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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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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卿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两人同行倒还和谐。
直到谢景说出他真正的目的,“我姑母要见你,你几时得空?”
姜卿意心口一跳,语气如常问,“要算卦?”
“不清楚。”
谢景神秘兮兮问她,“你上次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回去没多久就让我找你,我找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你,就连你曾跟小郡王说过的那什么道观我也去找了,压根没你这么个小道姑,你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姜卿意心底盘算着谢贵妃的目的,没注意谢景的手靠近,直到他拽住他的帷纱帽往上一掀!

“怎、怎么是你?”
姜卿意片刻惊讶后,也释然了,因为谢贵妃这次要见她,多半是要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这群手掌绝对大权的贵人们再和善,也有自己的傲慢,他们能容许人借她们的势,却绝不会允许借势的人隐瞒真正的身份。
“是我啊。”
姜卿意坏笑着露出白白的牙,“我不是早告诉过谢小公子,我很坏么?”
谢景看着月下的美人,那双明眸似会说话一样,扬着小脸,恣意张扬,又坏又可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谢景就吓得变了色,黑着脸就驾着马跑了。
姜卿意无所谓的挑挑眉,“你若不想连累你姑母,我的身份还请小公子保密哦。”
“别叫我小公子!”
谢景忍无可忍的停下,“我跟你一样大!”
姜卿意敷衍的点点头。
谢景心头窜起一股火,想发又发不出来,干脆翻身下马在前头生气的看着姜卿意。
姜卿意依旧保持自己的步调慢慢慢走近,“谢公子想报仇?大半夜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不太好吧,容易被人误会。”
谢景脸颊一红,这人性格怎么这么恶劣,明明平日看起来比谁都乖巧。
“我送你回去。”
“不……”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景不自然的撇开脸,“不过你这样做还是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儿家干嘛出来给人做算命的活儿,国公府又不缺你吃穿,你老老实实待着呗,等配一门好亲事,凭你的身份,夫家肯定也不敢怠慢你,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姜卿意见甩不掉他,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
他以前还帮着姜玉惜欺负她呢,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国公府的真正处境?
“你累不累,我的马给你骑。”
“不用。”
“我的马很温顺,是西域进贡的良马。”谢景凑过来,“你是不是害怕?你放心,我会牵着缰绳,不会吓着你的。”
姜卿意看他又开始嬉皮笑脸的,完全不懂他,之前还恨她恨得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此刻却像条活泼的小狗。
眼见他真要送到镇国公府了,姜卿意停下脚步,“谢小公子是见我二姐姐嫁人了,所以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了吗?”
谢景一僵,而后黑脸。
“我就这么下贱!”
姜卿意未置可否。
谢景气得倒仰,恶狠狠的翻身上马,“姜卿意你真可恶!”
说罢驾着马就飞快跑了,走之前,还听姜卿意轻飘飘的跟他约见谢贵妃的时间,气得他都恨不得回去好好跟她吵一架。
姜卿意见人气走了,又看了看范府禁闭的门,半晌,回了如意苑。
被褥都是白天晒过的,有着春天温暖的气息,可姜卿意这一夜还是睡得不踏实,梦里她又回到了边塞,可她什么都没能改变,再一次踏上了前世的老路……
“小姐,快醒醒,前院有封赏!”
“什么封赏?”
“是范大人和范老夫人,他们请奏圣上,收您为养孙女,将当年范家本该给范公子的封赏求赐给了您!”
院子里的几个丫环都很激动。
姜卿意轻轻拢眉,范公子已故,是范大人夫妇心底一块疮疤,这封赏岂能她来受?
换好衣裳到前院,只有卢姨娘母子,不过因为越修离也在廊下,姜承泽连头也不敢抬,等姜卿意来了才怪腔怪调的开口,“眼见二姐姐得了封赏,你竟也跟着要了一个,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连范老夫人已故公子的功劳都抢了来,可真替我们国公府长脸!”
姜卿意冷冷看他一眼,才上前行礼。
“侯爷,这个封赏我不能要。”
“你不是答应了会治好范稷?”
