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玄学大佬靠收徒算命轰动世界by木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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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兴奋极了,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自己的身份,忘情的跳舞,跳舞,跳舞。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起来。
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是跳舞,生命最大的价值在于跳舞。
不过,伥鬼和白骨妖们舞蹈动作非常僵硬,像极了一群四肢僵硬的僵尸,被迫举办年夜晚会。
厉鬼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什么手段?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容祈皱了皱眉,好难的声音,好想杀了这个声音的发出人。
目光落在打响小铜锣的人,这是……
这个人打不过,不能杀。
他转过身和墙壁面对面,安慰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夏星夷紧紧捂住耳朵,“好想跳一场街舞。”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身体不自觉扭动起来,就地来了③个托马斯全旋。
“这种场合,跳个屁的舞。”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疼痛使他清醒了几分。
夏星夷深深叹了口气。
师父的技能总是如此出其不意,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杀穿敌人和……自己人。
夏星夷偷偷瞄了眼容祈,他安静站在墙壁前,没有受到一点点影响。
“唉!为什么受伤的永远只有我一个人?”每天例行骂一遍,“垃圾体质,垃圾老天爷。”
一曲完毕,伥鬼和白骨妖瘫软在地上,身形慢慢涣散。
白骨妖分解成一块一块的骨头,直直倒在地上。
伥鬼们早已魂飞魄散,没留下一丝阴气。
在这段时间内,厉鬼四块身体合起来,又变成一个完整的男人,只是腿间少了点东西。
厉鬼咬牙切齿道:“你杀了吾的奴仆,伤了吾最重要的东西,吾要和你决一死战。”
“啊啊啊!!!”
木时瞥了他一眼。
哦豁!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怪不得这只厉鬼那么热衷娶新娘。
一般鬼都会保持死亡时的状态,随着阴气越来越多,逐渐恢复死亡前一天的样子,就像鬼车司机那样。
想要重新长出没有的东西,需要大量干净纯粹的阴气。
阴气需要程度视器官重要程度而定。
比如长出一根手指,只需要很少的阴气;但一条腿,阴气要的多。
不过鬼不用走路,会飘,会穿墙,有没有腿不重要。
面前的厉鬼却少了象征男性的……命根子。
没错,就是腿间那一坨肉。
木时刚刚一击砍碎了他这个东西,他一时间没有恢复回来,也许他恢复不了了。
碰巧,她慧眼如炬,看到了。
木时上下打量厉鬼一番,毫不客气嘲讽:“芜湖,你生前竟然是个太监,没有根的鬼东西。”
“啊啊啊!!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厉鬼气到两眼直翻,胸口怒气翻腾。
哪个正常女人会盯着他的裤裆看?
他的秘密,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还是被一个该死的女人发现了!
木时淡淡道:“怎么?戳中你的心事了?”
“你,你们都该死!”厉鬼吐出一口老血,“那个女人该死!你也该死!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死!!!”
“这就是你不断娶新娘的原因。”木时上下打量他,“病的不轻,其他女人惹你了?天天把死挂在嘴边,你怎么不去死?不对,你已经死了。”
“啧啧!你这样的太监,还学别人娶新娘,你能行吗?怪不得没人要?”
她疯狂嘲讽,“没有的东西永远不会有,就算你用阴气幻化成一根绣花针装在一坨肥肉上,也只不过是个装饰品。”
“可惜,你现在连绣花针都没了。”
厉鬼气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妈的!吾一定要杀了你!取你的人头祭奠吾的绣花针。”
“草!吾被你带偏了!吾才不是绣花针!”
他气血翻涌,怒气冲冲瞪木时,“女人,你今天死定了!”
