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by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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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军将其他人押到一旁,为方铭解开魔毒索。
方铭思索再三,选中一名最瘦弱的魔族。
那魔族体形只有方铭一半宽,个子也没他高。站在方铭面前,仿佛一击就能被打到。
方铭运功攻向那魔族。
下一瞬却是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那魔族已站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魔杵,刺中了他背后的至阳穴。
方铭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转眸看那瘦猴一样的人,“你……”
话未说完,他浑身经络像是被放置了炸药般爆开。顷刻间口吐鲜血,成了一具血人,跪倒在地。
这是元功溃散,灵力倒逆所致。
风拂过,将台上浓郁的血腥味洒到在场每一个人脸上。
魔军与战不癫皆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众护天者皆脸色苍白,想起了他们之前上交给谢无镜的、他们各自的传承功法。
柳别鸿望着神色闲适、若赏高山流水的谢无镜,不寒而栗。
天下功法,皆有其死穴。
正如谢无镜先前在应龙神殿对付赵觉庭,知晓破功之法,便能一招破敌。
但谢无镜能破赵觉庭的功,是因赵觉庭习的就是他的功法。他自然知道如何破。
可他们的功法,皆是运用传承结合自身情况而习得。
他们只上交了传承功法,并未告知自身情况。
谢无镜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堪破他们的死穴?
他怎么能!
谢无镜像是看穿他们的疑惑,不紧不慢地为他们解答:“这些人都只学了两招。一招乃神族的疾风步,一招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了。”
众护天者心神恍惚,心生悔意。
他们早该知道的,落到谢无镜手里,死是最好的路。
让如同凡人的魔族,只用两招废了他们的毕生功力,这不是羞辱,这是毕生的奇耻大辱!
但他们还能后悔吗?
若后悔,更显得他们懦弱无能。
柳别鸿深吸口气,踏上铁围台。
谢无镜却道:“你,最后上。”
魔军立刻将他押下。
柳别鸿诧异地望向谢无镜。
他黑沉沉的眼眸注视着他,如同无底深渊。
因为她吗?
柳别鸿兀自笑了声,退回去。
魔军将瘫软在台上的方铭拖下台,一旁早有备好的医修为其疗伤。
“既说了允你们来去自如,我便不会让你们走不出魔界。”
死寂之中,谢无镜低沉嗓音慢悠悠,“下一位,请。”
众护天者不禁打了个寒噤。
冷静下来细想,谢无镜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堪破他们所有人的死穴,并教给这十人?
也许,方铭只是运气不好,恰好挑中了能破他功法的那个。
他们未必会这么惨。
澜尽娆思忖着上场,选中一名魁梧男子,眼波横媚,叫人不由酥了半边身子。
就是现在!
澜尽娆不敢掉以轻心,使出绝杀之毒。然疾风步再度施展,顷刻间,她风府穴被贯穿。
肩头登时鲜血淋漓,体内毒功逆施,强压不得,呕出一大口血来。
她早有准备,不似方铭那般狼狈。
但落败后,铁围台旁魔军的嘲笑与欢呼,简直让她羞愤欲死!
她自出生至今,从未这般耻辱过。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面庞。
魔军大笑:“堂堂灵云界西海国主,可是没脸见人了?”
