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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by西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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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八轻咳一声,胤祉皱眉:“嗓子疼?你不是高热么?怎么还嗓子疼?”
胤衸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就觉得嗓子不舒服。
“过来,三哥给你瞧瞧。”
胤祉把小十八拉到车窗边,对着光想看看他的嗓子,胤衸抬起头时,胤祉一眼就看出小十八脖子上有一圈颜色跟周围皮肤不相衬。
鬼使神差地,胤祉伸出手掐住胤衸的脖子:“这儿不舒坦?”
胤衸难受地点点头:“有点疼。”
胤祉松开手,脑子里好像有个什么爆炸了一般,他呼吸急促,控制不住手抖,老天爷,他好像拿住太子一个天大的把柄了。
“胤衸,这几日都是太子照顾你?”
“嗯,我每次醒过来喝药吃饭,都是太子哥哥照顾我。”
胤祉冷笑,什么太子哥哥,他明明是想你死。
“你的病是金太医给你瞧的?”
胤衸每次醒来除了见太子哥哥最多,其次就是金太医,他记得,于是点了点头。
胤祉握紧拳头,好哇,证人也有了,太子这次绝对躲不过去。
太子都敢对幼弟下手,我看皇阿玛这次还保不保他。
御驾到科尔沁左翼前旗已经是傍晚了,塔达布郡王带着儿子伊西班迪前来迎接,距离科尔沁左翼前旗不远的左翼后旗多罗郡王岱布也在此等候。
看到他们,康熙非常高兴:“塔达布、岱布,许久没见,朕瞧着你们身子健壮了不少。”
塔达布郡王弯腰行礼:“尊贵的皇帝陛下,多亏了你的英明领导,才让我们科尔沁去年冬日少死了许多女人和孩子。没有皇帝陛下,我科尔沁的汉子不会像今日这般强壮。”
康熙笑道:“科尔沁的汉子都是我大清的勇士,希望你们以后越来越好!”
塔达布郡王请康熙入帐坐定后,他把自己儿子伊西班迪带到康熙面前:“皇上,这是我最优秀的儿子,他叫伊西班迪。”
康熙欣慰地点点头:“好呀,塔达布,你的儿子以后定然会跟你一样英勇,带领蒙古八旗护卫住大清边疆。”
“多谢皇帝陛下夸奖。”
康熙这话相当于提前的承诺,过几年,待塔达布没了后,科尔沁左翼前旗的下一个郡王就是他的儿子伊西班迪。
“岱布,今日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你豪迈的性子。怎么,齐世没来,你连朕都不搭理了?”
“皇上说笑了,臣这几日牙疼,肉不敢吃,酒不敢喝,说话都费劲。”
岱布愁眉苦脸地叹气,惹来康熙大笑:“朕当什么事,原来是牙病了。正好,御驾里有太医,叫太医给你瞧瞧。”
“那就多谢皇上了。”
今日初到科尔沁,晚上自然有酒宴接待御驾。前几日太子和老三因为和蒙古王公喝酒让康熙大发雷霆,今日又有酒宴,两人都不敢喝,就算王公们敬酒,太子和胤祉都只敢喝一两口,不敢放肆喝醉。
岱布不能喝酒,塔达布年龄太大也喝不了,两人陪着康熙说话,下面科尔沁的其他低等爵位的蒙古王公自然不敢放肆,胤俄一个人就能应对他们。
喝酒到半夜,康熙乏了,宴会散了,康熙还不忘交代太子照顾好胤衸。
太子起身领命。
胤祉的帐篷跟胤衸的帐篷靠得近,他跟太子同行一段,见太子进了胤衸的帐篷,他冷笑一声,给爷等着吧。
王帐里,康熙盘腿坐在床上,脸色十分不悦。
“梁九功,塔达布和岱布两个,今晚上一句都没提过太子吧。”
梁九功点点头:“奴才记得一句都没提过,也没给太子敬过酒。”
岱布整晚都没喝酒,塔达布可是喝了好几杯,竟然一杯酒都没给太子敬。
“朕记得,上回来科尔沁,岱布和塔达布两个陪太子喝了好几杯。”
康熙喃喃自语,不需梁九功应声,半晌,康熙缓缓道:“看来,粮食之事,比朕预想的影响还大。”
“叫人进来。”
康熙没说叫谁进来,梁九功心领神会,几息之后,进来一个蒙古汉子。
“今年很快又要入秋了,科尔沁的粮草准备得如何?”
