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by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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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什么祸了。”他漫不经心的。
“哼。”萧京台淡笑,“你和甘家的人,在一块儿了?搁家里说不通呢?”
“嗯。”
“你这是为什么啊?你是认真的吗?如果不是……”
“这话有问的必要?你闲得慌还是我闲得慌?”
大哥戛然而止,叹息道:“好了,知道了。你这小姑娘,几岁来着?”
“小我三岁,怎么了?”
“三岁。那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了。”
萧津渡睁开了眼睛,“嗯?”
“没事儿,记起了一个老朋友。我晚上回家一趟,给你跟爷爷聊聊,你别担心。”
萧津渡眼珠子转了转,思索起来。
早几年萧京台结婚生子,对象是两个家族安排的,他在婚前据说除了照片才见了人一面,就是订婚宴上。
他和大哥的生活环境一直不一样,萧京台从上学到工作一直在国内,兄弟俩以前除了他放假回国很少在一块接触。
所以前面在大哥成年到结婚之前的十来年里,萧津渡记忆中关于大哥的感情新闻不多,貌似就一个名字隐约有印象。
他试探性地对着电话说:“我怎么记得,以前是有个人,但不是姓……赣吗?你说她姓赣的啊。”
电话中沉默着。
这份沉默算是有千言万语。
赣,其实是甘。
萧津渡坐了起来,垂下脑袋,双手撑在了膝上,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说:“那算了,我晚上就回去了,我自个儿找爷爷说。”
“没事儿。”萧京台笑了声,“大哥去给你说。”
“不用,我也就是懒,想走个捷径而已,但我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我不会做。”
“我知道你有能力为自己争取,但真的无妨,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只是恰好想起,并不是在怀念什么。”他轻声感叹,“只是觉得你勇气比我好多了,而现如今我拿勇气换来的成果,它总得有点用处,以前人微言轻,无法为自己做什么,现在在家里能说上半句话,大哥也想试试。”
萧津渡半天没吱声,直到电话挂了。
他没去阻止萧京台的好意,他相信有大哥出面确实事情好办许多,萧京台这种工作的人,最会舌灿莲花把死的说成活的,老人家也吃这一套,他是说不来什么好听的话的。
甘望舒吃完饭回来,发现人醒着,惊讶道:“哇,你醒啦,那我给你叫餐好不好?粤菜好吗?”
“你吃了?”萧津渡倒在沙发里,斜眼看她,“没事儿,也不饿。”
“我去和副总吃饭了,吩咐点儿事。”甘望舒走过去落座在他身侧,“怎么又不饿啦,晚上不睡白天不饿,你是神仙吗萧总?我赚的钱够你吃饭的,不用客气。”
他失笑,勾勾她的下巴逗,“我家小姑娘赚钱辛苦,这几年受多大罪了,我省点花也是正常。”
“不要,我都怕你把胃饿坏了。”甘望舒靠到他胸膛去,眨眼睛,“我可以再陪你吃几口,刚刚我也没怎么吃。”
萧津渡眼里点起亮光。
甘望舒开心地拿手机点餐。
“怎么没吃了,不好吃?”萧津渡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我点的菜还行,但副总点的菜我消受不了,牛排血淋淋的,马肉血肉模糊,一桌子色调饱和度太高看得我反胃。”
萧津渡把手放到她胃部揉。
甘望舒咬住唇,斜睨他,拿下他的手。
萧津渡眼角吊着深深的弧度。
甘望舒扑过去咬他下巴,用气息声说:“坏人,在床上手不干净就算了,大白天也干这勾当。”
“你说得我也没胃口了,就想吃点自己喜欢的。”
“……”
一起吃了午饭,下午萧津渡就没再睡,被荣晟喊去公司帮他处理个事,荣晟这周不在览市。
萧津渡去了一个小时回来,也算是还他昨晚的人情了,下午他就在甘望舒那儿和她聊新安排的工作了。
他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鼠标给她点文件,把内容一点点给她讲解。
甘望舒目光起初落在他手掌上,不知道是她鼠标小的缘故,还是他手大,反正那鼠标被他完全裹在掌心中,他修长的手指在画着一轮弯月的鼠标垫上轻轻摩挲,一静一动都好像擦过的是她的心一样,吸引人至极。
看着看着就顺着他的小臂往上挪动,到了他裹在白衬衣里的笔直肩头,再然后,是流畅的下颌线。
萧总还是那么瘦,但好看。
“专心一点,小祖宗。没看过?”
