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by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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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演了出戏,以让乾元宗弟子必须用心保护她。
亦要他们知晓,谢无镜护佑苍生不是他欠他们的,而是他有责任、有担当。
谢无镜仍旧不放心,“你不必如此。”
织愉:“没事,我相信他们。你不信?要不让他们对天起誓?”
众修集体沉默。
孟枢赌气地率先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便发誓。我孟枢起誓,仙尊不在,我等定当以性命保护仙尊夫人。如有违背,身死道消!”
他都这么说了。
其他人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起誓。
织愉欣慰地对他们道:“我要你们起誓,不过是想为自己寻个安心。我是凡人,确实不太懂你们灵云界的人,才说了那样一番话。相信你们心胸宽广,不会生气的。”
孟枢脸都气红了,摔袖道:“不会!”
织愉对谢无镜道:“你看,没事了。你去吧。”
谢无镜注视她片刻,扶她上马车。
他布下隔音阵,“为何要我去。”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她不会那么大义凛然。
太了解彼此,也是很麻烦的事。
织愉半真半假道:“我得修道。”
为了走剧情,他得去探路,帮她拿到功法。
谢无镜凝视她片刻,手中浮现出一把通体玄黑的长刀。
冰冷的盘龙金纹刀鞘,藏住了长刀的锋芒。
织愉却仍能感到刀散发出的锋锐寒意。
但除了世间罕见的精巧,它就像一把来自于凡界普通的长刀。
织愉认得这把刀。
在凡界,谢无镜就是用这把刀,十四岁便杀遍天下无敌手,成了天下第一的刀客。
亦是用这把刀,无数次带她杀出重围。
这把刀叫鬼神不知。
江湖上传,这是把能无声无息将鬼神都斩杀的刀。
亦传,死在刀下的亡魂,连鬼神都找不到,因为已经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谢无镜将刀放到织愉腿上,“收好。”
这刀很沉,压得织愉差点没接住。她立刻把刀收进储物戒,“这也是随你入凡界的刀?”
“嗯。”
“它在灵云界叫什么名字?”
“仍叫鬼神不知。”
回灵云界后,谢无镜从不用这把刀。
上次织愉看到这刀将魔化九阶罗罗鸟毙命,刀又刹那间消散,事后却无人问起。
织愉猜,这把刀的存在也许真像它的名字那样,不易被人察觉。
而它能一击毙命狂暴九阶凶兽的力量,绝非凡刀。
织愉:“我拿不动怎么办?”
谢无镜:“放出刀,它自会保护你。”
织愉点头,隐隐感觉到,或许谢无镜此行不会太平,他才把刀留给她。
她抱住他,与他相拥片刻,松开他:“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谢无镜轻轻拍拍她的背,“倘若出事,不必顾及他人。”
织愉笑道:“好。”
谢无镜抽身,离开车内。
织愉听见外面传来商议声。
因织愉先前那番话,乾元宗也不好意思要谢无镜独行,派出长老陪同。
谢无镜要孟枢留下,带走了其他两名长老。
织愉虽然讨厌孟枢,但她很清楚:
孟枢那样直言直语讨人厌的暴躁老头,反而是这三位长老里最不会耍心眼、最能保护她的。
织愉撩开车帘,目送谢无镜越走越远,直至身影消失在林间。
心里要说一点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要是在仙府,她就不怕了。
织愉把孟枢叫过来。
孟枢不情不愿地走来,“夫人何吩咐。”
织愉理所当然道:“仙尊不在,你得好好守着我。”
她让香梅守在另一侧,躺在车舆内休息。
片刻后,她听见外面孟枢语气变好地与人交谈。
仔细一听,是鲛族也来守着她了。
来得好,织愉巴不得所有人为她组成人墙。
若不是为了走剧情,他们以为她会放谢无镜离开?
