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by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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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太祖不以为意地径直上楼。
织愉就只能跟着他,一路都在解缠在玄甲上的手链。
什么大堂歌舞、男男女女,都顾不上看了。
“奇了怪了,怎么缠上去的……”
手链缠得错综复杂,织愉越解越心烦,忍不住嘟囔。
战云霄兄妹和钟莹跟在她和魔太祖身后,看她被手链绑在魔太祖身上,神情不一。
走到紫夜楼楼顶的厢房,歌舞声都被隔绝。
织愉还是没能解开。
她干脆要将手链扯断。
奈何这手链非凡品,她也没有徒手断手链的本事。
入厢房,众人皆落座,她还无法与魔太祖分开。
织愉受不了了,不得不眼巴巴地望向魔太祖,“太祖,帮帮我吧。”
魔太祖出手,竟手指拨弄了两下,便轻易将手链解开。
织愉震惊,不满地偷偷瞪了眼魔太祖。
这么简单就能解,还不早解,存心教训她,让她以后不敢再挽着他是不是?
织愉皮笑肉不笑,结结实实地抱住他的手臂故意恶心他,撒娇:“多谢太祖。”
战银环便只能在钟莹与战云霄之间落座。
战云霄暗暗递给战银环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把钟莹踹到一边。
战银环无视他,唤来小二点菜。
在场五个人,真正想尝魔界美食的只有织愉一个。
小二拿来牌子供他们挑选,便只有织愉在认认真真地选。
她对那些从未见过的菜名深感兴趣:“这个紫海翻浪是什么菜……这个美人抱月又是什么菜……”
小二一一解答。
战云霄也凑过去,时不时抢小二的话,告诉织愉哪些食物在魔界较为出名。
厢房里,属他们三人说话的声音最大。
魔太祖靠窗,正俯瞰窗外魔都,静得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
钟莹注视着魔太祖,低声关切:“太祖可吃得惯如今的魔界食物?”
魔太祖不语。
战银环的目光扫遍众人,代为答道:“太祖自归来便一直征战于灵云界,没太吃过魔界的东西,也不重口腹之欲。”
钟莹睨战银环一眼:“银环公主似乎颇为了解……这段时间,是银环公主照顾太祖起居吗?”
战银环:“太祖无需他人照顾,我不过是时不时去为太祖抚琴。”
钟莹:“抚琴?太祖有听琴的喜好?”
战银环不答,反问:“我原以为,如钟莹公主这般的正道栋梁,会十分厌恶魔族。怎么如今,公主好似十分关心太祖?”
钟莹对上战银环深邃的双眸,微微一笑:“胜为王,败为蔻。我只是认清了现实。有些东西,知道是错的,就该纠正。”
战银环觉得她话中别有深意。
二人对视着,暗潮涌动,自在心间。
那边织愉已经点了十三道菜,隐约听见钟莹与战银环说话,但没听清,回头问:“你们要吃九蒸?”
牌子上有道魔九蒸。
据小二介绍,是用魔界的九种蒸制小菜组成。
钟莹:“……”
战银环:“……”
魔太祖侧了织愉一眼。
织愉和战云霄都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又都不说话了?
织愉:“我已经点了哦。”
战银环注视着两位眼神看起来格外单纯的二傻子,“哦。”
织愉觉得她和钟莹奇奇怪怪的,撇撇嘴接着点自己感兴趣的菜肴。
待点完十八道菜,织愉才想起来问魔太祖,搭上他手臂问:“太祖,你吃什么?”
魔太祖不搭理她。
织愉在心里骂他,挥挥手示意小二退下。
他们都不再说话,当着众人面,织愉也不方便过分勾搭魔太祖。
她百无聊赖地也向外张望。
比起灵云界,魔界热闹得多,但太过阴沉。
比起魔界,灵云界虽风清月朗,但太过清冷。
还是凡界最好。
织愉在心里评价着,对窗外景色失去兴趣。
须臾后,小二终于端上菜来。
她拿起筷子打算品尝,却发现在座各位,除了她,没人动筷。
魔太祖还在那儿望窗外呢。
继续看吧,哑巴。
你们不吃我吃。
织愉撇撇嘴,夹起名为美人抱月的菜。
此菜据小二说,是用魔界的珍稀菌菇制成。
这些菌菇小小圆圆的,像一颗颗泛着莹光的小珍珠。
确实有点像月亮。
但美人在哪儿呢?