“是,可是……”
“那这封赏,便是范稷的命换来的。”
越修离道,“从今日开始,范稷便是你义弟,范伯康便是你义父,你不但要护住范稷,也要替他在范大人夫妇膝下尽孝,这封赏不是白得的。”
姜卿意仍旧不觉得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又听他道,“而且这也是范老夫人要求的,范家世代忠良,付出了那么多,总该跟朝廷讨点东西。”
姜卿意听出这话中暗藏的汹涌波澜,红唇抿起,半晌,接旨。
“奉天承运……赐范家义孙女姜卿意为栖霞县主,钦此!”
姜承泽被卢姨娘拉走时,脸都扭曲了,“姨娘,你拉我干什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不要脸!”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卢姨娘为了卢家和老夫人的事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管得了姜卿意得什么封赏。
姜承泽想到今早勋王府送来的请帖,古怪一笑,“姜卿意以为傍上了宣平侯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去吧。”
姜卿意送走了传旨公公,再送越修离出府。
越修离见她一反常态,只低着头踩着地上的落叶,眉宇微凛,“你不必介意这个封赏……”
“我只是在想。”
姜卿意抬头看他,“侯爷与已故的范公子是同辈,而我却成了范公子的义女,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侯爷,越……叔叔?”
越修离喉咙一滞,就见她故意凑到他身边笑弯弯的喊,“越叔叔,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要这样一个封赏啊?”
“不要再喊叔叔。”
“为何,这辈分不对吗?”
越修离不想理这个幼稚鬼。
姜卿意暗自轻哼,什么也不告诉她,她才有脾气呢。
“昨夜去找侯爷,是想告诉侯爷,若要查武安侯旧案,可以查查康嫔。”
越修离脚步一顿,冷然看她,所以她一早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和武安侯之事?
所以边塞那夜她的出现,当真不是偶然么。
“我爹认出了侯爷身份,侯爷可还记得当时让我为京兆府主簿之母刘夫人看病?那时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我听到了几句。”
姜卿意道,“所以这次得知卢家跟康嫔娘娘都与武安侯旧案有关事,便想着告诉侯爷了。”
越修离看着坦诚乖巧的她,眉心轻寒。
“看来是本侯疏忽了。”
是他疏忽,才让她卷进了这件事中来,明明他一直试图不让她接近这个会无限吞噬性命的肮脏真相……
“侯爷不高兴么?”
“本侯即日起会搬离范府,这段时间不要再插手任何本侯的事,武安侯旧案也与你无关。”
他看着她,目光好似罩着一层雾,又远又凉,“姜卿意,保重。”

这次他的离开决绝又无情,半点不曾给她拒绝的机会。
下午,姜卿意就听桑榆说,越修离已经搬离了范府,直接去了隔着半座京城的宣平侯府。
姜卿意面无表情的捣着药,捣着捣着,姜承泽就来了。
“恭喜你啊,栖霞县主。”
“知道我是县主,就放客气些,皇上今儿刚下了圣旨你就敢惹我,小心我告你一个僭越的罪名。”
姜卿意语气不善。
姜承泽嗤笑,“僭越?就你,你配吗……”
姜卿意将捣药杵一扔,冷冷盯着他。
姜承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吓得一抖,旋即咬牙,“狠什么狠,我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说着,把带来的请帖往落葵怀里一扔,“勋王妃生辰,特意给你和爹爹发了请帖。”
勋王妃?
姜卿意对这位王妃没什么印象,毕竟前世勋王只效忠皇帝,对于受宠的四皇子尚且只是表面客气,对不被看重的赵嘉禧那就更加不假辞色了。
勋王府也甚少举办宴会,怎么勋王妃生辰忽然要大办?
“对了,忘了告诉你。”
姜承泽一瘸一拐的离开时,恶毒的笑道,“你以为没有祖母我就奈何不得你了?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院子里藏着一个小杂种的事了。”
“姜卿意,你有本事就弄死那小杂种和你那疯娘,要么,你就老老实实一辈子捏在我手里吧,毕竟这国公府将来可是我的,你就算嫁出去了,她们也捏在我这个家主手里!”
姜承泽本想看姜卿意恐惧或后怕,却见她冷着脸就快步朝自己走来。
姜承泽以为她又要扇自己,抬脚就往门外跑,结果因为太急绊倒那条残废的腿,单条腿连蹦了好几步才算勉强稳住。
“呵呵,还想吓我……”
姜承泽得意回头,就见姜卿意抬手朝他推来。
“姜卿意你敢……”
砰——!
