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姐夫的宠妾后by藤藤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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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腹肌,紧窄的腰身……
打住,不能再想了!
“姑娘,怎么了?”见顾夏神色不对,小叶悄声问道。
“我没事。”顾夏摇了摇头,一双手却局促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您若是害怕,我……”小叶看着比顾夏还要紧张,紧张得仿佛六神无主了般,“奴婢去请大姑娘来?”
顾夏一愣,转过头,清凌凌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叶。
服侍完顾夏沐浴,小叶本该同朱嬷嬷一起出去,在门外候着的,但她没有走,她不走,顾夏也不提。
还真是顾盼的一条好狗啊。顾夏心想。就是蠢了点,任凭她顾盼是世子妃,又有什么权利阻止世子睡自己的女人?况且世子已在梧桐院待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去表忠心,也不嫌太晚。
以顾盼的性子,这或许会是一个契机……
“真的可以吗?”顾夏眨了眨眼睛,眼里迸出希望的光芒,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小叶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大姑娘那般良善,一定会救姑娘您的。”
“那你快去吧,天黑路滑,小心些。”顾夏嘱咐,“切莫被人发现了。”
小叶点点头,激动地转身欲走,可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
梧桐院距离主院极远,便是白日也要走上两刻钟,更何况这会儿外面还下着雪,等她见到顾盼,早迟了。
小叶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顾夏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连声催促:“怎么了小叶?你快去呀,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小叶回身,叹道:“姑娘,咱们这儿离主院太远了,奴婢怕赶不上。”
“总要试一试,我会尽力拖住世子的。”顿了顿,顾夏缓缓又道,“就是赶不及,我也想将这事告诉长姐。”
是啊,就是赶不上,这也是向大姑娘表忠心的好机会。
小叶顿悟,忙道:“那奴婢去了。”
说完,也不等顾夏回应就匆匆推门出去。
可要全须全尾地回来啊小叶。顾夏温温柔柔地牵起嘴角,含笑目送。
随着关门的声响停息,屋里再次安静下来,直到苏御穿着绯色的中衣从净房里出来。
苏御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夏,沉默不语,周身的气质冷若寒霜。
顾夏只在听到响动时抬头看了一眼苏御,随即又低下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竟也穿了红衣……
烛光烁烁,美人嫩白丝滑的脸蛋在烛火映照下更添几分柔美,她穿着轻薄的里衣,乌发松松一挽,眼里含着浅浅的水光,湿润的双眸瞧着饱含春意。
这迟到的洞房花烛,苏御期待了许久,两人身上的红衣,屋内燃烧的红烛,都是苏御示意朱嬷嬷备下的。
这本该是个令人期待的夜晚,如果他没有听到方才那一席交谈的话。
她就这般厌恶他?
苏御暗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猩红。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手,她是他的,就是烂,也只能和他一起烂成泥。
他那样费尽心思,把所有相关都算计的分毫不差,只为迎她入府,可不是为了放她自由的。
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怪只能怪她选的男人太不中用。
你既识人不清,那以后便都不要识了,就这样乖乖地待在我身边,至少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过来。”整理好情绪,苏御冲顾夏招了招手,声线平淡,听不出喜怒。
顾夏闻言整颗心都颤了一下,硬着头皮起身迎上去。
行走间,顾夏偷偷瞄了眼那张铺着红绸被子的拔步床,心下跳得更厉害了。
明明她今早起来时床上铺的还不是这个颜色的被褥。
不合时宜的,顾夏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月前翻过的小册子上的一些画面……
顾夏的头垂得更低了,慢吞吞挪到苏御身边,屈膝行礼。
“有些渴了,给我倒杯茶来。”苏御瞧着倒是没什么异样,淡淡吩咐道。
顾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一眼,再瞥眼桌子上的茶壶,安静地走过去,手微微发抖地倒上一杯茶,将七分满的茶碗端到苏御面前。
“世子爷,请喝茶。”话一出口,顾夏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这声音紧张得都有点变调了,声线特低,就跟小猫儿喵唧似的。
苏御垂眸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双手,她的手很好看,纤长又不失肉感,丰盈得恰到好处。
见人久久不接,也不说话,顾夏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难耐,便开口道:“爷——”
一个字刚刚说出口,手上的茶杯就被接了过去,“啪嗒”一声,杯子被丢到了桌上,紧接着顾夏就被忽然靠近的人搂住,翻转,按到一旁的墙壁上。
“刚刚在想什么?”苏御细细地看着顾夏,带着很浓的审视意味,他的目色幽深极了,因为背着烛火,眼瞳漆黑一片,叫人一点也猜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顾夏只觉得他审视的目光似乎能将她看透,看到她心底去,立时更加紧张了。
难道他听见了……不能啊,她们明明很小声……
就在顾夏快受不住这样探究的目光时,苏御忽然叹了口气,低低再问:“可是在想我?”
