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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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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宋菱儿的声音传来,“您该喝药了,别又赖着不喝!”
宋老夫人一听喝药,顿时捻了两个蜜饯放嘴里,才叫人放了宋菱儿进来。
宋菱儿见姜卿意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等宋老夫人喝了药,让人扶她回去歇息,才跟她道歉道,“祖母这几年脑子糊涂了,有些事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时不时就以为我出嫁还生了孩子,结果问清楚,才知道是把我当成了我姐姐。”
“所以宋老夫人方才说的,不能全信?”
宋菱儿怜悯的看着姜卿意,“起码有一多半,不能确定真假。”
姜卿意:……那她能肯定没说错的,只有宋嫔曾讲过的那一段了。
“县主,你还好吧?”宋菱儿紧张问。
“我没事。”
姜卿意喝了口茶,“你们家茶挺好喝的,下次不来喝了。”
宋菱儿看她欲哭无泪,忍不住笑起来,道,“县主问了祖母什么,不妨与我说说,兴许我知道些。”
“你不会那么恰好知道德妃在宫外时的事吧?”
“不知道。”
“……”
“不过我知道德妃当年被带回京前,曾在那个地方修道。”宋菱儿笑说,“正好过几日我要跟哥哥姐姐他们去那附近踏青,县主可要一起去?”
姜卿意瞧瞧宋菱儿,宋菱儿脸颊微红,“县主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那劳烦宋小姐给我下张帖子吧。”
“好!”
宋菱儿激动应下。
姜卿意一走,宋家的公子小姐们就围了过来,“雾山观主、不,神医要跟我一起去踏青?”
“是呀。”
“哎呀菱儿你太棒了!”
“听说雾山观那些达官贵人们想求观主一卦还要看缘分呢,咱们都直接能跟观主踏青了,天呐,快掐一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做梦。”
“二姐说的这个达官贵人不就是咱们祖父么。”
“好像是,噗哈哈哈!”
姜卿意听着身后爆发出的巨大笑声,忍不住掏出铜钱,想算一算自己来宋家是不是不应该,卦还没抛起来,就听清朗的男声传来,“在算晚上吃什么菜?”
姜卿意一滞,不是,她堂堂一观主,抛卦算晚上吃什么菜是不是也太没大师风范了?
她恶狠狠朝越修离瞪去,便见男人伴着金红的夕阳,一身朱红锦衣从绿篱后走出来,停下,侧身看她,“要孤过去牵你?”
下人们赶忙低下头。
来送人的宋老太爷也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向姜卿意。
姜卿意磨着后槽牙,“不敢劳烦太子殿下!”
“孤不觉得是劳烦。”
越修离就那样看着她,坦坦荡荡,告诉她,他不觉得她是个麻烦。
姜卿意心口像是被人浇上了蜜糖,走过去,嗔他一眼,“不用了,还没成婚呢。”
“快了。”
越修离迈着长腿走着,华丽的衣摆迎着风,姜卿意轻轻一捉就捉到了他的衣袖。
宋老太爷一路送二人上了马车,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马车远去,吩咐,“告诉宋嫔娘娘,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让她以太子妃之礼相待栖霞县主。。”
“可老太爷不是说,那位即将入京,这太子妃之位还有变化么?”
“那位?”
宋老太爷仍旧笑眯眯的,“我看栖霞县主未必就要被比下去哦。”

越修离的马车跟着姜卿意的,一路到镇国公府才停下。
姜卿意跳下马车,准备告别然后回去,就被越修离叫住。
“今日问了德妃的事?”
越修离掀开车帘。
“殿下怎么知道?”
“你来宋府,总部可能是特意来找孤的。”毕竟话都没说几句,就急着走。
姜卿意觉得越修离这话好像有点儿幽怨,可抬头看,他还是那般矜贵又淡漠的模样。
“我跟宋菱儿约好,过几日一起去踏青,顺便去德妃曾住过的小道观看一下。”
“不必特意去,那座道观已经破败无人了。”
“殿下去查过?”
