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绝代福晋by秋水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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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皮毛都不好,只这两只貂的不错,便给你留下了。”
林珂便没再深问,直接换了话题,“想必皇上的兴致挺好啊。”
“是呀,皇阿玛真是龙马精神。”
林珂肚里暗笑,嘴上不吭声。
“十三弟的骑射不错。”
“那十四爷呢?”林珂问得很顺口,她还是有些想知道未来的大将军王现在的水平中如何的呢。
胤禩微微一笑,道:“十四弟自然也是不错的,有机会可以一起打个猎,你便知道了。”
“我可不去丢人现眼去。”林珂拒绝。
“怎么会呢?”
“我哪次跟人出去打到过东西了?”林珂摆事实。
胤禩大笑,“你真敢说啊。”
“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那是打不到东西?还是压根就没想打东西?”
“结果不是一样的吗?”林珂反问。
胤禩竟无言以对。
结果,它确实是一样的!
林珂从四喜手里接过了一杯刚沏好的茶,端给某八。
胤禩接了,吹了吹,呷了一口,道:“估计再过几日,皇阿玛就要回鸾了,你也有个准备。”
“好的。”
“你也不说劝着蕴端,反倒跟着他一起混日子。”
林珂笑了一下,道:“生活是自己在过,我瞧着十八舅舅对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劝他。”
“到底还是该有些功名。”胤禩语气略有些惋惜,蕴端并不是一个没有才华和能力的人,只可惜……
“功名于他如浮云。”那些官场上的营营苟苟,她那十八舅舅真心是不喜欢的,勉强也没意思,徒然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不顺心罢了。
“你跟他呆得久了,越发的是有些……”胤禩话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这大约便是这对甥舅对脾气的原因所在了,因为他们实际是一种人。
其实,人有时候对一些事情一直心知肚明,平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胤禩带回来的消息是准确的。
因为,没过几天,确实整个大部队就开拔回程了。
跟着皇帝回鸾,这路想走快一般不容易,除非特殊情况。
回到京里没多久,林珂就看到了某八说的那两张貂皮,果然是油光水滑的,手感极好,她觉得做成围脖和手护的话一定是极保暖的。
既然这样想了,林珂便也这样吩咐四喜帮自己处理了。
“主子,这样裁开做成护手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呢。”
听四喜这么一说,林珂也觉得是有些可惜了,便道:“那就只做围脖吧,做两条,一条我拿去送额娘。”
“好的,其实边角料奴婢可以给主子拼个护手出来。”
“那也不错啊。”林珂完全不计较是不是边角料,反正只要功能好就成了。
“那奴婢就去做。”
“去吧去吧。”
“小丸子,你跟过来,咱们对账去。”
“嗻。”
自己本来是个IT女汉子,结果跑来大清朝当管家的嫡福晋,落差忒大,林珂同学一直不适应。
可再不适应也得努力适应。
临近年关的时候,林珂派人将东西送到了良贵人那里去,算是替某八尽孝了,也算是尽了自己为人媳的一份心。
而这些日子,因为快过年的关系,阿哥所这边成了年的几个数字屋里的也都略有些忙。
毕竟虽然没分府,但内宅里的事到底也是不少的,尤其是有几个人的屋里的人数其实并不算少的时候。
没女人男人烦恼,可说实话,女人多了,男人更烦恼。
林珂同学敢打赌,如康师傅这样的人一定深谙其中三味,就可惜不能去采访一下写篇纪实通讯文学发表,略遗憾。
然后,年前还发生一件事。
一件喜事!