“啊啊啊!!!”厉鬼发出暴怒的尖叫声,肆虐的阴气暴动。
夏星夷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同情地看了看凄惨的厉鬼。
师父这张嘴,杀人诛心啊。
厉鬼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唉!好惨一鬼。
木时动了,一脚踩在厉鬼的脑袋上,提剑对准他的眼珠子,“你该死了,我不想陪你玩了。”
留着这只厉鬼,本想看看他身上为什么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阴气。
一种干净纯粹,一个血色极重。
原以为这里还有一只鬼王,但目前看来没有。
鬼王不可能允许一只小小的厉鬼自称‘魔主大人’,顶多叫个‘魔主小人’。
鬼王的鬼域也不可能如此弱。
这个一剑就碎的鬼域,就是眼前这只厉鬼建造的。
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或许是巧合而已。
木时丢出五张天雷符,拿起桃木刺下去,凝神道,“上通无极,下摄幽冥,山魈魑魅,化作微尘。”
刹那间,五道雷符同时射出一道粗大的雷电,齐齐劈向厉鬼的天灵盖。
一道道电光如银蛇般撕裂了黑暗,似剑刀相击,似山崩地裂。
“啊啊啊啊!!!”厉鬼惨叫声不断。
雷电为至阳之物,于阴暗的鬼怪而言,是一种大杀器。
厉鬼无法动弹半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形越来越淡薄,仿佛风一吹就没了。
血红的眼珠子对上木时淡漠的眼眸,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冷漠、强大、不可战胜。
她故意假装不正经,让他放松警惕,一招一招削弱他的实力,抓准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这个女人阴险至极,无比狡猾。
很好!很好!
“呼呼呼……”厉鬼的魂体淡如白纸,三魂七魄开始飞散。
可恶!没办法了……
雷电散去,木时瞥了一眼,竟然还有一口气。
补刀,赶紧补刀。
她举剑……反手劈向背后。
“搞偷袭!”
“哈哈哈哈。”厉鬼忽然爆发出极浓的阴气,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般愈合。
他理了理衣服,大展双臂,冲着木时高喊。
“这是吾的领域,你杀不死吾。”
“你杀不死吾,哈哈哈!”
伴随着他的话,鬼域不停地振动,时不时丢出十几团浓重的阴气。
这些阴气黑如墨,宛如厚重的石油,一旦粘住就无法脱身。如果深入活人的五脏六腑,迅速腐蚀内脏器官,使器官快速衰竭。
木时神情凝重,倒不是怕了这些阴气,而是觉得非常奇怪,这种程度的阴气不属于厉鬼。
背地里,究竟隐藏了一个什么鬼东西在帮厉鬼?
十几团阴气忽略容祈和夏星夷,直接冲向木时。
厉鬼站在原地仰天大笑,仿佛已经看到木时惊慌失措,如蝼蚁般四处乱窜的狼狈模样,最后凄惨死去。
然后,他再抽出她的灵魂,狠狠折磨一百遍!
不,一万遍!
“吾不会给你留个全尸,吾要将你碎尸万段,扒皮抽筋,喂狗喂猪!”
他发出兴奋的笑声,“哈哈哈哈……”
木时丝毫不惧,只冲着她来到好办了,免得还要抽空去救徒弟。
她一剑一个小黑团。
不过十秒,十几道阴气消失了。
厉鬼还在笑,“哈哈哈……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木时,“你怎么可能毫发无损?一点事都没有?!”
“这种阴气,哪怕是鬼将都承受不住,你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噗——!”厉鬼喷出一大口血红阴气。
强行吸收那种阴气,让自己的魂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啊啊!”厉鬼捂住胸口,五官扭曲,痛苦不堪。
该死!他被反噬了!
在他身上,血红阴气和黑墨阴气在打架。
很明显,黑墨阴气占了上风,一点一点蚕食血红阴气。
木时迅速抓住了重点,“你无法承受黑色阴气,这种阴气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鬼的。”
“那么只有……”她走到厉鬼面前,居高临下打量他,一字一句道,“黑色阴气来源于地府某件法器。”
先前一直想错了,总以为阴气来自鬼,也有可能来自物品。
怪不得这股黑色阴气如此干净纯粹,原来出自地府,是某位地府官员所使用的法器。
法器为死物,自然没有鬼的三情六欲。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偷了地府的法器。”木时一脚将厉鬼的头摁在地上,“还不赶紧交出来。”
厉鬼脸皮微颤,她居然猜到了,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法器决不能交出去,这是他保命的东西。
“没有,我没有什么法器。”他极力否认。
“那就是有了。”木时抓起他使劲抖了抖,“让我看看,你藏在哪里?”
