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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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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越修离懒得与他贫嘴,叫人将地上收拾了,才问他。
蓝溯也知道他的脾气,越是喜欢珍视的东西,也表现的满不在意,“刚刚收到的消息,咱们在边塞的大将,已经被皇上新派去的将领全换了下来,不止如此,还找了一堆借口,降职的降职,关押的关押,这部分兵权算是全部交还回去了。”
“我们的精锐本就不在那儿。”
“我知道。”
蓝溯摇着扇子叹道,“可你说,那个新将领在没得皇上指令,便擅自做下这些决定的可能性有多大?”
越修离淡淡看向他。
蓝溯举手,“行,不提这个,那提提你喜欢的,司徒先生的人已经找到了当年跟随武安侯一同押运粮草出京的幸存者,已经保护他在来京的路上了,有他在,就能请求朝廷重新翻查武安侯旧案了。”
“务必保证人能活着进京。”
越修离看着蓝溯,“不惜一切代价!”
蓝溯正色,“我明白。”
姜卿意换好衣服出来,就见越修离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北方,身姿颀长,气度雍容,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世俱灭的死寂与灰色,犹如前世那个深宫里的大晋帝王一样。
“殿下。”
姜卿意唤他。
越修离侧身,正好半截身影拢在阴暗中,将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添上了几许阴郁,“换好了?”
“就是有点不合身。”
姜卿意展开双臂,越修离眼仁颤了颤,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扑过来,但她只是有些嗔怪的说,“袖子长了好大一截,殿下,这不会是你的衣裳吧?”
不止袖子,裤腿、裙摆、腰身统统都大了一截,姜卿意穿上就像是个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越修离觉得浓稠到令人无法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活泼起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你说的事孤会注意。”
姜卿意见他越过自己离开,有些想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看他背影在转角消失,姜卿意才卷卷袖子,重新在眼睛上系上黑布走了。
黑夜过得很快。
姜卿意的马车出来,暗处的人还没跟上去,就被北风带人给绞杀了。
有漏网之鱼追出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混杂在挤挤攘攘京城的摊贩和早起出门的百姓之中。
回到汀兰苑,落葵想把姜卿意换下的男装烧了。
“烧了做什么,留着。”
“又不合身,留着有什么用?”
“做嫁妆。”
姜卿意瞧着这身衣裳,眼尾都是扬起的。
落葵一脑袋问号,只有桑榆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姜卿意出门准备用膳,就见院门打开,跟铛铛提着大盒小盒的张婉如和谢景就来了。
“张小姐能来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谢公子也能进来?”
“是张小姐来的路上遇上了不长眼的小流氓,是本大人顺路护送来的。”谢景骄傲的抱起双臂,“没有恩人才登门就赶人走的吧?”
张婉如歉意的朝姜卿意点点头。
姜卿意倒是不介意多一张嘴吃饭,不过谢景到底是外男……
片刻后,桑榆抱着范稷回来了上,还跟谢景互举茶杯,行着平辈礼,还替姜卿意这个姐姐殷殷招呼着谢景。
谢景,“……我不是来吃儿童餐的。”
“那就出去。”
“罢。”
姜卿意的院子人少了,规矩就更少。
但直到亲眼看到桑榆悄悄去湖里抓了一小篓子的鱼来,一行人都坐在爬完绿藤的墙根处边烤鱼边吃早膳,才清楚的知道这儿究竟多没规矩。
“十六那日你们真的来接我出去看祭祀?”
姜卿意问。
谢景咬了口鱼,“自然,说到做到,祭祀的那地方有一座高塔,我带你上那塔上去看,一定能看到太子。”
“还有这样的地方?”
张婉如担心的说,“万一有刺客埋伏在那儿,太子岂不危险了?”
“怎么可能有刺客,那高塔可是我谢家的。”
谢景一口保证。
直到耳根贴在墙上的桑榆悄悄点点了头,几人才呼出一口气,张婉如更是大气不敢出,“偷听的人走了?”
