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 by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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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历新:“你要理解…”
周振勃然大怒:“为什么会有你这么虚伪的人!你能瞒得了一时瞒得住一辈子吗?你能永远按着周遇不让他出门吗?!”
周历新镇定到冷漠:“那你说怎么办?让我当着外面所有人的面,说我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我老婆生不了孩子,我是被逼无奈才婚内出轨生了个儿子,把儿子放在别人家里一养就是几十年,只敢叫他干儿子。”
“我今年六十六了,再有四年就退了,我丢不起这个人,就算我丢得起,你没做错什么,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没有帮你多少,都是你自己真枪实弹拼出来的,我不想你因为这种丑事影响前途。”
周振忍着恶心听完,气到极处,干脆利落:“把周遇放出来。”
周历新:“他出来后你想过后果吗?”
周振不答反问:“你要我现在去外面全都抖出来吗?”
周历新终是变了脸色:“周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振满眼失望:“如果我早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宁愿一辈子都活在假象里。”
周历新眼底也有动容,他一辈子经营的伟光正形象,结果一百天之内被两个亲生儿子大骂虚伪。
“我给你五秒思考,放了周遇,不然周遇想做的事,我替他做。”
周振垂目看腕表,五秒不过眨眼间,时间一到,他毫不犹豫,大步往外走,几十米外就是周季两家亲朋,涵盖政商两届。
周历新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也绑了周振,思忖再三:“站住!”
徐宁在前面,望着刻有‘吾妻季雪’的墓碑出神。
她知道周遇就是死都不会再把季雪的骨灰给弄丢,所以周历新手里的骨灰盒是假的,至于周遇…
周振打来电话,跟徐宁说了个地址。
徐宁听完悄悄开车离开,一路疾驰,她见到周遇时,周遇正抱着季雪的骨灰盒坐在沙发上,对面茶几放着一张季雪早年的照片,桌上还有一个橙子,一个苹果,以及几块点心。
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别说水果刀,就连盛水果的盘子都没有。
周遇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唇上和下巴都泛着青黑胡茬。
四目相对,许是没想到开门的人是徐宁,周遇凶狠的目光里掺杂着三分意外。
徐宁立在门口,对周遇说的第一句话是:“收拾一下出来,今天是季阿姨百天,别错过入土的时间。”
徐宁也没想到,最后陪着周遇给季雪下葬的人,会是她。
没有高朋环绕,没有花圈无数,季家私墓,只有他们两个,周遇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墓地,单膝跪地,轻轻地把季雪的骨灰盒放进去,封盖。
没有起身,周遇顺势屈下另一条腿,双膝跪地,给墓里的人磕了三个头。
今天一早就阴天,但一直没下雨,就在周遇磕完第三个头的瞬间,雨滴落在徐宁脸上。
她以为是错觉,结果雨在十秒内从无到有,从疏到密,从零星点点,到倾盆如注。
周遇跪在季雪墓碑前,久久没有抬头,徐宁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跟周遇被关起来时放在茶几上的照片是同一张。
季雪很漂亮,尤其是眼睛,明亮又温和,周遇像她,可徐宁只见过他愤怒和癫狂的模样。
也不是…她记得五年前婚礼上,那是她第一次见周遇,周振给他们介绍。
周遇微笑,颔首:“嫂子。”
当时她有被一眼惊艳到,周振已经很帅,但周遇是那种很多女生看了就会‘误终生’的类型。
雨滴打得人脸颊生疼,好半晌,徐宁弯腰去拉周遇手臂,“别哭太久,季阿姨会心疼。”
周遇起身,亲吻墓上季雪的额头,低声说:“你先陪外公外婆,我晚点再来看你们。”
徐宁不信鬼神,但她相信季雪爱周遇。
因为在周遇起身的那刻,雨势明显转小,待两人落汤鸡一样走出私墓时,雨停,天晴了。
徐宁打开车门,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谢谢你。”
三月底网上出了一则新闻,爆省公安厅一把兼闽城副市周历新,婚内出轨,育有私生子,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跟那些一上来就收贿九位数甚至十位数,包养众多情妇,大搞权色交易的领导比起来,很多人觉得育有私生子就是基操。
这则消息都没在网上过夜就堙灭在众多明星八卦之中,只在闽城圈内掀起一些波澜,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周历新的儿子是周遇。
季雪去世,周遇接管季家所有生意,周历新身份敏感,也没有记者敢去周遇面前触霉头,大家唯一好奇的就是,周历新的私生子到底是谁,周遇知不知道。
五月,徐宁已经陪周振来云城一个多月,关于周历新的消息只在网上一闪而逝,她一直担心某一天会在网上看到周振的名字。
周振给徐宁打电话,接她下班,两人一起去吃饭。
包间里,周振闲话家常,淡淡道:“周历新的结果定下来了,党内开除,提前卸任。”
徐宁抬眼:“有人找你麻烦吗?”
