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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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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惜见她如此在意,终于满意的离去。
“小姐,这外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国公爷要说您不是夫人生的,二小姐怎么又要回来……”
“桑榆,去查查。”
姜卿意养病几日,还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姜淮一定很惧怕舅舅,否则他不会想出这么下作的办法来避免跟舅舅直接对上。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心虚?
桑榆刚走,管家就来了。
“三……卿意小姐,国公爷吩咐,日落之前您就得搬出去,您看是不是要小的们帮忙?”
“可小姐还伤势未愈,现在叫她搬到哪儿去!”
“卿意小姐放心,汀兰苑还空着,下人们已经打扫干净了,可以搬去住着。”
“汀兰苑,那地方又小又破,多少年都没修缮过了……”
“就照管家说的办吧。”
一个院子罢了,她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她和姜玉惜的身份被姜淮这个亲爹作伪,万一舅舅真的信了姜玉惜才是他的亲外甥女该怎么办。
还有所谓的挪坟之事……
她的行李不多,珍贵的摆件又被砸了大半,就算只有落葵收拾,也在天黑前就收拾好了,叫常贵常喜连同张婉如送来的蔬果都一齐带走了。
下人们也都拜高踩地惯了,眼见前两日还风光无限的三小姐被赶到了这样一个偏僻角落,脸立即变了,甚至还有敢私底下里嚼舌根的了。
落葵又气又替姜卿意委屈,“这些人,就算您被换了身份也是御赐的县主,是未来的太子妃,她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无妨的。”
姜卿意的计划现在被姜淮这一手打乱,她得再另想办法才行。
正想着,已经退下的常贵又折返了回来,“小姐,小的有要事要禀!”
“这么晚了小姐要歇息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儿再说吗?”
“是那宋氏的事。”
宋氏,姜玉惜的娘。
姜卿意让落葵领他进屋回话,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管事。
姜卿意坐在铺着软锦的椅子里,朝常贵看去,常贵会意上前低声解释,“您还记得不久前让小的负责从一众管事里筛选出一位来吗?”
“自从有一位赶着来告发,其他人也都跟疯了似的开始揭对方的短。”
“贪赃枉法的事这些管事都没少沾,但奴才发现,有一位竟是曾替国公爷去府衙帮宋氏改过户籍的,小的这才带来见您。”
听到提到自己,那管事立马哈着腰上前。
姜卿意记得他,前几次不论是卢姨娘闹事,还是在账房争执,这个人都只是躲在人群后头偶尔喊个一两声,很是狡猾。
“你知道宋氏相关的事?”
“这满府上下,恐怕也就小的知道了。”
裘胜说了句,停下,看向姜卿意,“不过国公爷当年便严禁下人谈及宋氏,更加不许有人将宋氏相关的事泄露出去,所以小的今儿说了,就等同是背叛了国公爷。”
“你想要什么?”
裘胜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也道,“小的不求钱财,小的只是想求一粒雪莲丸。”
天山雪莲如何珍贵众所皆知,而一粒雪莲丸的价值几何更是难以估量,裘胜想用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换一颗雪莲丸,着实有些有些太狡猾。
“小姐,别答应他,他要是不说,直接把他一家子发卖出去!”
常贵对裘胜怒目而视。
裘胜一个狡猾惯了的人,此刻竟有些缩手缩脚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姜卿意,“小姐放心,小的绝不会撒谎骗你,保证说的都是真的。”
“呵,你裘管事惯会背后耍阴招的,要不互相揭短的时候,你能拿着一本列满了其他管事犯事的本子来?可见平日里装作跟他们好,其实私底下就记着他们的账了。”
裘胜第一次后悔自己平日里太两面三刀,也不跟常贵争执,只噗通跪在姜卿意跟前,“小的要半颗雪莲丸也是成的……”
“先说宋氏的事。”
姜卿意放下手里的账本,好整以暇的看他,“待我听完了,我再决定给不给你雪莲丸,如何?”
