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禁城开始签到打卡/康熙后宫签到打卡当咸鱼by云珂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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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虽然和严绮云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但一直都不是妈妈长妈妈短的小孩,小小年纪已经有点领会到严绮云那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理论。
日常交流很愉快,但是不会养成说离了谁不能活的习惯。
而且胤祈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每天课业也不轻松,文武都要会,偶尔有些空闲时间,还要拿来研究严绮云给他准备的一些兴趣书籍,十分充实。
严绮云看了一眼便不再过多关注了,因为她根本也闲不下来。
不是她自己不想闲,主要是身份摆在这里,官员们的女眷不管和她有没有关联的,进了内殿都不可能越过她去向其他嫔妃见礼。
这么多年严绮云也早习惯了,就连敷衍人的样子都挺真诚的,可见也这门功夫炉火纯青了。
这些年下来,她到底还是变了一些的,人活在世上本身也不可能一成不变,但是好在她再变也没有完全和这个时代融为一体。
满族如今的婚俗和影视剧里面那些还是有不小差异的,至少女方并不是那种由红盖头遮的严严实实,然后全程不参与待客的那种。
作为夫君,她穿着盛装吉服,也是要和大阿哥站在一起的。
甚至还有女眷会给新妇劝酒,和男宾那边也无甚太大区别,碰见那酒量好又豪爽的,那是一点儿不讲究,你敢劝我就敢喝。
这还是严绮云第一次看这个时代的正经婚礼,还是感兴趣得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开始围观。
当然,以新人们的地位也不至于桌桌都要敬酒寒暄,就算是这样,大阿哥也已经有些醉意了,也得亏了太子挡酒。
没错,虽然是政敌,但是这种“兄弟同心”的时候,还是得强忍着给对方挡酒,不能叫别人看了他们皇家的笑话去。
至于再往下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胤礽也就勉强才十岁而已,再往下喝个两杯那就得出丑,也就得亏现在的酒还不算太烈。
没多久,天色渐晚,乾清宫大宴也进入了尾声,阿哥们也早就转道阿哥所去了。
待到宾客散去,桌上的菜码也全被打包走了,严绮云这才看看天色,问惠妃:“可要同我一并去北五所那边瞧瞧,那么年纪都尚小,怕他们吃多了酒收拾不来。”
好吧,严绮云只是想去凑凑闹洞房的热闹,只是单她一人有些不太合适,叫上亲妈就好一些了。
惠妃本就犹豫,严绮云这么一说啊,那是几乎没怎么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她们的借口还是很冠冕堂皇的,至少康熙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跟着一并去凑了这个热闹。
到底是第一个儿子长大成人大婚,这会儿康熙还是很有新鲜感的,今儿这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并没有比惠妃好到哪里去。
严绮云自然就更不介意了,有康熙在她就更不突兀了。
她们特意没有摆开阵势浩浩荡荡的过去,毕竟今儿乾清宫所需的宫人太多,便是永寿宫都出了个人出帮忙呢。
宫里日常只有几个主要道路边上会点灯,大部分地方还是得自己手打灯笼,他们一行人到了北五所,就见大阿哥住的头所可谓是灯火通明,热闹的很。
几个稚嫩的声音在乐乐呵呵的说着什么,便是太子和四阿哥这种端架子以及天生冷面的话音里也有些笑意,可见气氛是真不错。
而且不仅是阿哥们在这儿,公主们也在,大约是都在院子里头玩着游戏聊着天,氛围还是挺不错的。
“我出这张牌,有人要吗?”随着话音落下,麻雀牌落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严绮云忍不住伸手捂了一下额头。
她没听错的话,这声音是她儿子吧!
这还是如今才六岁啊,为什么会在打麻雀牌,还是在大阿哥的新婚之夜。
然后胤祈的话音落下,就是一个严绮云不甚熟悉的女声:“我要!”
公主们严绮云交道打的都不少,这个声音不熟悉的话,那么除了新婚福晋外还能是谁。
一行人走进去一看,在打麻雀牌的不是胤祈、宜尔哈、大福晋还有……太子?
这是个什么神奇的组合?
