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by西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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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为首的内阁大人们看胤禟的目光十分复杂,他们这样的朝臣不怕皇子们上进,就怕九阿哥这等愣头青要为国为民。
今次要不是皇上,这次查账引起的动荡就不只是死几个贪官。
朝野之外天灾人祸不断,朝野内部可动荡不得。
可惜了八阿哥,认真论起来他没犯什么大错,被牵连至此也是无妄之灾。
同样被革职,八阿哥脸色阴沉,九阿哥倒是看不出一点被革职的丧气,跟顶替了他位置的十阿哥还有说有笑,真叫人看不懂。
待到太医过来,太医说熊大人只是太过劳累,其他并无大碍,胤禟就放心走了。
“九哥,等等我。”胤俄追上去。
胤禩一甩袖子也走了。
出宫后,胤禩叫住欲骑马飞奔回家的胤禟。
“你觉得你赢了吗?”
胤禟挑眉:“八哥主理户部也有几年了,你觉得抓了几个工部的贪官污吏就算赢了?”
“胤禟,朝廷之事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简单。”
“我当然知道涉及利益的事有多复杂,我管不了所有,但不能一点事都不做。”
“你的莽撞,会让其他人受罪你可知?”胤禩眼中冒着火气。
胤禟拉了下缰绳,骏马嘶鸣,胤禟迎着朝阳道:“八哥你错了,你受罪,并不是因我之故,你应该知道的。”
胤禟催动胯下骏马:“我还有事,先走了,八哥回见。”
胤禩在厚厚的积雪里站了会儿,才上马车回府。马车穿过大街,钻进铁狮子胡同,路过九皇子府时,胤禩唾弃自己。
胤禟说得对,让他受罪的并不是他。是太子!是皇阿玛!
从昨日听到皇阿玛的旨意,说太子着了风寒,叫他全权处理工部查账之事,他内心的愤怒无从宣泄,到今日被革职,这种愤怒达到了顶峰。
终有一日,他胤禩要站在最高处,无人可使他代罪。
九皇子府门外冷冷清清,府里热热闹闹。叶菁菁见胤禟回来,就招呼下人抬热水上来,又吩咐大厨房上小米粥、包子、油条等,十多种花样,随便他挑选着吃。
“福晋,爷被革职了,俸禄没了,以后吃不起这等好早膳了。”
叶菁菁大笑道:“从你看萨穆哈不顺眼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放心,我这个福晋持家有道,你就算一两银子不挣,也能保你顿顿能吃得上这样的饭食。”
叶菁菁扭了张热帕子给他擦脸:“实在没银子花了,咱们还可以啃老。”
“啃老又是什么新词儿?”
“啃老嘛,就是没银子花了伸手问额娘要。”
胤禟乐不可支:“要啃老你去找额娘,反正爷不敢去,我怕额娘打死我。”
“放心,额娘不会打你,还会夸你。”
胤禟一脸不信。
叶菁菁摸了摸还扁平的肚子:“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咱们家的护身符,聚宝盆。”
胤禟先是惊讶,后是狂喜,一把抱起福晋转圈,吓得屋里伺候的人都快傻了。
“主子爷,快把福晋放下!”
“老天爷啊!”
“使不得,可别磕碰着福晋。”
所有人都围着主子,生怕一不小心摔着福晋。
叶菁菁赶忙拍他肩膀:“高兴傻了,还不快放下我!”
“哦哦哦,这就放下!”
胤禟像放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轻轻把福晋放到软榻上,又半跪在福晋跟前,拉着福晋的手:“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一早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其实上月月事没来叶菁菁心里就有预感了,她一直没说,一是月份小张春秋把脉也不一定把得准。二是她知道年底胤禟要对萨穆哈动手,如果事情闹大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说不定能让宫里的主子们,酌情高抬贵手。
所以,叶菁菁一直拖着,直到昨晚胤禟叫严真等人去工部衙门查账,今儿一早她才传张春秋进府给她把脉。
胤禟猛亲福晋一口:“你这个脑子,真是太好用了,无论是儿是女,都随你才好。”
叶菁菁眼角眉梢都是欢喜:“那也不是,无论是儿是女,能学了你的直勇,也是个好孩子。”
胤禟忍不住又亲她,心里高兴得都快爆炸了。
“不行,我要去给岳父岳母报喜。”
叶菁菁拉住他:“行了,你一晚上没睡觉,就别管这些了。你快进屋洗漱,洗漱完出来用早膳,用了早膳就去睡觉。”
胤禟不乐意:“报喜这样的大事就应该交给我这个阿玛。”
“那你先睡一觉,下午起来再去报喜。先去宫里,再去我娘家。”
“都交给我,都交给我!”
