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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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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如看她还是蔫蔫的样子,抿抿唇,郑重道,“而且你这么容易就被击垮了,谁来给他们报仇!那些幕后之人看你这样,指不定在高兴,觉得拿捏到了你的软肋,以后专往你的软肋上打!”
“不可以!”
“那就先吃饭。”
张婉如声音温柔下来,“别先饿垮了自己,五叔公和七叔公一定不会怪你的,他们那么喜欢你。”
姜卿意眼眶红的厉害,可眼泪还是没掉下来,她也不允许自己掉下来。
这件事没完!
恶狠狠的吃完饭,姜卿意去看了姜瑛她们。
有谷明在,他们都已经苏醒了,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但一见到镇定的姜卿意,又像是有了主心骨,把这些日子的恐惧和后怕全都哭了出来。
姜卿意没告诉他们国公府在操办丧事的事,只让她们好好养着。
“等养好些,我待你们去我的雾山观,最近还有一家温泉山庄也不错,徐疏和高奎他们都去过了很是喜欢,我再带你们去泡泡温泉,顺便叫锦衣卫那些未婚的单身汉来做护卫。”
锦衣卫呀,那可各个都是皇家认证过的高大英俊!
少女们的悲伤瞬间被截流。
姜卿意又大手一挥,“京城的贵女们也极喜欢去那里秋游,温泉当然是人多泡着才有意思哇!”
公子们荡漾的春心也被狠狠撩拨。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总是坚韧而积极的!
剩下的国公府的下人们,她们本就无根如浮萍,又死了大半,身边找不到认识的熟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卿意也不多安慰了,只发下丰厚的抚恤,还给他们卖身契,他们当夜便齐齐告辞各自回家了。
安顿好这些人后,姜卿意来到了姜瑛房间。
姜瑛上午笑得很勉强,姜卿意一来,就看到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瑛姐姐。”
“太子妃。”姜瑛连忙要起身行礼,被姜卿意按住,“坐着吧,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
姜瑛赶紧又擦了一把脸。
姜卿意没跟她替七叔公他们,聊起方渐仁来。
方渐仁家出事后,他基本就没再回过家,偶尔一次回来,还是在半年前,回来收拾几件衣裳,散了府里的老仆,跟姜瑛告别,然后就一去不返了。
姜瑛对方渐仁的那点心思,其实后来他们互相都意识到了。
但方渐仁或许是不想耽搁姜瑛,也或许是的确不喜欢姜瑛,没有回应,姜瑛那份少女春心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又说起徐疏和高奎,说起京中趣事。
姜瑛沉闷的心也渐渐散去郁气。
“其实五叔公和七叔公是主动要求赴死的。”姜瑛哽咽,“宋姨娘一开始就要拿我们开刀的,两位叔公说我们年轻,还可以再养养,他们一把老骨头,再不杀,就死了。”
“阿意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就算是为了两位叔公。”
姜卿意抑制不住的哭起来,“我只是好难过啊。”
被像颗菜似的种在那不知道掺了什么药的淤泥里,她好恐惧,好怕自己活活憋死,后来又觉得憋死也挺好,她不想被吊起来,割了脖子一点一点慢慢等死。
恐惧伴着饥饿、腥臭、和身体的不堪时时刻刻萦绕在身上,那种绝望,只是闭上眼,就会吓得冒出虚汗。
除了昏迷那会儿,她根本不敢睡。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吗?”
姜卿意笑着说。
姜瑛迷茫抬头看她,于是姜卿意跟她说起刚被送到边塞时的无措,李大花母子对她连表面的和平都没维持几天就原型暴露,或打或骂,极尽磋磨。
但这还不是最不能忍受的,最让当时的姜卿意痛苦的,是李寿对她的骚扰和觊觎,这种痛苦,伴随着她的长大,愈演愈烈。
外面的人只会指责她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李大花只会打骂她不知廉耻。
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受难,这种日子,她过了十多年。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我都是每天饿得睡不着时数着的。”
姜瑛的恐惧是这一个月内的折磨,而姜卿意的恐惧,是那密密麻麻仿佛数不到头的年月。
谁更惨一些?
