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by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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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太祖即将登位,战云霄作为魔三太子也确实有很多事要忙,便没有强留。
屋内只剩织愉一个人。她慢条斯理地梳妆好,心绪还是无法平静。满面忧愁地斜靠在榻上。
她有好多话想抱怨。
可是无人诉说,不自禁哼哼一声,发泄情绪。
若是谢无镜还在,她就能跟他说了。
他一定会认真地听她说,然后安抚地轻轻拍拍她,让她依偎进他怀中。
织愉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告诉过他了。
他的手很漂亮,却冷硬如冰骨。尤其握着刀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双毫无血色、没有温度的杀戮之手。
可每当他轻抚她的发顶,轻拍她的背,她都会觉得他的手好暖,让她感到安心。
织愉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侧睡在柔软棉衾之间。想着谢无镜,渐渐平复满腔躁意。
算了,随机应变吧。
届时叫香杏偷偷跟着。
翌日酉时,斩天台。
织愉着一身槿紫绣蝴蝶兰大袖,外套幻紫绒大氅,坐步辇而来。
她下辇,扶了扶发间摇晃的流苏金梅钗,腕上铃铛手链叮铃作响,款款走上斩天台。
待看见斩天台上人影的刹那,她的笑僵在嘴角。
“夫人,你来迟了。”
战云霄向她走来,要牵她与他共乘一骑。
织愉目光扫过战云霄身后的战银环与依旧一身战甲的魔太祖,最后在钟莹身上停留片刻。
她终是没忍住,对战云霄道:“我来迟了吗?不迟吧,不是还有你的兄弟们和父尊没来呢吗?”
战云霄:“他们不来。”
织愉故作惊讶:“怎么会不来?你们难道不是出去家族聚会的吗?”
这下,就算是个傻子都听出她的阴阳怪气了。
战云霄没忍住笑出声,就连战银环也奇特地看她一眼。
唯独钟莹皱了眉。
战云霄与战银环跟来,都有正当理由。唯独她,是强行跟来的。
织愉没想讽刺单独某一个人,她是不爽在座所有多余的人。
可恶的战不癫,竟敢摆她一道。
不过她也对他也没说实话,大家半斤八两吧。
织愉控制不悦的表情,走向魔太祖:“不知太祖打算如何出宫,我可否同太祖一起?我不会御剑。”
话音落,斩天台上倏然安静。
战云霄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轻拧。
织愉在魔太祖面前停下,仰起脸,嗓音娇柔:“先前太祖说没空与我论事。我想在出宫的路上,太祖或许会有空?”
她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原本娇艳之容,更显殊绝。
粉面桃腮,唇抹朱丹,泛出盈盈润泽。眉眼妆容,浓淡相宜。眼波流转,眼尾下半蝶花钿仿佛活了过来。
煽动蝶翼,试图,拨人心弦。
织愉闻到风中送来魔太祖身上如兰似麝般的香,有一瞬走神。
这香很特别,多香交织,还混着淡淡药苦。
浓烈,且侵略性极强。
但她竟丝毫不觉反感。
反而觉得,这是她来到魔界之后,闻到过最好闻的香。
晃神之时,忽听耳边响起一声野兽低吼。
织愉闻声侧目,就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近在咫尺,几乎要贴上她。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竭力保持从容仪态,定在原地不动。只是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浑身僵硬。
那东西是一只魔兽,与天马明心化厄差不多大。
但模样狰狞,似麒麟恶鬼,身披漆黑铁甲,魔气缭绕。
它牛眼俯视织愉,歪了歪脑袋。张开口,露出尖利獠牙,伸长猩红舌头似要舔她。
那血盆巨口,简直能一口吞下她整个头。
织愉吓得想跑。
可仓惶逃窜,太难看了。
她嗓音紧绷,故作镇定:“这是?”
长舌舔上她之前,一只覆甲之手推开了它的头。
魔太祖抬手,它便顺从地走到他身后,“天魔骐麟。”
织愉走到骐麟身旁,向魔太祖伸出手,半带撒娇:“他太高了,我上不去,可否拉我一把?”
