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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by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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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津渡接过碗:“就这么说定了,我刚好知道望舒这一阵有什么需要忌口的,您交给我,放心。还有,您要出门去给她送药,也不用打车,您就到对面摁门铃,我司机在家里,让我司机送您去就行,他开车还算小心。”
“这,这可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您还跟我计较这个啊?”萧津渡喝着粥,吃着小笼包,舒服惬意地说,“一点小事,如果能解决您的安全问题,那真是太完美了,您就当我孝敬您的,总不能一直啃老,光吃饭不交家用吧?回头望舒要跟我断绝关系。”
甘望舒:“……”
“哎哟这孩子。”蓝银霜笑呵呵地回来坐下,“这孩子越说越生疏了。那蓝姨就不跟你客气,你给望舒叫饭,完了我给她送药,左右也送不久,如果她这次喝了能好,那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儿。”
“没错,您能想到这就对了,几天而已。”
“行,那就这样了。”
甘望舒:“……”
其实小妈去给她送饭,都是她让司机来接人的,萧津渡不知道,以为她打车。
主要是,他给她叫餐,这事儿明显她得拒绝,但是拒绝他,小妈就一定会一天跑两次给她送药送饭,尽管有司机来接她甘望舒也觉得太麻烦了,小妈已经退休不再干活,现在为了她还要一天天操心这么多。
饭后坐上萧津渡的车去上班,甘望舒一坐下就在托腮沉思,惹得萧津渡瞅了她几眼,“大早上的没精神,昨晚没睡好?”
“你睡得很好?你不认床吗?”
“还好吧,这里我以前来时偶尔会睡个午休,不是很陌生。”
“昨晚后面有棵树被雪压断了,好大的声音。”
“是吗?在你们那儿后面?可能隔着一条道,我没听到。”
甘望舒点点头:“我下周要出差了。”
“真的?”
“骗你干嘛,不信你到时候去甘氏,拿着喇叭问,望舒在吗?”
“……”
他笑得不行,“你就欺负我不会去,老子才不去那所谓的甘氏,不喜欢他们。”
“……”
“说起来,什么时候带你到萧安转一转好不好?望舒?”
“……”
“嗯?望舒宝宝?”
“……”
一路到甘氏的时候,遇见两辆因为雪天路滑而撞在一起的车子。
作为技术也不是百分百老练的司机,甘望舒默默接受了萧津渡的接送服务。
“中午想吃什么?”在甘氏对面咖啡厅门口,萧津渡停了车问。
甘望舒想了想,说:“你昨天做的那个牛肉好吃,那个生蚝汤也好鲜甜,但是这都好混杂啊,不是一个菜系的,你随便点一道昨天的菜给我怀念一下就行,随便的,都好吃。”
他点点头:“行。记得喝药半小时后再吃饭,但两个都要记得吃。”
“嗯嗯。”
甘望舒下车穿过斑马线往对面大楼走去。
刚好在一层出电梯下来接待客户的总经理见了她,好奇地问:“甘总今儿怎么从这来?没开车?”
甘望舒点头:“雪天路滑,对自己没信心。”
“叫司机啊。”他哈哈笑,“我也不想开,一不留神就溜车。”
和总经理分开,甘望舒独自上电梯,一路在琢磨一个事儿,让萧津渡送她到对面似乎也不安全,甘氏的人会到咖啡厅吃早餐的。
中午蓝银霜准时到,萧津渡的饭也绝对没有饿着她,在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已经抵达办公室。
饭里不止有小龙虾肉,有生蚝汤,还有一条鱼,炒牛肉,玉米粒。
这个药,也不知道是不是甘望舒的心理作用,她觉得今天第二天,已经有了一点好转,疼痛感来得晚也没有那么过分地刺疼了。
喝了三天后,第四天甘望舒在下班的时候跟萧津渡提了一嘴:“有挺明显的好转的,虽然还是会疼,但是好多了。”
“真有用啊?”萧津渡感慨,“那老先生真是从里到外都是令人敬佩的。”
“是呀,老先生说话都很温柔。”
喝了一周药后,甘望舒得出差了,她出差断药也不好,所以按自己出差的时间,带了几包药。
当天到纽约下榻的酒店,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总套里的厨房,洗了锅煮药。
中间要出门谈事,还让管家帮她看一下火。
她不在的那几天,萧津渡偶尔回漓园住,偶尔去北郊,中间他家外婆偶然得知他跑北郊去住,老人家坐不住了,便说要提前去住。
萧津渡把人接过来,这下蓝银霜可开心坏了,几天里见不到甘望舒的思念已经被溶解,都去跟她的老邻居叙旧闲聊去了。
甘望舒出差第一天,萧津渡没找她,估计她忙,还要倒时差。
第二天他就假借让她好好吃饭,别吃生冷食物的借口,给她发了消息。
这类消息她总是会乖巧回复的。
第三天,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找她,萧津渡在公司一边工作一边出神,忽然想到了理由,就发消息问她:“你上美国哪儿出差啊?”
