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关系by狗牙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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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术真君却道:“辟谷对多数神族而言都很简单,但对天生食肉性神族而言却很残忍!”
“食肉性?”
秦天突想起司南逸的真身,那白蓬蓬皮毛,对,他曾叫嚣着自己是北域的狼。
秦天不禁担忧的请教柳术真君道:“师尊,那这般可如何是好?”
柳术真君拂尘道:“断念饮气。”
辟谷之练于青山宗鹿山峰的干涸“锁妖井”里进行,与寻常井不一样,锁妖井是呈倒梯形状,上窄下宽,井底部宽敞的可容十来人,也冬暖夏凉。当然,锁妖井顾名思义锁妖用途,而秋未干涸锁妖井也可作为神族修炼栖息之地,井口设有结界,井底则是六矩星光牢陈加持。
所以,一旦入了井,无论是神还是妖都插翅难逃。
每一门生都是独立配一口井,互不干扰,互不交流。
木须子扶了扶琉璃眼镜:“哎呀,秦天,你不是上个月才当完值的吗?怎么这一次,又排上你了。”
秦天心虚的摸了摸后脖颈道:“听说人手不够,我闲着也是闲着,师兄,你可别嫌我碍手碍脚。”
木须子道: “看你说的,人手不够,你能来,就是帮了大忙,我哪还敢嫌,倒是,你的修炼怕又要耽搁了,毕竟你飞升的雷劫也差不多将至了吧?”
秦天道: “不妨事,维持秩序也是一种修炼,师兄,给我安排吧。”
木须子道: “你吖,难怪,其他师兄弟们都喜欢你。”
秦天趁机提议道:“我看吴易师兄那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要不然,我去他那边打下手吧。”
木须子拿着竹简,往下拉了拉,又卷了起来道: “吴易师兄脾气暴躁,不太好处,你确定要去他……那边……”
而看秦天的的眼神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木须子合书道:“好,你去那边吧!”
秦天俯首道: “多谢木师兄。”
木须子倚重拍着秦天肩道: “明明是你帮上大忙,还谢上了,你这孩子还真是客气,去吧。”
负责监管司南逸的辟谷修炼的是吴易师兄,他面冷如铁,严苛刚正,脾气暴躁,口碑也是最老一届师兄里面的老古板,人人闻其名绕其走,不愿与其打交道。
温谦含礼秦天主动为他打下手,让素来特立独行的吴易甚是有些意外,暴躁脾性也矮下三分。
司南逸已经下了井,秦天与吴易攀谈着这次辟谷之炼事宜。
吴易道:“这些神族少爷们儿,哪里吃过这般苦! 饿急了,现真身,吃人的都有!”
秦天闻言,面肃道:“这般,该如何应对?”
吴易道:“莫慌,这谷地四面八方都设了结界的,如果,他们现了真身,就会被结界给锁上!”
辟谷之炼短则也要数月才能结束,而到了第五天,全员滴水未进。
却从地面传来了一阵强烈震感。
吴易从神通中得知震感的来源,随即火燎的御剑离开,临行交待着秦天好好看管司南逸。
“上官剑!又现真身了暴井了!忒娘的,那上官家是东泽白虎一脉,可不好对付!秦天,我暂时离开一会儿,司南逸现在也怪老实的,这交给你,可以吧?”
秦天领命道:“是,吴师兄,我会看好他的。”
吴易暂时先离,秦天便趴在井口,看着井底星光陈里的司南逸,他询问着井底盘坐冥想的司南逸道: “司南逸,你很饿吗?”
五天滴水未进的司南逸,仰起脑袋,未进井之前,他气色悠佳,秦天甚至都记得,那天早上出门,他和自己挤在狭小门框里谁也不让谁的嚣张无赖样,而此时井底他脸色发黄,嘴唇干白起皮,羸弱像另外一个人。
司南逸的语气很轻,轻的秦天一旦分神不认真去听,他的话就会飘走似的,他道:“秦天,你不用辟谷吗?”
秦天道:“我啊娘,从小就让我吃化气丹,以气为食,以露为饮,不曾食五谷,便也不需辟谷。”
“难怪,你身上那么香。”
司南逸可怜巴巴看向他道: “还有嘛?能不能给我来一点。”
秦天道: “我离家之后,便能自行于天地间食气,便也不需化气丹。”
“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有,你别跟我说话了,我饿的没力气。”
“辟谷只是断了腹粮,又不是不让你吃,你得学会自己饮气为食。”
“我是学不会嘛?只是饮气跟张嘴喝西北风有什么区别,那玩意儿能顶饱?”