魔军将她带下,同样让医修为其医治。
剩下的护天者心知躲不过,观察着台上的魔族,心中思忖着对策。
杨平山意图不动功法,以体术战胜他选中之人。
可疾风步让他根本捕捉不到敌人身影。
他一时气急,在终于看出对方行动轨迹时,意图用法术困住对方。
然而这竟是对方的战术。
杨平山动用法术的下一瞬,死穴被破。
杨平山,败。
孤痕子如法炮制,只是更为耐心,意图消耗对方体力。
然而神族的疾风步,乃借天地之灵化于足下为己所用。连毫无修为的人都用得,岂是能轻易消耗的。
时间消耗太久,铁围台周围魔军骂声一片。
孤痕子在无尽的辱骂与讽刺中终是未能守住心神,主动露出破绽,结束了这场折磨。
他怨恨地盯着谢无镜,在魔军的大笑声中被拖下去。
四轮败果,让未上场的护天者们已看清局势。
想赢?绝无可能。
这就是谢无镜说,无论输赢都允他们自由来去的原因。
这场辱,他们受定了。
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快下场。
但若不战而败,亦是颜面尽失。
还不如像澜尽娆与方铭那般,拼尽全力一战,期盼选中的人没学好谢无镜教他们的招式。
打定主意,接下来上场的五人输的速度快了很多。他们有意保护自己,伤势也比前几人轻。
有魔族看出他们的盘算,铁围台下嘘声一片,嘲讽谩骂不绝于耳。
九名已经落败的护天者咬牙隐忍,等待这场痛苦的羞辱快些结束。
柳别鸿上场时,只剩下一人。
谢无镜却道:“都散了吧。”
魔军领命离开。
虽然后面看得不够尽兴,但灵云界九境主如同丧家犬,受尽屈辱、苟且偷生的模样,也足够他们乐很长时间了。
九名护天者古怪地望着铁围台上的柳别鸿,也被魔军先行带走。
战不癫亦领众魔将与其儿女告退。
铁围台上,只剩下谢无镜与柳别鸿。
天色已晚。
魔界的白日比灵云界暗,黑夜却不如灵云界漆黑,夜空因紫月而泛出诡异的色调。
谢无镜在高台上巍然不动。
直面谢无镜,还有机会活命吗?
柳别鸿心中答案分明,“仙尊是因我与夫人的关系,想要给予我特殊待遇吗?”
谢无镜:“没错。”
柳别鸿没想到谢无镜会承认得这么痛快。
他潇洒一笑:“仙尊打算亲自对我动手?”
谢无镜:“我给你额外的选择,我允你自戕。”
柳别鸿怔了下,“这算是放我一马,给我个干脆?我还以为我和夫人的事,会让你愤怒。以你的个性,你会对我比对别人更狠绝才是。”
谢无镜:“你不必和我说你与她如何,我知道,你与她并无干系。就算有,也是你一厢情愿。”
谢无镜那么的高高在上。
衬得他的故作潇洒不过是可笑的把戏,早被看穿。柳别鸿蹙眉,抬头仰望谢无镜,“那你这般,是为何?”
谢无镜:“你不需要知道答案。或者……你也可以当作是,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夫人的关照。”
柳别鸿神情越发冷。
对手强大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对方不屑于把你当作对手。
无论是战场上,亦或是感情上。
谢无镜静静地等他回答,耐心十足,反倒显得他像个恼羞成怒的无能之辈、可笑至极。
柳别鸿自嘲地笑了声,“多谢您的优待,我不用。”
谢无镜不多言,抬手招来那名本该与柳别鸿对战的魔族。
他没有看,起身,信步离开铁围台。
片刻后,身后有人倒地的动静与沉闷的痛呼,宣告了结果。
谢无镜拂手,“带下去医治,与其他护天者一起送去界门处。”
身后魔军领命照办。
谢无镜孤身一人走在幽寂的月下,回寝宫去。
战不癫在必经之路上等他,向他行礼:“太祖真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吗?”
谢无镜抬手,示意战不癫别跟,“三个月内,你会在魔界见到他们的尸体。”
战不癫不解,细思后,惊出一背冷汗:
——灵云界动荡,能瓜分的地盘就那么大,但想瓜分的人可就多了。哪里还能容得下九个德高望重、毁誉参半的废人?
用来伪装魔气的骨环,早想透彻了其中关节。
它更疑惑柳别鸿的事,一路都在问:“所以你为什么单独多给他一条路,为了多羞辱他一次?不是吧?”
虽然谢无镜有践踏柳别鸿作为男人的尊严的意思,但骨环感觉得出,谢无镜也是真的打算放柳别鸿一马,让他自我了结的。
谢无镜竟然这么善心大发,这太反常了!
谢无镜照旧无视它。
但骨环实在好奇,追问了一路。
直追问到宫楼间的长廊上,谢无镜冷不丁开口:“我想过,她为何背叛我。”
骨环疑惑:“这和柳别鸿有何关系?”
