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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女文嘉by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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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罗闻天想了想,说,“这事儿还是我们自己来办吧。”
因为华信融资的事,罗闻天一向自觉愧对周晏丛,不愿意再去麻烦他。更何况他们出来开公司的,不可能事事仰仗别人,那还能成什么事呢?罗闻天摆摆手,让岳桥不要再提。
岳桥无奈,看了江羽一眼。从开会到现在,他没发一言。
“不行就试试你的老东家尚志,他们肯定有这方面的资源。”江羽终于开口了。
罗闻天沉默片刻,挠头说道:“有是有,但他们估计不会对我们太客气,毕竟鸣羽现在也算尚志的竞争对手。”
前段时间罗闻天刚跟尚志的人谈完《龙藏》的易手问题,两边相处的不是很融洽。现在再回过头去找尚志,拉不下脸来是一个,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
江羽明白老罗的顾虑,挑一下眉,没再劝了。会议室一下子陷入沉默,在座几人皆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抵创业就是如此,问题叠着问题,解决了一个融资,又来了一个发行。而小小的鸣羽身处这样的漩涡之中,最终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生,要么死。
文嘉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非研发小组的与会成员,聆听许久,终于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行的话,我们就自己去联系渠道和零售商,自己作为《闻侠》的发行,先把货铺出去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赔一点也没关系,先把量打出来。而且我们也可以借此积攒一些经验,便于之后建立我们自己的发行体系。”
鸣羽之所以对华科的渠道寄予众望,是因为这种捆绑销售的方式是目前对鸣羽来说最为保险的,很容易起量。之前就有一家新起的游戏公司通过这种方式卖出了十万的量,一下子便回了本。除此之外的对外发行,无论是找发行公司还是自己做,在这个单机游戏逐渐走向没落的关口,结果都无法很好的保证,很可能付出的钱和努力都打了水漂。
“我觉得文嘉说的有道理。”江羽看了文嘉一眼,说道,“如果你还想跟华科有后续的合作,那么找其他的发行方就会麻烦很多,因为他们大多都要独代权,不可能愿意跟华科分一杯羹。而如果我们自己做的话,是会辛苦一些,但主动权至少还在鸣羽手中。”
“好吧。”罗闻天想了想,终于做下决定道,“我们四个都回去想想,各列一个行销方案出来,然后我们再碰头讨论,从中选出一个。我对这个方案的要求就是要细,大概的花费要估算出来,然后再看看我们账上的余额——”
罗闻天说着看了文嘉一眼,神情有些歉然:“小文,这个事可能要你多费心了。”
文嘉微笑:“应该的。”
散会之后,四人各自去忙。
文嘉一回到工位上,便打开电脑里的打字文档,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想要把上一世看过的那些与游戏相关的书里涉及发行和营销的内容打出来。她觉得,这些东西肯定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
兴许是有一些激动,文嘉在拿水杯喝水时不小心碰了下桌面上的书架,有几本书掉了下去。
“怎么了,文姐?”对面正在睡午觉的杜凌凌被这陡然的动静惊醒,抬头有些茫然地问。
“没事,你接着睡。”
文嘉安抚她一句,弯下腰去捡书。捡到其中有一本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光盘从里面滑出,文嘉愣了下,忽的眼前一亮。
她拿起这本杂志随手翻了几页,然后立即起身,去了罗闻天的工位。

“老罗!”受江羽的影响,文嘉现在也这样称呼罗闻天了,“你看看这个!”
文嘉将一本名为《游戏攻略》的杂志放到了罗闻天的办公桌上。
罗闻天正在盘自己业内的人脉,闻言看了眼那本杂志,有些懵懵然,“游戏攻略……怎么了?”
“不是这个!”文嘉上手翻了一下杂志,把里面的光盘找出来,放到了罗闻天的面前,“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搞?”
