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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盛华—— by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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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可好些了?”
范老夫人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她笑眯眯的看着姜卿意漂亮的小脸,“好多了。”
“那就好,等再针灸几次,就不必时常吃药了。”
“好。”
范老夫人在叶妈妈的服侍下起身,出去前,握住姜卿意的手,“你想读书识字吗?”
姜卿意疑惑抬头,看到范老夫人满是善意的眼神,明白过来,她是想到了头一次去姜家时姜老夫人曾贬低自己的那些话,笑容软了些,“我也是粗读过些诗书的,并非不识字。”
而且,她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去钻研学问。
“那琴棋书画总要学的吧。”
“我……”
“姜小姐,我家老夫人出身江南程家,于琴棋一块最是擅长,左右咱们两家也近,你只要每日抽出个把时辰来学一点儿就行了。”
叶妈妈提醒。
江南程家可是鼎鼎有名的书香门第,程家的女儿那更是百家求,不知多少贵女想跟范老夫人学琴棋书画,奈何六年前丧子之后,范老夫人愣是再没教过任何一个人。
而且,叶妈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老夫人身边能有个聪慧漂亮的小姑娘陪着,是不是就能从丧子之痛里真的走出来了?
姜卿意没察觉叶妈妈的私心,却想到了小阿鸾,郑重的行了一礼,“那以后阿意就要叨扰老夫人了。”
范老夫人笑着将她扶起,又亲自牵着她出了房间,让所有人看到了她此刻红润的面色,并在言谈间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要开始教导姜卿意的事。
这比直白的说她医术好更有效果,毕竟她医术要是差,范老夫人还能亲自教她琴棋书画?
一时间,那些老夫人们对姜卿意的态度都热切不少。
“老夫人,侯爷说此刻梅花开得正好,让属下来问问您与几位老夫人去不去梅林赏花。”
“那就去看看吧。”
既然看诊已经结束,姜卿意也该回去找姜家人了,起身告辞。
但这才走过转角,就见越修离正站在那一隅修竹后似在赏景,腰背修长,如崖间青松一般,也不知是他赏景,还是景赏他。
“侯爷。”
姜卿意疑惑的眨眨眼,他刚刚不是才给范老夫人递了消息,说在赏梅吗?
那个孩子似乎也不在他身边了……
越修离看她,长长的乌发全部梳了上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耳坠子摇摇晃晃,让那份雪白愈发晃眼。
“到本侯身边来。”
“是。”
姜卿意以为他有事吩咐,便叫苗妈妈先去外边儿候着,提步上前,“侯爷是想问那京兆尹主簿的母亲……”
“不是要本侯赏红梅吗?”
他朝她逼近。
姜卿意眼睫轻颤,对上他幽深的近乎掠夺的目光,轻轻道,“可侯爷不是才……才赏过吗?”
越修离看她分明羞怯的想躲,又强撑着没逃的模样,抬手将人抱起,拥入自己的披风里,“姜小姐今日邀请,本侯盛情难却。”
分花拂柳,赏雪品梅。
姜卿意的精神高度紧绷着,生怕哪个角落走出来个人,更怕苗妈妈等得不耐烦了出来叫她,可她又不能催促越修离。
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她只能咬了咬唇瓣,主动探出了手去,试图快些结束。
越修离身形有片刻的僵硬,而后,眸色变得更加晦暗。
“姜小姐的手段不少。”
“侯爷……”姜卿意犹豫了下,“不喜欢吗?”
越修离看着她带着几分胆怯无辜的模样,不由的想,他那些废物兄弟们是怎么寻来这样一个妖精的。
他掌心稍一用力,姜卿意的轻呼刚出喉咙,就被他的吻吞没了。
大雪簌簌,沉甸甸的压在墙角探出来的那节枯枝上,咔嚓一声,落在了地上。
苗妈妈等得焦心不已,几次想去催促都被西舟给拦下了,直到她终于忍耐不住质问,“你家侯爷到底要与我家小姐说什么,我家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有话,也该让下人陪伴左右才是,你再不许我过去,我可要去找老夫人了!”