“那只是你的执念,如果不能裹腹,那我存在岂不是虚渺。”
“虚……老子看你都重影了,你不虚吗?”
“才第五天,你就虚弱至此,这辟谷至少都要月数才能结束,你这般堪忧啊。
“你在同情我?”
都这样了,自尊心还那么强,秦天解释道: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
司南逸无比可怜乞求秦天道: “同情我,就给我来点水喝吧,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师兄~”
同寝而居数日,也帮他洗了数日的衣裳,也不见他感恩叫一声师兄,看来,他那娇矜的自尊心于这一次辟谷,真的被饿没了。
一向以原则优先,严己自律秦天心疼的动摇了。
而这时,处理完上官剑暴井之事,而返回的吴易看着下方井里,摊平躺在星光陈里的司南逸。
他沉下脸色道: “司南逸,这小子,怎么趴在陈里了?”
秦天替他求情道: “吴师兄,他嘴干发白,可否让他喝点露水。”
吴易果断拒绝道: “不行,辟谷名则是断粮,实际也是一种修行,想当年,神魔大战,一战就是经年,谁忒娘还带粮起灶造饭,耽误事。他要学会饮气,做不到基便是天生仙胎,也是个杂碎仙。
饿与恶无差,人被逼至绝境,恶向胆边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仙也无异。
秦天,你记住了,扒掉这层人皮,他们与妖便也无差,去年,还是那上官白虎一脉,围着一棵树跳起钢管舞,要不是他一腿黑毛子,哥们几个早就被他迷惑的自发送上虎口!”
秦天,“……”
吴易回忆道:“所以,今年辟谷修炼便只能于如数将他们关于锁妖井中,这都是我们青山宗的苦心,记住,不管,他说什么,怎么哀求你,你都不要听进去。”
秦天点了点头。
而临近半个月以来,司南逸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不乐观。
秦天甚至都能在他四肢上看到蜕化的白色绒毛,已经要褪去人皮了吗?如果他司南逸变化出了真身,一头身量巨大的雪狼,这锁妖井怕是困不住他,都坚持了半个月了,所有的也终将功亏一篑。
不能化真身,陈会破掉,司南逸,你要坚持住。
秦天捏了捏手中的脖颈系着金色铃铛白色狗木雕,百般纠结下,他朝着狗木雕,吹了一口仙气,狗木雕幻然蜕变成一个同等身量的一模一样他。
秦天对着另一个他,摇铃铛施令道:“你在这守着,有何异动,立即知会我。”
说完,秦天,解开了井口的结界,纵身跃进了井里。
他搀扶起趴在星光陈里司南逸,想让他坐正,奈何已经饿两眼昏花的司南逸,全身若无骨般软绵绵往他怀里扎去。
“司南逸,司南逸,你醒醒。”
贴近秦天,司南逸鼻间便充斥着一阵清冷的兰草香味。
“好香……好甜啊……我不吃素的,我要吃肉……”
秦天试图再一次将他扶正,“司南逸,为什么不饮气?司南逸。”
“我好饿……就一口,让我咬一口。”
秦天有一个猜想,司南逸坚持不饮气的原因,难不成是,“我明白了,你不会饮气,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而饿的已经出现幻觉的司南逸像条癞皮狗贴在秦天身上,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什么,他现在双眼冒着荧荧绿光盯着秦天看,那垂涎眼神仿若猎狗盯着猎物。
“~让我咬一口~”
秦天看向井口道: “吴师兄,应该不会回来的那么快,司南逸,你跟着我做,你要饮气,要不然,你真的会饿死的。”
“司南逸……司南逸……”
秦天想让他坐好,可司南逸不是一个劲往他身上倒,就是像现在一样,跟猪拱白菜一样,用他脸拱着秦天,从腰腹直上至胸口……爪子也胡乱翻着秦天衣裳。
“司南逸你坐好,你别扯我衣裳,你乱动手动脚的我怎么……帮你。”
秦天从未感的手忙脚乱过……饿昏头司南逸抱着他,嗅着,张嘴舔,最后上口咬……
“啊~~司南逸,你乱咬哪里……”
第31章 年少的欢喜 渡气
司南逸饿的逐露兽性,他张嘴隔衣啃着秦天,秦天哄着他,全身上下上下近乎都被他啃了一遍。
司南逸:“我好饿~”
秦天执掌欲给他过气,而早已急不可耐的司南逸竟直接骑坐在他腰身上,秦天想把他翻下去,岂料司南逸捧上他的脸,跟啃窝窝头似的,弄的他满脸的口水,最后,秦天忍无可忍的,扯过他的胸前衣襟,用唇堵上他乱咬的嘴,有条不紊的往他嘴里输入了一股股灵气。
而饿的已经幻念的司南逸在尝到这一股甘甜温润灵气后,便大口大口吸吮,强取豪夺那股气。
“司南逸~”
秦天推着他,却被司南逸缠抱而上,死死扣住后脑勺。
他惊觉,司南逸似乎打算把他给吸干!
