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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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失败,却无能为力。
在过去的那五天五夜里,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尖叫,始终无法醒来。
“你说我?想做什么??”苏御不答反问。
李清姿死死盯着?苏御,闻言,唇边不觉浮起一丝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对方留着?她确有所图:“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取任何?消息。”
苏御:“你所说的消息,莫不是指……虞清?”
乍听此言,李清姿眸光猛地一颤,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隐入发?丝,面上却没现出半点异样:“猜的不错,除了她,我?还有别的帮手,你不妨都猜一猜。”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哦?”苏御挑了挑眉,脸上蓦地浮起一丝笑容,明明是在好看不过的一个微笑,却无端得让人心头发?寒,“倒也不急,你不妨先听一听我?的第一个‘猜测’。”
李清姿心头一震,她努力抑制住胸口?的起伏,强笑着?道:“随意。”
“齐星礼才是虞清的亲生儿子,你的大?外甥。”
苏御的话如同巨石,砸得李清姿一阵怔愣。
可她依旧扯着?嘴角,状似不在意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呢?”苏御施施然说,“你可是从他?出生起,就?开始资助他?了啊,为了更方便与他?来往,还特意演了一出救命之恩的戏码,一个外甥便费了你这么?些心思,定远侯府里的那个同宗同源的侄子,想来只?会让你更加上心。”
李清姿唇角强撑的笑意渐渐散去。
“顾盼入王府,顾盺嫁定远侯府,只?待她们姐妹二人同时有孕,就?是你狸猫换太?子之时。”顿了顿,苏御叹道,“非常完美的计划,只?是可惜,你们早就?暴露了身份。”
李清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激烈地在心脏里滚动,可她的手脚又冷又麻,她好像被?丢进?了冰窖里,又好像被?火焰炙烤着?,等反应过来时,已?面色灰败,心中一阵阵绝望。
此时的苏御于她,就?好似一只?正在戏耍老鼠的猫儿,不过轻轻拨弄一下爪子,便让她无招架之力。
天近拂晓,月落乌啼。
李清姿缓缓抬起眼睫,一瞬不错地盯着?苏御,良久,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苏御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门口?方向。正巧这时,屋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一道纤细的身影。
来人一身道袍,云髻峨峨,正是大?公主苏北柔。
苏北柔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木板床上的李清姿。
李清姿眨了眨眼,眼里有恍然,也有茫然。
“你同幼年时比,变了很多?。”苏北柔说。
李清姿眼里的迷惘更甚了。
“若非你的贴身嬷嬷私自用阎王断杀人,被?我?撞破,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李清姿闻言,当即就?想到那枚不翼而飞的阎王断。
周嬷嬷说,许是她转移的时候不慎掉了一颗。
她信了,可原来……
“哈哈哈哈……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哈哈哈哈!”
李清姿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肩膀随之剧烈地颤抖着?,笑到最后甚至开始痛苦地咳嗽起来。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这一局,是她输了!输得彻彻
她耗费了二十多?年的光阴,殚精竭虑,就?为了复国,可她所有的周密计划,竟都毁在了她最亲近信任人的手中。
何?其讽刺!
李清姿愈咳愈笑,撕心裂肺。
大?公主冷眼看着?她发?疯。
苏御不知何?时,已?退到烛火照映不到的阴影里。
一阵摧枯拉朽的咳嗽声后,李清姿收起了笑容,面上的神?情也恢复了平静,所有的疯狂与愤怒一瞬间便沉寂了下去。
她歪头打量着?大?公主,良久,说道:“所以……那个要留我?的人,是你。”
顿了顿,她又和声细语地说:“你丈夫是被?我?母后毒死的,死前痛苦万分……让我?来猜一猜你留着?我?是想做什么?。”李清姿拖长了话音,慢条斯理地说着?,“莫不是想通过折磨我?来报复母后,好为你的丈夫报仇?”
大?公主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暗沉的眸底霎时浮起怒火,只?这怒火很快散去。她知道自己越是愤怒,对方便越是得意,所以她不能失态。
李清姿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大?公主脸上的表情变化。
“看来是猜对了。只?是可惜啊,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酷刑能比得过阎王断所带来的痛苦。”李清姿唇角轻勾,扯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口?中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而我?是不会服用阎王断的,你报不了仇。”
经过刚才的疯狂,李清姿脸上残留的气色已?荡然无存,此时的她,面容枯瘦,一双眼睛仿佛嵌在那张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渗人。
苏北柔盯着?她:“你想自尽?”