是在想他吗?
大约是的吧,从知道他要留宿梧桐院开始,她就没停止过地想他,满心满眼全是他。
可这要怎么说啊,顾夏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她早做好看淡一切的准备,瑞世子是她的主君,主君要睡她,她便给出身子,她不该这般心脏鼓动的。
娘亲说过,作为一个妾,紧要的是守好自己的一颗心,如此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顾夏不知作何回应的时候,苏御低头吻住了她,将她所有的欲言又止都堵了回去。
男子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无法克制的急切,他忍不住了,那些翻滚在骨子里的东西似熔岩般烧灼着他,他当真是忍不住了。
顾夏愣怔了片刻,察觉自己的嘴唇被轻轻地咬住,吮扯又放开,他柔软的唇舌正在努力诱哄她打开齿关。
顾夏闭上眼睛,齿关一松,让他探了进来。
唇齿交缠,禁锢在顾夏腰间的手顺着脊柱轻轻抚摸,后腰处传来的酥麻让顾夏立即软下身来。
蓦地,苏御放开顾夏的唇,随即不容抗拒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帷幔落下。
“不行了,我不要了……”深夜之时,顾夏低低地哭泣起来。
苏御安抚地吻了吻她,声音低哑地哄骗道:“最后一次。”
在不知道第几回‘最后一次’后,顾夏再也忍不住地骂道:“又骗我!你无耻!”
苏御却被她骂笑了,显然心情极佳,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嗯,我无耻,那便再来一次。”
吻,一个接一个落下,许是存着几分要让顾夏臣服的心思,苏御动作舒缓,极尽挑逗。
顾夏哪受得住,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颤着身子,眼中噙着泪水叫出了声。
又是一室旖旎。
等到结束时,已是子时。
朱嬷嬷送了热水进来,苏御抱起顾夏去净房洗漱,全程顾夏都没有睁开眼。
昏昏沉沉间,顾夏感觉自己又落回了锦被,被人揽进怀里,那人细致地理开她额前的头发,她想睁眼,但她真得累了,就这样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顾夏是在苏御怀里醒来的。
绵长的光线从窗棂投进来,今日阳光倒是明媚,照得地上的积雪反射出刺眼的白芒。
顾夏迷迷糊糊睁开眼,她起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一动就发软的身子和发疼的嗓子让她很快清醒。
她们昨天……
想到昨夜的荒唐,顾夏往下缩了缩,将脸埋进被褥里,她的脸颊也因为羞怯而变得滚烫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醒了?”苏御似乎早就醒了,正撑着头看着顾夏,看着如鹌鹑般将自己缩起来的姑娘,也只是笑了笑,道,“现在还早,再多睡会儿。”
说着,苏御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得了餍足的男人,眉宇里的精神气不加掩饰。
“爷,您……妾该起身了。”顾夏羞赧地推了推苏御。
她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这样靠着苏御,肌肤相贴,两颗跳动的心也毫无隔阂地黏在一处,不分彼此,亲密无间。
主君和妾室不该是这样的关系,娘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她,妾是永远争不过正妻的,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
她绝不能步娘亲的后尘。
“不急,再陪我睡会儿。”苏御合上眼,又将顾夏往怀里带了带,出口的尾音上挑,沙哑中带着惺忪睡意的慵懒。往常这个时辰他早晨练去了,春宵帐暖,倒是难得赖了会床。
顾夏僵硬着身子好半晌,才在苏御绵长的呼吸声中轻轻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身边这个已经是她男人的男子。
他的眉毛很浓,眼眶很深,鼻梁挺直,嘴唇也长得很好看,当然睁开眼时更好看。
许是受他感染,看着看着,顾夏又睡了过去。
感受着怀中逐渐放软的躯体,苏御无声地笑了起来。
外头朝阳艳艳,碧穹湛湛,是个难得的好天。
听到里头传出的动静,朱嬷嬷掀帘进来,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姨娘可是要起了?”
