就被那小鬼救下了!不过也算幸运,那小鬼暴走,应该会失忆,全都推到他头上去……”
那人似乎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有一堆情绪需要发泄,来来回回说着这几句,原青意识到他们说的好像事关人命。这时店长忽然喊了她一声,她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出声回应,只是连忙悄悄离开,甚至都不敢在这个店里继续干了。
不久后,有一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那个有名的白虎家族发生了灭门惨案,仅有一个5岁的孩子存活下来,但是这个孩子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
那些信息骤然在脑海里浮现,她抖着手搜寻,发现这个白虎家族姓裘。
之后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信息披露。这个孩子被裁决司带走审讯,裁决司判定这个孩子就是凶手,调查结果是因为返祖之力暴走而失去人性,杀死了全族。根据返祖人世界法律,被判处死刑,但因其年幼,执刑者下不了手,所以缓期10年,等长大了再杀。
在普通人世界里,10岁的孩子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可是在返祖人世界里,居然就要死刑,这给原青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力,几乎想要拨打裁决司的电话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
但是,她没有这个勇气。
她打这个电话,也许不仅救不了人,也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能把一个返祖大家族搞成这样,背后的势力有多可怕,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应付得了?
她最终辞职,离开了云锦州,并且再也不敢踏足一步。
这二十多年,她一直都记挂着这件事,良心不断谴责着自己对一个孩子见死不救,想象着那个孩子以为自己真的杀了全家人的心情。然而即便如此,随着她结婚生子,她更加没有这个勇气了。
所以她只能自欺欺人地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发现她的存在,找到她,她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他。
可是她也心知,不可能的,他又怎么能够知道,在离家遥远的地方,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女人,居然会因为两次如此草率的意外而知道这种事?
结果没想到,今天,他真的来了。
裘法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平静地起身,“我知道了,谢谢你坦诚相告。”
“我……我很抱歉。”妇女眼含泪水。
“这不是你的义务,不必自责。这件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今天我来找你的事也不要宣扬,我会跟房东说我找错人了,让他闭嘴。”
裘法说罢离开了,而原青心中压了她二十多年的沉甸甸的结也终于打开了。
柏海州是岛城,他所在的地区是近海,风中带着点儿咸味。
裘法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海滨公路上,靠着护栏停了下来,叼着仅剩的一根雪茄,低垂着脑袋。
当年裁决司判他死刑证据称得上充分,到处都是他暴走的返祖之力残留,他的指甲里有父母多人的血肉,即便手腕上这条绿缎带让他怀疑,即便后来他从牢房里出来,他在今天以前也一直在怀疑。
——会不会真的是他杀的?
开朗爽快的母亲,温和聪明的父亲,整天傻开心的兄长,还有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族人们……全都被他撕碎了。哪怕他是被控制的,他也杀了他们。
但是现在,原青给的信息来看,他在那天确实返祖之力暴走了,但是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想要救下他们。
只是他失败了。
他重重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冰凉的缭绕烟雾中,一滴眼泪从眼中掉落。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他的助理。
“司长,怎么样?这个原青确实值一千万吗?”助理好奇地问。因为贫穷的司长对一千万耿耿于怀,导致他真的很好奇。
“该死的……”裘法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他耳中,“值。”
助理震惊。
“把包括裘家在内的所有返祖家族毁灭案卷都准备好,我回去后要看。”
很显然,这涉及一个巨大的阴谋,什么叫返祖人都消失?原青能两次偷听都没有被发现,证明说话的人一定是普通人,所以是普通人组织在对返祖人进行的报复吗?
里头的水很深,而那个情报贩子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他是幕后黑手中的一员,还是比那些幕后黑手藏得更深的幕后黑手?