魔太祖不语。
战云霄欲言又止,想要上前把织愉带回来。
战银环拉住他,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
钟莹思忖须臾,召出她的鲛皇锦缎。锦缎变化之下成了能载人之物。
钟莹邀织愉:“夫人与太祖共乘,多有不便。不如和我一起。”
魔太祖久不回应,钟莹给了她台阶。在场众人都认为,织愉应该顺阶而下。
僵持须臾后,却见魔太祖一手扶住了织愉的手,一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抱上了天魔骐麟。
战云霄与钟莹心中无不讶异,略显愣怔。
织愉莞尔,坐在高大骐麟上俯视魔太祖。
果然,她领会的意思没错。
这位魔太祖的举动,让她想到谢无镜。
一般情况下,别人提出建议,谢无镜不说话,便是无视别人。
可若谢无镜不说话,但会作出应对,便是默许,只是懒得多言。
大多时候,旁人只能看到第一种情况的谢无镜。
可她对谢无镜默许的姿态,再熟悉不过了。
织愉暗暗打量魔太祖,心道魔太祖若是真和谢无镜一个个性,那真是既好办又难办了。
他默许她共乘,说明他对她还没那么排斥。
但想要更进一步,很难。
就算谢无镜对她很好,她也不得不说:
谢无镜这人,心是冷的。
从前在凡界时,她一度以为谢无镜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直到她们走遍大江南北,看过无数次她为旁人的命途坎坷触动,而谢无镜不为所动。
无数次她被对她好的好心人感动,而谢无镜毫无反应。
最开始时,他甚至说过一位老婆婆很过分的话:“她看着是在对你好,也许只是想骗取你的信任,将你拿去换钱。”
“就算是真心,现在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处置你的价格,还不足以让她心动。”
后来她们离开那座城,证实了那位老婆婆是真的质朴,真的对她好。
谢无镜也只是道:“相处时间太短,不足以见人心。”
织愉曾为此和谢无镜吵过一架,后来慢慢因为他颠簸的生活理解了他。
她以为,他是为此很难信任别人。
直到到了灵云界,她感受到他变得更加冷,才意识到他的冷比不信任更可怕。
他不是不信任,不是对别人失望,不是厌恶别人。
而是根本对别人生不出情绪,所以总是很抽离地俯视所有问题。
若魔太祖是这样一个人,她要拿下他,难度不亚于她遇见的是仙尊谢无镜。
身为仙尊的谢无镜,会对一个娇纵的凡界公主另眼相待吗?
织愉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思索期间,魔太祖翻身跨上骐麟。
冷硬的玄甲靠在她身后,玄甲上暗金的刻纹仿佛能刺透衣裙。
织愉后背被硌得有点疼。
她挪动身子,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靠进魔太祖怀中。
却听魔太祖沉声道:“再动就下去。”
织愉委屈地撒娇:“你硌着我了。”
斩天台上诡异地静了。
织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她有过经验,也是懂的。
魔太祖毫无反应:“你可以下去。”
织愉好不容易上来,当然不可能再下去。
她忍着不适,依偎在他怀里。
天魔骐麟踏云而起,踏空奔行,直往宫城外去。
织愉实在忍受不了背后的坚硬,身体干脆往一旁倒,倚在他手臂上。
魔太祖:“你真不怕跌下去。”
这样侧坐的姿态,让她更好地面对魔太祖,嫣然一笑:“你不会让我跌下去的。”
魔太祖不语,却也没收回被她压住的手臂。
战云霄目送二人离去,骑上天魔兽:“想来灵云界的事,尚有转圜余地。”
战银环与他并肩骑上天魔兽:“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战云霄眼底晃过一瞬动摇,反问:“不然呢?”
战银环很不给面子地道:“你在自欺欺人。你明白的,按常理来说,魔太祖绝无可能同意与她共乘。”
钟莹闻言看了眼战银环,乘鲛皇锦如乘云雾,追天魔骐麟而去。
战云霄冷了脸:“在她看来,太祖又老又丑,她看不上太祖。”
战银环不与他争辩,尖锐地道:“但倘若她看到太祖面具下的那张脸呢?你觉得她还会看不上吗?”
战云霄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反唇相讥:“你还是先担心钟莹吧。父尊盼望你能嫁给太祖,你有进展了吗?”
