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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by西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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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吃惊:“这怎么……”
胤祥叹气:“曹家人卖鸦片,他们自己也吸食。九哥身边跟着的大夫说鸦片毒性太强,只要沾上了就很难戒掉,只要一戒断,就会浑身难受,如同疯了一般。”
“沾上后一点救都没有?”
“沾上时日不长应还能救一救,但是像曹家这等沾上时日长的,脑子被毒坏了,身子也毒坏了,已经是废人了。”
胤禛大惊:“必须上奏皇阿玛禁止鸦片进入大清,绝不能毒害大清百姓。”
“四哥,恐怕不容易。”
鸦片价同黄金,额都这样的驻扎在江宁府如此富庶之地的副将,都抵抗不了加入贩卖鸦片的买卖,其他官员有没有参与其中就更难说了。
再者,皇阿玛对鸦片收重税,如若禁止鸦片,朝中定然有很多官员反对,皇阿玛大概也不会同意。
胤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尽力试试,至少,大清的八旗子弟不能沾上这些东西,否则,咱们大清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九弟说得对,他们大清之所以是大清,就是因为他们的刀子够利,若八旗子弟拿不起刀,大清也就完了。
“我明日去安南国一趟,待我回来就带着曹家人进京,必须让皇阿玛知道鸦片的阴毒之处。”胤禛越看曹家人畜生作态,越觉得此事紧急。
胤祥想说,京城各家王府里就有人吸食大烟,如若能把王府里那些人拉出来游街示众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胤禛拍着胤祥肩膀:“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咱们一步一步来。”
胤禛叫胤祥缓着来,他心里焦急如火焚,他脑子里又响起九弟说的那句:大清迟早要完!
一定要把九弟带回去,叫九弟去和皇阿玛讲理去。
胤禛觉得,好好跟皇阿玛说话他不一定听,不如叫胤禟那张嘴气气他。他说不出口的话,九弟不用过脑子就能噼里啪啦说一堆。
胤禛、胤裪、胤祥第二日出发去昇龙城。
朝廷还未决定如何处置红河港,但是皇阿玛已经、下发旨意,承认郑慧是安南国的合法统治者。
因多格是开化府知府,开化府又何安南接壤,胤禛去昇龙城的时候也带上了他,承认郑慧合法性的旨意由多格来宣读。
郑慧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懂四贝勒如此做的用意,一脸喜意接旨后,郑慧在宫殿设宴,宴请四贝勒、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多格大人。
宴席上,当着安南国众多朝臣的面,郑慧三次给四贝勒敬酒,胤禛给她面子,都喝了。
郑慧笑着道:“我安南国地方狭小,不如大清地大物博,四贝勒等远道而来,本王也无甚好敬献,不如就送给三位皇子一人一个美人吧。”
郑慧拍拍手,三位容貌绝美的女子伴着欢快的乐曲,踏着舞步进来,胤禛都未曾看一眼,就道:“安南国王如若想感谢大清,不如对驻守在红河港的大清将士们优待些。”
“大清将士守护我安南国国土,我安南国上下自当优待。这美人……”
“不必了,我等来安南国是为办差事而来,对女色并未想法。”
四贝勒两次拒绝,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也未将三个美人看在眼里。
郑慧摆摆手,叫美人都退下去:“三位皇子有君子之风,安南国有机会接待诸位是我安南国的福气,请三位皇子再饮一杯。”
胤禛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听说南边阮家的港口驻扎着洋人,不知是哪国人?”
“都是欧洲过来的,听说主要是英国、法国、德国、荷兰等国,他们在东南亚各国的港口都有船驻扎,主要是为了和大清做生意。”
“他们可守规矩?”
郑慧脸色不好:“那些蛮夷比不得大清出身礼仪之邦。”
胤禛明白郑慧的意思了,饮完一杯酒,胤禛借口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了。
郑慧留贵客们住宫里,胤禛自然不会答应,三兄弟去大清在昇龙城的一处驻扎地休息了一日。
第二日,胤禛吩咐人给郑慧传话,他们要去红河港一趟。
“昨日您还夸大清懂礼仪,今日那三位皇子只叫下人来宫里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女王不应该把红河港给大清。”郑慧的贴身婢女对大清的皇子们十分不满。
“行了,这种话以后不许说,若叫外人听到了传出去,大清官兵若真撤走怎么办?南方阮家打过来了,本王把你送到前线去跟阮家打仗?”
