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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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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晦明。
林允南回到定远侯府时?,雨已经开始下了,磅礴大雨,飘泼而下,雷鸣电闪不断。
虞清裹了件轻薄的斗篷,倚在靠窗的位置上?翻书。
一旁的鎏金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香雾不断飘出。
“姑母。”林允南一回侯府,就立马来了虞清所在的栖梧院。
黄嬷嬷一眼?就看到林允南被雨水打湿的肩头,忙拿出帕子上?前:“少主怎么不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无妨。”林允南摆了摆手,他?是打了伞的,但雨太大了,便是换了衣服再来,路上?也还是会被打湿。
虞清侧眸打量了林允南一眼?,看出他?有话要同自己讲,便出言让黄嬷嬷出去煎茶。
黄嬷嬷踌躇了下,还是退了出去。
“出了何事?”虞清翻着手里的书,淡淡问道。
林允南走到虞清的对面坐下:“朝廷在黔州境内发现了前朝余党。”
“你说什么?”虞清猛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
林允南也抬起眼?,将今日发生在早朝上?的事情一一说与她听。
惊雷轰隆,闪电狰狞。
这?雷电震得虞清眼?皮直跳,她脸上?的淡漠终于散去,神色冷凝:“你如何看待此事?”
林允南略一沉吟,道:“这?若非一个局,便是我们转移扩大势力?的最好时?机。”
虞清:“你认为这?不是一个局?”
林允南:“我试探过苏御,他?的表现没有破绽。”
苏御有可能是装的,也有可能设局的人并非苏御。林允南的话,尚且说服不了虞清。
想了想,林允南又道:“武德帝已下令苏御和三法司彻查官场,凡形迹可疑者,皆需严查,这?样?的力?度之下,我们早前安插的人要想从?这?场清算中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不慎,反而还会牵连到我们自己。既如此,不若断臂求生,以保全暗处的势力?,而黔州正是转机。”
虞清端起桌上?的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
这?茶是林允南还没回来前,黄嬷嬷给她沏的,彼时?温度适中正好入口,这?会儿却是凉透了。
冷涩的茶水入口,虞清也不嫌弃,一连啜了几口,方?才放下。
“姑母,当断则断。”
虞清闭了闭眼?,半晌,道:“上?京这?边我会善后,至于暗处的势力?,我留下一队,其余的先撤出上?京,前往南面蛰伏。”
南方?经济发达,来往行商者众,人员混杂,又多山峦,最适合避影匿形。
林允南心中亦是如此打算,当即便颔首应是。
“你此去黔州,务必小心,莫暴露了身份,暗一会在暗处助你。”
林允南:“侄儿明白。”
两?人又仔细讨论了好些?细节,方?才将事情谈妥。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雨就停了。
太阳随之又冒了出来,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庑廊的檐下洒进,院子里种了几株栀子花,芬芳氤氲,差点就要盖过屋里散出的熏香。
“我明日就要离京,二姑母那边,就要由姑母您去告知?了。”林允南试探着说。
虞清听了这?话,手指微一蜷缩,却也没有犹豫:“我会的。”
黄嬷嬷掀开帘子进来,听见这?话,内心顿时?松了口气,她笑着上?前给林允南奉茶:“这?是上?好的庐山云雾,少主您尝尝。”
当日,顾夏被退亲的“真正”原因传开后,齐星礼在清流里的名声彻底被毁,为了不影响书院的声誉,他?孤身离开了秀山书院,至今下落不明。
虞清从?山长处得知?齐星礼失踪后,大发雷霆,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去尚书府找二公?主理论。
黄嬷嬷拦阻不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喂她吃下昏睡药。好在她第二日醒来后,又恢复了理智,就是一直冷冷淡淡的,瞧着了无生机。
少爷那事,是二公?主和少主一同做下的决定。
黄嬷嬷原先还担心主子会因此与少主生了嫌隙,现下看来倒是她白担忧一场了。
“少主是个孝顺的,一回府,连湿衣衫都不换就过来寻主子您了,可见有心。”黄嬷嬷说着给虞清也奉上?一杯温茶。
虞清听了黄嬷嬷的话,低头笑了笑,慢悠悠地抿起茶。
林允南等到虞清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方?才起身道:“那侄儿便先下去准备了。”
虞清颔首:“去吧,万事小心。”
“侄儿明白。”

顾夏坐在堂屋里?,望着外头的雨势,心里止不住地泛起担忧。
她?近日?养了几盆昙花,虽已让人挪到长廊下避雨,可风这?样大,也不知廊下安不安全。
顾夏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让人将花挪进屋子里?,就?听?见外面传来小丫头的通禀声,说是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怎会这?个时候回来?