裘胜暗自心惊。
先前听常贵的语气,他还以为小姐多么在意这宋氏之事了,如今又出了跟玉惜小姐调换身份的事,卿意小姐该更加着急拿住那宋氏的把柄才是。
却没想到她竟如此轻飘飘的,叫他这双阅过无数人的毒眼都看不出她几分深浅来。
再回想她不过回京半年就册封县主和太子妃的本事……
裘胜心思一定,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有一位名动京城的名妓,名唤宋雪,此人歌舞才艺俱佳,又生的弱质纤纤,且卖艺不卖身,引得京城各府公子们趋之若鹜。”
“后来被池家公子摘得鲜花,宋雪为池公子生下一儿一女,生活得也算美满,直到十二年前,池公子突然暴毙,宋雪和年仅七岁的女儿便被赶出了家门。”
十二年前,那不就是刚好跟姜玉惜入府的时间对上了么?
难道姜淮之前捧的牌位‘宋氏’就是这宋雪?
可那更加不对了,宋雪是他人妇,怎么也轮不到姜淮捧她的牌位回来,更轮不到他替池家养女儿才对。
“那这池家,是哪个池家?”
“就是现今的池首辅家。”
姜卿意错愕,池首辅家,那不是京城难得的清流,从不朋党的书香阀阅世家吗?
“且不论池家如何能容许自家公子迎娶名妓,照你所说,他们既接受了宋雪,如何又连嫡亲的孙女也一同赶了出来?”
宋雪所生一儿一女,若说他们变卦嫌弃宋雪的血脉脏了,应当连孙子也一同赶出来,另挑族中血脉培养才是。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裘胜道,“小的只知道,国公爷让小的秘密替宋雪重新办了身份路引,替她抹去了在京城的痕迹,就连池家也不知情,再之后,宋雪忽然不辞而别……”
“等等,宋雪没死?”
“应该是死了,因为不久后,护城河里打捞出了一具女尸,衣着首饰都与她失踪那天穿戴的一模一样。那之后,国公爷便为宋氏立了牌位,并将玉惜小姐接回了国公府。”
姜卿意轻轻皱起眉头,心头梳理着这件事,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
莫非……

姜卿意被这个想法惊住!
跟池家少夫人私通,是姜淮发疯了,还是宋雪发疯了,她们难道不知道事情一旦披露,不止她们俩,整个镇国公府和池家都将在京城无立足之地吗!
可似乎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为何池家要将这对母女赶出府,而姜淮为何又对这对母女如此偏爱。
但这事情里,还是透着丝诡异。
裘胜见她不说话了,有些紧张起来,“小姐,小的说的字字属实,绝无虚言,您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一查,不过此事要去京城外查了,城内知情的人早被国公爷警告或清理过,池家当年迎娶妓子过门之事也引起过轰动的。”
只是二十多年过去,想查恐怕也难查到什么了。
姜卿意没说信不信,“我可以给一颗雪莲丸你……”
“多谢小姐……”
“先不忙着谢,我给你的前提,是要你继续帮我做一件事。”
姜卿意手指敲在椅边,“池家是去年才入京城的,池家本家在江南,我要你走一趟江南,仔细查查这桩事。”
裘胜吓得脸色一白,“小姐,这要是叫国公爷知道了……”
“两颗雪莲丸。”
姜卿意看着他,“一颗你走之前我给你,剩下一颗待你回来再给你。”
裘胜纠结起来,虽然他怕死,可想到家中需要雪莲丸的人……
他咬了咬牙,“小的愿替小姐效劳!”
隔天,姜卿意便挑出了两位管事,一位统管账房,另一位裘胜,便被派去江南采购货物,从头至尾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怀疑。
待她刚处理好这些,姜玉惜也搬入了如意苑。
下人们争相去祝贺,以至于看守汀兰苑的守门婆子都在抱怨,“听说玉惜小姐打赏很大方,去恭贺的最少都是一串大钱!”
“偏我们倒霉,要守在这里,捞不着好还晦气。”
蹲在墙头的桑榆直接把手里的瓜子砸了下去,砸得两个婆子嗷嗷叫才被姜卿意叫下去。
“与她们计较什么。”
“杀了她们!”