这菜味道不错,织愉多尝了几口,继而去吃那道紫海翻浪。
紫海翻浪不是紫色的,是一碗清汤。
据小二介绍,是取珍稀药材辅以魔界花鹿兽制成,大补。
织愉喝了一口。
味道也不错。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叫紫海翻浪?
她饮下一碗汤,吃几口美人抱月,欲再舀一碗汤。
战云霄忽的止住她,“够了,这两样不能多吃。”
织愉惊疑:“为什么?有毒?”
她一边问是不是有毒,一边眼疾手快地给魔太祖夹了两筷子美人抱月,舀了满满一碗汤。
她不能一个人中毒!
魔太祖斜她一眼。
兽面挡脸,看不出情绪。
但织愉猜他此刻肯定和他身边的钟莹一样无语。
战云霄试图阻止她给魔太祖夹菜,然而她手太快了。
战云霄欲言又止,表情变得古怪,有点不满。
战银环坦然解释:“紫海翻浪与美人抱月乃男女结合必吃之菜。取自‘紫夜良宵浴情海,被翻红浪抱美人’。美人抱月,其实是月下抱美人。”
“魔界坊间有许多夫妻在新婚夜,会同吃这两道菜。因为这两样菜单独吃一种没问题,但是一起吃,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说罢,战银环瞥了眼魔太祖。
魔太祖没什么反应。
钟莹却不太高兴。
虽是无意,但李织愉给魔太祖盛这样的菜,太过暧昧了。
织愉惊愕愣怔。
战银环虽没明说是怎样的功效,但她已经感受到那功效涌上来了。
原本因魔气和毒发期将至,已经变得蠢蠢欲动的囚龙之毒。在那所谓的功效下,变得更加张狂。
织愉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好热,努力稳住气息问:“现在什么时辰?”
战银环:“子时三刻已过,快至四刻了。”
战云霄:“别听她吓唬你。这两道菜是紫夜楼的名菜,平日里几乎每个客人都会点来吃。你吃得不算多,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可那是别人体内没有别的毒才没事啊!
织愉心中叫苦不迭,气战云霄方才竟然不提醒她,小二竟然也不说清楚这些功效!
趁着还能掩饰异常,织愉站起来,仓促行礼:“抱歉,我有事想去趟净房。”
不待旁人回答,她急急走出去。
战云霄欲追上,被她呵斥逼退。
战云霄疑惑不已。
战银环:“这两道菜虽对魔族只是助兴,但仙尊夫人乃凡人。我观她之反应,似乎受影响颇重。”
她暗暗观察魔太祖。
魔太祖毫无反应。
钟莹:“她也许只是嫌恶,要去净房吐出来。”
战云霄被战银环说得坐立难安,听钟莹的话,又觉得应该是这样。顾念魔太祖在此,不便去追,他暗暗忍耐。
而跑出厢房的织愉,第一时间就被等候已久的香杏接应。
织愉担心毒发时赶不回魔宫,又不便带侍者。故而今早出门时,便叫香杏偷偷跟在他们之后。
香杏也机灵,早早为她在楼下开好了客房。
织愉独自入房,命香杏布下多重隔绝阵法,守在门口。
香杏领命照办,目送织愉跌跌撞撞跑进房里,将门关上。
房中事先被打扫过,还点上了灵云界才有的安神香。
织愉轻叹一声倒在柔软床铺上。
子时四刻一过。早早盘桓在体内的囚龙之毒,犹如洪水倾泄,瞬间吞噬织愉。
织愉取出应龙神胎粉,打开瓶口一条缝,放在鼻息下。
按照天谕的说法:若她直接吃下这粉,只需一点,就能顷刻压制囚龙之毒。
可织愉觉得吃胎粉犹如吃胎儿尸体,太恶心了。嗅其神气,已经是她迫不得已才接受的了。
刚猛神气涌入呼吸,犹如搅乱池水的狂风在她体内席卷,将欲念翻涌的潮水,掀成了滔天巨浪,一波波冲击着身体与理智的堤坝。
织愉强忍着体内发狂一般的欲想,汗渐渐洇湿了贴身的衣裤、额边的发。
漂亮的发髻已凌乱微散,琳琅小簪在她身体无意识地翻动间落在床上。
一点一点,犹如碎星。
织愉眼眸迷离,意识朦胧,犹如身处云中,飘飘然又恍恍惚。
似乎回到了在凡界,谢无镜一去不回,她孤身一人在他们隐居的家里时。
又好似回到了在尧光仙府毒发窥见天命时、回到谢无镜在梦神山上被她一箭斩断所有情的那夜……
回到每一次毒发,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织愉的衣裙凌乱地散开,侧着头,黑发如云铺散。
她一手握着药瓶放在鼻息间,一手无意识地向一旁摊开,手指微曲着,好似要抓住什么。
可手中空空如也。
毒浪涌至最凶猛的时刻。
她想起的,反倒都是谢无镜陪在她身边的模样。
想起第四次毒发时,她很害怕。
她问谢无镜:“以后毒发,我都得要你陪着我吗?万一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
谢无镜:“我不在你身边,在哪儿?”