“还未到秋收的时候,秋粮朝廷还未送来。上月朝廷送来的夏粮只有往年的八成,除了科尔沁右翼那边有几位王公不满,科尔沁左翼这边,岱布、塔达布等接了夏粮后,立即派人去了海参崴商量买粮的事。”
康熙沉默了许久,才问:“科尔沁去年买了粮食,今年还有银子买粮食?”
“科尔沁和海参崴那边主要是以物易物,科尔沁的药材、牛羊等,好些都拿去换粮食。不仅是科尔沁,大部分漠南蒙古和东边的一部分漠西蒙古,都跟海参崴那边都有以物易物的交易。”
“呵,朕怎么忘了,老九福晋手下有个大商行,什么货她吃不下?”
“老九夫妻和岱布他们除了买卖之外,可还有什么值得说的?”
“九福晋手下的大夫每年都会来草原给人看病,岱布的额吉前些年生了重病,命悬一线,被九福晋手下的人治好了,就因为这,岱布跟九贝勒夫妻交情匪浅。”
“今年也来了?”
“今年还未来。”
康熙冷笑:“朕来了,他们就不来,这是防着朕?”
暗卫不敢说话,康熙又道:“科尔沁可有暗中支持哪位皇子?”
“暂时……应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没有暗中支持老九上位?”
“奴才觉得应该没有,九贝勒这些年没插手过朝堂之事,九贝勒本就无心……”
印证了心中猜测,康熙脸色好看了些:“老九,也就这点好处。”
若老九真敢联合蒙古夺位,那如何也容不下他。
“梁九功,传旨给内阁,待秋收后漕粮进京,优先送到蒙古。”
“奴才遵旨。”
天灾不断,朝堂动乱,最要紧的是保证北方边疆安宁。北方安宁了,南方可慢慢调理。
康熙担心蒙古有异心,蒙古却不傻,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若无大利益,并不会轻易带着族人投奔谁。
太子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蒙古王公不支持他,定然是他给的利益不够大。如若他给的利益足够大,蒙古八旗都将为他所用。
太子以粮食为饵,吩咐手下人去接触蒙古王公,只要蒙古八旗支持他继位,他保证,朝廷每年给蒙古的粮食可以再加三成。
多出的三成粮食,蒙古就可养活更多的孩子,蒙古壮大只是时间问题。
太子提出这个想法时,手下大太监吴清劝他:“太子爷,多给蒙古三成粮食,朝廷粮仓就将被清空,以后遇到天灾或者战乱,朝廷将无粮食可调运。”
“没有粮食,那就去海外买。”
“海外也提供不了这么多粮食啊。”
太子怒道:“你个蠢东西,现在要紧的是孤继位,其他事情都可以延后再议。”
可……皇上好端端的,您这会儿怎么继位?
吴清不敢说出这句话。
“蒙古不是眼热海参崴那个港口吗?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支持孤继位,海参崴港口也可交给蒙古。
吴清领命退下。
当天晚上,趁夜色掩护,吴清偷偷去接触蒙古王公。
吴清最先去找的是塔达布郡王的儿子伊西班迪,伊西班迪听到海参崴出海口三个字立刻就心动了,但是他想到比猴都精的九福晋、四大商行、海军、武器、药品。
单要一个海参崴没用,没有懂行的人在其中牵线搭桥,没有海军护航,没有武器,他们就算出海也买不来粮食。
药品和粮食一样要紧!
药品如此重要,他们蒙古暂时培养不出九福晋手下那般厉害的大夫,如今,他们蒙古后代的小命都捏在九福晋手上,性病不彻底治愈,他们蒙古这点人口,很快就会继续缩减。
太子的提议太想当然了,对他们蒙古来说,并不实用。
太子身边的人用海参崴引诱,又拿朝廷往后多增加三成粮食说事,试图打动伊西班迪,伊西班迪只是笑道:“我科尔沁和大清有过盟约,我们只效忠大清的皇帝。至于粮食,我们理解这几年朝廷时局艰难,等日子好过些,我们相信皇上定不会亏待我们。”
伊西班迪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吴清试图说服他没有成功,隔日去找科尔沁右翼那边的王公,还没见到人,就被康熙身边的暗卫抓了。
“胤礽竟敢!”