骂过婢女后郑慧有些头疼,靠着软枕想事情,昨日那位四贝勒说起红河港,好似并不热情,难道他们想撤走?
“来人,把大清皇上的圣旨拿来。”郑慧坐起来。
封她为安南国国王的圣旨捧来,郑慧迫不及待地打开,圣旨里一句话都没提红河港,也没说驻军的事。
安南国把红河港永久划给大清,大清对安南国提供保护,这么大的事,怎么圣旨上一句话都没提?
郑慧焦虑:“快去,把郑敏将军叫来。”
郑敏是郑家旁支,也是最支持郑慧的武装力量,郑慧对他信任有加,这件事,必须交给他办郑慧才放心。
“女王,您召我有何事?”
郑慧把大清的圣旨交给他看:“我怕驻军之事有变数,一会儿你带着人去红河港,若有什么异常情况,你叫人即刻回来报本王。”
“微臣遵旨。”
郑敏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耽误,出宫就点了一队人马,追着大清皇子往红河港去。
四月中旬的红河港热得很,胤褆、胤禟、胤禵兄弟三人光着上半身站在大船上到处走来走去。
“唐子归你过来,我看你画的战船上装着一排炮筒,你要怎么装上去?”
唐子归解释道:“能装炮筒的船必须是装载量非常大的海船才行。我听直郡王说,火炮营常用的神威将军大炮、红衣炮等,一门炮的重量就有两三千斤,长达□□尺。”
“咱们这个商船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建造的,粱头不超过一丈八尺,载重不超过五百石。在这艘船上装上火炮,除开弹药及船上舵手之外,最多也只能放两个炮筒,多了船就要沉。”
叫唐子归说,五百石的商船上放两个炮筒都多了,火炮太重,不好挪动,而且船的配重也不好平衡,这边轻那边重,碰上海上风浪大的时候,很容易翻船。
胤褆道:“除了红衣大炮外,咱们还有小一些的子母炮、铁心炮,最小的只有一百多斤重,长五尺六寸,用这个如何?”
“火炮轻当然好,但是射程不远,打不中敌人也没用。”
海上地方宽阔,船之间的距离又拉得开,射程不够,只能努力靠近,这样的话你也在别人的射程范围内,同归于尽的打法有什么意思?
“咱们要把火炮弄上船,火炮要改,往轻往射程远的方向改。船也要改,船载重要提高,船速必须更快更灵活才行。”
“行了,爷知道你的意思,先搬两座小炮上去试试。”
胤禟从看到唐子归画的火炮大船后一直惦记着,今儿他就想出海试试,要是行,后头再想其他办法。
从镇南关运过来的火炮,刚装上船,叶淮快马跑来港口:“四爷和十二爷、十三爷来了。”
“呀,四哥来了。”
胤禟和胤禵高兴不已,还没高兴一会儿,胤褆就道:“你们还笑得出来?”
胤禟和胤禵脸色一下垮了。
是哦,他们只是来开化府抓人,现在不仅给郑慧站台让安南国国王换了个人,还多了个港口,四哥还不知道怎么骂他们。
“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老四过来,他骂人你们就听着。”
胤禟撇嘴,也对,难道他们还能坐船跑了不成?
胤禛翻身下马,胤禵狗腿最先跑过去迎接:“四哥什么时候到了的,一路过来辛苦了吧,天儿这么热,咱们去屋里坐一坐。”
看他光着膀子,胤禛轻哼:“我要是没来,你们这是打算去干什么。”
“弄了火炮装船上,我们打算去海上试试。”
“多大的火炮?”
“大炮装不上去,先拿最小的子母炮先试试。”
“带我去瞧瞧。”
“好嘞,四哥我给你带路。”胤禵狗腿地带着四哥去船上。
胤禟对胤祥挤眉弄眼,四哥咋回事,怎么不骂他们?