直接滚了下去,不等他爬起来,姜卿意一脚狠狠踩在他的断腿上,“再敢踏进我的如意苑一步,我把你两条腿全废了,听懂了吗!”
“姜卿意你他妈的你敢……”
姜卿意反手一巴掌抽歪了他的脸,“现在听懂了吗?”
以姜承泽跋扈的性子,本该叫嚷着叫小厮们冲上来打回去,但张嘴就成了,“懂、懂了。”
“那就滚!
姜承泽连滚带爬跑出如意苑才反应过来,他妈的他那么怕姜卿意干什么,他才是这国公府未来的主子!
“等着瞧!”
姜承泽恶狠狠的回头啐了一口,又生怕姜卿意发现,赶忙叫小厮抬着他跑了。
车嬷嬷看着姜承泽的背影,忧心忡忡,“小姐,四公子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要不然,咱们告诉国公爷吧?”
姜卿意看着对面悄悄探出头来的苏袖和小阿鸾,心口一软。
“不用了,等这次宴会后,我就送她们走。”
“可买的地上还没置办庄子和人手,夫人和小阿鸾就这样过去怕是不妥,而且,国公爷真的能放夫人她们走吗?”
和亲公主可是不能休弃的,否则姜淮早就休妻了。
姜卿意指尖轻捻着,“我会有办法的。”
用过晚膳,被姜卿意安排去查焰娘家事的常贵就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小姐,苏姨娘的事,恐怕有些不妙,她那弟弟竟是卖去了……”
常贵压低声音。
姜卿意听完,兴味的挑眉,“这倒是巧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通知焰娘,今晚出府。”
这次可不是她要搅进侯爷的事里,是事情自己找上门来的!
苏焰娘直到跟姜卿意一起坐上马车,还觉得在做梦。
那样规矩森严犹如囚笼一样的后宅,三小姐是怎么敢就这么带着她溜出来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城外一户破破烂烂的民居前停下。
乡下老百姓歇得早,这会儿只剩下这一家还亮着油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揪着个妇人的头发摁在地上打,“赔钱货,老子娶了你有什么用,卖都没人要的贱东西!”
拳拳到肉的闷声和女人呜咽的求饶,听得常贵都变了脸色。
“小姐,那就是苏姨娘的父亲苏奇,好赌成性,每每输了钱回来就打自家婆娘。”
常贵愤愤说着,还忍不住看了看焰娘。
“那不是我娘。”
焰娘盯着油灯下那道高大狰狞的影子,有些麻木,“很多年前我娘因为阻止他把我买了,一次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他就当着我的面把她推下去淹死了,我去过官府,官府根本没查,他回来又差点把我按在水里淹死。”
“现在这个是他花钱买的媳妇,比我还小两岁,以前我还没被卖出去的时候,我也经常挨这样的打。”
当然,也会听到比那更下流不堪的话。
焰娘以为姜卿意会吓到,毕竟再怎么厉害,也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腌臜污秽?
谁知这位娇娇小姐只是抬起白皙的下巴,“那就进去瞧瞧。”
“可是……”
“苏姨娘放心,桑榆在呢。”
常贵自信的说,出门时,他听到小姐特意交代桑榆跟上,想到桑榆的战斗力,常贵都挺起了胸膛提步跟了进去。
苏奇正打得上头,待房门推开,珠围翠绕的年轻小姐姿态从容的走进来,才醉醺醺的停手,微弓着背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小姐是……”
“你将儿子卖给横州总督时,可签了字据?”
“签了,但是你们是……”
“放肆!”常贵嫌弃的呵斥,“这位可是皇上刚册封的栖霞县主,尔等还不行礼!”
苏奇向来只敢在家里逞凶斗狠,听闻来人竟是个县主,哪敢放肆,赶紧跪下磕头。
“字据拿来。”
“您要字据做什么,您也知道我家苏白是被横州总督亲眼看上的,那是跟宝贝一样的疼,夜里都是在榻上伺候的。”
苏奇眼珠子滴溜溜转起来,“横州总督可是手掌五万大军的大官,听说这次回京还要被皇上提拔,一定有不少人嫉妒他想害他,他若是知道栖霞县主你想要字据,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你想如何?”
