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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by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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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镜:“守心斋路途遥远,乾元宗也有叱灵鞭,便在乾元宗行刑。”
织愉把他手扒拉下来,掐着嗓子补刀:“卓公子别气,在乾元宗行刑有好处。仙尊就在这儿,打完你爹,他能帮着治。”
卓远双目通红。
想杀了这女人已经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情。
谢无镜走向卓清非,对他颔首,“在行刑之前,就由副斋亲自处罚令公子。”
在场人看谢无镜的眼神又浮现出信赖与崇敬。
就连卓清非也语气颇为诚挚地道:“多谢仙尊。”
由卓清非来处罚卓远,卓远就不会伤得太重。
织愉也知道这点。
不过都罚到卓远老爹头上去了,她就不计较这点小事咯。
一行人去往天刑台。
天刑台比凡界刑场要气派得多。
一整块汉白玉铺成的广场,地上是乾坤八卦图,周围有八根盘有不同古兽的石柱。
织愉同谢无镜坐于高台主位。
旁人围在天刑台外围。
卓清非手拿罚棍,站在跪在地上的儿子身后。
处罚和织愉想象的不同。
她以为打卓远几棍,让他吃皮肉苦就可以了。
实际上,是卓清非用那一看就绝非凡品的罚棍,一下一下击打卓远脊柱。
只一下,卓远就被打吐了血。
两三棍下去,织愉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仁慈了。
她不太想看,装作虚弱,趴进谢无镜怀里。
谢无镜大掌在她后背顺抚,低声道:“这不算什么。你要修道,往后会看到比这残忍的场景。待你入了陵华秘境,还要学会亲手斩杀凶兽。”
织愉知道。
话本子里,修道的主角哪个不是血海里爬出来的?
但话本子里看,和实际经历不一样。
现实里她连活鱼都不敢抓。
“我修道只为快活,不用变强,不干那些事。”
不干那些事,如何快活?
谢无镜唇畔有浅笑,不语。
卓远被打趴在地上后,卓清非收手,将罚棍交给乾元宗弟子,对谢无镜抱手行礼:“如夫人所言,远儿不休养个一年半载,下不得床。陵华秘境一行,自是不会参与。”
卓远被抬走,趴在担架上,眼里是难以抑制的恨毒。
织愉从谢无镜怀里抬头,扫到卓远那神情,真心有点怕了,小声问:“他以后会不会报复我?”
谢无镜:“不会。”
织愉仍旧不太心安。
谢无镜宽慰地拍她肩膀。
接下来便是卓清非的处罚。
织愉以为不过是鞭刑。
在凡界,十三鞭死不了人。
更何况自己人行刑,多少会手下留情。
可那遍布倒钩、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叱灵鞭被端上来时,她感到不妙。
她低声对谢无镜道:“这处罚会不会太重了。”
谢无镜深深凝视她片刻,轻抚她发顶:“卓远差点要了你的命。”
凡人生命脆弱,伤及身体,便会觉得是重罚。
但于灵云界修士而言,身死道消、形神俱灭,也不过求道路上常见之事。
他们常言凡人朝生暮死,他们又何尝不是命如蜉蝣。
织愉不太能理解,她只能告诉自己:
既然大家都觉得没问题,那我也不能怂。
她硬着头皮去看。
两鞭下去,她见识到何为血肉模糊,铁条挂肉。
看不下去了。
反正现在大家已经认为她不好惹,她就不勉强自己去看了。
织愉很是宠爱自己,要把脸埋回谢无镜怀里。
她还没彻底转过头去,忽听一道轻灵之声:“且慢!”
一条月华般的缎带飞来,缠住叱灵鞭。
身穿月白鲛绡裙的女子翩然落下,衣裙浮飞,宛若仙人,挡在卓清非身前。
“是南海公主!”
有人惊呼。
钟莹一双秋水眸望向谢无镜,欠身行礼,仪态娉婷:“仙尊,夫人受冒犯之事我已知晓,卓副斋及其子该罚。只是近来妖魔作乱,陵华秘境开启在即,这罚可否待日后灵云界安定再继续?”
织愉赞成。
她的眼睛和耳朵都完全受不了这血腥画面,卓清非背上骨头都出来了!
只是,她若轻易松口,岂不是显得她很大度?