“……”
她迅速低头。
萧津渡轻笑,把另一只手攀过她肩头往怀里搂,弯下腰和她耳语,“以后我看照片不要说我,甘总,嗯?五十步别笑百步。”
“……”
甘望舒默默去说正事儿,“这个公司,你什么时候创办的啊。”
“二十出头那会儿吧,二十。”
“那么小啊。”
“被家里断了经济那两年,穷极思变。”
“……”她忍俊不禁,但也由衷感慨,“你不用变也是有钱的,左右也就是拮据两年,萧安那么多子公司,家大业大,你还是中明的股东,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在顶着,身上任务那么重了还创立一个新公司,你压力多大啊。”
“还行,年轻,还能扛得住。”
她摸着他搭在肩上的手,闲聊:“其实,你这样性子的人,抛开钱不谈,感觉你也会创立它。”
“抛不开,宝宝。”
“……”
萧津渡左手摸她的脸,右手捏鼠标,目光在电脑屏幕上一点点移动,“钱能满足世界上大部分的欲望,不缺钱因为其他想法而动手的话,也不过是为了钱去满足那些欲望。”
甘望舒怔愣了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抽丝剥茧地绽放开。
“一定都是因为钱吗,那,比如我呢?我之于你呢?钱能解决吗?”
“要你我也需要本钱,我没能力的话,跟家里怎么谈条件呢。”
甘望舒恍然。
萧津渡:“所以那年稀里糊涂阴差阳错地自立了门户,如今家里老爷子会因此掂量再三的,毕竟离了他我也能过得挺快活,XQ不是新公司了,在美十来年已经风生水起,对我来说是高枕无忧的靠山,对老爷子来说是个危险炸弹。”
甘望舒投到他怀里去,“我们萧总真是值得学习呢。”
“不工作了,宝宝?”
她嬉笑:“不要老是说工作行不行,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了。”
“哟,”他丢下鼠标,“怪我怪我,和我们望舒儿在一块就得谈点情说点爱,钱赚不完。”
甘望舒喝了下午茶就提前下班,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晚上两人一起去机场回北市。
萧津渡说不开心是假的,一路上搁头等舱里都开始和她聊她最喜欢哪个房子了,他们挑一个住,住到结婚。
北市那边,那个点正好萧宅西厅的管家跟萧蕴受打招呼说大公子回来了,在前院见父母,一会儿就来。
萧蕴受一听就打消了要去休息的念头,直接在厅里修剪盆栽了,不到十分钟,人就来了。
“爷爷,还没休息呢。”
“不是你说要来,好让你扑空么?改明儿又出差去了。”
萧京台笑了一声:“是我不好,成天跑着,有半个月没回家了。”
萧蕴受可没真的抱怨,说说而已,一听就拉其他人垫底了:“那也比津渡那小子强,昨儿把他骂了一通,听说今天直接离京了,怎么的这跟我闹离家出走呢,有本事别回来了,气死我了。”
萧京台忙道:“您说哪儿呢,他出差去了,昨天晚上就走,辛苦得很呢。”
萧蕴受冷哼了声,慢条斯理地丢下剪子去厅里落座,“你自己呢,顺利吗这一趟。”
“很顺利。”
萧京台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半杯,“我听我爸说,津渡这两天惹您生气了,他和一个,甘氏集团的女孩子,在一块谈恋爱。”
老人家不说话,显然气着呢,懒得说。
萧京台坐下:“我听说您不同意来着。”
“你觉得我能同意?”他沉着脸,一脸无奈,“你爹中午还来找我,他们父子俩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萧京台轻笑,颔首:“按理说是不合适,您肯定不能同意。不过……”
萧蕴受眼神一下闪了闪,忽而明白这个孙子为何深夜登门了。
他斜眼扫了过去:“你爸找你来的,还是津渡找你来的?”