甘望舒回复:“纽约,你老家。”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甘望舒倒也没有真的不接他电话,毕竟微信都回复了。
萧津渡吊儿郎当的声音跨越太平洋飘了过来:“蓝小姐还是这么幽默风趣致力于送我一个温暖的家呢。”
“……”她一瞬就笑,“你还老给我送房子呢,彼此彼此。”
萧津渡一听她笑声就觉得北市风和日丽:“这个点,纽约晚上了,吃饭了吗?”
“吃了。”
“那早点休息。”
“我还在煮药,一屋子中药味。管家每天问我这是什么,味道又好闻又难闻,他不是很想进屋来。”她笑着说。
萧津渡:“他一个外国人不懂国粹。早知道让你住我家里去了,那儿有人给你按时按点煮药。”
“没事的,我自己煮也行,我现在就是人在酒店的时候提前煮,完了放冰箱,等明天热一热就可以喝了,我不让管家帮忙了,他们外国人不懂怎么把握中药的火候。”
萧津渡一听就心疼了,出个差晚上回酒店还要自己守着炉煮药。
甘望舒没听到他的声音,问:“你在忙吗?那你忙吧,国内这会儿是上班时间。”
“我一个大老板,还没点时间聊个天呢。”
她莞尔,看着冒泡的中药锅,没有说话。
萧津渡:“你什么时候回?”
“还有两天吧,具体时间不是很确定。”
“这么久,那你药没了吧?”
“我带了一周的量,应该是够的。我妈妈还觉得我带一周的量,回去也一周的量。”
萧津渡乐不可支:“但是最近挺乖的,是吧?”
“嗯嗯,我都喝,还没有漏的。”
“就是太麻烦了,熬药是个大工程。”每次两个小时起步。
“自己的事儿嘛,辛苦辛苦是正常的,我是大人了,不能时时让人照顾着。”
“回家哪儿需要你当大人。”
她莞尔。
“行了,你赶紧回来吧,我看着都放心不下。”
“……”甘望舒偷摸问,“你最近,上哪儿住啊?”
“在我最喜欢的房子住。”
“……”甘望舒冷漠地说,“那我最讨厌你。”
萧津渡:“哟。得,那你爱讨厌就讨厌吧,那也不能影响我生活不是?我就爱在北郊住,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
“……”
“年轻人就得养养生,不然明天就被你送走了。”
“……”
电话里被气,挂了电话,萧津渡就觉得生活索然无味,没有望舒这味调味剂,北市的冬天就是又硬又冷的大冰窖。
因为这通电话,萧津渡接下来几天都在北郊下榻。
周日下午,外出会个友回来,他去了蓝银霜家。
一坐下就无聊至极地问:“蓝姨,望舒还不回来啊,都一周了。”他生活都快发霉了。
“她回了,就今儿。”
萧津渡眼睛一下就亮了,“今天。”
蓝银霜正给他洗水果吃呢,“对,我听说是傍晚六点的飞机到,这不现在都五点了,快了快了。”
萧津渡吃了两口水果就说他临时有点事儿,走了。
冬天的六点钟,北市早已华灯初上,黑幕挂满繁星。
甘望舒在机场取了行李,边走边发消息告诉蓝银霜她下飞机了。
几步后,眼前晃过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眸正想绕道,忽然眼前一亮,是熟悉的面孔。
“哟,这么巧啊妹妹。”萧津渡一脸惊喜。
“……”甘望舒不可思议,“你,你也出差回来啊?还是正要走?”