比不出来。
但安慰一个很惨的人,总归是自己的惨事,比较有效果。
果然,姜瑛心疼不已的抱了抱她,与她一起痛骂李大花母子,骂得精疲力竭了,再吃顿夜宵,神经不那么紧绷,自然也就睡下了。
姜卿意给她点了根助眠的香,出来,夜色已如浓墨。
“还生气吗?”
越修离就站在院外,秋凉的月色落在他的肩上,墨黑的长衫随风轻动,映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姿来。
姜卿意瞧着他,瞧着瞧着就委屈了,走到他跟前,直直倒到他怀里,拿头顶住他的胸口。
“生气。”
为了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又补了句,“非常生气!”
“那我们去消消气。”
越修离含笑,将人抱起,踏着夜色出门。
门外,西舟已经整兵等候。
姜卿意眨了眨眼,直到马车在大梁使臣的驿馆停下,才恍然想起越修离说,要带她来‘消消气’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章 软柿子
大梁使臣,此行以逍遥王为首,朝外发布外交辞令的是慕容林兄妹的父亲慕容太傅,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人,便是代表这个使团四处结交拜访的大梁重臣、逍遥王兄妹的舅父——魏令。
比起其他几人的出尘脱俗,这人五官寻常,身材略矮,一双看似笑眯眯的眼却总藏着精明的打量,姜卿意一见,便觉得不适。
“太子殿下怎么屈尊来这驿馆?”
魏令挪开在姜卿意身上的目光,笑着招呼越修离。
越修离淡淡看他,“几个逃犯潜入了驿馆,孤不放心几位使臣的安危,特地亲自过来搜寻。”
西舟略一行礼,带着府兵就冲了进去。
魏令脸色微变,似乎在生气阻拦和好言相劝里纠结,“太子殿下。”
他轻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这样不妥吧,这里住的都是大梁使臣,哪来什么逃犯?”
“孤也很疑惑,他为何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来大梁使臣们所住之处。”
越修离淡定道。
魏令额间青筋跳了跳,“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大梁使臣与人勾结吗?”
“孤不做没有证据的怀疑,所以不如等抓到这几个逃犯再说。”
“那不知这逃犯犯了什么罪,要太子殿下亲自追出来?”
“那人盗了我大晋京畿布防图。”
越修离问,“不知此罪够不够重?”
京畿布防图啊!
谁敢偷这东西,要造反吗!
魏令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猛地看向越修离,然而这位大晋的太子殿下依旧慢条斯理,看不出任何情绪。
魏令再次看向姜卿意。
姜卿意同时也在看他,受之前设计赵嘉禧的影响,她只能浅浅看人命火,但这位魏国舅的命火实在是颜色太过驳杂,贪嗔痴,爱恨欲,占了个齐全,且手上冤魂无数。
“太子妃在看什么?”
“看魏大人印堂略有些发黑,您有空,不如多去道观拜拜。”
姜卿意这话说的是真的,魏令最近一定噩梦缠身,去道观拜拜,不说能消解冤孽,但起码让他能好过一些。
但魏令嘴角扯起了嘲讽的笑,虽然很快消失,但姜卿意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屑。
“多谢太子妃提醒,我大梁有许多非常优秀的道士,出行前,他们便留给了我等不少平安符祛秽符等,应当是没事。”
“好。”
姜卿意微微笑,原来是有恃无恐,瞧不上大晋的道观。
正好,她也就是随便一提,他不去更好。
说话间,西舟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不仅下来,还抓了两个狼狈的‘逃犯’,以及三个发冠都被扯乱了的道士。
一见这三人,魏令脸上的笑是真的绷不住了。
“太子殿下,这三人乃是……”
“查清楚了?”越修离问西舟。
西舟踹了那两个逃犯一脚,那二人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是这几个道长指使我们去偷的啊,京畿图也已经给他们了,求太子殿下饶命!”
“这不可能。”
魏令正要上前一步辩解,然而刚站稳,一抹寒光闪过后,一股温热的血液便溅在了他的脸上,叫他霎时站在原地。
而那三个道士睁着眼睛,甚至连个字都没能蹦出来,就这样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越修离已经在第一时间捂着姜卿意的眼睛将她按在了怀中。
“京畿布防图并非小事,但大梁使臣来我大晋,也是大事,不能因为几条蛀虫坏了两国邦交,魏大人觉得饿呢?”