他当即眉心一沉,推着司南逸胸膛,将司南逸反压在了地上,又将司南逸夺走的气又吸了回来。
可感觉到司南逸身体发软下沉,又于心不忍,慢慢的把气又吐了出去。
“慢点吃~你这个笨蛋。”
辟谷之练长达漫长一月之后便结束了,此次修炼只有少数人成功了,这少数之中就包括他司南逸。
上官剑又挂科了,还中伤了一尺真君。
第一次修炼就合格司南逸从没那么神气过,他更是于校场上门生大会上嘚瑟道:“辟谷饮气,多大点事儿!”
同时也在校场上的观会的,还有跟着一身疲惫不堪的一众奉课师兄们,秦天更是面色苍白可怕。
木须子看向身侧气虚面白他,关心他道:“你怎么看起来脸色那么差?”
秦天大力揉着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他道:“没事。”
木须子又瞟见他脖颈青红紫红的一块一块,“还没事?你脖子上都有血痕了,还说没事。”
“这是怎么弄的?你是被什么咬了嘛?那么多痕迹?”
一连三问下,秦天连忙拉高领子道:“真没事,可能是被林子里树枝刮的吧!”
木须子看他极力掩饰着,反倒显的自己好像太过于多管闲事了。
“如果是身体不适,就别太勉强自己。”
秦天笑了笑,“谢木师兄关心,我会注意的。”
而辟谷之练后,秦天也终不堪其累,病倒了。
生病的秦天不得不整日窝在寝室内床上。
已经起了床,还磨磨唧唧穿衣裳,穿靴子的司南逸看着脸色苍白,咳嗽不停的秦天道:“会不会传染啊?”
秦天躺在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一茧,幽怨眼神看向司南逸,心里暗骂着,你个死没良心的,我病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早知道就不给你渡气了。
秦天催促着慢性子的他道:“既然怕被传染,还不快滚蛋。”
穿好靴子的司南逸还要去上晨课,滚到门口还回头探脑袋说着风凉话道:“你可别死这屋里面,晦气!”
秦天躲在被窝里咳嗽道:“咳咳……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一定还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何时辰。
额头,传来阵阵清凉之感,秦天迷蒙之中,仿佛回到日思夜想家中。
秦天拉上那冰凉的之物,贴于自己脸侧,嗫唇呢喃道:“啊娘~”
冰凉之物的另一头传来,狼外婆一般夹子音:“唉!我的好大儿,要是没死,能不能把我今天和昨天那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秦天猛然回过神,清醒了几分,抬眼便看到司南逸那张贱兮兮笑脸。
手上拉着也是他那粗糙若砂纸的爪子,秦天当即甩开他的手。
司南逸道:“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人啊?秦天师兄可是青山宗众口之中的知礼含章,怎么那么没礼貌。”
秦天没力气搭理他,哑着嗓子道: “我都病了,你就不能先消停一会儿。”
司南逸耳朵贴过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秦天翻过身去,眼神带着一股怨气瞪向司南逸道:“我说……你……”
而秦天一张嘴,司南逸便瞅准机会往他嘴里精准投进某不知明物,待秦天想吐出来,那不知明物入喉便化做一股清流直接钻进了他的肚子里,完全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秦天倏然从床上坐直,质问着司南逸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南逸摆摆手道:“不用谢我,只是几粒归气丹药而已,木师兄说了,包治百病。”
秦天此时此刻真想掐死他,“谁让多管闲事的!”