抖了一会,什么都没抖出来。
木时伸出一只手,在他身上点几下,“我就不信了,把你全扒光还找不出来。”
厉鬼死死抓住裤子,露出惊恐的眼神,“死变态!不要脸!”
“还敢骂我!”木时一把掌甩过去。
厉鬼身上的阴气又淡了几分,黑墨阴气占据了大半个身子。
他快不行了。
厉鬼心一横,高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吾和你拼了!”
“自爆!自爆!”他咬牙切齿道。
等了三秒,无事发生。
木时淡定地看着他挣扎,“你继续。”
厉鬼惊恐万状,“你,你又干了什么?!”
“封了你的鬼穴,防止你自爆。”木时淡淡道,“同一个招数不要用两次,蠢货。”
厉鬼吐出一口老血红阴气,“你草你妈!”
“我没有妈妈。”木时很自然回答。
五指成爪,伸进厉鬼的脑袋里,上下左右掏了一遍。
厉鬼脑袋被揉成一团,看不出五官。
木时道:“没有。”
“下一个地方,脖子。”
“又没有,再下一个地方,胸口。”
“再下一个地方……”
厉鬼恨不得原地升天,这跟扒光了丢到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怎么如此倒霉,碰到这样一个阴险的女人?
后面,容祈和夏星夷在看戏,时不时听到厉鬼传来几声惨叫。
容祈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二师兄,师父在干嘛?”
夏星夷嘴角抽了抽,“师父和厉鬼玩游戏呢。”
木时淡淡道:“肚子里也没有。”
此时,厉鬼上半身这里一坨,那里一坨,只有腰部以下还完好无损。
厉鬼终于忍不了了,“法器不在老子身上,你给我滚啊!滚啊!!!”
木时起身拍了拍手,“早说不就没事了?非要吃点苦头才肯说真话。”
“在哪?”
厉鬼闭着眼睛吸气,不耐烦吼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法器一定在这个鬼域里面。”
言下之意,这个鬼域就是法器利用阴气建造的,他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厉鬼偶然发现这里的阴气很不一样,他留在这里修炼,一点点吸收这种阴气,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但吸收的越多,越不能离开这里太久。
当年,他利用鬼域杀了那个人,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因此,龟缩在鬼域里养伤,娶新娘,折磨新娘,活的好不乐乎。
鬼域就是天然屏障,谁都发现不了这里。
而他俨然成了鬼域的主人,珠窝里的主人。
可是,一切都被这个女人毁了!
厉鬼狰狞一笑,“鬼域就是法器,法器在鬼域里,你取不出来,除非你像我一样,永远留在鬼域,才可利用法器的力量。”
“哦,我发现一件好玩的事了,你们不可能打破鬼域出去,它能自动修复。”他笑的更大声,“哈哈哈哈……”
“来吧,和我一样,永远离不开鬼域。”
木时冷呵一声,“我才不是你这个废物。闭嘴吧你!”
她掏出几张定身符贴在厉鬼重要的鬼穴上,防止他再次搞事情。
木时抬眸凝视鬼域,“既然找不到法器,毁了这个鬼域不就行了?”
“给我破!”
一剑下去,原本修复完全的鬼域破了一个大洞,外面的冷风呼呼吹进来。
鬼域又开始慢慢修复,速度比上一次慢了许多。
这一次,木时仔细观察阴气流动的方向。
天花板、墙壁、地板、房间内的各种东西……
阴气最重的位置在……大红床上。
木时脸抽搐了一下,一脚踢翻大红床,露出底下一大堆箱子。
一挥手,箱子全部打开。
黄金,珠宝,梳子,头发,镜子,不正经的东西……
木时一一查看,停到一大堆镜子前。
银白的镜子反射室内黄色的烛光,她的面孔倒映于镜子中。
木时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的脸也眨了眨眼睛。
突然,不远处爆发一阵熟悉的阴气。
是那种纯粹的阴气。
木时放下手中的镜子,自言自语,“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堆普通的镜子。”
“刚刚的阴气在哪个位置来着?”她转身走向下一个物品。
一块黄金在原地转圈圈,仿佛在说:不要过来啊!