别说严绮云,即便是康熙都有些看不懂。
他倒是没有很生气,他对孩子们的关注度还是有的,自然知道他们并不是成天这样玩闹的。
见她们进来,里头阿哥公主们也是下意识的有些慌,连忙跪了一地。
康熙清了清嗓子,想了想,难得没说什么过于下头的话,只道:“今儿可不许玩闹的太晚,明儿还要准时上学呢。”
恩,虽然他没这个意思,但是效果差不多,最后还是起到了下头效果。
第127章
有康熙这话,可没人还真敢继续玩下去,康熙一走,原本正在和其他弟弟比投壶的胤褆当即便指挥着人散场。
严绮云和惠妃都没有走,惠妃去关心新媳妇儿去了,严绮云也不是正经婆婆,便帮着指挥人收拢东西。
实际上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功夫的事儿,宫人们的效率都挺高的,再加上都是礼仪得体的皇子公主,本身也没弄得多乱。
她指挥着收拾了一下,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因为正好就在阿哥所这边,严绮云从头所出来后就往里面走了一些,进了胤祈的三所。
门口守着的宫人自然是不会拦严绮云的,见了人也是开开心心的迎上来,嘴里大声请安,本身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提醒。
往日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钥,胤祈大约也歇下了,不过今天刚从大阿哥那儿出来没多久,胤祈才刚刚开始洗漱呢。
还没等严绮云走到正殿门口,早有听到门外请安声的太监去里面告诉了胤祈,严绮云过去的时候直接就开门将她迎了进去,根本没给严绮云敲门的机会。
胤祈刚刚漱完口在洗脸,他从小跟着严绮云习惯了洗脸刷牙等等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自己去做。
“额娘,你坐。”胤祈把毛巾放进水盆,然后给严绮云搬了个凳子。
别看他也就六岁多点,但是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搬个凳子什么的,对他来说很轻松,哪怕是这会儿的实木凳子。
严绮云没坐,摇了摇头,道:“我也就来看一眼,你这边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虽说在她的管理下,各宫基础的用物都不会少,但是总难免有些份例外的东西,类似胤祈有时候想要一副更适合他的马鞍。
他自己开口自然也有人应下去处理,但是经严绮云的手,效率会高一些。
胤祈摇摇头,道:“不缺什么,一应物件都挺充足的。”
对他来说,自然也是衣食住行,衣方面向来还是严绮云这么叫人拿了料子找永寿宫宫女做了送来的。
食有御膳房还有永寿宫小厨房,他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提前一日和小厨房的掌勺太监说了,隔天来时就能吃到。
住便不用多说,一个人住这不小的院子,宽松的很。
而行,如今不常考虑,主要都是些学习用物还有玩乐的东西,别看胤祈年纪不大,实际上也是个爱玩的,否则今儿这麻将局,年纪最小的他也不会坐在其中。
严绮云甚至怀疑这都是他提议的,那副麻雀牌严绮云看着是有些眼熟的。
想到这儿,严绮云抬头看了一眼胤祈的表情,确实是有些细微的心虚,掩饰的很不错,若非严绮云实在是了解他,还不大能看出来。
还别说,她原本还没打算深究这问题呢,见他这样倒忍不住问一句。
“这麻雀牌是你带来的?我瞧着有些像永寿宫库房不常用那一副。”严绮云直接说道,在儿子面前她也不弯弯绕绕。
胤祈那本就心虚的表情顿时就更心虚了,稍微低了些声音说道:“是从额娘库房拿的,韶心帮我出了库的。”