越修离看她,她既要替武安侯府平冤,当年那些旧事自然被他全部翻了起来。
姜卿意看着他空漠的目光,不由想到已故的先皇后和武安侯,心轻轻揪起,“殿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你暂时不要沾手德妃之事,她没你表面看到的这么柔弱无辜。”
“我明白。”
越修离看着黑眸里写满了担忧和怜惜的少女,心底黑暗的躁动都被抚平,落下车帘,“回宫。”
姜卿意等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
走了几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白墙灰瓦下,又一辆马车驶过,车帘飞起的一瞬,姜卿意只看到一双精致的丹凤眼,眼尾染着胭脂,美丽而又清寒,居高临下,像是漠视着她这普通的生命。
这目光,跟边塞时的殿下,好像。
“小姐!”
女声从府里传来,“奴婢想吃紫藤斋的红烧狮子头!”
“桑榆?”姜卿意回头,看着两颊瘦得凹陷、艰难拄着拐杖挪过来的人,“我不是让你……”
“小姐身边没人跟着怎么行,而且山上无聊,我就要回来。”
桑榆吸溜了下口水,“小姐,狮子头……”
姜卿意:……我看你就是馋了。
但姜卿意还是立即打发了常贵的去买狮子头,刚才的小插曲自然也被她抛之脑后。
等桑榆吃饱,姜卿意才问起她在晋王府地牢的事来。
“晋王好奇怪,非要逼问奴婢为何背叛他。”桑榆木着脸道,“奴婢又不曾效忠过他,怎么会背叛他,奴婢看他脑子有疾。”
姜卿意默默喝了口茶。
“他可还曾说别的?”
“没了。”桑榆道,“所以奴婢才说他脑子有疾。”
姜卿意让桑榆先好好歇息,至于赵嘉禧,他死而复生的事太子殿下肯定也察觉到了,但他一直没提过,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姜卿意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自她回府,犹如雪花般飞来的拜帖,在度过了忙碌的几天后她也将这件事暂时放在了脑后,毕竟到了跟宋菱儿越好踏青的日子。
德妃曾住过的道观,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县主!”
一大早宋菱儿就跟兄弟姐们来等姜卿意了。
姜卿意出来,看到十几张热切兴奋的脸时,笑眯眯的看了眼宋菱儿。
宋菱儿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兄弟姐妹比较多,县主应该……不介意吧?”
人都来了,姜卿意当然只能‘不介意’。
好在宋家的公子小姐们教养都很好,除了年轻人好奇心重些,总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她算一算以外,也没别的不妥了,一路还热闹。
踏青的地方是城外一片靠近树林的溪边。
“县主,您觉得哪儿钓鱼能钓的上大鱼啊?”
“县主,您觉得哪种花编的花环能带来好运呀?”
“县主,您觉得……”
姜卿意干脆支了个临时的摊儿,一个一个算,等全部算完,正好过去半个时辰。
宋菱儿红着脸过来,“县主,对不起,我哥哥姐姐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
“没关系。”
姜卿意拍拍一旁厚厚的银票,宋家公子小姐们都很懂事,姜卿意很满意。
宋菱儿瞧她笑弯弯的叮嘱丫环收钱,愈发喜欢这个县主了。
“县主若是喜欢,我还可以多给县主组织几趟踏青,我几个姐夫家和嫂嫂家也都是出手阔绰的,还有我那几位朋友,一定能让县主满意。”
姜卿意看她掰着手指头数姐夫们阔绰的家底,不由笑出声来。
不过今儿她不是来挣钱的。
“我看这处水草丰沛,风水甚好,宋小姐不妨到处走走?”
宋菱儿眨眨眼,乖巧的带着下人走了。
姜卿意收了摊,往不远处的山坡看了眼,避开人群往上走去。
没多久,一座残破的道观呈现眼前。
“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常贵用袖子挥着灰尘,“小姐,要不小的先进去看一圈?”
“不必。”
姜卿意的脚刚踏进道观,耳边就响起了三清铃的声音。
叮铃铃——
姜卿意抬头朝屋檐看去,一个破败的铃铛在风中飘荡。
“呀,这是……”
常贵的声音传来,姜卿意看去,十几个狭小的笼子呈现眼前。
常贵瞧着上面黑乎乎的东西,“这不会是……血吧?”
姜卿意手指掐算,极阴,是血。
“这不是道观么,怎么会这个样子?”
“世上有清心寡欲一心修道之人,自然也会有借修道之名敛财作恶之人,与是不是道观无关。”
“他们就不怕三清道祖叫一道雷劈死他们?”