周振:“夜城那边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跟周历新的关系,我承认了。”
徐宁眼底立马多了紧张:“会对你有影响吗?”
周振平静:“问了一些问题,他们不会明确说查我,但私下里一定会查,我爸说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缺,不能缺觉,所以一定不能做亏心事,省得睡不着觉,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徐宁知道,周振说的‘我爸’不是周历新,而是周斌。
周振拿公筷给徐宁夹菜,“打电话的人还说了几个名字,问我认不认识他们。”
徐宁心思重,一时走神:“嗯?什么人?”
周振淡到仿佛事不关己:“都是周历新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第27章 我小叔子
周振说,周历新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和一对龙凤胎,不是一个妈生的,那对龙凤胎今年才七岁。
所以周振不是周历新唯一的污点,只是他众多的污点之一。
对于这个结果,徐宁意料之外,哭笑不得。
周振并不是周历新唯一的私生子,只是唯一被季雪发现的,不晓得季雪要是知道真相,是会更绝望,还是一下就想通了。
五月的最后一天,周历新再次被抬上热搜,因其婚内与多个女人发生关系,育有多名私生子女,被开除党籍,卸任一切职务。
有网友质疑高官包养情妇,肯定同时伴有收贿与奢侈消费行为,为什么周历新没有?
很快,官方给出回应,周历新的确给情妇和子女购置车房以及大额理财产品,但挪用的并非公款,也非受贿收贿,而是婚内财产。
众人不禁唏嘘,对啊,周历新老婆可是闽城第一地产商独女,他缺什么也不会缺钱。
可转念一想,凤凰男靠老婆扶摇直上,又用老婆娘家钱给二奶小三私生子女买房子置地,恰逢季雪死于意外,网上大片网友破防,开始‘自发’寻找加害者。
没用多久,一些图片和信息公之于众,其中包括一名三十岁在某企业从事中高层管理的女人,以及两名正在夜城读私立小学一年级的龙凤胎。
周历新今年六十六,周遇才二十五,也就是说在季雪怀孕前后,周历新均有外遇行为。
网友越扒越多,有人说季雪的骨灰不在公墓,而是在季家私墓。
还有人说,周历新两次上热搜的当天,周遇两次以季雪的名义给希望小学和失独儿童捐款。
心是好心,嘲讽也是真嘲讽。
零零散散的琐事,在网上断断续续发酵了一个礼拜,当众人以为终会停止讨论时,周遇一纸诉讼,把周历新给告了。
他以季雪儿子的名义,告周历新自私挪用婚内财产,起诉还钱的同时,还要求解除婚姻关系。
杀人诛心,打人打脸,周遇此举无疑要把周历新挂在耻辱柱上烫脸。
周历新要是还上这好几千万,证明他贪污受贿;
还不上,牢底坐穿;
周遇从没想过给周历新活路。
徐宁不爱八卦的人,每天无数次拿手机看网上,生怕出现周振的字样,但直到周历新上法庭,一审过后又二审,折腾了四五个月,最终法院宣布判七年…
周振的名字始终没跟这件事扯上丝毫关联,大家讨论起周历新事件,也只以为他有三个私生子女。
徐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事已至此,当然不是周遇漏了周振这个人,周遇只是…放过周振了。
年底,徐宁工作忙,见完客户回公司赶图,出来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男同事要送她回家,徐宁:“不用麻烦,我打车就行。”
她没说自己有老公,不为别的,怕身边人问东问西,她还得现给周振编个身份,麻烦。
男同事以为她是单身,加班加点儿,点灯熬油的陪她。
正软磨硬泡时,街边突然响起鸣笛声,车灯朝着两人闪了两下,徐宁和男同事一起看去。
车灯暗下,男同事看见车前立起的M,迈巴赫。
徐宁看到驾驶席跨出的久违面孔。
男同事试探性地口吻:“…你男朋友吗?”