萧京台微笑道:“您别生气,爷爷,小事儿而已,无论您答不答应,这都是个小事儿。”
“这不是小事。”萧蕴受脾气还算可以地和他道,“两家不和百年了,你觉得他在想什么?这有可能吗?”
“是啊,不合挺久了,以至于,有时候我们这些小一辈的,在外面行走确实是捉襟见肘许多。”他摊开手数了数,“比如我和甘家二房的大公子,其实在单位里,想法还是挺一致的,但是这些年确实也没好过多的去交集,但私下里其实我们也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萧蕴受静看着大孙子。
萧京台:“我和甘家大房的二公子,其实曾经在美出差途中也有过一面之缘,也蛮欣赏对方。但也只能如此。”
萧蕴受徐徐低下头喝茶。
萧京台:“我听说与津渡在一起的,是甘氏集团现任的女总裁,就是这位二公子的妹妹。
所以,我反倒是觉得津渡这小子才是我们家最会发展家业的一个人,我这些年就没有他这个想法和胆色。
当然他确实惹您生气了,这是不应该的,但是说句自私的,对我们这些小一辈的来说,如果事情成了,往后几十年里在北市的路,也确实算是有一个不错的分支,总这样也确实难免有些不便。”
萧蕴受偏头盯着大孙子,声音沉如冰:“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没有甘家,萧家发展不起来?”
“不不,爷爷,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萧家这百来年发展得什么样,您知道,我们更知道,发展方面绝不会有什么影响,说白了两家不是一个行业的,怎么会有影响呢。
只是以前的恩怨是以前的,也不知恩怨真真假假,但现在上百年过去了,现如今咱不能否认甘家也有很杰出的青年才俊,为人也都不错,像津渡喜欢那个女孩子,人可是大老板,和他一样是年纪轻轻能力出众的。
所以现在,有一个不错的转折……这个转折,真的有利无弊,对我来说是,对津渡来说更是。”
萧京台给爷爷倒茶:“但这都是小事儿,可以考虑,也可以不考虑,都行,您别生气。
其实这些年我也已经接受和甘家的人只能是点头之交这样的结果,若不是津渡和他们家姑娘恋爱了,我是不敢来找您,当这个出头鸟的,我也怕您骂啊。”他笑了。
“甘家的人不会像他这样上赶着和好的,”萧蕴受冷哼,“你们啊,一个个的没骨气,我不想说你们。”
“有没有骨气的,他自个儿出面,您不用丢身份,他自个儿爱谈这恋爱,人家家里的麻烦就留给他自个儿解决,他要是解决不了呢,不正好吗?”
“你就是觉得,这个事情有必要去考虑,我非得答应他不可,是嘛?”
“我不是这意思,爷爷,只是,津渡办事我觉得,他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信他。萧安这些年在他手里成就如何,您清楚的,所以有些事我觉得大家可以商量商量。”
“他这不是商量的意思,这是威胁我呢,不答应他,他公司都不要了吧?这个混账。”
“那您要是不想答应,就让他不要呗,反正没了公司吃苦受累的是他自己。”
“他会受苦吗?他自个儿资本雄厚呢!你不知道?他只会让萧安变成无头苍蝇!”
萧蕴受睨他,没好气道。
萧京台笑了笑,“但确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爷爷,我也是想不到两全的办法了,您说,我又不接手家里的事务,津渡接手了,我也没他那个经商的头脑,他才二十出头就能在美国独创了XQ,家里就他一个继承人,我无法帮衬他什么,他身上要担着那么多个公司。
早两年美国那边乱,总出事,他都自己顶着压力全力给解决了,没让我爸操半点心,所以我爸上次还跟我说,他在考虑要退休了,他之所以惯着津渡还不是觉得他能力实在是出众,可以完全放下心,他愿意听听孩子的意见。
而我就不行了,我没能力接手家族企业,无法为家里分忧,且像津渡那个岁数的时候,我还在基层吃土呢,他的能力我是达不到的。
所以,您也别气那小子跟您谈条件,他知道自己有本钱,而咱也应该知道他的价值,因此您别在这点能转圜的事情上为难他,他也不想当这个不肖子孙,无非是喜欢人家小姑娘罢了。
他觉得时过境迁,事情可以稍微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觉得。”
第61章 翻墙进去偷我家小心肝。
北市最近雨不少, 深夜的机场已经湿透了,下飞机的时候不少人在大呼冷。
萧津渡钻入车子的那一秒,刚打开的手机就有大哥早前发来的信息了。
看完, 他放下手机转头给身边的人披上他的西服。
“一下雨就冷,明明七月的天。”甘望舒嘀咕,往他肩头靠。
“咱以后不吃这苦了。”
她失笑, 睨他:“怎么说那么远,这不算吃苦。”
“大苦小苦都不用吃。”
甘望舒好奇:“嗯?你怎么说话那么奇怪啊。”
他笑了声。
甘望舒想起他刚刚在看手机, 不由打听:“你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他莞尔, 揉着她的小脸蛋亲, “真聪明啊望舒宝宝。”
她心跳漏了一拍。
萧津渡三言两语简而概之,把事情解决了说给她听。
甘望舒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他家这么好解决:“没提起过你妈妈,她同意吗?”
