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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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顾盼的手段,小叶顿感阵阵凉意从脚心冒起。
起先的世子妃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是母亲收了张嬷嬷的好处之后。
她?们确信自己不能?再反抗了,所以便露出了真实面目。
难道自己真的选错路了?
不,不是的!她?没?有选错!顾夏不过?是个妾,她?选择投诚嫡妻是不会错的!
世子妃再残暴又如何?自己又不是她?的贴身婢女,她?们只是合作关系。
等世子妃达成目的,等她?拿到足够的赏钱,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
喜儿很快就?提着篮子回来。
顾夏剪了半篮子的茶花,又拾了些杏花,将?花篮带到室内,不一会儿,果然散开满室幽香。
朱嬷嬷再次进来的时候,顾夏正在修剪茶花。
“主子,芳姑姑来了。”朱嬷嬷福了福身,笑着道,“说是给您送新衣裳来。”
顾夏诧异了一下,这都月末了,怎么会有新衣裳送来?
看出顾夏的疑惑,朱嬷嬷满脸堆笑地解释道:“芳姑姑说,这是世子吩咐给您做的。”
世子吩咐的?这难道就?是他前几日说的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顾夏放下了剪子,吩咐在前一进的厅堂里见客。
顾夏上?一回见芳姑姑,也是在一进的厅堂里,那?时芳姑姑带着两个绣娘过?来给她?量尺寸。
这一回,芳姑姑也还是带着两个绣娘一起过?来,她?和上?次一样,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可顾夏还是能?从她?如常的态度中感受到微妙的不同。
她?这次的话明显多了,她?向顾夏解释料子的来历,还说了这次的衣裳是她?亲自领着一班绣娘赶工赶出来的。
顾夏也客客气气地同她?周旋,又命喜儿拿了装有银锞子的荷包来赠与芳姑姑。
芳姑姑笑着收了。
她?带来的两个绣娘将?新做的衣裳用木架子撑起来,展示给顾夏看。
那?是一套石榴红的骑装,采用了胡服的样式,对?襟窄袖衫,素绫小口裤,还配了一双乌皮六合靴。
衣裳红的很正,衣裳上?的团花绣得栩栩如生,领襟和袖口的镶边处钉有珍珠与宝石,在屋里瞧着都觉着绚烂得耀眼,若是穿到阳光之下定然更加夺目。
一时间,屋内的人都看着这身衣裳,就?连顾夏都有那?么一会儿怔忡。
这样的红色瞧着就?不是普通的染料能?染出来的,应该是用了番邦进贡的一种花料染的,顾夏曾在某本游记里看过?相?关方面的记载,那?花很是难得。这样一匹红布,只怕是万金,也无处能?得,普天之下说不准就?只有这么一匹。
芳姑姑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指着那?套骑装笑着说:“这会儿天气还有些冷,等再过?一阵就?能?穿上?身了。”
顾夏看着衣裳,道:“我还没?穿过?这样的衣裳,也不知穿了好不好看。”
“一定好看,姨娘您身形窈窕,肤色白皙,最适合穿这种样式的衣裳。”芳姑姑夸道,“您可要上?身试试?若有不妥的地方,也可以再改改。”
顾夏点了点头,倒不是担心衣裳会有哪里不妥,只是她?实在对?这骑装感到新奇。
等顾夏换好衣裳走出来,周围人看她?的眼睛都直了。
顾夏生得白净,极适合穿鲜亮的衣裳,红色就?很适合她?,衬得她?唇红齿白,很是明艳。红衣乌发,身形颀长,玲珑有致,好一幅美人图。
还是芳姑姑最先回过?神?来,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说:“这可真是……这衣裳果然很适合姨娘您,世子爷的眼光就?是好,对?您也是真心看重。”
顾夏闻言一怔,她?轻轻拨弄了一下衣摆,心下怅然。
世子待她?如何,她?自己心里清楚,可旁人却只能?通过?这些赏赐来推断他们之间的情谊。
世子赏她?这件衣裳,在其他人看来是世子对?她?的极大看重。
顾夏不由想起在慈恩寺的时候,在西园的时候,在他们相?拥的每一个夜晚……
世子对?她?的重视,远不是这身漂亮的衣裳所能?承载的。