徐宁下意识道:“我小叔子。”
男同事一时间不知该闹心迈巴赫,还是震惊徐宁竟然有老公,悻悻离开。
徐宁站在周遇一米外,开口:“这么巧。”
周遇双手插兜,不咸不淡:“不巧,我车停这四个小时了。”
徐宁不慌不忙:“好久没见,在网上看你一切顺利,恭喜。”
周遇:“我饿了,请我吃饭。”
徐宁:“米线吃吗?”
周遇:“随便。”
两人去了一家米线店,就在徐宁公司不远,越晚人越多,两人恰好占了一张刚走人的桌。
周遇看得出徐宁对这里很熟,点菜不看墙上菜单,他也随便点了一个,两人面对面坐着。
快九个月没见,周遇想了很久,见到徐宁后要说点什么,可此时他突然觉得哪句都不好。
倒是徐宁,神色如常:“你来云城工作还是旅游?”
周遇:“工作。”
徐宁:“能待多久?”
周遇开始顺口胡诌:“三五天吧。”说完又突然觉得少。
徐宁:“工作排的紧不紧,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周遇不假思索:“还行,有的事全天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徐宁:“那我给你找个地陪,带你到处转转。”
周遇没想到是这个路子,另起话题:“你怎么样?”
徐宁:“很好。”
周遇眸子微挑:“很好?”
“比在闽城好?”
徐宁:“我在哪都一样。”
周遇:“那你为什么说很好?”
徐宁:“你在闽城问我怎么样,我也会说很好。”
周遇一下被噎住,不确定是自己一时冲动,突然就买票飞到云城,又在她公司楼下干坐了几个小时,脑子迷糊了…
还是,他压根儿就不了解徐宁,毕竟他们从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天。
事实证明,周遇的犯蠢还不止如此,店员用夹子提着两份砂锅过来,嘴里已经念着‘小心烫’,周遇也看见拎锅的夹子,可还是毫不犹豫,上手去接锅边。
伴随着店员慌张的一声‘欸!’
周遇蹙眉:“咝…”
手指眼看着脱皮冒油。
不等周边人反应,徐宁已经起身,拽着周遇的袖子,把他往店铺最里面领。
狭窄洗手间内,一个洗手池一个小便池,角落处的两个拖把,已经快把空间塞满了,再加上徐宁和一米八几的周遇,门都关不上。
徐宁打开水龙头,水流过周遇指尖,钻心的疼,可疼痛的最圆心处,又莫名的带点痒。
徐宁不开口,没说他蠢笨,更不会说心疼。
两人衣服挨衣服,周遇偷偷瞥了眼镜子里徐宁的脸,满脑子都是她在他腿间,或者在他身下的画面。
喉结悄然滚动,周遇心里的鬼胎快要从嗓子眼里溢出。
徐宁关上水龙头,松开周遇衣袖:“没事了。”
周遇说了一个字:“疼。”
徐宁已经嗅到鬼胎味儿,淡淡道:“那你去医院吧。”
她在洗手间里面,周遇在门口,徐宁想从他身边挤出去,周遇忽然抬手扣她后脑,俯身要吻她。
洗手间的门还是开着的,徐宁往后躲,抬手推他,周遇铁了心要吻,步步紧逼。
两人无声扭扯,直到‘啪’地一声。
周遇的脸停在徐宁面前半手处,左脸上是逐渐清晰的红色指痕。
徐宁狠狠地瞪着他:“你给我滚!”
