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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女文嘉by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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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周晏丛安慰她道,“我说过的,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
“……”没办法,文嘉只能选择相信他。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文嘉都在忙于成立新公司和签约《神迹》这件事,等她终于能从中抽身而出歇一歇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
因为人员的快速扩张,原来租用的办公室已经不够用了。好在楼下一层有个公司搬走了,又空出了两三间,且位置还不错。文嘉连忙让杜凌凌联系大厦物业租了下来,作为新成立的星洲互娱的大本营。

第119章 故地重游
在忙完星洲互娱的事之后,文嘉调休了两天,再加上周六日,攒出了四天的假期。这是应周晏丛的要求,她先前加班加的太过分了,让他异常看不过去。好在,鸣羽的考勤制度非常人性化,这一次文嘉休的毫无负担。
周晏丛打算带文嘉去滨城玩一玩,这是距离燕城最近的一个疗养胜地,进入了八月份之后,气候要比燕城适宜许多,而且还毗邻大海,可以悠闲地去吹吹海风。
文嘉对此很是满意,她还事先准备了一件浅绿泳衣,想要到时候去水里潇洒下。当然,外出旅游跟日常生活的心情又不太一样,她觉得或许他们有机会试一试之前总是不敢做的那件事。
俩人早上七点出发,等抵达滨城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彼时日头已经渐渐灼热起来,两人迅速办理了入住,进房间休息。
这一次,两人住的是原空军的一个疗养院,后划归了一半给地方,经营者正是周晏丛的一位发小。出于这样的关系,两人得到了一个两室一厅一卫的套间,打开阳台门一看,还有一个露天的浴缸。
文嘉喜欢极了这个设计,但是她知道,在入住期间自己应该是不会用的。毕竟,她现在跟周晏丛住一间,不是很方便。
当初得知两人住同一个套间的时候,文嘉心里有一点点的异样,觉得是不是不太合适。奈何周晏丛的口吻太过正经,说是这样不用再担心她的安全,她便只好作罢。其实他们心里都隐约有些清楚的,这种同处一间却又分睡两边的情形,像极了他们现在的关系,那就是很想彻底亲近,却又始终有一种薄如蝉翼的透明障碍横在其中。
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俩人换了身衣服外出觅食。
酒店里自然也有备的餐食,可都出来玩儿了,怎么能不尝尝本地特色呢。
周晏丛带文嘉去了一家本地的特色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海鱼,非常对文嘉的口味。然而或许是再一次来到滨城,又或许是再一次走进滨城的饭馆,文嘉陡然有一种回到上一世——亦或是前年大四上学期——头一回来滨城时的感觉。
那是在一个九月,滨城的天气已经渐渐冷了起来。但为了安抚被自己脚踏两只船伤透了心的文嘉,边亮主动提出带她来滨城玩儿。当时他正在外地实习,让文嘉先买了车票过来。而等文嘉坐了许久的火车赶到之后,他那边又有突发状况,来不了了。
当时边亮的解释是工作上忽然有了急事,他走不开。可身为一个实习生,他能有多大的事呢。果不其然,事后文嘉逼问,才知道于悦那时候正巧去了他实习所在的城市,他“不得已”陪她在那儿玩了几天。而她这个所谓的“正牌女友”,在滨城的海边吹了一整天的冷风后,突发高烧,住进了医院。
“怎么了?”周晏丛挑好了鱼,回过头看见文嘉正站在原地盯着饭馆的招牌发呆。
“没事。”文嘉回过神来,笑笑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想起上次来滨城的事儿了。”
虽然按照这一世的时间线,上一次来滨城距离现在只过去了不到两年,但对于重生而来的文嘉,这件事真的过去太久太久了。所以在初听到要来滨城玩儿的时候,文嘉没有做任何联想。然而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文嘉忽然有个问题,很想问下周晏丛。
“还没来得及问你——”文嘉觑着他的神色,说道,“怎么会突然想来滨城?”