“走了。”
“辛苦你们了。”
姜卿意将落葵烤好的小鱼一人分了一条,才自在的从火堆灰里刨出来一只裹着荷叶黄泥的叫花鸡来,馋的桑榆狠狠咽了口口水。
姜卿意特意分给她一只大鸡腿,又给张婉如分了一只,“这几天你们照常过来就行了,姜玉惜或许会找些借口接近你们,跟你们确认这件事,你们只管如实回答便可。”
张婉如望着手里油汪汪的鸡腿,再看随性的姜卿意,禁锢在身上十几年的枷锁好像被人打开,认真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张婉如和谢景一早都会准时过来吃饭,而姜玉惜也果然如姜卿意所料想了各种办法跟她们打探消息。
直到六月十六这天,姜卿意坐上了张婉如的马车出府。
“姜玉惜也出府了。”
桑榆掀帘朝后看了眼,“小姐,你有把握她一定会照你说的做么?”
“没有十成的把握。”
“那岂不是……”
“但有九成九。”
姜玉惜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次机会都送到了她手边儿,除非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否则绝不可能不动手!

今日太阳小,但云层也很厚,即便到了辰时末也算不得太热。
马车在谢家的高楼前停下时,附近道路已经被围观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阿意,婉如。”
谢景今日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在高楼前等着,这一块偏僻,不上楼什么也看不到倒是没什么人,“上楼吧,准备了好吃的好玩的,保准你们玩得开心。”
姜卿意和张婉如下马车。
进去时,谢景问了句,“对了婉如,你未婚夫呢?”
“他今儿要跟爹爹学习,迟些才会来。”张婉如有些不想提姚良,谢景也就作罢,几人边说边笑上了高楼,不多时,就在垂着轻纱的第四层喝茶说话了。
楼下,看到这一幕的‘路人’飞快离开,钻入人群,不多时就上了下游的一艘乌篷船。
而祭祀处,太子的仪驾也正慢慢靠近。
工部和礼部早已在这里搭建好了高大的祭台,猪样首都以铜盆呈好摆做一圈,风吹动河水滔滔,加上今天太阳始终被遮蔽在厚厚的阴云里,以至于百姓都觉得水神不是那么容易安抚的。
直到一直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掀开车帘,一身红黑二色太子锦服的越修离走出来。
金色华冠熠熠,映出卓越的五官,凤眼轻抬间,好似那水神也不敢在他跟前放肆。
“太子殿下,这边请。”
谢家家主谢敏上前道。
谢家能有今日地位,靠的可不仅是谢贵妃,而是任朝廷六部尚书之首的谢敏谢尚书令,而谢家与皇室的姻亲更能往上追溯好几代,盘根错节,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所以在场官员看到谢敏如此态度,就知道了一向清傲的谢家是什么意思了,再看这位太子的神色也多了三分思量。
“太子殿下请上香。”
就在礼部侍郎与钦天监的人上前递来早已准备好的檀香。
越修离接过,却没有第一时间插上。
“黄河下游水患,诸位可知死了多少百姓?”
“这……”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是祭祀水神么,怎么问起这个,他们哪儿知道。
赵嘉禧神色闪烁了一下,主动走出来,“约有八万百姓受灾。”
“是,八万。”
越修离没有刻意针对赵嘉禧,而是继续道,“而下游决堤的口子却越来越多,下游常住的百姓有近三十万,诸位觉得,孤只需要在这里求神就能保住这三十万百姓的性命吗?”
“太子只需要尽人事听天命……”
“可孤是太子,孤不能只在这里烧几根香就问心无愧!”
众官员们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只能顺着越修离的话应承着,反正太子想折腾自己折腾去又碍不着他们什么事儿……
“所以,与其在此处烧香,不如为治理黄河下游水患出钱出力,孤愿意捐出孤库房所有财物。诸君呢?”
越修离问。
所有官员屏住呼吸,谢敏却站了出来,“下官愿意捐白银十万两,并将我儿托付于太子手下听候差遣!”
这、这这这……!
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借着祭祀由头说这些话,这不是把他们这群官员往火上架吗!
“诸位食君之禄,享民之供奉,想来也与我等有一样的想法吧。”
谢家长子谢梧十分体贴的说,“那些家境困难的太子殿下心里都有说,千万不许多捐,不然太子殿下可要不高兴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威胁是吧!
