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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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夏想了想,点头?说好?。
“等爷收到?您做的?衣裳一定很高兴。”朱嬷嬷很欣慰。
顾夏正?同朱嬷嬷说着话,小叶突然跑了进来,欢欢喜喜道:“姨娘,世子妃那边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
朱嬷嬷皱眉看?向小叶:“主子跟前,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叶没?想到?朱嬷嬷也在,顿时僵在了原地。
朱嬷嬷平常对小叶也算客气,尤其是她们刚进府那会儿,简直称得上和蔼可亲,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喜儿就变得很怵朱嬷嬷,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朱嬷嬷对她依旧客气。
“主……主子。”小叶求助般地看?向顾夏。
顾夏淡淡看?她一眼?,起身?道:“你们都随我一起去看?看?。”
呼啸了半夜的北风,在太阳升起?后转小?,消弭。
今日的天?气极好,天?蓝得像是用水洗过一般,上空一片云彩也无。
阳光打在窗子上,映得屋里亮堂堂的。
院子里的积雪也被?扫了个干净,沿着墙根生长的迎春花彻底露了出来,别看那花又?细又?小?,却开得格外灿烂,于瑟瑟寒风中绽放,用娇艳的黄色预示春天即将到来。
顾夏盖着一条棉毯在庑廊下晒太阳,清晨的阳光并不灼眼,暖暖的,晒着很舒服。
喜儿已从?宜秋院里回来,此时?正坐在旁边为顾夏揉腿。
“郡主可喜欢您送去的物件了,尤其是那个绕丝镂空球。”喜儿弯着眼睛给顾夏回话,“郡主都?没有收起?来,就放在桌上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顾夏歪了歪头,仔细回忆那个镂空球的样子。
那是个只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镂空球,通体银白,里面还有一个铃铛,只消晃动球体,里面的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这样的镂空球并不稀奇,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儿时?所玩耍的玩具罢了。当然,顾夏买回的这个要更为精致一些。
郡主还真是孩童心性……这么想着,顾夏不觉弯起?了唇角。
这时?,朱嬷嬷和小?叶走了过来。
她们方才一起?去整理容华院那边送来的赏赐了。
朱嬷嬷将所有东西都?规整起?来,列了个册子递给顾夏过目。
顾夏靠在榻椅上,微眯着眼,看起?了册子。
喜儿见状,忙起?身走到顾夏身后,为她遮去阳光。
容华院这次送来的都?是补品,其中以补气养血类的材料最多,当归、阿胶、何首乌等等,都?是选的上品。
突然送这些东西过来,是为何意?
顾夏合上册子,敛目。
她不认为顾盼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这赏赐背后必有所图。
可自己一个姨娘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她费尽心机图谋的呢?
……似乎也只有世子了……
想到早上吩咐送汤圆时?,世子非常自然地略过顾盼时?的神情……
顾夏不否认自己当下心里有些隐秘的小?愉悦……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世子和世子妃,他们完全不似普通的夫妻。
关于这点?,顾夏一早就有所怀疑,只是她那时?不想牵扯太多,所以没去细究。但现在不同了,她必须得弄清这背后的缘由。
其实细细探究起?来,这整一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
顾盼一向自视高,以她的心性绝无可能弄个媵妾出来膈应自己,可她偏偏这样做了,还算计的自己不得不从?。这一阵更是坐视世子成夜成夜地宿在自己房中而无作为。
这太反常了,完全不是顾盼的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究竟在盘算什么?
尚书府又?是否知情?