这不是徐宁第一次扇周遇,也不是第一次叫他滚。
对比从前的怒不可遏,此时周遇脸上平静到让徐宁心慌。
徐宁别开视线要走,周遇扣着她手臂不放,徐宁重新瞪向他,“你想出尔反尔?”
周遇睨着她,面色不辨喜怒:“我没曝他。”顿了两秒,“以后也不会曝。”
要是九个月前听到这句保证,徐宁不晓得有多庆幸,可这会儿她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越绞越紧。
周遇目不转睛:“答应你的我说到做到。”
徐宁:“那你还来云城干什么?”
来云城干什么……
周遇低声回:“我也想知道。”
徐宁心头猛然一跳。
门外脚步声渐近,徐宁挣开周遇的手,老板和店员一起过来询问周遇的烫伤。
周遇:“没事。”
徐宁顺势挤出去,没心情吃饭,直接往外走,周遇很快跟上,没有上前拉扯,就在她身后两米远。
徐宁走出好几百米,看到一辆空出租,伸手拦下,周遇的车不在身边,路上也没有第二辆空出租,他还是没有上前纠缠,眼看着徐宁坐的车从自己面前开走。
车内,徐宁并没有安全感,就像她在米线店洗手间里扇了周遇一巴掌,他竟然没有发飙。
不对劲。
周遇这些意料之外的反应,都让徐宁惴惴不安。
到家时已经快夜里十二点,徐宁开灯,家里冷清,没人。
周振到云城后工作比从前更忙,两人一个月见不到两次,周振也不回来住,怕暴露身份,给她带来危险。
洗澡完,徐宁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是常态,往常都在担心周振,今天…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周遇。
起床上班,徐宁怕在家门口或是公司门口碰见周遇,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安然无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徐宁始终没见过周遇,可周遇带给她的‘阴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浓烈。
因为徐宁知道,周遇不可能因为一巴掌或者一句滚,就真的滚了。
周遇消失的第六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徐宁面前,确切说,是徐宁出现在他面前。
老板脸上藏不住的笑,给徐宁介绍:“徐工,这位是观澜集团的周总,你是闽城人,观澜你一定比我还了解…”
徐宁从老板的一系列恭维话里,提取出今天见面的主要信息:【周遇要在云城开分公司,室内设计部分准备交给她们公司做】
这是个基本盘破千万,如果对方预算高,几千万破亿也不稀奇的大买卖,难怪老板就差拿起茶壶,直接把茶倒周遇嘴里了。
周遇一脸不认识徐宁的表情,徐宁坐下后客气道:“我没接过这么大的工程,张工和李工做过云城盛天项目,他们应该更合适。”
老板很快道:“周总看过我们公司设计师的案例,你给悦玺做的那套方案周总就很欣赏,找设计师也很看眼缘,尤其你和周总还都是闽城人,沟通起来会更顺畅。”
老板生怕徐宁给周遇拒跑了,徐宁却知道,周遇贴上就撕不掉。
中途老板出去接电话,办公室就剩两人。
徐宁开门见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遇:“你不会跟我回闽城,那我只能来云城。”
他风轻云淡,甚至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顿时让徐宁毛骨悚然。
他是不是疯了?!
徐宁把心声写在脸上,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无语。
周遇置若罔闻,这点倒是跟当初如出一辙,他尽管发疯,解决问题的人不是他。
办公室里静谧无声,半晌,徐宁再次开口:“我要是不签,你下一步怎么做?”
周遇望着徐宁,淡定道:“去找周振,问他每天都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却让别人独守空房,不觉得愧疚吗?”
徐宁神色当即一变,周遇见她原本放松的手指握紧,不是克制发怒,而是克制不拿桌上的热茶泼他。
老板从门外进来,连连赔笑道歉:“不好意思周总,刚刚梦莲的人打电话让我去参加开业典礼,他们在云城的公司,也是我们做的室内部分。”
周遇微笑:“陈漾跟我推荐的你们,我前几天刚好去他新公司看过。”
老板眼睛当场瞪大:“您跟陈总也认识?”
周遇:“我们是校友,他比我大两届。”
老板:“那您后天也去梦莲的开业典礼吗?”