赵嘉禧眼看着祭祀变成了官员百姓泪撒当场的捐赠会,眉心暗自锁紧,明明那个梦里不是这样的,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错?
还有这谢家,明明梦里宁死不屈,现在居然就跟在越修离身后当一条好狗了!
还好,多亏玉惜的提醒,他还有后手!
赵嘉禧照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见人离开才森森看了眼越修离和他身边的蓝衣男人,这次一定要尽早除掉他!
“殿下,喝茶吗?”
越修离身后,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越修离冷漠的眉眼一松,回头就看到穿着小厮衣裳的某人,脸上又不知道描了什么,弄得皮肤黄黄的,嘴角还粘了颗黑痣,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
“茶呢?”
“小的这就去拿……”
“不用。”
越修离看着她,“就在这儿站着。”
“噢。”
姜卿意在他身后,悄悄把高楼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他,“他们具体的行动我也不清楚,殿下可以派人过去看看。”
越修离听出她的心思,他派去的人恐怕就是她计划的最后一环。
“西舟,去看看。”
“属下领命。”
西舟悄声退下,姜卿意也准备跟着离开,就停越修离头也没回的吩咐,“人走的太多容易引人注意,迟些再走。”
“是。”
姜卿意乖乖站在他身侧跟着看热闹,看着看着,就见谢梧替太子募捐都募到黑着脸的四皇子跟前了。
可越修离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了,因为他发现姜卿意在这里,不是盯着文雅俊美的谢梧,就是盯着老四,尤其对谢梧,他不必回头也能感受她的欣赏。
越修离觉得脚下好似起了一口热锅,热腾腾的蒸汽往上冒着。
“谢梧已娶妻生女。”
“嗯?”
姜卿意不解的等着他继续解释,就叫他回过头看他,平日里伪装的平静淡漠的双眼此刻似有个幽黑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姜卿意的心微跳,就在她觉得越修离要说什么了的时候,一支利箭忽然朝越修离射来!
“护驾!”
“带她走!”
越修离抬手便将姜卿意推到了北风身边。
姜卿意也知道谢家高楼那边还有谢景在,这场刺杀不会太过危险,留下来反而碍手碍脚,也干脆的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一片茂密的树林。
“真是个无情的小丫头啊。”
蓝溯摇着羽毛扇落在越修离身侧笑道。
越修离气息如冰,“盯着赵嘉禧!”
从祭祀开始,赵嘉禧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蓝溯身上,对杀意敏感的越修离很清晰的知道,赵嘉禧今日真正想杀的,居然是他应该才第一次见的蓝溯!

利箭一支支飞来。
百姓和官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纷纷开始逃窜,甚至逃窜的过程中还冒出了一句话,
——‘会不会是因为太子殿下没有好好祭祀,水神发怒了才引来这场骚乱?’
这意思,现场若有人死了,也是太子的原因?
姜卿意看着一直站在高台当活靶子的越修离,脸一黑,直接出来抓住那说这话的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哎你谁啊,干嘛打人……”
“你诋毁水神,水神动怒了才让我来打你。”
“胡说,我何时诋毁了水神?”
“你刚才不是说,水神因为太子不好好祭祀而动怒吗?”
“是啊,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如何诋毁了!”那人有底气了,引来不少人附和。
姜卿意冷呵一声,“水神要是这样小气,她就不配做神!神是享受人们的信仰和供奉所以存在,不是因为她存在而享受人的信仰和供奉,她既为神,就有救济天下的责任!”
“只是神力不是万能,也需要人自己去努力。”
“黄河水灾,太子已经日夜在安排筹措,今日义举更无一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黄河的百姓,你轻飘飘一句‘不好好祭祀’就要全盘否定了太子和水神,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风吹河怒,让姜卿意的这番话变得格外振聋发聩!
谢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人要借祭祀之事闹事,不论今日怎么祭祀,总能泼一盆脏水在太子身上!
“来人,将这闹事者收监,容后再审问……”
“太子殿下!”