顾夏点点头,道:“给我杯水。”
朱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顾夏坐起身,闻言,赶忙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顾夏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发现水温正好合适,便靠坐在榻上,一口一口,慢慢将水喝完。
饮水其间,顾夏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朱嬷嬷来。
顾夏有晨起先喝一杯温水的习惯,平日她起床的时间固定,倒也好控制水温。可似今日这般,在完全不知她何时醒来的情况下,竟也能适时递上一杯温度合适的水,就很值得深思了。
只这一杯水,花了朱嬷嬷多少心思?
她为何要在自己一个妾室身上下这么多功夫?
还有世子……
想到昨晚两人间的亲密,顾夏脸上渐有热意泛起,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仍有些红肿的嘴唇。
其实不仅仅是唇,她身上还有旁的地方也都遭了殃。
那人在她身上肆意的模样简直就像狗儿叼着肉一般,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哪还有半点传闻中的冷静自持。
他们待她的态度,都好的不似在对待一个妾室。
……不,不能想了。
顾夏合上双眼,强行打断脑中那些莫名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想法。
很多事情,无需深究,她只需规规矩矩地过好当下的生活。宠辱偕忘,方是后宅的生存之道。
轻轻吸气,一股凉意钻入肺腑,顾夏心底那些燃烧起的心绪随之渐渐安定下来。
将杯子递回给朱嬷嬷,顾夏缓缓从床上起来,状似无意问道:“小叶呢?”
“小叶姑娘昨儿不小心摔了一跤,砸到了脸,奴婢便让她休息去了。”
“砸到了脸?”顾夏惊呼,“怎得如此不小心?”
“许是天黑下雪的缘故。”见顾夏仍旧一脸忧心,朱嬷嬷劝慰道,“姨娘不必担心,小叶姑娘只是摔了一跤,磕破点皮,她是个机灵的,已经自个儿去药房领了药回来,还嘱咐千叶那丫头过来告了假,想来很快便会好。”
原来不严重啊,顾夏心下怅然,面上却是笑道:“有劳嬷嬷了。”
“姨娘哪里的话,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朱嬷嬷小心翼翼地扶起顾夏,伺候她洗漱更衣,见她行动不甚利落,关切道,“姨娘可有觉着哪儿不舒服?奴婢给您按按?”
顾夏细细感受了会儿,摇摇头。
倒不是没有不舒服,只是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哪儿不舒服,就是浑身酸软,身上的骨头跟要散架了似的。还有就是那个地方,又酸又涨,好像还有点肿,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朱嬷嬷瞧着还是有些担心:“还是让奴婢给您按按吧,松快松快,世子爷在外面晨练,等练完回屋,还得要姨娘您伺候着。”
顾夏怔住,错愕道:“他还没走?”
朱嬷嬷眼中的夏姨娘一贯都是谨慎的,眼下这般失态像极了受宠若惊,且还惊得不轻,不觉笑着宽慰她道:“世子爷是心疼您,所以特别留下来陪您用午膳。”
“……”
顾夏知道朱嬷嬷是误会她了,可她不能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顾夏想着不然她还是晕过去算了。
屋外阳光正好,愈加明亮的光线从庑廊的檐下大片大片洒进来,空气中隐约还飘着一丝淡淡的梅香,极是温暖安逸。
这样好的天气,却无法自在地享受,真是可惜了。
顾夏在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温和地笑道:“世子爷可用过早膳了?”
