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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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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五皇子也哼道,“况且她还有个墙头草的爹,代柔妹妹,你还是少与她往来的好,女肖父,说不定她也是一个德行。”
姜卿意觉得五皇子对自己的恶意有点儿大,她何处得罪他了?
不过,管他
“没错。”姜卿意回道,“天底下所有的子女都是跟爹一个德行的,我爹不是个好东西,我也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五皇子一滞,这话听着自谦,怎么又有种是在骂他的感觉?
五皇子,“你什么意思!”
“臣女能有什么意思,臣女只是在夸赞五皇子的大智慧啊。”
姜卿意冷笑着瞧他,“照我说,大晋的律法就该按五皇子的意思该,上至贪官污吏,下至小偷小摸,就该全家都处以一样的刑罚,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女,父母犯了错,那生出来的子女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为了维护大晋的安定,就该将所有人通通抓起来。”
“五皇子,你说是不是?”
这是什么话!
这传出去,五皇子要被天下人戳断脊梁骨去!
“姜卿意你……”
“时辰不早了,代柔,你跟栖霞早些回去歇息吧。”德妃笑着看向四皇子,“你与小五也不宜久留,早些回去吧。”
赵代柔有些懵的拉着姜卿意出来,到了宫外,才问她,“县主,你刚才是不是在讽刺五皇兄啊?”
“公主听出来了?真聪明。”
“……总觉得你不是在夸我。”
“这都被公主看出来了?公主果然聪慧。”
“姜卿意!”
赵代柔磨着牙要来掐姜卿意,姜卿意已经提着裙子快一步回宫了。
气得赵代柔吱哇乱叫,最后还是赖在这儿睡了一夜。
姜卿意起身想吩咐膳房送两人份的早膳来,就见赵代柔的宫女白着脸回来了。
“发生何事?”
赵代柔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就听那宫女道,“奴婢今儿一早回宫去拿您喜欢的那支簪子,听到有人跟娘娘回禀,说昨儿夜里表小姐的尸首被野狗刨了出来,分食了。”

宫女刚说完,赵代柔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姜卿意的脚步也停下,“你确定那是关小姐的尸首?”
“是啊。”
宫女颤抖着嘴巴,“关将军亲自去山顶收敛的残余的尸身,听说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但脸还在,关家的下人都看到了,关将军下令直接将她火化了。”
赵代柔吐得更厉害了。
宫女吓得连忙过去倒茶叫她漱口,为她拍着后背。
姜卿意眉心却沉了下来,太子殿下那日埋葬关明月时,埋葬的很深,还准备了棺木,这才几日,棺木不可能腐朽,野狗绝不可能刨的出来,这是人为!
人为的,要关明月死也不得安宁,死无全尸!
“你确定你是悄悄听到的?”
“是。”宫女不知她为何这么问,还是老实道,“奴婢回去的早,一路上没撞见旁人,恰好我家娘娘路过公主房间时有人来回禀,奴婢便听到了。”
“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赵代柔也变得聪明了一点儿。
姜卿意看着那宫女头顶悄然变红,道,“这件事,你们最好装作不知道,公主若是不想你这宫女送命,最好立即将她送离皇宫,并离开京城。”
宫女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赵代柔不乐意了,“栖霞,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母妃还要杀了她灭口不成?表姐尸首的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肯定会传遍京城的。”
姜卿意莫名想起昨夜看到的几个抱着陶瓮的嬷嬷,没理会赵代柔的抱怨,只问她,“德妃娘娘可有一直不曾更换总带在身上的首饰吗?”
赵代柔不满的哼了声,“我不告诉你。”
说完,就叫宫女起身伺候自己换衣裳。
可宫女吓得腿脚发软,根本伺候不好。
赵代柔气得拧了她一把,“你老鼠投胎啊这么胆小,有本公主在,谁能伤了你不成!”