“就是你了!小黄金。”木时两眼放光,飞快跑了。
身后的镜子,开心地颤抖。
耶!蒙混过关,终于不用面对这个恐怖的女人。
赶紧走吧,带着黄金走吧,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咦?它好像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喉。
镜子猛地一惊,正对上木时的脸。
哇!是那个恐怖的女人,一剑砍没了阴气团的女人。
妈妈啊!她又回来了!
它被发现了!
明明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黄金和珠宝不香吗?为什么要抓一个普通的镜子?
木时弹了弹身上的镜子,“法器还会骗人?难道生了灵智?”
镜子装死,一动不动躺在木时手心里。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镜子。
等下,趁这个女人不注意,找个机会溜走。
“我知道你想跑。”木时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这面镜子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只是阴气多了点,浓了点,还有一丁点懵懂的意识。
镜子样式非常普通,大红色框架,正面一块平整玻璃,甚至有点磨花了,反面贴着一张美女图片。
塑料玻璃大红镜子,款式很像八九十年代,土里土气。
木时威胁它,“法器,赶紧把鬼域撤了,否则我将你戳成渣渣!”
镜子对上她冷漠如水的眼眸,菊花一紧,吓的身躯一抖,光芒乱窜。
鬼域自动解除。
一阵眩晕感袭来,众人出现在坟地。
镜子内心慌张不已,一不小心暴露了!
一片漆黑中,玻璃正面不断发出白色刺眼的光芒,显得格外显眼。
木时一巴掌拍上去,“干什么?想逃跑?安静点。”
镜子瞬间不敢动了。
完了!暴露的十分彻底。
算了算了,继续装死吧!
木时见它又不动了,拿出一张符箓包起来放进兜里,回去再研究这玩意有什么用。
她看向厉鬼,上半身早已被毁成一团,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至于下半身,鬼域消失的时候好像不见了,不知被镜子弄到哪去了。
厉鬼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黑色阴气覆盖全身,血红阴气就快消失。
好难受,好痛苦,宛如被另一只鬼一点一点啃食一般。
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和那时一模一样。
不!他和以前不一样。
现在,他是厉鬼,众鬼的魔主大人,鬼域的主人,珠窝里的主人。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废物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
“啊——!”厉鬼只剩一颗圆鼓鼓的脑袋,挣扎着想跳起来。
木时一剑拍下去,厉鬼只剩最后一口气。
她直直盯着一棵大树,“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出来吗?”
“咳咳……”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木大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木时垂下眼眸,“孙大爷。”
孙瞎子,西街天桥下摆摊算命的邻居。
木时从孙瞎子的面相看出,他以前也是一位玄师。
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灵力全无,变成一个普通的瞎子,靠乞讨勉强生活。
直到,她看见厉鬼的真面目才发现,孙瞎子和厉鬼竟是……这种关系。
孙瞎子双目依旧空洞,“木大师,终究是我犯下的错,我必须自己过来解决。”
“谢谢你,谢谢你制服了他,否则只靠我打不过现在的他。”
他蹲下,轻轻摸了摸厉鬼的脑袋,“我陪你一起死,阿力。”
“我们早该死了……”
厉鬼原本只剩最后一口气,等待魂飞魄散。
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张熟悉的脸。
他瞬间暴怒,“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第223章 如果是你
孙瞎子苦笑了声,“我本该早死了,可惜十年前我活了下来,流浪于世间各处,为我和你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我没罪!你才有罪!”厉鬼吊着最后一口气,死死盯着他,“一切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我有什么错?”
