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念能力是养成系by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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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判断布卢跟那个人是不是一伙的,扶光没有轻易放下戒心求助,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布卢身上,借机拖延时间。
万花筒的事,当然是她临时瞎编,想要吓唬对方的。
但扶光同样相信,库洛洛等人在发现她不见之后,一定、一定会立刻想办法来找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再争取一点时间才行。
先搜肠刮肚地做扩句,扶光艰难寒暄完,又问起布卢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布卢却回答说,自己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医生小姐已经跟我提过了,美瞳的事,还有……你的‘老毛病’。”
说到这里,布卢夸张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痛惜的模样,右手也顺势搭上扶光的肩,拍了拍,仿佛长辈对晚辈的宽慰。
却同时将扶光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下。
“真是天妒英才!看你,年纪还这么小,又这么优秀,怎么就会得这种奇怪的病?连我都没听说过。这样冷门的症状,恐怕要去大城市的大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才行啊。”
“所以我才想着,亲自来找你谈谈看。”
“我们BOSS其实是个特别爱惜人才的老板,资助了不少聪明但没钱的小孩,对流星街人也没有什么歧视——扶光,我就是想跟BOSS推荐你,离开流星街,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吧!”
情绪顿时激昂起来,布卢对扶光畅谈外面的美好生活。
连流星街人的黑.户问题,只要扶光表现得好,Mafia也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帮她弄到一个登记在案的合法身份。
布卢字字恳切。
但扶光只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仿佛是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攀爬过,混杂着陌生的温度,叫人汗毛倒立。
实在无法继续忍耐,扶光试探性地,想要挣开那只手的禁锢。
正当她思考该怎么婉言谢绝这个提议,布卢却突然笑了——傲慢而充满恶意的。
“……还是说,你其实也清楚,自己的‘老毛病’并不是所谓的红眼病?”
扶光错愕地抬头看他。
于是布卢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松开抓住扶光的那只手,往后撤了一步,漫不经心地用手帕一根根擦拭手指,同时不耐烦地向第三人命令。
“带走她,按原计划行动!蠢货,连一个小孩子的谎话都看不透,你现在除了易容的本事还在,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沉默地接受所有斥骂,顶着长老会成员脸的那个男人,快步走向扶光。
惊慌和恐惧之下,扶光感觉到熟悉的灼烧感,悄然漫上眼球。
世界再次被点燃成赤色,也同时点亮了布卢眼中猝然膨胀的贪婪。
扶光却反而因此冷静下来。
绯红眼不光会递来眼睛颜色的变化,还是一种力量的增幅,会让窟卢塔族人爆发出数倍的潜能。
任何一个因扶光年幼瘦弱而轻视她的人,都为此付出过代价。
因为是从养母的小院子匆忙出来的,扶光没有携带任何随身物品,包括利卓尔神父送给她的钢笔。只除了几天前,库洛洛等人送给她的那支铃兰胸针。
将刚才偷偷取下、藏在手心里的胸针握紧,把相对尖锐的一端朝外,扶光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准备。
却在狩猎即将开始的那个瞬间——
野兽嘶吼一般的轰鸣声从远处炸开,并一路呼啸着,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靠近!
扶光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这应该是摩托车卸掉消音器之后的声音。
她熟悉到养出条件反射的声音。
这让扶光下意识停住动作,在大脑思考出结果之前,便先取消了上前偷袭的原计划,反而往后撤去。
时间和距离都卡得天衣无缝。
在扶光后撤、男人准备伸手去抓她的那一刻,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被飞掷过来,直冲男人的面部袭去!