屋外雨声哗啦,顾夏正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就?见苏御迈着大步走进来。
顾夏连忙起身迎上去,才一走近,就?看到苏御的衣衫被雨水打湿了一块,忙又抬手去解他的外衣:“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外头那样大的雨,感冒了可怎生是好?”
屋里?的丫鬟们见状,纷纷低下了头,并在喜儿的示意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妨事的,只是外裳打湿了些?。”苏御顺势张开双臂,由着顾夏脱去身上的外袍,“雨是我回府后才下的,过来的路上也打了伞,就?是雨太?大了,难免还是被溅到了些?。”
顾夏闻言,仔仔细细地摸了遍苏御的里?衣,确认都是干的,才放下心来。
苏御一动没?动,就?这?么?含笑看着顾夏,由着她?折腾。
她?这?样关心他,他很受用。
“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瞧见变天了要先躲雨,这?是常识,您不能仗着自?己身子骨好,就?不把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顾夏一边嘱咐,一边把脱下来的衣裳挂上屏风。
苏御突然从背后拥住顾夏,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打雷了,我得赶回来陪你?。”苏御说。
顾夏一怔,随即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以后的每一个雷雨天,我都会陪着你?。
顾夏初听?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起,内心猛得一颤。
原来他是为了陪她?,才巴巴地赶回来的……
“那您也不能让自?己淋雨啊。”顾夏低低地说,“外边还一直在打雷闪电,多危险。”
顾夏说着,动了动肩膀,她?想要转过身,却被苏御紧紧地拥住:“不要动,让再我多抱会儿。”他的声音透着点儿倦怠。
他最近总是忙碌,一定很累吧。
顾夏侧了侧头,苏御柔顺的乌发从她?的颈侧擦过,发丝柔柔地挠在她?的肌肤上,很有一种微妙的撒娇感。
顾夏面前的苏御从来都是强势的。
他是大应的战神,是她?的夫郎,他精力旺盛,无所?不能。可眼下的他,一反常态地露出了他的柔软疲惫,他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摊在了她?的面前。
顾夏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再一次尝试着想要转过身。
她?想看看他的脸。
苏御稍稍松开了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让她?顺利地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因着内心柔软,顾夏的一双眼,水汪汪的,眼尾嫣红,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
苏御一瞬不错地盯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顾夏迎着他灼人的目光抬起手,慢慢地摸上他的脸,是那种缓慢、细致地抚摸,仿佛盲人一般,需要依靠摸索来完全感知他人。
“修止。”她?唤她?。
“嗯?”