“我只不过是为自己报仇而已,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死!该死!”他怒吼。
孙瞎子没有反驳他的话,沉默了许久后,缓缓道:“你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别人的错。”
“是我没有阻止你变成厉鬼,是我没有阻止你造下杀孽,是我当年没有为你报仇……”
“阿力啊,我陪你一起去地狱赎罪。”
“你给老子闭嘴!”厉鬼瞪大眼睛,狰狞一笑,“老子就算灰飞烟灭,也不会跟你待在同在一个地方,我他妈恶心!”
“喂!那边的女人,你杀了我,你快杀了我。”他冲木时喊。
木时抬头望天,“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反正你也快死了,死前和自己的父亲叙叙旧不好吗?”
“你知道我和这个瞎子的关系。”厉鬼气到吐血,“你他妈的和瞎子是一伙的,我草你全家!”
啪——!
一个结实的巴掌甩在他脸上。
厉鬼怒目圆瞪,“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是你的父亲,打你是应该的,不准对木大师无礼。”孙瞎子慢慢转身,向木时微微鞠躬。
无比郑重道:“木大师,犬子粗鄙蛮横,是我没管教好他,请您见谅。”
“我呸!装模作样的老东西!”厉鬼痛呼一声。
他的阴气快被法器吞噬完了。
他快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不想面对这个老东西。
厉鬼的五官渐渐模糊,身形淡的仿佛风一吹就没了。
孙瞎子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道黄符,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放在他面前,这是他所有的一切。
盘腿端坐好,闭上眼睛开始念咒语。
“啊啊啊!!老东西,你做了什么?!”厉鬼忽然大喊大叫。
脑子里闪过无数次小时候的回忆。
天真的笑脸,渴求的欲望,慈爱的父亲……
厉鬼捂住脑袋疯狂喊:“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万人之上的厉鬼,鬼域的主人,天下所有人的王!”
孙瞎子深深叹了口气,“阿力,你只是我的儿子,走上歧途的儿子。”
“今晚,我亲手了结你,也了结我自己。”他重重咳了几声,嘴角溢出几丝鲜血,念咒语的速度加快。
“啊啊啊!老东西,我永远不会放过你!”厉鬼惨叫声不断,声音大小不亚于木时掏他脑壳。
木时皱了皱眉,厉鬼被她揍了一顿,又被镜子的阴气吞噬,只剩最后一口气。
孙瞎子不干什么,厉鬼迟早会死。
孙瞎子灵力全失,以剩下的寿命为代价,强行催动阵法,让厉鬼一遍一遍经历过去的事情。
每经历一遍,难受一遍,痛苦一遍,宛如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直到厉鬼三魂七魄散尽。
同时,孙瞎子承受比厉鬼千倍百倍的痛苦,每念催动一次阵法,血肉和灵魂灼烧百次。
就算和厉鬼深仇血恨,想亲手灭了他,也不必相互折磨吧。
孙瞎子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一声不吭,以前绝对是个狠人。
出于人道主义,木时提醒一句,“孙大爷,厉鬼本来只剩最后一口气,你没必要消耗自己剩余的寿命。”
孙瞎子反问:“木大师,我的寿命有多少?”
木时沉默片刻,说出了那个答案,“正常情况下,长命百岁。”
“是吗?”孙瞎子笑了,“我这种人竟然能长命百岁,不知是对我的惩罚还是奖励?”