永寿宫的账目是很清楚的,别说胤祈,即便是严绮云自己拿东西那都是要出入库的。
不过胤祈作为她的儿子说分得清楚吧,也没那么清楚,至少库房里面的东西做了登记后大部分他都能拿出去玩。
不能拿出的重要物品都在严绮云不怎么开放着用的小库房。
这副麻雀牌比严绮云如今常用的那副要差一些,因而已经在库房积灰几年了,没成想被胤祈拿出来玩了。
“怎么想到拿这个玩?”连康熙都没因为这个生气,严绮云自然更不至于,不过她有些好奇也是真的。
胤祈又稍显“讨好”的把凳子往严绮云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严绮云坐下,待到她坐下,甚至还替她锤了锤腿。
基本没用力,但是确实看着有几分狗腿。
“上回见额娘在院子里面和别的娘娘打牌,儿子看着挺有意思的,就想拿来玩玩,正好大姐姐会玩,我又记得额娘库房有一副,就拿出来了。”
还没等严绮云说话呢,胤祈又继续说道:“不过额娘放心,儿子平时不玩的,下学后也没时间玩这个,和大姐姐学会玩法后就放起来了,这不是今儿人多,大嫂也说会玩,儿子才拿出来一块儿乐一乐。”
他有严绮云教导的基本好坏观念,当然知道以他的年纪是不适合玩这个的,否则哪至于这么偷偷摸摸。
严绮云还是相信胤祈的,她不是那种孩子连实话都不敢和她说的家长。
闻言后,有些无奈说道:“我倒是没想过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玩这个除了考验运气外,还可以算别人手上的牌,刚刚儿子赢了许多哦。”说到这胤祈可不困了。
说实话,麻将假如不沉迷的话,确实很有意思,典型的益智类棋牌玩具。
可惜也恰恰是因为有意思,所以容易让人深陷其中,便是严绮云闲时也一度险些沉迷于此,这才是严绮云担忧的地方。
不过目前看倒是没什么影响,至少没影响到他学习,大约是属于那种以前大学玩归玩,学的也很快的学生。
康熙压下来那么重的学习任务,孩子有点自己的兴趣爱好严绮云自然是不反对的。
不过不反对归不反对,有些话还是得说的。
“你可知今儿应该是哥哥姐姐替你背了锅。”
当时一桌四个,就胤祈坐在凳子上脚还够不着地,除了严绮云这个当亲娘的,还真没几个人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主谋”是胤祈这个六岁的小家伙。
若是知道,康熙未必会有这般心平气和,毕竟胤祈确实还小。
胤祈闻言,想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道:“现在知道了。”
这麻雀牌在宫里还是嫔妃们玩的比较多,公主们课业不如阿哥们重,闲暇也会组局打牌,贵族人家也不少见。
不管康熙追究与否,这歉意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最后严绮云看看系统时间,都快夜里十点了,这还是除了年节守夜外她少有这么晚还在外头的日子。
入夜后即便是宫里也没什么人,严绮云也不欲久待,直接起身道:“这牌你若是觉得自己不会无节制的玩,我便继续放在你这儿,若你就得做不到,额娘就带回去。”
她可不是康熙那种挖坑式的提问,本身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自制力不够再正常不过。
胤祈想了想,道:“那额娘你先拿回去吧。”
他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呢,本来他觉得没什么的,毕竟之前偶尔也就和太监们玩两局,他们不敢赢他,玩着也没劲的很。
但是这回打完后,有输有赢的,反而有些想多玩一会儿的意思,他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抗拒这个诱惑。
“那行,邵平,拿上那副麻雀牌,咱们回去!”