“难道我?还有别的路可选?”这话,李清姿是对苏御说的。
作为对手,她足够了解苏御,也深知自己这一次是逃不了了。
她是公主,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李清姿挺直了脊背,又对苏北柔说,“我?虽输了,却输得无憾,不像你,便是赢了,也只?能抱着?遗憾悔恨终生。”
大?公主并未被?这话激怒,她从袖中取出一颗乌黑的药丸:“你若自尽,我?便将这药喂给你的那四个孩子。”
轻飘飘一句话,却叫李清姿有恃无恐的面容瞬时扭曲:“你敢!”
“我?为何?不敢?”大?公主高声反问,“就?只?准你们用它?害人,我?就?不行?了?”
话音落下,室内静了一瞬。
一会儿,苏北柔再道:“这是世间最后一颗阎王断,你若吃了,你的儿女便可活,你若不吃,我?便将它?分成四份,一个一个给他?们灌下去!”微顿了顿,苏北柔又说,“就?是不知这毒被?分成四份后,还有没有那折磨人的毒性。”
言罢,苏北柔便将药丸抛给李清姿。
李清姿看着?面前的药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全身剧烈颤抖着?,双目几欲喷火,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艰难地闭上眼睛,似在脑中激烈地思考。
在足足沉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这颗阎王断我?吃了。”李清姿捡起药丸,她没再理会大?公主,而是望向黑暗中的苏御,一字一句道,“我?的四个孩子,尤其是盼儿,希望你能饶他?们一命。”
苏御未置可否。
“替我?带句话给顾云之,这一局我?是输了,但他?,也没有赢!”
说罢,李清姿抓起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凡中阎王断者,必七孔泣血、肠穿肚烂,那仿若百蚁噬心的痛楚,至今也无一人可以承受。
一会儿的功夫,李清姿便倒了下去,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大?公主面无表情地听着?、看着?,一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眼眶滑下。
这非人的折磨,终于还是落到了她的血脉之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阿铮你可以安息了。
大?公主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像一把刀子,似乎想要将闻者的心肺也跟着?一同割裂。
苏御没有继续待在屋里,而是悄悄退了出去。
此刻的萧竹别院就?仿佛一片死寂的坟场,只?闻悲泣,并无人语。
天边有光亮濛濛透出,夜,马上就?要过去了。
今日是中秋,瑞王府上下焕然一新,廊芜下皆换了崭新的灯笼。
梧桐院里的灯笼自然也跟着?换了新的,无数盏小琉璃灯挂在枝头,摇摇颤颤,只?待夜晚到来。
顾夏晨起时,瞧见院子里的喜庆布置,眼前倏得一亮,这样的过节气氛,她很喜欢。
中秋时节,早晚凉意渐重。
天气稍凉一些,顾夏就?喜欢吃点儿热热的流食。
今日早膳她特意点了一份儿粥。
也不是什么?加了鲍参翅肚的滋补粥,就?是用小黄米慢火熬煮出来的小米粥。
这粥一大?早就?煮下了,端上来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小米都熬开了花,稠稠的,很烫热,吃下去后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顾夏今儿胃口?不错,喝完了碗里的仍觉着?不足,又吩咐喜儿再添了半碗。
新粥呈上,还没来得及动口?,苏御就?回来了。
他?进?屋这会儿,顾夏拿着?勺子正想往嘴里送粥,见人进?来,还没来得及放下勺子起身,苏御就?已?经走到她身旁坐下,连手带勺,一起握了住。
“吃什么?好吃的呢?”
“是小米粥。”顾夏轻轻挣开苏御的手,将粥喂到他?的嘴边,“您用过了吗?可要给您也盛一碗?”
苏御将粥吃下,摇头:“不用,你这碗不是还没喝完吗?”