“柳别鸿、钟隐、战云霄,皆与我不同。我不似他们那般善于言辞,也不似他们那般能体会七情六欲。”
“我曾想,这是否是她背叛我的原因之一。她的不安,皆是因我不好。是我,不能如他们那般明确心迹。”
谢无镜道,“我允柳别鸿自戕,是因为他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答案。”
骨环沉默片刻,欲言又止,继续沉默。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它若是他爹,它会心疼的。
它殊绝无双的孩子,偏偏在情之一字上,入了痴。
谢无镜沐浴后,洗去一身血腥气才来见她。
他换下了魔服,穿着一身靛蓝锦袍,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抱歉。”
织愉委屈:“你说带我去群芳园的,天都黑了。”
谢无镜:“现在去吗?”
织愉点头:“道歉要有赔礼,拿几颗荔枝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
织愉吃掉荔枝,心情稍缓,但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谢无镜将她抱起,突然的悬空吓得她低呼一声,转而生气地瞪他一眼。
谢无镜:“他们还活着。”
织愉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护天者们,眸中难掩惊讶。
谢无镜:“我废了他们的修为,放他们回灵云界了。”
织愉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
谢无镜沉吟须臾,“我不会再派人追杀他们。”
织愉原以为他还有后手,听他这么说,倍感难以置信。
谢无镜这是经历了磨难后,转性成了大善人?
不是没可能。
谢无镜毕竟是要成神的,应当不会恶到哪儿去。
那她梦中的人肉帘子是怎么回事?
是谢无镜故意弄来吓唬她的?
织愉越想越觉得这也有可能。
梦里除了谢无镜,其他人的面容都十分模糊。她也只是看到了血淋淋的人肉帘子,没看清那些人肉帘子的脸。
况且剧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显而易见了——只要谢无镜大体命运上没有改变,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他命运中最关键的节点,全在她身上。
天命盟那些人,无所谓的。
织愉不由叹了口气,所以她的反派同盟们都活了下来,她还一定会死在谢无镜手里吗?
织愉眼珠滴溜溜转,突然灵光一闪:
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假死?
织愉越想越觉得可行。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若能假死,就能免于被千刀万剐。等这辈子活够了,下辈子再去投个好胎,这多爽。
根据话本的套路,假死需要改名易姓。
她到时候叫什么好呢?
李春花?
这个好,谢无镜肯定想不到有一天,听见有人叫春花,结果春花会是她。
织愉幻想着那场景,轻笑出声。
谢无镜将她放在群芳园的躺椅上,“在想什么?”
织愉心底对他的本能害怕消散得干净,得意道:“美好的未来。”
谢无镜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入怀中:“未来里有我吗?”
织愉笑盈盈的:“有。”
只不过,谢无镜是一位听说了李春花,却不知道李春花是谁,因而与她擦肩而过的神。
谢无镜轻抚了抚她的长发,低下头来。
织愉心知他又要喂药了,乖乖等着。
他的唇却只在她唇上轻碰了碰。
织愉面露疑惑,随后他唇压下,才将药送入她口中。
今日喂药时间仍是漫长。
只是还没到喘不过气来时,织愉就觉得不对劲。身体酸软得厉害不说,还有囚龙毒发般的征兆。
织愉心慌地伸手推他,但仍如先前那般推不开。
织愉口中溢出轻哼,慌乱地伸手拉扯谢无镜的头发。
谢无镜的头发被她扯乱,方松开她,脸仍离她极近,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怎么了?”
织愉猛的从他怀里离开,到另一旁的躺椅上坐着,缓了缓体内仿若岩浆翻腾的欲,面容在清冷月色下,泛出潮红。
谢无镜扫了眼高悬的明月。
那月已近满圆。
他走到织愉身边,拥着她,将自身仙气灌输给她,安抚她的躁动,“后日便是十五。”
织愉无力地倚着他:“嗯。”
谢无镜:“届时你可提前服下龙角粉,当夜我亦需浸泡合一泉,以压龙性。”
织愉担心地问:“什么龙性?”