周晏丛凝视她片刻,见她眸中全然一副不解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忘了。当下,他笑一笑,说:“嘉嘉,我发现你记性是真的不好。”
这段时间他很喜欢叫她嘉嘉,而一旦他这么叫的时候,文嘉就知道他不会跟自己计较任何事。
“我又忘记什么啦?”文嘉一点也不怕他地反问道。
“上一次来滨城的时候你意外发了烧,在医院养病的时候你曾说过,这一次的假期算是浪费了,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滨城,开开心心地游玩一次。”
“……”文嘉没想到,她病中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居然都一直记得。
“你一直记得啊?”没忍住,终是问了出口。
“一直没忘,但从不会有意想起,直到跟你在一起。”周晏丛缓缓道,说到这里又停下来重新审视文嘉,“所以嘉嘉,你要小心了。故地重游,也许我会想起更多的事。”
“是我生病的时候冲你撒泼吗?”文嘉微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形状,“我们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你还会跟我计较这些啊?”
语气中有一丝很做作的失望。
“如你所说,那自然就不会是这个了。”周晏丛领着她进了饭馆,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坐定后,他问她道,“嘉嘉,边亮前段时间是不是跟你联系了?”
文嘉愣住,她没想到他想起的会是这种事——关于她和边亮的事。
“你知道了啊。”文嘉小声说,“前段时间他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不知道是他,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理会。后来他又给我发短信,说来燕城了,问我方不方便见一面,我没回复。”
顿了下,“我都不打算再见他了,当然不会回复。只是有一点很烦,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搞到我联系方式的。”
“我已经跟他讲了,让他不要再骚扰你。至于见面,也确实没什么必要。”周晏丛为她倒了杯水,“这次于悦跟他一起来的,关于你和边亮过去的事,她未必不知。”
周晏丛点到为止,文嘉听了之后,心里却稍有一些不舒服。
“我当然不会去见他,但并非是因为惧怕于悦。”文嘉说,“他们两个无论是谁,我都问心无愧。”
周晏丛听文嘉略显冷硬的语气,便知道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他只好又解释:“我当然不是说你怕于悦,而是不想你无辜再被牵扯进他们两人之中,受到伤害。如果有这样的事发生——文嘉,我会非常不舒服,但不是对你。”
男人在表明他的占有欲,直言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被这样的低级关系所浸染。文嘉听了之后,心里好受了一些。最起码在这件事上,他始终是相信她的。
“我知道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文嘉看着周晏丛,认真地眨眨眼,“所以,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算是吧。”周晏丛笑,眸光在顶灯的映衬下,忽而变得很温柔,“更多是因为我还没有对边亮曾经给你造成的伤害释怀。”
所以他不允许她就这样原谅边亮。

文嘉对周晏丛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觉得他有些小气,到现在了还在介意边亮;又觉得他很大方,因为他介意的只是现在,而不是从前。他不希望她现在还跟他有任何牵扯。
“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边亮联系我的事?”吃完饭回到车上后,文嘉忽然想起这件事来,立刻问道。
“打你电话不接,找到我这里来了。”
“哈?”文嘉有些意外,“他怎么会想到找你?”
“或许是知道了宋沛沛那件事中我出手帮过你,所以以为我们会一直有联系。”周晏丛不以为意道。
文嘉沉默一会儿,又问:“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周晏丛反问,轻描淡写地说,“你早就跟他无关了。至于我,他更是管不着。”
文嘉很喜欢他这个态度,但又觉得有一些奇怪。他以前对边亮不是这样的,虽谈不上亲近,但关切总还是有一些的。可现在来看,他对边亮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这有些反常。
周晏丛此刻也不想掩饰自己,他心想叫她知道点儿也好。
“其实我从未认可过边亮。”周晏丛说。
“??”文嘉有些难以置信,“之前宋沛沛那件事刚出的时候,你可是在一直维护他呀,那时候你可不这样!”