司南逸好心喂了驴肝肺,也恼了道:“喂,要不是看你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可怜巴巴的,我恬着脸去求木师兄要丹,不感激就算了,你什么态度。”
秦天:“我什么态度,我求着你帮我了吗?况且,你知道归气丹用量吗?几粒的量,你就直接塞我嘴里!”
司南逸怵了道:“不是,才几粒,不能吃那么多吗?”
秦天推开他,穿上靴子,又拿上一件外袍从头到脚披在自己身上道:“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我只需休息一天一夜便好。”
司南逸也跟着站了起来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吃都吃进去,要不,我给你肚子来一拳,把它催吐出来。”
秦天瞪了他一眼道:“我真想给你一拳,你的二货。”
“干嘛骂人啊!”
秦天急匆匆出了门,司南逸不放心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行至柳术真君的水行居,柳术真君却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他们,仿佛就是在等着他秦天似的。
没有过多交谈,柳术真君拂尘一扫,水行居便拢上一层新结界,司南逸刚想开口问,柳术真君却竖指于唇边“嘘”了一声,示意着他先别说话,但看柳术和秦天皆面凝肃色,司南逸便也乖乖闭上了嘴。
柳术扬起拂尘,又是一扫。
水行居竟换变成了昨日司南逸辟谷之练修炼之地——青山宗鹿山峰。
司南逸跟在秦天和柳术真君身后,在得到他们的默许后,也跟着进了鹿山峰。
选了一口干净一点锁妖井,秦天不带犹豫的就往里面跳了下去。
而在秦天跳下去之前,司南逸明显看到了他摘掉外袍,露出了脑袋上两对灰绒绒尖耳朵。
“秦天……他……”
柳术真君抚须道:“秦天仍是现今青丘帝姬之子。”
司南逸惊叹道:“那数出美人儿青丘九尾狐一脉?”
柳术:“正是。”
司南逸当即想到秦天那俊美雅逸之姿貌,他小声嘟囔道:“难怪他长得那么娘气。”
柳术当即纠正他道:“那叫俊俏。”
“难怪,他跟我跟我不和,原来是只狡猾的九尾狐狸。”
柳术:“你这脾性,谁跟你不合都是你的问题。”
司南逸不悦道:“我脾性怎么了,我尊贵北域雪狼是配不上他九尾狐。”
柳术愕然道:“又不是谈亲,你配他做甚。”
司南逸幡然悟道:“也是。不过,老头……师尊,他为什么跳井啊?”
柳术道:“你跟他一道来的,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司南逸仔细认真想想,一番回忆后,他道,“我就给他吃了几粒归气丹,他就要暴真身,不至于吧!”
柳术闻言,当即厉喝一声道:“胡闹,归气丹,岂是胡乱吃的!”
“我也是看他病的厉害,一直躺在床上不动弹,才给他吃的。”
“你与他都皆是天生仙胎,小病小灾皆可自行恢复,若是真需归气丹,也是酌情按量给,你这直接下几粒,他消化不好,能不暴真身嘛!”
“我哪知道九尾狐狸胃那么小,这点丹药都禁不住。”
柳术道:“好了,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用,秦天他肯让你跟上来,说明他并未有责怪你之心,为师还有要事要处置,你先姑且在这守着他,不要乱走动,也不准离开。”
司南逸点了点头,待柳术真君走后,司南逸就朝着锁妖井口走去。
而只是探了一眼,便让司南逸连连发出惊叹声,“真不愧是狐狸,这皮毛真漂亮!”