“刚回来。”
“真巧啊。”甘望舒自然而然地和他一起走,“你去哪儿出差?也是美国?”
“嗯。”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不会还和我一个航班回来的吧?”但是她坐的头等舱,他肯定也是,怎么没见到。
“不是纽约。你都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了,谁还敢联系你。”
“……”这一周联系的还少吗?
甘望舒瞄他一眼,识趣儿地换了话题,“你有车吗?”
“有。你喊车了?”
“还没,我准备打车。”因为要去蓝银霜那儿,她怕她的司机去了碰见他,所以就没喊司机来接她。
“那正好了。”
到了停车场甘望舒发现他也没司机:“你自己开来的啊?”
“嗯。”
“你出差还把车丢在这里几天吗?”
“嗯。”
甘望舒觉得奇怪,他明明有司机怎么会自己把车子丢在机场几天。
想了想,她伸手摸了一把车身,上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甘望舒眯起眼看着对面正要进去的男人,“萧津渡。”
“嗯?”
甘望舒隔着车头瞪他,“你刚刚停的车。”
“……”
“你根本不是出差回来的。”
“……”他悠悠问,“那我怎么在这里?”
“你专门来接我的。”
他笑了:“我们望舒真聪明啊。”
“……”
甘望舒深呼吸。
萧津渡进去了:“赶紧上来,我都饿了,咱俩赶紧回家吃饭去。”
甘望舒钻入车厢:“你为什么来接我啊?”
“蓝姨喊的。”
“不可能!”
“……”萧津渡叹气,“我闲得慌,没事找事干。”
“……”
甘望舒拉上安全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问题很正经,又没有骂你。”
他微笑:“没乐子了,找消遣来了。”
“……”她凉凉地斜睨他,“你这话更不正经,我是你消遣?”
“是啊,我都快无聊废了这一周。你再不回来,我明天就飞纽约去。”
“……”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

萧津渡直接笑, 笑了一路。
他也不恼,而是道:“今儿蓝姨指定给你做好好吃的了,不然肯定下厨给你填填这个小胃, 外面的世界真是差劲儿,给我们望舒这本就敏感的小胃整得更差了。”
甘望舒嘴角下意识上扬, 想起他说的那句, 回家哪儿需要你当大人。
不止蓝银霜把她当孩子照顾, 其实他也一直把她当小孩儿照顾,细致周到,无与伦比。
可是越这样她越需要和他“断绝关系”。
“你胃怎么样呢?有没有好一点?”萧津渡又关心起她这个出国还需要喝药的稀烂小胃。
甘望舒:“有,有一点点在变好。”
“那就行, 只剩半个月药,再坚持坚持。”
也不知是这个药效果明显呢,还是不够苦, 还是这是他特意带她去看的医生, 甘望舒喝的时候从不觉得难受, 觉得每天喝药很疲惫, 她不觉得需要坚持。
“你给我操这么多心,我好过意不去。”
“所以怎么办, 又断绝关系?”
“……”
“别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以怨报德给我一刀啊。”
“……”
甘望舒尴尬得说不出话。
车子不知不觉到了北郊江南花园。
蓝银霜已经准备好饭菜, “一家四口”的。
本来这个点已经过了平日的饭点, 就像对面萧津渡的外婆已经吃好许久,但今天为了等甘望舒一起吃, 蓝银霜就做得晚。
得知萧津渡去机场接甘望舒,蓝银霜是又惊讶又惊喜,夸他对望舒太好了,总是给蓝姨帮这帮那儿的。
萧津渡每到这时候就说,他得交家用啊,不能啃老。蓝银霜就笑。
这一老一小融洽得甘望舒这个外人一直在苦恼该如何和他真的做到“断绝关系”。
北市最近没雪了,一夜风清月明。
第二天去上班甘望舒自己开车,不让萧津渡送。
他不理解:“这不是顺路吗?”