文嘉不想翻旧账,她只是实话实说。
周晏丛觑她一眼,不说话了。文嘉动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又把话头压了下去。反正现在边亮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何必为此斤斤计较呢。
“以后我们再也不提他了。”文嘉十分严肃道,倒引得周晏丛一笑。
“正合我意。”他说。
午后睡了一觉起来,俩人在酒店周边逛了逛。
其实滨城并无太多专门的景点,除了两三处历史遗迹外,它的更多风景都化为了街边的一草一木,亦或者是海边的一沙一石。也就是说,整座城市都是一个大的宝藏,那些细小的景点构成了它的脉络。
在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乘车抵达海边的一个公园,在一块巨石上相依偎着,看了一场完整的日落。文嘉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等到过后周晏丛问她什么感觉的时候,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我一直以为太阳是差不多匀速落山的,原来不是。”
“哦?”周晏丛微挑眉。
“前面部分,它落的比较慢,慢的人心急。而等到只剩下最后那一段距离的时候,它又忽然变得很快,一眨眼就没了。就仿佛一个调皮晚归的孩子,一开始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心不在焉地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停在那里玩一会儿。后来意识到时间不多,它就慌了,一溜烟跑没影了。”
文嘉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而周晏丛听着,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如何它都会回家的,所以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就是了。”
周晏丛缓慢地道出一句,文嘉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觉得这不要紧。她只是抱紧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了过去。
第二日,两人去滨城的两处历史遗迹逛了逛。结束之后回到酒店时间尚早,文嘉便打算去疗养院的游泳池里逍遥一下。
平素她就喜欢游泳,只是在燕城一直逮不着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海边,即便是不能去海滨浴场,也可以就近享受一下——她记得这个酒店里有泳池,还是露天的!
周晏丛并不意外她会想去游泳,只是以为她会更偏向海滨浴场,还打算明天带她去。
“不要了。”文嘉笑说,“那里人肯定很多,我不太习惯。”
“那就在这里面游。”周晏丛说。
他也不是很想被很多人看到文嘉穿泳装的样子。她肤色很白,再被浅绿一衬,更像一抹温润的羊脂玉色,所以他不仅不想让文嘉去海滨浴场,还提前跟泳池的管理人员打了招呼,让尽量少放人进来。
所幸,这个地方本就有一部分归空军所有,连带着这家酒店的门槛也跟着高了起来,非有些关系的根本进不来。所以即便是不着意限制,泳池里的人也不多。
文嘉换好泳衣就下水了,已经长过肩胛的头发瞬间就在水里飘了起来,犹如一块光滑的黑色绸缎。随着文嘉在水里动起来,这块绸缎也如浮萍般跟着飘远,伴随着她挥臂的动作,时隐时现。
周晏丛并不急着下水,他站在岸边充当文嘉的安全员,同时欣赏着她的泳姿。没过多久,有两位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眼熟。周晏丛思索片刻,才记起这两位原是大院里的老邻居,去年刚跟着子女搬去了南城。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熟人,周晏丛不得不走过去打招呼。
“晏丛,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来疗养了?”
两位中的老爷子也认出了周晏丛,先惊喜发问道。在他的记忆里,仍以为周晏丛在部队。
“不是,陪着女朋友过来玩儿了。”周晏丛微笑道,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散漫,穿着简单的泳衣也很显年轻。
“哟,谈朋友啦。”老爷子有些讶然,紧接着又笑道,“是是是,你也到岁数了,小钟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两个是该定下来啦。”
周晏丛听老人口中提及“小钟”,便知道他误会了。尚未来得及解释,泳池一角有两个早就在那儿的高个子男孩儿在喊爷爷,让他赶紧过去。老人微笑着跟周晏丛约了等会儿再聊,便迈着迟缓的脚步离去。
周晏丛看他腿脚有所不便,护送了他一段。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在泳池里找不到文嘉了,定睛一瞧,她正攀在泳池边上仰头跟一个老人说话。而那老人,正是方才那位老爷子的老伴儿。
老太太听周晏丛提及女朋友,还以为是钟家的小女。满泳池里只有一个姑娘在游,她便毫不犹疑地朝她走了过去。然而等这姑娘游到终点从水里一冒头,老太太表情微微变了下,显得有些诧异——
“咦,不是说是女朋友嘛,怎么不是钟家小女呀?”