织愉越想越不悦,不爽全怪到这群人头上,“小声些,我要休息。”
外边立刻安静了。
她闭眼假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时是香梅叫她吃饭。
车舆边已点起篝火,而谢无镜还没回来。
织愉照常想沐浴。
可谢无镜不在,她总不能让一群人在她沐浴的时候保护她。
她只得忍忍,吃了香梅烤的灵兽肉。
香梅是专门练过厨艺的,烤出的肉平心而论,比谢无镜烤的好吃。
可织愉吃进嘴里,却觉得少了些滋味。
吃完,她想起马还没喂。
她没有草料,就从储物戒里拿了一堆灵草出来,递给它,“你看有什么能吃的,自己吃吧。”
明心化厄挑挑拣拣,给面子地吃了点。
一旁的修士定睛一看,那些灵草,株株都是拿出去能拍上高价的。
她竟然拿来当马草!
她的暴殄天物仍旧让他们无法习惯。
但他们也只能忍下愤怒,不断自我安慰:喂天马上等灵草,这很正常。
织愉喂完马,用香梅打来的水简单洗漱一番,上车舆休息。
白天睡多了,她晚上不太睡得着。
不过她在储物戒里带了话本,拿出明珠把车内照得亮堂堂的,看起话本来,看困了才睡。
翌日醒来,她听见外面有说话声。
听话音,谢无镜与两名长老不仅没回来,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孟枢与鲛族都不免担心。
织愉下车让香梅打水来。
她不担心谢无镜。
他是男主,他们这群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他死。
而她是要死在谢无镜手里的,这时候也不会死。
他不回来,织愉反而更担心这群不知名姓的弟子。
一般这些角色在话本里最容易死。
若他们遇到危险,她大概率要受牵连。
织愉思索着,心不在焉地洗漱完。回车舆上,换了身西子色游鱼追花的大袖裙。
为打发时间,她慢吞吞地梳了个极为繁复的漂亮发髻。
发上的装饰也是精挑细选。
用了压发的碧水灵晶发冠,发冠尾坠着珍珠与水纹晶的流苏,在乌黑云发间犹如点点星子。还配了锦鲤戏荷花的簪与明珠的钗。
对镜照了半天,无事可做,她又在眼尾画花钿。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谢无镜还没回来。
外面的天,也刚旭日初升。
初晨雾蒙蒙的水汽升腾,使得外面曦光如金。
织愉嫌阳光刺眼,放下帘子回车舆里,接着看话本。
她正看得入神。
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孟枢大喝:“布阵!”
紧接着织愉听见分外张狂的大笑,听见激烈的厮杀之声。
她坐在车舆里浑身僵硬,心都悬起来了。
外面骤然一声惊呼。
未等她反应过来,车舆飞快地跑动起来。
疾风携破空之势袭来,车舆与马之间的缰绳被斩断。
舆盖斜飞出去,织愉被从榻上摔下。
她本能地抬眸,看向手持长戟刺向她的人。
他一身元青鬼纹战袍,身形高大,逆光而来。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得清他戟尖闪烁寒光。
而她坐在残破车舆之上,姿态纤弱,一手扶地,一手半挡在身前。
身边琳琅杯盏破碎一地,丝绢薄纱飘飞间,她衣裙轻扬,发上珠翠流苏摇荡。
今日曦光,格外的金灿灿。
照得她肤白如日光下的雪,眼眸如漾起碎金流影的湖。眼尾金碧的花钿,袖下半遮半掩的红唇,也显得格外秾艳。
她绣有游鱼追花纹的广袖,在战云霄眼前拂过。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是只妖。
一只惑人心神的妖。
也就是这一瞬间,戟尖停在了织愉面前一尺处,不再往前。
“夫人!”
香梅试图摆脱纠缠的敌人,然而刚迈出两步,又被一群人包围。
织愉余光瞥见周围乾元宗弟子被压倒的局势,默默放下准备拿出鬼神不知的手。
眼前人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意识到,他们是魔。且人数众多,实力不俗。
鬼神不知在她手里就算能瞬杀百魔,但只要有一魔击中她,她也完了。
她不敢冒险。
织愉害怕地对魔眨了眨眼,眼底泛出水痕。
我见犹怜。
战云霄挑眉:“难怪谢无镜会娶一个凡人做夫人。”
织愉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推开他的戟,“我不是仙尊的夫人。”
战云霄玩味一笑:“你不是仙尊夫人,方才那人是在叫谁?”