“修止。”她?又唤了一声。
“我在。”
“修止。”
苏御笑了起来。
顾夏也笑了,轻轻抚着他的脸,道:“我喜欢你?依赖我的样子。”
话?语落下,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了住。
“就?只喜欢我这?个样子吗?”苏御亲了亲她?嫩如莹玉的指尖,问。
……哪有这?样问的,青天白日?的,这?让她?怎么?回答?顾夏羞恼地瞪了苏御一眼。
苏御又笑了,笑得尽情又畅快。
这?一声笑,将他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
真好啊,苏御想,他的夏夏就?是他的安神香,无论他心底藏了多少不痛快,只需见一见她?,就?能快速地从那些?烦闷中?解脱出来。
他静静地拥着她?,两人的身影交融在一处,亲密无间,情意绵绵。
外头轰隆隆的雷声,一声盖过一声,狂风撞得窗扇“叩叩”作?响。
顾夏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她?觉得温馨极了。
雨声渐止。
一场急雨过后,空气里?多了几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您这?个点回来,可还要再过去衙门?”顾夏问道。
她?从柜子里?取了件玄色的衣裳出来,递给苏御。
“今日?就?不过去了。”苏御握着顾夏的手,示意她?帮自?己穿。
……方才也是自?己帮他脱的衣裳,这?会儿再帮他穿上……顾夏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样的先后顺序让她?想起了每天夜里?,他也是这?样帮她?脱衣穿衣的……
好歹他现在身上还留有底衫,跟晚上是不一样的,顾夏这?样说服自?己。
她?平日?就?常伺候苏御穿衣,所?以做起来并不生疏。
外裳很快就?穿好了,顾夏又帮着理了理衣摆。
苏御却在这?时发出一声闷哼,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浓浓的情、欲,撩人至极。
顾夏正欲收回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连往下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脸也瞬间红了个彻底。
她?……是怎么?碰到那儿去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将衣裳的下摆扯扯平,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扯到那儿……”顾夏结结巴巴地解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御却是微笑地看着她?,脸泛薄红,语透惋惜:“原来不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你?想……”
“你?别说了!”顾夏忙抬手去捂他的嘴,后面的话?她?不想听?。
苏御顺势啄了啄她?的手心:“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是,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还这?么?害羞?”
她?看书是为了这?个吗!
“……”顾夏别过头,拒绝跟他交流。
苏御看着她?,觉得她?越发可爱了。
“怎么?啦?是生气了吗?”他俯身问她?,说话?的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脖颈上。
顾夏强忍着想缩头躲闪的冲动,故作?淡然道:“妾身不敢。”
“看来是真生气了。”苏御叹了一声,“都是为夫不好,夫人莫气了,气大伤身。”
顾夏还是不理他。
苏御探出小指去勾她?的手指:“这?可怎么?办呢?夫人要怎样才肯理我?饿夫君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呢!”越讲越没?谱了,顾夏转回头斥道。
“是夫君惹夫人不高兴了,当然得受惩罚。”
“那也不能不吃饭!”顾夏训他,“你?就?是仗着自?己身子骨好胡来。”
苏御微笑着看着顾夏,一双幽深的眼眸,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夫人可是舍不得罚我?”
顾夏本就?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再听?这?话?,当即也顾不上其他了,恼羞成怒道:“谁说的!你?既然这?么?想被罚,那就?罚你?今晚睡书房!”
“这?可不行。”苏御立马反驳。
顾夏嗤了一声。
苏御也不恼,抓过她?的手,好声好气地解释:“睡书房而已,有床有被的,哪里?算得上惩罚?你?这?分明是让我偷懒。你?还在生气,我却躲开了,任你?一个人呆着继续生闷气,这?怎么?想都不合适,我就?该站在你?面前,任你?打任你?骂,再不济也该罚我好好哄你?,对不对?”
不愧是得大儒们盛赞的瑞王世子,如此?地会讲道理,顾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觉得有道理极了。
苏御又说:“你?就?是像民间的夫妻那般罚我跪搓衣板,也好过罚我去睡书房。”
“……”顾夏瞪他,“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那样。”
苏御弯了下唇:“那还是饿我一顿?”
顾夏又不说话?了。
苏御故意道:“夏夏是心疼我吗?所?以才不愿真地罚我,反而让我去书房躲懒?”
顾夏忍不了了,抬手锤了他一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御朗声一笑,笑得极为畅快,手也顺势牵住了顾夏的手,道:“我午膳还没?用呢,既然夫人舍不得饿为夫一顿,便陪我一起用些?吧。”
“怎么?这?个点了还没?有用膳?”顾夏诧异,忙高声唤来喜儿,让她?端些?膳食上来。
苏御拉着顾夏一起到罗汉床上坐下:“朝上出了些?事,所?以耽搁了。”想了想,苏御又道,“我接下来会很忙,你?晚上就?别等我了,早些?休息。”
顾夏一怔,沉吟了片刻,问:“是要开始了吗?”