织愉气恼:“你别跟我开玩笑,我说真的。”
谢无镜没有跟她开玩笑,认真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又会在哪里?或许……”
“或许?”
“是我已经死了,所以不在。”
“胡说八道,也许是我死了。”
“我既然在,就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织愉回想着,嘴唇轻颤,轻唤:“谢无镜……”
房中唯有炉烟袅袅,无人回应。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爆喝。
织愉立刻警惕地向门口望去。
会听见外面的声音,就说明隔绝法阵被破了!
织愉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她浑身不得动弹,手指的颤动,已是她能尽得最大的力气。
房门突然打开,三名魔族男子闯进来,四下张望后,三双眼睛灼灼地盯住了她。
门外有打斗之声,听音是香杏在和别人缠抖。
织愉第一时间藏起了神胎粉。她听不清晰,也看不见香杏。此刻听得最清晰的、看得最清楚的,是这三人不怀好意的笑。
“仙尊夫人?可真是让我们一番好找。若非不是一直盯着你那侍女,我们真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你在这儿。”
“夫人比传闻中更天姿国色,难怪仙尊都为你倾倒,为你葬送了性命。”
“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等竟也能尝尝仙尊夫人的滋味。”
三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令织愉无比恶心。
囚龙之毒未解,没有应龙神胎粉的压制,汹涌情潮几乎要将织愉溺死。
她竭力控制着气息与声音,质问:“谁派你们来的!”
她接触过的人屈指可数,怎么会有魔族盯上她?
为首一人嗅着屋内的安神香,“夫人不先问问我们是谁吗?待会儿,我们可是要和夫人做夫妻的。”
织愉骂:“放肆!”
娇骂在三魔听来毫无震慑力。三魔闻言笑嘻嘻的,只是屋内安神香饱含灵气,着实令三魔厌恶难受。
他们相信幕后那位会为他们摆平一切,不急着拿下织愉,和织愉随口胡扯着,开始寻找香的来源。
屋外,香杏被牵制着一路打到紫夜楼后院。
她深知与她缠斗的二人是为了让她离开织愉身边。且这二人用的乃是南海国法术,她几乎猜到她们是谁。
但二人有意拖着她,着实难以应对,
香杏急躁怒极,不再使用不擅长的长鞭,召出一对鸳鸯钺。
二人错愕:“你是……”
“香杏”怒喝一声,双钺直取二人命门。
紫夜楼阁厢房中。
战银环与钟莹正随魔太祖眺望都城。偶有低语,为魔太祖讲解都城划分。
倏然,房门被敲响。
战云霄想是织愉回来了,立即应了声。
门随之被推开,门口之人却是一名风流倜傥的男子。
他大步流星走进来,大笑:“三弟,我送了你一份大礼,为你报了个仇。”
战云霄一愣,思索两息,低呼一声:“小鱼……”
立刻惊慌地往外冲。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云霄没喊错哦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战云霄给小荔枝取名小鱼吗_(:з」∠)_
魔族大太子战巫霖拦他:“太祖还在这儿,三弟不陪太祖赏景,要去做什么?”
战云霄质问:“她在哪儿?”
战巫霖不答,肃色教训:“三弟,为兄是在帮你。”
战云霄甩开他,欲往外走。
然战巫霖不断出手相拦,两招过后二人便打了起来。
“三弟,我又没有要她性命,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找了几个男人去陪陪她。她一向水性杨花,不差这几个男人。你可别去打扰……”
“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灵云界的寡妇与为兄反目?你糊涂,为兄可不糊涂……我绝无可能让谢无镜的夫人嫁于你!”