姜卿意没理愤愤的常贵,掐算的手指微顿,又拿出铜板轻抛,而后看着手里的卦,调整了方向,看向前面唯一还算完整的摆放三清像的供桌,“去将黄布揭开。”
“哦。”
常贵上前揭开,“小姐,这地下有个洞,像是个地下室,小的拿火把下去看看。”
“别……”
姜卿意还没来得及阻止,常贵已经跳了下去,而后,惨叫的常贵连滚带爬从底下爬了上来,“小、小姐,那是个坟坑啊,好多尸骨!”
“我刚想提醒你的。”
常贵这才想起自家小姐神算的身份,欲哭无泪,“那小姐能不能赏小的个平安福,小的怕回去睡不着觉。”
姜卿意笑着扔了枚五帝钱给他,“回去压在枕头下,百邪不侵。”
常贵惨白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不过这底下怎么会埋着这么多人?”
“那不是埋。”
姜卿意想到德妃干净如稚子的命火,轻声,“那是有人做的阴灵坑。”

“小姐,什么是阴灵坑啊。”
“将人活活饿死在这里,叫他们受尽痛苦,充满怨气的死在这里,再布好邪阵,叫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永生永世只能束缚在这里并不断承受死前之苦的恶灵。”
姜卿意听到耳边的三清铃响得越来越频繁了,“而恶灵们被束缚于此,就是阴灵坑,可以乱卦象,遮蔽天机。”
常贵抓抓头,“好高深。那咱们要管吗?”
“暂时先不要动。”
否则打草惊蛇,倒霉的是她。
正说着,屋外好似传来脚步声,姜卿意立即拉着常贵藏了起来。
果然,很快有个面生的女人进来,似乎察觉到了生人气息,四下看了看,好在姜卿意两人进来时十分小心不曾留下任何痕迹,那女人见找不到人,才揭开供桌黄布。
“你生前也是金枝玉叶,怕是死也想不到会有今日吧?”
女人冷笑一声,将怀里的陶瓮砸进了坑里,“来世你……我竟忘了,你也没来世了,堂堂关家千金,竟不如我等奴婢呀,哈哈哈。”
女人扔完陶罐,啐了口便走了。
姜卿意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她怎么隐约觉得哪里见过?
“小姐,咱们还搜查吗?”
“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了,走吧。”
姜卿意带着常贵飞快下了山,下山时,瞧见踏青的地方又停了几辆马车。
宋菱儿飞快过来,“是恰好走这条路进京的大梁使臣,县主若是介意,我们换个地方?”
“大梁使臣?”
姜卿意记得这里离官道还有一些距离,这些使臣们真的是巧合来的么?
“不过那位大梁逍遥王真的好有风度,虽然四十多了,可丰神俊朗又温和成熟,听闻他的王妃早已去世,这次来大晋也不知是不是想选一位王妃呢。”
“就算要选也肯定从王公贵族里选,你别多想了。”
宋家的姐妹们笑嘻嘻的说着。
姜卿意道,“这是你们特意挑的地方,没必要换。”
宋家几个公子明显松了口气,“我们架好了锅,李大厨也烤好了鱼炖好了汤,县主去用一些吧。”
姜卿意点点头,听着宋家姐妹讨论着逍遥王会不会娶走哪位公主时,忽然就想起刚才那道观里的女人她在哪里见过了——前世皇宫,御前,帮姜玉惜呈上那杯毒酒的宫女!
“县主,县主?”
宋菱儿连唤了几声,姜卿意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逍遥王听闻县主观主的身份,想请您过去为他算一卦。”
姜卿意这才看到面前捧着一盘金锭过来的太监。
“抱歉,我今日卦数已经用完,恐怕测算不准,还请逍遥王另请高明吧。”
她还记得太子殿下让西舟提过,让她尽量避开大梁的人。
太监似乎料到她会这样说,笑道,“我家王爷与贵国太子殿下也算旧相识,当年太子年幼,我家王爷还教导过他两年学问呢,王爷的嫡亲妹妹、我大梁的楚华公主当年与太子伴学,情谊深厚,您既是未来太子妃,王爷也想在入京前,与您聊聊太子,也省得见面生疏了。”
“若是真的情谊深厚,时隔多年也不会生疏。”
姜卿意微笑。
太监闻言,有些意外看她,“县主似乎对我家王爷有什么意见?”