“犯不着。”
姜淮这次是铁了心要换了她和姜玉惜的身份,不止常贵和桑榆都被他安排武功高强的护院盯住了,就连张婉如和一天要遣人来几回的谢景都没了动静,可见是被姜淮拦住了。
就算杀了外头的婆子,也只会换来更加严格的看守罢了。
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只能任由姜淮摆布了。
姜卿意掰开早上厨房送来的包子,看着里面苏姨娘娟秀的字迹,勾唇,“很快,我便带你去吃红烧狮子头。”
这天清早。
姜淮正带着姜玉惜与特意邀请来的族老以及同僚寒暄,这是他特意为姜玉惜准备的小宴,用以肯定姜玉惜的身份。
就在这时,下人跑了进来。
“国公爷,范老夫人来了,说要带卿意小姐一同出门踏青!”
“范老夫人与她什么关系,如何能带她出门踏青?”
姜玉惜怕极了换身份的事再次被搅和,她是决不能让姜卿意在这个节骨眼出现的。
小厮还未回答,就见范老夫人已经牵着范稷走了进来,“郡王侧妃说笑了,老身身为栖霞的义祖母,让她陪着踏个青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况且多日不见,我这个做祖母的甚是思念,想见一见她,难不成还要去御前讨张圣旨来?”
众人这时才想起来姜卿意的这一层身份!
她就算不是嫡女了又如何?
她依旧是范老夫人记挂的范家嫡嫡亲的孙女儿!
范家在爵位上不如镇国公府,可要论圣眷,要论在读书人眼中的地位,那可是镇国公府拍马难及!
见宾客们交换着眼神,姜淮也知道阻拦不了,只得让人去请姜卿意。
姜卿意刚到,就听姜淮带着警告的问,“你之前做错了事,受了罚身子还未好全,若是不能走动不必勉强自己。”
“姐姐,你伤得很重吗?”
软软的小手捏住她的手指,姜卿意低头,就看到瘦了一圈的范稷担忧的眼神。
姜卿意有些意外范稷怎么瘦了这么多,回道,“伤得不重,爹爹心疼我,鞭笞时十分的力也只叫人下了五分,所以我现在已经好全了。”
这话既回答了姜淮,又全了姜淮的颜面。
姜玉惜见姜淮目色动容,笑道,“爹爹就是心疼卿意姐姐,才会怕你没养好就出门反而伤了身子骨。范老夫人想踏青,不如玉惜陪老夫人一起去……”
“老身一介白身,岂敢劳烦小郡王侧妃。”
范老夫人一向是不与人结仇的好性子,可此刻却也言辞尖锐道,“恐怕勋王妃也享受不到这等陪伴,唯有镇国公能独享,老身就不麻烦侧妃了。”
这不就是指着姜玉惜的鼻子骂她居心不良么!
“姐姐,你跟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范稷也摇了摇姜卿意的手,对她的亲近可见一斑,也更打了姜玉惜的脸!
姜玉惜阴沉沉的瞥了眼瘦弱的范稷,才依旧如常的温柔笑道,“老夫人是在责怪玉惜没有孝敬公婆了,可玉惜只是想回家为娘亲守孝,待孝期满了,自会回勋王府尽孝的。”
姜卿意正欲开口,就听范老夫人笑道,“守孝?老身看侧妃今儿虽衣着素淡了几番,但妆容依旧精致,甚至得空在这儿办小宴了,姜夫人才过世不到半个月吧。”
“我只是……”
“老身明白了,侧妃是还有些不适应。”
姜老夫人讽刺,“毕竟你与姜夫人同在姜府生活了十几年也不曾发现她是你生母,任由她被拘禁,如今她死了,你一点儿也不伤心,反而还为自己成了嫡出而高兴,也是应该的。”
“不似卿意,自己还在乡下那么多年呢,刚回府就知道把娘亲接到身边照顾,若说当年是有人故意将你们抱错了,那人还真是做了回大善事。”
这护短偏心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姜卿意自己也有些愣怔,因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从不乏护短的人,只是那个‘短’从来不是她。
姜玉惜勉强还坐在原处,只是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看来范老夫人很不喜欢玉惜。”
姜玉惜死死抓着手背,“那镇国公府就不勉强范老夫人坐这儿喝茶了,来啊,送范老夫人出去,往后也不必请她进来受气了!”
“也顺道,将卿意姐姐送回去好好养伤,别为了不值当的人,伤了家人间的和睦!”