胤俄终于娶谨格格过门了,这真是一件大喜事,这意味着谨格格有事没事便过来找她的机会锐减啊。
嫁人前和嫁人后完全会是两种状态的。
到时候,只怕谨格格就会忙着跟胤俄屋里的几个女人斗而没功夫来跟她闲话家常了,宅斗那真是个技术活,而谨格格明显还是个新手,会需要一段磨练时间的。
林珂内心略欢喜。
倒不是说她讨厌谨格格,而是她们两个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甚至还没林珂与七福晋相处得融洽呢。
爆竹声中一岁除。
新年在爆竹声中来到了。
康熙三十八年的脚步正式迈入。
然后,康师傅打算南巡,正式发布南巡诏旨:一切供给,由京备办,勿扰民间。
这让林珂很自然地就想到看到过的一些影视剧中的资料,说是搞到后来,一切由京备办的南巡,竟然让内务府欠了地方官很多钱!
多搞笑!
连皇帝都黑,那些官儿可得多胆肥啊。
这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真不怪人家雍正爷大刀阔斧地削他们,这么坑自己的老爹,换谁都得削他们。
甭管四四对他兄弟咋样,至少在反腐肃贪上,林珂是给他点赞的。
南巡,那就是往江南去的啊。
可惜,林珂同学是去不了。
但是,这世上总是有许多事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比如,临行前一晚,某八在就寝时告诉媳妇明天一起出京,不过她得扮男装。
出京去江南,扮男装而已,简单啊!
“我跟去真的不要紧吗?”但林珂还是有所顾虑的。
胤禩搂着她一声轻笑,“不要紧,这是皇阿玛同意的。”
“真的?”林珂真的惊喜了,老康给她这么大一个恩典啊?这简直是喜从天降的节奏啊。
“皇阿玛说了,让你也去故地重游一趟。”
“……”能去看田爸田妈了吗?
突然地,林珂的眼睛便有些潮湿。
这惊喜来的得突然,她有些情绪失控。
胤禩轻抚着她的背,没说话。
林珂将头埋进他怀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江南,她一直没有忘的故乡……
第二天,林珂换了男装扮做胤禩的随身侍卫同他一道随驾出京南巡去。
这样的情况,四喜自然就没办法一道出来的。
但是,四喜觉得主子能回江南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自己在江南本已没有家人,去不去的倒也不是特别当紧。
自从四喜成为她的贴身丫环以后,这还是她们主仆第一次分离,难免有些不舍。
但,终于还是分离了。
林珂最后一次回望,终于扭正身子不再看。
胤禩道:“不用担心她,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嗯。”
不担心是假的,四喜嘴上说去不去不要紧,可是林珂却觉得她肯定也是想回去的。
可惜,她们现在却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了。
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带四喜去江南。
林珂在心里默默地发下了誓愿。?
第39章 无间对无间,感觉特别牛叉的感觉。
因为林珂同学是扮成某八的贴身侍卫跟出来的,所以,她便也只能跟着某八的行程走了。
比如,某八要随时跟在康师傅身边,我们的林珂同学也只能冒着冷冽的寒风当陪站的侍卫。
略苦逼!
果然这个世界想得到就得付出,天下真没有白吃的午饭啊。
这一路迎着寒风而行,便是她要去江南的代价。
刚开始还好,一行人二月初三自京大通桥登舟,沿水路一路南下。
可是,等到船到山东阳谷县后,康师傅就跟皇太后分舟而行了。
康师傅领着几个数字乘了一舟,昼夜前行,去巡视黄河以南的一些堤防。
林珂同学心里这个苦啊,天冷啊,她现在是人家的侍卫,不是嫡福晋的身份,不可以揣个棉护手防冻,也不可以抱个小手炉防寒,她只能握着侍卫刀。
感觉真是——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确实满写实的,郭络罗氏可不就是早早就死了爹,没了娘么,年龄还刚刚好,命苦啊!
“冻坏了吧?”
“还好。”
胤禩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略显冰冷的手,替她搓了搓,道:“再坚持几天就就好了。”
“嗯。”林珂从他手里抽回手,自己摩擦生热,又用力跳了几下让自己血脉流通,果然是舒服多了。
这些小动作只能是背着人才能做,人前是绝对不行的,要保持形象。不过,一天天过去天气也在往春天奔,林珂觉得自己不会难过太久。
胤禩看她这样,不由面露浅笑,“走吧,不好耽搁太久的。”
“嗯。”
等他们回到队伍中的时候,胤祺不着痕迹地往过看了一眼。
但就是这样还是被胤祉给看到了眼中,他嘴角不由微掀。
因为是在视察堤防,所以即便是康师傅午餐解决也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只不过菜色什么的当然就是超高规格的。
帝王专享!