谢无镜:“繁衍期。先前在相庭山那回,我泡泉水其实并非中毒,而是繁衍期。”
繁衍期……是不是就是发情期?
织愉面上一红。
怪不得那次后,她的毒发时间就变了,原来是因为这。
但她转念一想,又平静下来,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在躺椅上躺下,背对着他。
谢无镜真是很有能耐。
他发情,她毒发,他还要各自解决。
恐怕神仙也做不到这么清心寡欲。
她感到谢无镜也在她身后随她躺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入怀中。
他没有强行让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在她身后轻声问:“怎么了?”
织愉:“什么怎么?”
谢无镜:“你不高兴。”
织愉面无表情:“没有啊,我很高兴。”
谢无镜略微沉吟。
他没说话,织愉竟忽然察觉他的手隔着裙子往她腿间压。织愉连忙按住他的手,错愕回眸,“你做什么?”
谢无镜淡然收回手,继续搂着她的腰,“我不想勉强你。”
织愉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他为何要他们各自解决。
织愉瞪着他,欲言又止。
她能怎么说?她没有不愿意,她方才拦他,是他太突然,吓到她了?
她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解释,转回脸去掰他的手,“我也没有允许你抱着我。”
谢无镜:“这不一样。倘若到时你有一点不愿意,我都有可能伤到你。初龙时期的繁衍期,一次比一次凶猛,什么也不做时,我能控制。”
他微微倾身,压在她上方,低沉的嗓音微哑,搔着她的耳,“一旦开始,我就不一定能停得下。”
织愉被他的直白说得热了面颊,低头让散乱的发遮住脸。
谢无镜竟拨开她的发,垂眸注视她泛红的面容,“我并非不懂你的意思,也并非蠢笨到用突然的侵犯来试探你的意愿。只是到时候,龙性所使,我会比现在更过分。”
“囚龙毒中的龙淫藿会确保你能承受得住,但你……”谢无镜用指背轻柔地抚她的脸,“愿意吗?”
织愉挥开他的手,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她到底是凡界宫中教养大的公主,就算再出格大胆,也没大胆到好意思明明白白地跟他谈,在床事上受不受得住。
谢无镜静静地凝视她,等她回答。
织愉被他看得脸上越发烫,推了他一下,“到时候再说吧。”
谢无镜应:“好。”
他躺回她身后搂着她。
不似先前那般强势,却让织愉觉得他的存在感更为明显。
她脸上的热难以消下,过了会儿,察觉到谢无镜不再抱着她,面颊这才渐渐恢复寻常的雪白。
谢无镜好似掐准了时间让她缓。
她刚缓过来,他便用一只手臂拥住她,另一只手将剥了壳的荔枝送到她嘴边。
织愉吃下荔枝,嘴角上扬。
谢无镜问:“仙侍做的溏心荔枝糕好吃吗?”
“香梅做得有些甜了,我只把馅儿吃了,皮吐了。”
说罢,织愉忽然狡黠地笑起来,“你明日再给她一些荔枝,让她重做?”
谢无镜不语,再喂她一颗荔枝。
织愉吃着荔枝,说话含糊不清:“我不是为了再吃一次荔枝糕,是她真的做的有些甜了,得多练习几次。”
织愉嘴挑得很,对不同菜要求的酸甜咸辣不同,对不同糕点茶饮要求的甜度也不同。
尤其在吃某些糕点上的口味,甚至和谢无镜较为一致,喜香不喜甜。
幼时在宫中,她母妃的渡方宫里,有着全大梁皇宫最大的小厨房,配了最多的厨子。
都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单她吃糕点这件事,母妃就从各地请了不同的糕点师傅,配合着她的喜好不断改良。
到了灵云界后,香梅做出的糕点,也是不断改动配方,才成了合她口味的样子。
在凡界同谢无镜逃命时,他起初做饭不合她心意,一点味道都没有。她就委屈得要命,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和他说她在宫里有很多厨子的事。
织愉现在回想起来,又好笑又感慨。
感慨自己真是长大了,不会再因为吃到不好吃的东西,就哭得像天塌下来了。
谢无镜:“明日我做给你吃。”
“什么?”