“我妈。”他笑了声, “她都是随便挑一个人的话听,家里那么多人,总有她觉得中听的话。这种事更不用担心, 说到底是萧家的事, 我爸都没有意见我妈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爱咋地咋地, 她不会管我。”
甘望舒嘴角上扬,“这样吗。”她好羡慕他的家庭, 她都好几年没见自己妈妈了, 现如今人是在北市还是回西南了, 她也不知道。
萧津渡在她安静而放空的两秒里想起两年前出那事儿后, 第一次去北郊蓝银霜那儿,蓝银霜说的, 如果有个妈妈疼她的话,她不至于这么做……
萧津渡把她拢在怀里抱着,摸着她的小脑袋转移话题聊他们今晚先去兰江湾住,明天再去北郊看蓝银霜,看她亲爱的小妈。
甘望舒没有意见。
车子迎着细雨飞驰到市区已经不早,甘望舒作息比较正常,洗个澡就睡觉了。
萧津渡一如既往熬夜,躺床上忙着工作,偶尔看看身边紧贴着的乖巧小身影,她搂着他的腰,侧身贴着他的腰侧脑袋埋在他胸膛,睡得很深得他心意。
不过他发现,他家望舒睡觉很黏着他,从前没在一起的时候他肯定不敢想她会在床上这么黏着人,而且两人才在一起也没几天。
想起在车里她安静的那一阵……小姑娘真没安全感。
萧津渡丢下手机,抱着她努力早睡。
下了一夜雨,第二日天气阴凉,很舒服。
甘望舒在兰江湾等到晚起的萧津渡醒来,一起吃了午饭她就跑去北郊了。
她今年回国,小妈又给她在院子里种上西瓜了,已经长好,很大一个。
甘望舒去翻个面打算看熟没熟,结果一翻,发现瓜裂开了。
“小妈,瓜裂开了。”甘望舒进屋子里去找剪刀准备剪瓜藤。
“裂开?哎哟,我昨晚才瞧,还好着呢。”蓝银霜在偏厅坐着看她玩儿,笑盈盈地告诉她厨房的剪刀在哪儿,“刚好你周末回来,可以吃了。”
甘望舒很开心地又溜出去,剪完抱着瓜进屋去厨房切。
但切之前她又出来找手机,回去一通拍摄,给萧津渡发消息。
他本来要一起来的,但临了觉得得找他大哥道个谢去,她就自己来了,一开始他还要带她一起去,她跑路了。
“萧总吃瓜吗?新鲜哒。”
萧津渡:“……”
他回复:“想我了吗?”