胤禟边喊着边往净房跑。
叶菁菁心里高兴,叫慧心打开门窗,叫阳光照进屋里。
“主子,昨夜下了一夜大雪,太阳刚出来,依然冷得慌,您可不能受冻。”
“放心,一点风雪罢了,我穿得厚,不会冻着,只管叫阳光照进来。”
今日是大喜之日,就该阳光普照。
“哎,奴婢这就去。”
第28章
一晚上没睡,用了早膳后胤禟一躺到床上就睡的人事不知,叶菁菁以为他不睡到晚上肯定起不来,谁知他睡到未时就起了。
“什么时辰了,爷是不是起来晚了,福晋怎么也不叫我。”胤禟着急起床。
叶菁菁刚用了午膳没多久,正靠在矮榻上的软枕上午休,屋里门窗都关着,光线昏暗,好似已经傍晚了。
胤禟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矮榻前低下身子:“你怎么在这儿睡。”
“不是怕扰醒你么,你睡得怎么样?”
“挺好,就是天色晚了,不能去宫里报喜。”胤禟懊恼。
叶菁菁笑了,指着窗户:“你把窗户推开看看。”
不用他去推窗户,屋外伺候的奴才们听到里头的动静,端着热水盆推门进来了。
“主子,擦把脸吧。”
胤禟按住福晋:“你被我吵醒,肯定没睡好,你再睡一会儿。”
“不用,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晚上再睡也一样。”
她要拿帕子擦脸,他不让,亲自给她擦脸,笑道:“你怎么怀孕了跟没怀一样,脸色还这么好。”
“你怎知怀孕的女人脸色不好?”
“宫里见过,有些妃子怀孕时都在屋里躺着,偶尔出门散散,看着脸色发黄,精神也不好,听说吃东西还会吐。”
“那是在屋里躺多了,本来怀孕就累人,更需要健康的身子,要多出门走走,身子健壮些,才好生育。”
“还有,有些姑娘家成婚太早,身子骨还没长好就怀孕生子,也不太行。”
“你听张大夫说的?”
叶菁菁随意应了声:“你要吃点什么?”
“煮碗面吧,吃完面我去宫里报喜。”给福晋擦完脸,就着湿帕子随意给自己抹了两下,把帕子丢盆里。
叶菁菁穿好外衣下地,胤禟亲自扶着:“要不要再请两个太医进府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喜脉又不是什么难把的脉,肯定不会出错。”
“爷不是这意思,爷想着多几个太医把脉,免得你身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没查出来。”
“行了,今儿你话真是格外多。”
胤禟咧嘴笑:“刚当爹,这不是不适应嘛。”
夫妻俩去正房,小金子提着食盒进来:“爷,您要的面。”
“放着吧。”
胤禟赶着去宫里报喜,三两下吃完一碗汤面,就叫小金子准备好马匹,他要出门。
“福晋,爷很快回来。”
“不着急,你慢慢回,左右也没什么大事。”
叶菁菁送他到二门口,等他骑马出门了,才回主院。
“福晋,咱们走游廊回吧,地上有冰雪路滑,摔着就不好了。”
叶菁菁是个听劝的人,慢慢走游廊回去,嘴上却说:“你们把院子扫得这般干净,青砖上连块雪花都没有,哪里路滑了。”
叶菁菁瞥了眼院子里的光秃秃的树木上挂着一点冰雪,甚是无趣。
“咱们府里,入冬后呀,只有后院池子边那两排红枫的叶子还有点颜色。”
慧心道:“主子想赏花?奴婢叫花把式搬几盆花送到屋里去。”
“不用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盆里的花,也无甚好看。”
京里的富贵人家都有花把式,花把式有绝活,在冬日里也能把鲜花养护得含苞待放,待过年和正月时摆出来欣赏。各家各户冬日里的赏花宴,赏的就是这些精心养在盆里的花草。
慢慢悠悠回到房里,叶菁菁想到一件事:“等今日九阿哥跟宫里报完喜,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张府,跟怀玉姐姐报喜。”
慧心笑道:“您这是惦记上张夫人的手艺了?”