战巫霖理直气壮。
战云霄气急,召出凛劫戟怒攻。
战巫霖亦召出沙途锏。
双方不相上下,谁也不退让。一路从厢房打到廊上,再到长街之上,缠战不休。
战银环小心观察太祖反应,为她两位糊涂哥哥解释:“大哥行事莽撞,自恃兄长身份,对弟妹多有干涉,但确实是一心为魔皇族。”
“三哥的脾性随他母亲,有些反叛不羁,但遇事也知道分寸。定不会贸然去娶谢无镜的夫人。”
“今日两位兄长无状失礼,望太祖宽谅。”
战银环起身,“两军交战,不伤来使。我去找仙尊夫人。”
魔太祖应允,俯视街道上缠斗的兄弟俩,好似没有过多的情绪。
战银环疾步离开。
钟莹立刻一声不吭地跟上战银环,眉头紧蹙,好似也担心至极。
待追上战银环,钟莹立刻布下结界:“银环公主且慢。”
战银环在楼梯上被结界拦住,疑惑抬眸,望着站在高处的钟莹。
钟莹还是那般斯文温润,仪态庄重:“银环公主,仙尊对李织愉如何好,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可即便如此,李织愉依旧能对仙尊狠下杀手,更何况三太子呢?”
战银环蹙眉,审视钟莹:“什么意思?是你与我大哥勾结陷害李织愉?”
钟莹低垂眼帘,温温柔柔道:“非也,我与大太子无任何来往。只是理解大太子一片爱护兄弟之心,想助他一臂之力。大太子是为三太子好,还请银环公主不要插手。”
战银环盯着钟莹笃定道:“你并非理解我大哥,而是想借机为死去的谢无镜报仇。”
钟莹抬眸对上战银环的目光:“银环公主既然能说出这般话,就也应该知道——今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是她李织愉应得的报应。”
战银环拂袖,一把明王琴赫然现出。她神色凌厉,“我不管什么报应,让开!”
钟莹素手一转,琼宇帛如流水悬绕臂间:“银环公主,你我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让我们少一个特殊的敌人,不好吗?”
战银环手指拉弦如利刃:“我会用我的方式去争取我要的一切。这种手段,叫人不齿。”
弦音争鸣化魔光,直奔钟莹攻去。
钟莹琼宇帛流转如月华,泛出凛凛杀戮寒意,应战而上。
院中、街上、楼间,三方痴战不休。
楼阁厢房内,魔太祖端坐于窗边,不动如山,如置身世外。
楼阁厢房下的客房之中,却是混乱不堪。
点着灵云界安神香的铜炉终于被打翻。
三人开窗透风,一边打量床上女子,一边朝她逼近。
“即便听闻夫人乃手无寸铁的凡人女子,我等也不敢掉以轻心,特意做了番准备才过来。”
“没想到,夫人竟是这般情状。当真是天助我等。”
织愉听着他们大笑,用仅存的意念,从储物戒中召出九曜太阴。
太阴双剑出,神芒乍现,直逼魔族而去。
然而她先前总想着太阴双剑或许有朝一日要还给谢无镜,并未让双剑认主。
双剑只是勉强胡乱攻击。一旦她失去意识,这对剑也会失去控制,如同死物。
三魔果然早有防备,与剑缠斗。
织愉的双眼逐渐没了焦距,变得迷茫。眼帘也因囚龙之毒的煎熬,而重得撑不开。
紫夜楼院中。
魔族常有打斗,故紫夜楼处处布下了隔绝结界。
“香杏”与人缠斗至今,也无人察觉。
“香杏”双钺击伤阻拦的二人,欲奔回楼上。反身却遇寒芒锋锐袭来,连忙躲避,仍被击飞撞在墙上。
同时与寒芒一同落下的,还有狼狈躲避攻击的战银环。
战银环抱琴落在院中,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惊愕地望着楼上。
楼上一女子衣袂如云,在琼宇帛环绕之中,仿若月下仙子,翩然而降。
正是钟莹。
“公主!”