随驾的皇子们是跟康师傅一起用饭的,而他们的随侍侍卫则是轮班下去吃饭。
林珂是第一波下去吃饭的,她的身份总之还是特殊的,这个是不少人心知肚名的事。
侍卫们的伙食其实不错,毕竟大多是御前侍卫么,宰相门前都七品官呢,更何况是皇帝跟前呢,待遇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林珂在去交接班的时候貌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刚才那个跟康师傅跟前侍卫私下的接触的人是诚郡王胤祉的手下吧?
哦哦哦,康熙年间的无间事业真是发达啊,康师傅监视数字,数字也不甘示弱,还以反监视。
无间对无间,感觉特别牛叉的感觉。
谍对谍啊!
林珂同学表示略向往。
但是,她也只有围观的意愿,而没有参与的想法。
算了,当没看到得了。
在大家得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林珂在河滩上捡了几枚被河水冲刷得十分美丽的石头。
胤禩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微微摇头,“金银珠宝倒不见你有多喜爱,这样的东西你反倒捡得津津有味的。”
“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贝勒爷看,这纹路多漂亮。”
在胤禩的眼中拿着几块石头炫耀的她才是最美丽的。
林珂顺手将石头收进自己的腰间的荷包内,然后又捡了几枚石子,朝着河边扔过去,在河面上击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哦,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啊。”
“那是,小时候常玩的呢。”林珂略得意。
“可见得你小时候也是个不安分的。”
林珂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人如果一直不长大该有多好啊。”
“是啊。”这话说得胤禩深有感触,长大了,烦恼也就随之而来,避都避不了。
林珂认真地将手里的石头子都扔了出去,在河面上打出一圈又圈的涟漪来,末了,拍着手看着那些水纹,说了一句:“回忆固然是好,但人更要面对现实。”无论这现实美不美好。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她如今真的只能以此自勉了。
胤禩看着她没说话,他想这大约是她的心声吧。
“贝勒爷,咱们回去吧。”
“好。”
而对于林珂同学这一路的表现,康师傅还是很满意的。
本来让她扮成侍卫出来,便有考较她的意思。
恩典他可以给她,但也要她有这样的资格让他给,老八的福晋表现还不错。
林珂同学当然是不知道康师傅对自己私下的考量的,她所想到的基本都跟这没瓜葛。
所以,当小太监来传话说皇帝单独召见的时候,不但她自己吃惊,胤禩同学也表示惊讶。
临去之前林珂回头又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胤禩冲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小心为上。
看吧,即便是康师傅自己的儿子也是很清楚伴君如伴虎的真理的。
卧勒个草的,康师傅到底是为啥事找她啊?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郭络罗馨兰。”
“奴才在。”
“朕想派人去办件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胆子?”
“主子爷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珂的漂亮话张口就来,好歹也是在这圈子里混了几年了,基本功底她还是扎实的。
“近前两步。”
“嗻。”
领了皇命的林珂同学没有再回某八处,直接领了两个侍卫便离开了。
几日后,她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一回来,便先去向康熙复命。
而直到她回来,胤禩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皇阿玛将人叫走,什么都没说,然后她人就不见了,那种心悬在半空的焦躁感,简直快要逼疯了他。可他表面还得装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胤禩没有问她这几日去做了什么,因为他知道不能问。
同样的,林珂也没有对他说自己这几日去干了什么,因为她不能说。
林珂甚至忍不住有些怀疑康师傅的用意了,他这是让他们夫妻生隔阂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没准还真让康师傅得逞了呢,谁叫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有一种家族病呢——疑心太重!