第121章 试一试
文嘉方才在游泳,没有注意到周晏丛在跟谁聊天。她看着面前这个老太太也觉得脸生,听到她的嘀咕只觉得莫名。
“老太太,您找谁呀?”她轻抹了下脸上的水,问道。
老太太一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小姑娘,你是,你是那个——”
老太太话说一半,被打断了,周晏丛走了过来。
“区奶奶——”他笑看着老太太,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容我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文嘉。”
他向文嘉递了个眼神,文嘉反应过来,原本想跟老太太握下手,又意识到自己是在水里,手还湿着,便仰头向老太太挤出了一个微笑。
“区奶奶好。”
水中的年轻姑娘是如此鲜妍动人,但区奶奶听了这话之后,表情却有些古怪了。
“哦,你说的那个女朋友,不是钟家小女啊。”亏她听了那句话之后还以为是好友的孙女过来了,一年多未见,还想跟她寒暄寒暄哩。
老太太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她也挤出一个干笑,念叨了两句“好、好”,然后丢下一句让他们好好玩儿,踱步离开现场。
此时此刻,池边只剩下文嘉和周晏丛。她趴在那里,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前胸都覆满了光滑的水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晏丛。周晏丛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笑一下,半低下身去解释。
“区奶奶说的那位钟家小女是同院的一个发小,在我未当兵之前有过来往,以普通朋友的形式。可能是因为没怎么交过女性朋友,他们误把她当做了我的女朋友,但自从我当兵之后,我们之间联系就很少了,不存在任何其他关系。”
文嘉承认,在得知有这样一位女性的存在时,她的心中有些吃味。可周晏丛若是说两人之间清白,她也不会再怀疑别的。对于他,她没来由地信任着。
“一点也没暧昧过吗?”文嘉再一次确认道。
“当然。”周晏丛说,“估计在对方看来,我连个合格的朋友都算不上,遑论暧昧对象。”
他那个时候一点儿男女的杂念也无,甚至连朋友也不怎么交,想来也让真心向他靠拢的人受到过不少伤害。但后来他长大懂事一些了,却又去当了兵,几年不得归家一次,再加上钟明薇随后又出了国,两人没什么见面机会,想弥补也难。但自始至终,他对她的情谊都停留在友情阶段,从未逾距,也没这方面的企图。
文嘉全然放心了,不过她转而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周晏丛,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文嘉眼睛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水波,光亮亮湿漉漉的,“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文嘉纯属是好奇才这样问,因为她不记得边亮有提起过这方面的事,重生之前的零星几次见面,也从未在他身边见到过女伴出现。
“你觉得呢?”周晏丛反问,“我以前在部队,在特种大队,与人联系都难,去哪里交女朋友?”
“也是哦。”文嘉一笑,“那你要谈也只能谈男朋友。”
周晏丛的神色随即就变了,手一伸,有些想惩罚她的意图。然而文嘉早就做好准备,脚一蹬池壁,便如美人鱼一般游远了。周晏丛微起身,看着她凫着水回头冲自己微笑,也轻轻牵起唇角。
当晚,文嘉还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这让她想起自己临来时那个微小的念头,一时有些躁动。
俩人在黑暗的房间里相拥,文嘉微喘息着,只手搭上周晏丛的手臂,有些与不成调地开口——
“周晏丛,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周晏丛此时一手垫在文嘉的脑勺后,一手抬起去开灯。刚刚进来时他“发作”地很突然,连灯都没来得及开。此刻听到文嘉的话,动作霎时就停顿在了那里。
“文嘉——”他稍一屏息,轻唤她的名字。
“我觉得可以。”
文嘉似是明白他的顾虑,提前抢白道。周晏丛又不说话了,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且因黑暗而越发明显。
周晏丛稍低了低头,似是去寻文嘉的唇。文嘉察觉到他呼吸的临近,连忙抬起了头,去迎接他。这让周晏丛稍稍一怔,他原本是打算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平复一下她此刻的情绪的。
呼吸一时间又乱了,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人的接吻声,让人跟着脸红心跳。文嘉感觉到自己要融化在周晏丛的怀里了,直到听到他说:“先去洗澡吧。”
文嘉洗完澡,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走进周晏丛的房间。
男人正坐在床尾研究着什么,文嘉走过去一看,脸倏地红了。嗯,是全套的安全措施。
“你从哪里弄来的呀?”文嘉小着声问。
“这是酒店,想要当然会有。”周晏丛说。
好吧好吧。文嘉往一旁走了走,继续擦头。
周晏丛将手中的东西撇到一旁,然后一把将文嘉捞了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
“你这是在擦头么?恨不能是在搓了。”促狭地调侃她一句,周晏丛让她坐到一旁桌子上,亲自给她理头发。
文嘉全程没怎么说话,周晏丛察觉到了,轻问一句:“紧张了?”