“障眼法罢了。”
织愉看出这魔没有杀意,“我与夫人一同来自凡界。你可知在凡界,出身尊贵之人,大多会养一个与本尊年纪、模样、身形都相仿的替身?”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这个替身。”
“没错。仙尊夫人乃大梁公主,我与她一同被接来灵云界。陵华秘境一行于夫人而言十分凶险,夫人娇蛮任性又偏要来,仙尊不放心,要我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织愉走下破碎的车舆,“我猜我们之中有你的内应,所以你才能这么快地破开乾元宗阵法。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内应。在仙尊离开之前,他是不是在车舆上待了一段时,之后才离去?”
战云霄眯了眯眼眸。
许是那拂过眼前的袖真迷了他的眼,战云霄说信,也不信。
说不信,又有几分想信。
战云霄走到织愉身边,盯着她的脸:“我不用问。我要你说服我。”
织愉心中暗骂,对战云霄微微一笑,“你要我如何说服你?”
战云霄的视线,从她有些许碎发的发髻,缓缓往下,一点一点阅遍她脸上每一处,直至落在她微扬的嘴角上。
他不急不缓道:“你既猜出我有内应,又试图诈我暴露内应,应该有说服我的本事。”
“你高估我了。”
织愉示弱,“我只能同你说,仙尊离去时确实只带走两位长老,夫人仍藏在在场之人中。若你想要的不是夫人的命,而是拿夫人另有用处。应当活捉在场诸位,免得误杀了夫人。”
战云霄一眼扫遍全场,唯有孟枢及几位大弟子,以及那呼喊“夫人”的仙侍,有一战之力。
其余人都已显颓势。
听闻鲛族公主修为不低,但此刻她亦是节节败退,难以招架魔族攻击。
不知是因为毒伤未愈,还是有别的原因。
思忖间,战云霄提戟飞入战场,一戟扫向孟枢,下令让魔军活捉。
魔军顿时以围攻之势,将乾元宗众弟子拿下。
香梅被按在地上地上的同时,孟枢亦被一戟抵住了脖颈。
孟枢啐了口,大骂:“你要杀就杀!我乾元宗所有弟子,绝不向魔族低头!”
“闭嘴。”织愉厉声喝斥,“你想害死夫人吗?”
孟枢等人一愣,没明白过来织愉为何突然自称夫人。
他们安静下来。
织愉对战云霄道:“你下令活捉,说明你信我?”
“也有可能,我本来就打算留下所有人的命?”
战云霄封住孟枢灵窍,将孟枢一脚踹给一名魔兵,大步向织愉走来。
“你若是替身,该为你的公主而死,为何背叛?”
如果先前打算留下所有人性命,就不会现在才喊活捉。
织愉暗暗思忖,神情哀婉:“做替身,非我所愿。如有可能,我要自由。就算要死,我也不想为别人而死,至死没有自己的名字。”
战云霄凝视她:“你叫什么名字?”
织愉更显伤感:“我没有名字。”
她的兄长大梁太子就有替身,她在照搬那名替身的情况。
战云霄扯唇一笑,视线从她袖上的游鱼追花纹上划过,“我给你赐名,小鱼。”
织愉略显不满,“暂且如此吧。”
这一番对答,让在场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了织愉与战云霄的现状。
他们不禁怀疑,难道真有替身之说?
战云霄接着对织愉道:“既然你是仙尊夫人的替身,想必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帮我找到她,我如你所愿,给你自由。找不到——”
战云霄手中就凛劫戟嗡鸣,泛出森冷杀意。
织愉心扑通扑通的,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仍装作处变不惊,“仙尊帮她亲自遮掩,我相信除非她自己跳出来,否则无人能找出谁是夫人。”
“而夫人一向自私蛮横,就算你把人都杀光了,只要不杀到她,她都不会主动出来的。”
这是织愉的真心话。
这群人自己养着叛徒,还拉她下水。她能顺带保他们的命,已经够善良了。
要她主动跳出来,绝无可能。
战云霄沉默不语,把玩手中凛劫戟。
织愉与他对视着走近他,指尖泛着粉的手,托住他青甲护手。
他没有甩开。
她抬起他的手要他将戟对着自己,“如此为难我,要我死前选错人遭人怨恨,不如你直接杀了我。”
孟枢闻言愕然。
他是真有点信这人不是那个讨人厌的李织愉了!