惊呼传来,姜卿意心头猛跳,抬头看去,才见越修离一把拉开了蓝溯,所以左臂被人群里突然冒出来的刺客给划破了,好在那刺客也被他反手一剑抹了脖子!
姜卿意暗自松了口气,就见一群刺客冒了出来直奔高台,而高楼那边的弓箭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就在姜卿意攥着药粉准备冲过去时,手臂被谢景拉住,“走吧,那边已经搞定了,你可以露面了,再不出现就要惹人怀疑了。”
姜卿意看着高台上手起刀落如入无人之境的越修离,知道这些刺客伤不到他的根本后,这才跟谢景走了。
她一走,羽毛扇已经沾血的蓝溯便凑到了越修离身边,“某些人特意受伤好叫人心疼,可似乎白受伤了。”
“要孤送你回边塞?”
“哎呀戳穿心事恼羞成怒啦!”
蓝溯赶紧跑。
越修离想假装不在意,却还是朝姜卿意和谢景的背影看去,两人飞快的跑在人流中,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口,年龄相当、默契十足,而谢家,也很好。
“太子小心!”
越修离甚至不用去看,手中利剑一挽,一颗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暗中观察的赵嘉禧心惊,原来这才是太子真正的实力吗,若是如此,别说他准备的这十个刺客,就是再来一百个也不是越修离的对手!
越修离冷淡瞥了眼赵嘉禧,也是这时,西舟回来了,“殿下,锦衣卫谢大人与属下一起抓住了放暗箭的刺客,一共四人,全部留了活口。”
赵嘉禧心弦一紧,怎么可能,他安排的全是死士,今天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怎么可能被抓活口?
“不止如此,姜小姐和张小姐在城外踏青时,还发现了两块奇怪的石头。”
“什么石头?”
“上面刻着两行字——‘太子无德,天必降罚’。”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庆幸太子勇武的官员们一时间吸气都不敢大声了。
赵嘉禧虽觉得这石块出现的有些早,但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早晚并不会影响他的计划,便上前一步,“只是一块石头而已,太子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臣弟相信太子仁德。”
其他几位皇子闻言,也都呵呵笑着上前附和,便听西舟又道,“但另一块石头上又刻着另外两行字——‘真龙为晋,天必佑之’。
皇子们傻眼。
赵嘉禧也猛地抬起头,皇帝还春秋鼎盛,谁就敢称‘真龙’!
越修离冷睨着他,“只是一块石头而已,晋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五皇子噗呲就笑出声,“三哥只怕恨不得把那块石头供起来,哪能不放在心上呢?”
四皇子哈哈大笑。
官员们没有一个站出来为赵嘉禧说话的,赵嘉禧站在原地,只觉得脸皮被人一层层剐下来扔在地上踩!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一旦牵扯到他的身上来,那他就不能像梦里一样请旨去黄河下游治灾了,那这个大功劳也不能落在他头上,自然也无法如梦里一样,在姜淮的帮助下开始崭露头角!
怎么会多出一块石头……对了……
“你说姜小姐和张小姐在附近散步?”
难道是姜卿意!
此时小树林边。
桑榆已经用篓子做的陷阱抓了一小篓子河虾和螃蟹了。
姜卿意一边教铛铛哪些蘑菇野菜无毒,一边就见赵嘉禧一人一马踩着溪水过来了。
溪水飞溅,将姜卿意的裙角都打湿了。
桑榆气得要拔剑,被姜卿意拦住,“晋王殿下怎么来了这儿?”
“其他人退下!”
“只怕不妥。”
姜卿意抬头看他,“我毕竟是殿下未来的皇嫂,私下相处,传出去影响不好。”
赵嘉禧太阳穴狠狠跳了跳,只恨不得一把捞起这气人的女子就走,省得她再说出更加气人的话来!
赵嘉禧突然伸手朝姜卿意抓去,刚碰到姜卿意的衣袖,手腕就被桑榆手里的剑柄狠狠打开。
“你敢袭击王爷!”
子沐大喝上前要跟桑榆动手,刚靠近就挨了桑榆一巴掌。
“你——!”
“你敢袭击我家未来太子妃!”