“怎么会。”姜卿意道,“只是大晋女儿家规矩中,轻易不能见外男,更何况逍遥王暂无王妃,若是传出闲话,既坏了王爷的声誉,也坏了我的名声,王爷既是太子旧师,想来能理解的吧?”
赵福笑起来,原以为这位未来太子妃是个好大喜功的、善妒狭隘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警惕性子。
“那奴才去请示王爷。”
“公公请。”
赵福看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转身而去。
他一走,宋家小姐们就忍不住叽叽喳喳问姜卿意怎么不去。
姜卿意接过宋菱儿递来的烤鱼,只说了一句,“闲事莫理,闲话莫听,方得自在。”
“高、高深!”
“虽然我听不懂,但县主说这话一定有她的道理!”
姜卿意瞧着一群乖得跟小鸡仔似的宋家公子小姐,忍不住想,难怪宋家能那么稳。
赵福绕到林子另一边,看到正坐在圈椅上悠闲钓鱼的主子,把姜卿意的话重复了一遍,而暗卫也把姜卿意忽悠宋家公子小姐们的话复述了过来。
梁萧闻言,漂亮的丹凤眼轻轻一弯,“果真是衍之会喜欢的女子。”
“王爷这样说,那咱们公主……”
“楚华与衍之有自小的情谊,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本王这个做师父的,只管与他叙旧便好。”
梁萧看着被鱼咬动的线,完美英俊的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本王让你们送去东宫的礼,应该到了吧?”
“算着时辰,应该到了。”
“那就好。好多年没见他,本王也想看看当年本王的得意门生,成长成什么样子了。”
梁萧收起钓竿,“走吧,进京,不然一会儿就要跟他撞见了。”
姜卿意刚跟宋家子弟吃完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后黑衣猎猎的太子殿下便已出现在眼前。
姜卿意有些诧异,因为越修离眉头紧锁,浑身滋滋儿冒着冷气,难道他知道她悄悄去德妃那个道观了?
姜卿意不免有些心虚起来。
“殿下吃过了吗?”
越修离凉意一滞,居高临下看着她,“姜卿意,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啊。”
姜卿意见他没发现,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倒是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急匆匆的,莫不是要来见你那位楚华公主?”
“你已经见过了?”
“没见,殿下不是说要避开些梁国的人么?”
越修离身上的气息这才柔和下来,“时辰不早,早些回府吧。”
越修离留下护卫,独自离开。
姜卿意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指尖轻捻,看来这位逍遥王模棱两可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姜卿意回到国公府,天色已经不早。
“小姐,您回来了。”
车嬷嬷过来,拿来一个首饰盒,“国公爷说梁国使臣今日已经如今,皇上也已从从皇家道观回京了,明日宫里会举办迎接使臣的宫宴,让您早些准备。”
姜卿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翡翠的首饰,若是没记错,这是前世姜淮送给过姜玉惜的。
“先收着吧。”
“是。”
“对了,今日还有人送来了这个。”
车嬷嬷又拿上来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块像是刻意被劈开成两半的玉,玉上分别刻着一个字,‘楚’‘衍’。

“拿去烧了吧。”
姜卿意淡淡道,“就算太子当真与楚华公主曾很要好,那也不过是孩童情谊罢了,她没必要当真。
陪娘亲用过晚膳,苏家军也寻了来、
“已经找到了小小姐的踪迹,不过看起来,小小姐并非被人掳走或是拐走,她都是一路跟随不同的人,且有着目标的前进。”
“怎么会,小阿鸾才几岁,就算她早慧,也不至于这么大的胆子。”
“属下们还在查,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小小姐暂时安全,小姐您不用太担心了。”
姜卿意应下,“对了,舅舅可有传消息回来?”
舅舅和宋睢他们回郑国也有一段时间了。
苏家军摇摇头。
姜卿意替舅舅算了一卦,卦象不算明朗,看来今儿的卦真是算太多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桑榆见姜卿意还没睡,“小姐是不是在等太子殿下呀?”