顾夏敛目沉思间,小?叶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一阵,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因朱嬷嬷在旁而咽了回去。
终于,顾夏抬起?了头,将册子递回给朱嬷嬷,说:“都?先入库吧。”
朱嬷嬷颔首接过。
顾夏将视线转到小?叶身上,眼里黑沉沉的,不知在思量什么,直看的小?叶心底发虚。
一会?儿,顾夏移开目光,就着喜儿地搀扶站起?,对朱嬷嬷道:“世子妃既赐了赏来,我合该前去拜谢。”
朱嬷嬷听罢点?头,表示应该的。
“奴婢这就去准备。”
顾夏抬手制止了她:“晨间事?忙,嬷嬷你留下,让小?叶和喜儿随我过去一趟便好。”
朱嬷嬷闻言,下意识转眸看向喜儿,喜儿微不可察地冲她点?了点?头。
朱嬷嬷笑着说:“奴婢听您的。你们两个,仔细些伺候主子。”
“您就放心吧。”喜儿拍着胸脯保证。
小?叶晚开口了一步,当着朱嬷嬷的面也不敢放肆,只得点?头应承。
顾夏又?回屋重新打扮了一番后,才带着小?叶和喜儿两人慢悠悠地往容华院方向走去。
她不仅换了衣裳,还换了一套全新的头面首饰。
一路上,顾夏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冬日的积雪融去,道路两边的山石灌木渐渐显出它们本?来的面貌,从?石缝中抽出的不知名野花,就像是给脚下的石子路盖上一条斑斓美丽的织锦毯子一般,腊梅经霜更艳,玉兰也还没有开败,远远就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
王府是真得很大,也很精致,顾夏几次从?容华院来回,也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个过场,听绾宁说西面还有很多景致更好的地方,成片成片的荷塘,松涛阵阵中的八卦亭……
注意到顾夏的神色,喜儿笑着说:“这会?儿雪都?化?开了,路上也好走了很多,等从?容华院里出来,咱们可要去逛逛园子?”
顾夏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改日吧。”
她出门了几天?,都?没有练字,今日可不能再懈怠了。习字这事?儿需得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成效。
三人一路缓行,很快就到了容华院。
这不是顾夏第一次来容华院,可她明显能感觉出这次容华院里的气氛不同。
庭院四处洒扫得格外干净,来往的丫鬟婆子们各个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气氛竟已这样紧张……
那顾盼应该很生气了,自己可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顾夏垂了垂眼,迈出的步伐平缓依旧。
三人才进入院子没多久,张嬷嬷就迎了出来。
“不是说了,不必过来谢恩的吗……你怎么还是来了。”张嬷嬷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顾夏身后只跟着两个小?丫鬟时?,稍稍淡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慢慢由热情转为生硬。
顾夏微侧起?脸,提唇笑了笑,柔柔说了声?应当的。
确认来的只是这两小?丫头片子,张嬷嬷敛下笑眼,也不再多言,直接引着顾夏往明厅走去。
顾夏方才特意回屋换了身紫罗兰掺金丝璎珞纹的褙子,下着一条莹白挑金线的纱裙,行走间宛如?鎏金浮丹,袅袅娉娉。
直晃得张嬷嬷眼睛疼。
待她细细再看,就发现顾夏耳坠上悬得是碧绿的翡翠,有指甲盖那么大。头上戴的那对金簪上嵌得也是极少见的绿宝石,颜色通透无瑕,一看就非凡品。
张嬷嬷又?想到她今早在梧桐院前厅里看到的那些摆设,虽不显眼出挑,却样样价值不菲……
这些东西,本?该都?是她家姑娘的!想到这儿,张嬷嬷简直恨得指甲都?要掐进了肉里。
迈过半月花门,穿过羊肠小?路,就到了容华院主殿。
一进入前厅,顾夏就看到了顾盼,她正坐在主位上,与旁边站着的清莹说话。
见顾夏进来,清莹竟看怔了一瞬,好半晌才小?声?地对顾盼说:“世子妃,夏姨娘到了。”
顾盼顺势看了过来。
顾夏缓步上前,一路走到房间中央,福身行礼:“妾身见过世子妃。”
顾盼定?定?看着顾夏走近,心下很是吃惊,不过短短一月多未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且这变化?不仅仅只体现在衣着打扮上,更多的还是内在地转变。
如?果说从?前的顾夏只是涩口的青果,那如?今的她,已然成熟,变得汁水饱满,独属于少妇的风情妩媚从?她款款摆起?的腰肢中显露无遗。
顾盼虽未经人事?,却非常清楚顾夏这变化?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改变。
顶着顾盼打量的目光,顾夏丝毫不显慌张,规规矩矩地维持着福礼,一动不动。
顾盼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喜儿,抬了抬手,示意顾夏起?身:“妹妹怎地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妾身已经大好,劳世子妃挂心了。”顾夏顺势起?身,轻声?细语地回道。
“无碍了便好,前两日你突然出门,可让我担心了好一阵。”顾盼叹息地说,“就怕你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法向祖母交待。”
“让您担心,是妾身的不是。”顾夏听罢,又?福了福身,仿佛完全没有听出顾盼话中的暗示般,依旧平和自若,不卑不亢。
顾盼显然对顾夏这样的态度不满,微眯起?眼,说:“知道不是,日后可要好好改正才好。”
顾夏颔首:“妾身受教了。”
顾盼只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地让她使不上任何力气,于是也不和顾夏兜圈子了,直接问道:“听说世子带你去了西园?”