慧心至今还记得,当年主子大婚时,张夫人承诺主子,只要主子以后有身孕了,亲自织布给主子做几身怀孕时穿的衣裳。
叶菁菁笑道:“怀玉姐姐说过的话当然要算数,不用说,怀玉姐姐也不会忘记。”
她就是想给怀玉姐姐报个喜。
晴云快言快语:“主子,您这话说的有点假,不说咱们,张大人肯定也不相信。”
“张廷玉?哼,管他信不信。”
胤禟快马进宫,守宫门的侍卫看到这位爷过来,连忙上前牵马:“九爷,您这会儿进宫有要事?”
胤禟放声下马,笑道:“你个奴才有眼光,可不是有天大的好事嘛。”
胤禟快步进宫,小金子小跑着跟在一旁。
牵马的侍卫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九阿哥今天早晨才被撸了工部主理的差事,他不在家闭门思过,怎么还欢欢喜喜进宫了?”
其他侍卫也不明白,其中一个想了想道:“是不是皇上改主意了?又给九阿哥派了新的差事,九阿哥进宫谢恩?”
“依皇上的脾气,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吧。”
“你忘记了,宜妃娘娘。”
说话那人挤眉弄眼,总领侍卫巡逻走到这里,顿时训斥道:“你们来这儿是当差还是嚼舌根?”
有人嬉皮笑脸道:“总领,兄弟们胡说八道,没那意思。”
“你去九阿哥跟前说你没那意思,你看九阿哥信不信。”
能谋到紫禁城护卫这个缺的人出身都不差,家里长辈多的皇亲贵戚,私下说话放肆,拿大臣、皇子们打趣的事情他们干得多了,并不把总领大人的话放在心里。
总领侍卫道:“你们别以为九阿哥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别忘了,董鄂家是干什么的。”
一等公、将军、都统、八旗护军统领等等,董鄂氏家武官出身,真得罪了他们,有叫他们难受的时候。
“总领大人,我们真是胡说的,下次再不会了。”
总领侍卫见他们知道怕了,也就不说了:“站好你们的岗,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言乱语,别怪我不讲情面。”
“多谢总领大人体恤。”
总领侍卫轻叹一声:“你们中午换防才来,就算不知道昨晚上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工部尚书被抄家砍头的事情你们总知道吧。如今多事之秋,你们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你们家里人,也要管住你们那张嘴。”
言尽于此,总领侍卫也不再多言。
个人有个人命数,良言难劝该死鬼。
总领侍卫走后,所有人都心头一凛,他们也觉得自己太过放肆。
宫门口的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外人瞧见,一刻钟后,宫门口侍卫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出现在康熙桌上的折子里。
从今早到现在,宫外各官员府邸,紫禁城各处的侍卫,后宫之中,只要暗卫觉得有必要记录的事,都全部记录下来送到乾清宫。
处理了一天公务,康熙累了:“梁九功,念给朕听。”
“奴才遵旨。”
梁九功打开暗折子,按照记录的时辰,从早到晚把各处的消息一一念来,念到最新一条时,梁九功欣喜道:“恭喜皇上,九福晋有喜,半个时辰前九皇子进宫给皇太后、贵妃娘娘、宜妃娘娘报喜了。”
康熙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事,该赏。”
说完赏这个字眼后,康熙脸色又沉下来:“不赏,老九刚气了朕一回,朕没赏他一顿板子都算好了。”
梁九功笑着劝道:“九阿哥以前只在上书房读书,先生人如此教,他也就如此做了。说到底九阿哥虽然年轻,没经多少事,但正直的性子难得,皇上该欢喜才是。”
“他哪是正直?他那是为难我这个皇父。”
听出主子爷语气松了少许,梁九功顺着劝:“皇上您持身正,才能教出九阿哥这等聪慧正直的孩子来。”
“那还是朕的错了?”
“奴才不敢。”
康熙淡淡一笑:“九阿哥性子像他额娘,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就怎么做,不是个有心眼的。朝堂之事千头万绪,希望这次革了他的差事,他能反思反思。”
主子爷说九阿哥没有心眼,那有心眼的是谁?梁九功不敢问,只当作自己没听到。
梁九功在一旁伺候着,过了会儿,康熙问道:“那个秦道然,是不是一直住在九皇子府?”