那个李织愉,绝对会是理直气壮地说“你要害仙尊吗?我帮你呀,别杀我就行”的女人。
别人的怨恨,她不会在意。
战云霄一面接受织愉的周旋,一面暗暗观察周围人的神情。
其中孟枢那个藏不住情绪的老头,是最有信息价值的。
萧瑟的风卷来凝肃血腥的气氛。
战云霄突然一咧嘴,手腕翻转,手中凛劫戟消失,命人将香梅压来,“那我就试试,从她开始杀起,夫人会不会出来。”
织愉瞳孔收缩了下,袖下的手攥紧。
她淡漠地瞧着香梅被压到她面前,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战云霄抬起手。
只待他手落下,香梅人头也会落地。
香梅仰头望着织愉。
别人不确定,但她确信眼前一定是夫人,仙尊没有带什么替身来。
为护夫人死,她心甘情愿。
只是她发现织愉在偷偷对她使眼色。
香梅没懂,但她思考了一番:若真面对一个背叛夫人的人,自己会有何表现?
那自然是杀了她!
香梅心一横,决定听夫人的。
在战云霄手将落下的瞬间,她不顾灵窍被封,调动灵力攻向织愉,“你背叛夫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织愉被吓了一跳,惊愕地瞪大眼睛。
她是要香梅做做样子,香梅怎么真要杀她?
她慌乱地连连后退,掉头就跑。
一击袭来。
香梅以为夫人定有保命之法。
织愉简直要哭出来:
为什么她的反派同盟全是猪队友。
电光石火间,织愉被法术攻击的冲击力撞到地上。
她痛呼一声,声如莺啼。
战云霄眸色一黯,一手将织愉搂入怀中,一手打散香梅攻击。
织愉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
战云霄嗤笑:“原来你是怕死的。”
“废话!”织愉脱口骂他,骂完又礼貌地道,“谢谢。”
战云霄大笑着将她扶正,正要说些什么。
左侧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温吞声音:“是我。”
织愉与战云霄同时望向出声的钟莹。
钟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道:“我是仙尊夫人。你想做什么?”
织愉连忙否认:“她不是!”
钟莹疯了吧,这群人既然是冲仙尊夫人来的。她知不知道承认自己是仙尊夫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你不必为我遮掩。”
钟莹对战云霄道,“我认得你。仙尊曾和我说过你,魔尊第三子,战云霄。”
战云霄眉头紧皱。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点糊涂了。
他一直没出过魔界,灵云界不应当有多少人认得他。除了谢无镜有这个本事了解。
钟莹认得他,难道她真是仙尊夫人?
战云霄一会儿看瞪着眼睛的织愉,一会儿看作出傲慢之相的钟莹。
又瞥了眼一脸恍然大悟的孟枢,还有望向钟莹、眼底难掩担忧的香梅。
思忖片刻,战云霄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已有定论,下令:“看管好仙尊夫人。”
“夫人与诸位莫要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仙尊。”
钟莹担忧道:“你对仙尊做了什么?”
战云霄瞥了眼织愉。
织愉毫不关心。
她相信谢无镜不会出事。
战云霄对钟莹讥笑:“夫人不用担心,他没事。只不过被你们自己人绊住了。”
闻言,孟枢惊愕不已。
这话的意思是,灵云界的人围攻仙尊?
“不可能!魔头,你休想挑拨离间,乱我等道心。”孟枢大骂。
战云霄嫌吵地掏掏耳朵,转面注视织愉的脸,“至于你——”
织愉迎上他的目光。
战云霄笑道:“你也跟我走。”
“可以是可以,但马车坏了。我步行走不了太远。”
“你一个替身比仙尊夫人还娇气?”
“仙尊夫人要吃苦耐劳。我不是,所以我不用。”
织愉本想把钟莹那套讲仙尊夫人该怎么做的话搬出来。
但她记不清了,印象里就是钟莹要她吃苦。
战云霄被她的说辞逗得大笑。他大手一挥,一匹脚踏黑云、牛头虎身的巨大魔云兽出现。
他一手搂住织愉的腰,纵身一跃,带她坐上魔兽,将她箍在自己身前。
织愉没忍住皱了下眉:好丑啊,这魔兽。一点都没有藏锋漂亮。
对了,藏锋马呢?