“奴、奴婢天生胆小……”
“行了行了,没意思。”
赵代柔气吼吼的自己穿好衣服,瞪了眼姜卿意便飞快走了。
姜卿意看着跟着她而去的宫女那头顶彻底鲜红的命火,轻轻沉下眼,跟身边的宫女如意道,“去通知各宫娘娘,就说我今儿开始,为她们算卦。”
“是。”
等德妃遣人来寻姜卿意继续去太后宫里收阵时,便见她身边跟了一大群嫔妃。
有问‘求子药方’,又要求子女平安,更甚至,还有求恩宠长盛不衰的,那传话宫女几次想说话,都被人给打断了去,只能郁闷的到太后宫。
德妃看到围绕在姜卿意身边的嫔妃们也有些惊讶,但嫔妃们各个嘴巴像抹了蜜。
“娘娘不会怪罪嫔妾们求子心切吧?”
“嫔妾们都羡慕娘娘能为皇上诞下一儿一女,也想为皇嗣绵延尽一份力呢。”
“娘娘素来大度,绝不会因为子嗣之事阻碍嫔妾们的是吧。”
德妃笑着看向姜卿意,姜卿意只无辜道,“想来娘娘是不会介意的,不过臣女要先收阵,各位贵人不介意,不妨一个一个来,我可以边收阵,边解卦,这样也不耽搁大家的时间。”
“如此甚好。”
嫔妃们很高兴,能得这样一位神医兼神算出手,得罪德妃又算得了什么?
德妃始终微笑着,她身后的宫女却是黑了脸。
“这个栖霞县主未免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这后宫是娘娘代掌,她眼里还有没有娘娘!”
“你若是个药到病除、算无遗策之人,你也可以眼中没有本妃。”
“娘娘怎还纵容她!”
德妃笑着拂过手腕上的玉镯,并不在说话,只是陪着姜卿意收阵。
等收阵结束,她再次邀请姜卿意去用晚膳,众嫔妃正要截胡,便有宫人过来,“太子殿下请栖霞县主到东宫用膳。”
姜卿意暗松一口气,跟德妃和众嫔妃告辞,就随太监去了东宫。
在东宫坐下,才觉得笼罩在身上那股子阴寒消散了。
“发生何事?”
“殿下可听说了关小姐之事?”
“嗯。”
“我怀疑是德妃拿走了她的骨灰,换言之……”姜卿意道,“我怀疑是德妃让人挖出了她的尸首叫野狗糟蹋的!”
想起那个总是坦坦荡荡的关明月,姜卿意眉心拧得紧紧的。
直到越修离为她倒了一杯茶,慢慢说,“埋下她的当夜,孤便让人换了她的尸首,她现在埋在另一座山头,不会有人惊扰。”
“可关家的人说看到了脸……”
“阿意当真觉得野狗能通人性,只咬身体不咬脸么?”
关家那么说,只不过是为渲染关明月的凄惨,好衬托出他这个太子的残忍无情罢了。
姜卿意反应过来,“所以接下来,关家是要跟太子作对了?”
“由暗转明罢了。”
蓝溯带着张婉如进来,张婉如一见姜卿意就欣喜的小跑过来,飞快给越修离行了礼便上下打量姜卿意,“伤都好了吗,县主瘦了,这次我带了血燕来,是我外祖父从西域商人那儿买的,听说养颜补血最好。”
“对了,我又给你做了两身衣裳,天气渐渐暖和了,以前的衣裳有些厚了。”
张婉如絮絮叨叨的,姜卿意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母亲的慈爱,赶紧打断她,“你怎么样?”
张婉如脸颊一红,蓝溯正好看来,她强忍着羞涩,“我挺好的。”
姜卿意笑嘻嘻的,“看样子好事将近,我要准备长命锁了。”
张婉如脸更红。
用过晚膳,越修离送姜卿意回宫,两人走在朱红色的宫墙下,姜卿意还在观察自己和越修离的影子,想着解释解释那天晚上她们两没完成的事儿,手臂突然被抓紧,却不是在越修离的方向!
“殿下!”
咔嚓——!
鲜血溅出来,姜卿意只觉得抓住手臂的那只手力度松了一些,旋即便被越修离拉入怀中,而那只手也滚落在地……
“怎么样?”
“我没事。”姜卿意背脊汗毛倒竖着,牢牢拽住越修离的衣襟,此时西舟也已带人赶了来,“殿下,属下带人去追。”
“已经跑了,先送阿意回宫。”
越修离沉沉看着刺客离开的方向。
西舟也沉下脸来,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哪里来的刺客这么有本事,能悄无声息的越过重重守备杀到太子殿下跟前来?