朱嬷嬷摇头:“世子爷特地交代过,他先去晨练,您要是醒了就先吃,不必等他。”
沉吟片刻,顾夏说:“那便传膳吧。”
朱嬷嬷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就退下去布置早膳。
照理顾夏该等苏御来了再一同用膳的,只是她这会儿着实精神不济,在不吃点只怕待会没有足够的心力应对苏御,所以顾夏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数的了,先吃点补充体力再说。
早膳是一碗热烫烫的手擀面,面条上边码着两个煎得水嫩嫩的荷包蛋,另外还配有四碟子小菜。
面条是昨日早膳时顾夏就吩咐了的,这样寒冷的早晨令人打不起精神,一碗热烫烫的吃食下肚,能提神不少。
该说不说,这面上的很合时宜,就是份量太足了些。
这么大一碗,便是两个顾夏也吃不完啊。
莫不是小厨房面粉放多了?
顾夏正吃着,就见苏御迈着大步从外边走进来,忙放下筷子迎上去。
“爷。”
苏御看了眼没被吃几口的面,道:“不用管我,你先吃着。”
说完便直接从顾夏身边走过,进了内室。
顾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苏御是进来换衣裳的,顾夏走进来时,外袍已经被他脱下,眼下正欲打湿巾子擦擦脸和脖子。
顾夏见了,快步走上前,先苏御一步将巾子打湿,再递给他。
苏御没有接,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夏。
顾夏今日穿的是芳姑姑新给做的一套冬装,鹅黄缎面的夹袄,衬得她胸鼓腰细,仿如一朵开得满满的棣棠花。
见人迟迟不接巾子,顾夏不觉抬起头,却与苏御深邃的目光撞到一起。
苏御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顾夏的脸颊,沉声道:“你帮我?”
顾夏不敢避开他的手,捏着巾子的手指紧了紧,诺诺道:“是。”
面庞、脖颈、耳后,顾夏细细地擦拭着。
苏御侧过头,便看到顾夏纤细的手指捏着巾子贴在他耳后的画面,视线微微向下,入眼一片明黄,衣领微开,能看见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红艳艳的吮痕隐在衣领之中,蔓延至锁骨处,再往下是一片诱人的阴影……
苏御要比顾夏高出很多,顾夏只能踮着脚才能看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给他擦拭干净。
经过昨夜的荒唐,顾夏的腿到现在还是软的,踮着脚没站多久就酸了,身体无意识地倚上苏御的胸膛。
察觉自己做了什么,顾夏慌张地想往后退,却被苏御一把搂住了腰。
苏御凝视着顾夏腮上被熏出的红潮,手上的力道不觉加深,俯下身,对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亲了下去。
顾夏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就抵上了桌子,退无可退,被迫仰着雪白的脖颈迎合他的吻。
唇齿中泄出几声游丝般的喘息。
过了好半晌,苏御才松开她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替她整理好稍稍凌乱的发丝。
“出去用膳吧。”
两人一起走到外间。
外边空荡荡的,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
顾夏下意识转头去看苏御,见他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
面条不比别的东西,得吸溜着吃才有味儿,顾夏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发出唏哩呼噜的吃面声,便将朱嬷嬷和喜儿都打发了出去。
可不能因为自己连累朱嬷嬷她们受罚,还好世子没有在意。
顾夏很感激,不觉露出了笑容,柔声道:“爷,您要吃些什么,妾身去吩咐小厨房送来。”
苏御看着桌上那碗依旧散着热气的面条,说:“不用麻烦,已然这个时辰,用多了早膳,午膳反而吃不下,你这面瞧着多了,分我些就成。”
苏御语气自然,顾夏听完直接呆住,过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可这面……我,我……吃过的。”
“我看到了。”苏御娴熟地牵着顾夏到桌子旁坐下,“所以你先吃,剩下的都给我。”
“这,怎么好?”见苏御一脸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己,顾夏樱唇微张,说,“那我再去拿个小碗,分些出来……”
“不必。”苏御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先吃吧,无妨的。”
话毕,苏御也不看她,随手拿过一旁的书册翻了起来。
顾夏僵硬地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拿起吃汤的调羹,夹起一根面条放到调羹里舀着,再送到嘴边。
一根一根,顾夏吃得很拘谨。
苏御拿著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视线禁不住地飘到顾夏那边,落在她张开吃面的嘴唇之上。
樱唇鲜润,像朵半绽半闭的花骨朵。吃进一勺面,唇瓣便沾了汤汁,一点粉嫩的舌尖从嘴里伸出来,舔了下唇瓣,没等苏御看清,便又缩了回去。
苏御看着看着,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默默地移开目光。
顾夏分毫不觉,就着吃了几口,便将剩下的面推到苏御的面前,说:“世子爷,我吃饱了。”
“嗯。”苏御没有看她,抬手端过来就开始吃,用的还是顾夏用过的筷子。
顾夏瞧的脸颊发热,藉着拭嘴的功夫低下头去。
苏御吃得慢里斯条,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可动作却极快,不一会儿面条就见了底。
顾夏及时递上干净的帕子。
苏御接过擦了擦嘴,抬眸看着顾夏,问:“还疼吗?”