“木大师,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死了下地狱接受……审判。”
他停顿一会继续说,口吻像聊天一样。
“这些年,我走遍华国各个地方,到处乞讨,除了留下一些维持温饱的钱,其余的都捐出去了。”
“妄求以自身之苦,替世间人祈福。”
“可是,我好像越陷越深,经常晚上惊醒,想到当初的事,内心遭受一遍又一遍的折磨。”
他望向木时,“木大师,我每天看着你给别人算命,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一群老油条中混的如鱼得水。”
“我想找你算命,但我又十分害怕。”
“现在反正都要死了,请木大师你,给我算一命。”
木时一字一句道:“你死意已决,我不给死人算命。”
孙瞎子一怔,脸上笑意未减,“木大师,你如此年轻,却非常厉害。如果我当年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木时淡淡道:“我不算命,但可以给你做个死前心理辅导。”
孙瞎子瞬间哽住,愣了好久才开口,“木大师,你还是如此犀利。”
木时清咳一声,开始分析,“你游走于人世间,生活过的一团糟,不断作贱自己,妄图以身体发肤之苦,替代精神上的折磨。”
“其实,你一直在麻痹自己,试图忘记当年的一切。但内心却很别扭,良心不安,觉得当年的错全在你自己,又开始新一轮折磨。”
“反反复复,越来越痛苦,患上了精神病。”
她深吸一口气总结:“总之,这些年你啥都没干,都在折磨自己去了。”
孙瞎子轻叹一声,“我确实在作贱自己,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九十岁。”
木时继续,“你和厉鬼之前打过一架吧,知道厉鬼在这里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你早干嘛去了?”
“一边觉得自己罪劣深重,一边又认为厉鬼还是你的儿子,放任他胡作非为。”
孙瞎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阻止过阿力,可那时的我不是他的对手。”
木时两手一摊,“你看,你又在逃避问题。你打不过厉鬼,为什么不去报警?为什么不去搬救兵?”
“刚才你一直在坟地看着我们,为什么不赶紧出来?非要我叫你出来你才出来?”
“你永远在逃避责任,逃避现实,每日陷入那可笑的赎罪当中?”
孙瞎子沉默了,“木大师,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懦夫。”
“木大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第224章 因为你救了我,我更惨了
木时淡淡道:“如果是我,厉鬼的坟头草都长十米高了。不对,我压根不会有这种孩子。”
“所以,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如果我所珍视之人受到伤害,我必百倍奉还!”
孙瞎子看着地上不成形的厉鬼,陷入了沉思中。
木大师说的对,他一直在逃避,靠不断折磨自己逃避问题,逃避责任。
导致阿力犯下的罪越来越多,自认为的赎罪,不过是一个借口。
因为这个借口,许多无辜的人丧命。
他明明知道有专门的政府机构处理灵异事情,但当他站在749局门口,他犹豫了。
阿力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况且阿力是厉鬼,就算告诉政府的人也没有用,所有人都打不过他,甚至有人会为此丢掉性命。
孙瞎子安慰自己,不告诉政府的人阿力所在,是在保护他们,他不想看到任何人牺牲。
这么做才是在赎罪,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
保护阿力的借口,他更不想看到阿力灰飞烟灭。
孙瞎子走了。
可是内心非常恐惧,每每想起阿力都夜不能寐。
想到那个晚上,他和厉鬼阿力打了一架。
阿力废了他的修为,他运气好,剩最后一口气逃跑。
那个晚上,阿力杀了好多人,鲜血染红了一地。
他越发变着法折磨自己,自认世间的苦难是不变的。
他承受的多,其他人就承受的少。
他越痛苦,其他人就越快乐。
他在替世人受难。
受个屁!他只是在麻痹自己。
木大师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懦夫,害了无数条人命。
孙瞎子痛哭流涕,哭的简直要窒息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阿力,我们一起去死吧,一起去地狱赎罪吧。”
厉鬼痛苦到话都说不出来。
妈的!老东西!
他已经死了,这么下去只会灰飞烟灭,去个屁的地狱。
孙瞎子不断流泪,厉鬼不断惨叫。
夏星夷紧紧挨着容祈,“三师弟,我怎么觉得师父给他做完心理辅导,他的病情加重了?”
“啊?”容祈没理解他的意思,认真想了想回答,“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
夏星夷:“5。”
容祈问:“什么5?能吃吗?”
夏星夷扶额,“不能吃。”
算了算了,继续看师父的硬核心理辅导。
正好这时,木时走过来,“二徒弟,三徒弟,我们走吧。”
夏星夷悄咪咪问:“师父,我们不管那边一人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