“上周去的时候,被甘氏老板遇见了。”
萧津渡眼一眯,有点不爽:“怎么了她还真管你交友范围啊。”
甘望舒心虚道:“你也知道我在打甘氏的工,拿甘氏的薪水,我房子是甘氏老板给我出资的,所以……”
“所以你要为了她抛弃我?”
“……”
“我早就说了让你离开甘氏,咱没必要两代人都给他们当奴才。”
“……”
“什么甘氏的薪水,我给你开一百倍。”
“……”
“房子,一提起来我就火大,我那一个亿都快发霉了你愣是不用,非要去拿人手短,拿她的钱她当然有资格要求你了,所以呢,你现在就拿这几个破理由来制裁我。”
“……”
甘望舒努力冷静地跟他解释:“这些其实也不是问题,她也没有要求我怎么样,只是看到了而已。问题是,我也不想总是那么麻烦你。”
萧津渡神色冷漠地和她你看我,我看你,半晌,问了句:“你明明知道我愿意的,有蓝姨在,我怎么做都情愿得很。”
甘望舒:“我不愿意白拿任何人的好处,你我没关系,我也说了很多次了。”
“关系不是发展出来的?现在不是已经不错了?你白眼狼啊你,喂不熟。”
她没说话。
萧津渡见此,声音冰冷地问:“你是不想和我熟是吧?本质上就很不喜欢我出现吗?和甘氏无关,是吧?”
甘望舒愣住。
萧津渡等了几秒,在她欲言又止的脸色里,上了自己的车,走了。
甘望舒看着他远去的孤傲背影,默默启动自己的玛莎拉蒂,跟上去。
在红绿灯口两人并排停下,末了红灯转绿,那劳斯莱斯就飞射出去了,一眨眼消失在路口。
甘望舒:“……”
劳斯莱斯不是超跑,是一款优雅绅士的商务车,但今日他的速度却好像开着超跑在赛道上驰骋。
中午饭菜还是准点送到,但是萧津渡没再闲着没事问她好不好吃什么的。
接连几天,甘望舒都没在北郊遇见他,她问蓝银霜,她说不知道,问对面他外婆,外婆说他东西还在,只是最近可能忙,就懒得过来了。
半个月过去,甘望舒喝完了药,胃已经基本好了,不再整日定时定点地疼,现在只要按时吃饭,她就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萧津渡一直没有现身,仿佛从头到尾不知道她的胃病。
甘望舒觉得她至少得跟他说一声,她好了,感谢他。
犹豫了一晚上,她在深夜发了个信息过去。
“我药吃完了,胃已经好了。”
发完也没动静。
甘望舒翻来覆去到半夜睡着。
清早醒来,萧津渡在凌晨四点给她回了一个字:“嗯。”
甘望舒:“……”
气这么大的,半个月了。
她克制着再次给他发消息的冲动,毕竟眼下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或者说,这是她需要的结果。
扪心自问,甘望舒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被当小孩儿照顾,他“望舒望舒”亲昵地喊,给她点好吃的饭菜,去机场接她,带她找老中医看病,为她塞一万块红包,整天想着给她送这送那儿,送全世界……
他不喜欢她在甘氏拿人手短,几代人都给人打工,觉得没自由,只要离开了甘氏他们就能正常往来了,他还可以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甘氏在他眼里,真是差劲儿透了,他都烦死了。
她都理解,可是这个现实,是他不能接受的,她现在已经非常害怕,怕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这都半个月不搭理她了,知道真相不得五十年不搭理她,或者等她年过八旬,快死的时候,两人碰了面,还能摒弃前嫌打个招呼。
她不是不喜欢他出现,是身份不允许。
但无论如何,怎么都得认真和他道个谢,请他吃个饭吧……
甘望舒又给他发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吗?”