这样一想,顾夏便不再为这身精美衣裳而惊叹了。
“穿着挺合身的,就?不用改了。”顾夏微笑着说道。
芳姑姑也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笑道:“类似的骑装司珍房总共做了三?套,都是差不多的样式,除了这一身,还有两身份?别是天青与荷绿色的,我原想着也许会有地方需要改动,便没?将?那?两套也一起送来,我这会儿回去立马就?遣人送过?来。”
“有劳姑姑了。”顾夏颔首。
“如此?,那?我们就?先告退。”
“姑姑请。”顾夏说。
朱嬷嬷很有眼色地上?前相?送。
午膳之后,顾夏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消食。
歇了午觉起来,又?练了会?儿字,还?将之前没有看完的游记也给看完了。
一切瞧着都与往常一般无异。
只有顾夏自己知道,这一整天她都在出神。
散步的时候,写字的时候,看书的时候,用膳的时候……
每做一件事?情,她都会?控制不住地想,世子到哪了?他在做什么?进膳了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她的思想禁锢住,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但所幸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只一夜过去,顾夏就收拾好了心情。她一贯如此,事?不过夜。
这是顾夏在经历了顾蕊和?香莲之死后,从看过的一本本书中领悟出来的道理。
一辈子那样的漫长,回忆又?是那般的沉重,总要适时忘掉一些,抛却?一些,才好继续走下去。一味地沉湎过去,往往不能自拔。
她不想那样折磨自己,所以每一天她都是用平和?并期待的心情去迎接的。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
进入了三月,天气?一日日地暖起来。
这日苏绾宁过来的时候,朱嬷嬷正指挥丫鬟们?将绸布帘换成竹帘,顾夏则在挑选罗帐的款式。
她屋里现在挂的是纹绫罗帐,纹绫绵密轻软也透气?,就是厚,瞧着就热。
“夏天用绡帐最好。”知晓顾夏在做什么后,苏绾宁直接建议道,“我记得母妃那儿有顶叫‘晓梦’的轻纱帐,轻盈透明?,睡在帐中也可以清晰地看见外头的景色,十分适合天热的时候用,我改日让人给你送来。”
顾夏听了,连忙摆手:“王妃的东西,怎么好拿来给我用。”
“这有什么,母妃早就不用那顶帐子了,我也有自己喜欢的罗帐,那帐子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来给你用。”顿了顿,苏绾宁凑过来小声地同?顾夏耳语说,“给你用不就等于是给哥哥用?”
“……”被?人这样调侃,这人还?是名义上的小姑子,顾夏一时无语,红着脸低下头去,幸好喜儿她们?都各自忙活去了,没在跟前伺候。
这时,朱嬷嬷捧着盏茶进来,笑?着请郡主吃茶。
苏绾宁客气?地接过。
“这两个花瓶你瞧着哪个更?好?”以防绾宁又?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顾夏指着桌上的两个花瓶问她。
两只都是梅瓶,样式也差不多,只是花色有差,一只是红底缠枝牡丹纹梅瓶,另一只则是白?底蓝缠枝莲梅瓶。
苏绾宁放下茶杯,仔细地打?量了两个花瓶,最后选了缠枝牡丹纹的:“这个看着不错。”
顾夏很是纳闷,这个梅瓶颜色鲜艳,应该不是绾宁的喜好,她怎么会?选这个?
苏绾宁没有理会?顾夏的疑惑,直接吩咐人将花瓶摆到多宝阁上。
顾夏认真地看了那个花瓶半晌,还?是觉着奇怪。
苏绾宁是故意的。
瑞王世子日常歇息的地方?却?摆着这样一个大红的牡丹纹花瓶,想想都觉着有趣。
苏绾宁愉快地喝着茶,余光落到旁边的顾夏身上,顿时又?觉着此举也没什么意思了。
哥哥房里连貌美的嫂嫂都有了,再多个艳丽的花瓶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这花瓶和?嫂嫂一样,都鲜艳明?丽的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这么一想,苏绾宁又?觉得这梅瓶与房间十分相称了,搁在那儿,很有种画龙点睛的感觉。
我的眼?光可真好啊!