不行,她得胡搅蛮缠,衬托出钟莹的大度。
“什么是安定?妖魔不灭绝,灵云界如何能安定?你想保他不受罚,直说就是,少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织愉居高临下,骄横道,“话说回来,你又凭什么保他不受罚?差点被杀的是我,你跑这儿来替我装大度?”
怼回来,快点!
织愉内心为钟莹鼓劲儿。
但钟莹太让她失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波盈盈地遥望谢无镜,好似期待谢无镜帮她说话。
是谢无镜让他被罚这么惨的,哪会帮你呀傻丫头。
织愉恨铁不成钢,靠进谢无镜怀里。高傲的神情,比祸国殃民的妖妃还要嚣张。
久久得不到回应,钟莹无奈轻叹,犹如神女悲悯世人,召出一件雪白薄锦覆在卓清非身上,“抱歉,我帮不了你。此为鲛皇绡,能护你一二。”
卓清非:“公主仁善,此恩卓某铭记在心。”
围观者亦是极力赞扬。
这效果让织愉勉强满意:
钟莹人美心善,成功衬得她蛇蝎心肠了。
行刑继续。
钟莹还是谦虚了。
那鲛皇绡岂止能护住一二,几乎将叱灵鞭九成九的伤害都挡了下来。
只不过最后一鞭下去,鲛皇绡报废了。
卓清非实际上只受了两鞭。
谢无镜客套地给了几瓶药。卓清非道谢,说是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天色不早,谢无镜带织愉回尧光仙府。
路上,谢无镜问:“你不欲再罚卓清非,方才为何不顺势答应南海公主饶了他?”
织愉半真半假道:“我懒得理她,也不稀罕做这个好人。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欺负了我,就要付出代价。即便我心有不忍,也绝不轻饶。”
谢无镜没说什么,摸摸她的头。
他如往常带她去泡了会儿灵湖,然后将她送回房休息。
织愉想拉着谢无镜一起睡。
反正已经睡了很多次了,一起睡还能吸他的仙气。
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卓清非父子受罚的样子,会让她做噩梦。
谢无镜:“你先睡,我待会儿过来。”
“好。”
织愉上床,没睡,拿起话本子看。
谢无镜走出卧房,将门带上。
香梅正站在幽静的院子里,不安地低着头。
谢无镜没看她,“随我来。”
“是。”
香梅随谢无镜走到远离织愉卧房的幽静之地。
四野草木丛生。
明明都是仙花仙草,却因站在其中的高大男人,凭空弥漫出肃杀之意。
“你没保护好夫人。”
银月高悬,为谢无镜镀上一层冰冷的光华。
他语气仍是那样淡。
香梅扑通跪在地上,头磕下去:“请仙尊责罚。”
当织愉那一剑荡平半片树林。
香梅的愣怔,不是惊讶那一剑竟平了半个山头,而是惶恐——仙尊在那剑上下了禁制。
那一道剑风不是剑的威力,而是仙尊施在剑上,为夫人护身的法术。
当夫人需要剑来保护自己,就说明她失职了。

织愉今日特意穿了身兰苕色束袖裙,比起她喜欢的大袖裙,更方便逃跑。
头上也没再插那么多钗花。因为她觉得衣裙简约了,头上不简约就会显得头重脚轻,不好看。
用早膳时,她问香梅今天去哪儿找凶兽。
香梅掩下复杂眼神,“仙尊没交代今日带夫人去猎凶兽,许是仙尊另有打算。”
香梅在想昨晚的事。
仙尊离去前最后说的仍是要她好好照顾夫人。并告诫她:“夫人选中你,你当珍惜。”
迟钝如她,思索了一晚上,也明白了仙尊话中深意:
她只能在一种情况下护不住夫人,那就是她已经死了。
但现在她既然还活着,夫人又用惯了她,仙尊便不会罚她,省得她出了事,夫人要追问。
不过哪日她若是让夫人觉得不得用了,仙尊便要同她秋后算账。
也就是说,她现在能活着,全因夫人看重她。
香梅心中对织愉更加恭敬,不敢再有半分闲思。
织愉对她的异常毫无察觉,摸摸不安的心口,“难道谢无镜觉得有人会因为昨天的事报复我?”