两名先前阻拦香杏之人踉跄地跑到钟莹身后。
这二人正是钟莹的两名武侍,遥若与涟珠。
遥若:“公主,她不是那个金丹期的香杏,她是香梅!”
织愉叫了香杏偷偷跟随,钟莹自然也叫了武侍以防万一。
织愉中计,她们阻拦香杏,发现香杏原是香梅,纯属意外收获。
她们确实没有和魔族大太子勾结过,只是想顺水推舟。
钟莹命两名武侍退下:“你们先回去。”
她无视香梅,对战银环道:“我确实想为谢无镜报仇,还望公主体谅。”
战银环抱琴而起,周身气场骤变:“想不到你在魔界竟还能发挥出如此修为,是我低估了你。”
魔气化风,飞沙走石,萦绕身侧。魔风吹乱战银环长发,战银环渐显魔像。
香梅亦提钺而起,攻向钟莹。
堪比大乘一击的狂化魔音与化神期修士齐攻钟莹。
钟莹公主不过是合体圆满的修为,两方夹击,定会重伤她!
原本准备离去的遥若与涟珠立刻回头,想要冲上去为钟莹挡下攻击。
却听钟莹轻声道:“不自量力。”
面对攻势,她竟反倒收起了琼宇帛。手印翻转快到令人目不暇接,口中轻念咒术,却是无人能听懂的发音。
“是神咒……”
涟珠惊愕,心中没由来地生出恐慌,立刻拉回遥若躲藏起来。
遥若挣扎,欲上前帮助钟莹,反被涟珠死死捂住嘴。
涟珠:“公主不会希望我们知道她会神族咒术。”
遥若愣住,复杂地凝望钟莹。
战银环与香梅齐齐围攻钟莹。在钟莹可怕的神族咒术下,仍旧不敌。
钟莹最后一击,将二人双双打晕过去。
她敛息,屹立紫月之下,衣发略显凌乱。因修为不足以使用神术却强行使用,口中溢出血来。
钟莹往常温润似水的柔面,透出不经意的傲慢与不耐烦。
她毫不犹豫,狠绝一掌打向自己,昏死在战银环身边。
街市上的缠斗,直到护城魔卫赶来才被制止。
战巫霖收起沙途锏,好似没把这场打斗放在心上:“三弟,已经这时候,打也无用。恐怕仙尊夫人那边已经完事了。”
战云霄双目猩红:“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战巫霖不以为意:“好了三弟,为兄也是为你好。”
“我不用你管!”
“好好好。”战巫霖笑盈盈地摊手,“我不拦你了,你要去找她就去吧。”
战云霄愤然收戟,直奔紫夜楼上,踹开一间间客房寻人。
紫夜楼内惊叫连连。可找遍全楼,也没有发现织愉踪影。
战云霄忙冲上阁楼,欲求太祖相助。
未至门前,就撞见有一魔惊恐大呼“大太子救命”,被一道寒光追杀进了厢房中。
战云霄忙跟着跑进厢房,只见那魔被一剑贯体,定在魔太祖身侧的墙壁上。
战云霄了然这是被派去侮辱织愉的人,忙质问:“她在哪儿!”
魔族张了张口,未能回答,血喷涌而出,已然毙命。
战云霄欲通过神剑施术追寻。
然神剑震颤,将战云霄逼退,不容靠近。
魔太祖反手轻易将剑拔出,手指在剑身轻击。
剑音共鸣。另一剑立刻自下方破出,飞入魔太祖手中,对剑成双。
战云霄怔然一息,连忙跳入破口追寻。
织愉所在客房,竟就在厢房下方,被术法藏匿。
屋内还残留着的灵云界安神香的气味,混杂着织愉身上独有的香。
隐约可见,帘幕内一片狼藉。
战云霄突然不敢上前。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双手攥拳靠近。
拨开帘幕,只见被褥凌乱,但空无一人,连她的一根簪钗都没留下。
战云霄仔细检查,发现床上只是乱,没有别的痕迹。
他安下心来,又立即跑回去找魔太祖,单膝跪地:“请太祖下令,搜查全城。”
魔太祖漠然道:“我尚不是魔尊,回去向你父亲请令。”
虽不是魔尊,可您手握军权。若能动用魔军,必能很快找到她。
战云霄欲劝,但见魔太祖浑不在意地离去,终是没开口。
魔太祖不在意,说了也是浪费时间。
战云霄立刻赶回魔宫。
魔宫主宫楼高阁之上。
魔太祖以功力强压体内躁意,沐浴换衣后,信步而归。
入寝殿,却见床帘被放下。
漆夜沉沉,薄纱随夜风翻动。
幽暗火光照得床内朦胧似幻,隐约可见一女子难耐辗转的玲珑身影。
黑暗处,一道身影意图邀功。
却听魔太祖冷声问:“谁让你把她送到这儿来的。”
“啊?不是您让我……可她……她不是……”
那身影在魔太祖的凝视下,自觉犯错,小声嘟囔,“那我把她送到哪儿?”