对方不得不侧身闪避。
而当那人稳住身形,一辆被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就已经横在了他与扶光之间。
骑手戴着头盔,身形小巧,只露出一对金色的狭长眼睛。
是飞坦。
至于被塞在后座、负责凭直觉指路的玛奇,还没等摩托车停稳,便毫不犹豫地车上跳下来,以保护者的姿态抱住扶光。
她看见了扶光沦为赤红的眼睛。
以为扶光这是又“发病”了,玛奇学着库洛洛一贯的操作,伸手捂住扶光的眼睛,低声让她深呼吸,不要害怕。
飞坦与摩托车,将她们的身影彻底遮蔽住。
原本断定扶光实在虚张声势的布卢,倒的确没有料到,竟然真的会有人追过来。
不过此时,他尚不以为然,并不介意一口气将三人都掳走。
反正后来的两个小孩,即便没有绯红眼的价值,但长相极为精致亮眼,不管之后拿去做什么,也稳赚不赔。
可随后出现在这里的迪科和巡卫队成员,就远远超出布卢的预期了。
医生的来电也紧接着响起。
挂断医生的电话,布卢环顾四周,除了巡卫队之外,那几张小孩子的面孔就显得格外扎眼。
不难想到,本该处于休息时间的巡卫队,就是被他们叫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掳走扶光的计划是绝对不可能实施了——至少在他离开流星街以前,都不适合再出手。
布卢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会败在几个小鬼身上。
让他觉得荒唐又窝火。
被迪科半是警告地“请”走,布卢刚迈出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扶光那边。
虽然有摩托车的阻挡,他根本看不见扶光本人。
“扶光,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布卢露出势在必得的傲慢笑容,高高在上地提醒,“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扶光没有回答。
结果是迪科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要他立刻动身去长老会。
布卢根本不放在眼里。
充耳不闻,他自顾自整理起被扯乱的衣领,视线倒是不经意间,再次跟飞坦的目光对上。
可就是那对戾气毕露,锋利到好像能够刺伤人的眼睛,让布卢觉得,自己仿佛在和一头危险的野兽对视。
他忍不住皱着眉,挪开视线。
……怪不得都说流星街是个晦气地方,一群住在垃圾堆里的臭老鼠。连个小鬼的眼睛都这么瘆人。
布卢又暗自咒骂了几句,才随迪科一同离开。
………………
…………
库洛洛送来了扶光留在屋里的通讯器。
他也是用这个,在向养母问清情况之后,才迅速跟医生取得了联系。
按照医生的说法,养母形容的那个人的确是长老会成员,但对方根本没有外出,现在就待在办公区轮值。
应该是有人假冒他的身份行事。
扶光也验证了这个说法。
“布卢说过,那个人有易容变装的本事——另外,他们除了货运飞艇,可能还有一条隐藏的出入流星街的渠道。可以查一下之前的失踪案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扶光的语气是冷静的,叙述也有条不紊。
可她的绯红眼并没有消退。
当医生催促她来做个身体检查的时候,扶光也没有同意,只说自己没事,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连库洛洛他们都被拒之门外。
不过,在关上门之前,扶光摸了摸飞坦的头,温柔却难掩疲倦地,认真向他们道了谢。
今天如果不是库洛洛等人反应迅速,恐怕很难善了。
可布卢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家伙。而且,虽然还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但他已经知道绯红眼的事情了。
Mafia向来是愿意为高报酬付出高风险的亡命狂徒。
……她得尽快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才行。
背靠着门坐下,扶光将脸埋在膝间,连喘息的功夫都不敢多留,只能一刻不停地思考起对策。
而在一墙之隔的门外,库洛洛等人也在商讨关于布卢的事。
对绯红眼的价值并不知情,他们仍把布卢所谓的“看好”,归于那个人亵.玩.儿.童的恶趣味。
在医生屡次警示下,布卢竟然依旧敢对扶光出手,是根本没有把流星街人放在眼里,甚至连演都不打算再演。
可当侠客思考要如何加强防范的时候,飞坦却强势地打断了他。
“不够。”飞坦斩钉截铁地说,“他必须死。”
他这句话说得很平淡。
在物资匮乏又环境恶劣的流星街,所有孩子在学会说话之前,就已经习惯了目睹死亡。
人类的生命在这里,是一件既昂贵又廉价的东西。
所以侠客的叹气,也并非为了这个提议本身。
他只能又重头解释一遍,分析流星街和Mafia的不平等合作关系,分析布卢这个角色在谈判中的作用和价值。