萧津渡:“有约了。”
“……”
按以往,就是约了总统他都会先来赴她的约吧,完了完了,萧总这是真恨她了。
白天单叶心找她吃饭,甘望舒只能去赴别人的约,想着顺便和她聊聊该如何解决这个事。
萧津渡出差了一周,昨天刚回来,因为她昨晚发的微信,他今天就约了文越宁吃饭。
其实之前就想请了,问了一次,文越宁年后一阵回美国了。
她这两天又过来,就成功约上了。
到餐厅赴约的时候,文越宁一眼看到显眼矜贵的黑西服,查尔斯蓝衬衣,袖扣是同色系的蓝宝石。
晚上七点整,饭间高峰期,嘈嘈杂杂的餐厅里,唯有他独自望着窗外的北市中轴线。
“萧总在规划萧安的未来吗?”一走近,文越宁就打趣,“这么出神。”
萧津渡回头,把菜单递过去,“那也是我的职责。”
“难怪你刚回国,那边就大乱。萧总是正儿八经的接班人,萧安继承人不二人选。”她接过菜单,犹豫道,“还有人来吧,要不等等,我不是很饿。”
“没有,就你我。”
“我以为你会带着你朋友一起来呢。”她开始点菜。
“她今天先约了人,不好意思。从上个月她就让我约你吃饭了,我寻思你好像新年那一阵挺忙的,就没找。”
“太客气了,能有点好转就是我做的小小的一件好事,咱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啊,这顿我来。”
萧津渡挑眉。
她手指点了点他:“一万块红包,够请萧总好几次。”
他笑了,摇摇头。
文越宁垂眸点菜。
男人的声音平稳地洒在桌上:“我是真心感谢你的,别说一万了,哪怕是一百万,只要老先生愿意收,或者你愿意收,我都觉得是应该的。”
“一百万,买那么点药,能是应该的吗?”
“这是药的问题吗?真正续命的药何止一百万。”
她抬眸,眼珠子转了转,“萧总,我方便八卦一下,你带去的那位朋友,是男是女吗?”
“女。”
“哦~”她恍然,一脸我明白了,原来如此的意思。
萧津渡看了,也没去说什么。
“真是对那个女孩子充满了一百二十分的好奇心呀。”文越宁感慨着说,“那我能再八卦一下吗?你女朋友,何许人也?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也许有机会接触到。”
“接触是也许能接触,但,不是我女朋友。”
“啊?”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手撑着下颌,好奇地看对面,“不是女朋友,你这么上心?难不成是家人?我误会了?”
萧津渡发现要给她解释两人的关系,有点麻烦,他也不愿意扯那么清楚……
“萧总为难了,那不用解释了,心照不宣。”文越宁戏谑。
萧津渡还真的没有再去说了。
饭菜上来后聊的都是工作,萧安的工作,还有萧津渡客气地反问了一两句她的事儿。
“我大部分时间是驻扎在纽约的,有工作就回国,跟你相反。”
“我也是今年才回来。”
“是,我听小萧总说了。可惜之前也没有机会碰面,不然咱俩都不用靠那天包厢里的运气偶遇。”她笑道。
萧津渡随口反问一句:“文律师一直在那边。”
“对,我是在宾大读的研究生,毕业后也一直在那边。”文越宁又问他,“我家人是一直让我回来,但是我在那边习惯了。刚好取取经,你是因为工作调回来,不是自己的选择,萧总觉得适应吗?”