周遇:“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云城。”
徐宁坐在一旁,听周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倒不是跟谁认识是假,而是来云城的目的,来她公司的目的。
真真假假,才难辨真假。
某一刻,周遇把话题拉回主线,“我刚跟徐工聊了几句我的想法,以徐工的专业能力,应该没问题。”
老板喜形于色,连连夸赞徐宁,以及周遇的品味。
结束后老板和徐宁一起送周遇出门,站在电梯口,周遇道:“魏总去忙吧,徐工送我下去就行。”
老板的眼力见儿在于不该客气的时候别瞎客气,没说不忙,老板在电梯门打开时,单手挡着门,目送周遇和徐宁进去,直到门完全合上,都还在微笑目送。
转身往回走,魏家安又是整个公司最牛的那个,所有人都得对他恭敬有礼。
助理进来给他拿合同,顺道小声八卦:“魏总,我听说观澜的周总是徐工小叔子。”
魏家安茶喝一半,抬眼道:“你听谁说的?”
助理:“外面同事都在聊,好像杨柯看见周总来接徐工下班,徐工说周总是她小叔子。”
魏家安目光逐渐疑惑:“周总是独生子,哪来的哥哥?”
助理:“是啊,我们也纳闷,之前网上吵得那么凶…”
魏家安打断:“你告诉大家别乱说话,周总背景本来就敏感,除了合作生意之外,我不想听到任何八卦是从咱们公司人嘴里传出去的,不然出了事那个人背不起。”
助理后知后觉,八卦往小了说是故事,往大了说就是事故,赶紧出去给下面人封口。
地下停车场,徐宁一直把周遇送到迈巴赫面前,“你以后别再来我公司。”
周遇神色如常:“这是最后一次。”
他开车离开,徐宁转身往回走,刚从电梯里出来,手机响,收到一条短信。
没存名字的号码,发来一个地址,后面跟着干脆利落的命令:【下班过来】
徐宁知道是谁,没回,直接关掉。
第31章 肯定不值
徐宁听到周遇想在云城开分公司,第一反应他有病,第二反应,大概率就是一时冲动,小打小闹,随便选个商业楼里的单位,顶多千八百平。
可周遇走后魏家安又把她叫到办公室详谈,徐宁才知道她把这事想简单了。
观澜集团收回了十二年前在云城建的一整栋商业大楼,建筑面积快两万平,三个月前就在重新重修外墙,室内部分差不多一个月后就可以同期开工。
魏家安让徐宁尽快给出方案,因为面积太大,公司里所有主设,副设和助手随便她选,前提她肯定是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徐宁来这家公司半年,受过一些人的帮助,也受过一些人的排挤,从办公室出去,徐宁把工作一拆为三,当众邀请两名设计师一起。
哪怕这两名设计师一个年纪偏大,被说已经不符合时下潮流;
另一个才刚毕业一年,没有接触过大项目;
被邀请的喜出望外,没被邀请的意味深长,徐宁根本顾不上看人眼色,三分钟内拉了个班子,再一眨眼已经带队去跑工地。
一行人上午十一点半进的大楼,下午六点多才出来,都没回家,回公司整理数据。
年长的设计师给大家订了晚餐,新人设计师买了甜品和饮料,几个天降大活儿的助理私下合计着宵夜和明天的午饭晚饭都谁来买。
徐宁两耳不闻窗外事,几次从电脑上移开视线,都是因为有人打招呼要走。
最后一次是新人设计师,“宁姐,我给你买了碗过桥米线,你趁热吃点。”
徐宁抬眼:“谢谢,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张欣悦:“我爸来接我回家,我让他带上来的。”
徐宁这才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了。
“你快回去吧,替我谢谢叔叔,麻烦他了。”
张欣悦:“是我要谢谢你宁姐,这么大的项目你还拉我一起做,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拖后腿。”
徐宁微笑:“快去吧,明天见。”
张欣悦走后,全公司只剩徐宁自己,徐宁倒不觉得累,只是看见过桥米线,突然想到…周遇。
周遇坐在沙发上,眼看着时间从四个零跳到00:01,已经是第二天了,徐宁还是没来。
正准备打给她,身后防盗门传来咔嚓一声,寂静夜里,周遇心尖提起。
他给门卫留了房卡,如果一个姓徐的女人来找他,给她就是了。
门卫严谨:【除了姓徐,还有其他特征吗?】
周遇想了想:【特别漂亮】
门在沙发后面,周遇没回头,听着门开门关,而后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徐宁出现在周遇面前时,他不惊喜,而是努力隐藏的紧张。
四目相对,徐宁道:“我不信你在闽城找不到女人,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跟我打一炮,直说,你想要什么?”