织愉四下张望,不见明心化厄踪影,估摸着它大概去给谢无镜通风报信了,没太担心。
一只发烫的手突然推了她脸一下。
她仰起头,战云霄正笑着垂首凝视她,一只手还放在她脸上,“别到处乱看。”
“哦。”织愉目视前方。
战云霄的手放下去,改为双手圈住她的腰。
因为拖带了一群俘虏,他们行进速度不快。
织愉安安静静地坐靠在他怀里。
战云霄时不时垂眸看她一眼。
烈阳高悬,她发上亮晶晶的珠钗总是晃他的眼。
战云霄拔了一根锦鲤戏荷簪收起来。
她察觉到,懵然地再次仰头。
战云霄:“戳我眼睛了。”
说什么胡话,她的头只到他肩膀。
织愉在心里吐槽,有气无力地回他:“哦。”
她其实真的很不喜欢装娴静,满腔情绪都无法表达。
这魔云兽硌得她屁股疼,战云霄的战袍护甲磨得她后背疼,这日头还晒得她头昏。
若是谢无镜在,他绝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织愉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掉了泪。
她吸吸鼻子,默默擦泪。
战云霄起先没注意。
走出一段路,才发现她频繁地用袖子擦眼睛,眼眶红得不行,眼尾的漂亮花钿都给擦花了。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么。”
他一问,织愉就更憋不住了。
跟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她的抽噎声:“我要坐马车,我想躺下来,我想喝杨梅荔枝饮,想吃荔枝酱乳酪,想看话本,想……”
想谢无镜。
“你离我远点,磨得我背好疼……”
她泪汪汪地推了战云霄一把,“这什么破坐骑,把我的腿都磨破了!”
她能感觉到里裤因血而黏在了她大腿上。魔云兽每动一下,就会拉扯到她的伤处。
这是什么酷刑!
织愉崩溃地抽泣:“你干脆让我死了吧!”
战云霄的魔云兽在她的哭声中停下。
跟随他的魔军以及被俘虏的众修士也都停步。
现在众修士都能确定了:
什么替身都是骗人的。
这就是他们那位因为嫌累,能喊着要把仙尊杀了的仙尊夫人。
让他们更加无言以对的是:
他们被封了灵窍走了一路都没觉得苦,她骑着坐骑竟然还寻死觅活了。
战云霄手足无措,神色略显凝重:“你们凡人都这么娇弱?”
织愉:“是,我们凡人都这样。”
战云霄脸色稍缓:“再忍忍,还有半日就到了。”
“半日?”
这是要凌迟处死她?
织愉泪眼婆娑,“你把我丢这儿自生自灭吧。”
战云霄是不可能丢下她的,也不可能就这么听她一直哭。
他叫来几名魔兵,“回去把那坏的马车捡来修一下。”
而后对愣怔的魔军厉声下令:“其余人等,在此休整。”
魔军听令照做。
被俘虏的众修士目光游离在织愉与战云霄之间,个个面有异色。
片刻后,魔兵将残破车舆带来。
战云霄问:“谁会修?”