“苗妈妈,我没事。”
姜卿意自己走了出来。
苗妈妈见她除了眼眶有些湿嘴唇有些红以外,没有其他异常,她只当是那冷酷乖戾的宣平侯责骂了小姐,赶紧将人扶出来。
“在宣平侯离京前,咱们还是少出门好了。”
姜卿意脸颊微热,含糊应着,跟苗妈妈去了观音殿,心底还在想着越修离到底是什么心思。
还没想完,在跨进观音殿的一瞬,一只巴掌大的暖手炉就朝姜卿意的头狠狠砸过来!

第三十章 菩萨心肠
姜卿意心存着防备,在苗妈妈的尖叫喊出来前,便佯装崴脚往一边倒去,恰好避开了这暖手炉,可里头的炭却飞出来擦过她的脖颈,当场烫烂一块皮肤。
“小姐!”
苗妈妈赶紧伸手把那还火红的炭捡出来,焦急的看向扔手炉的姜安安,“五小姐,您这是何意……”
“没什么,手滑了而已,某些人都做了范老夫人的弟子了,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姜安安满不在乎的说。
这一听就是随口敷衍的话!
苗妈妈又气又不知怎么办才好,姜卿意拍拍她的手,“我没事。”
“哪里没事,您烫烂了那么大一片……”
“你扶我坐下就好。”
姜卿意望着里头正伏在姜老夫人膝边捶腿的姜玉惜,和戴在姜安安手腕上那只本属于姜玉惜的极品翡翠镯子,便明白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玉惜已经哄好了姜老夫人,甚至挑拨了愚蠢刻薄的姜安安。
姜卿意在一侧坐下,微笑,“我与安安是亲姐妹,我信她不是故意要砸我的。”
见她这样,姜安安反倒不自在的撇了撇嘴。
姜玉惜没想到姜卿意这么能忍气吞声,手下动作一重,叫姜老夫人都拧起了眉头,“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玉惜扶您……”
“不用了。”
姜老夫人扶着鱼嬷嬷的手就出去了。
“看来祖母待二姐姐,到底是生分了。”
姜卿意走到她身边,露出甜甜的酒窝,“二姐姐也别生气,只要你不去动承泽,祖母必定还是念着你的好的。”
但前提,是姜承泽不会因为你而出事。
姜玉惜看着姜卿意这无害清灵的模样,心底冒出丝寒气,又攥紧帕子。
“我家小姐自幼是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老夫人当然会记得我家小姐的好。”
芙蓉哼道。
姜卿意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出去了。
芙蓉翻了个白眼,“真不知范老夫人怎么想的,连小姐您和五小姐屡次登门求教范老夫人都不答应,竟肯收三小姐这么个粗鄙的乡巴佬。”
“范老夫人自有她的考量。让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小姐放心,今儿保管叫范老夫人后悔收了这么个品德低劣的学生!”
大雪已经停了,观音庙里的香客也纷纷准备下山,熙熙攘攘竟有几分闹市的感觉。
姜卿意踩着积雪,不紧不慢的顺着人群往前走。
苗妈妈有些心急,“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将烫伤处理一下的好。”
“没那么快。”
“什么没那么快?”
苗妈妈正疑惑,一侧小路里突然窜出来个人影跪在了姜卿意跟前,“三小姐,您不是答应奴婢,只要奴婢帮您栽赃二小姐,您就答应给奴婢百两银子送奴婢出京吗,为何要派人追杀奴婢!”
听到这话,人群大惊。
能留到这个时辰下山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夫人小姐们,也不怕得罪镇国公府,当即便有人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阴私,姜三小姐,你是不把人伦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大晋的律法放在眼里!”
“听闻她在边塞乡下养了多年,那等地方,只怕也养不出什么好品性。”
“既是如此,就该让镇国公将她拘在乡下教好了再带回来!”
“她生母疯了,她骨子里只怕也有那股子疯性,的确不该将她接回来的。”
世家夫人们的话就有条理多了,也冷漠尖锐多了!
姜卿意顿时红了眼圈,急急看向杜鹃,“可我不曾做过你说的这些事呀。”
“小姐不承认,是还不肯放过奴婢吗?”
杜鹃猛地磕起头来,边磕边哭,“奴婢知错了,奴婢什么也不敢要了,求求您饶奴婢一命吧,奴婢还不想死啊。”
姜玉惜也走了过来,惊诧,“杜鹃?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二小姐,您救救奴婢!”
“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收了三小姐的银子,污蔑您指使刘彪的啊,现在刘彪死了,还连累您被人误会,您最是善心大度的人不过,您救救奴婢吧!”