只有本来就在这宫里的人!
“明日恐怕抓到人也没证据了。”
“有证据。”
姜卿意忍住恶心,低头看着脚边的断手,拿出五帝钱抛了一卦,“此人大概活不到天明就会被灭口,但他靠近我时,我下意识往他身上洒了一把新制的香粉,那味道很特殊,你可以循着西南方、近水、有竹的地方去找。”
宫里的人都有定数,若是找到断手的尸首,就能证明其身份了!

姜卿意话未说完,就被越修离打横抱在了怀中,“走吧。”
姜卿意知道让他放是不可能放的,也干脆破罐子破摔趴在了他肩头,舒舒服服的任由他抱着回了寝殿。
“孤明日会来接你出宫,你先回家。”
“可太后宫中的阵法还未全部收完。”
“还剩多少?”
“偏殿都还没动……”
“孤来解决。”
姜卿意直到洗漱好被裹在柔软的被子里,才想起来还没问他用什么办法解决。
不过太子殿下,找几个有本事的道长来,应该不难吧。
姜卿意沉沉睡去,完全不知太后寝宫,越修离站在那座充满了阴气和罪恶的偏殿前,淡淡吩咐,“点火。”
解阵,他没那个耐心,一把火烧个干净便是。
姜卿意睡着睡着,总觉得外头有些吵,次日醒来用膳,才听如意说,太后偏殿起火了。
“起火?”
“是呢,烧了整整一晚上,连主殿都烧掉半个,一大早德妃娘娘就赶去善后了。”
如意又给她盛了一碗熬得香香的小米粥,布上她喜欢的蒸饺,“不过这样也省了县主的事儿了,太子殿下一早来了吩咐,说无阵要解,贵妃娘娘又不在,您不宜久留宫中,一会儿便让镇国公府的人来接您回去了。”
姜卿意轻轻点点头。
嫔妃们得知姜卿意要出宫的消息,都是万分不舍,一大早就赶来相送。
宋嫔也来了,将亲手写的信交给她,“县主日后若是再得贵妃娘娘召见,可要来看我们。”
妃以下的嫔和贵人们,没有恩许,是不能召见宫外之人的。
姜卿意都一一应下,快离开时,见到了站在宫墙下有些茫然的赵代柔。
“公主?”
“那个宫女死了。”
赵代柔眼眶有些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我让她一直跟着我,我睡觉的时候都让她睡我房里,可等我醒来,她就失足掉进水里淹死了,你说她真的是失足吗?”
“公主觉得呢?”
“一定是的。”赵代柔又坚定下来,“绝不可能是我母妃宫里的人害了她,母妃温柔善良,宫里的姐姐们和小太监们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卿意,你赶紧走吧。”
说完,自己先走了。
如意轻声跟姜卿意说,“代柔公主虽然受宠,但也被德妃和皇上保护的太好了。”一点人心险恶也不懂。
姜卿意走了一段,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恰好看到一个宫女飞快转身绕开。
“那怎么像是德妃娘娘宫里的人?”
如意道。
姜卿意轻轻捻了捻指尖,这个德妃,果真有些麻烦。
“等贵妃娘娘回来,你让她多提防些德妃娘娘,尤其六皇子,最好别再往德妃娘娘宫里去了。”
“德妃娘娘那儿怎么了?”
“我还不清楚。”姜卿意道,“但我总有一日会弄清楚的。”
常贵的马车早已在等候,西舟也已带着护卫等在外面,“县主,属下要去国公府办差,可以与你同行吗?”
姜卿意注意到西舟的手一直搭在佩剑上,点点头。
等上马车,西舟立即靠近,“查到昨夜的刺客了,是五皇子生母宫里的太监,昨夜上吊。”
“五皇子生母的人为何要对我动手?”
“属下也不明白,他生母是个近乎透明的嫔,一心守着自己的寝殿绣花,连门都不怎么出,难不成是德妃指使?”
姜卿意想到那晚五皇子对她的恶意,总觉得哪里不对。
待回到镇国公府,西舟确定没有危险才离开,走之前嘱咐姜卿意,“最近梁国与大晋谈和,将会有使者来访,梁国人性子更加放浪粗野,县主近来最好不要单独出门。”
梁国使者?