胤祥凑到九哥身边,小声道:“事情前因后果四哥都知道了,开始来的时候挺生气,把我骂了一顿,后来看到曹家人鬼哭狼嚎的场面就不说话了。”
胤禟哎呀一声,还是曹家人厉害,把四哥都吓住了。
“四哥说,咱们若能在安南国驻军也好,有咱们的人在港口看着,不管是郑家还是南方的阮家,都不敢弄鸦片卖进咱们大清。”
说到底,自从平定三藩之后,大清对西南边疆的控制力还是太弱,云贵川这三省,必须加强统治。
“胤祥,四哥想得对,云南跟西南各国接壤范围太大了,要是按不住,开了这个口子,从云南到整个大清都会遭殃。”
胤禟作为上任不久的吏部主理,云贵川三省的总督、巡抚他都不认识,等曹家的事情了了,云贵川确实该好好理一理。
“九哥,你动作太大肯定会被御史台弹劾,皇阿玛也不会同意。”胤裪提醒了一句。
“皇阿玛叫我当吏部主理,他要不满意我,把我换了就是。到时候我身无差事一身轻松,我去搞海船去。”
“九哥,十二哥,十三哥,你们快点!”胤禵在船上催促。
“来了!”
胤禟、胤裪和胤祥快跑几步上船。
船工把大船往东开:“主子爷,再王东开就是咱们的雷州府,雷州府往南隔了条海峡,就是咱们的琼州府。”
“别往东,往南开,爷要去看看阮家给洋人用的那个港口怎么样。”
唐子归忙道:“岘港是个马蹄形的形状,特别避风,里头水深十多米,是个非常好的天然良港。”
胤禵来了句:“你头一回来,你怎么知道。”
刘山微微一笑:“十四爷,我们福晋的嫁妆铺子也做南北货生意,安南国无论是南边还是北边,我们的船常来。”
“呵呵,别家福晋的嫁妆铺子,一年也就挣个三五百两,九嫂的嫁妆铺子,从南到北,哪个府都有生意。”
“九哥,真羡慕你,皇阿玛居然把董鄂家最富裕的九嫂指给你了。”
“你说话过不过脑子?”
胤禛骂亲弟弟尤为不客气:“你自己犯蠢别带累九弟妹名声。还有你福晋,这话你敢对你福晋说?”
“你个混账东西。”胤禟一脚踹过去。
胤禵没躲,叫九哥踹了一脚,龇牙咧嘴地揉了揉青了一块的小腿,摸摸鼻子不敢再胡乱开口。
唐子归围观全程,哟,不止现代人喜欢富婆姐姐,出身特权阶层的皇子们也喜欢嫁妆丰厚的媳妇儿哦。
叶家的商船顺着安南国的海岸线一路朝南开,不久就远远看到岘港了,大晴天光线好,隔得远也能看到港口里风平浪静。
胤禟摸了摸下巴,动起了小心思。
胤禛警告他:“红河港内阁都还没商讨出来个说法,你先别乱搞。阮家不像郑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四哥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看到好东西就想搂自己怀里的人吗。”
“你是。”
胤禟扭头,不想跟四哥说话。
“叫船工掉头,咱们回去。”
“四哥别急,我还没试试在船上放炮。船老大,把船往东边开一开,找个地方放两炮。”胤禟跑去船舱指挥。
胤禛道:“既然要放炮,就往东多走一段,别叫阮家误会咱们要跟他开战,惹出多余的事来。”
叶氏商船往东开没多远,碰到一条和他们一样大的五百石大船,船速几乎是极限速度,从南往北,好似后头有狗撵一样。
“主子爷不好,肯定有洋人的船在追他们。”
“洋人的船?”
“有些不讲规矩的洋人冒充海盗,专门挑落单的船下手抢劫,洋人的船比咱们的船快,咱们的商船如若装了货物,很容易被追上。”
“那怎么办?”
“要么把货物都抛下海,清空船舱给船加速,要么只能打一场了。”
“你们叶氏商行一般如何做?”
刘山笑道:“咱们的船只要出海,船上都配着护卫,自然不怕他们。”
因为不熟悉航线,加上和洋人的默契,大清民间商船一般最西不会越过暹罗湾,所以出海的航程也不算太远,路上不担心补给,多带些侍卫也便宜。
不过一会儿,一条船冲进他们的视线,那船帆、那船形,一看就是洋人的船。
“咱们帮不帮?”
胤祥问他四哥,胤禛叫他回头看:“大哥、老九、十二、老十四都跑去船头看放炮了,你说你帮不帮。”
胤祥刚才只顾着盯洋人的船,根本没顾上大哥他们不在了,他也撩起袍子往船头跑。
胤禛不动如山地站在船尾,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那条洋人的船。
“主子,咱们去船舱里躲一躲吧,奴才听他们说,咱们乘的这个商船不大,一会儿放炮船肯定会很颠簸,外头不安全。”苏培盛劝道。
“不妨事,爷今儿要好好瞧瞧,洋人究竟有多厉害。”
“砰!”