战银环:“父尊并不强求。”
战云霄调侃:“你该努努力。”
“我自会争取。”
战银环看了眼战云霄,难得扯出个笑,“但我觉得钟莹的威胁,没有仙尊夫人大。”
是欠揍的笑。
战云霄瞪她一眼。
兄妹俩并肩而行,继续谈论魔太祖、钟莹还有织愉的事。
另一边,魔太祖的天魔骐麟已经载着织愉甩开众人,不见身后人影。
好像该装模作样讨论一下灵云界的事了。
织愉故作正经,身体却还软软地倚在魔太祖手臂上,“灵云界的天材地宝,远不止能凝出神露石的宝藏。倘若太祖愿意将休战期延长至百年,除占下的四海国外,灵云界其他地方每年都愿为魔界献上地产奇珍,如何?”
魔太祖:“十年后,整个灵云界皆归魔族,何须要灵云界修士上供,才能得奇珍?”
织愉扁扁嘴,一脸无可奈何。
她手抵在魔太祖胸膛上,偷偷摸索着,摸到一块冰冷平整的玄甲面,把脸靠了上去。
“灵云界还有什么是能打动太祖,令您心软的呢?”
织愉嗔怨地抬眸,仰望他面覆兽甲的脸,“只要您说,只要灵云界有,我都可以为太祖争取。”
魔太祖:“灵云界有什么是魔族得不到的?”
“没有,待灵云界臣服于魔界,一切会是魔族的。除了……人,和人所拥有的东西。”
织愉纤细柔嫩的手上移,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我有很多灵云界修士见所未见的神物,太祖要吗?”
魔太祖兽面下的眼眸扫过她的面庞,不作回答。
织愉嗓音轻渺若拂过耳畔的风,“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话音落。
织愉明显感觉到,他周身气息有所凝沉。
不像是被蛊惑,反倒像是不悦。
这老头脾气真怪。
织愉心中暗骂,口中却殷切询问:“太祖,怎么了?是我哪里说得不妥吗?”
她低垂眼帘,粉面染上些许惆怅。
但凡换个人来,无论是谁,都会为她心软。
然而魔太祖的气场更加低压:“听闻你来自凡界,与灵云界众人素来不合。饶是如今成了天命盟主,他们多半也绝不会真心信服于你。你为灵云界做到如此地步,原因为何?”
为灵云界是假,为你是真呐——若是他已心软,织愉便可以这般调情了。
可惜郎心如铁。
织愉深深叹了口气:“太祖说得没错,即便我坐于高位,灵云界也没人服我。所以,我更需要做出些事来,叫他们必须臣服于我。”
魔太祖语带隐讽:“你为灵云界争取百年,他们便会臣服于你?”
织愉指腹无意般在他铁甲上摩挲:“远远不够,我自然还会再做些别的,让他们畏惧于我。”
魔太祖默然。
织愉虽拿不准他会不会让步,却感受到他不似方才那般冷厉了。
她唤他:“太祖,我提的条件,您如何想?若不满意,我还要再想想别的呢。”
魔太祖:“你想的时间不多了。”
意思就是他不满意这个条件呗。
织愉控制住自己的不满,垂首作无助状,“是。我会尽力。”
谈话间,天魔骐麟已至魔都城中。
夜色下,魔都城昏暗如酆都鬼城。
在黑沉色调与紫月照耀下,即便家家门口点亮了灯火,那灯火也不能驱散多少阴沉之气。
魔太祖落在东城外门角处。
凡入城者,皆先在此下魔兽,故而此处来往之人颇多。
天魔骐麟、身姿挺拔高大的天魔、还有骐麟上坐着的非魔女子。
无一不引人侧目。
魔太祖示意织愉下去。
织愉为难地看看地面:“太高了。”
魔太祖便下了天魔骐麟。
织愉调整姿势,等他来抱她下去。
然而魔太祖只是做了个手势,天魔骐麟便屈膝伏地。
织愉无语,跳下骐麟。
魔太祖将天魔骐麟收起。
待战云霄等人陆续到达,众人一同进入魔都城。
魔都城瞧着昏暗阴沉,走入内,却又比灵云界热闹得多。
街市上吵吵嚷嚷,颇有凡界边塞市井之风。
织愉新奇地四下张望,被路边摊上一件件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她一边思考要如何再找机会与魔太祖独处,一边又按捺不住想去逛街市的心。
战云霄走到她身侧,钟莹走到魔太祖身边。
二人心照不宣,看似不经意地隔开织愉与魔太祖。
“今日太祖本就是来看魔界风土人情的,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你想去玩什么、逛什么,随意去就是。”战云霄拉着织愉的胳膊,领她往摊子上走。
织愉迟疑地瞥了眼魔太祖。他信步而行,好似并没有留意到她与战云霄。
战云霄:“待会儿我会带你追上太祖的。”
织愉这才安心,兴致勃勃地和战云霄一起往摊子上冲。
钟莹立于魔太祖右侧,指着相反方向,温声道:“我对魔界不太熟悉,可否请太祖陪我去那边看看?”