顾夏点?头:“爷知晓妾身不曾去过西园,所以带妾身去长长见识。”
顾盼满脸无奈地看着顾夏,闭了闭眼,而后猛地一拍桌子,抬手指向小?叶:“跪下!”
小?叶不明就里,身体却先大脑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五妹妹出阁前,母亲特意请了教养嬷嬷来指导她规矩,以免妹妹年?幼不知事?,到了王府闹出笑话,身为妹妹的贴身丫头,你从?头到尾也都?跟着学了。”顾盼站起?身,提高声?音训斥道,“世子是什么身份,妹妹又?是什么身份,主子不知分寸,你竟也不知劝诫,还懂不懂上下尊卑了?”
这话说得刺耳,但以顾盼嫡妻加嫡姐的身份说出,却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可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听得出来,顾盼这是指桑骂槐,藉着发落小?叶,打顾夏的脸。
顾氏姐妹说话期间,清莹一直在打量顾夏。
她的皮肤很好,淡墨弯眉,唇上用了一点?胭脂,晕的深浅均匀,娇艳得如?同揉碎了的桃瓣,十分可人。
五姑娘当真是仙姿佚貌,容色惊人,难怪能勾得瑞世子为了得到她而用尽手段。
如?今瞧着,她的心机也很不一般……
清莹转眸,看着顾盼极力掩饰也没能掩住的愤恨,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
她印象中的五姑娘一直都?是安分的,今日却穿得这般张扬,只怕是有意为之。
果然,清莹这个念头刚起?,就听顾夏道:“世子妃请息怒,此事?原也怨不得小?叶。”
顾盼一时?哑然,显然是没想到一直跟受气包似的顾夏居然敢开口反驳她。
“世子要带妾身去西园这事?,小?叶并不知情,世子原也没说。”顾夏解释道,“世子起?先只说要带妾身去慈恩寺看望姑母,是姑……大公主知晓妾身从?未曾去过西园,才开口让世子带我去看一看的。”
一声?姑母,一席话,直听得顾盼的脸色一变再变。
顾夏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缓缓又?道:“妾自知身份低微,不该与世子同游,只是长辈言,不可辞,故而才会?与世子一道前往,但世子妃您请放心,世子说了,一切有他。”
眼看顾盼的神色越来越阴沉,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明显,顾夏却好似看不到一般,继续道:“有他在,妾身是不会?有麻烦的。”
日渐升高,顾夏站在阳光里,晨光从?她身后倾洒过来,屋子里的光被?她挡去了大半,将顾盼的面色映衬得格外难看。
良久,顾盼突兀地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很是清脆,她笑着看着顾夏,看着看着,脸上笑容又?没了,她慢慢挪步,走到顾夏面前,停下。
她似是被?气急了。
见她这般,清莹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
清莹想得很简单,她决不能让大姑娘发落了五姑娘,若大姑娘气疯了动起?手来,那她也一定?得把?五姑娘护住。
清莹是李清姿的人,于她来说,李清姿的吩咐才是最要紧的。
但所幸顾盼并没有像清莹想的那样失去理智。
顾盼深吸了口气,笑说:“原是如?此,倒是我想多了,起?来吧。”说罢,顾盼又?折回位置上坐下,她最后的这半句话是对小?叶说的。
“谢世子妃。”小?叶颤颤巍巍地起?身。
清莹见状也松了口气,心下却对顾夏忌惮了起?来。
短短几句话,明着是为了贴身丫鬟解围,实则四两拨千斤地反驳了大小?姐明里暗里的不懂尊卑,这五姑娘实在是厉害,她以前在尚书府显然是藏拙了。
夫人想藉机利用她,少不得要重新筹谋一番。
顾夏面上依旧镇定?,心下却是波澜不止。她是观察别人神态的高手,很容易就能看出顾盼刚才的愤怒并不是装的。
可她竟连这都?忍下了……
朱嬷嬷并不在此,喜儿瞧着毫无威胁,她完全可以藉机发作一通,再厉声?告诫自己规矩,这也是她惯用的伎俩。
可她偏偏没有。
这样忍气吞声?,完全不似她平日暇眦必报的作风。
她究竟在筹谋什么?