杜鹃哭得肝肠寸断。
姜玉惜闻言,眼泪也跟着滚落,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姜卿意,“刘彪已经死了,我也很珍惜与三妹妹的姐妹之情,不想再纠缠了。”
“可奴婢……”
“你放心,我也不怪你,迟些我就让人送你出京,今日这些话再别说了。”
真真是一副菩萨心肠!
原本对传出那些谣言的姜玉惜还存着几分疏离和不喜的夫人小姐们,心中感慨不已。
唯独姜卿意像是气急了,“可我当真不曾做过这些!”
“姜三小姐,玉惜小姐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之前怒斥姜卿意的张尚书夫人更加不喜道,“听闻范老夫人还收了你做学生,你真是既丢了镇国公府的脸,也丢了范老夫人的脸,如此无耻厚颜的女子,怎配站在这观音庙里!”
这样严厉不留情面的话,饶是苗妈妈都听得心惊。
姜卿意也像是气涌心头,当场便虚软着倒了下去。
苗妈妈赶紧伸手去接。
谁知她手臂刚伸出去,另一只手臂已经扶住了姜卿意的腰,轻易的将她推到了刚赶来的满面怒容的范老夫人怀里。
“宣、宣平侯!”
苗妈妈瞪眼。
姜卿意在嗅到那抹冷香时,也意外抬眼看去,就见越修离仿佛看透了一切般淡淡扫她一眼,那粉雕玉琢的孩子也被西舟小心抱在怀中。
“本侯送范老夫人下山,恰好路过。”
谁都知道宣平侯回京后没有回御赐的侯府,而是暂住范首辅家中。
传言宣平侯是想拜三任帝师的范首辅为师,但只有姜卿意知道,范首辅就曾是他的恩师,如今大概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三妹妹,范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是我来扶你吧。”
姜玉惜抓住姜卿意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指甲就这样朝姜卿意被烫伤的那块皮肤用力抓了下去!
很疼吧三妹妹!
那就愤怒的将我推开,痛哭,告状,再因大家的不信任而崩溃,这样,我就能让范老夫人和宣平侯看清楚谁才是值得他们青睐的大家闺秀!

第三十一章 还没结束
姜卿意的确很疼,那样尖锐的指甲生生抓进本就疼痛伤处的那一刻她额间便沁出了冷汗。
姜玉惜嘴角扬起,正等着姜卿意动手,就见她好似被自己推出去了一般,重重往后跌去,而自己的指甲来不及收回。
刺啦——!
鲜血顺着姜卿意的斗篷一起被扯落,溅在积雪上,比今冬的红梅更加艳丽!
“姜小姐,你怎么样!”
叶妈妈赶紧跑到跌倒的姜卿意身边。
姜卿意因为要做出被推倒的假象,所以她摔下来时并未太抵抗,任由双手狠狠从地面擦过,变得鲜血淋漓。
但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姜卿意准备顺着叶妈妈的力气起身,就见一双黑色的锦靴停在眼前。
黑色的锦衣随风浮动,姜卿意抬头,就撞入了他带着审度的目光,冰冷,危险,就好像几刻钟之前,他们不曾有过最亲密的相拥。
他一定看穿了她的算计,也在鄙夷她的心机深沉吧。
姜卿意吸了吸鼻子,冰冷的风很好的压下眼底的泪意,可刚站起到一半,又因为膝盖方才也磕伤而重新狼狈跌了下去。
杜鹃悄悄嗤笑了一声,“活该!”
就在姜卿意以为这双手今儿还要再擦掉一层皮时,男人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臂。
“当心。”
越修离只是顺手拉了她一把,却没想到她再抬眼,眼泪竟漫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方才明明是她算计了姜玉惜不是么?
越修离见她如此,倒忍不住勾起唇角,越过叶妈妈托起她另一条胳膊,看似是要将她扶稳,却在俯身那一瞬间好笑道,“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还有脸哭?”
他的气息还是那么冷,可说话时呼吸打在耳根却是温热的。
姜卿意也为自己真的委屈到落泪有点儿尴尬,耳根发红。
好在越修离很‘君子’,将她扶稳后便撤了手,又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三妹妹,你怎么样?”
姜玉惜也含着泪过来扶她,“方才你怎么忽然倒下去了,吓了我一跳……”
结果还未碰到姜卿意,姜卿意便吓到一般往后缩了缩,意思很明显,她怕!