罗闻天端详半晌,忽然有些明白文嘉的意思了,他眼睛也豁然一亮,仿佛干涸的泉眼里又被注入了汩汩水源。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罗闻天一时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文嘉便笑着替他说了:“我是说,我们可以联系杂志社,以捆绑销售的方式卖出去一万套,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利用邮政渠道销售,成本应该不会太高。”
捆绑销售并不是游戏发行界最新型的玩儿法,包括捆绑游戏杂志进行贩售。但并不是随便一家公司就能做到的,因为这除了要相关人脉之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就是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许多业内杂志的销量也大不如前了,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但仍是有很多人会这样做,因为单机游戏面临的市场形势已经不允许他们挑三拣四。
罗闻天也是如此,但他想了想,又冷静了下来:“找哪个业内杂志比较好呢?这方面我看得多,但里面的人我是一个也不认识……”
“找岳桥啊!”文嘉说,“他之前不是给很多杂志供过稿么,肯定有联系的编辑,咱们一层一层往上找就是了,总不会比其他方式更难!”
“这倒也是!”罗闻天砸了下桌子,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文嘉:“……”倒也没那么悲壮。
在文嘉离开之后,罗闻天便把岳桥叫了过来,两人一商量,觉得这种方式确实可行。于是罗闻天又再一次召开四人会议,初步定下了尝试捆绑游戏杂志进行发售的行销方案。
在这之后,罗闻天和岳桥开始跑各大杂志社,一人提着电脑负责展示,一人拿着厚厚一沓子资料负责讲解,企图让那些编辑和主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闻侠》的内容,领会其中的精神。
此举倒真的有用,确实有杂志社对《闻侠》感兴趣,也愿意进行合作,但他们有他们的顾虑,那就是在成本控制的基础上,怕双方没什么盈利空间。也怕《闻侠》上市后的玩家评价一般,反过来影响杂志的声誉。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觉得鸣羽没什么名气。
最终的结果就是辛辛苦苦跑了一周,却没有任何收获。罗闻天和岳桥每天早出晚归,人都瘦了一圈。
相比之下,鸣羽的另一位总江羽就悠闲多了。他不仅不陪着罗闻天出去谈合作,甚至连《龙藏》的研发工作也不管了,专职在公司里联网打游戏,且还都是那些市场上最热门的。连文嘉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想让他收敛一点儿,老罗却好脾气地让她别管他,说羽子自有成算。
周五,文嘉和杜凌凌对完最后一笔账,准备下班走人的时候,罗闻天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丢下电脑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潦草喝下之后,连嘴都来不及抹便喊道:“岳桥呢,江羽呢,快快快出来,有事儿找你们!”
“罗总别喊了。”杜凌凌笑着挎着一个小包出去,说,“江总今儿就没来,岳桥上午请假了,说是有事儿回趟县里老家,要等周一一早过来啦。”
“啊?”罗闻天傻眼了,“那今晚饭局怎么办,我一人去啊?”
“什么饭局?”问这话的是文嘉,她直觉跟《闻侠》的上市有关。
“是这样的——”罗闻天说,“现代社那边有个编辑,帮忙介绍了一个《游戏世界》的副主编,说是听说了我们《闻侠》,对游戏内容非常感兴趣。她帮我约了今晚在燕坊的局,我想着成不成的都得去见见。”
“那这可是大事。”文嘉说道,但她环顾了公司一圈,现下只剩下她和杜凌凌两个人了。
“我去给羽子打个电话,让他往燕坊那儿赶。”罗闻天想了想,说道。
“你别——”文嘉拦住他,“你觉得江羽是那种笑面迎人的主儿吗?”
罗闻天皱眉:“那怎么办,要不——你和凌凌跟我一起过去?”
文嘉和杜凌凌面面相觑,一阵沉默过后,反倒是杜凌凌先开口:“成啊罗总,我别的不行,酒量还是有点儿的,可以帮你挡酒。”
“真的假的?”