“简单。”苏奇盯着姜卿意身上的珠翠,“我只要五……不,一万两白银就够了,怎么样?若是没有这个数,那我可不敢给您啊。”
苏奇吃定了这大小姐半夜过来,肯定很想要这字据!
焰娘见她不但对苏白没有半分歉疚,竟还想着把他再卖一道,不由想到以前无数次,他偷偷收了钱带男人来猥亵她,恶心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看着身边镇定的姜卿意,本能畏惧这个父亲的焰娘终于上前,“字据在哪里,拿来!”
“你怎么在这里?”
苏奇一愣,转而暴怒,“你是想救苏白,特意找了个人来假扮贵人骗你亲爹是吧!”
“好一个小娼妇,看老子今儿不打死你这不知孝敬的贱东西!”
说完,抓起一把柴刀就劈了下来!

苏奇劈下来的那一刻,姜卿意冷冷喝道。
苏奇被她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一抖,竟真的没敢劈下来,反而是焰娘趁着这个空隙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朝苏奇的脖子捅下去。
可刚擦破皮肉,她就停住了,浑身也开始发抖。
姜卿意看她挣扎而茫然的样子,轻声,“杀不了就不杀。”
“说得好像你们能杀得了一样。”
苏奇本也吓了一跳,见焰娘自己先吓成这样,狠狠朝她脸上啐了口唾沫,“老子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么,你要敢杀人,当年就该杀了。”
“倒是这位小姐……”
他不满的打开常贵的手,用掂量货物斤两的目光在姜卿意漂亮的脸上打了个圈:“到底是小姑娘,夜里出门,也不知多带几个仆人,就像肥美的肉偏要自己进狼窝一样,可就怪不得狼忍不住了。”
他说罢举起柴刀飞快朝姜卿意的腿砍去!
只伤了腿,她就跑不了,也不会影响价值,反正那些勾栏的可不介意。
什么贵人,什么县主,进了那等地方,就一辈子也别想出来,更别想找他报仇了!
“呃……”
柴刀举到一半,苏奇便觉四肢发软,噗通一声便摔倒在地。
“看来我这次做的软筋散,效果要好的多。”
姜卿意抬起手,拿帕子擦去指尖残留的粉末,吩咐常贵,“去找字据。”
“那这人……”
“桑榆。”
姜卿意一声,桑榆便提着一柄弯刀从暗处出来,当场砍在了苏奇的双腿上!
“啊!”
苏奇发出一声惨叫,便见这位优雅端庄的大小姐微笑问,“现在我有本事杀你了吗?”
苏奇这下是真的怕了,他涕泗横流的看向一旁的焰娘,“好女儿,爹错了,你救救爹,我是你亲爹啊,血浓于水,杀了我你不怕遭天谴吗!”
“小姐……”
焰娘开口,苏奇欣喜起来。
姜卿意凉凉看着焰娘,“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焰娘抖着手握着刀,“就算是为了我娘,这个人,也该我亲手来杀!”
话落,鼓足勇气闭着眼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还没劈到人身上,就被姜卿意拦了下来。
“这样的渣滓,不值得脏了我们的手。”
“小姐,字据找到了!”
“准备笔墨。”
姜卿意让桑榆弄晕苏奇。
桑榆看了眼还在凶狠瞪着焰娘的苏奇,直接一脚踹他头上,把人踹晕了。
姜卿意擅长模仿笔迹,这也是前世为了帮赵嘉禧而特意训练出来的。
很快,一封信写好。
“挑断手筋灌下哑药。”
姜卿意将信塞到苏奇胸口的衣襟里,弯唇,“过几日,让他替我们唱一出戏!”