织愉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你明天不出门吗?”
魔族不是还有很多事待解决吗?
谢无镜:“今日护天者们的事,要给魔族时间消化。”
织愉细思,心底生寒,“你怎么废了那些护天者的?”
谢无镜:“找一些没有修为的人,破了他们的功法。”
织愉不修炼,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在她的想象里,让没修为的人去废那些人功法,还挺温和的。
没修为的人,下手再重也不会比有修为的魔族动手更重。
织愉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消化的?
灵云界和魔界的人都挺奇怪,在凡人无法理解的方面,有着他们专属的脆弱。
织愉思索着,有点困了,合上眼:“你会做荔枝糕吗?”
谢无镜:“不会,明日照书学。”
织愉:“你照书学出来的,没准儿比香梅做的还不合我口味。”
谢无镜:“那就多试几次。”
织愉嘴角弧度扩大,继续和谢无镜闲聊,“对了,今早是不是地动了。怎么魔界也有地动?”
谢无镜:“魔界有火山,时不时会喷出气体引发魔界气流震颤。”
织愉快要睡着了,说话拖腔拖调:“我先前来时,怎么一次也没感觉到过这样的颤动?”
谢无镜眸色微深,不语。
织愉已然迷迷糊糊,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答。
只感到谢无镜将她抱起,送回了寝殿。而后陪她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翌日织愉睡醒,谢无镜还在她身边。
她抱着他蹭了蹭,赖了会儿床,睁眼发现他仍双目轻阖。
织愉想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许是累了,意图拨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下床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拨不开,反倒被搂得更紧。
织愉咬牙和他的手臂较劲,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醒了?”
织愉:“我要下床。”
谢无镜这才松开她,先她一步起来要抱她下去。
织愉推开他,“我下床换衣服,不用你抱。”
她走到衣柜前挑衣裳,问谢无镜:“你还睡吗?”
谢无镜不回答。
织愉回头看他,发现他竟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吓得她一激灵。
织愉:“你不睡就去给我做荔枝糕。”
谢无镜:“你待会儿随我一同去。”
织愉想:去厨房直接吃现做的吗?可是厨房烟火气太大。
她思量了好一会儿,待挑好衣裙,终于打定主意,“也行。”
为了多吃点荔枝,她可以忍忍烟火气。
谢无镜去屏风后换了身曾青云袍,长发随意用玄紫木纹锦带束起。
待他从屏风后走出来,织愉才刚刚脱了小衣,正在换上刚挑的。
织愉背对着谢无镜,掩耳盗铃般不去看他。
她不想一回头发现他又在注视她,会不自在的。
她系好小衣的颈带,接着系腰间的系带。手往后伸,却恰好碰到另一双温热的手。
略有薄茧的手指勾起纤细的桃粉系带,不经意拂过她毫无遮挡的后腰。
织愉浑身一哆嗦,身子发酥,打开谢无镜的手,“少来招我。”
明知她这几日的状况,他还这般,织愉觉得自己就算再打他一下也不为过。
她迅速地系衣带,许是太急,系好发现有点歪。
织愉回头嗔了眼谢无镜,把这怪罪到谢无镜身上。
谢无镜垂眸看她的腰,手指再度勾起她的衣带,帮她解开,帮她系。
他问:“你想好了吗?”
织愉疑惑:“什么?”
谢无镜:“明日十五,你我各自过,还是一起?”
第138章 为她下厨
织愉心领神会其中深意,呼吸变得有些热,含糊道:“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谢无镜默然,为她系好衣带,不再有旁的动作。
织愉穿好衣裙,坐到妆台前梳发。梳了两下,见谢无镜走到身后,便将梳子交到他手里。
不需多言,谢无镜为她梳发髻,选簪钗。
织愉慢悠悠地描眉抹唇,待梳妆完毕,在镜前照了照,才不紧不慢地让谢无镜带她去厨房。
谢无镜再度伸手来抱她,织愉按住他的手臂,“厨房很远吗?”