说罢,他?端起顾夏面前这碗粥,几口?就?喝干了,一点儿也不挑。
顾夏好笑地看着?他?,转头吩咐喜儿再盛两碗来。
除了粥,小厨房还另送了一碟子卷饼。
卷饼是用青瓜丝和火腿卷的,里头还抹了一层酱,闻着?很香,吃这种卷饼配热粥最为相宜。
顾夏拿了一张卷饼,递给苏御,问:“您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回来换身儿衣裳,待会儿就?过去衙门。”苏御说罢,笑吟吟地看着?顾夏。
换衣裳不过是个借口?,苏御以前时常宿在衙门,那边留了他?不少的换洗衣物。
……他?是特意回来看她的。
对上苏御笑吟吟的目光,顾夏哪里还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就?红了脸,她低头吃了口?粥,做若无其事状地转开话题。
“姑母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苏御“嗯”了一声:“姑母今晨随我?一同回京了,今年中秋,她会进?宫陪皇祖父一起过。”
顾夏眨了眨眼,笑开:“那可太?好了,月娘佳节本?就?该同亲人相聚。”想到早前陛下所下的免了宫中家宴的口?谕,顾夏甚觉可惜,姑母好不容易归京一回。
“无妨的。”苏御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解释道,“大?公主府已?经在修缮了,往后姑母会常住皇城。今岁除夕,咱们一家子可以一起为皇祖父守岁。”
第93章 中秋
用?罢了早膳,又同顾夏叙了会儿?话,眼看上衙的时间就快到了,苏御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您今儿?午膳想?用?什么?妾身备好了让人给您送去。”顾夏有些恋恋不舍地抬手替苏御理了理衣襟。
她这是在对自己撒娇呢……这个认知让苏御觉得心里暖暖的。
“前儿?个吃的那道姜仔鸭就很不错。”苏御笑着道。
顾夏点头:“还有吗?”
“其他的你看着准备就成?。”
“好,眼下是鲜藕应市的时节,再来一道炸藕盒吧……”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直至走到梧桐院门口方停下脚步。
“今日是中秋,您晚上早些?回来。”顾夏笑着嘱咐苏御。
苏御觉得她今天的笑容特别明亮,定定凝视了好一会儿?,才颔首道好。
“那我走了。”苏御说着,又往前凑近了些?,唇在?顾夏鬓边轻轻一触,“晚上等我。”
“嗯。”
顾夏目送苏御的背影离开,直到他走出老远,才想?起他是特意回来换衣裳的,却连内室都没有进去……
自己怎么就忘记提醒他了呢?顾夏抿了抿唇,面色有些?泛红。
喜儿?在?旁边看得稀奇。
不就是送人上个衙门?用?得着这样恋恋不舍?
主子这得有多眷着世子啊!
说来世子对?主子的牵挂也不少,不过才分开一个晚上,就巴巴地跑回来一同用?早膳。
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地想?另一个人呢?还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份儿?缱绻缠绵,看得喜儿?很是费解。
喜儿?从没喜欢过什么人,自然不会懂牵肠挂肚地想?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在?见证了大公?主那样铭心刻骨的感情之后?。
当然喜儿?也不向往这样的爱情,要她像主子这样黏黏糊糊地牵挂一个人,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什么时辰了?”顾夏问。
喜儿?:“快辰中了,眼下时间尚早,您可要再歇会儿??”
顾夏想?了想?,摇头:“不了,我早前做的那盏鲤鱼天灯还差最后?几道工序,你让人将灯整理出来,咱们在?拾掇拾掇,然后?去寻王妃,请她赐墨画上图样。”
喜儿?应了一声,道:“这敢情好,王妃的书画可是一绝,奴婢这就去取来。”说罢匆匆离去,途中还不忘叫上几个洒扫的小丫头一起。
顾夏笑着摇了摇头,趁着喜儿?取灯的功夫,也回房换了身衣裳,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身儿?宽袍可不适合做活。
等喜儿?将灯取出,顾夏也换好了衣裳。
她换了身月白绫的绢衫,下身搭了一条翠蓝色的马面裙,头发松松挽了个单螺髻,斜插着支玲珑白玉莲簪,清爽简洁,瞧着很是利落。
顾夏扎的鲤鱼灯极大,寻常的鲤鱼灯顶了天也就成?人男子的一臂长,可她的这盏都快抵上半人高了,也难怪喜儿?要招呼其他人帮着一起拿。
花灯就搁在?院子里,这儿?地方大,动起来也方便。
正在?前院张罗今日诸事的朱嬷嬷听到顾夏还要继续再扎花灯,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赶过来。
扎灯需得用?上竹条,主子上回弄时就不慎磕了手,可不能再让她伤着了。
这个喜安,也不知劝着点,真是胡来!