夜色涌动。
苏奇家的事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毕竟苏奇好赌,经常去赌坊十天半月不回来,性格又蛮横不讲理,村子里的人与他基本没有往来。
倒是苏奇新娶的媳妇白天顶着一脸被打的淤青,说要回娘家去,也只是引得村民们几声叹息。
眨眼,便到了要去勋王府赴宴的日子。
这天清早,姜淮派人来如意苑,“国公爷的意思,让三小姐妆容清淡些便好,衣裳也以朴素为上,毕竟是勋王妃的生辰宴,不好抢了人家的风头。”
是怕她抢了姜玉惜这个新侧妃的风头吧。
不过姜卿意也无所谓,挑了条月白缀朱红的梢纱长裙,挽了个清爽的发髻,简单簪了几朵珠花便出门了。
马车晃晃悠悠,跨过半个城区,才在放着两座大石狮子的勋王府门前停下。
“这次宴会,你去跟勋王妃祝过寿后,便去花园坐着,不要胡乱走动。”
姜淮不便去内宅,进去前,跟姜卿意叮嘱了声。
姜卿意乖顺应下。
姜淮看了看她,自卢家出事后,老夫人便一病不起,卢姨娘也像是没了主心骨,家中中馈一团乱,下人们也心思浮动,生怕圣上因卢家的事迁怒国公府而跟着遭殃。
却没想到,唯独姜卿意仍旧安分守己,不但日日去探望老夫人,还会变着法熬些补身的汤水送去书房。
“等回去后,你便开始跟卢姨娘一起学着掌中馈吧。”
姜卿意望着一脸等着她感激涕零的姜淮,乖巧又感激的道,“可我从未学过,万一做不好……”
“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慢慢学就是了。”
“嗯,女儿会好好学,争取能早些帮上爹爹的忙。”
姜淮心头泛起丝奇异的感觉,如同一丝阳光,柔软而有着温度,或许,这就是血脉亲情?
姜淮声音都和软了几分,“进去吧。”
姜卿意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莞尔,提步跟了上去。
姜淮将她送到二门就走了,姜卿意便跟着领路的侍女往勋王妃所在的院落而去。
“糟了,怎么会丢了药,这可怎么好!”
刚过拐角,就见一个绿衣丫环正趴在草丛里找什么,都快急哭了。
而她身边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面色惨白呼吸急促的女子,见状还在安抚那丫环,“没关系,若是找不到了也是我的命,不怪你。”
领路丫鬟也看到了那对主仆,但很快又无所谓的垂着眼假装没看到了。
“栖霞县主,我们……”
“婉如?”
姜卿意拧眉,她曾见过那位小姐的,那也是她后来为妾的生涯中,唯一给予过她善意的人,她原以为她们能成为朋友,只可惜没多久她便送来的一封充满了不耐和厌恶的信,表示对她的善意只是客套,她并不想与她这个妾有任何干系。
随信送来的,还有姜卿意曾送她的所有礼物。
而后,她便随夫外任,再没回过京城。
但怎么此刻她的命火竟会暗藏血红?
“县主认识张小姐?”
“只是听说过。”
“哦。”丫环松了口气,撇撇嘴很是瞧不上的样子,“她是户部张尚书府的庶出小姐,生母是商户女,一身的铜臭气,原本她这样的人是没资格来赴宴的,可张家的嫡小姐病了,张尚书才带了她来。”
姜卿意沉默着收回目光,她也不是非要有朋友不可,她只是不喜欢付出的真心,被人践踏。
“走吧。”
姜卿意不再多管闲事,提步便走。
而张婉如也因为迟迟找不到药,终于支撑不住,捂着窒息的喉咙七窍流血倒了下去。

“小姐,你别吓奴婢啊!”
悲戚的哭声传来,走了几步的姜卿意脚步一顿,合上眼轻吸一口气,折返了回去,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张婉如嘴里。
“你是谁,你给我家小姐吃的是什么,你……”
“她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先天禀赋不足体质虚弱,我给她吃的是固本培元、补养气血的山参丸。”
姜卿意做了很多这种东西用来给苏袖母女调养身体,而且由于小阿鸾年幼体虚,这参丸的剂量都是特意调配过的,即便是张婉如这种身子骨也不会虚不受补。
丫环铛铛愣了愣,果真见方才还气若游丝的小姐呼吸顺畅了起来。
“多谢……”
“不必。”
姜卿意留了瓶参丸给她,“为我娘亲积福罢了。”
说罢,便冷淡的走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勋王妃所在的大花厅。
花厅内是一水儿的红木家具,而身着墨绿华服的中年贵妇人正坐在上首,绣着白鹤献寿的精致屏风在她身后,一旁是摆满了各种珍奇古玩的多宝架子,花团锦簇,贵不可言。
“臣女姜卿意,祝王妃福禄欢喜,万事胜意。”
姜卿意上前祝贺。
勋王妃闻言,多看了她一眼,才客气道,“多谢,小姐们都在花园玩儿,你也一起去吧。”
姜卿意垂眸退下。
出来,才奇怪的回头看去,方才勋王妃看她时,她总觉得那目光好似藏着什么东西,只可惜消失的太快让她没能抓住。
“小姐,这勋王府好大啊。”
落葵跟在姜卿意身后往花园走,忍不住悄悄惊叹。
这里简直比阔气的镇国公府还奢华一倍不止,三步一亭五步一廊,就连花园也直接围湖而建,湖心还可泛舟。
“咦,那不是侯爷吗?”