苏御颔首:“你?放心,顾府不会有事,许诺你?的我也会达成。”
顾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想这?些?,她?现在只担心他的安危:“您要小心些?。”
想到自?己与他的初遇,顾夏突然惴惴不安起来,她?抓着苏御的衣袖,一本正经地嘱咐:“您查探归查探,切莫以身犯险,平常身边也不要离了护卫,我知道您不喜人跟着,可眼下是特殊时期,得以安全为上……”
顾夏也知道自?己啰嗦,但她?忍不住。
苏御认真地看着她?,良久,他又笑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发:“我知道的,你?安心,我现在可舍不得死。”说着,苏御亲了亲她?的脸,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
顾夏把头倚在苏御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直到外头传来朱嬷嬷要进屋的通传声。
顾夏忙从苏御身上下来,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
但还是被最先进门的朱嬷嬷给看了个正着,朱嬷嬷低下头,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她?先给两人行了礼,之后才示意跟着的丫鬟们将膳食端上来。
朱嬷嬷准备的是汤面。
已经是申时了,用些?汤面好消化,如此?也不会耽误了晚膳。
虽只是汤面,用料却一点儿也不马虎,光是闻着香味儿就?能判断出里?头搁的好几种食材。
虾仁、口蘑、火腿、竹笋……
香味十分浓郁。
顾夏是用过午膳的,这?会儿闻着面香,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苏御给她?捞了小半碗面,又舀了一大勺子面汤浇在上面递给她?:“你?胃口小,少吃些?尝尝味儿就?好,省的正经饭点了吃不下。”
顾夏十分赞同地接过了面条。
这?面闻着香,吃着也香,顾夏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她?很怕烫,吃面的时候会把面条挑得老高,一直吹吹吹,直吹到面条没?有热气了才会入口。
苏御看着她?吃觉得有意思极了,当然他自?己也在吃。他吃的大口,却没?发出多大的声音,是极好的吃相?。
眼里?看着,嘴里?吃着,偶尔再配两口酸爽可口的小菜,眨眼间满当当的一碗面就?下去了一半儿。
两人的额头和鼻尖都出了汗。顾夏拿帕子给自?己擦了汗,见苏御看着自?己,又抬手给他也擦了擦。
是用的一条帕子。
等顾夏把她?那一小半碗面吃完,苏御也把自?己眼前的清空了,连汤带面一点儿没?剩,末了还道:“这?面煮得不错,赏。”
朱嬷嬷替厨娘谢了恩,又伺候两人漱了口,净了手,才收拾了桌子离开。
用完了面,苏御便拉着顾夏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雨后的阳光并不热烈,晚风拂来花木的清香,芬芳馥郁。
顾夏先带苏御去看了昙花。
花匠们选的避雨位置极好,六株昙花都没?有被雨打到,顾夏吩咐花匠们将花重新搬回去,又嘱咐了好生照看,才同苏御离开。
“还好这?雨下的不久。”顾夏说。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似春日?那般,连绵数日?不停。”
“我看书上说,春季极易发生洪涝,就?是因为雨水多的缘故。”
“不全是这?个原因,除了雨水增多,冰雪融化和土壤解冻也是关键。”苏御道,“我曾见过一次江河涨水时的情形,只需一个浪头就?能将
房子冲垮,若事先没?有修坝拦阻,人力很难抵挡。”
“您是在哪里?见过的?”顾夏好奇地看向他。
苏御的目光露出些?怀念:“是随父王母妃下江南的时候见到的,那时我还小,我们被大水困在了临安城里?,父王去救灾了,母妃则忙着照顾绾宁,我闲着无聊还偷溜出去踩水玩过,被父王知道后好一顿训。”
顾夏听?了忍俊不禁:“您小时候可真调皮啊。”
苏御瞧她?一眼,顾夏立刻低下了头,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苏御捏了捏她?的手心:“你?想笑就?直接笑吧,憋着不好。”
顾夏忙给自?己找补:“怎么?会呢……妾身是羡慕您小小年纪就?能去那么?远的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呢。”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春猎时的行宫了。