喜儿?若知晓朱嬷嬷的想?法,定是要无言的。
实在?是朱嬷嬷谨慎过了头,主子又不是瓷娃娃,还不兴她动手做盏花灯了?
周管家安排送来梧桐院的竹条都是上品,每一根都打磨的十分光滑,完全不用?担心割伤的问题,主子上次就是不小心被竹条磕了一下手背,她的皮肤娇气,轻轻一碰就红了一片。也是朱嬷嬷来的巧了,只要稍晚一些?过来,那红痕就能退下去。
朱嬷嬷赶到后?院的时候,喜儿?正高兴地同顾夏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很是激动,打眼瞧见朱嬷嬷怒气腾腾地过来,不觉缩了下脖子。
顾夏也看到了朱嬷嬷,看出她的顾虑,顾夏笑着道:“嬷嬷放心,这灯架上回已经扎好,我这次要做的就是往上面糊纸,不伤手的。”
喜儿?听了连连点头:“您看,形状已经有了,都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不让主子亲手将这鲤鱼灯弄好多可惜啊。”
朱嬷嬷闻言下意识就想?皱眉,可看顾夏一脸期待,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当心些?,再让主子伤着自己,我饶不了你。”这话,朱嬷嬷是对?喜儿?说的。
喜儿?可怜兮兮地望向顾夏:“主子您可得当心些?,不然奴婢就惨了。”
顾夏听罢笑了起来。
糊纸确实要比扎灯简单,也不伤手,就是有些?费衣裳。
尤其是在?苏绾宁过来串门,看到了非要帮着一起弄后?。
苏绾宁从没亲手做过花灯,连糊纸用?的浆糊都是头一回见,她觉得十分新鲜,没等顾夏说明就伸手去拿刷子。
绾宁下手极快,顾夏拦都拦不住。
才一会儿?的功夫,木桶里的浆糊就被她扫得到处都是,好些?方纸还没来得及用?上就已经被她毁了。
“不是这样弄的。”在?她毁了更多纸张之前,顾夏终于拦住了她,“浆糊是刷到灯架上的,而不是纸上。”
顾夏边说,边用?刷子在?鲤鱼灯架上涂抹,而后?放下刷子,将一张干净的方纸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如此就可以?了。”
其实顾夏的做法并不全面,但糊弄一下完全不懂的苏绾宁还是绰绰有余的。
“哇,嫂嫂你好厉害!”果然,苏绾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顾夏的杰作,“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来帮你。”
顾夏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赞美,她指挥着绾宁来刷浆糊,自己则一张一张地往上面贴纸。
本是主力之一的喜儿?,只能被迫打起了下手,别提有多憋屈了。
几人整整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鲤鱼灯上的纸都糊好。
“就差上色了。”顾夏看着鱼灯,非常满意,“还得在?晒一晒才能上色。”
绾宁兴奋地围着鱼灯转了好几圈:“这灯晚上我也要一起放。”
“这个自然。”顾夏笑着说,“等里面的浆糊都晒透了咱们一起将灯送到王妃的院子去,请她帮忙做最后?的上色,到了晚上大家一起放。”
“这可太好了!”绾宁也笑了起来,她的身上、脸上都沾了浆糊,就连头上都有,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活像只小花猫。
顾夏也是脏兮兮的,但比绾宁要好很多,就脸上和?衣服上沾了点。
朱嬷嬷捧着茶点过来,一看两人这模样都来不及多说什么,赶紧将人都请进屋里,又吩咐下人去打水来。
浆糊沾到脸上万一过敏可怎生是好?还有郡主头上的那些?,都得快些?清洗了去。
绾宁要狼狈一些?,便去了净室清洗。
顾夏就在?外间,用?茉莉花汁泡的温水仔仔细细地洗了脸和?手,又抹了香膏,才进去内室换衣裳。
等苏绾宁洗漱好出来,顾夏已经收拾完毕好一会儿?了,正靠在?罗汉床上看书。
旁边的桌几上放着两盏果子露和?一碟桂花糕。
苏绾宁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的是贴身丫鬟特意回去院子取来的新衣,她上前拿起果子露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怎么是热的?也太酸了,有没有冰的?”