“他今日应该格外忙吧。”
又是朝务,又是皇帝回京,还有大梁使臣,肯定忙得没空来见她,更没空跟她解释什么。
桑榆陪她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数着这夜色过去。
天色大亮时,宫门口已经排满了等待进宫的马车。
姜卿意原以为要等一会儿,就听人喊了声,“这不是栖霞县主吗!”
“哎呀,县主怎么还排队呢,到我前头来吧。”
“我更前一些,到我前头来,我们都没意见。”
“没错没错,这天儿越发热了,闷在马车里可难受呢。”
姜卿意正欲拒绝大家的好意,就听到有人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一个个上赶着巴结,还要不要体面了,像是乡巴佬进了城似的,也就是个表面光鲜的盆中花罢了,值得你们这样。”
“这位是谁啊?”
众人看着面生的年轻女子含着薄怒问道。
来人一身秋香色长裙,满身的白玉翡翠,很是显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大晋人软骨头,难怪不如我大梁!”
“我认出来,这是大梁使臣梁国太傅之女慕容白,听闻她跟大梁的楚华公主关系极好。”
“哼。”
慕容白见她们认出自己,翻了个白眼旋身便往走使臣通道大摇大摆进宫去了。
姜卿意抛了一卦,挑眉,“地滑,易摔。”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慕容白就踩上了地上一滩水渍,脚下一滑,砰的一声狼狈摔在了地上!
众人惊呆了,那么干净宽敞的路,也就角落那一小块地方的青砖碎了,积了一点点儿水,又恰巧在墙根附近,阴凉生了些青苔,她但凡步子迈得大一点也不至于摔啊!
栖霞县主,果然神算!
众人对姜卿意更加有一种发乎内心的尊敬和信任,并执着的要求姜卿意必须走前面,姜卿意不答应都不行。
姜卿意只得先一步进宫。
路过慕容白时,听她骂骂咧咧叫嚷大晋风水不好、大晋宫人蠢笨比不上梁国宫人等等话,脚步停了停,回头看她,“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我这个人跟慕容小姐一样心直口快藏不住话,就直接跟慕容小姐说了吧。”
“我们这儿有句老话,叫蝙蝠身上插羽毛,我觉得慕容小姐现在正是这只蝙蝠。”
“你什么意思!”
“不懂?那慕容小姐不如去问问慕容太傅,他书读得多,应该能听得懂。”
“你嘲笑我没文化?”
“啊。”
姜卿意回答,“这一句慕容小姐倒是听明白了。”
慕容白觉得她每个字儿都带着刺,可她的确没听懂她前一句是什么意思,有种一肚子气撒不出来的憋屈感。
直那群大晋人呵呵笑道,“蝙蝠身上插羽毛,还能是什么意思,你算什么鸟儿呗。”
“我看她顶多算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山鸡。”
“你还别说,大梁就是山多,要不是这样,那群喜欢挑事的大梁兵岂能躲得过我大晋的铁骑?”
“说的正是,大梁人野蛮专横,年年在戎狄背后唆使他们来抢我边境老百姓的粮,毁我大晋的良田还掳掠我大晋的女子,恶事做尽,没有那一片山,我大晋早踏平了那不开化的蛮夷之地!”
“呸!”
不管大晋这些显贵们平日里怎么明争暗斗,但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的富贵是建立在大晋昌盛的基础上的,区区一个太傅之女也敢来大放厥词,也配!
慕容白被骂得脸色青红交加,一个人都反驳不过,恨恨道,“愚民,蠢物,等我们公主做了你们的太子妃,做了你们的皇后,叫大晋归顺于我大梁,非叫你们这群愚民变做贱民,做我大梁子民脚下的奴仆!”
慕容白骂骂咧咧跑开。
姜卿意轻轻挑眉,原来大梁还打着这个主意呢,想得倒美,真当太子殿下是个色令智昏的昏君么!
姜卿意扭头离开,正好谢景过来。
谢景打发其他锦衣卫先走一步,“我听说你跟那个什么慕容白吵架了?”