谢无镜:“不近。”
话虽如此,但织愉穿了一身退红飞花春裙。这裙子走动间,裙摆会浮动如花。她发上星晶流苏摇动间,亦有星耀闪动。
穿这么一身,不走几步路欣赏欣赏可惜了。
虽然没别人欣赏,谢无镜亦不懂风情。但她就是喜欢自己欣赏自己的漂亮首饰和漂亮衣裳。
织愉:“我要自己走。”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大殿,余光随意一瞥,发现谢无镜竟没跟上。
她回头看谢无镜。
他站在原地,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织愉疑惑:“你干什么?不去厨房吗?”
谢无镜:“去。”
他这才跟上,与她并肩而行。
宫楼内的长廊上明珠璀璨,织愉感觉像和谢无镜漫步星空下一般,心情颇好。
一会儿问谢无镜:“你何时在这儿放的明珠?”
一会儿故意调侃谢无镜:“那时你做魔太祖,对我那样坏,你是不是该补偿我?这长廊的明珠算得了什么呢?要补偿就补偿我想要的,比如说——”
她笑盈盈的,话还没说完,谢无镜已十分懂她地开口:“没有多余的荔枝。”
织愉嗤了他一声,继续逛。
然而逛着逛着,她发觉寝殿离厨房的路,是不是太远了些?
这座宫楼有这么大吗?
织愉问:“还有多久才到厨房?”
她怀疑自己已经走了有两刻钟了,脚都开始疼了。
谢无镜眼里映着她暗含抱怨的脸,答道:“大概还要一刻钟。”
织愉不耐地“啊”了一声,停步向他伸出手,“我不想走了。”
谢无镜:“你不是要自己走吗?”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她抱起。
织愉诧异地睨他:“你什么意思?你在阴阳怪气我吗?”
在她的印象里,他只有在和她吵架或她惹怒他时,才会用这种语气说她。
可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吧!
谢无镜:“没有。”
织愉拧眉,磨得圆润的粉指甲往他脸上戳了一下,“少说惹我不高兴的话。”
谢无镜:“是我错了,李织公主。”
织愉闻言笑起来,“知道就好。”
她靠在他肩头,回想着他说的李织,真是好久没听过了。
说来奇特,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称呼她,是刚认识的时候。
他不知她的乳名,却偏偏叫了她李织。
世人皆知,她的名讳为织愉二字。
唯有母妃说为她取名李织愉,原先并非是想把织愉当作她的名。
当时母妃说她只是想到大梁荔枝金贵,乃世上唯有□□才有之物。而她生为大梁李朝的公主,取名李织,音同荔枝,便是大梁国独一无二的金贵珍宝。
愉是后来添上的。
是母妃望她的宝贝荔枝一生快乐之意。
所以旁人会称她织愉,而母妃一直叫她荔枝,将荔枝作她乳名。
那时谢无镜一开口就那样唤她,她还以为他在叫她的乳名荔枝,呵斥他大胆,不准叫她。
谢无镜不知缘由,没有改口。
后来熟了,她不跟他计较了,问他为什么那么叫,“只叫一半的名,不觉得很怪吗?”
那时她方知晓,大梁国土广袤,各地风俗不同。
谢无镜的家乡,一向将最后一个字视作重要的名。
譬如那里称呼她这位公主,私下里都不叫丹屏公主,而叫公主愉。
谢无镜虽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却念在她是公主的份儿上,遵循大梁民间风俗,不轻易叫女儿闺名,故称呼她李织。
谁知道,她对他发火。
当时织愉弄明白了一切,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奇妙的缘分,问他:“你那时可有因此对我生气?觉得我莫名其妙,脑子有问题?”
谢无镜:“你脾气本就如此。”
这态度把那时的织愉再度气到,觉得他在说她脑子本就不正常,所以他懒得跟她计较。
织愉回想着凡界的趣事,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厨房。
这厨房在香梅来了之后才动用,没什么油烟。
谢无镜很懂她心意地将她抱坐到窗边,免得烟气令她不喜。
织愉嘱咐:“糕点皮不要太甜,不要太干,要湿润点,茉莉奶香要重一点,可以有一点点的苦。就一点点,可不是你喝的茶的那种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