那还是不要出门了。
待在仙府挺好,连续两天出去到处跑,累死她了。
织愉吃完早膳回房去,换了身碧山藤萝大袖裙,重新绾了个漂亮的发髻。发上缠着藤萝粉花,簪着玉钗、珍珠步摇。
她在走廊下躺着,叫香梅准备好一盘荔枝和几片切好的蜜瓜,开始看话本。
看累了就睡,睡醒了活动两下。饿了吃点东西,快乐得飞起。
虽然没成仙,但这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了。
看到下午,织愉正在阳光下昏昏欲睡。
香梅突然匆匆走来,欲言又止。
一看她这神态,织愉脑海里就蹦出四个字:南海公主。
“说。”织愉懒洋洋地坐起来。
香梅:“之前仙尊交代,从今往后,所有送往尧光仙府的东西,要先送往乾元宗,由乾元宗的人送来。今日乾元宗的人来了。”
织愉记得,点头。
香梅脸上生出难以掩饰的厌烦,“南海公主跟着乾元宗的人来了。”
织愉:“告诉她,谢无镜不在家,让她去别的地方找。”
“不是,她是来找您的。”
“嗯?”
织愉语调拔高,甚是惊讶。
她让香梅请南海公主进来,理理云鬓簪花,踏进传送阵,直达仙府山门。
南海公主正被香梅请到非留亭里坐下。
香梅对她很乖巧。但对南海公主刻薄的嘴脸,像极了一个称职的蠢毒炮灰。
见织愉过来,香梅立刻跑到她身后守着。
织愉端出傲慢的姿态,走进亭子里,“找我有什么事?”
她暗暗打量钟莹。
心里就六个字的评价:漂亮,养眼,好仙。
就是他们灵云界的,除了谢无镜,其他人穿衣服都不太讲究。
她见钟莹三回了,钟莹还是那套月白鲛绡裙。
织愉暗戳戳地想:要不要建议她换身衣裳,换个发型?
钟莹不知她的想法,见她神态倨傲,温吞的脸上浮现出忧心:“夫人,恕我冒犯。有些话我自知不该说……”
织愉:“那你就别说。”
钟莹小口微张,顿时发不出声音了。
该死,嘴快了。
织愉捂了下嘴,努力挽回局面,冷哼:“这就说不出来了?想说就说吧,别出去说我欺负你,话都不让你说。”
钟莹:“今日谈话,我绝不会告诉他人。”
我倒是有可能告诉谢无镜哦。
这句话在织愉嘴边打了个转,硬是被她憋回去。
她怕说了以后,钟莹又说不出话了。
果然她不开口,钟莹就能正常说下去,“夫人,其实我今日是为仙尊而来。”
织愉有点尴尬地摸摸发髻,继续憋着不说话。
虽说她和谢无镜是假夫妻,但也是夫妻。钟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香梅已经在用眼睛“刷刷刷”地向钟莹放刀子了。
钟莹:“我幼时初见仙尊,那时他不过九岁。仙族陨灭,他成了仙族唯一遗脉,身上所负重任,非常人所能想象。”
“这么多年,他一直尽心尽责。灵云界中,无人不爱戴他,敬仰他。即便是被他杀退的妖魔,也对他由衷钦佩。”
“可是自从你来了灵云界,他就像变了个人。大小事务,都排在了你之后。昨日我为卓清非求情,夫人以为,我是为了卓清非吗?”
织愉懂了。
钟莹不是为了卓清非挺身而出,而是为了维护谢无镜的慈悲形象,维护灵云界修士对他的推崇。
无脑袒护夫人的仙尊,就算再好,也会让人心生不满。
可是抱歉,我的任务就是祸害他诶。
织愉心里这么想,没有说话,以便钟莹继续说。
钟莹的想法果然和她猜的一样,并道:“你来灵云界后,已经有诸多修士不满。夫人当知晓,他们不是对仙尊不满,而是对你不满。”
“若夫人想在灵云界安稳度日,还请日后有所收敛。仙尊夫人这四个字,不仅代表无上的权利,也是责任与义务。”
织愉故作不耐烦,“你很懂嘛。”
钟莹:“并非我懂。只是我身为南海公主,对灵云界,到底比夫人了解得多。”
织愉:“那你了解谢无镜吗?”