魔军无人应答。
在场魔军皆是上阵杀人的能手。
做木匠,他们不行。
织愉指向李随风:“他会。”
战云霄让魔兵把李随风压来,命他一个时辰内修好车舆。
战云霄一戟锋利,将车舆劈得平整。
加之车舆是灵木,修复不难。
只不过简单修复后的车舆,没原先好看,也没原先舒适。
待李随风修复好,织愉心中仍不满意。
她越发想念谢无镜。
若是他在,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向他抱怨,马车变差了。
但眼前人是战云霄。
织愉忍下不虞,对李随风道谢。
战云霄将缰绳拴在魔云兽上,对织愉道:“下来去坐马车。”
织愉坐在魔云兽上,心里埋怨:若是谢无镜,就知道要抱她下来了。
魔云兽这么高,我腿又疼,要怎么下。”
“麻烦。”
战云霄话虽如此,却仍将织愉抱下来,放入车舆内。
车舆内一切布置都毁了,织愉又道:“让那仙侍来重新布置。”
魔军听她一个又一个要求,神经突突地跳:
她不是俘虏吗?不是替身吗?他们的魔族三太子,为什么要满足她的要求。
战云霄将香梅叫来,倚在车舆边,“你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全。”
织愉余光留意香梅的伤势。暗叹没办法,再蠢的猪队友她也得养着,不然还能踹掉咋的?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谢无镜给她备的仙药,藏在大袖下,悄悄丢给身后的香梅。面对着战云霄道:“没了。”
香梅接到仙药,感激不已。但此刻不能表现出情绪,只得装出一脸愤恨,快速布置好车舆,然后下来。
战云霄随后大步进车舆,将车舆帘幕全放下。
这一举动让众修士都吸了口凉气。
香梅也不安极了。
一个对女子格外纵容的男人,与那女子单独在封闭的马车内,会发生什么?
就连魔军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马车内的战云霄吩咐:“继续行进。”
浩浩汤汤的队伍再次出发。
没多久,坐在车舆内的织愉再次不满:“你出去。”
战云霄大剌剌地一人霸占了大半位置:“这是我叫人找来的车舆。”
织愉委屈道:“我要换衣裙,我的腿被磨破了。”
战云霄默了片刻,抿唇跳下车舆。跟随在车舆一侧步行。
跟随的魔军都诧异地偷瞄他。
他不爽地啧了声。
周围人立刻收了视线。
织愉在车内小心翼翼地一件件脱下衣裙。
待脱下里裤,她不禁红了眼眶。
果然,磨破了。
血水将布黏在了伤处,撕下来时她几乎痛叫出声。
战云霄听到那娇弱的叫声,脸色微变,布下隔音阵。
织愉毫无察觉,从储物戒里拿出谢无镜给她准备的灵湖之水清洗,涂上灵药。
伤很快就不痛,但带来的委屈难以消散。
织愉扁着嘴,换了里裤。
然后拿出镜子照后背,后背也被磨得通红,差点就破皮了。
织愉没法儿给背部上药,只得咬唇忍了。把衣裙穿上。
待要收起镜子,瞧见镜里哭得花钿晕染,眼睛微微红肿的自己。
她连忙把眼泪憋了回去,拿出灵水对镜擦脸。
不能哭,不能哭,再哭就变丑了。
“喂,好了没。”
织愉擦完脸,收起镜子,才慢条斯理地撩开车帘:“好了,但是我要休息。你若进来,我就没地方躺了。”
好理直气壮。
战云霄意味深长地扯唇:“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织愉一脸无辜:“是你对我态度太好了。”
“一个替身也敢这么得寸进尺?”
“正因为是替身,不能什么也不做就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才会得寸进尺。”
这都是母妃去世后,在宫里学来的。
织愉不等他说话,纤手一松,放下了帘幔。
战云霄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她的步步试探,她的模棱两可,她的故弄玄虚……都很有意思。
她是不是仙尊夫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想她是。
战云霄拿出那支锦鲤戏荷的簪子把玩,语气轻狂:“待我解决谢无镜,你和我回魔界王城。”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云霄:待我解决谢无镜,你和我回魔界王城。
谢无镜:有狗在叫。
战云霄:?
修士被聚在一起,由魔军看守。
钟莹顶着仙尊夫人的身份,待遇不算差。战云霄让香梅去伺候她。
香梅为顾全大局,只能捏着鼻子对钟莹嘘寒问暖,装主仆情深。
织愉瞧见钟莹,脸色沉了沉。
她下了车舆。
一旁独坐一个火堆的战云霄喊她,“过来。”
织愉走到战云霄身边,他递给她一片凶兽肉。
她咬了口,难吃得她把肉吐了。
她拿着咬过的肉要扔,战云霄接过去吃下,“你们凡人吃不下兽肉?”
织愉:“是吃不下这么难吃的肉。”
还好她备了很多点心。
她拿出蓑衣饼吃,战云霄总是跟她抢。
瞧他那幼稚样,欠揍得很。
谢无镜从不会抢她东西,在凡界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