顾夏始终坚信顾盼不会?轻易放任她,她今日来这一趟,也是为了试探顾盼的底线。
不想这底线竟比她想的还要更低一些。
“世子妃体谅,妾身感激不尽。”顾夏敛下思绪谢恩。
顾盼淡淡嗯了一声?。
顾夏有意继续试探,可顾盼却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冷淡地说:“没别的事?,你就退下吧。”
主母发话,顾夏也只得先行退下。
“妾身告退。”
说是练字,可她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写字上面,而是分心在想顾盼的事情。
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能让一贯目下无尘的顾大姑娘这般容忍自己这个庶妹?
她与世子又是怎么个情况?
世子对她,好似全无夫妻情谊。
还有嫡母……
对顾盼在瑞王府里的处境,她又是否知情?
没有记错的话,清莹姑姑是嫡母跟前最得力的婢女之一,有她在王府里伺候,顾盼的处境,嫡母不可能不知情。
那她为何坐视?
年节那阵,阿娘曾通过书局传过一次消息进来,说她如?今在尚书府里很受优待,让
自己不必为她忧心。
女儿在夫家倍受冷落,一向?爱重长女的嫡母不仅不为她做主,反而善待起罪魁祸首的姨娘来……
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很有问题。
嫡母此人心思深沉如?海,无利不起早,断不会在无用的人事上下功夫。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顾盼的意思,而是嫡母的意思?
可自己一个庶女身上,真得会有她所求的利益?
越是深究,越是迷惘,顾夏只觉心乱如?麻。
书房里一片寂静,有风吹过院子,拂着廊下的风铃叮叮作响。
顾夏闻声定神,提着笔想继续练字静心,眸光不经意一扫,就看到书案上放着的字帖。那是苏御亲手写下,给她描摹用的。
顾夏看着这帖字,心,蓦地更乱了。
苏御对她实在太好?。
经过这阵子的朝夕相处,顾夏也算有些了解苏御。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断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这么好?……
顾夏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是因苏御非她不可,而她又身份太低,所以世子便与尚书府达成某种?协议。
但这个念头仅起了一瞬,就被顾夏给否决了。
无论是出阁前还是三朝回?门那日,尚书府里的人都不曾真正将她放在眼里,他们?鄙夷她,轻视她,在言语上打压她。
她们?始终认为她是沾了顾盼的光才进的瑞王府。
至少?府里能做主的祖母和父亲都是这样想的。
至于嫡母……
以她的能力倒是有可能瞒住父亲,私下与世子达成协议。可嫡母那样重视顾盼,又怎么舍得这样委屈她?
再是世子,他不是会受制于人的性子,且于他而言,左右都是纳妾,又何须这般麻烦。
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顾夏迟迟没有落笔,笔尖上的墨水渐渐凝结,落下,在纸上晕开一团墨痕。
其实要?弄清这事儿不难,只需开口询问苏御,便能知晓所有。
可顾夏不想去问。
她不是没有试探过,但都被苏御给忽略了。
他并不想将他同?顾盼的事情都告知自己,他对自己应该也是有防备的吧……
顾夏心下苦笑。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有自己的心思呢?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没什么好?介意的。
顾夏想了许久,心里乱得不行?,根本就写不好?字。
她索性丢开笔,轻吐了口气?,吩咐道:“喜儿,去将我?的针线笸箩拿来。”
既然静不下心,写不好?字,那还是不要?浪费纸墨了,不如?做些刺绣。她答应了要?给世子做一身内衫的,眼下正好?可以准备起来。
喜儿能感受到顾夏的心烦意乱,但她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便掀帘走了出去。
顾夏到旁边净了手,脑中也开始琢磨起内衫的样式来。
时?下的内衫有对襟和斜襟两种?样式,对襟的要?简单一些,斜襟的则更为美?观,自然也更为复杂。
顾夏想做对襟样式的,她的想法也很简单,穿在里面的衣衫自然是越简便越舒适。可世子现?有的内衫似乎都是斜襟样的……
想着想着,顾夏又有些犹豫了,斟酌半晌,她还是决定做对襟的,简单点的,做着也能更有把?握些。
“小叶,你去库房取块柔软的料子来,要?白色的。”顾夏琢磨着吩咐道。
诚然,她的绣工很好?,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给男子做衣衫,那料子又那样难得,还是在别的布料上先试试手,免得一个弄不好?给糟蹋了。
小叶得了吩咐却没有动,而是好?奇地问道:“您要?料子做什么?”