这几日林珂同学几乎是马不停蹄,人不卸鞍地在外奔波,还得端着架子,狐假虎威地办差,简直忒考验她的演技了。
明明人都快垮了,还得装逼,装淡定,装高深莫测,简直是各种装逼范儿,还得装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因为她代表的皇帝。
不是实力派演员真心拿不下来啊。
林珂觉得这要是万一哪天不小心再穿回去,她直接可以杀到好莱坞去拿小金人啊。
不能说得更多,说多了都是泪。
因着这些日子是人不离鞍,一直处于细皮嫩肉范畴的林珂的大腿根儿可想而知就遭了大罪了。
如今终于是活着回来了,晚上的时候便拿了药膏给自己涂抹。
看她这样,某八就算有那么点别的心思,也彻底歇菜了,媳妇是拿来疼的。
稍微将养了几天,一行人便往清口迎皇太后船只渡江,复视察下河以北堤防。
然后,三月初一的时候,康师傅乖轻舟再视洪泽湖边几处,杀了下面官员一个漂亮的回马枪,揪了不少尸位素餐的家伙出来。
说白了,这就是那几日林珂忙的事情,她负责找下手的地方,康师傅不过是来补刀。
配合很好!
之后,返清河县接皇太后渡黄河。
初三日,船队便到达淮安。
初七至扬州。
扬州是个好地方,同时的,它也是林珂曾经的故乡,她在这里长大,尔后随着田爸田妈入京,就此便不曾回来。
严格说起来,林珂只能算是扬州城郊的人,并不能算是扬州城内的,但扬州的繁华她却是见识过的。
收到康师傅默许的林珂得已暂时恢复了自由活动,于是,她便领着两名大内侍卫去了曾经的家。
门庭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站在田家门外,林珂却突然不敢上前,她害怕……
当田家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时,林珂怔住了。
始料不及的相遇便在这一刻出现。
刘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女儿,眼睛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一把抓住自己陪嫁丫头的手,声音发颤,“我是不是眼花了?”否则她怎么会看到兰儿呢?
“太太,不是眼花,真是的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娘。”林珂终于发出声音,走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田妈的一只手,“我回来看您了。”
“真的是兰儿……”刘氏又惊又喜,抓住失而复得女儿的双手上下打量,“是兰儿……”
“太太,咱们回家说吧。”
“回家说,回家说。”刘氏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拉了女儿便往门里走。
两名大内侍卫跟上。
母女两个到客厅坐下,而那两名大内侍卫则懂规矩地守在了厅外,并未入内。
刘氏抓着女儿的手,仔细打量着女儿,欣慰的点头,“长得越发标致了,也长高了。”
“女儿大了,当然会长高啊。”
“你怎么会到江南来?”她不是已经认祖归宗去做满人家的格格了吗?
刘氏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又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只能近乎贪婪地盯着女儿看,她心里很清楚,即便女儿今日回来,只怕也无法逗留太久。
有时候,人太清醒也是一种残忍。
林珂蹲在田妈的身边,微仰着脸对她微微一笑,道:“我想娘了,所以便回来看看娘,娘过得可好啊?爹呢?”
刘氏一边拭泪,一边道:“好,我们都好,只要你好好的,我们自然便能好好的,吴妈,去叫老爷回来,快去。”
“老奴这就去。”
林珂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她握着田妈的手,强自笑道:“你和爹都要好好的,你们好,我才放心。”
刘氏边点头边流泪。
她们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她们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泪眼以对,默默无语。
田举人一路连跑带磕的回来,惟恐回来得慢了,就与女儿失之交臂。
“兰儿——”当真的看到女儿的身影时,田举人一个男人大丈夫,眼眶不由红了。
“爹。”
“回来了就好,就好……”田举人快步走入厅内,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儿一遍,对妻子道,“你也是,兰儿难得回来,还不快去给她做些素日喜欢吃的。”
“唉,我都忘了。”
“不忙。”
“你跟你爹说话,娘去给你做吃的。”刘氏抹着眼泪往厨房去了。
林珂的泪也落下来,如果可以,她是多么想留在这样的田爸田妈身边,而不是回到那人心叵测,腹黑扎堆的紫禁城去啊。?