“我……”
“别争了。”赵嘉禧发现七十九居然也学会胡搅蛮缠了,深深看她一眼,翻身下马不由分说的将姜卿意拉到一边,“别以为我不知道,姜卿意,你也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对吧!”
“京城发生的种种,都是你在背后设计,你想为梦里那个你报仇,想独得本王一人的心,对吧!”

碎光随着绿叶浮动。
姜卿意看着赵嘉禧依旧跟前世一样俊朗的脸,因为太觉得荒唐,反而笑了,“晋王殿下是第二次提起‘梦’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梦?”
“别装了姜卿意,今日出现的石头就是最好的证据!”
“石块?”
姜卿意望着赵嘉禧,张婉如也鼓起勇气过来,指着附近不远处的一个石碓,“王爷是说君王侧妃和我嫡姐她们发现的那些吗?”
“你说玉惜和你嫡姐?”
赵嘉禧问完,就看到了小溪上游一抹雪白朝这儿走来,果真是姜玉惜!
姜玉惜不傻,在她跟张家嫡女张晚秋一起发现那几块石头的时候,就想着避开,可是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带人过来的西舟,西舟自然而然就把发现那些石头的‘功劳’归到了她头上。
不过,她也很久没见到晋王了。
但姜卿意为什么也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高楼里吗!”姜玉惜掀开帷纱帽盯着姜卿意。
“侧妃怎知道我去过高楼?”
姜卿意淡淡问,“莫非侧妃一直派人盯着我?”
姜玉惜当然派人盯着,并确定姜卿意没有出来,才买通了曾经在谢府熟识的下人安排了四个弓箭手进入谢家高楼,这样就算最后杀不死太子,这刺杀的账也能扣在谢家和姜卿意身上!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
“刺客已经被太子的人抓了。”
赵嘉禧看着轻易被姜卿意三言两语挑动情绪的姜玉惜,忽然觉得梦里那个自己格外愚蠢,他究竟喜欢姜玉惜什么,竟喜欢到要让她挖了姜卿意的双眼,明明梦里,姜卿意那么优秀……
“王爷?”
姜玉惜连喊了几声赵嘉禧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向姜卿意,“今日之局是你故意设下的是不是?”
姜卿意轻笑,“臣女不明白王爷和侧妃是什么意思,我设了什么局,谁又入了瓮,你们怎么一起来怪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晚秋突然激动道,“晋王殿下与侧妃清清白白,栖霞县主,你好歹也册封了县主,嘴上积点德,别到处表现你的没素质叫人笑话!”
“二姐,县主什么也没说呀。”
张婉如忍不住替姜卿意辩解。
张晚秋脸一黑,“滚一边去,满身铜臭气的贱皮子,多跟你说一句话我都怕沾上你身上的臭气……”
张婉如眼眶微红,下意识的低着头准备认错,就听姜卿意浅笑,“原来这就是张小姐所谓的素质,我懂了,那本县主就大发慈悲的回答你这个区区尚书府小姐,你洗干净你的脏耳朵听好了。”
“本县主先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姜侧妃与晋王殿下的关系,在以前一直很好,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只是以前!”
“没错。”姜卿意道,“但这次,晋王殿下前脚来质问臣女石块的事,姜侧妃后脚就来质问高楼的事了,这是不是过于巧合?”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文一个激灵,莫非姜侧妃和晋王殿下竟然背着小郡王私下搅和到了一起不成?
赵嘉禧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阿意,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对你……”
“晋王对孤的太子妃如何?”
清寒的声音传来,众人猛地回头,便见越修离就站在小溪对面,长身玉立,格外显眼,以至于众人反应了一会儿才看到他身侧阴鸷笑着的赵元达!
“小、小郡王。”
他不是出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爱妃还记得为夫啊。”
赵元达目光不善的从她和赵嘉禧身上扫过,可今日姜玉惜就是奔着赵嘉禧来的,不但特意梳了妆容,甚至还佩戴了当初赵嘉禧送她的香囊!
姜玉惜心虚的想悄悄藏起来,就听赵元达冷笑,“这么好看的香囊,藏什么?”