范老夫人的脸当场黑了下去,她的确是个和善的人,但她但她同样也是程家养出来的大小姐,敢这样欺负她的学生,那就是打她的脸!
“玉惜小姐当真让老身刮目相看。”
“不,我没有推她……”
“你不必跟老身解释,老身跟你又没关系。”
范老夫人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立即让叶妈妈把姜卿意扶到一边给她处理伤口。
刚才还帮姜玉惜的夫人们也都面露尴尬,看向姜玉惜的脸色也有些怨怪。
姜玉惜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不,还没结束!
“玉惜当真没有要害三妹妹的意思。”姜玉惜哽咽,“我只是不想杜鹃误会了三妹妹,我是想帮三妹妹的呀。”
杜鹃当即跟着道,“没错,三小姐刚回府就敢放火烧屋,还逼死了二小姐的奶兄,可见其心狠手辣,刚才必定也是她故意摔倒好污蔑二小姐的!”
“杜鹃,别说了。”
“可奴婢不说,三小姐会杀了奴婢灭口的,二小姐,您最是仁善不过的人,奴婢不敢再连累您了。”
杜鹃顶着一头的血,朝范老夫人和越修离再次磕下来,“求求侯爷和老夫人大发慈悲救奴婢一命吧。”
杜鹃把那天刘彪来刺杀之前,落葵怎么给她护身甲胄,怎么在房间放水缸的细节全说出来,这要说姜卿意不是在提前做布置谁信?
“而且刘彪若真要杀我,又怎么会在外面放火?”
杜鹃拿出杀手锏,“恐怕是三小姐想烧死刘彪,好栽赃二小姐,叫她死无对证,只是没想到你派去的杀手没杀死奴婢,叫奴婢逃到了这里把你做的这些腌臜事全捅了出来!”
苗妈妈想到那晚的细节,后背也冒出几分冷汗。
姜玉惜嗫嗫,“难怪自从三妹妹回府后,府上就一直波澜不断,难道真扥是三妹妹心有怨怼所以……”
姜卿意坐在花坛边,任由叶妈妈她们给自己处理伤口,面上带着惊惧,眼神却无比的平静。
“这里是观音庙。”
姜卿意瞧着杜鹃,轻声说,“神明在上,恶会有恶报的。”
杜鹃嘴角浮起丝轻蔑,恶有恶报?
她才不怕!
她是在如意苑毁的容,最后还帮三小姐打了二小姐的脸,可她怎么回报自己的?
她不但不重用她这个大丫环,居然还将她赶出了如意苑,姜卿意都不怕恶有恶报,她怕什么!
她今儿非要这不知好歹的乡下人身败名裂不可!
杜鹃正要嘲讽回去,一道叫骂从人群后炸响。
“杜鹃,你个疯丫头,疯病还没治好就出来发什么疯!”
杜鹃身体一抖。
眨眼,就见一个跟她脸有五分像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跑了过来,先点头哈腰的道歉,“给贵人们添麻烦了,我是杜鹃的爹,杜鹃自从国公府回来后就得了疯病,成日神神叨叨说些鬼话,草民一时没看住这才叫她跑出来了。”
“不我没疯……”
“还不闭嘴。”
男人回手一巴掌把杜鹃扇地上,杜鹃直接被打掉两颗牙,还想再挣扎,又重重挨了她爹一脚当场疼得再没力气了。
“草民这就把她带回去。”
“你等等,杜鹃方才说的话……”
“那肯定都是疯话。”杜鹃爹赔着笑,“她昨儿还一本正经说自己要嫁给晋王殿下为妃了呢,您也知道肯定不可能是不是?”
这可是杜鹃亲爹承认的疯话,再加上杜鹃刚才说了一堆,到头来竟一点证据也没有,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姜玉惜喉咙卡住,憋得脸色发青,猛地扭头看向姜卿意。
姜卿意正好包扎完,学着她的模样温柔一笑,“如若二姐姐不放心,不如把杜鹃重新接回府?我看之前她还说二姐姐想嫁晋王呢,现在你们有一样的目标,主仆齐心合力,一定有志者事竟成!”
“到底是乡下来的,说的什么话呀。”
“不过你不觉得很贴切吗,有志者事竟成哈哈哈!”