黑幽幽井底,被银灰色皮毛尽数填满,散发着盈盈点点荧光,看起来蓬蓬软软的九条尾巴将化了狐狸身的秦天包裹了起来。
他将自己盘出半月状,脑袋垫在自己蓬软尾巴上阖目而眠。
看着井里睡的香甜的秦天,司南逸羡慕死了,因为他只有一条尾巴,他的脖子就从未碰过他尾巴。
秦天不但多还长,毛也蓬蓬软软,一看就很暖和,关键是他的毛色是银灰色的,比自己那一身雪白,耐脏多了。
叭嗒……叭嗒……
司南逸看着手背上水珠,抬头看天,乌压压的一片,月亮也不见了。
“下雨了,偏生这个时候,真是不凑巧。”
司南逸扫了一眼周遭,都是光秃秃的矮石岩,几乎无一遮挡。
虽然他可以像秦天一样躲到井里,可他答应过柳术师尊,不乱走动,也不离开。
“区区小雨,开个法术屏障挡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停下来的吧。”
而正当司南逸这样想的时候,老天爷却偏生要与他做对一般,随着雨点越来越密集的落下,雨势也越来越大。
他的法术屏障也最终被暴雨击溃,而天边数道白炽光欲撕裂天空的乍起,司南逸不禁胆悸往后退了几步。
他往身后井看去,锁着井口的锁妖井结界倒是很坚牢,雨水打在其上犹如滴落于绿荷叶上一般,凝成珠露,滑落于侧。
在滚滚轰雷即落下之际。
司南逸快步上前,也纵身跃下了井里。
跃进井里的司南逸稳稳落在秦天软蓬蓬的大尾巴上。
秦天也被他这一动静给吵醒了,抬起琥珀色狐狸眸,盯着一身湿泞的他看。
司南逸朝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外面下暴雨了。”
司南逸刚说完话,恰好井外便传来了轰隆轰隆的一阵阵滚雷声,仿佛就是力证了他所言非虚,外面真下暴雨了。
狐狸身秦天本想着让一身湿漉漉他,别挨着自己干燥皮毛。
而又发现,司南逸不知何时躲到了他的尾巴下面,从尾巴下传来的微微颤动让秦天颇为的在意。
“司南逸……”
直到滚雷声停后,司南逸才悄摸摸从他尾巴下探出脑袋来。
在他脸上,秦天看到他极力克制的,惊慌表情,秦天也当即一目心之了然,原来,鲁莽率性又冲动,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南逸竟然会害怕——打雷。
本想着让他离开自己身,又顺带嘲笑他一番,但看他那惊慌颤栗的一瞬间,秦天又心软了下来。
“司南逸,你冷吗?”
司南逸摇了摇头,井外再一次划过一抹炽白的亮色,雷声也相伴而滚落,秦天用尾巴卷起司南逸,洽好掩上他的双耳,并将他拢至自己脖颈处,挨着自己大脑袋,秦天低声细语道:“你过来些,我有些冷。”
司南逸摸上他毛绒绒大耳朵,凑近了看,他发现秦天的眉心之处,有一抹赤红的滕蛇额纹,煞是好看,司南逸开玩笑道:“要不我也化真身,咱俩挤一块,应该更暖和些。”
秦天当即阻止他道:“你别化真身,这井很窄,容不下。”
司南逸哈哈大笑道:“那倒是,我个头大,些许会把你压的喘不过气。”
秦天叹气道,“你知道便好。”
而司南逸却在自己说出那一句,“压的你喘不过气。”
脑海里同时闪现出了,他没有任何记忆的画面——同样是在锁妖井里,他骑身于秦天身上,啃着他的嘴。
司南逸瞪大眼,倏忽坐直身子,秦天不解的抬起脑袋看向他。
而井外又落下一记炸雷,司南逸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扑进秦天皮毛里。
秦天用尾巴拍抚着他的背,以驱体为墙,为他隔绝雷声,再一次严实的将他拢于怀中。
直至天明,晨熹照露,鸟鸣涧林。
清幽兰草香味浮于鼻腔中,司南逸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回了寝室里。
往身侧探去,秦天睡的另一边床,已经收拾好,被子和枕头都整齐摆放至床尾一隅。
锁妖井里一夜相惜,恍惚的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
司南逸打着哈欠起床,可才一转身,便正正对视上秦天的琥珀色双眸,司南逸瞪了他一眼道:“既然还在,干嘛不出声?你想吓死谁啊!”
坐在桌子前极力不发出任何动静打扰他睡觉,而安静翻着书看的秦天,开口道:“我看你也没被吓到。”
司南逸下床穿好靴子,就要往外冲,却被秦天又提了回来,司南逸眨巴着他桃花眼道:“干嘛?”
秦天欲言又止松开了他:“没……事,我先走。”
司南逸一脸莫名其妙的,但也破天荒让着他,若换做平时,他俩出个门都要争执半天,谁先走。
而先出门的秦天,脚步却走很慢,仿佛刻意在等司南逸追上来。
果然,司南逸追了上来,且很自然揽上他的肩,笑嘻嘻道:“秦天,你要去饭堂嘛?”