前世可没有这件事,看来是今生很多事情的改变,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也不知是好是坏。
西舟一走,姜卿意便吩咐常贵,“找几个信得过的贩夫走卒或乞丐一类,给些银钱,让他们打听打听这梁国来使之事。”
“小的明白。”
常贵笑嘻嘻道,“您这一去宫中好长时间,先回梧桐苑吧,车嬷嬷她们可想你了,还有范家的那位小公子,时不时就使人来问一句。”
“娘亲她……怎么样?”
“夫人好着呢,现在国公爷一下朝就去梧桐苑陪夫人画画弹琴,还会陪着一起用晚膳,府里谁也不敢苛待的夫人。”
姜卿意心底默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姜卿意回到梧桐苑,就看到苏袖正站在廊下读一本书,而一向严肃薄情的姜淮居然就那样站在廊下,负手含笑静静听她读书,这画面,甜蜜温馨的刺眼!
“小姐,你回来了。”
车嬷嬷发现姜卿意神色的不对劲,立即出声提醒。
姜淮回头,姜卿意阴沉小脸上的杀意尽数化作平静的笑,“爹爹,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
姜淮回头笑看着苏袖,“好吗阿袖?”
苏袖羞涩而甜蜜的点点头,“都听夫君的。”
“卿意回来,你们母女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去处理公务,晚些再来陪你们母女。”
“辛苦夫君了。”
苏袖起身为他拍去肩上的落叶,爱慕和眷恋快要从她温柔的眼里溢出来。
姜淮心口微动,“今夜我们……”
“娘亲喜欢无尽花吗,我从宫里来,宋嫔娘娘特意送了我一些,蓝色的,很漂亮。”
姜卿意笑问。
苏袖美眸生出几许犹豫,她素来不喜欢这种花的,蓝色凉薄,在郑国,这花又有见异思迁、背叛的花语,不过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的阿意的女孩儿,她又不忍心拒绝。
“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我们一起去种下来吧,再不浇水都改蔫了。”姜卿意顺势拉走苏袖,笑着看向姜淮,“爹爹快去忙吧,晚膳别迟了,我有好久好久,不曾跟爹爹和娘亲一起同桌吃饭了。”
姜淮想到曾经那样对待她们母女,为数不多的愧疚涌起,便也没在意姜卿意拉走苏袖的动作。
姜卿意将苏袖带到后院,还未想着怎么找借口把这无尽花种到自己院子去,她知道娘亲不喜欢,就听苏袖温柔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淮郎?”
“我……”
“你是个好孩子哦。”
苏袖轻轻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好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淮郎有什么过节,不过你若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勉强你喜欢,你只要喜欢你自己,就足够了。”
姜卿意看着完全认不出自己,却依旧这样善良的娘亲,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

姜老夫人的丧事在姜卿意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办完了。
吃过晚膳,车嬷嬷送姜卿意回房,“老夫人是因罪去世,小姐不必守孝,也算一桩幸事。”
“他还时常去娘亲屋里吗?”
姜卿意问。
车嬷嬷知道她是指姜淮,“国公爷夜里倒是想留宿,奈何夫人一靠他太近就会头疼,国公爷也不敢逼太紧,所以至今还未在这儿过夜,加上如今您又回来了,他总会收敛些。”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看姜淮今日对苏袖的态度,那么喜欢,过夫妻生活是迟早的事,即便苏袖不愿意。
车嬷嬷劝道,“您还是个姑娘家,不必操心这些,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车嬷嬷离开后,姜卿意走到窗边,看向主院还亮着的烛火,指尖轻轻叩着,娘亲现在明显离不开姜淮,但她得想个法子,保证姜淮绝不会再玷污娘亲才是。
天刚亮,姜淮书房就来人,“国公爷请小姐过去一叙。”
“正好,我也想给爹爹送早膳过去呢。”
姜卿意的目光凉薄的从她亲手准备的早膳上扫过,抬脚便往姜淮书房而去。
到时,姜淮正一脸凝重的望着书桌上的几封信想着什么,姜卿意扫了一眼,在看见‘武安侯’三个字时,瞳孔微缩。
“太子果然跟你提过武安侯旧案与我有关了,是不是?”
姜淮问。
姜卿意指尖收紧,姜淮是要试探她?