年轻些的小姐们笑做一团,就连叶妈妈都差点没憋住笑被范老夫人瞪了一眼。
“看来是误会一场。”
越修离看了眼方才跟杜鹃爹一起来后便悄悄离开的车嬷嬷,又睨了眼一副‘我没读过书我不明白你们笑什么’的姜卿意,淡漠道,“迟些还有大雪,不便回城,诸位夫人不如早些回府。”
众人被姜玉惜摆了这么一道,的确也没脸继续留下来,齐齐告辞离开。
姜卿意也跟着慢慢往山下走去,走了没多远,手腕猛然被姜玉惜抓住,“三妹妹才是让我刮目相待,原以为妹妹单纯可爱,现下才知,是我看走了眼!”
姜卿意看她气坏了的模样,眼眸弯弯,“二姐姐,好戏还没上场哦。”
“什么?”
“三小姐!”
已经跟随姜老夫人下山的鱼嬷嬷竟急匆匆跑上来,喘着大气焦急道,“您快跟奴婢下山救人!”

“鱼嬷嬷,阿意受了伤。”
范老夫人拦着拉着姜卿意就要往山下跑的人,“你家老夫人呢,到底发生何事了?”
鱼嬷嬷这才看到姜卿意双手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腿好似也受了伤,脸上登时漫起一股绝望。
“是小公子他、他纵马不当,从马背摔下来,叫发了狂的马踩断了腿!”
“承泽擅马术,怎么会摔下来!”
姜玉惜懵了。
姜卿意挑挑眉,“先下山看看吧。”
一行人急急往山脚下去,唯独越修离打量着姜卿意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一个在边塞养大的年轻小姐,到底是如何来得这样深的心思,一环扣一环,将所有人不动声色算计进去的?
她又何来的,对姜家人这样深的恨意?
越修离是徘徊在那黑暗阴郁地狱中的人,恨意的滋味他十分清楚。
他可以确定,这位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对姜家人,有着超乎寻常的憎恨,以至于要他们身败名裂还不够,还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侯爷,跟着那钱掌柜和那胖夫人的人回来了。”
西舟面色有些凝重,“竟然全叫姜小姐猜……不是,算准了,那钱掌柜在之前救回来的那可怜女子所住的临水别院里找到了他被绑架的儿子,官府也查出来,勒索信也是那女子收买府中下人放在他书房的。”
“那胖夫人的遗产官司也是,明明看起来马上就要输了,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证人,在最后关头竟叫她胜了。”
越修离冰冷的眼尾染上几不可查的笑,看来她的相术的确如她所说,从无失算。
“还有……”
西舟小心翼翼的说,“宫里已经传来消息,欲加封您为宣平王。”
想到前不久险险避开的刺杀,以及侯爷这两日体内有复发趋势的旧疾,西舟更加恭谨小心,“您说,这算不算印证了那日姜小姐给您算的命?”
如果算,那姜小姐真真是活神仙啊!
“替她将尾巴处理干净。”
“是。”
“爹爹,我饿了。”
一直乖巧牵着他手的小男孩软软开口。
越修离将人抱起,“不许叫爹爹。”
范稷既不答应,也不反驳,只乖乖趴在他肩头,让越修离替他拉好斗篷将头脸也盖住,才亲昵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姜卿意走了一半,停下来回头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一幕。
所以……那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可那孩子……
姜卿意望着那孩子左肩命火越来越驳杂的黑色,轻轻皱眉,直到姜承泽痛苦的哭声传来她才回过头来,就见姜承泽被人用门板抬着,左腿血肉模糊,有老大夫往上面洒了些止血的药粉,但看起来不怎么奏效。
“老夫人,还是得赶紧请更高明的大夫才是啊。”
“姜卿意呢?”
姜老夫人虽表面说嫌弃姜卿意,可眼看范老夫人被她治好,姜老夫人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姜卿意医术甚至比一般大夫还好?
观音庙虽也在城中,却地处边缘,要回国公府请太医,前后少不得两三个时辰,到那时这腿只怕真的没用了!
“祖母,我在这里,只不过……”
姜卿意上前展示了下自己的双手,这可是银针都拿不了了。
姜老夫人脸色差到可怕,“怎么会弄成这样?”
“老夫人,还是先送小公子回府吧。”
鱼嬷嬷已经得知了前因后果,悄声上前说了几句。
姜玉惜心底升起一股很不妙的预感,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这肯定是姜卿意设计的,她得告诉祖母。
“祖母,我……”
啪——!