康熙大怒,对胤礽再次大失所望,头一回,康熙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人就是这般,喜欢的宝物,放在心里珍视的人,只要哪天破了个口子,你就会找出无数个不喜欢的理由。
“把吴清那狗奴才杖毙,其他事等回京再说。”
康熙强行压着怒火,他还记得此时自己在蒙古,不能叫蒙古八旗看了皇室的笑话。
当天晚上,交由胤礽照顾的小十八又起了高烧,康熙的怒火有了发泄的理由,把胤礽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
“朕以为你真悔过了,把胤衸交给你照顾,你倒好,有空动歪心思没空照顾弟弟,朕当真是瞎了眼了,错看你这许多年!你看看你这样,哪配当大清太子!”
胤礽跪地上挨骂,听到皇阿玛说他不配为太子,胤礽茫然地抬起头,终于,皇阿玛要废了他吗?
话一出口,康熙就知道这话不该说。
“好好照顾胤衸,胤衸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朕拿你是问。哼!”
康熙甩袖离开,胤礽疑惑地看身后贴身太监:“孤听错了?刚才孤听到皇阿玛说,孤不配为太子?”
贴身太监慌忙跪地上,这话他一个奴才如何听得?
“吴清人呢?”
“吴总管早上出去,这会儿还没回来。”
胤礽明白了:“呵,露出马脚,被皇阿玛抓了?”
他早该猜到了,皇阿玛这般骂他,定然不是因为他没照顾好胤衸,肯定是因为他派人和蒙古王公接触。
“主子,十八阿哥喊身上疼。”
“叫他疼着吧,生病哪有舒坦的。”过了会儿,胤礽被胤衸吵的烦了:“狗奴才,还不过去伺候。”
小太监忙拿了湿帕子给十八阿哥擦脸。
胤礽脑子里想的都是皇阿玛和蒙古王公,睡不着,也坐不下,一晚上都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胤衸病情反复,两日未好,伊西班迪主动说海参崴那边有治退烧的药,不如去海参崴一趟,把九福晋身边的大夫请来。
胤俄连忙道:“皇阿玛,儿子可带人快马去海参崴请大夫。”
“朕身边的太医难道比不过几个江湖郎中?胤俄,别以为朕不知道,去给胤衸请大夫是假,你想去海参崴见老九是真吧。”
胤俄跪下:“皇阿玛恕罪,儿子只想给胤衸请大夫。”
“哼!梁九功,吩咐他们收拾准备,一个时辰后启程回京,同时发旨快马送回京城,吩咐太医院医正赶来。”
“奴才这就去。”
康熙精神高度紧绷兴奋又颓然,这时候整个人的情绪一碰就炸,但是,他依然分得清什么事最要紧。
侍卫快速整顿,一个时辰后从科尔沁出发往京城去,一路疾行,晚上在西白河不远处扎营,这儿距热河行宫已经不远了。
胤衸高烧反复,金太医和朱太医手段用尽,晚上子夜时,胤衸高烧加重,金太医河朱太医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恐慌,十八皇子只怕救不过来了。
“朱太医,十八皇子之事怪不到你头上,我若是……还请你照顾我家人。”
十八皇子被太子掐伤之事后,金太医一个人去给十八阿哥看诊,就是不想牵连朱太医。
朱太医叹气:“咱们都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上面的人爱迁怒,你还能不懂?你一个人哪里顶得了罪。”
十八阿哥只怕活不了了,两位太医担不起这个责任,太子爷也担不起,他得到消息后埋头就往皇阿玛的大帐跑去,不等连帐外守卫通传他就闯到了内帐黄幔城,跑到最后一道帘子时,被梁九功连忙拦住。
“太子爷,您就算有急事也稍等等,容奴才进去通报。”
“你快些,胤衸高热,快不行了。”
梁九功被吓坏了:“晚上扎营的时候不是还好吗?”
“情况有变。”
梁九功慌忙跑进去通报,康熙只披了件外衣就急匆匆出来,瞧都不曾瞧太子一眼,路过他往胤衸帐篷而去。
胤衸命悬一线,康熙抱着胤衸流泪,胤祉、胤俄并另外三个小皇子都起了,都在帐篷外站着。
胤礽跑回来,不敢进帐篷,也在门口站着。
“皇上,太医院医正到了!”
“快进来!”
太医院大夫接到旨意后骑马赶来,路上一点都不敢耽搁,就算天黑,打着火把也要赶来。但,他们到得太迟了,胤衸呼吸渐弱,汤药不进,针灸刺激穴位、放血等法子都使过了,药石罔效。
“皇上节哀!”