龙意明对今天在聚会上出尽风头这事很满意,虽然他不是被邀请进去的人,但是也在外面受到了不少讨好,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高兴得想今晚办个家宴。
“我今晚有事,就不参加了。”景姵却道。
她不参加,还办什么家宴?只好取消。
夜幕降临,景姵换上衣服出了门,她吩咐司机把她送到一家有名的餐厅用餐,然后让他先回了龙家。
在餐厅用完晚餐,景姵又另外打包了一份必吃的招牌甜品,然后四处闲逛了起来。
云锦州作为首都,繁华程度不用多说,霓虹灯光和无尽车流,就像流淌的宝石黄金,只是尽管如此,和每一个城市一样,光越明亮,影子越暗。
她似乎随处闲逛,从繁华的市区,来到了城市边缘的贫民地带。
犯罪、抛尸地、非法买卖……这里滋生蟑螂、老鼠与人形垃圾,但是有些是他们自己生出来的,有些是外界朝他们扔过去的。这里埋葬的尸骨,远超于张伟强果园里埋葬的那些。
并且,还将孕育出一个不可言说之物。
景姵刚走到这个地带的边缘,就好像意识到前方有多危险,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于是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犹豫。
她“犹豫”了五分钟左右。
“喂。”一道略显中性的女声在身后打断了她。
景姵转身,看到一个剪着短发的女生,小麦色的皮肤,一双凌厉干净的双眼,像一只豹猫。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离开。”她警告道。
景姵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有些困扰地说:“可是我想穿过这条路。”
对方难以理解,只觉得无语:“这条路又脏又臭,你穿过它干什么?而且过去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想死就快滚,再呆下去,你在这里也不安全。”
说罢不管景姵,转身进去,走了一段路,她骤然转身,看到景姵居然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瞪过来,还朝她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你跟着我干什么?”女生顿时怒道。可恶,不会是缠上她了吧!
“嗯,我还是想穿过这条路。”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算了,想死随便你。”她最烦这种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以为世界很美好,不懂人间险恶的人,活该受教训。
然而她快步走了好几步,还是忍不住关注后面的人,脑子里出现各种这种人在这里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事,搞不好明天一早醒来,她就会听说有个千金小姐惨死在这里的消息。
“这样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很熟悉这里,也不害怕的样子,如果你能当我的向导,陪我走完这条路,我就给你一点报酬。”她又听到那少女用那种好听的声音温柔地说:“我身上没有钱,不过我有一份好吃的甜品,可以吗?哦,对了,我还有话梅。”
不知道是出于良心,还是因为甜品和话梅,小麦色皮肤豹猫一样的女生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进去?”
景姵表情气人的天真:“就是想冒险一下啦。”
豹猫女孩拳头捏紧了:“……有病!”
但是她还是收下了报酬,陪着景姵步行,一边狼吞虎咽景姵打包的这份甜品,有没有搞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到要疯掉了!!
景姵似乎真的只是要穿过这条路而已,走到路的尽头,就转身往回走。
这条路两边都是低矮的自建房,破破烂烂,空气中飘着一种垃圾发酵的臭味,阴暗的灯光晦涩,能看到有些房子前蹲着一些人,麻木目光像盯着肥肉一样盯着景姵,闪着饿狼般的绿光。但是或许是碍于她身边的少女,都没有轻举妄动。
“谢谢你陪我走这一段路,作为感谢,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到十二生肖学院来找我,我叫龙锦。”景姵说。
“不用,你给我吃的,两清了,不要再到这里来,否则你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她舔着唇瓣说,看到景姵从包里拿出一袋话梅,眼睛发亮地一把抢了过来。
景姵柔声道:“我也想吃一颗。”
“……就一颗!说好的给我的!”
谨慎起见,她还把景姵送到可以等到出租车的地方,看着她上车,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她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什么毛病,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冒险,这么无聊怎么不去打点苍蝇。
看着出租车远去,她才双手插兜,回味着刚刚品尝过的绝品美味回了家。
景姵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的背影,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真可爱啊,不愧是她最喜欢的主角。
也是她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必备助力之一,是她希望能得到的秘密武器。
但是在得到这个秘密武器之前,她还需要一张王牌。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来电号码,微微扬起唇角,接起来。
“老板。”里面传出陶泽的是那道沧桑成熟略显疲惫的声音,“我接到人了。”
景姵温声道:“辛苦你了。接下来先好好休息几天吧,之后的工作量会很大,休闲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了,带着他看看风景吃些好吃的吧。”
没错,陶泽现在是她的人,在为她工作。
应倩和张伟强让她知道了角色命运的不可控性,因此如果要顺利进行计划,就必须先知道她需要的人的命运是否还在按照她安排的那样走,因此就需要耗费时间去观察,她很不方便,盯着她的人太多了。
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个忠诚的,有能力,也不会被起疑的人去替她进行,陶泽就是最刚好并且最合适的人。他这20年练出来的跟踪和侦察以及反侦察技术,都很适合当这个暗中的观察者。
所以那天她给陶泽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陶泽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抱着女儿的照片失魂落魄,对未来没有任何盼头,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