“??不是,我就是在问你吃不吃瓜,字面意思。你以前吃了我的瓜,为了表示我不在意,我现在请你吃。”
哦,误会了,“你吃,我吃你就好。”
“……”
甘望舒发了个揍他的表情包,萧津渡看得直笑。
在他对面喝茶的萧京台见此,也是笑了,“看来这小姑娘,真的很有本事。”
萧津渡抬起头,看了过去。
萧京台给他端茶,“年纪轻轻,独揽大权,还能让你这眼比天高的,动凡心了。”
萧津渡不接话,端起茶,和他碰了个:“事谢谢了。”
萧京台乐不可支,摇摇头。
萧津渡试探性问他那个姓“赣”的人是甘家的什么人。
萧京台说:“过去了,津渡,不用问了。我帮你只是了却一下当年的遗憾,算是画一个漂亮点的句号,没想什么。”
“我问问也没什么,要是以后和甘家人吃饭还不遇到了?要是人在,我可以通知你隐身。”
萧京台笑了,点点头:“是萧家二房的人,按年纪排下来,是你那个小姑娘的堂姐,人跟你同岁。”
萧津渡恍然。
“当年小姑娘跟在我身边工作,后来分开后,她调到其他地儿了,前几年也已经结婚。我和二房大公子关系不错,也收到了她转交的请柬。”
萧津渡眼珠子蓦然没再转。
萧京台倒是一脸诚恳,“要不是你,我还真的没有去想起来了,不过我也算知道,你为什么不上我家里去了,非要到外面来喝茶。就为了问一句。”
萧津渡自然不好在他家里问,大周末的大嫂可能在家,虽然他们夫妻俩估摸自己都很陌生,但他还是尊重着该尊重的人。
不过出来喝茶,确实是为了没忍住时问他一句:“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没有胜算的事,没必要浪费口舌,惹得,对方不开心,我不开心,家里人也不开心,还有一个……徒劳无功、落败的结在心口,百害而无一利。”
萧津渡看着垂眸在斟茶的男人,没有说话。
萧京台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就像你说的,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你不会办。所以你想试试,大哥可以走个捷径帮你,但即使到今天,事情放在我身上,我依然觉得难办,我给你办是捷径,给自己办是荆棘,所以我可能也不会去办。”
萧津渡知道,他不从商,家里给予了太多希望在他身上,事情要是闹得满城风雨,事业就功亏一篑了。
“爷爷总觉得,论事业的份量,我是比较重的,但我知道,这事你有资本可以试。所谓自立门户,是有办法自给自足,不受外界影响,任爷爷如何发怒你都有自立的本钱。
而我选择的这条路,名声不错罢了。如果没有萧家在背后支撑,同样也很孤独,这种路,一孤独就走不长久。
特别是这两三年,你回国后,我能感觉到,北市阳光更灿烂了。”
他玩笑道:“所以我跟爷爷说,你别为难津渡。可别让他哥的路也不好走了,咱兄弟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津渡端茶喝。
晚一些离开茶馆,他发消息给甘望舒,她说她出门去和单叶心见面了,晚上可能和朋友吃饭,他就索性回萧宅去。
老爷子在饭桌上虽然对他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是也没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父亲萧舜清是解决了就没在意的,倒是母亲问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改天可以见个面,不方便来家里就到外面,也跟他说萧家问题不大,大的是甘家,让他有心理准备。
萧津渡知道这个事,但是这事急不来,左右他们也才在一起几天,也完全没需要着急。
晚饭后他终于有时间去北郊了,结果刚到,蓝银霜说甘望舒下午回来了,但晚饭回甘家吃去了。
萧津渡一听就很担心,车子一个掉头开去了甘家。
他还不知道甘宅在哪儿呢,问的蓝银霜才去的。
那个点,甘家的饭也才结束一会儿,小辈的吃完饭就出门玩了,厅里剩下甘家的老夫人和甘兴业,大儿子,加上甘望舒四个人在喝茶。
老夫人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了,看着苍老不少,讲话也慢了一些,但是本色未改,饭桌上难得撑到结束没有提起扫兴的,但一下饭桌就又聊起了工作,问甘望舒那个和萧安合作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甘望舒说还没处理,等着看萧安那边的情况。
老夫人脸上已经挂着惊讶了,很明显她一顿饭下来忍这个问题忍了很久:“为什么自己不处理。”
甘望舒端着茶杯,垂眸淡声平述:“赔偿金太多。林州那个项目不算小,那个公司已经向政府申请,程序都已经在走流程了,甘氏退出会影响人家的项目进度。”
“你也知道事情不小,你却从头到尾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闹到要付违约金的地步。”老太太慢吞吞的语气逐字冷厉起来。
甘望舒淡淡喝着茶,没有声。
老夫人没有看到她的态度,就沉声道:“这个事情你必须尽快解决,甘氏不可能和萧安有合作。”
“钱不少,我得琢磨琢磨。”
“有什么好琢磨的,你怎么琢磨都不能合作。”
“我琢磨,如何取消。”她耐着性子道。
“这还需要考虑吗?”老太太穷追不舍地质问,“你怎么合作上的就怎么取消,你在想什么呢,你造成的损失自然是从你年底的分红里扣。”
甘望舒咽下茶水,声调还是很平稳地回道:“其实这不是和萧安直接合作,只是甘氏接了林州的项目,而萧安是那个项目的投资方之一,而已,萧安不是唯一的投资方。”
“那也不行。”老夫人声调高了三分,“这些年甘家都是这个规矩,你不知道吗?你离开几年了忘了这种规矩了吗?你就记得要这个公司其他的你都办不好,那还好意思惦记。”
甘望舒放下茶杯,淡淡看过去:“奶奶,是我惦记?还是您觍着脸喊我回来?”