“太子殿下没说,是他身边的护卫提过,但我不信。”
姜卿意坚定道,“爹爹纵然曾经被宋雪糊弄而抛弃了我和娘亲,但镇国公府乃是累世的功勋,是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爹爹更是志存高远,怎么可能做这等奸佞丑事!”
可这坚定的话,更像是狠狠鞭笞在他身上的家法。
姜淮目光复杂的捏起那几封信,“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卿意,你说对吗?”
“爹爹在说什么。”
姜卿意故作听不懂的笑道,“爹爹又没犯错,为何要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轻飘飘认了错,武安侯一家能复活吗,那数十万将士能复活吗,还有那因为此案而被牵涉的的无辜百姓,他们备受欺凌与困苦的一生,又该怎么算!
姜淮本来想顺势认个错,好让她能去太子跟前求情,可几句话下来,居然有点儿开不了口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爹爹也曾……”
“爹爹说的没错,一些小错,谁都会犯,只要不是辱没先祖的大错,否则要认错也该下地狱去跟先祖们认爹爹说是不是?”
姜卿意将饭菜端到他面前,“这是女儿亲手做的,爹爹不尝尝吗?”
姜淮嘴唇蠕动了下,到底没能再张嘴。
他一边用饭,姜卿意一边为他清理香炉里的香灰,顺便道,“对了爹爹,此番你查清周副使一案,帮了太子殿下大忙,太子殿下说过阵子要邀请您去东宫用膳,您可愿意?”
“自然。”
从‘查清’周副使一案开始,他就上了东宫的船了,他已经自己斩断了退路,别无选择了。
姜卿意重新点好熏香,看白烟袅袅升起,抬手拨着闻了闻,正好姜淮也用完了早膳。
“那女儿先回去了,爹爹好好休息。”
姜淮看着她噙着笑步履松快的离开,恰好一缕春光伴着一支新绿的藤蔓从屋檐垂下窗格。
姜淮不禁心情愉快的走到窗前,轻抚那嫩绿,“原来这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日子。”
春光明媚,仿若新生。
不远处,周管家默默低下头,寻常人家可不会将正妻逼疯当狗圈养,也不会为了个外人的私生女,把嫡亲女儿扔去苦寒之地任人欺凌。
但,这些姜卿意都不在乎了。
从姜淮房中出来,姜卿意准备去一趟宋家,把德妃的事问清楚。
刚走到正门,突然感觉不对,脚步停了停。
“小姐,你怎么……”
砰——!
正门处的匾额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碎成两段,惊起一片烟尘!
下人们吓了一大跳,方才姜卿意若不停下,这块匾额就砸在她头上了,这可是有几十斤重的东西啊!
门房的下人噗通跪在地上求饶。
姜卿意朝上看了看,“今儿谁动过这里?”
“今儿不曾……”
“昨夜四公子不是说匾额歪了,还特意安排了人过来扶正吗?”
“我、我一时忘了,还请小姐恕罪。”
小厮们打着眉眼官司,姜卿意眸色冷了几许,“去通知周管家来,让他处置。”
“小姐!”
那个遮遮掩掩的小厮慌了神,“还请小姐原谅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一时忘了……”
姜卿意冷淡一笑,径直提步离去。
小厮还想追上去,被机灵的其他几人连忙拦住,“你疯了,还敢拦三小姐!”
“你小子是收了四公子的银子吧?我看你也是不长脑子,一个脑子不好的残废,和一个未来太子妃,这你都不知道选,活该你倒霉!”
“若是以前玉惜小姐在,倒还能选一选,现在嘛,呵呵。”
小厮后悔不已。
而不远处的灌木后,姜承泽咬紧的牙关已经沁出了血来,他就不信姜卿意每一次都能逃得过!
姜卿意坐着马车来到宋家,还没递上宋嫔的手信,宋家的下人便高兴道,“这倒是巧了,太子殿下也在了,您也过来了。”
“殿下也在?”
宋家也跻身京城世家之中,但不算贵重,宋嫔的恩宠普普通通,宋家的官位也普普通通,只胜在一个稳字,太子怎么会突然来宋家?
姜卿意表明是受宋嫔之托来拜访宋老夫人之后,婆子热情的将她迎了进去,都没通告,直接将她领到了宋老夫人屋里。
刚进来,姜卿意就见太子也在。
“原来这就是菱儿她们说的神乎其技的栖霞县主呀!”