“应是吧,奴才恍惚记得八月的时候九阿哥从山东回来,您就下旨叫秦道然去九皇子府教九皇子读书?”
“我看那个秦道然没什么用,也教不了老九。”
梁九功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您对儿子不满意,怪人家先生没教好?再说了,九阿哥那个性子,真跟秦道然读书了吗?
康熙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你说,如今的翰林院里,谁去给九阿哥当先生合适?”
梁九功想了想道:“只怕都不合适。翰林院的学士们,只怕压不住九阿哥。”
“压不住,就更谈不上教导了。”
康熙想了片刻:“梁九功,你派人去给姚元景传话,就说账册的事朕不怪他,以后他还是去工部当差,好好做他的工部左侍郎,但有一条,他得把胤禟教好,胤禟以后若还是如此冒失,朕拿他是问。”
“奴才这就叫人去姚大人家。”
康熙点点头,又说:“胤禟是个混账,老九福晋不错,不能委屈了她,从朕私库里给老九福晋选几样东西。不用你亲自去,给老九带回去就是了。”
“哎,奴婢知道了。”
“跟老九说,叫他老实点,好好跟着姚元景读书,别给朕惹事。”
“奴才记下了。”
康熙扭头看梁九功,梁九功摸摸脸:“奴才,奴才有什么不妥吗?”
“梁九功,你喜欢老九夫妻。”
梁九功慌忙跪下:“皇上明鉴,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哪里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康熙走到皇位上坐下:“起来吧,去办事。”
“谢皇上。”
从乾清宫小心退出去,大冬天,梁九功内里的衣裳湿透,额角也是汗如雨下。
“师父,您这……”
梁九功轻轻摇了摇头:“走,先去给皇上办事。”
梁九功先叫人去后宫打听,问九阿哥在不在,听说九阿哥还在宜妃娘娘那儿,他赶紧把从黄山私库里选的几样喜庆物件送上,说是皇上赏九福晋的好东西。
胤禟一看就挪开眼睛:“皇阿玛真想赏还是假想赏?给些什么内造的摆件、屏风有什么用,也就是在我府里库房落灰罢了。”
还是皇祖母、贵妃娘娘、额娘知道心疼人,给银子、给绸缎、给珍贵的药材,都是用得着的好东西。
宜妃瞪儿子一眼,怎么说话的?嫌你皇阿玛罚你还不够重是不是?
梁九功看着他选的这些东西,好像确实不太实用,他笑道:“您先收着,等小阿哥到日子了,皇上肯定会再大赏九福晋。”
“谁说一定是小阿哥,万一是小格格皇阿玛就不赏了?”
“胤禟!”
胤禟避开他额娘的眼神:“好吧,我先收下,等我回府后一定跟福晋说,这几样好东西,都是皇阿玛赏的。”
梁九功干脆把单子交到九阿哥手上,先把这件事办妥。
“九阿哥,还有一件事,皇上点了工部侍郎姚元景大人给您当老师,已经派人去姚大人家里宣旨了,皇上嘱咐您好好读书。”
胤禟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姚元景放回去了?”
“姚大人本就没罪,昨日带去刑部也只是配合调查,调查完了,自然就放回去了。皇上今儿早上说了,姚大人等无罪的大人们,允他们在家休息三日再去衙门办差。”
“行吧,姚元景当我老师也不差。”
“我的九爷哎,姚元景乃一榜进士,榜眼出身,后又入了翰林,刚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是从二品工部侍郎,还是张英的弟子,汉臣领袖,这样的人物教您读书,不比内阁各位大学士差了。”
梁九功怕这位九爷又惹事,劝道:“皇上交代了,您这段时日在家好好读书,别惹事了,皇上也难。”
梁九功谨记自己的身份,该说的事情说完了,他行了礼就回乾清宫了。
宜妃不解:“姚元景既然如此重要,皇上怎会让他当你的老师?”