下人们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姜淮。
姜淮也觉得姜玉惜此举不妥,可又舍不得当众驳了她的颜面……
“侧妃怎么会觉得义祖母不喜欢你呢。”
姜卿意笑望着姜玉惜,“她只不过是身为长辈,见不得侧妃误入歧途这才提点了几句,爱之深责之切莫过如是,是吧,义祖母。”
范老夫人倒无所谓跟镇国公府撕破脸,范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但瞧见一向稳重的姜卿意忽然调皮的朝自己眨眨眼,又忍不住笑起来,配合的点了点头。
姜玉惜再也绷不住,一张脸冷冷垮下去。
“况且……”
姜卿意不解的问她,“侧妃方才都要求陪义祖母出去,如何到了我,就变成‘为了不值得的人’了,还要伤了家人和睦,不知是伤谁的和睦?”
这话不必姜玉惜回答,在场的宾客也都有了答案。
再看绷着一张脸的姜玉惜,都不禁暗暗摇头,以前还觉得姜家最出色的就是这位姜二小姐,不仅样貌出众,还温柔大方,才气逼人,结果现在瞧着,不仅是小肚鸡肠,还无知无礼,实在叫人生厌。
“行了,玉惜才说了几句话就值当你回这么多!”
“爹爹,都是玉惜不好。”
姜玉惜总算找回了以前的状态,“都是玉惜不该抢了这嫡女的位置,才叫范老夫人和卿意姐姐这样不喜,要不爹爹还是把这身份给卿意姐姐吧,反正玉惜当了这多年的庶女,也习惯了。”
说着习惯了,委屈的眼泪却流个不停。
姜淮心疼又恼恨,阴沉看着姜卿意,“你想出去就出去,不过有一点你最好记清楚,从此往后,玉惜才是我国公府的正经嫡出,你是占了她的便宜才有了今日,要知道感恩!”
“以后我再见你对玉惜不敬,家法处置!“
他这话,等同强势告诉所有人,姜卿意才是那个无耻抢夺了姜玉惜荣耀的外室女,即便她是范家的义孙女,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依旧越不过姜玉惜去!
范老夫人的脸黑下去,在场宾客们的脸色也很意味深长。
唯独姜卿意静静的看了姜淮一会儿,乖巧应下。
待她离开,姜玉惜才跟姜淮撒娇,想接过姜卿意手里的中馈,却没想到竟被拒绝了,甚至连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侧妃别难过,国公爷恐怕只是一时不好做得太明显叫旁人说闲话。”
离开花厅后下人安慰。
但姜玉惜摇摇头,她在姜淮身边长大,哪能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对姜卿意心软了。
“不行,我不能任由姜卿意将爹爹也抢走。”
姜玉惜听到不远处两个丫环正在争执谁去给姜老夫人送药,计上心来,“走,我们也该去看看祖母了!”
马车摇晃。
姜卿意正想着如何感谢范老夫人,就听她笑道,“今儿是不是吓了一跳,来寻你的竟是老婆子我,不是太子殿下?”
没错,姜卿意借着送饭的功夫,让苏焰娘帮忙联系的人是越修离。
她还是想问问武安侯旧案的事,因为她现在隐约觉得,武安侯旧案,与舅舅当年的惨案,或许也存在些许的关系。
“我知道太子殿下在避着我。”姜卿意说。
“你别怪他。”
范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叹,“你是个好孩子,他也是,只是他身边太过危险,莫说你一个弱女子,便是当年我儿伯康……”
“老夫人……”
叶妈妈有意阻止范老夫人,但范老夫人还是摇摇头,只叫她抱着范稷去后面的马车,才跟姜卿意道,“我儿范伯康与老范不一样,他习的是武,智勇过人,更是他们那一届的武状元,曾几度击败狡猾凶残的鲜卑人。”
“我范家如此势大,可即便是他,也依旧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又何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范老夫人柔声告诉她,“阿意,不如义祖母替你重新相看一门亲事吧。”
范老夫人亲口做主保的媒,那必是良缘。
但姜卿意却笑开,“您是在试探我么?”
范老夫人一囧,就见她同样回握住她的手,坚定且认真的说,“我一开始就知道跟殿下坐同一条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可我不怕,也不担心我死后殿下会坚持不住,从而毁了他谋划多年的大计。”
“况且,连试都没试过,又怎知会我一定会死?”