罗闻天自然不可能让女孩子给自己挡酒,他只是对杜凌凌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孩儿能喝酒表示诧异。
“当然了,今晚可以让你见识见识。”杜凌凌一拍胸脯。
“那行吧。”罗闻天笑说,“那今晚就咱们三个人了。”
罗闻天一锤定音,文嘉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今天是她例假的第一天。
一行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目的地赶,到了燕坊之后,天已黑的很酽了。
文嘉一下车,便感到有一股冷风吹来,除了寒便感觉是刺骨的疼。罗闻天让她和杜凌凌先进饭店,他来付打车的钱。
文嘉和杜凌凌去饭店的屋檐底下等罗闻天,此时燕坊内外已经有不少人,大家进进出出的,多少能带来一点热气。文嘉好受了一些,一放松下来,便看见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车,仿佛——是周晏丛的。
自从那日之后,文嘉再也没见到过周晏丛,而他也没再联系过她。搁在往常,这好像也是正常的事,因为他们本来联系就不算很勤。可一回想起那日周晏丛离开时的情形,文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最好是真的忙,没有在生她的气。
“文姐走吧?罗总来了。”
杜凌凌在叫她,文嘉回神嗯一声,跟他们一起进了饭店。
到了提前定好的包间里点了菜,没多久,约好的贵客便到了。出乎意料的,除了那位《游戏世界》的副主编,同来的还有一个高个胖子,自称是某游戏发行公司的副总,手里很有些门路。
那位副总刚进门的时候还摆着一些架子,看见饭桌旁坐了两位女士,脸色倒和缓了一些。
对于这一变动,鸣羽众人都始料未及。但一想多认识一个人便多条路,便笑着请两位坐下了,还特意叫来服务员,请他们一人各加了两三道菜。
如此一来,整张桌子算是摆满了。那位张副总还要了好几瓶酒,白加啤的,一边喝一边吸烟一边吹着牛。
“要我说,现在你们搞单机游戏还真是有些晚了,都什么年代了?”
“有人瞧不上网络游戏,说网游是商品,粗俗,不如单机游戏有格调。呵呵,人都快饿死了还谈什么格调,格调能当饭吃?”
“你们找刘主编合作是对的,但我说句实话,现在杂志社也就那样了,你们走这条路想回本容易,想赚钱,难!”
“……”
虽然仔细听来这位张副总说的话挺有道理的,但文嘉很不喜他说话的口吻,用后世的话来讲,爹味儿很重。更让她讨厌的是他不仅狂吸烟,还一直在灌罗闻天酒,可怜老罗虽有杜凌凌帮忙挡着,却依旧被灌了个满脸通红。
“你,你说的是!”老罗大着舌头说道,“但我依旧要搞游戏,而且——要搞单机游戏!”
老罗十分有志气地放话,但说完这句之后,他整个人就趴下了,醉的人事不省。文嘉见状和杜凌凌对视一眼,俩人皆有些无措。

第65章 救场
此时此刻,燕坊的另一间包厢里亦是烟雾袅袅,不同的是这里是铜锅里升腾而出的热气,在头顶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有着别样的温馨。
“晏丛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老曾对你没话说,来,咱们干一杯。”
一个中年男人猛吃了几口涮羊肉,然后举起酒杯,对周晏丛笑道。
“曾总客气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周晏丛轻轻跟曾辉碰杯,一饮而尽。
然后曾辉却没喝,他不知被何事触动了心肠,叹了口气,说:“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现在虽说事情仍未解决,但难得有了眉目,且又有你在,我这颗吊着的心啊,有一半落地了。”
周晏丛笑了笑,又替曾辉夹了一筷子羊肉,说道:“这次去北边,虽然没有见到蒋文其人,但已经大概摸清了他的住处。而且他的家人目前都在国内,若他舍不下这一切,回来便是早晚的事。”
“是啊,就等他回来了。”曾辉用手摩挲着酒杯,一口闷下之后,忍着辛辣对周晏丛说,“等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签下那个股权转让协议,把那49%的股权攥进咱们自己的手里,这样我也能对杨总有所交代了。”
“我知道。”周晏丛点头应道,过了会儿又有些不解的发问,“曾总,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在没拿到那49%股权的时候就把剩余的钱都给他打过去了?这其中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哎,都怪我太大意了。”