宋老夫人是个热情爱笑的老妇人,姜卿意刚进来,她已经笑着走了过来,笑着拉住她的手,顺势就把腕上一只水头极品的翡翠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
“之前在山上,多亏县主照顾我家菱儿,我家菱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说还差点误会了县主?老身在这里替菱儿给县主赔礼了,还请县主千万别跟她一个无知丫头计较。”
“那件事也不怪宋小姐。”
任谁看到在自己的贴身丫环死在别人房中,都会误会。
宋老夫人见她如此,对她越是喜欢,甚至姜卿意跟越修离只来得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姜卿意就被宋老夫人带着出去了。
一侧,宋老太爷见此,捋着胡子呵呵笑道,“我家老婆子就是这性子,太子殿下莫怪。”
“无妨。”
越修离看了眼这老狐狸,“孤方才所提之事,宋老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耀眼
“县主对我家菱儿和宋嫔娘娘都有恩,这次太子殿下请老朽出山重任刑部侍郎一职,老朽义不容辞。”
“那就辛苦老大人了。”
宋老太爷看着眼前既年轻又有凌厉手段的太子,笑眯眯的回礼,他岂敢说什么辛苦,宋家一直这么无波无澜,他何尝不想试一把,让宋家更上前一步?
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可靠的人让他冒这个险罢了。
而现在,这人来了,只是武安侯旧案罢了,连根拔起就是!
姜卿意被热情的宋老夫人拉到紫藤架下的凉亭,下人端了瓜果点心来。
“都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老夫人知道我要问什么?”
“宋嫔娘娘有孕了,昨儿悄悄递了消息回来,顺便提了县主的事。”宋老夫人也不绕弯子,“县主于宋家是大恩,所以当年的事,老婆子愿意多一句嘴告诉县主。”
宋老夫人说起当年的事,德妃与武安侯的事差不多跟宋嫔说的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武安侯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德妃有过男女之情,一直都是德妃一厢情愿,并相信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直到武安侯娶妻。
“德妃未入宫前,其实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姐,活泼聪明,模样也好,跟温柔娴静的先皇后两人走到哪儿,众人先看到的,一定是活泼的德妃,那时候我们也都以为,武安侯没有道理不喜欢这样的小姐,可结果……”
宋老夫人叹一声,“感情之事,的确叫人猜不透。”
“那老夫人可曾听过,德妃娘娘曾去道观住过?”
据姜卿意所知,关家是没有家庵的。
宋老夫人呷了口茶,朝姜卿意挤挤眼睛,“这县主可真问对人了,就连关家族中的人都不一定清楚。”
“当年德妃刚出生就被其父母带去任上,其实是有路过的道士说她命运不详,再加上那段时间关大人仕途不顺,便听那道士的话,将她送去了那倒是所在的道观修道了。”
“不详?”
可老道士讲过,这世上没有天生不祥的人,人身上是带着因果的,刚出生的孩子最为纯净,就算不详,那也一定是因为父母身上的因果而沾染的不详。
宋老夫人又叹,“是啊,那道士说不详,关家夫妇就真信了,那么大的孩子就扔去道观,若不是后来其兄关定海打了胜仗回来想去看看妹妹,关家都不会发现,堂堂关家小姐被人塞在不到人小腿高的铁笼子里。”
“而道观则拿着关家每月送来的银子大肆挥霍,从破败的野道观变成了华丽的野道观,当初那个断言德妃不详的道士肥的流油。”
“据说啊,关小德妃的那只笼子旁边,还有其他的孩子。一屋子的孩子,像猪狗一样关在里头,吃馊饭,连话也不会说。”
姜卿意拧眉,“那德妃为何后来会变得那样活泼?”
“可能是天性?毕竟那之后关定海对这个妹妹很好,星星月亮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简直是当半个女儿在养了。”
宋老夫人倒不觉得奇怪,“而且小德妃极其聪明,不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过目不忘,若不是她不想太招摇,当时京城的贵公子们只怕都要为了她疯了去,这样的环境下,她那时又年幼,走出来也很正常吧。”
姜卿意看着越说越兴奋,皱纹都平了几根的宋老夫人,总觉得她像在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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