魔太祖拂手,“下去。”
“哦,属下告退。”
她脑子实在转不过来,挠挠头,从窗户一跃而出,化成一只彩黑冥鸟飞走。
今晚吃了两只魔,她得去消化一下。
魔太祖走到床边,隔帘俯视床上的人。
她的发髻已散乱得不成样子,发丝凌乱地半遮面庞。
衣襟散开的风光,也因铺开的黑发而笼上一层黑纱。
如云乌发下,粉面飞霞。
雪白的,如凝脂。
红艳的,如娇花。
檀口微启,贝齿樱舌。因毒而不时发出不得体的娇哼,气息沉沉,犹如在人耳边吐息。
魔太祖凝视她须臾,拨开床帘,卸去玄甲的长指点在她的储物戒上。
片刻后,装有应龙神胎粉的神玉瓶落入他手中。
魔太祖打开神玉瓶,倒出一点神气磅礴的玄金粉末在指腹上,将手指送入她口中。
粉末尽数化在她舌上,被她咽下。
体内翻涌的囚龙之毒顷刻间被强势镇压,很快便如潮水退去。
织愉起伏的胸膛渐趋平缓。
魔太祖将神玉瓶放回储物戒,无视耳边一直在吵的杂音,拂袖离去。
织愉记得,在她彻底合上双眼之前,她隐约看见一道黑色身影闪过。
那是谁?
是谢无镜吗?
不可能是他……
织愉意识逐渐清明,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帐。
床帐上凶神恶煞的魔纹吓得她一震。
织愉缓了两息,猛然坐起,低头查看自己。
除了衣衫凌乱,没有半点异样。
她的发髻已全散,但发上簪钗全都好好地在枕边放着,一样不少。
织愉懵然地拨开床帘下床。
屋内装饰雅致却阴沉,可见仍是在魔宫之中,但不是她屋内。
这是哪儿,谁救了她?
是战云霄吗?
战云霄出行时穿的是黑色衣裳吗?
织愉仔细回想,想不起来。
她没关注战云霄穿了什么,只记得魔太祖的战甲是黑的。
但那个死老头会救她?
她不怀疑他也是意图谋害她的人之一就不错了。
织愉拧眉,东张西望起来。
屋内虽装饰得比她房间更显贵重,但毫无人气,没有半点生活痕迹。
织愉顺着对屋内的打量,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映入眼帘的竟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风景如凡界的园子。
是群芳园。
这是魔太祖的魔宫!
织愉惊讶地睁圆了杏眼,不敢置信:救了她的竟是魔太祖?
她眨巴眨巴眼睛,颇为愣怔。
有风拂过,吹动满树繁花。
织愉余光一扫,瞥见树下有人影。
她探出身子定睛细看。
树下那人睡在她先前睡过的躺椅上,一身青黛锦制寝衣,墨发随意地披散。
白花棕树遮了他大半个身子,将他的脸完全藏于花下。
织愉看不清他的模样身形,却还是能认出他是谁。
她怔怔地趴在窗边遥望他。
黑夜如雾,紫月如幻。
一时叫人分不清,这究竟是她又出现了幻觉,还是仍在梦里。
织愉想: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可她忽然很委屈。
委屈自己受的苦、经历的危险。
她很想、很想和他说些什么,于是不自禁向他伸出手,唤他:“谢无镜……”
织愉心中吐槽他怎么在屋里也一身战甲,又觉得他这样也不错。
看不到他的脸,她就可以凭借他优越的身材与气质,幻想他其实长得和谢无镜不相上下。
如此,她主动靠近他,就不会那么反感了。
织愉娇笑着迈开小碎步靠近他:“是太祖救了我吗?多谢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