胤禟轻哼,把自家福晋和张廷玉夫人手帕交的关系告诉额娘。
“姚元景不仅是张英的大弟子,他还是张廷玉夫人的族人,论关系要称呼一声堂哥,姚元景和张家的关系斩不断。”
“菁菁和张廷玉夫人那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私下菁菁跟着张廷玉夫妻称呼姚元景一声师兄,我们家跟张家姚家的关系,轻易也断不了。”
宜妃叹道:“你呀,真是好命,居然能娶到菁菁这样的福晋。”
胤禟也觉得自己命好,顿时笑了起来。
宜妃也笑,她道:“皇上如此安排,肯定是知道菁菁和张家的关系,所以干脆就抬到明面上来。”
胤禟也不傻,他明白,把关系抬到明面上来对张家、姚家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是对他,对皇家十分有好处,有利于收拢汉臣的心。
“你别那般想你皇阿玛,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你之前得罪孔家和那些文人,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
“怕什么,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有没有名声都无碍。只要大清还在,他们见了我就得跪下请安。”
若是大清没了,他就是谁也不得罪,天天对那些人说好话,在那些人眼里他也是个人人喊打的前朝余孽。
“额娘,喜报了,我就先回了,您照顾好自个儿。”
“快出宫吧,你不是还要去董鄂家?”
“也不远,我骑马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胤禟还要去董鄂家,宜妃就叫他先走,她吩咐人把这些礼送到九皇子府。
“辛苦额娘。”
天色不早了,胤禟快步出宫,看到宫门口的侍卫不是他进宫那一批。
“换人了?这个点儿也不是换防的时辰呐。”
当差的侍卫无人敢说话,还是总领侍卫过来禀报:“那几个侍卫管不住嘴,挨了十杖,伤得重,都给送走了。”
胤禟也不问为什么挨打,只是笑了笑,翻身上马,往董鄂家去。
今日宫里出了大事,又是砍头又是抄家,皇城里的住户们都分外警惕,董鄂家门房处的管事见九阿哥来了,忙把人往屋里请。
“我们都统刚回来,增寿大人也在我们府上。”
“你说的是董鄂增寿?”
“没错,增寿大人跟我们都统一块儿进的家门。”
董鄂增寿今日到堂叔家来,本是为了朝堂上的事,两人刚坐下,茶都还没上来,就听门房报九阿哥来了。
“胤禟见过岳父,见过堂哥。”
“妹婿安好呀,咱们还是头一会儿在家里见,妹婿不用客气,快请坐。”
董鄂增寿当侍卫时就认识九阿哥,没想到他和自己堂妹成婚了,他本不太看好,没想到这两人真把日子过到一处去了,董鄂增寿看在堂妹的面子上,对九阿哥也多了几分笑脸。
“先给岳父报完喜再坐。”
“报喜?”
齐世和董鄂增寿面露不解,他刚被撸了差事,喜从何来?
胤禟欢喜道:“菁菁怀孕了,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
“哟,那真是大喜,妹婿,恭喜你和菁菁啊!”
胤禟大笑:“多谢大哥,咱们同喜。”
齐世冷厉的眉眼也温和起来,笑道:“今天才查出来的吗?菁菁如何了?”
“今儿一早张春秋张大夫进府把脉把出来的,菁菁好得很,能吃能睡,身子也康健,要不是我拦着,她都想亲自过来给您报喜。”
齐世打发伺候的人去给福晋报喜,他招呼胤禟坐。
“菁菁性子比一般姑娘家强些,怀了孕,待月份大了,身子不舒坦总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你不要跟她吵,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来跟我和你岳母说。”
董鄂增寿看了眼堂叔,这种话能说?您这话的意思不是等同于:我女儿骂你你要忍着,你不高兴不能对我闺女,你来找我说。
人家可是皇子!