转身出去后,严绮云又叮嘱这里的宫人:“入夜后把门拴好。”
这边位置较偏,她最在意的就是安全问题。
今天没有门禁,但是这个点外头已经没什么人了,大部分的宫人刚刚都在乾清宫忙活,严绮云从阿哥所往回走,虽然左右都有宫人提了灯笼,还是有些寂静的离谱。
只有脚步声在宫道上回荡,最明显的就是严绮云的花盆底鞋声音。
回忆一下前后两辈子看过的“故宫异闻”,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吓人的。
回去后,严绮云也没怪罪韶心,毕竟她默认了放在外头大库房的东西胤祈可以随便拿着玩的,胤祈又是个贪玩的,经常拿了东西玩两天又拿回来,不至于次次同严绮云说。
而且在她们看来,麻雀牌和其他玩乐的物件儿也没太大不同。
毕竟这东西可怕在一个“赌”字上头,宫里在康熙和严绮云的管理下,还不大有这个观念。
“今儿先沐浴歇下吧,明日把大库房的物品清单拿给我,我再重新分一分。”严绮云一边拆头发一边说道。
带孩子本来她就做好了各种准备,相较于其他阿哥们搞出的事情,胤祈这种都不算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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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紫禁城又过了一个炎热但是没有太大波澜的夏日,知道夏日的余温散去,冷意席卷而来,太皇太后的病情也彻底的恶化了。
之前还只是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这会儿则是似乎对外界已经没了什么感知,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不多。
若非胸前还有微微的呼吸起伏,都要担心是不是已经去了。
整个宫里这会儿都是严阵以待,即便是宫务繁忙的康熙,都把折子搬到了慈宁宫的偏殿来批阅,严绮云和其他位份较高的嫔妃更是轮流守着,在屋里寸步不离。
若非康熙觉得人多闹腾,把大部分嫔位以下都打发了,还不知道得围多少人。
初秋的一个傍晚,太皇太后颤抖着睁开了自己浑浑噩噩的眼睛,似乎是要说什么。
这还是这几日她头一回表现出要说话的样子来,严绮云不敢怠慢,赶紧把康熙叫了进来。
她身边同样年纪不轻的苏麻喇姑见状,赶紧从屋里拿出了几张太皇太后写好的书信以及懿旨。
“皇上,这是主子前些日子清醒的时候着奴才起草写下的几封书信,以及主子一些物件儿的安排,可要奴才宣读一番。”苏麻喇姑语带哽咽的说道。
不管是按照御医的诊断,还是看太皇太后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这一关她老人家怕是……
第128章
别说是皇家,便是平常人家,遗嘱这种事情都是重中之重,即便是为了让老人家走的放心,太皇太后的遗嘱也是必须要念的。
康熙二话没说,直接在太皇太后的病床前跪了下来,忍不住抓住太皇太后只剩下皮和骨的手。
见康熙这样,其他人自然也不敢站着,乌泱泱的全在屋里屋外跪下了,严绮云也不例外。
也就是手拿太皇太后谕旨,身份代表太皇太后的苏麻喇姑没有跪下,但是也不敢站在康熙的面前,只敢在身侧。
严绮云低着头,眼前只有康熙藏青色的衣摆。
耳边传来苏麻喇姑有些沙哑的嗓音,虽说她年纪也不小了,可是言语还是清晰的。
康熙抓着太皇太后的手,感觉掌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回握他,虽说几乎没有力气,扔叫康熙面露悲色。
这是保护支持了他这么多年的玛嬷啊!
除了康熙大多数的思绪都在眼前的老人身上,其余大部分人主要都是在听苏麻喇姑念的谕旨。
太皇太后之前还清醒的时候,几乎把自身的身后事安排的差不多了。
首先一个自然是她对各位晚辈的关心,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康熙这个孙子,虽说是隔了辈,并且康熙也不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孙子,但他是皇帝。
天然的就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太皇太后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不比当年对儿子要浅,甚至于说顺治英年早逝后,她未必没有把自己对儿子的一些期许等情绪倾注到康熙的身上。
听着懿旨中就像是一个普通祖母那般情真意切的关心,跪在康熙身后的严绮云看见他原本向来挺得直直的脊背微微佝偻,身躯也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严绮云猜测他应当是哭了。
康熙本来就是个感情挺充沛的人,当年佟家皇后去的时候,严绮云虽然没见到他落泪的模样,但是也见过他眼眶微红的场景。
太皇太后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应该比当年赫舍里皇后的离去还要更甚,毕竟是他曾经依靠过的人。
因而即便是康熙这种好面子的人,也难以抑制此刻的情绪。
随着苏麻喇姑的声音越发哽咽,屋内也不免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