老夫人和父亲甘兴业都愣住。
甘望舒:“有话可以好好说,奶奶,而不是逮着一个事就兴奋地发难。您要是过了几年依然实在不满意这个继承人,喊我回来干嘛?甘氏集团怎么不捐出去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一双皱纹满布的眼。
甘兴业也蹙眉:“望舒。”
甘望舒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回来,又嫌弃,后悔了?”
甘兴业没声。
“你们当过家家呢?”甘望舒慢条斯理地冷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是你们一个个脑子都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甘兴业整个脸色都是措手不及的怔愣。
老夫人此刻反应过来,抖着手指她:“你疯了甘望舒,我是你奶奶,我在好好地和你说项目的事,做错的是你,你倒不思悔改还骂起我们来了。荒唐……”她声音满含扼腕悔恨,“你这样的继承人,你就没资格接手甘氏。”
甘望舒冷眼瞟过去:“是我没资格还是奶奶你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望舒!”甘兴业大声喊她,“你注意你的身份,有你这么对长辈对奶奶说话的吗?”
甘望舒冷眼相待:“有什么好注意的?大家还是一家人吗?三年前在我那位所谓的四哥试图把我撞死的时候,就不是了,就自然而然地断绝关系了。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甘兴业呼吸此起彼伏。
甘望舒环视一圈,看看父亲又看看老太太,“我现在是甘氏最大的股东,甘家我没兴趣做主,我以后也不会做主,除非家里长辈都不在世了。”
老太太眼睛瞪直。
甘望舒:“但甘氏的问题,是由我做主。这几年甘氏是什么样,奶奶,您应该清楚的,每次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我,不要搞得像一盆金子一样。我没有那么完美,面面俱到凡事处理得很好,但我问心无愧,毕竟在甘家这么多人里,我也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不然您觍着脸喊我回来干什么呢?
嫌弃也要有底气,奶奶,不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饭菜不好吃的,这道理我都懂,您快一百岁了,还不懂?”
老太太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甘兴业面色极差:“望舒!”
甘望舒恍若未闻,兀自道:“所以有事可以商量,听听我这个老板的意见,别让我感觉,奶奶,您又动了想换继承人的心。
这个事情我的意见是,现如今甘氏需要发展,如果人家萧安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甘氏牵扯其中,那我甘氏有什么不能的?甘氏的格局一定要比萧安小,才显得骨气很硬吗?但这年头,钱才是王道,骨气有时候也可以适当放一放的,毕竟甘氏已经是烂摊子一个。
所以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三言两语就可以扯清楚了,奶奶,应该不至于到需要换继承人的地步。当然您要换也不是不行,明天您就找个新继承人出来,我把我的股份一套现,咱们两清,以后我不姓甘了,大家彻底别当一家人了,我烦透了,恶心透顶了。”
老夫人眼前发昏,气得要昏过去。
“望舒,”连大哥都觉得她今天战斗力太猛,试探性地喊,“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你住哪儿呢。”
甘望舒看看父亲,并没有去回复大哥的话。
“爸,您怎么说?我随时可以走的,不是拿了股份就一辈子赖在甘氏的,毕竟当初是你们求我回来的,如今不喜欢我了我肯定也想走。
反正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甘兴业摁住眉心,呼吸紊乱。
“你都是为了钱。”老太太哑声沉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