苏御心疼了:“以后我陪你?去。”
顾夏眼睛一亮,她?高兴地点了点头,又兴致勃勃地问起苏御曾经到过的其他地方,一路上都有什么?见闻。
苏御见她?感兴趣,就?把自?己印象比较深的一些?事拿出来说。
都是些?行军路上的琐事,顾夏却听?的津津有味。

今日是乞巧节,亦是林允南和顾盺的小定日。
两家人?已于日前交换了庚帖,定远侯夫人会在这日清晨携三牲酒水正式过府送上聘书。
周嬷嬷一大早便被?李清姿派去了大门处等候,以便人到了第一时间通知她。周嬷嬷知晓李清姿对这次会面的看?重,早早地就派人去了府外的巷子里守着。
因而虞清的马车还未至顾府门口,就已经有小厮匆匆去往花厅传话。
没一会儿,李清姿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往垂花门而来?。
虞清刚走下?马车,就看?到李清姿立在影壁前迎接。
四目相接,一个高深莫测如深井,一个不动声色似寒潭,一触即离。
两人?在丫鬟们地拥簇下?见完礼,李清姿便携了虞清去往东跨院的花厅处。
花厅的四周开着成片成片的合欢花,粉白的绒花如云雪堆积,一眼望去,很是悦目。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都在花厅里站着,她们先后给虞清请了安。
虞清温柔地让她们起?身,瞧着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除了林世?子特意命人?从黔州送回的大雁,定远侯府还送上了戒指、镯子、耳环,项圈等其他随礼,所有的首饰俱都由?纯金打?造,可见用心。
三夫人?是个眼尖的,只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些首饰的不凡来?:“这做功,打?眼看?着就不同寻常,不知您是在何处打?的?”
虞清笑着道:“这些首饰都是内务府打?造的,是贵妃娘娘前些日子赐下?来?的。”
三夫人?闻言,不由?又多看?了那些首饰几眼,心中一片滚烫。
虞清又让人?捧了大八件的点心上来?。
点心装在红漆描金的捧盒里,无需打?开,只看?那捧盒的模样,便能晓得这大抵也?是宫中赐下?的物件。
也?是,连首饰都赏了,还能少了
这么些点心?
三夫人?睨了李清姿一眼,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丈夫出息,儿子懂事,女儿也?嫁得好,怎么她李清姿的命就能这么好?
二夫人?倒是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神色平淡。
纳吉的流程并?不复杂,两位当家人?也?不是拖沓的性子,双方很快就签好了聘书,定下?了迎亲的日子。
十月二十八,大吉,宜嫁娶。
定好了日子,几人?又闲谈了几句,李清姿便带着虞清去往承安堂见顾老夫人?。
定远侯夫人?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顾老太太虽是长?辈,却?也?不敢受她的礼,见人?进?来?,忙起?身迎对方坐下?,半点见礼的机会也?没给她留。
虞清顺势也?就坐下?了,以她的身份除了面对皇亲,无论到哪儿说话都是可以挺直腰板的。
顾老夫人?吩咐婆子们再上些福橘和糕点来?,说是要同亲家好好说说话。
顾盺是尚书府里最小的姐儿,此时正在承安堂里伺候。
见母亲将未来?婆婆领了来?,顾盺羞赧地上前行礼。
虞清表现地同全天下?所有的未来?婆婆一样,好生地打?量了顾盺一番。
顾盺略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虽是羞涩,却?也?不卑不亢,举止有度,虞清看?着很是满意。
打?量着虞清的表情,顾老夫人?也?很满意。
虞清笑着问顾盺可有读过什么书。
顾盺回答:“盺儿愚钝,太过高深的书看?了总不解其意,平常便只看?些佛经和诗歌。”
因为寄予了不同的厚望,李清姿对顾盺和顾盼所采取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
她教给顾盼的是野心,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传授给顾盺的却?是平和,是随遇而安。
因为李清姿的刻意引导,顾盼和顾盺两姐妹从小就有着截然不同的喜好,她们虽不热络,却?也?连枝同气,姐妹俩和平相处,从未有过龃龉。
虞清又问了顾盺其他一些问题。
顾盺也?都一一作答。