落葵看着不远处紫藤架下走出来的身影,“不过他身边的小姐是谁?”
姜卿意也看到了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皎皎若月,一颦一笑皆是端庄明丽,与越修离并肩而行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般配。
她认得那女子,辅国公将军之女关明月,也正是越修离剿匪时救下的人。
“小姐,我们要过去吗?”
落葵后知后觉出不对劲,小心问。
姜卿意看了会儿,踢了踢脚边落叶,“不用……”
“姜小姐!”
一道高呼传来,桥下的人几乎都下意识的朝姜卿意看来,当然也包括越修离和关明月。
姜卿意怨念的看着朝她跑来的罪魁祸首,“谢小公子有事?”
“没事就不能喊你啊。”
谢景一身黑色劲腹,窄腰长腿完美的展示了出来,高高的马尾轻晃,满身的少年意气,“你一个人杵这儿干嘛呢,我刚找了艘船,我们去泛舟怎么样?”
“不用……”
“我姑母一会儿来见你。”
谢景低声补充。
姜卿意不信任的瞅他,不是还没到跟贵妃约见面的日子么?
谢景见她如此,气得叉腰,“你这什么意思,姜卿意,小爷我犯得着骗你吗!”
姜卿意正打算打发走谢景,就见一艘船穿过桥洞出来,而那船边垂着头犹如一道已经枯死影子的男子,有着一张跟焰娘七分相似的脸。
“终于找到了。”
“找到什么?”
“走吧,去划船。”
姜卿意浅笑提步,谢景哼着,“女人心海底针。”却高高兴兴叫人去备船了。
而紫藤架下,越修离的眸子已经幽黑一片。
“侯爷可想泛舟?”
关明月试探问道,毕竟一开始她就提议过,却被他拒绝了。
但这一次,越修离提步便往湖边走。
“侯爷去哪儿?”
“去泛舟。”
“那属下叫人去备船……”
“不必。”
那泛什么舟!
西舟一头雾水,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谢景让姜卿意和落葵坐稳后,自己也跳上了船,准备亲自摇桨,谁知船还没动,就见宣平侯身拢寒霜的站在了船边。
“宣平侯也喜欢泛舟?”谢景客气的问了句。
“但侯爷不擅水,谢公子不介意我们同舟吧。”
关明月微笑问罢,西舟已经把落葵提了下去,而越修离也迈着长腿优雅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关明月看了看冷着脸的越修离,扶着下人的手,坐在了姜卿意身边。
姜卿意不解看向非要跟他们挤一艘小船的两人,“勋王府应该有会摇桨的下人。”
越修离睨着她,还未开口,便听关明月笑道,“姜小姐放心,我和侯爷只是小坐一会儿,不会打扰你和谢公子太久了。”
这话说得好似姜卿意和谢景是要私会一般。
姜卿意想解释,谢景先乐呵起来,“说得这么亲密,莫非关小姐和侯爷好事将近?”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只等侯爷。”
关明月笑着朝越修离眨巴了下眼。
越修离面色微凉,“划船。”
谢景也无所谓,摇着桨就往湖心而去。
春光明媚,碧波荡漾,小船摇晃着春风,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但姜卿意无心享受这份惬意,她看着前面的大船,里面除了焰娘的弟弟,还有几个青年文士,其中一个蓄着美髯一派文雅风流,若没记错,那便是横州总督周迁!
“小心,衣带都要飘到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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