然而,飞坦根本没有听完的意思。
“——那个人,好像抓住了她的把柄。”
双手插在口袋里,那段记忆早就被翻来覆去地倒放研究过,他语气笃定地,丢下了这个结论。
“虽然我还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但她那个时候,不是单纯的厌恶和愤怒,而是恐惧……她在害怕布卢。”
“只要布卢没死,他就可以一直在暗中蛰伏,总会等他找到更好的机会。就像今天这样。除非她彻底离开流星街,让Mafia找不到。”
飞坦抬起眼,一字一顿地下定论。
“所以,那个人必须死。”
有常年积累的默契和信任,没有人怀疑飞坦的判断。
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侠客迅速换了思路,却露出了更苦恼的表情。
“这下可麻烦了。如果要杀了他的话,医生和迪科叔叔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向我们提供帮助了……不如说,必须得好好瞒住他们才行。”
“而且杀了他之后呢?大家下半年的物资,还卡在Mafia的手上呢。”
这也是扶光之所以举棋不定的理由。
她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影响流星街跟Mafia的交易——更何况,在得知内情后,长老会也未必会愿意保护她这个价值高昂的麻烦。
库洛洛若有所思。
“……那只要布卢不死在流星街,就可以了吧?”
他忽然道。
布卢从长老会离开的时候,压抑了一肚子的窝火。
不管再怎么看不起流星街人,但事实上,Mafia也很难再找出,比这群老鼠更廉价、更便利的劳动力了。
要是彻底跟长老会撕破脸,把交易搞黄了,他回去也不好跟老板交代。
又偏偏被巡卫队的人抓了个现行,连易容成长老会成员的手下都没来得及跑脱,布卢这次和医生的交锋中,可谓是占尽下风。
他甚至不得不修改了部分物资清单的数量,给长老会当赔礼,以示诚意。
真是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糊涂账!
虽然知道长老会的态度也是不想闹翻,愿意一起粉饰太平,但布卢也没有漏掉部分流星街人眼中的憎恶。
提防着会有那种不顾大局、没有脑子的蠢人来袭击自己,他决定今晚就在货运飞艇上凑合一夜。
反正最迟明天傍晚,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越是琢磨,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布卢把随行的手下骂得狗血淋头,却不防刚出长老会没多远,就有一团黑影冲了过来。
他以为是来报仇的流星街人,(木仓)都快掏出来了,结果定睛一看,却是个有点眼熟的男孩。
即便脸上多出了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但这头漂亮的金发和俊俏脸蛋,还是迅速勾起了布卢的记忆。
“……侠客?”
他迟疑地念出对方的名字,获得了男孩带着哭腔的肯定。
视线扫过侠客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那件仿佛遭过撕扯的衣服,布卢没有轻易让侠客近身,却换上伪装出的和蔼笑容。
他带着一点疼惜地询问:“你怎么来了?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侠客的泪水就瞬间开了闸。
眼泪根本来不及擦干,他哭得整张小脸都湿漉漉的,委屈得不行地解释,自己是被同伴欺负了。
因为他不信布卢是坏人,在同伴面前帮布卢说了几句好话。
“我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大家都误会大哥哥了!所以……我,我想来亲自来找大哥哥问清楚,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帮你跟大家解释了!”含泪的绿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珍贵宝石,带着全然的信赖与孺慕,简直没有比这更能满足人类晦.暗.欲.望的画面。
愤怒被抛到脑后,布卢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开始兴奋起来。
挥手让拦在身前的手下退开,他快步走进侠客,又蹲下,状似心疼地抚摸男孩的伤痕,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浮现,自己亲自烙印上去的美妙感受。
布卢当然只说这是误会,是有心人的污蔑。
右手握住侠客的肩膀,指腹慢条斯理地,在裸.露的温软肌肤上摩挲,他的口吻近乎诱.哄,让侠客和自己一起回飞艇上药。
这可是流星街人少有的待遇。
布卢分明感觉到侠客的表情动摇了,但对方最后还是面露不舍地摇头拒绝。
“我来这里,是瞒着养母偷偷过来的……必须得在养母夜巡之前赶回去,不然大家又要误会大哥哥你了!”