虞清连连点头:“样子乖巧,又懂事守礼,我瞧着就觉着喜欢……”说罢,便让黄嬷嬷给顾盺递了一个红漆雕镂牡丹花的盒子过去。顾盺捧着盒子屈身谢过,没有多说一句奉承的话。
顾老夫人?见了,不满地皱了皱眉,却?也?不好这时候开口训斥,只得低头喝茶。
虞清却?是更加满意了,明?昭的枕边人?,就得是这样沉稳性子的文静姑娘。
这人?啊,可以多看?,可以多听,但?一定要少说话。因为话一多,不仅显得愚蠢,心事也?会被?别人?给瞧了去。
虞清生平最不喜的就是多话之人?。
恰巧顾老夫人?就是个话多的急性子。
气氛安静了一瞬。
容不得冷场的顾老夫人?当即便开口对虞清说:“我们盺姐儿是个懂事的,也?孝顺,就是性子文静了些,到时过了府,还得亲家你多多指点她。”
虞清目光闪了闪,一丝几不可见的不快从她的眸子里快速地划过:“老太太您谦虚了,整个上京谁不知您家的姑娘最是出挑,我们明?昭能娶到盺姐儿,是他的福气。”
虞清说话的声音平稳,语速不疾不徐,面色亦是含笑,不见一丝不耐。
谁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顾老夫人?被?虞清这话说得心花怒放,连连也?夸了林允南好些话。
什么年少英才、相貌端正,直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话都是好话,可顾老夫人?毕竟是长?辈,一个长?辈在晚辈面前这番作态,委实不是一个诰命夫人?该有的涵养。顾老夫人?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反倒是旁边陪着的媳妇姑娘们,纷纷变了脸色。
李清姿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着痕迹地打?断了顾老夫人?的侃侃而谈:“明?昭这样优秀,可见亲家教养的好。”
虞清看?了李清姿一眼,笑笑道:“顾夫人?谬赞了,盺姐儿也?被?你教养得极好。”
微顿了顿,虞清冲顾盺招了招手,示意她再上前些来?。
顾盺见状走了过去。
虞清笑着问她:“方才我在你母亲给的回礼里看?到了些绣品,可都是你亲手绣的?”
顾盺颔首。
虞清拉了顾盺的手,连连点头道:“我瞧着每一件绣品的花样都极精巧,绣工也?好,尤其是其中一方帕子上的青竹,很有几分意蕴在里头。”
顾老夫人?闻言,正想顺势夸赞顾盺,却?被?李清姿先行开了口:“我这个小女儿啊,平素不喜出门,就爱呆在屋子里琢磨些花样子,让您见笑了。”
虞清和蔼地笑了笑:“我年轻时也?喜爱琢磨这些,如今年岁大了,眼睛不行了,不知盺姐儿可还有别的花样子,能否给我瞧瞧?”
顾盺看?向李清姿。
李清姿则转向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原本还因为李清姿截了她的话茬而气恼,此时听了这话,再见李清姿让自己拿主?意的态度,当即也?就不恼了,道:“这有什么好不可以的,盺姐儿你带亲家去你院子里瞧瞧。”
李清姿想了想,也?站了起?来?,道:“母亲,媳妇也?随着一道过去。”
让盺姐儿自个儿招待未来的婆婆……顾老夫人?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之言的不妥,忙道:“你自然要随着一起?过去,这还用得着我说?”
李清姿:“母亲说的是。”
虞清站了起?来?:“那便有劳了。”她说这话的语气携着微妙的变化?。
四宜院。
正厅的屋子里摆着冰盆,冰盆里放了好些玉兰花花瓣,玉兰的清香随着冰块的凉气一起?飘散在屋内,沁人?心脾。
虞清望着冰盆里的玉兰花,赞叹道:“这主?意好,又凉快又好闻,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清静,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法子?”最后这句,虞清是问的顾盺。
顾盺闻言,迟疑了一瞬,她抿唇斟酌了会儿,还是实话实说道:“这是我从裴姨娘那儿听到的法子,觉得极好,便也?这样用了。”
裴姨娘这个称呼,一听便知对方的身份,虞清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是个聪明?的。”
李清姿也?只是笑笑,随即便吩咐顾盺去取些花样子来?。
顾盺屈身告退。
顾盺刚走出没多久,周嬷嬷便指着旁边伺候的丫鬟们说:“你们几个,都陪着七姑娘一起?去,要好生整理了再送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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