思绪被断,顾夏转眸看向?小叶,目光沉沉:“我?的事,容得着你多问?今日世子妃有些话也没有说错,你最近确实越来越没规矩了。”
“奴婢就是问问……”小叶有些委屈,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问过。原来能问,怎么现?在就不能了?
“今日我?在世子妃面前保下了你,你可有想过要?谢恩?”顾夏问她。
小叶听罢手一紧,见顾夏面沉如?水,心底莫名?有些发寒,忙跪下请罪道:“是奴婢僭越了,奴婢惶恐,请主子责罚。”
顾夏打量着她,良久,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扶起,说:“小叶,你要?记住,这里不是尚书府,而是瑞王府,这里的规矩和顾府是不一样的。”顾夏说着,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她,“你的有些陋习还是得改了才好?,若再有下次,只怕我?也护不住你。”
小叶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小叶想问。
可她才一开口,就被顾夏摆手打断:“不必多言,你只需想明白了就好?,下去忙吧,快些取了料子送来,我?有些饿了,你之后再去小厨房端几碟点心来。”
小叶只得退下,怀着满心的愤恨与不解,才没走出几步就与捧着针线笸箩,悠闲地踏进抄手游廊的喜儿碰了个正着。
喜儿见是她,笑道:“小叶姐姐这是要?去哪呀?”
小叶面色极差,她理都没理喜儿,迳直绕开对方走远。
喜儿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在意。
屋里,顾夏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静静琢磨着要?怎么处置小叶。
小叶毋庸置疑就是顾盼放在她身边的眼线。
顾盼应该是在她们?入王府前收买的小叶。
小叶虽是眼线,但胜在蠢笨,自己偶尔还能用一用她。
从顾夏进入王府至今,与阿娘之间的联系都是小叶在做的,当然小叶并不知晓自己是在传话,在她看来,她只是出府到从前时?常光顾的书店里给顾夏带几句话,买几本话本子而已。谁又能想到上京最大的书肆居然是户部尚书府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庶女的产业呢?
若将小叶拔除,那自己身边就都是苏御的人了。
想到那样的场景,顾夏不觉有些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打发了小叶容易,毕竟现?在她身边有的是贴心人,可……
这一切都来得太轻易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失去。若就此将唯一一条与外?界联系的途径也断送了,那等到失去一切的时?候,她就真得连退路都没有了,再想与阿娘取得联系也不能够了。
顾夏虽随遇而安,却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条能为自己撑腰的退路。她疑心苏御已经看穿这点,所以才会将小叶交给她自行?处置。
他不逼不迫,给足了自己体面。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顾夏本来还觉得,只要?苏御真心待她,不会害她就够了,可实际相处下来,处处都是选择,他们?都有事瞒着对方,中间又横亘着顾盼这样一个大难题,根本无法心意相通。
她必须弄明白所有的事情,才做得到毫无保留。
顾夏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总感觉自己入王府为妾这事背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同?一件大事相关,她必须弄清这个秘密,若否只恐将来万劫不复。
顾夏试着慢慢静下心来。
她拿过苏御写的字帖,在上面覆了一层纸,又拿起刚才用过的毛笔,开始描摹。
喜儿提着篮子进来时?,顾夏写得正认真,她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红玛瑙手串,顺着手串垂下一个吉祥结,衬得她的手腕格外?得白皙好?看。
喜儿将针线笸箩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垂着手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过了一会儿,小叶也捧着布料回?来,但她很快又走了出去。
一连写了三遍,顾夏才搁下笔。
这一回?,她写得格外?顺畅。
顾夏拿起自己写的字,仔细看了看,随即嘱咐喜儿将这些字都好?生收起来。
显然这三张字,顾夏都很满意。
喜儿将字收好?,又给顾夏倒了杯茶,笑着说:“主子,针线笸箩已经拿过来了,奴婢瞧着您还吩咐拿了布料来,可要?奴婢帮着做点什么?”