战银环站在魔太祖侧后方,把钟莹与战云霄的小心思看得透彻。
她道:“太祖重生归来,想必对如今的魔界也不熟悉。我往常不爱出魔宫,对魔都城亦是无甚了解。”
战银环指向战云霄,“我三哥时常出来玩乐,人称魔都小灵通,我们不如跟他一起。”
钟莹神情微僵。
战云霄暗暗瞪向战银环:
他是个屁的魔都小灵通啊!
静谧诡异之中,唯有织愉面露惊喜,“银环公主说得有理。”
她雀跃地盯着魔太祖,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虽然她其实有点讨厌魔太祖。但是天赐良机让她与他共游乐,她当然要把握住。
就算再抗拒,战云霄也不得不拉下脸来,欠身邀请太祖同行。
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祖爷爷,他还能让太祖滚一边儿去吗?
魔太祖走来,织愉立刻撇下战云霄,跟在魔太祖身边。
战银环紧随魔太祖身后,看似步伐随性,实则故意把钟莹、战云霄与织愉、魔太祖隔开。
战云霄低声质问她:“你想干什么!”
钟莹亦眼神沉沉地盯着她。
战银环:“从根本解决问题。”
织愉隐约听见身后人嘀嘀咕咕的,但没太听清他们在嘀咕什么。
她好奇地回头看了眼,他们却又都不说话了。
算了,管他们说什么呢。
现在魔太祖最重要。
织愉按下好奇,与魔太祖一同走到摊位前。
这是一个卖魔器的摊位。
织愉对那些模样狰狞古怪的东西不感兴趣。视线从摊位上一扫,一眼就看中摊位侧边摆放的发冠与配饰。
这些东西有男款亦有女款,每种都很有魔族特色。
上面雕刻的花纹、兽纹、祥纹,镶嵌的宝石,用的金属……也都是魔族特产。
织愉虽不喜欢穿戴颜色过于暗沉的东西。
但只要是漂亮的东西,她都喜欢买。
织愉手指在摊位上点动,“这个,这个,这个……”
她点的都是模样粗犷的。
战云霄凑过来调笑:“没想到你竟喜欢这种风格。”
织愉睨他一眼,最后在摊位上一指,“还有这个。”
摊位老板认得出魔太祖及战氏皇族,故而也不敢轻看与他们同行的人。
他笑得合不拢嘴,殷切地准备帮织愉把东西全包起来。
却听织愉道:“这些都不要。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
摊位老板一愣,嘴角简直要咧到耳后根。原本粗野狂放的面容都变得喜庆,连声应:“好好好。”
战云霄与战银环也愣住。
战云霄:“这些虽都是小玩意儿,可也要不少魔金石。这才第一个摊子,后面还有很多呢。”
魔金石是什么?
织愉略一思索,惊讶:“你们魔界不能用灵石?”
战云霄好笑道:“当然不能用。”
摊老板一听,立即停下帮忙收东西的动作,迟疑道:“这些你还要吗?”
织愉面露为难:“你真的不收灵石吗?”