“对了!还有,还有这个!是我特意给大哥哥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地离开。”
眼睛一亮,侠客从怀里取出了一束花。
花瓣是拿之前的玻璃糖纸做的,为了固定好形状,里面穿插了许多歪歪扭扭的铁丝,实在算不上美观。
不过流星街的小孩,撑死也就只有这点示好的东西了。
布卢保持着微笑,弯腰伸手去接。
——却在此时,摩托车的轰鸣声再次撕开原本寂静的夜色!
都快被这声音搞出心理阴影了,布卢下意识要退一步,却不知道怎么的,跟突然摔跤的侠客撞到一起去。
尖锐的铁丝戳破玻璃糖纸,加上一个小孩的体重和速度,轻易就划开了布卢的手臂,留下一道不深的红印,沁出一串细密血珠。
感受到疼痛,布卢本能地一脚踹开侠客。
侠客滚落到不远处,被飞坦从地上揪起来。
“我就知道,你这个叛徒大晚上的见不到人,果然就是来找这家伙了。蠢死你算了。”
飞坦毫不客气地,对侠客冷嘲热讽了一番。
像是Mafi一行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他自顾自把人拽上后座,只在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布卢一眼,就把油门踩到底,头也不回地离开。布卢都已经瞄准了飞坦的后心,但还是咬咬牙,将(木仓)放回腰后。
如果在这里逞一时之气,他白天给长老会割的那些肉就白割了。
小心观察布卢的脸色,手下连忙殷勤地递上手帕,想要替他处理伤口,却被布卢反手就给了一耳光。
“废物!这时候就知道出头了?刚才干什么吃去了!”
把怒火发作在手下身上,布卢气得脸部肌肉都一抽一抽的扭曲,又把侠客送的那束花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种小伤口,针都不用缝,顶多回去消个毒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布卢阴着脸看向远处的垃圾山。
今天迫不得已吃的亏,改日,他会让那些小鬼和长老会加倍偿还。
………………
…………
三天后。
扶光挂着两只熬夜过头的黑眼圈,回长老会报道,决定先跟医生坦白,再咨询一下医生的建议。
反正,就算长老会不打算保她,应该也不至于把她推出去——这是流星街人对待“同胞”的原则。
最差的结局,也无非她求利卓尔神父帮忙,想办法把她弄出流星街,后面就靠自己自生自灭。
扶光做好了所有预期的心理准备后,深吸一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
却没想到,除了医生之外,调去巡卫队的迪科竟然也在。
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工作时间开派对,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
把扶光都看懵得忘了词。
医生甚至笑眯眯地跑过来,两只手卡在她的腋下,把她像举小猫一样举起来,还在原地转了个圈。
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
“扶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故作神秘地冲她眨眨眼睛,然后宣布了特大喜讯,“那个叫布卢的人渣死了!”
“……啊?”扶光以为自己听错了。
迪科也乐呵呵地帮忙补充:“听说连目的地都没到,就在货运飞艇上死的!好像说是什么,什么急性的传.染.病,很糟糕的那种。”
说到这里,他又皱起眉,开始忧心忡忡。“等等、等等,传染病啊?那咱们这段时间,跟他接触这么多!咱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医生还沉浸在仇人被天降正义的喜悦当中,也不再故意逗迪科玩。
又狠狠亲了扶光几口,她漫不经心地解释说,那种急性传染病只通过血液、母婴和性.传.播。
“谁知道那老鬼在飞艇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这也有相关的携带者,也活得好好的。我记得是在十三区那边……年轻时候玩得太脏了,算他活该。”
“反正只要没跟那个老鬼近到一起上.过.床,你就安全得很。”
话到一半,意识到扶光还在,医生清了清嗓子,话锋转回一百八十度,迅速切换话题。
“啊。扶光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是什么?”