顾夏喝着茶,听了这话,抬眼看向?喜儿,不愧是暗卫出
身,这套话的水准,可比小叶那丫头强多了。
“我?打算给世子做身内衫,这料子是拿来试手用的。”顾夏也不打算瞒她,直接吩咐她道,“你帮着裁一下布料吧,我?回?头好?直接拿来用。”
“奴婢这就动手。”喜儿闻言喜上眉梢,脸上笑开了花。
这又是香囊又是衣裳的,主子真真是开窍了啊,喜儿感到十分欣慰。
顾夏看她过分利落的动作,不由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盏,将针线笸箩拿了过来。
笸箩里除了针线,还搁着一只已经绣好?花样的香囊。
顾夏又拿起那只香囊。
香囊是用靛青的料子缝的,面料上也只简单地绣了几盏花灯,络子和系绳则是用的枣红色的线。
这是她昨日在回?城的马车上做的,料子是姑母给的,都是经过慈恩寺开光的好?东西。
天气?渐渐暖了,到时?在香袋里放些驱蚊的香料,带着出门既能防蚊又保平安,极好?。
可要?怎么给他呢?
顾夏有些烦恼,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这香袋也是世子自己先开口要?的。
不然还是托人给他吧?
也不成,明明自己天天都能见到他,还多此一举地麻烦人,那感觉更奇怪了。
哎,真真是左右为难啊!
还是等天气?热些了在给他吧。顾夏心想,又将香袋放了回?去。
这时?朱嬷嬷和小叶走了进来,小叶的手上还端了盅川贝蒸梨。
顾夏诧异地看着那盅蒸梨:“怎么炖了这个?”
朱嬷嬷笑着道:“这是世子昨夜就吩咐准备的,说主子您可能嗓子不适,喝些梨子水好?润润喉咙。”
好?好?的她怎么会嗓子不适?顾夏莫名?,猛地想到什么。
他怎么能……顾夏有些羞恼,但又不好?发作,只道:“我?没有嗓子不舒服,用不着吃这个。”
朱嬷嬷却没有依着她,亲自将小碗拿出来,说:“这梨子水在灶台蒸了一早上,您就吃一碗,全当是给奴婢们?的恩典。”
顾夏闻言看向?那碗川贝蒸梨。
梨子被整个挖去梨核,在填进川贝、枸杞、红枣等物,上面瞧着还浇了蜂蜜。梨皮被蒸得发皱,棕褐色的梨子水都蒸出来了,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顾夏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朱嬷嬷又往前递了递。
顾夏只能接过,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小厨房的手艺极好?,这梨子香脆可口不说,梨子水也比切块炖的冰糖雪梨更加细腻甘甜。
一碗川贝蒸梨下肚,顾夏感觉嗓子润润的,很舒服。
当然,她本来也没有不舒服。
等顾夏歇完午觉起来,屋外还飘起了雨。
雨势不大?,细雨如轻纱,合着微风为?梧桐庭院笼上一层朦胧。
梧桐院地处偏僻,里头的房屋都很有些年岁,透着岁月沉淀后的?古朴,为?了应景,这儿便没有装琉璃窗子,一应窗牖都是糊的窗纸。
冬日天冷,担心漏风进来,窗纸会糊得厚些,平时还好,一到了阴雨天,就会显得屋里格外昏暗。
喜儿适时捧了烛火进来。
顾夏正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早间做的?衣衫,看了又看。
她才?起了手,只将斓边缝好,还没来得及收,本?想等睡醒了再?收的?。
可这会子屋里这样昏暗,需得先放一放,免得线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