曾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了,开始闷头喝酒。周晏丛也不再问,只默默地为他夹着菜。
“曾大哥,你放心。我回来了,就一定会解决这件事,不让您和杨总白担骂名。”而我的爷爷,我也会彻底帮他解开这个心结。
周晏丛略低着头平静地说道,而曾辉亦为他的这声称呼和坚决的态度而感动,微湿了眼眶,开口道:“好,我信你。”
两人又对饮片刻,曾辉手机响了,他低头接起了电话。周晏丛忽然烟瘾犯了,他稍向曾辉示意了下,准备出去抽口烟,顺便看看雪。
从小在偏北的地方长大,后来又去了北部边防工作,雪对周晏丛来说并不算新奇物。但周晏丛依旧爱看雪,因为少时少有的和父亲在一起玩乐的记忆,都跟雪有关。
他还记得那是在他刚满十岁的时候,那年凤州的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父亲难得闲下来,便陪他打雪仗和堆雪人。那时他已经有一些大人模样了,初时还不肯动,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玩的浑身都湿透了。母亲便来像赶羊一样把他们赶回家,烧了一大锅热水让他们泡澡,以防感冒。而他就学着像母亲那样,给父亲擦背。
想起父亲那时候给他擦背的时候还在感慨他什么时候能长大,一转眼他便已经快三十了,而父亲却早已不在。
周晏丛不常想小时候的事,因为怕受不住。但现在他放任自己的思绪走远,因为他需要从小时候获得的爱中汲取一些力量。
周晏丛掐灭了烟,想要回包间去,只是在途径某个房间时,透过那扇虚掩的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边厢,文嘉正在被张副总劝酒。
在灌倒罗闻天之后,张副总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而且因为鸣羽这边只剩下两位女士,张副总越发肆无忌惮,在刘主编的怂恿下还想跟文嘉喝交杯酒,把文嘉恶心地够呛。
然而她还不能立刻翻脸。
像罗闻天那般不能喝的人都忍着屈辱一杯杯往肚子里灌了,想来是很珍惜今天这个机会的。文嘉知道这次的合作多半是谈不成了,但她不能让它砸在自己手里,所以还是尽量应付着张副总。
“张先生,您看您也喝了不少了,不如吃一些菜吧。”文嘉扣住张副总的酒杯,说道,“总喝酒对身体也不好。”
“……糊弄我!”张副总一顿,点点文嘉说道,“是你自己不想喝,是不是?”
当然!不是谁都想当酒蒙子的!
文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和杜凌凌一起把张副总往回架,却被他一挥手推开了。
“那不成,咱今天就是喝酒来的,所以你们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张副总踉跄了几步,又给文嘉倒上酒,粗臂缠上她的脖子,锁喉一般想要往她嘴里灌。文嘉不防,差点儿当场吐出来,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酒悉数被灌入口中,辣的她胃里如火在烧。
杜凌凌在一旁也看傻眼了,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场面会变成什么样。正待她纠结着是否偷偷溜出去找个服务员来救场的时候,包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个男人走了进来。看见这个人,杜凌凌有些懵——这谁呀?
周晏丛环视一下包间里的场景,闻到一股浓烈的烟酒味儿,眉头瞬时就皱了起来。他看到文嘉整个人被圈禁一般灌着酒,立马大步走上前,一把箍住那高个胖子的手臂,将文嘉从中拉扯了出来。
文嘉一经解脱就跌坐在椅子上,咳嗽和喘息不已。待她渐渐清醒过来,看到面前冷着一张面孔的周晏丛时,整个人都傻了。还,还真是他?
周晏丛已经懒得再看文嘉那幅傻样,他含着重怒看向张副总,开口道:“请问这位先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顾这位女士的死活也要给她灌酒?”
张副总站定,努力睁开惺忪的醉眼,打量周晏丛道:“你、你谁?我跟她们两个喝酒,关、关你什么事?”
周晏丛一看包间里这几个人,便大概猜到了可能是鸣羽的公务局,他往前一步,说:“我是鸣羽的老板,是他们几个的上司。如何,关我的事了么?”