唯独没设想过这种幸运过头的发展,扶光迷迷糊糊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摇了摇头,说自己忘了。
……老、老天爷显灵了?
她陷入茫然,好像脚下踩的地板都成了棉花糖,却不自知地长松一口气,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可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会显灵的老天爷。
有的只是,会偷偷替扶光实现心愿、扫清威胁的幼年蜘蛛——哪怕她不曾说出口,也并不知情。
消息最灵通的侠客,向同伴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笑的时候,他不小心牵动了脸上还没完全养好的伤口,不由呲牙咧嘴,控诉地看向窝金。
当时为了扮演好角色,降低布卢的防备,侠客不得不给自己添点贴合人设的装饰。
是窝金超级踊跃地主动报名。
他现在严重怀疑,窝金就是在假公济私、伺机报复自己!
“没办法,谁让Mafia之前只接触过侠客,对你更容易放松警惕。而且刚好那天,侠客你跑得太慢了,被巡卫队甩在后面,没让他看到你的脸。”
库洛洛倒是好声好气地又解释了一遍。
说的是合情合理、逻辑通顺,但他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停过!
飞坦更是幸灾乐祸地一点都不遮掩:“我觉得你那天演得蛮尽兴的啊?那家伙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侠客,看来你还挺适合出.卖.色.相的。”
侠客气到语塞,向大姐姐一样的派克诺妲寻求正义声援。
派克诺妲看了看侠客,又看了看库洛洛,沉思片刻后,决定转移话题。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把东西都处理好了?”她问。
这是侠客负责的部分。
虽然不满派克诺妲的偏心,但侠客还是气鼓鼓地开始说正事。
“东西我都差不多清理干净了。”
“那天去抽血的时候,那个人刚巧喝醉了,飞坦说对方全程都睡着说梦话,根本不知道他去过。那束花也在当天被丢掉的时候,让蹲在附近的窝金和信长回收了。”
“现在就只差这个东西了。”
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根针筒。
针筒中的暗红色液体,便是医生所说的,目前生活在十三区的急.性.传.染.病.携.带.者的血液。
为了一击必中,飞坦和玛奇还溜去医生的私人收藏室,混了点别的乱七八糟的进去。
将这些液体抹在铁丝上,借玻璃糖纸的伪装,就成了看起来充满心意的“礼物”。
祝布卢能顺顺利利地离开流星街。
——然后,死在货运飞艇上。
侠客最后检查一遍,确认针筒没有任何破损痕迹,就随手一抛,将针筒扔进点燃的火堆中。
他伸出手取暖,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扶光姐不喜欢这样的。虽然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高兴的事……但扶光姐她好像,真的特别、特别不愿意跟杀人扯上关系。”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说,扶光其实不太像是流星街人。
是那种更深处的、本质上的不同。
可还是想要让那个人开心。
怕她受伤,也怕她难过,更怕她像前段时间那样,突然一声不吭地就钻了牛角尖,不理他们了。
这比去解决任何麻烦都更叫侠客苦恼。
飞坦淡淡道:“她不知道就行了。”
也跟着围坐在火堆旁边,库洛洛抱着膝盖,眼中倒映出摇曳的火焰轮廓,看见的却是扶光那对染红时的眼睛。
“……没办法。毕竟,想按照姐姐的愿望当个‘好孩子’,哪怕在外面,应该也是件很困难的任务吧。”
他将下巴抵在膝头,弯起眉眼,温和地,也习以为常地劝慰同伴。
“所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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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什么。
她必须尽快坦白。
之前是因为连扶光本人都不知情,才会任由自己患有“间歇性病发红眼症”的消息,在流星街传得人尽皆知。
以至于扶光现在想亡羊补牢地遮掩一下,都无处落手。
这一次是布卢死得太巧,让她侥幸逃过一劫,但下一次呢?幸运还会继续眷顾她吗?