秦天任他揽着,温声细语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嘛。”
司南逸毫不在意道:“干嘛那么见外。”
秦天从鼻腔里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过,你还未学会饮气嘛?”
司南逸解释道:“不是学不会,只是不习惯,以天地之灵气为食,虽能裹腹欲,却没有饱足感。”
秦天道: “修练本质就是的戒断心中欲念,而不是反其道执于那欲念。”
司南逸摆摆手道:“道理我都懂,可真正做起来就是很难,毕竟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就吃化气丹,你没有对食物美味的执念,但我有,我尝过就会惦记。”
“你这是在放纵自己欲望,哪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又不是和尚,哪有人逼着自己强行断七情六欲,你这个老古板!”
秦天僵愣在原地:“老古板!”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定义。
司南逸道:“人法天,地法道,道法自然,做神仙总是囔囔要悲悯众生,又不理解他们欲望,只是一味斥责他们欲望,如此强横又何来悲悯?人是活的,道理却是死的,你活在死道理之中,又何偿不是执念,你这个老古板!”
秦天道:“你这是在为自己欲念彻词狡辩,做神做仙不严以律己,修其善身,又何以服人。”
上官剑举着筷子,看着秦天和司南逸将他夹在中间吵着,中间饭桌上摆着已经凉透透的春卷。
最后,上官剑也来了脾气,将手中筷子拍在饭桌上道:“你们够了,一个主张道法自然,相互理解。一个主张严以修身,以己服众,都没错。”
秦天,朝着上官剑甩了一记刀眼道:“我用得着你告诉我嘛?都在青山宗三年了吧!上官剑,连饮气都学不会。”
上官剑在他凌厉的眼神中,即刻怂了道:“不是,秦天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南逸也出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上官剑偷偷瞥了一眼冷眉竖目秦天,又看了一眼气鼓鼓司南逸,对着司南逸坚定道:“我的意思就是,秦天师兄说的对!”
司南逸不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你这个见狗怂!方才还说都没错!”
秦天不悦皱了皱眉头:“见“狗”怂——!”
上官剑试图安抚司南逸,拉着他手腕让他坐下来,司南逸不买账,上官剑站起来拉上他胳膊,从牙缝里挤出话音于他耳边窸窣道:“你别闹了,我就想好好吃顿饭,没事,我得罪他干嘛!”
司南逸丝毫不顾及上官剑脸面道: “那你就不怕得罪我!”
上官剑道:“咱俩谁跟谁啊,说啥得罪不得罪的。”
秦天看他俩在自己跟前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不着脑的话,还时不时偷着空隙,瞟向他看,也知道自己在这待太长时间了,他起身道:“你们好好吃饭吧,我有事先走了。”
司南逸却不依不饶跟着追了出去,拽上他的衣角道。
“你要上哪去?不是病了,休息嘛?”
秦天回身望向司南逸肉肉的小脸蛋,隽白若冷玉的手指忍不住掐了一把他脸上的圆肉,小声道:“我化真身的事在青山宗估计闹了不小动静,柳术师尊那肯定忙累了,我得去水行居一趟。”
司南逸不解道:“化真身在青山宗是死罪嘛?至于一直揪着不放吗?”
秦天松开手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水行居一趟。”
司南逸也甚是无奈撒开他道:“去吧,去吧,真烦人。”
秦天走了,司南逸看着他的挺直背影,长长吁了一口气。
“活成这样,累不累啊!”
“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上官剑幽幽的从司南身后冒出来。
司南逸瞟了他一眼,死不承认道:“我啥时候跟他关系好了?”
上官剑啃着他的大花卷道:“他都动上手了,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你都没让我捏过。”
说着,上官剑就要上手掐司南逸的脸,司南逸反应灵敏夹住他的手,再大力一掰。
上官剑抖着折掉的手指嚎叫着。
“嗷,司南逸你来真的!!”
水行居里。
一尺真君道:“我宗的昊天镜,在宗内捕捉到了魔人的气息。”
柳术真人喝着秦天刚沏好的茶道:“魔人混迹我青山宗了,这可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要不要禀告司南战神?”
一尺真君听到司南战神这四个字,当场就黑了脸道:“倒也不必惊动他,我让木须子带人彻查了整个青山宗。”
柳术真君将茶盏放置好后,追问道:“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