船头冒出大烟,放出去的火炮落在海里,距离洋人的船还有一段距离,够不着。
“小金子,进去跟他们说,加速,往前开。”
“哎!”
被烟呛得猛咳嗽,小金子一边咳嗽一边跑去船舱传话。
火炮的动静引起了洋人的注意,洋人的船速度慢下来,他们的船追上去,火炮兵肉眼大概估算了下距离:“九爷,这回应该等打到。”
“放!”
洋人反应非常迅速,这边火炮还没射出去,他们的船动起来,飞速往东跑,跟他们拉开差距。
“他娘的,又没打着。”
“小金子,叫咱们的船开快点,赶紧追!”
“哎。”小金子刚从船舱回来,又被呛了一嘴烟,拿帕子捂住嘴赶忙又跑去船舱传话。
他们的船跑得再快也没追上洋人的船,两条船就这样在海面上绕着圈子跑,把几兄弟气得够呛。
“主子爷,只剩最后一发弹药了。”
胤褆连忙阻止:“不要装填,等我命令。”
胤褆回头对小金子说:“跟船舱那边说,不用追,调转船头,咱们往后跑。”
“大哥,这什么意思?”
胤褆盯紧对面的洋人:“咱们追不上,就不追,叫洋人来追咱们。”
刚才还追得死紧,突然掉头要跑,对面一猜就知道他们的弹药用完了。
果真,胤禟他们作出要跑的姿态,洋人没有犹豫地就追上来。
“小金子,快去船舱,叫他们把船开快点。”
小金子扭头又往船舱跑。
做戏做全套,他们一个劲儿地跑,换洋人猛追上来。架在船头的火炮被叶淮他们偷偷抬到船尾。
洋人的船越咬越紧,越来越近,直到,砰的一声,船尾冒出浓烟。
“打中了!”
“我们打中了!”
“好样的!”
胤禟大喜:“小金子,叫船舱调转船头,咱们冲回去。”
传话人小金子刚回来,扭头又往船舱跑,今儿就属他跑得最累。
船舱里的船工个个累得满头大汗:“真的打中了?”
小金子又是累又是欢喜道:“快,调转船头,咱们去抓洋人。”
洋人的船只打中了半边,他们开过去时,洋人正在手忙脚乱地补船,胤禟他们见了心里别提多痛快。
叫你丫跑得快,现在你给爷跑一个试试?
“叶淮,你们去,把人抓过来。”
洋人的船漏水了,一时半会补不上,要是不想死,只能来他们船上。叶淮没费多少工夫就把一船的洋人抓过来。
“呵,二十多个人,就敢打劫咱们的商船?”
胤褆、胤禟、胤禵三兄弟都光着膀子,辫子缠在脖子上,就跟土匪似的,看洋人的眼神十分不怀好意。
洋人慌得说了一通鸟语,唧唧哇哇半天。
“听着像是英国话,你们谁会?”
“九哥,你不是跟那个叫穆道远的洋人关系好么,你会不会?”
“穆道远是葡萄牙人,跟这些洋鬼子说得不一样。”
刘山站出来:“主子爷,我会英语,这人说他是英国的男爵,叫我们放他回去,英国会感谢我们。”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刘山一个小小管事会英语,就被男爵这个称号搞得无语了,你是大官儿还跑来当海盗?
胤祥忙问:“他说真的还是假的?”
刘山翻译道:“他说他有英国皇室赐的黄金勋章,就在他兜里。”
刘山把那男爵的勋章掏出来,一众人围观,你摸摸我瞧瞧,最后落到胤禛手上。
胤禛上船前刚从安南国皇城过来,身上穿的是一套碧青色常服,但是在洋人看来,他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男爵动作生硬地跟胤禛磕头,请求他送自己去新忌利坡。
唐子归也会英语,但是他没吭声,听了半天,新忌利坡应该就是后来的新加坡吧。
就算这个洋人是男爵,胤禟也未将他看在眼里:“刘山你问问他,他打劫了多少大清的商船?”
那洋人愣了一会儿,唧唧哇哇说了好长一段话,刘山道:“他说他第一次干这事儿,也不是有心的,就觉得追着好玩儿,跟打猎一样。”
胤禟、胤禵冷笑,连十二阿哥、十三阿哥都不信他的话。
“四哥,你怎么说?”