事到如今,扶光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坦白,然后看看长老会愿不愿意帮忙封锁消息,保她这个勤勤恳恳干活的优质劳动力。
反正最差的结局,也无非就是离开流星街,自生自灭罢了。
扶光给自己安慰打气。
提前约了一个比较清闲的时间,她又去了长老会一趟,单独跟医生留在办公室长谈,坦白来龙去脉。
医生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散漫,逐渐转为凝重。
联系上前因后果,她终于明白布卢为什么会执意要对扶光下手——这里面,甚至还有她不自知的推波助澜。
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口,可医生看着刚遭过无妄之灾,现在又一脸不安忐忑的扶光,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别的话。
她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封锁消息。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医生眯起眼睛,语气透出股肃杀的寒意。
扶光小心翼翼地摇头:“应、应该就是布卢……啊!还有,他那个会易容的手下,那天看到我的眼睛变红了。”
医生开始暗恨,为什么布卢对男人没有兴趣,不在货运飞艇那几天,把手下也带着一起下地狱。
她忽然一手拿起抽屉里的通讯器,一手拽下旁边的外套,示意扶光跟自己走。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别想了。先跟我去见个人。”
扶光下意识站起来,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
都忘了问自己是要去见谁,她走出几步,刚回过神来,就开始先替别人操心。
“医生?那个,我不是说非要你帮忙处理这件事,你已经很忙了……我只是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给长老会的上层牵个线?我自己来谈吧。毕竟,这是我的私事。”
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容易,扶光不想给医生再添麻烦。
医生闻言,脚下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她转过身来,动作带着点怨气和不满地,狠狠用食指弹了弹扶光的脑袋,留下一点红痕。
“真遗憾,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是了。另外,我现在就是在帮你牵线。”
医生打开手臂,引导扶光的视线往上。
扶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扇从未见过的、地下室的大门入口处。
门上的图案跟教堂的如出一辙。
医生叩了三下门,然后拉开一道缝隙,侧身让路给扶光。
“欢迎来到真正的长老会!因为有个实在很烦人的老爷爷想你一面,所以,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她弯下腰,将双手搭在扶光的肩上,覆在扶光耳边低语。
“——没事的,不要害怕。用不着讨好那个老古董,跟着直觉走就好。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医生将扶光轻轻推向门后的未知。
她没有跟进去。
反手把大门掩合,医生低着眼,斜倚在旁边的墙上,沉思片刻后,拿出通讯器,输入了久违的联络号码。
而门后。
扶光一路摸黑,顺着长长的阶梯往下,终于在走到尽头的时候,看见了微弱的光亮。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吊唁之地。
数不清的白蜡烛被点燃,挤挤嚷嚷地,塞满了这个并不算狭小的空间,却始终无法照亮地下的昏暗。
有人已经先到一步。
的确如医生所言,是个看起来极为年长的老人,脸上的褶子都多到堆叠起来,像是经受过灼烧的枯木,早就被时间榨干了生命力。
他站在那里,几乎与摇曳的阴影融为一体。
在烛光闪烁间,扶光注意到,对方的手背上,分别纹了一个带有太阳和月亮图案的正负极符号。
但不等她再细看,老人便单刀直入地切进话题。
“瑟琳跟我说,在流星街跟Mafia的交易上,你似乎有些不同的看法,想让我听听看。你可以说了。”
苍老的声音如同沙粒相互摩擦,滚进耳朵里的时候,都裹挟着让人坐立难安的压力。
瑟琳是医生的本名。
背在身后的手指拧到一起,扶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暂时不去思考其他任何事情,只专注在自己这段时间总结出的想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