趁苏绾宁喝茶的间隙,朱嬷嬷小声地同?顾夏商量其他一些地方?的布置。
顾夏认认真真地听着,适时给出一些建议,诸如屏风的样式,罗汉床上垫靠的颜色等等,但大体还?是按着朱嬷嬷的意思来。
大户人家自有一套自己的屋舍布置标准,交给朱嬷嬷做主最是合适。
请示完毕,朱嬷嬷便躬身退了下去。
又?说了好些话,顾夏也有点渴了,用了半盏子茶,才开口问苏绾宁道:“今儿外头天气?好,你怎么没出去走走,反而到我这来?”
“我昨日晚间去了趟明?楼,母妃知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苏绾宁放下杯子,叹道,“这一阵我还?是乖乖在府里待着吧,不然母妃可能连春猎都不放我出去。”
这般严重?
顾夏诧异极了,问:“是出了什么事?了?”
“也没出什么事?。”苏绾宁有些心虚,可还?是回答道,“昨日明?楼举行了一年一度的曲水流觞宴,我偷溜进去瞧了瞧。”
“什么?曲水流觞宴!”顾夏惊呼出声,“你也太放肆了!这要是出了差池,可怎么了得!”
曲水流觞,顾名思义,此宴以酒为主,故而与会?者皆为男子,受邀的文人墨客们?坐在水渠的两旁,由侍者在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即取饮。
咏诗论文,饮酒赏景,每一回的曲水流觞宴后,上京城里都会?流传起新的词曲来,其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曲水流觞宴名义上是雅宴,可一群血气?方?刚的男子聚在一处,席上又?喝多了酒……
那着实不是女子可以进入的去处。
“母妃也是如你这般说的。”苏绾宁抿了抿唇,“我就是去看看,能出什么差池。”
顾夏极不赞同?地皱起了眉:“要真出了差池可就晚了,我知你不拘小节,也有武艺伴身,可有的地方?还?是不该去的。不说那曲水流觞宴上都是男子,就说那席间,处处都是酒,你又?能喝得了几?杯?”
苏绾宁正想开口说自己酒量还?不错,却?被?顾夏打?断:“就算你酒量好,可别人呢?那宴上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开始他们?或许还?能顾着凡俗礼节,可一旦喝酒喝到耳热,哪里还?会?有什么体面风仪,昔时阮籍醉酒,尚且不能自控,行为无状冒犯了邻家妇人,宴上那么多人,又?有几?人能与阮籍比肩?若不慎被?人发现你是女子,后果不堪设想。”
苏绾宁还?是第一次被?顾夏说教,竟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就算你没有被?人发现身份,若有人喝多了发起酒疯,宽衣解带,袒胸露乳,你看是不看?”
想到这个可能,顾夏顿时紧张起来。
苏绾宁见状忙道:“我才进去没多久就被?五哥哥看到了,他将我叫去雅室,发了好一通火,又?将我赶出来,那会?儿所有人都还?是清醒的。”
顾夏听罢松了口气?:“那便好,以后万不可这般任性。”
苏绾宁连连点头,她这时也回过味了,颇有些后怕,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嫂嫂说得不错,酒能壮胆,喝多了难免会?做出一些有失分寸的事?来,即使?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他们?毕竟人多,若真在他们?喝多之后,被?发现自己是女子……
难怪五哥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恨不能吃了自己。
苏绾宁莽是真得莽,想明?白?过来后,怕也是真得怕。
顾夏见她如此,又?有些于心不忍了。绾宁实在被?保护得太好,完全不知人性的险恶。
所以顾夏才会?将后果细细掰开了说于她听。她是听进去了,但也被?吓到了。
日渐西移,窗外霞光漫天,漂浮半空的朵朵白?云仿佛将天际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是瑰丽无边波澜壮阔的晚霞,另一半则是层层云朵铺就的宛如‘鱼鳞’形状的云海。
静静坐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苏绾宁缓缓开口说道:“我其实就是想见识一下那所谓的曲水流觞宴才会?扮了男装混进去,我也没有出头,就挤在人群里,席上我也没有喝酒。”
说着,苏绾宁下意识蜷了下手指,她想到了那个为她挡酒的男子。
席上的酒盏顺着水流停在她面前好几?次,她虽然大胆,但在那样的地方?,也着实不敢真地碰酒,坐她旁边的青年应是看出她的迟疑,竟都为她挡了下来。
想到这名男子,苏绾宁突然又?没那么怕了。
嫂嫂说得不对,起码不全对,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会?藉着酒劲胡来,起码那个为他挡酒的男人不会?。
她相信他,毫无来由地相信。
顾夏打?量着苏绾宁。
苏绾宁正在回想帮她那人的相貌,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夏的目光,顿时觉得面庞有些发热,心里也莫名发紧。她总觉得顾夏看她的这一眼?,有什么意蕴更?深的东西在里头。
见她闪躲的模样,顾夏倒没有多想,笑?说:“还?知晓不去碰酒,倒也有些防范意识。”
“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我可是很惜命的。”一会?儿的功夫,苏绾宁又?恢复了常态。
她自来是风里来火里去的性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随即她想起了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忙道:“夏夏,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
话题转得太快,顾夏一时莫名,不解地问:“怎么了?”