太医正最先跪下,其他太医跪倒一片:“皇上节哀啊!”
半个时辰后,胤衸在康熙怀里死了,康熙哀嚎如同失去幼崽身受重伤的老狮子,无人敢上前碰触。
可这样也不是个事,最后,还是梁九功哭劝道:“皇上,哀大伤身啊,十八阿哥若是知道皇上如此伤心,定然也不愿意见到。”
“皇上,叫十八阿哥躺着吧,奴才们好伺候十八阿哥穿衣。”
康熙痛哭流涕,最终还是放下了小儿子,被梁九功扶回王帐。
康熙一走,帐篷外跪了一地的皇子、侍卫等才敢起身。
胤祉看太子一眼,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太子完了。
胤礽害怕极了,拉拢蒙古王公的事被发现,胤衸又死了,皇阿玛会不会要他偿命?
胤礽慌乱中跑了,最后不知道怎么跑到王帐附近,他站在黑暗中,看到王帐缝隙里露出的微弱的光。
左右没见到巡逻的侍卫,他鬼使神差地,轻手轻脚地,缓缓靠过去。
隐隐约约,他听到跟太医一起赶来的内阁大臣马齐禀报:明珠前几日死了,张英也死了,张廷玉已回老家奔丧。
“鬼鬼祟祟,谁在哪儿?”
巡逻侍卫猛然大吼一声,胤礽吓得跪倒在地,他站起身慌忙要跑,却被冲过来的侍卫按倒。
“快去禀报皇上,我们抓到一个探子!”
胤礽想解释自己不是探子,可他的脸被死死按在地上,根本张不开嘴。
康熙疾步前来,身后还跟着马齐、随驾的简亲王雅尔江并其他王公、侍卫等。
“皇阿玛,是我,他们抓错人了!”
胤礽试图为自己解释,康熙对他彻底失望。
幼子离世,又突闻张英、明珠死了,眼中的眼泪还未干,又面临太子窥视王帐之事,康熙废太子的心,再也压制不住了。
康熙声音嘶哑怒吼:“给朕把这孽畜拖到帐中来,把随驾的大臣、侍卫都叫来!”
胤祉、胤俄等皇子慌忙赶去王帐,王帐内已站满了先到的大臣、侍卫等,胤俄站在帐篷外就听到皇阿玛的痛哭声。
“朕对不起大清的列祖列宗,竟然选了这等孽子为太子啊……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暴戾□□,残害兄弟,朕容忍他二十余年,他竟然愈发张狂,竟然敢窥视朕之起居,这是要干什么?”康熙泣不成声。
“胤礽,索额图之死你是不是还嫉恨朕?索额图结党营私,你作为太子竟然不加约束,朕为大清除害,他死了,你恨不得为他戴孝送终,这些朕都忍下了,如今你窥视朕之踪迹,是要为索额图报仇吗?你要刺杀朕还是毒死朕?”
胤礽哭着摇头:“皇阿玛,儿子不敢。”
“你只说不敢,没说你不会。好啊,好啊,朕这些年,竟然宠出一条毒蛇来。有你这样的儿子,朕寝食难安!大清基业,更不能交到你这等孽畜手上!”
康熙哭到抽搐,颤颤巍巍站起身:“马齐。”
“臣在。”
“写圣旨。”
康熙仰头望着王帐顶上的吉祥如意纹,他道:“废太子!”
只这三个字,无多余字句修饰,就三个字!
马齐提笔愣住,废太子?
“朕说,废太子!爱新觉罗胤礽,从今日起,不再是大清储君!”
“听明白了吗?”
马齐跪下:“皇上,您三思啊!储君不可轻易废除,会动摇国本啊!”
“哼,废除这等孽畜就会动摇国本?他不配!”
“诸位王公大臣当个见证,朕言出必行,废太子,绝不更改!”
康熙累了,不想多说一个字,把人都赶了出去。
胤礽,被侍卫关押起来,等回京后再处置他。
胤礽,废太子,彻底死心了,他挣扎着疯喊,又哭又笑:“这世上,哪有我这等窝囊的太子?三十三年了,我这个太子当了三十三年了!皇阿玛,您该早废了我,而不是抬着兄弟们压我,不许朝廷重臣靠近我。皇阿玛,我这一辈子,都叫您给毁了!我是您的儿子吗,我是您的仇人啊!”