老板:“姑娘,灵气会伤魔的。我收那玩意儿干嘛。”
织愉眉眼微耷,嘴角微微往下撇。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买东西说了要以后又不要了。
便是在凡界,后来当她想要什么,只要停在那儿多看了一会儿,那东西最终都会被谢无镜送到她手上。
有他在,他从不会让她考虑要不要。
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得到。
织愉犹豫间,战云霄无奈地掏出一袋魔金石递给老板,“这些都要了。”
织愉暗淡的眼眸亮起来,对他笑:“多谢你。”
战云霄:“你可真能买,之后不能这样了。买这么多你又戴不了。”
织愉的笑容微僵,拦住他递魔金石的手,“但是不用你给。”
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顶发冠。
发冠上所嵌之石,每一颗都神气熠熠。
神气震得战云霄、战银环都瞳孔微窒,摊位老板更是死死地盯着发冠,眼睛都要黏上去。
周围的魔族亦被吸引,向此望来。
那本就娇艳出众、惹人频频侧目的非魔女子,此刻在隐隐神气流转中,已然成了整条街上最醒目的存在。
魔族不喜灵气,但对神气的渴望,与灵云界修士一样。
只是大多数神气,都强大得无论是修士还是妖魔都无法承受。
世间流传之神物,皆是受岁月洗礼消磨了一部分神气的。
如织愉拿出的神冠这般被炼化过、温和至极的神物,简直堪为世间至宝。
织愉准备抠一块神石下来,临下手,又舍不得。
她不是舍不得神物,这东西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饰品。
只是她的饰品都是精心打造,用来配衣裙的,就没一件是浪费、是她不喜欢的。
可是魔界的东西很新奇。
拿她已经有了很多的东西,来换对她来说很少见的新物件,似乎也很合理。
织愉斟酌片刻,直接把发冠递给老板:“此物先压给你,其中价值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买下你整个摊子都绰绰有余。所以,你不仅要把东西给我,还要给我一袋魔金石。”
“改日,我会将魔金石加倍送来,届时你要将发冠还我。”
老板痴痴地盯着发冠,双手来接。
这等神物,就是拿来修炼一日,也很赚啊。
战云霄立刻拦住织愉:“我帮你给,你何必拿神物抵押。”
织愉:“我自己买,可以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若是在灵云界,这一个摊子只是个开始。我不想委屈我自己。”
她说的是“若是在灵云界”。
但战云霄觉得自己听到的是:
若是谢无镜陪着她,谢无镜绝不会说她花得多,叫她不要再买了。
单看谢无镜肯拿这么多温和养人的神石,去为她打造一个她平时随意佩戴的发冠,就可看出,谢无镜对她有多么爱护。
他战云霄不过就给她付一次钱,凭什么教训她。
织愉觉得委屈,不要他付了。
顾念他是好意,她没有把话挑明。
战云霄一时脑中发懵。
织愉避开战云霄的手,把发冠再度递给老板。
在老板接过发冠前,一袋魔金石扔到老板面前。魔太祖道:“魔皇族不至于连这点都要计较。”
太祖发话,即便老板再想选择发冠,也只能接过魔金石,将织愉看中的东西收好给她。
织愉视线诧异地停留在魔太祖身上。
这老头是不是听出了她话中意,在为魔族挽回颜面?
毕竟谢无镜大方地随便撒神石给她,魔皇族连待客都要抠搜,多难看啊。
织愉没想明白。
但是管他呢,她想要的东西到手了。
织愉翘着嘴角检查东西,从中拿出一顶男式发冠端详。
这发冠通体银黑,清雅大气,中嵌一颗蓝黑魔英宝石。
织愉最想要的就是它。
不知怎么的,看到它时,她便想起前夜在宫楼里看到的谢无镜的幻影。
这发冠和他那一身很配。
紫月映在发冠上,泛出幽幽光辉,森严沉肃。
织愉望着发冠有片刻失神,而后心情愉悦地将发冠收起,对魔太祖道:“多谢太祖。”
魔太祖的脸被兽面完全挡着。兽面下的眼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心不在焉地在看别处。
他没有回应,转身继续沿街而行。
织愉紧紧跟上,暗暗想着要不要送他一样饰品呢?
可她都是按照谢无镜的风格和气质买的。
虽然魔太祖和谢无镜的气质个性,有几分相似,但……
她还是不想送。
织愉打定主意,把东西全收进储物戒,得寸进尺地试探:“太祖如此大方,想必我再去买些别的,太祖也不会和我计较吧?”
魔太祖:“你是来花魔皇族钱的,还是来和谈的。”
织愉娇笑:“待明日合作谈成,这点魔金石比起神露石,又算得了什么呢?”