回到田家的当晚她睡得很踏实,竟然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田家一家三口前往附近香火最盛的大明寺去上香。
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同村的人,便有人家常地和田举人打招呼。
“田先生,女儿这是回来看望你们二老来了啊。”
“是呀是呀,夫家远在京城,回来一趟也是不易。”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兰儿回来了,我们一家去庙里求个平安符,感谢佛祖这些人的照应。”
“怎么不见你家姑爷呢。”
田举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林珂及时出声,冲着那邻人微微一笑,道:“拙夫有事会晚到几日。”
“想来田先生的姑爷也是做大事的人,否则怎么会连妻子第一次回娘家都不陪同呢。”
田举人笑了笑,心说:可不说嘛,只怕连兰儿能回来这一趟都不知道是做了多大难呢,至于兰儿的丈夫,他却是不敢想的。
别的不说,单看随兰儿归家的两名侍卫就知道来头不小,果然是富贵人家!
林珂笑道:“我们还赶着去庙里进香,便先跟您告辞了。”
“快去吧,瞧我也是,都耽搁你们时间了。”
田举人笑了笑,冲那人拱拱手,便走开了。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刘氏忍不住低声问女儿,“你丈夫真的会来吗?”
这可真是问住林珂了,她直觉某八大约是来不了的,毕竟随驾呢,没有康师傅的首肯,他是不能私自行动的。
刘氏见她不答,便明白地点点头,“想也是啊。”他们这样的人家与那些天潢贵胄实在是天壤之别。
“他来不了便来不了了,娘也无需遗憾,他若真来了你们恐怕反倒不自在。”林珂说了句大实话。
某贝勒爷若真是来了这里,只怕田爸田妈真是要浑身不自在了。
话虽然那么说,但是即便是不自在,田爸田妈出于对女儿的担心,也是想亲眼看到那个传闻中的女婿的,但他们很好地将自己的这种心情与希冀掩藏了起来。
烧香拜佛这种事,在这个时代那是百姓喜闻乐见的事,就是在后世,除了那段特殊时期,如今信仰缺失的人们又开始了对这些满天神佛的伏拜。
入乡随俗,林珂做为灵异玄幻非自然科学现象的亲自体验者,她在佛前点上了十分虔诚的一柱香,给龛上的泥塑金身顶礼膜拜。
如果能穿回去,姐给你重塑金身都没问题!
既然来了大明寺,寺内又有康熙二次南巡时赐《灵隐》诗一首,被高承爵在康熙二十八年三月十六在大明寺内立御碑亭以证。
御碑在这里,来寺里拜佛的人自然也免不了要来给皇帝的碑叩个头啥的。
以前吧,林珂来这大明寺真没几次,加上这次好像也就第三次的样子。康师傅的御碑被立在这里后她一直也没机会过来瞻仰呢。
这次,就算是弥补遗憾了吧。
林珂同学对着御碑亭里的御碑叩了个头,权当对着康师傅尽孝了,好教随行保护她的两个大内侍卫回头别告她黑状。
磕完了头,林珂便扶着田妈起身,往别去逛去了。
扬州大明寺那是千古明寺啊,因此,来这里的达官贵人那也是不老少的,偶尔碰到个官宦人家出来的实在是不足为奇。
林珂因为一边扶着田妈,一边扭头看旁边花圃里的花,正在心里琢磨那是个什么品种,叫什么花名来着,然后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
“对不起。”林珂同学道歉很及时,亦很诚恳。
“你这人是瞎了吗?看不到我家夫人,撞坏了我家夫人你赔得起吗?”
什么叫仗势欺人,什么叫盛气凌人,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这一刻妙懂!