魏令还能怎么觉得!
人都死了啊!!
他脸上的肉抽搐着,想争执,又觉得而为了几个死人在此时跟大晋撕破脸皮没有必要,毕竟马上就是大晋的代柔公主和亲去大梁的时候了,那才是大计。
他不能因小失大。
可让他咽下这口气,比吞刀子还难!
“太子殿下也说京畿布防图是大事,那这几个逃犯,也该一并处置吧。”
“当然。只要魏大人不怕脏了地方。”
越修离抬手,西舟直接将人拖了下去,就在驿馆后的院子处决。
越修离,“魏大人可满意了?”
他能有什么满意的!
魏令这样圆滑的人,都觉得愤怒难以忍耐,大晋太子是要做什么,要替那几个微不足道的姜家族人报仇,还是故意打大梁的脸?
“若是没其他事,孤就不打搅了,布防图之事还会查下去,希望魏大人不要心有芥蒂。”
越修离凤眼轻睨,警告之意明显,他们要再敢搞小动作,那今夜之事,就还可以发生无数次!
魏令还是头一次叫人踩成这样,比吃了屎都难受!
然而,他还乖乖受着。
“自然。我送送殿下?”
“魏大人客气。”
越修离这样说着,却没拒绝魏令像条狗似的跟在后头强颜欢笑的送客。
直到上了马车,越修离落下车帘前,对上魏令已经藏不住的狠戾,眸底的杀意同样毫不已掩饰,“回宫。”
马车离去。
魏令一直看着马车消失,才狠狠一脚踢翻了门口的花盆!
“可恨!不过死了姜家几个不起眼的砸碎,他竟杀我三位大师!”
那三个道士可不是寻常人,为首的更是国师徒弟,那本事放在大梁都算前列,居然连句话都没说就直接给杀了!
真是可恨至极!
“逍遥王在何处,我要见他!”
魏令气冲冲的回头,就见逍遥王身边的太监赵福已经过来了。
魏令走过去,“赵公公,是王爷让你来的,他是不是知道这儿的事儿了?这次大晋欺人太甚,这位大晋太子也太过乖戾无常……”
“王爷让奴才告诉国舅爷,此番权当受了个教训。”
“什么!”
魏令不敢置信,赵福仍旧耷拉着老眼,复述逍遥王的话,“王爷早就告诉过国舅,千万不可动太子妃,以及与太子妃相关的人,您没记住。所以这个教训,受了就受了,长教训就是了。若是还不涨教训,下次王爷就只能替您收尸了。”
“这话什么意思,王爷为何这么忌惮这太子妃,我瞧她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女人罢了!”
听到这话,赵福眉头都跳了跳,以色侍人?一副好颜色,只是这位太子妃为数众多的优点之一罢了。
魏令不耐烦的来回走了好几步,最后还是发泄似的又踢翻一个花盆,才愤愤然离去。
赵福看他如此,知道他是把王爷的话听进去了,这才放心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魏令刚回去,就接到了宋雪也被杀了的消息,当场掀翻了桌子。
“欺人太甚!真当我大梁无人了是吗!”
柿子也要挑软的捏,那姜卿意这个‘以色侍人’的女人,无疑就是那个软柿子!

姜卿意还不知道有人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
当然,她要是知道了的话,有点儿……佩服,并鼓励鼓励,想报仇冲她这个软柿子来!
“那三个道士,便是背地里跟宋雪勾结的人?”
“不止。”
越修离与她一同洗漱完,吹了蜡烛,躺在床上,“只是那以血填阵法的事儿是他们三个告知宋雪,便协助她完成的。”
姜卿意想到她在地下室时,借那血阵之力设阵反噬弄伤的人,好像并不是这三人之一。
“他们背后还有人。”
“有,但应该不在大晋境内,此番他们并不敢大张旗鼓带许多道士来京城,只有当初的瞎眼老道和这三个有些本事,剩下的都是些洒扫焚香的道童而已。”
姜卿意想到已死的五叔公和七叔公,眼眶有些涩,今日也算勉强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等有机会,她绝对会替他们报仇!
“宋雪的蛊虫,也来自这几个道士?”