听见熟悉的说话方式,周遇只觉得心安:“打一炮肯定不值…”
微顿,他补了句:“很多就说不定了。”
徐宁面不改色:“你说你不会曝周振。”
周遇:“是。”
徐宁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周遇目不转睛:“你想到什么,尽管说。”
徐宁不敢说,她就不敢想。
从前周遇睡她是为了报复周家,现在周历新坐牢,他又说不会曝光周振,那跟她搞这出还有什么意义?
房间针落可闻,某一刻周遇起身,来到徐宁面前,他步步紧逼,快要贴在她身上。
从前徐宁躲都不躲,这次她没忍住,后退半步。
周遇低声问:“你在怕吗?”
周遇睨着她:“你确定?”
徐宁下意识回忆,她从前的确想过杀人灭口,但最后周遇没曝周振,她也没动手。
“我欠你什么?”徐宁问。
周遇:“是你先招的我。”
徐宁眼皮一跳。
周遇:“全世界只有你在乎的人才是人,你不把自己当人,也没把我当人,现在你求仁得仁,说走就走,我呢?我怎么办?”
他慢条斯理,和颜悦色,可徐宁只觉得如芒刺背,胆战心惊。
周遇看懂她眼中的惊恐,直言道:“没错,我喜欢你。”
徐宁终是闻声色变:“神经病!”
她转身欲走,周遇要抓她手腕,她咻得躲开,站在一米外道:“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周遇看着徐宁恼羞成怒的脸,淡定道:“能一拍即合最好,不能我也只会威逼利诱,被强扭的瓜舒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瓜保甜。”
徐宁通红的脸一瞬转白。
从前都是她在暗处绞尽脑汁,周遇在明面暴跳如雷,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而且,周遇显然有备而来。
周遇迈步上前,去拉徐宁的手,徐宁沉脸,把手躲开。
周遇也不气,声音逼近温和:“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曝光周振,我说到做到,但我不保证会不会说给周振听。”
“凭什么他的幸福需要你守活寡来掩护?”
徐宁早知周遇会拿什么威胁她,可亲耳听到还是瞬间发怒:“关你什么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少把插足别人家庭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九个月没见,周遇一改从前,脾气好得不得了。
他不答反问:“你给我口,上我床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当插足的第三者?你连我是谁都不在乎,无论我是周振的兄弟,朋友,敌人,哪怕是他爸,只要那时给你想要的结果,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腿。”
目光冷漠又温柔,周遇轻声道:“所以我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有目的,不挑手段。”
徐宁脸色纸一样白,不是羞愧难当,而是好多年都没人看到她虚假外皮下的丑陋本质。
周遇往前跨了半步,没去拉徐宁的手,直接扣着她后脑,低下头。
徐宁还是会惯性抵触,头往后用力,周遇的唇距离徐宁只有几公分,他低声说:“我建议你在没想好怎么解决我之前,先解决我的生理需求,我忍很久了,心情很不好。”
徐宁几乎每天都听到有人喊心情不好,但周遇的‘心情不好’,久违了。
两人站在原地,举止暧昧,周遇没有吻下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某一刻,徐宁扬起下巴,主动吻上周遇的唇。
周遇前四秒是难过,她果然还没想好怎么弄死他。
可在第五秒,他疯狂回应,在她解决他之前,他还是会不留余地的压榨,他要榨干她体内的每一滴水,这样才对得起这二百七十二天的日思夜想,求而不得。
人终究都是要死的,但怎么死,死在谁手上,很重要。
第33章 第三个死在她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