钟莹:“我自幼与他相识,认识的时间,大概比夫人想象的还长。”
意思就是很了解咯。
织愉自认不了解谢无镜。
她可以放心地胡说八道,来衬托公主的正面了。
织愉:“享万人跪拜,享无上权利,自是要付出对应代价。”
“我父皇一生都在为他选择的皇权舍弃其他。舍弃妻女亲母,舍弃兄弟挚友……身为帝王,他夜以继日地为朝政操劳,没有任何属于他自己的乐趣,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但谢无镜呢?有谁问过他想怎么选,有谁问过他愿不愿意做你们的仙尊,享受你们以为的权利和荣耀?”
“你知道他在凡界和我一起逃命时,就算和我分一个馒头也会笑吗?你知道他在凡界无需什么天材地宝织成的锦被绸缎,下雨天和我一起挤在漏雨破庙的桌子上,也能安然入睡吗?”
“没错,我贪图享乐,我爱锦衣华服。但是你觉得,他喜欢这些,想要这些吗?”
钟莹愣怔地凝视织愉,瞳孔颤动。藏在袖下的手逐渐攥紧。
织愉直勾勾望进她眼里,“谢无镜的仙尊之位,并非像皇位一样是由天下人捧上去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仙尊。即便他不关照你们,去关照妖魔,他依然是仙尊,你们反倒有可能在妖魔祸乱下水深火热。”
“是你们有求于他,不是他有求于你们。你们提供的那些东西,还比不上他自己的传承。你们什么都给不了他,还对他一味索取,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对他指手画脚?”
“至于我。我做仙尊夫人,恣意妄为,不是因为你们允许我有这样的权利,而是因为谢无镜是仙尊,他有让我随心所欲的能力。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
钟莹颌线绷紧,紧咬后槽牙,眼神复杂。
织愉心底一慌。
完了,这人又说不出话了。南海公主真是的,不会吵架就不要跟人吵嘛。
织愉揉揉眉心,佯装厌恶,大袖一挥,“香梅,送客。”
香梅骄傲得好像是她自己吵赢了钟莹,对钟莹作出送客的动作,“南海公主,请吧。”
钟莹似是仍不能回神,浑浑噩噩地走出尧光仙府。
跨过仙府大阵,站在山门外眺望四野,钟莹深深闭了闭眼。
她见过谢无镜笑。
但她知道,他那眼底毫无波澜的笑,肯定和李织愉见过的不一样。
可是……
李织愉说的那些,不会是他真正需要的。
钟莹睁眼,满目平静。
织愉回去继续看话本子。
香梅在院里整理乾元宗送来的东西。
织愉若是瞥到有什么她感兴趣的,就会让香梅送到她面前来给她看。
香梅殷切地送了两趟,还在对南海公主应激,憋不住地道:“夫人,现在外界都说,南海公主身份尊贵又识大体,说您小肚鸡肠,娇纵傲慢。您看日后要不要在外人面前收敛些?”
织愉很是惊奇。
香梅一个和她一起拿蠢毒戏份的人,竟然开始变聪明了。
紧接着香梅神情阴险,“咱们表面上退让,背地里由我把他们——”
香梅做出个割喉的动作。
织愉:……
原来不是变聪明了,是变偏激了。
香梅还承诺:“夫人放心,日后若东窗事发,您就说您对此毫不知情,全推到我身上。”
织愉想拍拍傻香梅。
香梅仓惶躲开。
织愉这段时间也意识到,香梅在躲避她的触碰。
虽不知原由,但织愉尊重香梅的习惯,没深究。
她语重心长,“甲之砒霜,我之蜜糖。香梅,你不懂。”
她就乐意被人骂。
干她这行的,被人骂才说明敬业!
香梅陷入思考,摸不着头脑地继续去整理东西。
没多久,谢无镜竟然回来了。
织愉讶然望天,此时太阳仍高悬,还没天黑。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谢无镜径直向她走来,“我要离开太华,最多五天,你随我一起。收拾一下要用到的东西,我们今晚出发。”
要出门,还今晚就走?
织愉脸上写满抗拒,但像她这样敬业的人,得跟着男主跑。
“去做什么?”
她把话本丢到一边,回屋收拾。
谢无镜跟在她身后进屋,“丘庭山附近出现了两只九阶陵华凶兽,并有数十只七阶伴生兽环护。”
九阶凶兽,相当于修士渡劫期。
灵云界目前还没有修士能够对付,只能由谢无镜亲自出马。
否则凶兽肆虐,必会伤及一方百姓。
这么危险,织愉更不想去了,把要带的首饰往床上一甩,“我去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我去经受磨炼吧?”