毫无预兆的的一巴掌,就这样当众打在姜玉惜如花似玉的小脸上。
所有人都傻了眼!
唯独姜卿意满意的勾起了笑,真没想到,前世跟姜淮一起那么糟践主母和嫡女,却将姜玉惜这外室女高高捧在掌心的姜老夫人,居然这么快,就亲手将她这心肝儿摔在了地上。
“回府!”
姜老夫人阴沉着脸迅速带上姜承泽和傻了的姜安安离开,姜玉惜也顾不得羞辱,强忍着怒火赶紧跟了上去。
时辰不早,范老夫人见姜卿意情绪稳定,提点了一句,“明日便开始来我这儿学琴吧。”
姜承泽这个镇国公府唯一的宝贝疙瘩伤了腿,肯定要鸡飞狗跳,不如去她府上躲清净。
姜卿意犹豫了下,“老夫人,我可以多带两个人吗?”
“你娘亲?”
“嗯。”
姜卿意抿唇,她知道自从邻国的舅舅十年前坠崖身亡后,娘亲这个疯妇就成了一块烫手山芋,她回府时为了避免给娘亲带去麻烦,也表现的很绝情。
可去范家,是个治愈娘亲的机会。
姜卿意想,离开那个窒息黑暗的环境,娘亲的疯病一定能慢慢治好。
就是不知道,范老夫人介意不介意……
“你若不肯带,我还要瞧不起你。”
姜卿意望着范老夫人慈爱的笑,心上像有一条涓涓暖流淌过。
她轻轻弯唇,待范老夫人走了,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却没有来时的轻快了,每个下人心情都很忐忑,毕竟那伤的可是国公府唯一的男丁啊!
“妈妈有话要说?”
姜卿意问。
苗妈妈想到被揪着头发拖回去的杜鹃,想到姜承泽那条恰好跟夫人一样断掉的腿,干枯的嘴巴张了几次,才鼓足勇气,“小姐,小公子出事,是你做的吗?”
本以为这样问,三小姐肯定会生气。
但姜卿意只是含笑问,“妈妈有什么证据吗?”
“我没有,但只要马房那边一查……”
“他们不会查到任何证据。”
因为姜卿意压根就没对那匹马做过任何手脚,她的手脚,做在她正大光明送给姜承泽的那几贴风寒药里。
她知晓姜承泽最喜爱的那匹马对藿香的气味十分敏感,因为前世那马就因此而当街发狂将一个买了些藿香治病的小乞儿当街踹死过,所以她便在姜承泽的药里多添了一些藿香。
“那今儿,小姐知晓小公子会驾马出去受伤吗?”
苗妈妈想到杜鹃出现之前,小姐说的那句‘没那么快结束’,打了个寒噤。
而姜卿意看着畏惧自己如鬼神的苗妈妈,心底生出股怅然。
“我知道。”
毕竟姜承泽实在是个蠢货,她有一百种办法刺激他离开,而他要走,就必然会选择自己的爱马,姜承泽这几日接连服药,身上自然会有藿香的气味,被摔下马踢伤是再好预料不过的事。
“那杜鹃……”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出现。”
姜卿意自认给了杜鹃一条活路,可没想到杜鹃还是如前世一样,选择跟姜玉惜沆瀣一气,“但我的确提前让车嬷嬷收买了杜鹃那个烂赌鬼爹。”
苗妈妈瑟缩在角落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三小姐是人,还是什么山精妖怪,否则怎么能这么轻巧把人算计成这样!
不,不行,她不能再跟在三小姐身边了!

第三十三章 看清
姜卿意察觉到苗妈妈的动摇,神色黯淡了几分,苗妈妈一开始的信赖不是假的,可在看到她的真面目后还是立即就选择了退缩。
那娘亲清醒后,也会这样怕她吗?
还有宣平侯,他一定看穿她了……
“等时机到了,我会送你离府。”
马车正好停下,姜卿意下车回府,没再去管苗妈妈什么态度。
如范老夫人所料,整个国公府因为姜承泽陷入了罕有的混乱,姜淮匆忙求了御医带回府中,卢姨娘在得知姜承泽的腿治不好了以后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老夫人,您也别太难过,太医说小公子只要好好养着,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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