“即便不死,这条路也将异常艰辛,你根本不知道太子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还请您告诉我,我也好早做准备,以免措手不及。”
范老夫人望着她幽黑的眼,“若我说,殿下的敌人是手握权势的阀阅世家,是私下朋党的权臣集团,是无孔不入的门客、仆人、甚至是路边随便一个乞丐,乃至……高高在上那位呢?”
姜卿意指尖轻轻一颤,莫非武安侯旧案,竟与这么多势力有关?
她很快握紧手心,“我不怕。”
“你再想想……”
“我想的很清楚。”
姜卿意用两辈子,才想清楚这一件事,“我知道殿下这一路千难万险,道阻且长,可我不愿殿下独自一人留在这黑暗里,我想要陪着殿下翻山越岭,虽死亦无悔!”
范老夫人感受到她掌心得温热,感受到她的确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认真且慎重的考虑过这件事,终于释然。
“也罢,你们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当年之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阿意,有一点我须得提醒你。”
“您请说。”
“那就是在殿下大计得成前,不论你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你要开始表现得毫不知情乃至憎恶太子,否则会给你和殿下都带来麻烦。”
姜卿意明白,还是因为她太弱小了。
接着,范老夫人把当年武安侯旧案的前因后果,好好与她说了一遍。
可听过后,姜卿意只有巨大的荒谬感和悲愤从胸中升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卿意死死咬住牙关,如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那姜淮就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猜测真相
这处别庄是范府名下的,位于护城河畔,临湖的二层小楼正好能看到宽阔的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而越修离便坐在大敞的轩窗旁,正独自在下棋。
身后暗香浮动时,他指尖稍稍一动,将棋子落下。
“范老夫人与你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姜卿意没有如以前一般在他身边坐下,而是选择了旁边的位置,“我也知道了当年武安侯之事,所以我已经请范老夫人重新为我相看亲事了。”
越修离垂着的眼睫仿佛被风吹动,泠泠动了下,才淡淡回了声,“嗯。”
“只不过刚赐婚就退婚,未免影响我的声誉。”
姜卿意道,“所以希望太子殿下能给臣女一些时间,最后能在我守孝完后,再退婚,您也知道,我已不是家中嫡女了,若此时再退婚,在京中怕是寸步难行。”
“可以。”
“多谢殿下。”
“没别的事便退下吧。”
越修离淡漠说着,就听姜卿意格外沉着的再次提起了武安侯旧案,“据范老夫人所说,当年武安侯是与我爹和当今辅国将军关定海一同押运粮草,前往支援边境军,而因武安侯与敌国细作勾结,才导致我大晋十万将士被困山谷而惨死的。”
“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舅舅和表哥,也是在差不多时间坠崖而亡。”
“而后,郑国以叛国罪,血洗了苏家,没多久,我娘就疯了。”
越修离再次落下枚黑子,“你想说什么?”
“那天我听到我爹在跟尚书张东山在谈论我舅舅之事。”
姜卿意将那日下午的事说了出来,抛出一个看似不可能,但又过于巧合的结论,“我怀疑武安侯旧案可能不止与太子殿下相关,也与我相关,而我爹姜淮,就是整个事件的枢纽!”
“所以,我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合作查清此事,为我娘,也为我外祖家那不明不白被杀的几百条人命讨一个公道!”
姜卿意起身,郑重的拜在越修离跟前。
她不再强求他的喜欢了,现在,她只当他是可以效忠和合作的伙伴。
在她低头的一瞬,越修离指尖的棋子化作齑粉,他看向棋盘,黑白棋子一片乱……
“可以,起身吧。”
越修离声音还是那么清冷,“追查你舅舅的事有一些眉目了,他们的确入了大晋,只是十分谨慎,孤的人也难以接近,你可有什么信物?”