她眯起眼睛警告地盯着谢无镜。
大有他如果说“是”,她就要大喊“我讨厌你”的架势。
谢无镜帮她把她堆在床上的衣裙首饰收起,“杀九阶凶兽。”
“我杀?”
织愉很快反应过来,是谢无镜要帮她拿九阶凶兽的兽丹。
她瞪圆眼睛,“我不要!我若是杀了九阶凶兽进秘境,岂不是会很危险?”
旁人若是听到天降九阶兽丹,怕是得乐疯。
织愉只有害怕。
凶兽品阶与机遇有关,机遇又与危险并存。
谢无镜说过不会陪她一起进秘境,她若是拿了九阶兽印,那不就是去给秘境添新坟的嘛。
她不贪机遇。
机遇在她看来还不如一套漂亮衣裙讨她欢心。
织愉断定谢无镜这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去历练,控诉道:“谢无镜,你这样我会死的!”
谢无镜似是被她突然生气的模样逗笑,唇畔扬起浅弧,“我会同你一起进秘境。”

“哦。”
织愉瞬间表情乖巧,趴在床上看谢无镜帮她收拾东西,“你怎么突然打算和我一起进秘境?”
谢无镜:“以往陵华秘境放出的凶兽,就算达到九阶,也不会有伴生兽。更何况这次光伴生兽达到了七阶。”
“仙族陨灭,仙界荒芜后,世间没有地方能足够凶兽长到如此境界。它们的出现,只说明两种可能。”
织愉:“什么?”
谢无镜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嗓音微沉:“要么,陵华秘境内灵气复苏,出现了可媲美当初仙界环境的地方。”
“要么,陵华秘境内魔气大涨,是魔气将这群凶兽滋养到了如今的境界。”
无论是哪种情况,如不加以阻止,都可能为灵云界带来一场浩劫。
织愉不懂:“如今灵云界的修士难以飞升,就是因为灵气不足。如若灵气复苏,那应是皆大欢喜,怎会是浩劫?”
谢无镜走到她面前,轻抚她的发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容易知足。昨日卓清非遭受的处罚,你忘了吗?”
织愉似懂非懂。
不过她心里不服。
说她容易满足?也太小瞧她了。
以后他会亲身体会到她有多欲求不满……
织愉及时打住脑子里随之而来的翻云覆雨、花样百出的画面,浑身起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现在先不想了。
说是让织愉收拾东西,实际上她只收拾了衣裙首饰。
其他她用惯的茶具、吃惯的点心、甚至是压在衣柜里忘了拿出来的贴身小衣,都是谢无镜收拾的。
织愉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凡界时,他们一开始不停地奔波赶路,都是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
但路赶着赶着,织愉的行囊变得越来越单薄,因为她总是丢三落四。
在一个下着秋雨的夜晚,谢无镜笑话她每住一个地方,就留下东西给那些破房破庙做纪念。
织愉冷得蜷缩起来,嘴硬得很:“我以前是公主,出行有宫人帮我收拾东西,不用我自己来。”
谢无镜闻言笑着用他的毯子裹住她,后来她的行囊也都是他收拾。
那年他才十七岁。
她还记得他眼角眉梢满是江湖少年的不羁。
红日渐落。
织愉望着暮霞中的谢无镜调侃,“谢无镜,我还只是十八岁的小女孩,你已经老了。”
谢无镜睨她一眼,她好似看见凡界时,偶尔会显露出乖张的他,“按照我族算法,我刚步入青年期。”
那岂不是在他幼年期时,灵云界的修士就要他开始生孩子?