顾夏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里,脸颊顿时爆红起来。
这可是白日!他怎么能问这些!
苏御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盒膏药,放到顾夏手里:“这是我早前寻来的膏药,效果顶好,你记得用,只消抹上两次,就能完全消肿。”
说着,苏御突然凑到顾夏耳边,轻轻再道:“昨夜我已经给你涂了一次,你午后记得再用一次。”
顾夏羞得完全不敢动,就算苏御把膏药放到她手里,她都不敢握住。
苏御见状,收回手,悠悠道:“你既不愿拿,那便两次都由我亲自给你上药吧。”
顾夏闻言连忙抢过膏药,紧紧握着,藏到身后。
她才不要他给她上药!先收着,到时用不用就是她自个儿的事了。
苏御显然已经看出顾夏的打算,眼中闪过笑意,在她唇上亲了亲,说:“晚上我会来检查的。”
“……”
顾夏彻底没了法子,拿着药膏垂头丧气地坐着,仿佛被苏御掐住命运后颈拎在半空的小猫儿。
苏御最终也没能与顾夏一同用上午饭。
临近饭点的时候,苏御的长随定安突然拿着一封信来到梧桐院外请见。
世子的几个长随里,就属定安最为稳重,他会特意寻来定然不是小事。朱嬷嬷不敢耽搁,当即便将信件呈给苏御。
苏御拆开看过后,一直放松的神情骤然凝重了起来。
气氛顿时一窒。
是出什么大事了?顾夏疑惑地看过去。
苏御又将信上的内容再看了一遍,半晌,收起信纸,深幽的目光从信纸落到了顾夏的脸上。
顾夏不及收回视线,就这么愣愣地与他对视。
这已不是苏御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明明面色依旧,目光却格外锐利,好似刀子般直剖人心,令她无所遁形。
……为何要这样看我?难道这信的内容与我有关?
世子昨晚似乎有听到她和小叶的对话,小叶又受了伤。
想到某种可能,顾夏心下一紧,不动声色问道:“爷,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出了点事。”苏御笑了笑,出口的语气平淡,没有半点波澜,“我得出去一趟,今日怕是没法陪你一道用午膳了。”
顾夏垂了垂眼,非常善解人意:“无妨的,正事要紧,您先忙。”
怎会与我有关呢?