“丢回他们的破船上,沉了吧。”
胤禟奸笑:“四哥,咱们兄弟英雄所见略同啊。”
胤禟给叶淮使了个眼色,叶淮一脚猛踹过去,那位男爵被踹到船下,正好落在破船的甲板上,吐了三大口血。
其他洋人也一样的法子处置了,就算他们再能游,这破身子肯定也游不上岸。
天色将黑,他们也不着急走,就坐在船上等着,看着洋人的破船一点点沉下海。
“你们是叶氏商行的船吗?”
大伙儿朝北边看过去,一艘大清的商船从北边过来,船头挂着一面红色的大旗,旗上绣着一个林字。
刘山大声喊道:“可是广州府林家?”
“正是我们。”
林家的商船去暹罗拉粮食回来,一路上十分顺利,谁知道都快走到家门口被一伙儿洋人盯上了。
要是离家远他们说不准就把船上的粮食抛了,但这都快到家门口了,船工们说什么也不想把粮食扔海里,于是就咬着牙猛冲。
开始洋人的船还在屁股上跟着,跑了一段路后洋人的船不在了,他们以为洋人放弃,他们逃过一劫。
装粮食的船停到崖州港口,掌柜的不放心,又叫船工开了条船回去看看,结果他们看到打着叶氏商行的船跟洋人的船周旋,眼看就要追上的紧要关头,叶氏商行的船上突然放出一发火炮打中了洋人的船。
林家掌柜心里害怕,这船上的到底是不是叶氏商行的人?
人家好歹救了他们一命,林家掌柜见洋人的船沉了,才远远地喊了声,没想到真是叶氏商行的船。
两条船开近一些,林家掌柜认出刘山,高兴道:“刘管事,咱们去年秋天在杭州府见过一面,你还记不记得我?”
刘山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去岁你们商行买了许多生丝。”
“对对对,没想到刘管事还记得。”
林家掌柜又是笑又是叹:“你们叶氏商行主要在北方,但是我们南方经常听到你们叶氏商行的名声,都说你们仁义,今儿一见,果然没错。这次真是多谢你们叶家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一船的粮食和船工,都没了。”
“林掌柜客气,咱们也是碰巧遇到。”
林掌柜看了眼四贝勒和十三皇子,刘山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家主子,跟朝廷有点关系,今儿特地来海上试试火炮。”
“你们从哪个港口过来的?要是你们也去岛上,咱们去琼州府,我请诸位吃席。”林家掌柜不追问,只说感谢的话。
“吃席就不必了。”胤禟道:“安南国把红河口那块地给大清了,以后八旗会在红河港驻军,你们再碰到这种事,就沿着安南国海岸线一路北上。”
胤禟对大哥、四哥说:“既然都在港口驻军了,只在岸上待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以后给驻军安排任务,每日去海上训练,顺便巡逻,也能照看照看咱们大清的商船。”
林家掌柜大喜:“多谢诸位贵人,朝廷还惦记着我等,真是我们的福气。”
胤禛温和道:“咱们刚驻军,船、武器都还没准备妥当,等以后咱们的士兵常去海上巡逻,那些洋人就不敢轻易打咱们的主意了。”
“贵人说得极是。”
“咱们这些海上讨生活的人,本来干的就是脑袋系裤腰上的危险活儿,如今在咱们自己的海上走船还要被洋人欺负,心头也是苦啊。”
林家掌柜笑道:“不过以后有朝廷庇佑,肯定会好许多。”
时辰不早了,林家掌柜等人,再三道谢后开船走了。胤禟他们也要回红河港。
回去的海上,最后一点天光被黑夜掩盖,深沉无边的大海就像张开嘴的巨兽,他们这一艘大船在海上飘荡时,比一片草叶还小。
“四哥,你赞同咱们在红河港驻军?”
胤禛点头,今天这一日在海上的经历,让他下定了决心:“不只是驻军,海船要建,火炮也要改,咱们必须比洋人强。”
胤禟嘿嘿一笑:“四哥,咱们英雄所见……”
胤祥推他一下:“九哥你可别说了,我都听够了。”
“好吧,说正经的,朝廷为什么不同意在红河港驻军?”