“不。应该来自魏令。”
蛊虫珍贵,逍遥王不太爱用这些虫子,而梁楚华多半不会把蛊虫给宋雪,那就只剩下唯一的皇亲,魏令。
姜卿意靠在越修离的胸膛上,眸光微狠,魏令!
两位叔公的出殡之日很快到了,姜氏族中赶来的人是族长和十四叔夫妇,姜瑛看到父母过来,情绪终于憋不住。
其他人的父母或姐妹都来了,一大群人在国公府哭了个昏天暗地。
姜卿意远远站在灵堂外,鼻尖酸得厉害。
“小姐要过去跟她们一起哭吗?”
桑榆问。
姜卿意被她气笑,嗔她一眼,摇摇头。
“对我好的人不算多。”
姜卿意轻声说,“现在又失去了两个。”
魏令最好别自己撞她刀口上来,否则她必取他性命!
两位叔公的葬礼办得很风光,送葬更是浩浩荡荡,直到事情全都安置完,姜卿意才通知姜瑛他们,明日便去温泉。
“可是两位叔公才下葬,我们就去玩,这好吗?”
“为何不好,两位叔公难道愿意看你们成日哭丧着脸吗?”
十四叔先说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又想起这两个老头子,五叔公最好了,总是笑眯眯的,七叔公看着暴躁喜欢骂人,却是个外冷心热的,族里小辈谁没受过他们好处?
后来东西两院虽然因为二叔公他们的事闹了误会分开,可两位叔公也不会跟小辈计较。
一群人又忍不住悲伤哭了一阵,还是接受了姜卿意的安排。
所以次日一早,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往温泉山庄出发了,只是刚出门,就撞见要进宫的梁楚华。
宁王府距离这里不远,会撞见梁楚华也不算奇怪。
姜卿意并未在意,招呼其他人上马车准备离开,却见梁楚华瞧着她轻轻皱起了眉,朝她喊了声,“黑玉。”
趴在桑榆怀里的小黑猫耳朵动了下,没睁眼。
“黑玉,过来。”
梁楚华喊。
姜卿意见她盯着黑猫,“这是皇嫂养的猫儿?”
“是。”
“这是我家公主养了半年多的猫儿了,大晋可没有这样的猫儿买。”梁楚华的侍女也道。
姜卿意并没有要占人家便宜的心思,示意桑榆上前。
奈何还不等梁楚华摸到那小黑猫,小黑猫突然炸毛尖叫一声,飞快跳过桑榆的肩头扑到了姜卿意怀里,将脑袋埋在她怀里,看也不敢看梁楚华。
梁楚华被它抓伤手背,脸沉如水。
姜卿意想到初见这小猫时它被打断的腿和干瘦到肋骨突出可见的身板儿,轻轻拧了下眉心,“这当真是皇嫂的猫儿吗?”
“太子妃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猫儿不是不亲人的野猫,不至于对曾经的主人这样抗拒才是。”
姜卿意安抚的摸了摸猫儿的后背,浅笑,“或许,皇嫂认错了呢?”
“我不可能认错……”
“那皇嫂说说,这猫儿跟其他同种猫有什么不同,你如何肯定它是你的宠物,毕竟它可一点也不亲近你。”
梁楚华当然清楚这猫是记恨上她要把它打死了,但即便是弄死它,它也不能属于别人,尤其是姜卿意!
“它就是我的东西。太子妃,你该不会连这点小便宜也要占吧,你应该知道它是有主人的!”
“我当然知道,但现在它的主人明显还没出现不是吗?”
姜卿意头微微偏了偏,瞧她,“况且,不是我占这猫的便宜,是它占了我东宫的便宜,吃我的喝我的,还叫我的人伺候它,也不知它那缺德的主人在哪儿,为何还不出现,结清东宫的账。”
桑榆眼珠儿轻轻一转,道,“是啊,这猫儿吃得喝得可都是顶好的东西,刚来时用的药都是千金难求的,这算下来,一大笔账呢,宁王妃非说它是你的宠物,不如先进东宫,把这账结清了再走?”
梁楚华紧紧咬牙,姜卿意就是在故意刁难!
她身边的侍女嘴巴更快,“公主与太子妃是亲妯娌,你们还要算账?”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怎么,宁王府是打定主意要赖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吧。”
姜卿意大度的吩咐桑榆,“你去跟账房说,亲妯娌可以打八折,再抹个零头,别说我东宫不近人情。”
梁楚华一个冰霜似的公主,平日哪用沾什么铜臭,管什么金银?