“是我不小心,这位夫人真对不起。”林珂很是平心静气,再次真诚向被撞的人致歉。
那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伸手扶了扶自己鬓上的珠钗,眼皮子稍微搭扫了那么一眼,便挥手跟赶苍蝇似的说:“真是晦气。”
两名大内侍卫:到底谁晦气?
田举人有些不忿。
林珂伸手拉住住田爸的胳膊,轻声道:“爹,我们走吧。”不管对方的态度如何,是她无心先撞上人家的,虽然她道歉了,但人家不接受也是没办法的事。
见女儿不欲生事,田举人只能忍下心口的那口闷气,当先走开。
林珂扶了田妈随后跟上。
这不过是挺平常的一件小事,林珂同学转个头就忘了个干净。
人的一生中会碰到无数的路人,在林珂看来那个妇人便只是她人生路上的路人甲乙丙丁中的一个罢了。
实际上,显然命运不是这样想的。
林珂知道自己在田家逗留不了多久,便趁着这几日,替田爸田妈各裁剪了一件衣裳,简单缝制而成,省了绣花繁琐的工序。
在衣服做好的第二天,田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八爷!”林珂是真的惊讶了,某八不用陪着康师傅吗?
田爸田妈对视一眼,直接就跪下给那位爷请安问好了。
林珂内心略违和,但什么都不能说。
好在某八顾念他们养育自家媳妇的恩情,只是简单受了一礼,让人及时扶了他们起身。
“八爷怎么会来?”是来接她回去的吗?林珂真心不希望是这个答案。
“我来接你回去。”胤禩也没有拐弯抹角。
田爸田妈的眼睛顿时便都有些泛红,这样短暂的天伦之乐……
林珂悄悄攥了攥拳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道:“我终归是要走的,你们便只当我是远嫁他乡好了。”
“吃过午饭再走吧。”胤禩体谅他们的心情,给了他们一个缓冲。
只是,林珂却觉得还不如直接走。
这一顿午饭吃得人简直是摧心肝,光看田妈那眼眶里的泪光林珂就一阵阵心酸难过,田家是把她当亲生的在养的,可惜他们只有数年的父母缘分。
离去之时,林珂郑重其事向田爸田妈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转头大步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是田爸扶着无声哭泣妻子良久驻立的身影。
他们都清楚,也许,此生这便是道别了。
重新做回某八侍卫的林珂,一路沉默。
此时的康师傅已经到了苏州,他们路上没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
只不过 ,当林珂以一身侍卫装扮出现在康熙的随驾队伍中的时候,有位江南官员回去之后被手下的一个回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的手下认出了八贝勒爷身边的那名侍卫乃是一位女子,且还是几日前在扬州大名寺被他们家夫人手下的大丫环无礼斥骂过的,而且她身边当时的两位随从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大内侍卫!
这足以吓掉那位官员的十个胆。
他根本不敢多拖延,颤抖着身子想了半天后,决定去负荆请罪,看看能不能让八贝勒爷宽宏大量了他。
当那名扬州知府跪到林珂身前的时候,她简直是被吓了一跳,货真价实的。
“这是——”
“奴才家里的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原谅。”
林珂不明所以地看某八,“八爷,这是怎么回事?”
胤禩云淡风轻地道:“是他治家不严,内眷有失礼数。”
“啊?”那关她什么事啊?怎么来给她赔礼道歉了?她根本就没见过这名知府的内眷啊。
林珂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在扬州大名寺碰到的那名倨傲的中年妇人——竟然是扬州知府的夫人吗?
这倒确实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只不过,在康师傅南巡的时候,知府这样的官儿却委实是有些太小罢了。
“大人快快请起,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大人如此惶恐。”林珂想息事宁人,在她看来那确实是件再小不过的事。
胤禩轻哼了一声。
那扬州知府顿时就抖了一下。
“八爷,算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的身份本不便示人,这事便当没发生过吧。”
胤禩这才道:“既是福晋替你说话,爷就不说什么了。”
“奴才谢八爷,谢八福晋。”
胤禩手一挥,地道:“去吧。”
“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