梁九功忙出来,跺脚急道:“还不快捂住太子的嘴,赶紧把人带下去。”
康熙吐血,吓坏了一众大臣侍卫,太医都被叫了过来。
太医正把脉后道:“怒急攻心,皇上这段时日心绪定然不平静,今日又大怒,身子受不住才吐血。”
“这该如何是好?”
“我等开个方子给皇上吃几日吧。但,用药只是其次,主要还是皇上自己得想得开,放开心胸,否则郁结于心,吃再多药也无用。”
梁九功听明白了,心病还得心药医。
心药,如今上哪儿找心药去?梁九功心急如焚。
胤祉挤开太医和梁九功,跪在皇阿玛面前:“太子让皇阿玛不悦,儿子可帮皇上除去太子,皇阿玛自然不药而愈。”
康熙瞪大眼,猛然坐起身:“来人,把胤祉拖下去,乱棍打死!”
胤祉慌乱,他说错什么了吗?他只想帮皇阿玛分忧啊!
康熙又吐了一口血,梁九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贝勒,您就别添乱了行吗?”
“将这乱臣贼子拖出去,打死!”康熙怒吼。
胤俄忙跪下:“皇阿玛,三哥猪油蒙了心了,皇阿玛您别跟他计较,放三哥一命吧。”
胤祉这时候才知道怕,涕泪横流爬到床榻前:“皇阿玛饶命啊,儿子出言无状,儿子再也不敢了,皇阿玛饶命!”
康熙再次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皇上!”
太医们慌忙冲了上去,简亲王把胤祉拉开,交给侍卫:“看管起来,等皇上醒来后处置。”
胤祉被带下去,简亲王对胤俄道:“十阿哥,如今情况你也看到了,太子、三贝勒被拘,十八皇子去世,皇上吐血,如今这情况,你作为最年长的皇子必须担起责任来。”
胤俄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
废太子,皇上吐血,无论哪一件,说出去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整个营地人心惶惶,胤俄安排侍卫巡逻,同时看管好其他随驾之人,皇阿玛醒来之前,任何消息都不得传出去。
若是被他发现有私传消息,全部打死不论。
天亮了,康熙从昏迷中醒来,他下口谕,以最快速的速度赶回京城,路上不得耽搁。
醒来后的康熙依然是那个威严不可冒犯的君王,他说出去的话,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当日傍晚赶回京城,坐到乾清宫的皇椅上,康熙发出第一道圣旨,废太子!
内阁,六部衙门,本来半个时辰前就该散衙回家,听到皇上回京,大伙儿都不敢走,没想到居然叫他们听到如此爆炸的消息。
户部衙门。
胤禩的嘴角缓缓绽出一个微笑,真是没想到,他等待多年的机会,竟然这就来了。户部,总算是落到他一个人的手里了。
没有太子横亘在中间,不仅户部落到他一个人手里,满人大臣定会转投他门下。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户部左侍郎赶紧上前几步:“给八爷道喜了。”
胤禩忍住笑:“喜从何来呀。”
“听闻八爷府上恼人烦的麻雀被捉干净了,以后八爷能过上清静日子,难道不值得道喜?”
刚传出废太子的消息时,就公然给别的皇子道喜,有些胆魄,户部其他大人们以为左侍郎敢把话说明,没想到他还知道借鸟抒胸臆,也是人才。
年前户部查账时,忠心太子的那位档子房张大人已经被砍头了,户部左侍郎这位八贝勒的心腹,倒是安安稳稳度过来了。
这老小子,运气可真好!年前逃过一劫,今年又碰上这等好时机,若八贝勒登上大位,他怕不是当年就要入内阁。
一想到位极人臣的内阁阁老,在场的人,内心顿时火热起来。
“给八贝勒贺喜,听说八贝勒府的花园美得别具一格,改日定要开场宴会请我等去瞧瞧。”
“给八贝勒贺喜呀,今日喜鹊叫喳喳,定然是有好事发生。”
有人开了头,后头的人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该如何拍马屁。胤禩当户部主理这么些年,头一回在户部衙门内享受到举目皆是门下客的好处,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户部衙门对面的刑部,王掞慌忙进门道:“四爷,可听到消息了?”
胤禛嗯了一声,写完手中文书,半晌后才抬头看王掞一眼:“你有何事?”
王掞着急:“四爷,废太子了!”