朱嬷嬷闻言轻声劝她:“天儿?越来越凉,不宜再食冰了,您是觉得太酸了?那奴婢让人给您换一盏杏仁茶来可好?”
苏绾宁摆了摆手:“不用?了。”
她不喜欢杏仁的味道,与?杏仁茶相比,她宁可忍受果子露的酸。
顾夏小抿了口果子露。
热的果子露喝着确实有点酸,她其实也想?喝冰的,但朱嬷嬷这几天看她看的比较严,她的小日子快来了。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寻我了?”顾夏侧开书册,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问绾宁道。
苏绾宁看了眼朱嬷嬷。
朱嬷嬷会意,当即领着一众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顾夏见状,合上书册,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起苏绾宁。
“我没事,嫂嫂你别担心。”苏绾宁见她这样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想?岔了,忙解释道,“我是来告诉你齐公?子的下落的,免得你忧心。”
顾夏听了一怔,她一直知道世子和?齐星礼私下里有联系,知晓对?方安全无虞,她从未担心过他……
“你见到他了?”顾夏问道。她有些?担心,绾宁……不会都知道了吧。
苏绾宁点头:“我昨晚在?慈恩寺里见的他,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慈恩寺里。”
顾夏听罢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是瞒着绾宁的,如此便好。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顾夏问。
苏绾宁笑了笑:“是他来找我的。”
顾夏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苦涩,心里一惊,轻声问道:“你跟他……?”
苏绾宁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良久,抬起了头,她的声音清灵动听,语气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我决定要放下他了。”
注意到顾夏诧异的眼神?,苏绾宁又笑了笑:“嫂嫂放心,我真的没事,我说过的,我并不在?乎结果,这段追逐他的过程已够我此生难忘,这就够了。”
放下并不容易,现在?的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可她已然知晓,他与?她,没有可能了。
今日的午膳,苏绾宁是在?梧桐院里用?的,顾夏吩咐厨房多备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苏绾宁用?的很满足,这让顾夏一时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已经放弃了?
两人用?过午膳,又各自小憩了会儿?,才带着鲤鱼灯去到王妃的院子。
王妃刚刚歇了中觉起来,知晓二人的来意,也乐得帮忙。
王妃的画技出乎意料的好,将顾夏鱼灯扎的不足的地方都用?画笔给圆了上,显得这灯格外得精巧漂亮。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片的晚霞盘亘在?天边,橘红色和?天青色交汇,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水墨画。
苏御就是顶着这样的落日景象回到的王府,他第一时间过来给王妃请安,看到顾夏和?绾宁都在?这儿?也没有感到惊讶。
“御儿?回来了。”
“母妃。”苏御行礼道。
“今天过来的倒是早。”瑞王妃说着,瞟了一眼顾夏。
顾夏低着头喝茶,故作不知。
“儿?子早些?过来给您请安还不好啊?”苏御笑着坐到王妃的下首,一盏温茶适时端了上来,他拿起喝了一口。
“好啊,儿?子这样记挂,我怎会觉得不好。”王妃说,随即又转头对?顾夏道,“你以?后?啊,可得多来母妃这边坐坐。”
王妃这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顾夏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还是苏御先开口讨饶:“您就别打趣我们了,她面皮薄。”
苏绾宁听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哥哥和?嫂嫂琴瑟和?谐,她却……