“还行吧,国内肯定比国外要容易适应,吃的喝的,朋友,都在这。”且回国后,还认识了那个姓蓝的小姑娘,生活有趣多了。
“说得有道理。”
甘望舒到得晚,那会儿餐厅基本只有吃饭的人了,没什么人进出。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眼角余光有些许眼熟,就瞥了过去。
坐在高楼窗边用餐的男人还是那样的一身矜贵,吃得漫不经心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而对面,是个女孩子。
穿着一袭职业套装的女孩披一头灰蓝色巴黎画染卷发,职业又不失优雅,光看背影就觉得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有能力且漂亮的那种。
正要走,男人随意地抬了个眸,忽然就和她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他一愣。甘望舒也一愣。
两人对望几秒后,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好奇地回头看来时,甘望舒迅速转头走了。
萧津渡下意识想起身,但又因为她极速的脚步刹住了。
文越宁回眸看他:“呀,该不会这位就是……那个女孩子吧。”
萧津渡瞥她,欲言又止。
文越宁弯起眼睛笑了:“真的是?好巧哦。”她回想女孩子的一袭白色大衣裹水墨色旗袍,头上插着一根桃花簪子,高贵得仿佛餐厅里来个民国大小姐,让人眼前一亮,流连忘返。
萧津渡轻咳了下,继续吃饭,“不好意思,其实最近闹了点别扭,不然应该带她一起来的。”
“闹别扭,哇……”她啧啧感叹,戏谑,“还没在一起就闹别扭啊,那真是,指日可待。”
“……”
“但她会不会误会啊?我现在有点心虚,可不想给你们帮了倒忙,要不你发消息解释解释。”
萧津渡漫不经心道:“不是你想的那关系,她不会在意。”
“真的假的。”文越宁实在觉得是,但也不好在别人否认两次的时候接连去八卦。
萧津渡余下的时间里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小半个钟后散席,文越宁开了车不需要他送,他就自己回了北郊。
上蓝银霜那儿走了一圈,甘望舒还没回来,他就回了外婆那儿。
外婆已经歇下了,他自个儿在院子里花坛坐下,安安静静等着对面的车子回家。
萧津渡很少有这么安静无所事事的时候,手机也不看,工作也不想,也不准备上哪儿消遣,就坐在院子里,吹着隆冬夜里的冰霜晚风。
外婆中途醒来,看到客厅亮着光,下楼一瞧,发现消失半个月的人回来了。
老人家好奇地走到门口问他:“怎么不进来?津渡,外面冷。”
“没事,我不冷。您休息去吧。”
老人家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回去了。
萧津渡仰头看天,今天是北市跨年以来难得的好天气,农历十二,一轮快成型的明月挂在头顶。
望月……等于,望舒。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或者说满脑子都是文越宁那句话,她张口闭口都觉得她像他女朋友。
但怎么能是女朋友呢,一开始她就是个妹妹,蓝姨家的妹妹,现在的话,他不否认特别喜欢她这个妹妹,分分钟想为她操心,恨不得给她把生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就见不得她受苦,生活的苦,身体的苦,都不愿意。
但真要扯开谈感情,他就不愿意去多想了,这种觉得挺惬意的日子,过一日算一日得了,两人压根没法子发展什么,这人整天气他就算了,还天天想着断绝关系。
人可不喜欢他。
光他喜欢有什么用。
玛莎拉蒂不知几点在门外滑过,去车库停了车后,开车的人沿着门口的长街回到家门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的人从外面看了进来。
江南花园全部是一栋栋的小木楼,几层高,带小院,山清水秀流水潺潺,门口的长道挂着一盏盏白玉兰花样式的路灯,在冬夜里发着澄澈雪白的光,宛若月色。
北市的冬夜都安静,人少,唯有风声。
所以脚步声很明显。
萧津渡起身出去。
甘望舒停在自家门口和他面面相觑,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半个月没见了,或者说闹了半个月别扭了,这忽然见面,要怎么打招呼啊?跟他打招呼他会不会不搭理她?
“嗨……”她弱弱地开了口,毕竟还欠他人情没还。
萧津渡没说话。
甘望舒更加尴尬了。
想了想,她又找了句合理的话来社交:“你今天在这住?那……不早了,早点休息。”
“九点钟,不早什么?”
“……”甘望舒默默分析,“九点钟外面的餐厅都打烊了,冬天嘛。”
“我又不打烊。”
“……”甘望舒那端着的假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委屈地嘟嘴,“那你想怎么样?不打烊,想打死我吗?”
“……”
萧津渡失笑,偏开头,又仰头看天。
甘望舒:“走了,晚安。”
萧津渡火速过去,把钻入院子里一步的人一把带出来。
甘望舒:“……”
她被一摁,背抵在了竹制的门框上,振得挂在上面的枯叶都抖落下来了。
“干嘛?”她满脸无辜地问。
萧津渡语气意味不明的:“半月不见,这就走了。”
甘望舒:“不是你自己玩消失吗?消失的又不是我。”
“不是你整天期盼我从这世界上消失?”
“……”甘望舒低下头,心虚地狡辩,“我没有。”
“那我给你复述一遍那天你的话?”
“……”
甘望舒扭开头要进去,又被人摁住动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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