“算不上吵架吧。”
是慕容白单方面被唾骂。
谢景嘿嘿笑着,“就知道你不会吃亏,不过这个慕容氏族跟我谢家也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按族谱数,她还得管我叫一声表哥呢,不过我爹跟我说让我别跟他们走得太近,你也提防些。”
“你们家的亲戚不少。”
“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没有。”
只是觉得这谢家命途多舛是真的,“我以前给你那五颗保命药丸切记收好。”
谢景乐了,跟她激情理论起来,走到岔路,恰好撞见自己走出来的赵嘉禧。
“给晋王殿下请安。”
两人停下,乖乖行礼。
赵嘉禧幽冷睨了眼谢景,前世跟他抢玉惜,这辈子又黏着姜卿意,看来还是前世的结局比较适合他和不知好歹的谢家!
“阿意,本王有话……”
“不太好吧。”姜卿意为难道,“王爷竟要支走臣女独留谢公子,谢公子生的一表人才,又孔武有力,万一他不愿意从了你,情急之下伤了王爷,这罪臣女可担待不起啊!”
谢景一头雾水,赵嘉禧脸上的肌肉已经在跳动,而姜卿意还在那儿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没有好结果的’。
“姜卿意!本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
“纵容?”
姜卿意冷冷一笑,不等赵嘉禧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抬手朝他的脸扇去。
赵嘉禧早有防备冷酷的来抓,结果姜卿意一脚照着他的脆弱狠狠踹下去,看他仿佛吃了屎一般微微弯下腰,告诉他,“这才叫纵容!”
谢景都蒙了,姜卿意疯了,她在皇宫打皇子,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啊!

姜卿意吼一声,提着裙子就避开赵嘉禧跑了。
谢景反应敏捷赶紧跟上,两人气喘吁吁跑了老远,确定赵嘉禧一时半会找不过来才扶着宫墙喘气。
“不是,阿意,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跑。”
“得亏我能跑。”
否则重生一世,按赵嘉禧这穷追不舍的架势,保不齐还得掉他坑里。
谢景对她简直刮目相看,不过早知道她只是看起来乖,骨子里一等一的叛逆,“不过你今儿也太不管不顾了,你就不怕晋王去告你一状,在皇宫里殴打皇子,也就是太子能行,他那是兄长管教弟弟,你算啥?”
“告我的状?”
姜卿意似笑非笑睇他一眼,“他要告诉皇上,我踢他的牛牛了吗?”
谢景一脑袋问号,牛牛?
再看姜卿意这笑,脖颈一热,脸颊一红,“你、你……”
“赴宴去了,听闻今儿为了迎接梁国使臣,特意安排了大晋和梁国两国的独特美食,我还想吃热乎的呢。”
姜卿意扶稳发簪,优雅的迈着步子往设宴的地方去了。
而谢景迈大步是,脑子里老想着那两字,走路都觉得哪哪儿不对劲起来,以至于锦衣卫的其他人过来见他时,都关切的问,“大人,您腿哪儿不舒服吗?”
“我牛……咳,没事。”
谢景假装咳嗽,假装严肃,“都看这些,今儿人多眼杂,别出了事。”
“是!”
宴席设在御花园后的湖畔。
湖不大,却精巧的架着一座白玉回廊长桥,贵女们捏着团扇漫步长桥上,犹如一幅画。
姜卿意赏心悦目的看了看,提前跟蓝溯进宫的张婉如便来了。
“县主,不是早听说你进宫了吗,怎么才过来?”
“有点儿事绕了路。”
姜卿意踮起脚尖儿瞧了瞧,“太子殿下还没来吗?”
“本来是来了,但中途有点儿事又离开了。”张婉如高兴的说,“今儿梁国使臣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来,有长着两个大包的奇兽,还有精酿的美酒和流光溢彩的杯盏,听说也有些药材,我们去看看吧。”
姜卿意也被勾起了兴趣。
刚跟张婉如想低调的看看,长长摊位后的慕容白一眼就看到了她,“听说你们大晋有一位神医,正好,此番梁国带来了几味独特的药材,想请贵国的神医看看,能调配成什么药?”
众人看向姜卿意。
而姜卿意……
姜卿意假装说的不是自己,“婉如,那就是你说的奇兽吗,果真独特!”
张婉如忍着笑,“是啊,县主,咱们过去看看,好像还有长得像人的猴子呢。”
慕容白咬着牙,“莫不是露怯了吧!啧,在我们大梁曾抓到过一个骗子,此人到处买通人,营造出自己医术高明的样子,实则是个连字都不识几个的骗子,全凭一张嘴和一副虎狼之药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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