张副总不解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自称是鸣羽老板的人,他打了个酒嗝,缓慢回头看向刘主编。
相比之下,刘主编此刻还算清醒,他见周晏丛来者不善,也不敢再在一旁看热闹了,匆忙掐了烟站起身,准备从中劝和。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鸣羽的那位老板,姓江还是姓……?”他端详着周晏丛的神色,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其实就是跟她们玩玩儿,热热场子,没有灌酒。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老张一时喝多了,忘形了……”
“喝二两猫儿尿就开始散德性,还好意思说忘形?”周晏丛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我看他这小脑也怕是在这黄汤里腌过了,全是萎缩的废料。”

第66章 发火
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无人敢说话,包括文嘉。她还没未见周晏丛发过这么大的火,把话说的如此尖刻。
可以想见,他现在应该是十分生气。
“而且——”再有人开口,居然仍是周晏丛,“跟她们喝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来,保管让张副总尽兴。”
“……”张副总和刘主编对视一眼,都没太拿准周晏丛话中的意思。
“你,你到底是谁?”张副总又问,“我凭什么跟你喝?”
“刚说了,我是鸣羽的老板,您两位跟鸣羽谈合作,不跟我喝跟谁喝?”周晏丛说着,示意——杜凌凌去拿三个高脚杯来。等东西到手了,他新开一瓶白酒,挨个灌满,然后逐一送到张副总和刘主编面前,说道,“来吧,我陪你们喝,咱们不醉不归。”
张副总和刘主编都傻眼了。
虽说张副总表现出一副很能喝的样子,实则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更多的是藉着那点酒意耍流氓罢了。至于刘主编,他就更没酒量了,而且一喝过头就起红疹子,忒难受。否则他刚才也不可能一直在旁边干看热闹了。
“这位先生……”刘主编挤出一个笑,说道,“你看这——”他看看文嘉,看看杜凌凌,又将目光落在周晏丛身上,“你看这误会大发了不是?咱们今天是来交朋友的,怎么搞得这么不愉快呢,要不——咱们现在开始谈谈合作吧?”
“不急。”周晏丛说,“先喝痛快了再说。”
周晏丛是不打算退让了,那位张副总顿时也被激出了几分斗志,他端起那个高脚杯,就往自己嘴里灌。然而终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才刚下去三分之一不到,张副总就丢了杯子歪倒在一边狂吐,显然是喝太急了,胃受不住。一旁的刘主编原本是要去端那杯子的,见状赶紧扑过去假装查看张副总的情况,嘴里一惊一乍道:“哎呀老张,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周晏丛冷眼在旁边瞧着他们演戏,见张副总吐到再也吐不出来的时候,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道:“张先生,挺难受的吧?”他看着他那张发红的脸和脖子上冒出的青筋,继续道,“难受就对了,能让人长长记性,下回再逢着这场面悠着点儿,别老发癫。”
“我不知道你们在别处是什么样的,或许有人惯着你们这臭德行。但在我这,不兴这套。”
周晏丛看着他们,压抑不住火气,很想再给姓张的来几脚。最终,他收敛了脾气,叫来服务员结账和打扫房间,然后又让人把罗闻天给架了出去。
见文嘉依旧在那儿傻坐着,他没忍住,说她一句:“还不走?难不成还想继续喝吗?”
文嘉:“……”
周晏丛一行人一出去,便遇到了捏着手机在走廊里转悠的曾辉,视线相对,他连忙迎了上来。
“晏丛,怎么回事儿,我找了你老半天,你去——”
曾辉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大对,他看了看被架着的罗闻天,被搀扶着的文嘉,最后又看看面色明显不虞的周晏丛,眨了眨眼,问道:“晏丛,这是——”
周晏丛在心里叹了口气,尽量用正常语气对曾辉说道:“曾大哥,我这边突然有些事,得先走一步。包间里我点的菜不少,您继续吃,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
“成、成。”曾辉忙说,“那你慢着点,喝了酒别开车!”
“我知道,我带了司机来,您放心。”
周晏丛说完这句话便抬步离去,看架势,竟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停留。曾辉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谁惹他生这么大气?惨喽惨喽。
酒店外,陆晨看到呼啦啦出来的这一群人,也有些傻眼。在周晏丛的眼神威逼下,他低了头,一把架起罗闻天,把他扶上了车。
周晏丛示意文嘉和杜凌凌也上车,显然是要送他们一行回去的意思,但文嘉待在原地,没有动。
“周先生——”
她看出周晏丛这会儿很是不快,想要安抚他一下。毕竟,这事情也算是因他们而起。
“其实,其实我——”
文嘉想说自己没事儿,就见周晏丛倏地回过头看她。
“文嘉,你跟罗闻天没长脑子是不是?那姓张的劝你们第一杯酒的时候就该有所警惕,结果还喝个烂醉。而且这样一个场合,罗闻天竟然只带着你们两个女孩子过来,江羽和岳桥是干什么吃的?”周晏丛冷着脸输出道,最后来了一句,“简直胡闹!”