胤禛拿起另外一份待批阅的文书,一边打开文书一边道:“立太子是皇阿玛的意思,废太子也是皇阿玛的意思,废立都在皇阿玛的一念之间。”
皇阿玛回宫后迫不及待就发旨废太子,胤禛不清楚皇阿玛为何废太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时怒火,还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他觉得,该再看看。
“四爷,明面上咱们得稳住,私底下也该动起来了,别一步迟,步步迟。”
没有明说过,王掞、王进这些刑部衙门的主官,心里都向着胤禛这个户部主理。如今废太子,其他皇子都有机会,王掞既是刑部尚书,又是汉臣,他自然想上位的是雍亲王。
胤禛明白王掞的意思,他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登上大位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必须谨慎,必须一次就中,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晚上,京城又安静又沸腾,各家暗中传递消息密切,最后都汇聚到两个地方,铁狮子胡同的八贝勒府和雍亲王府。
只一晚上,朝堂上的势力就分成了两股,满臣支持的八贝勒,汉臣支持的雍亲王。
雍亲王延续一贯低调隐忍的作风,大清朝的汉臣天生喜欢逃避风险,所以以雍亲王胤禛为首的这些人,都低调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以老八胤禩为首的这批人,天生就觉得大清是他们满人的大清,对大清国事更有当家作主的意识。
隔日,太子被拘禁咸安宫,当天就有满臣上奏,劝皇上别太为废太子伤心,以及,为了朝廷安稳,必须赶紧定下新任太子的人选。
康熙置之不理,第二日,上奏要他赶紧选太子的奏书堆满了御案,上奏的官员涉及内阁、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吏部、翰林院、理藩院、宗人府等等,为君四十多年的康熙敏锐地察觉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康熙顾不得养病,立刻召见内阁大臣,他盯上了马齐。
“马齐,前日在塞外,你说不能废太子,会动摇国本。如今太子刚废,你就上奏说要选新任太子?”
马齐跪下:“禀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无储君。如今天灾还未完全过去,朝野动荡,需要有储君安定人心。”
“李光地、姚元景等人都未上奏立太子,就你马齐一人上奏,你如此行为,是想说只你马齐忠君爱国?”康熙拍桌子怒道。
马齐磕头:“皇上恕罪,臣仅仅是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那明日早朝就来论一论,朕倒是要瞧瞧,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忠君爱国之辈。”
康熙此言已经算是威胁了,李光地、李德明、姚元景等汉臣都领会到了康熙的意思,马齐有没有领会到就不知道了。
第二日早朝,群臣皆知要论立太子之事,皆是早早就三五成群进宫。
胤禛、胤祺两人并肩走来,还住宫里的胤俄、胤祥、胤裪三人已经在大殿外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四哥,五哥。”
胤禛拍拍胤俄肩膀,小声道:“今儿你们都别说话。”
胤俄惊,讨论立太子,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让八哥夺得头筹吗?
胤祺道:“我看皇阿玛今日的态度不像是要立太子,倒像是……”想看看满朝文武有多少人敢忤逆他。
胤裪犹豫:“我听说很多满臣和皇室宗亲支持八哥。”
“放心,他们越支持,老八就越不可能。大清的主人一直都是皇阿玛,皇阿玛不点头,谁说也没用。若是不信,你想想之前皇阿玛压下众多反对,一力支持四哥追缴国库欠款的时候。”胤祺这个半局外人,看的比好多人透。
“四哥,五哥,哟,十弟你们也在。”
胤禩春风得意,他大步走在前头,身边围绕着一众大臣,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等人都在。
胤俄真是没想到,佟家竟然支持八哥。要论关系,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曾养育过四哥,佟佳氏应该支持四哥才是。
时辰差不多了,胤禩笑道:“四哥在等人?那四哥先站一站,弟弟我先进去了。”
胤禩越过众位兄弟,在大臣的簇拥中走进大殿。
胤俄撇嘴:“八哥不是自称礼贤下士的贤王吗?这还没上位就得意起来了,看起来不太有贤明的样子嘛。”
“十弟!”
“行吧,四哥不用叫我的名字,我不乱说,行了吧。”
胤祥拉胤俄一下:“四哥说得对,一会儿你可千万别开口,我怕你一开口,把皇阿玛的怒火吸到你自己身上了,到时候跟二哥三哥一样被拘禁。”
太子被拘禁在咸安宫,胤祉都没被带回京城,直接被拘禁在热河行宫内一处偏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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