姜玉惜双腿发软,差点跌下去,还在被一旁的姜卿意伸手扶住,“侧妃,这才哪到哪,就腿软了,一会儿可怎么办?”
“你!”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此处?”
赵嘉禧黑着脸上前行礼。
越修离目光往姜卿意身上落了落,“孤不来,晋王还想对你皇嫂做什么?”
赵嘉禧眼角狠狠抽搐,“微臣与姜小姐是旧相识,过来只是有话想。”
“没错。”
姜卿意道,“晋王殿下想问问我,那几块石头是哪里找到的。”
姜卿意是如实回答,但听在肠子们本就打了无数个弯的皇子与官员耳朵里,那就成了晋王觉得一块石头不够,还想多找几块,要踩着太子上位了!
“那石头明显是人为的,晋王殿下还是莫要相信的好。”谢敏道,“晋王殿下既有闲心,不如想想怎么为皇上分忧,为太子分忧。”
“这也怪不得晋王。”
赵元达冷笑,“谁叫他有个罪妃娘,不钻营些旁门左道,怎么能让皇上注意到他这么个平庸之人呢?”
勋王府原本不该参与皇子间的事,可谁都知道赵元达的脾气,敢搞他的破鞋,那就等着死吧!
官员们闻风而动,也都纷纷上来踩一脚。
姜卿意看着犹如落水狗一样的赵嘉禧,嘴角微微弯起,但这还远远不够!
簌簌——!
风吹动树叶婆娑,就在越修离准备让赵嘉禧随他回宫时,树林深处竟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鸟兽飞窜。
“护驾!太子殿下,咱们先回宫吧!”
“去看看。”
越修离察觉赵嘉禧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想到什么,回头看着蠢蠢欲动的姜卿意,“北风,看好太子妃,不许她踏进林子一步!”
姜卿意瞪大眼,凭什么,这可是她准备的大戏!
越修离看她一眼,驾马踩过溪水飞快往林中而去。
赵嘉禧连质问姜卿意都顾不上便翻身上马跟了上去,希望不要是哪里出事了,绝对不能是哪里出事了!
“晋王殿下……”
“爱妃怎么叫别的男人,吓坏了吗?”赵元达用鞭子挑起姜玉惜的脸,又朝赵嘉禧的背影深深看了眼,“等为夫回来,再好好安慰你。”
姜玉惜彻底慌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计划明明万无一失,她分明派人盯着姜卿意几人进了谢家高楼,可她不但出现在这里,晋王的计划还全部被打乱了,甚至赵元达还来了!
“姜卿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姜玉惜一想到等事情结束赵元达会如何对她,便怕的浑身发抖!
姜卿意见甩不开北风,垂下手,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她,“你们想要我的命,还不许我以牙还牙了?”
“你果然全知道,这一切果然全是你设计的,我要告诉晋王,我要告诉爹爹!!”
姜玉惜得逞般笑出声,“你完了姜卿意,我这就撕下你的伪装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日子到头了
姜卿意看着大声嚷嚷的姜玉惜,半晌,微笑问她,“我身后有人是不是?”
所以一向表现得矜持的姜玉惜才会表现的这么崩溃,就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好得意的承认这件事。
姜玉惜咬牙。
姜卿意回头,果真见姜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爹爹。”
“爹爹!”
姜玉惜飞快跑上前,“你救救玉惜,姜卿意她故意害我!”
不等姜淮开口,姜卿意便问,“我如何害了侧妃?”
“你……”
姜玉惜能怎么说,难道说她故意安排刺客跟着姜卿意进入谢家高楼,想刺杀太子,顺便把帽子扣在姜卿意和谢景身上,结果被姜卿意早早看穿,反设计了她一场吗?
姜玉惜不敢说,否则就等同承认了刺杀太子之罪。
姜淮可以容忍她,太子却不会忍,朝廷也不会忍!
但一想到晋王也莫名对她生出的怀疑、赵元达对她的愤怒,和这有口难言的憋屈,姜玉惜就恨得脑仁都在疼!
“国公爷,太子他们在山中发现了一处兵器库。”
姜淮脸迅速冷了下去,这里距离京城不算太远,在此处建立兵器库的目的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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