文嘉知道今天这事儿办的不漂亮,但她没想到周晏丛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难不成真把他自己当老板了吗?
好吧,某种意义上,他现在确实是老大,能在鸣羽说了算。文嘉意识到这一点,低头不言了,心中稍稍有些难受。
周晏丛也稍微冷静了一下,他看了文嘉一眼,丢下一句:“先上车。”
入夜,在车流逐渐稀少的燕城大街上,陆晨认真开着车,将车后的人一个个送回家。他先送的是罗闻天,然后是杜凌凌,最后是文嘉。嗯,这个顺序并非是他有意的,而是文嘉所在的小院确实是距离周晏丛最近的。
将近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小院门口,陆晨回头看文嘉一眼,意思是她可以下车了。
文嘉心里当然是清楚的,她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是因为她此刻心里还有些犹疑。她在纠结,要不要跟周晏丛再缓和一下关系,就这样不愉快地告别,会让她心里不太舒服,可能之后很多天还会想着这件事。
“周先生……”
文嘉轻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沮丧。她想她知错了还不行么,而且他训也训了骂也骂了,还要摆个冷脸子吗?真的,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周晏丛当然明白文嘉的未尽之意,他清楚地感觉到今晚自己的失态,但一想起那个姓张的是如何灌她的酒,自己若不到场这两个姑娘又会是如何的下场,他就觉得不能轻饶了。
那个所谓的张副总,他自有别的方法治他。而对于文嘉,他虽知道她无辜,但见她一副觉得他生气是小题大做的样子,仍是十分不爽。难不成,工作上的事比她自己的安全还重要吗?
周晏丛觉得有必要让她长长记性,以后不再轻易涉险。所以到最后,他的脸色也没有缓和多少。
“一身酒气,先回去吧。”
周晏丛说道,居然是有些嫌弃的口吻。文嘉哪里还好意思多逗留,忙不迭地下车了。

回到家里,文嘉里里外外把自己搓洗了一遍,十分懊恼地躺到了床上。
小腹抽抽地开始疼,文嘉抱着暖水袋缩在被窝里,满心都觉得今晚的事太窝囊了。让人那么欺负就算了,还被周晏丛看个正着,她这里子面子可算是都掉光了。
所以,她也能理解周晏丛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大概是怒其不争吧。
文嘉想通之后好受一些了,她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虽说是周六,文嘉还是去了趟公司。
果不其然,罗闻天和江羽都在。其中老罗看见她,一把跑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问道:“小文,昨晚没事吧,那姓张的没占你和凌凌便宜吧?”
文嘉不知道,周晏丛今早已经打电话说过罗闻天一顿了,所以他模模糊糊也知道了昨晚在他醉倒后发生的事。
“没事。”文嘉笑着说,“后来周先生不是来了么,他狠治了那姓张的一番,已经替我们出气啦。”
罗闻天看文嘉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沉默半晌,倏地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都怪我,上了姓张的当,被他灌个烂醉。都怪我!”
文嘉被罗闻天的动作惊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强颜欢笑道:“老罗,你干嘛呢,咱们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呀。那姓张的是混蛋,他昨晚也受到报应了,就是跟《游戏世界》的合作,可能要黄了……”
“黄就黄了,我看那姓刘的也不是好人,《游戏世界》有这些王八蛋在,早晚要倒闭。”
罗闻天眼睛发红,说完这句狠话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直喘气。文嘉在旁看着,心中也有些无力。在他们还弱小的时候,不知道要受多少这样的气。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江羽终于从电脑前起身,经过罗闻天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先前已经告诫过你,《游戏世界》不是个合适的合作对象,现在你算是领略到了。老罗,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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