“哥哥就要回来了,要是被?他知晓我偷溜去那种地方?,他会?把我关起来的!母妃那边,我已经哄好了,可不能让哥哥拖了后腿。”
顾夏没忍住笑?了:“老实说吧,这才是你今日来寻我的真实原因吧?”
“对啊。”苏绾宁也不否认,“本来也是你招来的哥哥,当然要寻你帮忙。”
“这还?能怪我?”顾夏简直哭笑?不得。
苏绾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春猎布防每年都是哥哥在负责,但他以前从来不会?再折回府里,都是在御驾出巡的前一天回来,当夜就直接宿在都督府,次日一早点齐兵马护卫御驾一同?过去,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提早两日归来,定是为了你。他若不回,就不会?知晓我的事?。”
听了这话,顾夏嘴角的笑?容倏地一顿。
她想到那夜苏御对他说的话,他说,“你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那时她虽感动,却?也并未将这话当真,此时再听绾宁之言,顷刻间便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原来,他不仅只是说说而已……
“夏夏,你会?帮我的,对吗?”见顾夏突然走神,苏绾宁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委屈巴巴道。
顾夏听着她那声千回百转我见犹怜的“夏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帮不了。
已经到了嘴边的四个字也顺势被?吞了回去,转而换了种比较委婉的说法道:“这样的大事?,我哪里说得上话啊。”
“你怎么会?说不上话呢?哥哥最听你的了,你是不晓得……”
话说一半,她蓦地又?消了音。
顾夏疑惑道:“我不晓得什么?”
苏绾宁却?不肯再说了,又?拉着顾夏央求她一定要为她求情。
顾夏被?她磨了好半晌的功夫,只能被?迫答应。
之后两人又?说了会?话,苏绾宁不知不觉在梧桐院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欣然离开,欢欢喜喜地回去陪王妃用晚膳。
拿下了嫂嫂,就等同?间接拿下了哥哥。
苏绾宁合计的很好,奈何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
顾夏甚至还?没有见着苏御的人影,她就已经被?苏御拘回屋里抄书了。
从行宫回来,苏御先进了宫,回府后又?去了瑞王妃的院子请安,自然也从王妃处知晓了绾宁这一回的荒唐行径。
瑞王妃这次也是真得恼了女儿,不仅将事?情始末尽数告知苏御,知晓儿子要罚女儿,也不拦着。
母妃的倒戈让苏绾宁的盘算落空。
誊抄二十遍金刚经,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出门。
为了赶上参加春猎,苏绾宁甚至都没有时间抗议。
苏御掐得很准,两天的时间,二十遍的金刚经,以绾宁的速度,赶一赶,正好可以赶上。
由于王妃信佛,所以瑞王府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抄经期间,抄经者需食素以显虔诚。
府里谁都知道郡主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平时最不喜的就是写字。
世子这一手,可谓直接打?中了郡主的七寸。
顾夏正在院子里踢毽子。
她?已经很?久没踢过毽子,所以控制得不太好,毽子被踢得到处飞,她?的身影也跟着毽子东南西北地四处转。
但她显然是有些天赋在的,没过多久,就熟练了起来,还能两只脚换着踢,姿态轻盈,游刃有余。
苏御双手抱胸站在月洞门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顾夏踢毽子,一开始他还看那上上下?下?飞来飞去的毽子,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顾夏逐渐红润起来的脸上,再往下?移……
许是身侧投来的视线太过烫人,顾夏下?意识转过脸去,飞起来的毽子也跟着往那个方?向落去。
苏御就这么看着顾夏,看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茫然,最后转为惊喜。
“世?子爷?”