苏绾宁垂了垂眸,但很快又恢复成?欢快的模样。
几人又闲说了几句,苏御便被王妃打发去更衣了。
王府的中秋晚宴就摆在?荷花池旁的八卦亭里。
席上除了应节的西瓜、藕饼、桂花酿以?及一些?常规吃食外,必不可少的就是摆在?中间那盘代表了团圆的月饼。
这次的月饼是王妃亲手绘了图样,让膳房照着做出来的。
月饼呈桃花的形状,中间的花蕊部分摆了一盏小灯,一瓣瓣桃花花瓣形状的月饼,错落有致地摆在?灯盏的旁边,看着十分养眼。
吃着也很不错。月饼的皮薄而脆,里头的馅料十分清淡,甜而不腻,入口甚至有一种?类似清茶的微涩,回味又是绵长的果香。
就连一贯不喜甜食的苏御也吃完了一整个,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月亮出现在?有些?发灰的天幕之上。
苏绾宁看着月亮,道:“不怎么亮啊。”
瑞王妃闻言微笑着说:“你啊,就是心急,月亮才刚出来,还得在?等一等。”
苏御被王妃打发去换衣裳了,等他换好衣服过来,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亭子里只点了四盏宫灯,越发显得天上的月色皎洁明亮。
席上的桂花酿香醇可口,还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甜味,非常符合顾夏的口味,她一时没忍住多喝了两杯,等反应过来,酒劲已经有些?上头了。
亭子外面,苏御正在?剑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招一舞,舒缓如行云流水,磅礴大气,无拘无束,跳动的剑尖带着流光月影的灵动,这一番场景落在?醉意朦胧的顾夏眼里,惊为天人。
顾夏呆呆地看着,心如擂鼓,直到苏御收剑回坐,那双眼睛还痴痴地黏在?他的身上。
“我就说哥哥的剑舞是最好看的,嫂嫂你说是不是?”绾宁激动地鼓着掌,说罢,还推了推顾夏。
顾夏顿时回神?,一双眼就这样直直地撞进苏御的眼睛里。
“嗯,好看。”
苏御粲然一笑。
月亮升至头顶,银辉洒满庭院,鲤鱼灯被下人们拿了上来。
交叉的基座上稳稳地固定了一小截蜡烛。
只要点燃那根蜡烛,热气就能助鲤鱼灯升空。
蜡烛是苏御点的,顾夏等三人则稳稳地抓着鲤鱼灯,待烛光点燃,三人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看着鱼灯徐徐飘上天空。
夜空拢着薄云,这一盏肥硕的鲤鱼灯就犹如星辰逆流,融入银河。
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之中,有细细弱弱的啜泣声从床帐里传出。
“你……你忘了肠衣。”这一声,娇婉柔媚,酥得?人心头?发软。
苏御低哑暗沉的声音随之响起:“没有肠衣了,以后也都?不需要肠衣了,咱们的孩儿是时候来?寻咱们了。”
“……唔。”
月华漏过?小轩窗,在美人榻上铺陈出一片粼粼雪色,就着满月华光,三两梧桐疏影斜飞飘进屋子。
屋子里,幔帐垂地?,将拔步床里的景色遮了个严严实实,却还是挡不住内里春光泄出。
细弱的声响断断续续。
直至月上中天?,幔账里的声音才逐渐消了下去。
拔步床里,锦被?凌乱,顾夏趴在枕头?上,乱糟糟的锦被?只裹了她半个身子,露出的双肩白皙娇嫩,苏御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就受不住地?又压了下去,细细碎碎的轻吻一个一个落下。
顾夏“唔”了一声,鼻音懒懒的,很可爱。
“渴了。”她说着,翻过?了身,一头?乌发凌乱,一双眼也湿漉漉的,如挂露的白瓣牡丹,欲语还休。
苏御见状,咬了咬她的鼻头?:“旁边就有水。”
话落,抬手挑开纱幔,将床边桌几上的一只茶壶给拎进拔步床里,试了试温度:“还有些温,我去拿个杯子来?。”
顾夏胡乱地?摇了摇头?,她没要茶碗,而是直接拿过?茶壶,一手捂着被?子,一手攥紧壶柄,含住壶嘴儿就仰头?灌了起来?。
苏御坐在一旁,看着她毫无仪态地?灌水,不时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有几口咽不及时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滑。
苏御看着看着,呼吸一重?,心头?倏地?窜上了一把火。
可理智告诉他,她累了,不该再来?了,他今晚已?压着她磨了许久……
苏御艰难地?移开目光。
半晌,直到壶中水被?全数饮尽,顾夏才终于放下茶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模样,仿佛渴了三天?三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