一瞬的功夫,顾夏就明白了过来。
她不过是个妾,便是发生再大的事,也不足以令世子变脸。
想来是朝堂上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其实顾夏还是有点好奇那封信里的内容的,可见书御没有多说的意思,便识趣的不再好奇。对方作为皇孙,定然不喜自己后院的女人过问太多。
苏御深深看了顾夏一眼,起身道:“那我先去了。”
顾夏也跟着站起相送。
一路只送到院子的月洞门下,苏御便停住脚步,他拉起顾夏的手,温声说:“到这儿就可以了,你身子还不爽利,进去吧。”
顾夏闻言涨红了脸,微微屈膝,道:“爷,您路上小心。”
“嗯。”苏御复又看她一眼,才往大门方向走去。
目送苏御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顾夏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谢天谢地,他总算是走了。
顾夏回到屋里,一松了劲儿就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迟些在传膳吧,我想再睡一会儿。”顾夏一脸怠倦道。
朱嬷嬷知道她的情况,想了想,说道:“那奴婢帮您把头发松了,扶您到榻上歇息吧。”
“嗯,有劳嬷嬷了。”
顾夏半合着双目,说得极是小声。
已然这般疲累,却没在世子面前表露半分,受宠而不骄,难得难得。
作为王府的老嬷嬷,朱嬷嬷见多了人情冷暖,不想这会儿却因眼前小娘子的一句话,内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如此懂事又貌美,不说世子爷,就是她一个老婆子也很喜欢。
晌午的日光打在人的身上,炎炎熠熠。
苏御迈着大步往正门方向而去,神色冷然。
定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见人神情,心下不免打鼓。
他与长安、平安三人是伴着主子一同长大的,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脾性。
主子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眼下这般模样,怕是已经气急了。
“我们的人是在追查定远侯府的时候发现的他,他也在查定远侯府。”顿了顿,定安觑着苏御挺拔的背影,咬咬牙又道,“他很敏锐,长安不慎着了他的道,才会被他发现背后之人是您。”
苏御拧眉,长安的能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能设局让长安着道,这个人不简单。
苏御脚下迈出的步伐倏地加快,北风呼啸,他的眉眼被风吹得愈发凌厉,线条流畅的颌骨紧紧绷着。
如意茶馆。
二楼角落的一处厢房里,苏御给自己倒了杯茶,施施然品着。
屋子的中央跪着一个人。
那人穿了身洗得发白的斓衫,虽是跪着,脸上的神情却无一丝惶恐,敛而沉,不卑不亢。他长得也极好,面容俊朗,唇红齿白,身材清瘦,乍一看很有种世家公子的气度。
室内一片寂静。
苏御也不急着说话,就这么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吃了半盏茶后,方将手中的茶盏扔在案上,不甚在意道:“你在信里说,你要同我合作?”
“是,学生已经查明,家母之死与定远侯府有关,然学生无权无势,短时间内,难以独自查明真相,故而学生愿为世子效劳。”那人说着,双手高举于额,行了一个大礼,接着抬起头,目光坚毅地与苏御对视,一字一字道,“还请世子成全。”
苏御微俯下身,漆黑的双眼定定锁着他,目光似有重量般,带着一种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
“齐星礼,你可知自己求的何人?”
“学生当然知晓。”齐星礼神色未变,淡淡说道,“您是瑞王世子,一个多月前,您抢了学生的未婚妻。”
“抢?哈。”短促一笑,苏御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神色冷厉,“是我抢?还是你贪图富贵,自愿放弃?”
见人模样,齐星礼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那些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从始至终,想要顾夏入王府的人,一直都是苏御,而非顾盼。
难怪啊,如此……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齐星礼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涌上的闷气:“你算计我们。”
苏御也不否认,唇角微扬,带出一个浅笑,只那笑意不达眼底:“是又如何?”
“卑鄙!”
尽管齐星礼努力告诉自己要心平,要气和,对方是皇孙贵胄,他一介平民根本无能与之抗衡,可一想到顾夏如今的处境,他还是忍不住怒斥苏御。
“我不是没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苏御看着齐星礼恼怒的脸,渐渐冷静了下来,淡淡说道,声音平静而低沉,无波无澜。
齐星礼一怔,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一点一点往下沉,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钳进肉里,既痛且怒。
“那你可曾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苏御沉默。
他如何能给她机会?
初见倾心,在知晓她已有婚约后,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放手。
他不愿毁了她的姻缘。
可谁又能料到他们之间的缘分并不仅止于此呢?
苏御永远记得他们在慈恩寺那间狭小的厢房里,朝夕相对度过的那一旬。
那一夜雷雨冥晦,狂风拔树。
是她救了重伤昏迷的他。
整整十日,他们朝夕相处,她唤他修止,为他上药,为他下厨,他们几乎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