苏御抬手接住飞来的毽子,看着顾夏快步朝自己走来。
倩影翩跹,好似雪燕翻飞。
喜儿?很?有眼色地带着两侧的丫鬟退了下?去。
世?子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旁边哪怕站一个人都显得很?多余。
顾夏走到苏御身前,仰着脸看他,他清减了不少?,眉目间透着些许倦色。
“您怎么今日就回来了?绾宁说您要明日方?归。”顾夏柔声问他。
“事情办完,自然就回来了。”苏御抬手拉过顾夏,低头在她?鬓边轻轻一触。
顾夏就侧身躲了开去,说:“妾身方?才踢了好半晌毽子,这会儿?身上都是汗,您别……”
苏御可?一点也没闻出她?身上有汗味,只有一股子淡淡的茶花香,他掂了掂手上的毽子,笑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踢毽子了?”
这个问题,让顾夏有些难以启齿。
天气一日日转暖,厚实的衣裳也被一件件脱去。
今早朱嬷嬷拿了套她?刚进府时芳姑姑按照她?当时的身量裁剪缝制的春装出来,顾夏穿上之后,就觉得很?有束缚感。
自从?入了王府,她?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分外舒坦。
俗话也说心宽体胖。
站在卧房那扇半人高的西洋镜前,看着被衣襟绷裹得几?欲要跳脱出来的胸脯,顾夏终于意识到,她?胖了。
还胖了不少?!
幸好她?原来太瘦,虽长了些肉,瞧着倒也不明显,但顾夏看着自己脸上多出来的肉,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顾夏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多动?动?,少?食荤腥,将多出的肉给减回去。
这不,当天下?午她?就踢起了毽子,不想竟被苏御撞了个正着。
“也没有突然,就是闲着无?聊。”顾夏含糊地说道,真实的理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苏御,就是不知他有没有瞧出来……
“您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可?要先去沐浴?”顾夏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
苏御看着她?,说:“也好,你?刚刚不说自己出了一身汗吗?正好也去洗洗。”
说罢,苏御牵着顾夏一起进了屋。
朱嬷嬷已经领着人备好了热水。
净房里,水雾蒸腾,顾夏和苏御站在浴桶前。
苏御张开双手,注视着顾夏。
顾夏迟钝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赶紧上前,替他宽衣。
革带、罗裳、罗衣、最后是中衣,顾夏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并不笨拙。
苏御也是个好伺候的,顾夏的动?作是轻了重了快了慢了都无?妨,他一点也不嫌弃。
其间,顾夏一直垂着眼,长长的,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仿如蝶翼一般的阴影。
苏御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抬起手,手指轻轻触碰她?长长的睫毛。
感受到刺痒,顾夏抬起头,露出那双澄澈动?人的眼眸。
四目相对?,净房里的气氛顿时旖旎了起来。
顾夏轻颤了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再度低下?头去。
苏御却不依她?,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抬起她?的下?巴,凑上去亲吻她?的嘴唇,两人呼出的气息顺势纠缠到一起。
顾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揽住他的脖子。
苏御吮着顾夏的嘴唇含含糊糊地笑了一声,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搂得更紧了。
这一吻漫长到了极致,就在顾夏以为它永远不会结束的时候,苏御放开了她?,在她?唇上啄了啄,笑着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会换气?”
“您的技术倒是娴熟。”顾夏怼了一句。
这话听着酸溜溜的,才一出口,顾夏就呆住了。
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相比顾夏的惊惶,苏御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放肆,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顾夏泛红的耳垂,顺着往下?,摩挲她?颈间那细腻柔白的肌肤,之后轻轻佻开她?的衣襟。
顾夏忙按住他的手,道:“您赶了一天的路,不累吗?”