胤禟连连点头:“岳父说得对,我都听菁菁的。我进宫给额娘报喜,已经跟额娘说了,这回选秀咱们府里不进人。本来府里就不宽敞,多住一个人就更加挤了。”
齐世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的语气往回收了点:“你们成婚多年,你应该知道,菁菁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她身边也有慧心他们伺候,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我不担忧,福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董鄂增寿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堂妹不愧是他们堂兄妹中最聪明的,阿玛一句都没说错。
翻年小儿子就要大婚了,齐世的福晋觉罗氏正在后院对礼单,突然听到女儿有孕的好消息,觉罗氏高兴极了,顾不得礼仪小跑到前院,一见到胤禟就连叫三个好字。
齐世赶忙扶着福晋坐下:“大冬天的,你别跑那么快,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
觉罗氏不想听丈夫念叨,她笑着对九阿哥说:“菁菁明儿可有空闲,明儿我进府看看菁菁。”
“有,岳母什么时候去府里都有空闲,我和菁菁等着您登门。”
觉罗氏立刻拍板:“我明儿就去九皇子府,给你们带两只药鸡,你们夫妻都补一补。”
“多谢岳母。”
董鄂增寿笑道:“我阿玛和额娘知道菁菁有孕,肯定也欢喜坏了。”
“喜事,咱们董鄂家的大喜事啊。”
“九阿哥呀,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别客气。”
“我们董鄂家别的能耐没有,但总不会叫自家人受欺负。”
胤禟起身给岳父岳母行礼:“多谢岳父岳母关爱,我现在好得很。”
“工部那边……”
“工部那边没什么大事,皇阿玛叫我在家读书,还叫姚元景姚大人教我读书。”
“你知道姚大人和张家……”
“知道,菁菁都告诉我了。”
齐世温声道:“皇上既然叫姚大人当你的老师,说明皇上没有真的生气。你就在家好好读书吧,正好菁菁有孕,你们夫妻也好多处一处。”
“岳父说得极是。”
该说的重要事情说完,齐世也没留他,叫他早些回去,别叫菁菁担心,明日他们夫妻上门,其他话明儿再慢慢说。
胤禟也是这个意思,他从岳父岳母家回去,刚进铁狮子胡同,孙全远远地就迎过来:“主子爷,快进府,四贝勒他们都来了。”
“都来了?”
“说是恭贺咱们主子有孕。主子在后院接待皇子福晋们,四贝勒他们都被奴才请到前院去了。”
“四哥他们收到消息倒是快。”
“宫里送的赏一出宫门,好些人家就知道了。”
胤禟大步去前院,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八哥、十弟都在。胤俄见九哥进来,忙站起身恭贺。
“给九哥道喜!”
胤禟哈哈大笑:“十弟快坐,咱们兄弟不用如此客气。”
胤禛也笑着说了声恭喜,还不忘告诫:“有孩子了,以后你就是阿玛了,以后行事别如此莽撞,多思多想总没错。”
“多谢四哥指点,弟弟我心里有数。”
三阿哥胤祉试探道:“听说皇阿玛给你赏了?”
“三哥哪里听来的话,皇阿玛不揍我就算好了,怎会给我赏。”
胤禩垂着眼接话:“自然是听宫里说的。”
胤禟看八哥脸色不好,也不跟他计较,只说:“那是给福晋的,可不是给我的。皇阿玛小气,也就给了三两样摆件,都是派不上用场,只能在库房落灰的东西。”
“胤禟。”
“八哥您说。”
“听说,皇阿玛叫姚元景教你读书?”
这句话一出口,胤祉、胤禛都微微抬起了头,好似在认真听他回答。
“这个没错,皇阿玛估计是嫌秦道然教得不好吧,给我换个师父。这又不是稀奇事,皇阿玛不是也指了何焯当八哥的书法老师么,八哥这么惊讶做什么?”
胤禩苦笑:“九弟,何焯连举人都不是,如何能跟姚元景比。”
他以为在皇阿玛心里,纵使比不上太子,皇阿玛对他和胤禟也是一视同仁,他自我安慰还没一天,皇阿玛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在他心里,九弟也比他重要太多。
他和九弟同样被革职,他默默担责什么都没得到,九弟闹出那么大的事情皇阿玛却给他赐了个二品大员,汉臣清流当老师。
他胤禩,就这般叫皇阿玛看不上眼吗?
胤禟知道八哥内心所想,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道:“八哥耐心等着吧,皇阿玛对你肯定有其他安排。”
胤禩已经失望太多次了,他一点都不相信胤禟的劝慰。
原来跟八哥关系也十分好的胤俄,虽然他认清了八哥,心里觉得八哥不适合那个位置,但,看到这样的八哥,他还是觉得心酸。
胤祉苦笑,谁不心酸呢?
好好地来道喜,前院一点喜气都没有,后院也差不多。
女人的一生荣辱都系在男人身上,八阿哥丢了差事,八福晋自然好不了。再有她娘家舅舅安郡王丢了爵位,她跟舅舅舅母不睦,更添一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