织愉低声咒骂:这群死变态,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红日坠落山头。
夜幕降临。
齐聚乾元宗的各门派都派出了修为在元婴以上的长老或大弟子去杀凶兽。
其中三宗派出的人最多。
各派了十名元婴大弟子和三名合体期长老。
一行人浩浩汤汤,乘三宗灵舟前往丘庭山。
织愉上了灵舟竟出现晕船的症状。
她没心思欣赏灵舟凌空而行的风景,在灵舟内吸着谢无镜的仙气,睡了一夜。
翌日到达丘庭山,在山下近庭城中安顿下来时。
她还有点虚,窝在谢无镜怀里让他给她顺气顺经脉。
她责怪道:“我说了不出门,你非让我出门。我不出门是因为我懒吗,那是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谢无镜安慰她:“往后修炼少不了出门历练。你第一次乘坐灵舟,修为不够高,没练过功法,没过锻体,才会如此。待找到合适功法加以修炼,再乘灵舟便不会有任何不适。”
织愉身体不舒服,心情就不好。
她不管,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出门。
虽然睡的是近庭城内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客房。但远远比不上尧光仙府。
身下的床铺,她觉得硌人,没有尧光仙府的舒服。
屋内的帘幔,她看都不想看,丑得影响她心情。
就连周围的空气,她都觉得比尧光仙府差十万八千里。
实际上也确实差很多,毕竟尧光仙府是全灵云界灵气最足的地方。
织愉蛮不讲理地嘟囔:“早知道就该叫你把尧光仙府的东西都搬来……”
谢无镜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才阻止她的碎嘴。
她低呼一声捂住额头,瞪向谢无镜,“你干嘛!”
谢无镜一副什么也没做的样子,“好好休息,睡醒便好了。”
织愉不悦地哼一声,翻过身背对谢无镜,用谢无镜从尧光仙府带来的锦被,将自己从头裹到脚。
谢无镜在她身后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没多久,她睡过去。
醒时她昏昏沉沉,睁眼看到熟悉的幔帐与珠帘。
桌上是她喝惯的茶具,长几上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花瓶与佛手柑琉璃摆件。
呼吸间嗅到的空气,也与尧光仙府近似。
一时间,织愉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回到了尧光仙府。
房门被推开,香梅走进来,“夫人,晚膳时间了,您睡了一天,想吃点什么吗?”
织愉猛然清醒。意识到这间屋子比她在仙府的卧房小得多。
“香梅,你怎么来了?”
织愉下床倒了杯水,边喝边打量屋内,“这屋子怎么成这样了?”
“我是来伺候夫人的”
香梅殷勤道:“这屋子,是仙尊叫我重新布置了一番。仙尊还在此布下了聚灵阵,夫人没觉得这屋中灵气比外面浓郁得多吗?”
原来如此。
织愉开心得嘴角上去就下不来。
她颇有兴致地欣赏屋内,走到窗边,看到楼下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丘庭山地处岭南。
此地百姓穿着与太华山附近不同,很像凡界的苗疆打扮。
织愉听着叫卖声,嗅到烟熏火燎的食物气味,兴奋道:“我想去外面玩,谢无镜呢?”
香梅:“仙尊同各宗门长老都在大堂。”
织愉叫香梅先出去。
她在窗边观察了一会儿楼下百姓的打扮。在储物戒里翻翻找找,找到一套白蝴蝶纹的烟紫薄裙换上。
戴上银钗银饰,点缀蓝蝴蝶小簪,她对着镜子照照,颇为满意。
虽和她平日喜爱的秾丽风格不同,但身上银片摇晃、叮铃作响,也很有意思。有一点此地人的模样了。
织愉化了个相配的妆容,出门带香梅找谢无镜去。
香梅瞧见她这打扮,微怔。
随后,客栈大堂中。
众人就见一袭倩影,踩着清脆的声响翩然而至,皆愣。
她宛若一只蝴蝶轻盈落入沉闷水面,无声惊起涟漪。
“谢无镜,我们能出去玩吗?”
那惑人的蝴蝶径直停在仙尊面前,更显娇小柔弱。音如鹂鸟,发上银流苏摇摇晃晃。
晃得人目眩神摇。
谢无镜抬手,捻住流苏让其停下来,“现在?”
众人仓促移开视线,须臾后恢复镇定,心中恼羞成怒:都什么时候了,这凡人还想着打扮、想着玩!真是粗鄙浅薄!
织愉点头,“我还没吃东西。我想去外面逛逛,想吃这里的特产。”
眼看谢无镜就要答应。
一名长老极为不爽地开口:“夫人,我们正在等最后一艘灵舟的人前来汇合,还有关于围攻凶兽的事要商议,仙尊没空陪你去玩。”
他们全都用“真不懂事”的眼神斥责她。
织愉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听谢无镜说他现在才刚入青年期,她此刻对这群要他幼年就开始生子的死变态讨厌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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