此刻居然在大街上,当着这么一大群人的面谈价打折,还要抹零……
梁楚华只觉得脸颊臊得红!
“时辰不早,我还要进宫,就不陪太子妃说话了。至于这猫……”
梁楚华看着连眼神都不再给她的黑玉,脸颊肌肉紧了紧,“你喜欢,那你就留着吧。”
梁楚华不再给姜卿意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生怕她再来个亲情优惠价,她真的会气死在这里!
看她离去,姜瑛没忍住,悄悄笑了声。
“她也太端着了。”谈价就谈价呗。
“人家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跟咱们这等凡夫俗子当然不一样。”
“太子妃不也这样。”
“我也是个凡人。”
姜卿意笑看着众人,“今儿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我给你们调了两个东宫擅长各大菜系的厨子过去,不论是南方的北方的,辣的甜的或鲜咸的,你们找得到什么样的食材,他们就能给你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好耶!”
气氛被调起来,出城的路上也变得活泼多了。
从此往后,再回忆京城,那就不再只有地下室那一段痛苦的记忆,还有漂亮的温泉,吃不完的美食,和撒了欢的快乐!

在温泉的日子过得特别快。
一开始,这些小姐公子们还矜持得维持着佳人才子的格调,很快,上山抓鸟,下山摸鱼,夜里去厨房偷烤鸡,被姜卿意请来的英俊锦衣卫们抓了五六七八次,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这里又没家长看着,太子妃纵容他们啊!
你说形象?
嗨,那东西又不能骗个夫君和媳妇儿,瞧瞧那些锦衣卫们,一天天冷着脸抓着他们说这不许那不许的,谁找他们当夫婿呀!
哦,京城那些世家小姐们倒是挑不出个错。
可怎么说呢,天上的花儿,真不是他们这些县城来的纨绔子们摘得下来的。
爱谁谁吧,有太子妃纵容着,他们就敢去山上称王称霸,敢下五洋捉鳖!
谢景反正是看呆了,尤其看着自己平日虽然有点呆,但此刻也化作泼猴,帮着那些小姐公子们爬树掏鸟窝的妹妹时,脸都麻了。
但让他更麻的,他英俊的兄弟里,真有就好这一口的。
“她们是不是没发现,总去抓她们的锦衣卫,总是那几张面孔?”
要不是有意更进一步,他们闲的时时刻刻盯着她们。
姜卿意也觉得这些小姐们私下里说的大胆,其实各个都是个没开窍的呆瓜。
当然了,呆瓜一呆呆一窝。
那些公子们就没发现每次上山回来,总有那个几个小姐‘恰好’路过,‘顺便’给他们递手帕吗?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张婉如意味深长的瞧着谢景。
谢景听出张婉如的揶揄,气哼哼的抱着剑去抓皮猴子妹妹了。
谢景一走,周围的锦衣卫也跟着放松不少,姜卿意打发他们自己去玩,他们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就走了。
人一空,张婉如便悄悄递给姜卿意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姜卿意把黑猫放一边儿,接过来,才看到字迹,就愣住了,蓝溯!
张婉如眼底已隐隐泛起泪光,却很快咽了下去,低声说,“昨夜送来的。”
应该是送不进京城,毕竟京城人员复杂,就是东宫也不能百分百说安全,送来这个温泉,确实更加安全。
信中简单写了他当初落下水,被卷入暗河,又命大的被吐到河岸之事。
加上当时他身上穿着姜卿意在边塞做的金丝软甲,除了胳膊受伤,胸腹处的箭根本没能刺进去。
他上岸后本打算回来,却意外遇见了他父亲的旧部下,发现了一些秘密,所以干脆死遁,没有回京。
因为信的后半段都是写给越修离的话,所以关于夫妻间的话,他几乎没写,只留了一颗珍珠发簪。
“很漂亮的簪子。”
姜卿意轻声。
张婉如藏着哽咽,浅笑,“是啊。”
纵然知道他失踪在外并没有死,可还是会担心,夜夜做梦梦到,午夜梦回时还会以为他就在身边,会小心抱着她,耐心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要与她夫妻相依,毕竟他只剩下她了。
可她没有守好他。
“会回来的。”
姜卿意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一定会平安的回来,守在是你身边。”
张婉如笑开。
温泉之行结束时,听说已经有四五对约好要去女方家中提亲了,姜卿意乐见其成,毕竟这里来的,都是品性过关的年轻人。
回到京城,已经傍晚。
各自回去休息后,姜卿意没急着回房间,而是趁着天色还亮,来了一趟大梁使臣的驿馆。
驿馆内很安静,尤其是见她来以后。
魏令正在做着计划,得知她来,从二楼匆匆下来,“太子妃怎么来了?”