“累。”苏御望着顾夏,一字一句道,“可?我更加想你?。”
这样直接的心声吐露,叫顾夏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
衣裳被一件一件褪去,吻一个接一个落下?,顾夏觉得很?烫,全身都烫,而且很?酥麻,气息也逐渐紊乱起来,就在她?几?近意乱情迷的时候,听到苏御在耳畔低声问她?:“你?很?介意?”
顾夏的心跳得更快了,身子却渐渐软成一滩春水。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游刃有余,每一个动?作都叫她?浑身战栗,俨然就是个高手……
顾夏告诉自己,对?方?是龙子皇孙,身份高贵,不能苛求太多。可?在意一个人与不在意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便她?什么都知道,可?心里那点淡淡的不适感依旧没有消失。
她?想开口说自己并不在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御哪里还能不知她?的心意。
“许是我天赋异禀吧,只看了几?本?避火图就能轻车熟路。”苏御说着,手已经摸到顾夏的后背,轻轻一拉系带,“夏夏,我只有你?,也只要你?。我离开了这么久,你?可?曾想我?”
顾夏的脑海轰鸣阵阵,几?近停摆。
他说,他只有她?,也只要她?。
“嗯?可?曾想我?”见她?走神,苏御又?问了一次。
“想的。”顾夏说道。
大抵是真得心中思念,在他的温存之下?,顾夏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鼓起了勇气问他:“那世?子爷可?曾想我?”
“可?以让夫人知道一下?我有多想你?。”苏御低笑了声,随后一个翻身,将人按到旁边的桌子上,俯身吻了下?去。
想来他是真地想极了她?,像是要顾夏也切身体会一下?那种?思念,一整个午后,他将她?弄哭了好几?回。
快到黄昏的时候,苏御才终于抱着顾夏停止了动?作。
顾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鬓发湿漉漉的,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下?是真的一身汗了。顾夏不由地想。
苏御长长地喷出一口气,说:“我出去差人再抬桶热水进来。”
顾夏“嗯”了一声,任由苏御将她?抱到屏风后头,她?这会儿?酸软得厉害,完全不想动?。
三月的晚间还是有些凉意的,苏御不大放心,囫囵地给顾夏裹上两件衣裳,又?取了件斗篷给她?穿上,这才披上外袍出去吩咐朱嬷嬷备水。
来去也不过刹那间的功夫。
顾夏穿着斗篷,好笑地看着他出去又?进来。
“爷,有点热。”顾夏说着,抬手去扯身上的斗篷。
苏御见状,立即制止了她?,说:“你?刚出了一身汗,见了风会着凉的,乖,先穿着,等沐完浴就好了。”
“哪有这样夸张,妾身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没有这样娇气。”
“身子好也不能肆无?忌惮。”苏御郑重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目光突然变得很?柔和,“听话。”
顾夏只得妥协。
小厨房里一直备着热水,苏御才吩咐下?去不久,就有婆子抬水进来,并将那桶没用过的水给抬了出去。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已经是晚膳时间了。
晚膳很?丰盛。
油焖春笋、糖醋里脊、清蒸鱼、清炒时蔬、素鲜什锦汤,还有一盘烧得红亮亮的红烧肘子,满满摆了一桌。
肘子烧得酥烂软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我特地从?行宫带回来的野猪肉,你?尝尝。”苏御拿起筷子,几?乎没怎么用力就从?肘子中间夹了一块下?来,“这儿?最嫩,来。”
说着,就把肉放到了顾夏碗里。
顾夏看着碗里油光发亮的肘子,完全不敢下?筷子,倒不是她?不想吃,实在是不敢吃。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动?筷子,苏御问道。
顾夏不知道怎么说,这肉是他特地从?行宫带回来的,那么远的路,还将最好的一块夹给了自己……顾夏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妾身最近没什么胃口,只想吃点素菜。”顾夏捡起筷子,夹了块油焖笋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嚼着,连看都不敢看那肘子一眼,好似心虚一般。
苏御觉得她?可?爱极了,笑说:“你?又?不胖。”
顾夏闻言呆了一呆,差点拿不住手上的筷子,他果然看出来了!自己果真是胖了!
苏御当然不是自己看出来的,他也完全没觉得顾夏胖了,他很?喜欢她?现在的身子。喜儿?向他汇报说顾夏在减重的时候,他还诧异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