魔太祖不语。
织愉当他默认,小心翼翼地去握他的手臂。
纤细柔夷虚虚搭在他臂侧,见他没有甩开,织愉含笑拉着他去往下一个摊位。
战云霄默默跟在身后,已经后悔。
他不是付不起,只是惊讶于她买东西如此豪横,和她开个玩笑。
现在反倒——
“弄巧成拙。”
战银环幽幽嘲讽。
战云霄恼恨地瞪她一眼。
战银环睨了眼同样神情不太好看的钟莹,平等地讽刺她一把,“原以为太祖对钟莹公主另眼相待,现在看来,平平罢了。”
钟莹有一瞬脸色发青。
战银环对二人不善的目光视若无睹,慢悠悠跟上魔太祖与织愉。
织愉买东西,不管用不用得到,只要看得上眼的,她全都要。
即便是魔太祖为她付钱,她也没打算客气。
反正之前他不给面子的时候,也没跟她客气。以后让她受委屈的地方,没准儿还多着呢。
她现在多花花他的钱,就算为自己要点补偿了。
如此这般逛完一条街,织愉才收手。
倒不是买太多不好意思了。
而是逛累了。
其实走到半路她就累了。
全凭着要多花魔太祖的钱,才撑到现在。
身后的战云霄等人,都对她如此放纵的买买买颇为震惊。
只是碍于她会发脾气,魔太祖也没发话,一个个都没说什么。
织愉扫了眼摊子上还剩下的杂七杂八,挑了几样还算看得过去的,扔给战云霄与战银环,“你的,你的。”
最后瞥见一条小魔鱼,她顺手扔给了钟莹。
钟莹接住魔鱼,看了眼那有点丑萌但没用的挂饰,表情发懵。
织愉:“这是送你的。”
钟莹眉头紧了下,柳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为何?”
织愉:“我想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笑眯眯地看魔太祖又把一袋魔金石扔出去,颇为痛快:“逛了这么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原来是拿魔太祖的钱做人情呢。
他们可不是来吃东西的。
——虽然该这么回。
可拿人手短。
战云霄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不过她挑的也算有心。
钟莹是鲛族,就挑了条鱼。
给他挑的,是一柄小戟样的暗箭。
给战银环的,竟是弹琴用的护甲。
战银环从不用护甲,但她还是收下,提议:“太祖归来后,还未品尝过魔界美食。紫夜楼就在前方,楼阁之高,可俯瞰大半都城。时候不早,今日必不可能逛遍全都城,不如我们去那儿?”
魔太祖颔首。
织愉笑得眉眼弯弯,再度试探地挽住魔太祖的手臂。
魔太祖侧她一眼,抽回手。
织愉撇撇嘴,锲而不舍地搭上他,往紫夜楼去。
紫夜楼乃魔都最大的酒楼。
尚在门口,织愉便听见其中有歌乐传出。
那歌乐乃魔族之乐,颇有独特风情。
织愉好奇进入,被楼中小二领着,从楼边被帘幕遮掩的长廊中上楼。
她透过帘幕张望大堂里的客人与台上乐伎琴伎,依稀瞧见那些人都衣着单薄,简直比她在凡界看过的异域舞曲还暴露。
堪比她住烟花巷时,无意瞥见下等花楼里在大堂便会乱来的男男女女之场景。
只是那时,她未能看真切,谢无镜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气不过,跳起来去捂谢无镜眼睛,发现他侧着头本就没看,手指差点不小心戳他眼里。
那时她就一路担心地问着谢无镜“你没事吧”,和他一起回家了。
此刻没有谢无镜管着,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
战云霄兄妹都目不斜视,钟莹也对大堂的过于清凉看不上眼。
织愉伸长脖子张望的样子,在他们之中就尤为明显了。
小二识趣地道:“这帘子是可以掀开的。”
织愉新奇地“哦”了声,伸手去掀帘子。
只掀开一条缝,觑见一点白花花的肉色。
她搭着魔太祖的手倏然被一股力道用力一拉,整个人朝魔太祖方向跌去。
织愉低呼一声,一手撑着魔太祖的手臂才没撞他身上。
她正欲控诉魔太祖,就瞧见她的铃铛手链缠在了魔太祖的玄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