“想到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的举动可能吓到了魏大人,所以我来逛逛。”
“呵呵,不用道歉……呃……”
她不是说来道歉,她说来逛逛?!
逛什么,看他受的羞辱够不够吗!!
姜卿意诧异看向魏令,“原来魏国舅是觉得上次的事儿没有错,还要等待东宫道歉?”
魏令既尴尬又恼怒,却又不敢发出来,这简直比打了她一巴掌还难受!
可恶,打脸了还要诛心!
“不敢。”
“哦。”姜卿意点点头,魏令以为她至少要客套两句道个歉,谁知她大言不惭道,“我量你也不敢。”
魏令的笑是半点也绷不住了,挎着脸冷冷看着她。
姜卿意还一副奇怪的模样,“魏大人怎么不笑了,你上了年纪,还是要多笑笑,毕竟这是你外貌上仅有的优点了。”
这是嘲笑他又矮又丑吗!
魏令再一次肯定他不能放过这个‘以色侍人’的‘愚蠢’女人的想法!
姜卿意嘲讽了一圈,看魏令的脸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再意犹未尽的离开。
“太子妃慢走。”
魏令还是硬挤出一句,就听姜卿意回道,“好,我有空一定再来,跟魏大人说过真是让人愉快。”
我不愉快!
你不要再来了!!
魏令差点没咆哮出这句话,姜卿意上马车后,透过车帘看他阴沉沉的目光就知道他快要憋不住了。
“您是故意激怒他的?”
桑榆在角落捻着块桂花糕慢慢咬着。
姜卿意无辜,“有吗?我只是真心觉得与这样一位长辈相处很愉快而已。”
桑榆:我信了你才有鬼。
很快,京城接连定下好几桩婚事,姜家那些人也都各自回了或买或租的院子里,等待吃完好朋友的定亲宴再回家去。
越修离也到了休沐的日子,难得抽出半日,要带姜卿意和苏袖一道去观音庙上香。
没有夫君或兄长、儿子等男性陪同,苏袖还守着旧规矩,几乎不出门,如今越修离此举也算带她出来透透气。
“其实也不必如此。”
去观音庙的马车上,苏袖温柔的笑说,“我偶尔也是会去郁闻的书画铺子替他看看画的。”
姜卿意倒茶的动作猛地一停,“您直呼郁老爷的名字?”
“是啊。”
苏袖并未在意,“他说我们都是同辈人,他又尚未娶妻,我叫他郁老爷,被合适的小姐夫人们听到了,怕要误会,耽误他的姻缘。”
姜卿意面色古怪的变了变,又忍了忍,半个字不再提郁闻。
下车后,越修离先陪她们去上香,‘偶遇’了谢夫人,便一道去观音庙后的湖畔小坐。
“小姐,看左边第三排那穿绿衣裳的男人。”
桑榆不动声色的凑到她耳边。
姜卿意假装看风景,撇过去一眼,淡淡点头,魏令的动作终于要来了!

第四百零三章 送上门
苏袖和谢夫人意外的聊得很来,谢夫人现在有女万事足,苏袖也是一样的心态,两人坐在一起不一会儿便热络起来。
姜卿意陪坐了会儿,就有小道童过来,说有一位客人要见她。
“谁呀?”
姜卿意谨慎的问。
小道童,“客人说您看到这个就明白了。”
说着,递过来一根小女孩才会用的发带,发带上绣着一对雪白的兔子,这是京城小姑娘最常用的款式。
“你们抓了小阿鸾!”
小道童试探看她,“客人说,您要想知道这发带的主人在哪儿,就独自去观音庙后山上,他在那里等您,有事情与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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