胤褆、胤禟、胤祥、胤禵都在南边没回过京城,胤禛和胤裪从松江府过来,船上的人只有多格是从京城而来。
多格和四贝勒一样,他偏向驻军,于是道:“不是朝廷要不要在红河港驻军的问题,以马齐为首的满人大臣,都不赞同发展海军。”
“为何?”
“咱们满人马背上打天下,要说骑马打仗八旗子弟绝无二话,但是下水打海战,咱们满人真不行。”
而且,武官也不太愿意。
满人不乐意干,真要发展海军,那么只能重用汉臣武官。
皇上重用汉臣没错,但把军权交到汉人手里,多格猜,皇上肯定也不愿意。
船上除了九皇子府的侍卫和管事们,其他人都是满人,大家都沉默。
胤褆开口:“如果我跟皇阿玛上书,海军我来管,皇阿玛答不答应?”
“给皇子兵权,还是十分不可控的海军,我看皇阿玛没那个心胸。”胤禟直言不讳地吐槽。
“胤禟!”
“四哥别训我,我说得对不对,你们心里都有数。”
夜色中,胤褆苦笑:“我如今,难道还能登上大位不成?皇阿玛防备我做什么?”
原来他和太子争,如今他常年在外当差,太子深居简出,他们兄弟还有什么可争斗的,皇阿玛还要他如何?
皇家之事,多格等大臣不好开口,胤裪开口:“大哥管海军皇阿玛不愿意,那我呢?我管海军。”
胤禵拍拍十二哥的肩膀:“轮到我也轮不到你。”
胤裪怒了:“你跟八哥关系好,八哥想做什么别以为皇阿玛看不出来,叫你管海军,皇阿玛不担心你带着海军,帮着八哥反了他。”
船舱里一点微弱的光照到甲板上,胤禵看到四哥目光幽怨,他尴尬地笑了笑:“我跟八哥关系好,我跟大哥、四哥、九哥、十二哥、十三哥关系也好嘛,咱们如今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胤禵一口气念了一长串,每个人都照顾到,求生欲强的把唐子归逗笑了。
“你笑什么?”
皇子们都看向唐子归,唐子归萎了,低下了头。
甲板上又没有人说话了,陷入了沉默。
船慢慢靠近港口,港口处挂着一排灯笼,隔得远看不见,船慢慢近了,光也越来越亮。
胤禛看着大哥和几个弟弟:“别轻看了皇阿玛,皇阿玛对洋人的了解比我们都多,只要让皇阿玛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皇阿玛肯定会答应建海军。”
希望吧。
红河港刚驻军,不能没人压阵,胤褆留了下来,等朝廷旨意。
胤禵也想留,被他亲哥扯走了。
五月初,离京三个多月的胤禟等人终于回京了,他们走水路到东直门码头,好几条大船,引来了百姓围观。
百姓以为又是南边的哪个贪官被抄家了,结果船一靠岸,最先从船上下来的是囚车,囚车上的男人女人都跟疯子一样,抽搐、口吐白沫,吓哭了路边的小娃。
这些人毒瘾又犯了,没有鸦片给他们续命,一个个都已经在垂死的边缘。
胤禟交代大夫一定要保住曹家人的性命,务必要他们活着进京。
囚车赶得慢,押解的官兵走在囚车两边,边走边喊:“大烟有毒,吸之害命!”
囚车上这些人都是吸了大烟的官老爷。
百姓震惊,都吸成这样了,官老爷们难道不要命了?这种毒药都敢碰?
官兵押着囚车从西直门进城,绕了大半个皇城后从正阳门出去,把囚车停到外城,叫百姓们好好看看,这些都是吸了大烟的人,大伙儿都要引以为戒。
囚车走得慢,胤禛、胤禟、胤裪、胤祥、胤褆兄弟五个骑马进宫,半个时辰就到了乾清宫。
几兄弟都没有梳洗,把康熙熏得倒退好几步。
“混账,你等是皇子,皇家体面怎能一点不顾及?”
胤禟跪得腿疼:“皇阿玛,先叫我们起来吧。”
康熙瞪他:“这回这么听话了,朕不叫你起来你就不起来?”
胤禟从善如流,自己个儿起身,还叫梁九功给自己搬椅子,端茶来。
“别上热茶,上冷茶,这一路渴死我了。”
胤禟起身,胤禛也慢慢起身,胤裪、胤祥、胤禵三个小的察言观色,也悄悄起身,挪到四哥和九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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