大家都是有哭灵经验的,不管是真的伤心还是假的,这会儿或多或少都能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
严绮云也是有些真实的伤感,虽说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但是之前见到的是不算熟悉,然后直接被康熙赐死的那种。
更多的是一种对世情的无奈。
但是太皇太后她是熟悉的,这一年中她经常陪伴在老人家身边,算是很熟悉的人了,太皇太后对她也不错,从来也没有呵斥之类的,确实像一个亲善的长辈。
再加上身边其他人的哭泣声带来的氛围,严绮云也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来。
便是她再多的心防,人和人在互相没有伤害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些情谊呢。
这样和善的长辈也是从前严绮云无数次的祈求过的,可惜她上辈子真正的爷爷奶奶没比她的血缘父母好到哪里去。
从康熙到自己远嫁蒙古的女儿们,再到两位王爷和几个太皇太后熟悉些的曾孙子,她皆有关心,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是言辞切切。
“哀家久卧,贵妃万琉哈氏,孝心切切,不厌其烦……”
听到自己的姓氏时,严绮云还稍微有些茫然,抬起发红的眼眶看向苏麻喇姑,直到苏麻喇姑用了算相对较长的篇幅夸奖严绮云,甚至超过几位阿哥,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太皇太后在抬举她。
能得到太皇太后在临死前这样高的夸奖,几乎等同于一张护身符,毕竟康熙对于自己的祖母本身就极为敬重。
纵然生前祖孙二人也闹过矛盾,但是这一切在死亡面前显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过夸奖归夸奖,这些话里头并没有说希望康熙怎么怎么样的话语,准确的说,一字一句的只有关心,没有半句逼迫和要求。
一手养大的孙子,她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性子,而且……其他人也确实比不上康熙在她心里的位置,那又何必逼迫呢。
这封长长的嘱托最后,是太皇太后唯一的要求。
她想睡得离京城近一些,离自己倾注无数心血的大清皇都近一些,也离这些子子孙孙们近一些,希望自己离开后,能在下头好好保佑孩子们。
似严绮云这种聪明人自然一下就听出来她老人家的意思了。
她不想和自己的丈夫皇太极同葬,皇太极葬在盛京也就是沈阳那边的昭陵,距离京城还是颇有些距离的。
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和皇太极虽然名义上是帝后,感情却算不上多深。
就不说严绮云上辈子了解的那些历史了,就说她穿越后了解的这些以及太皇太后闲时和她聊起那些事儿中也能透露一些。
也是,她自嫁给皇太极起,在皇太极后宫中的地位那是一降再降,虽然她的位份没有变低,但是比她高位的人越来越多。
即便她期间生下了三女一子,也没有任何位份上的提升。
以她这样好强的性子,虽然不说,其实心中自然也是在意的。
对她来说,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她当了太后,这才因为母后皇太后的身份压过了其他人。
而且一旦葬入昭陵,她就是皇太极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也不是唯一的那一个,青史悠悠往后谁还记得她呢?
严绮云听着听着便有些入神,开始翻动自己无数年前的北京旅游记忆,她好像真的去参观过属于“孝庄文皇后”的后陵。
据说是自她往前从无先例。
即便是康熙想的没有严绮云这么多,其实也是听明白了的,甚至康熙并不觉得为难。
可以说,太皇太后这个愿望康熙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他这个人是比较“自我为中心”的,大部分皇帝都这样。
没见过祖父的他当然没什么感情,比起从明朝沿用而来的“祖宗家法”他更希望太皇太后能够留在京城。
至少留在他可以常常前去的地方。
至今康熙生母所住的景仁宫康熙都还常常前去怀念母亲呢。
而且这是祖母对他唯一的请求啊!
他稍微握紧太皇太后的手,却并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就怕她受到伤害,然后看着太皇太后半睁不睁的眼睛,点点头,道:“玛嬷对晚辈一腔爱护之心,孙儿定不会让玛嬷失望的。”
他的声音哽咽,显然是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
随着康熙颤抖的声音落下,他看见太皇太后嘴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像是最后一桩心愿已了,强撑的眼皮也落下。
康熙只觉得掌心握着的手……有点重。
“祖母,你再睁开眼睛看看孙儿啊!”康熙嘶哑着声音说道,可惜床上躺着的老人已不会再回应他了。
他又轻声叫了几声,最后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喊道:“太医!!!”