姜卿意想了想,或许能从娘亲的嫁妆里找出什么来。
“待臣女回去找找。”
“嗯。”
一时无话,姜卿意也利落的告辞,说要出去陪范老夫人走走。
明明以前,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
越修离淡淡应了声,姜卿意转身便走了,甚至出了门瞧见西舟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西舟乐呵呵的,进了屋还跟越修离道,“姜小姐气色不错,瞧着像是恢复了,看来她没记恨殿下在她受伤后对她不管不问的事。”
话刚说完,西舟便觉得屋子里怪冷的。
“殿、殿下……”
“茶是用冷水泡的?”
“不是……”
“换了。”
越修离看向外面长河滚滚波涛,“既然茶也泡不好了,就换北风来吧。”
西舟呜呜咬衣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卿意寻到范老夫人和范稷,这时才知道范稷为何瘦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小阿鸾‘死’了,他很难过,以至于回去的时候都撒娇的抱着姜卿意的脖子软软的说,“姐姐,你千万不要死,稷儿不要你死了。”
姜卿意心头软乎乎的,跟他拉了勾,“姐姐一定活得很久很久,但稷儿要是不乖乖吃饭睡觉,姐姐就会担心,姐姐一担心可就活不长了……”
“稷儿乖乖,稷儿好好吃饭睡觉,不叫姐姐担心!”
“乖稷儿。”
姜卿意揉揉他的小脑袋,回去后又给他开了几剂健脾开胃的方子才算安心。
待送走了范老夫人,桑榆才出现。
“小姐,一年后你当真要跟太子殿下退婚呀?”
“一年之后的事一年之后再说。”
“可你不是答应了太子……”
“今日的我答应的,与一年后的我有什么关系。”
桑榆佩服的看着她,她要是有小姐一半的智慧和不要脸,也不至于落得个被挑断手筋关在笼子里的下场了!
姜卿意总觉得桑榆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回府,就有丫环掌了灯来。
“去汀兰苑的廊灯坏了几个,奴婢送您过去。”
姜卿意在焰娘身边见过这丫环,面色如常的随她往汀兰苑走。
一直走到无人处,丫环才悄悄将白日里姜玉惜去过姜老夫人屋子的事说了,“郡王侧妃进去后,鱼嬷嬷好像很生气,还挨了侧妃的巴掌,之后侧妃又令身边的人出府了一趟,没多久就端进去了一碗汤喂老夫人喝下了。”
姜卿意没想到焰娘动作这么快,竟悄悄在老夫人院里安插了眼线。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你家姨娘。”
“姨娘说,能为三小姐办事,是她的福气。”
说着,已经到了汀兰苑门口,那丫环才停了话垂着头退下了。
院门口的婆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见姜卿意这么晚回来还嘀嘀咕咕,“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范老夫人也不知道看着些时辰,回头闲言碎语的传出去,知道的晓得是主子没规矩,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奴才也跟着不检点了呢。”
以往,这种话姜卿意听听就算了。
可此刻,她脚步忽然停住,“桑榆,掌嘴!”
“是!”
桑榆兴奋的上前,逮着这老婆子啪啪就是两巴掌。
婆子懵了,之前她们一点点试探着说了那么多难听话也不见卿意小姐生气,怎么这一两句她就忍不了了?
正好其他看守院子的下人听到情况过来查看,姜卿意瞅着这些鬼头鬼脑的人,“一并掌嘴!”
“为何,奴婢们有何处得罪了小姐!”
“就是,小姐从嫡女变成庶女又不是奴婢们的错,要怪就怪当初把你抱错的人去!”
“小姐今儿无理取闹,玉惜小姐和国公爷定不会不管的!”
听到这一句,姜卿意眼尾飞出丝满意,吩咐桑榆,“给我打!”
当夜,汀兰苑外一片鬼哭狼嚎。
姜淮半夜听到这个消息,脸黑得不行,“她还想把事情闹大不成,刚想解了她的禁足,现在看来不必解了,再给我关着她,直到她反省为止!”

姜卿意看着婆子们幸灾乐祸的锁死了院门,才翘起嘴角。
“桑榆,去告诉常贵和常喜,这几日外出看病,不要回府。”
“是!”
姜玉惜想玩栽赃嫁祸那一套,那她便直接拆了她的套子,看她怎么栽赃!
至于今夜……
姜卿意忙活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一盏满意的孔明灯来,交给桑榆,“送去给太子殿下。”
“小姐不是才答应范老夫人要表面疏远太子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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