本就跪在边上的太医连忙跪行几步上前搭了脉,然后俯身五体投地磕了个头,道:“回皇上,太皇太后……崩逝了。”
奇迹到底没有出现,便是回光返照也不曾有。
随着太医话音落下,屋内当即便是哀哭连连,康熙伏在床边也是泣不成声。
虽然悲伤,但是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太皇太后的丧仪安排之前本就大半是严绮云操办的。
这会儿康熙显然没有心情管事儿,严绮云自然得站出来进行安排。
而且她主持过佟家皇后的丧仪,这方面还算是比较有经验的,并不手忙脚乱。
丧钟响起,丧服没多久也全分发下去,长明灯也早早的在慈宁宫的大佛堂中点了起来。
严绮云最近本就穿的素净,就连头上点缀的饰品都没有几样,这会儿直接换了丧服,把那些发饰拆了下来就收拾妥帖了。
“把万岁爷的丧服给我,我送进去。”严绮云环顾四周,知道有些事情这会儿除了她没人能做。
端着盛着丧服的托盘进去,严绮云在康熙身后不远处跪下,嗓音沙哑的说道:“请万岁爷成服。”
最悲伤的时候过去,康熙也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听见严绮云的声音后,他才松开了太皇太后的手,轻手轻脚的放进被子里面去,然后拉好被子才起身。
“替朕穿上吧。”
严绮云这才起身,低着头不去看康熙现在的表情,她不觉得康熙希望别人看见他这会儿有些狼狈的样子。
替康熙穿好丧服后,康熙才道:“外头的事情你按之前说好的安排下去吧,朕还想多陪一陪皇玛嬷。”
“万岁爷也要好好保重龙体啊!”严绮云很是关心的说道。
这回真不是装的,皇太后前些日子就病倒了,刚刚听到太皇太后崩逝的消息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她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如果康熙再倒下的话,所有事情大半都会压在她头上的。
康熙摇摇头,道:“不必多言,你先下去吧。”
说完,他又转身跪了回去。
太皇太后崩逝带来的影响可比佟佳皇后要大的多,她是真正有实权的老太太,在朝中深耕多年,就算如今已经退居幕后多年,也依旧是有影响力的。
不过前朝的王公大臣就不归严绮云管了,这是大阿哥和太子的事儿。
将太皇太后安置在梓宫后,慈宁宫屋里各个角落也摆满了冰盆,如今已是秋天,一走进去和走近了冷库一般。
第129章
“万岁爷,添件衣裳吧,这几日开始降温了。”严绮云拿着一件精致的羽绒马甲走到停灵的地方,对康熙说到。
这灵停了几日,康熙只要醒来时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这儿守着,这会儿看着是一脸的沧桑,仿佛一夜间老了几岁一般。
见严绮云拿了衣裳进来,他也没说什么,接过来穿上了。
大概确实是有点冷。
不过康熙这人任性,这两天身边伺候的太监好几个都挨了骂,所以这种时候就只能这些和他亲近些的嫔妃亦或者是几个孩子来关心他。
关系亲近点的人,他情绪确实会好不少。
还别说,看着也确实颇为家庭和睦,都互相关注。
送完衣裳严绮云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也有不少人能同她一块儿分担,但是大部分都压在她头上。
还好严绮云如今有了经验,不至于像上回一样有些事情还有些忙乱,所以严绮云虽然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主要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而不是累的。
比起没事就跪灵,严绮云情愿忙碌一点,多走动走动去处理这些杂事。
像其他人一样跪着不动那才是最折磨的。
好在这会儿是秋天,即便暂时摆放梓宫的屋子放了大量的冰,环境也不想夏冬那样恶劣。
这回严绮云比较担心的就是胤祈,上回胤祈年纪还小,意思意思的跪一跪灵就行了,如今他进学,算是半独立,基本上也得跪很长时间。
为此严绮云给他准备了好几个柔软的护膝,再加上地上本来就会摆的软垫,到底舒服一些。
“你可还好。”晚上准备回去休息时,胤祈有些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严绮云连忙一把扶住他,有些心疼的问道。
这还是打从胤祈这孩子出生到现在六岁多,严绮云难得的生出心疼之类的情绪。
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会疼孩子,主要是胤祈生活在皇家,在她的庇佑照顾下,其实没吃过什么苦头,那有什么好心疼的。
但是跪灵这个事情别说是小孩子,就是健健康康的大人那也吃不消啊,去看看康熙的样子就知道。
胤祈摇摇头,只说了句没事。
毕竟是人前,就算有事他也不会说的。
今天夜里守灵的是太子还有温贵妃以及几位嫔妃,严绮云能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