文嘉摇了摇头,又解释了句:“可能是有一些紧张,但不是后悔。”
“我知道。”周晏丛说。她对他毫无保留,只是需要一步步地循序渐进。如果不是心理有些许障碍,她早就全部给他了,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渴望彼此。
周晏丛帮她擦完头发,低头在她发心轻吻了一下。文嘉浑身轻颤了下,双手下意识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周晏丛低低笑了下,一把抱起她,转过了身,就将她压到了床上。
紧接着两人接了个让文嘉几乎喘不过来气的吻,动作之激越,以致于文嘉眼前发黑,有种想要晕厥的感觉。周晏丛一径放纵着自己,直到察觉到文嘉开始出气多进气少,才缓缓放慢了动作,两人相互痴缠着,最终慢慢停了下来。
文嘉双手牢揪住周晏丛后脑的头发,大口呼吸着,鬓边已经有些微汗湿。然而一切甚至都还没开始。

歇息了片刻之后,周晏丛准备开始下一步的亲近。
文嘉心中略感不适,但她还是微蹙着眉,忍受着,不发一言。周晏丛察觉到她的紧绷,低声问她道:“还好么?你的心跳有一点快。”
“可以……”文嘉答,“或许不是发病的缘故,或许……”
或许是因为即将发生的事。
周晏丛了然,他略撑起身,试图开始探索,然而文嘉已经失去了控制,她发病了。
周晏丛对于她的症状再熟悉不过,连忙停下,将她虚抱进怀里,想要安抚。然而文嘉似乎倔劲儿上来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发病,苍白着一张脸要求周晏丛继续——他们还什么也没做呢!
周晏丛简直拿她没辙,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候逞起强来。
“文嘉——”
他想要跟她讲道理,但文嘉完全不听,她甚至是哀求他了,想让他继续。
周晏丛听着文嘉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生不忍。他再度尝试,但还没挨着,文嘉的呼吸声再一次粗重起来。这一次周晏丛彻底放弃,他披衣下床去给文嘉拿药。
待一切平复下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两人什么也没做,却皆一脸疲惫。
周晏丛坐在一旁卡座沙发里守着文嘉,而文嘉,她一只手伸出凉被担在床沿外,剩下整个身躯包括整张脸,都被凉被或发丝包裹住了。她此时此刻心情非常糟糕,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说任何话。
又过了一刻钟,周晏丛起身,走到床边去查看文嘉的情况。文嘉听到他的脚步声,率先一步往下缩了缩,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周晏丛不知道她是在气他还是气自己,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她沉浸在这种负面的情绪里了。
“文嘉。”他握住她唯一露在外面的手,说,“本来这种事情就会让心跳加速,不光是你会有反应,我也会。只是你心里仍畏惧着这种感觉,所以容易出问题。这一次是突然了些,步子迈得大了些,下一次我们可以慢慢来……”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文嘉终于有动静了,她从杂乱的发丝中露出半张脸,哀弱地问周晏丛。
“会很快。”
周晏丛回答她,然而文嘉却挣开了他的手。
她现在可以说是满心的委屈和自厌。从五一假期结束回到燕城以来,经过这些多天的亲密相处和接触,她满以为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败在了这最后一步上,这如何叫人不沮丧。一瞬间,她只觉得曾经的那些好转都是假象,她又回到了最开始时的状态,甚至比那时还不如。
如果有专业人士在这里,会很容易地判断出,文嘉此刻是被灾难化念头控制了,深陷到了“自己永远不会好”的恐惧之中难以自拔。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通过一系列技巧、方法和暗示,让她走出这个观念误区。然而周晏丛和文嘉皆不是,他们只能把所有的一切交给时间,静待事情好转。
“又有什么关系,嘉嘉?”周晏丛轻声道,“我说过的,我在意的从不是这些,也愿意跟你一起等待。”
“可我不想……”文嘉哭了,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有负罪感,几乎都不想听他说话了。
周晏丛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又说,“其实这是正常的。哲学上讲事物都是在曲折中前进,这就意味着凡事的发展都必有反覆,不会一直一帆风顺。而你若是接受不了这个反覆,那就意味着你还是没有完全做到接受和接纳自己的病情,又怎么会好呢?”
好在,周晏丛虽不是心理专家,但他在部队受思想教育多年,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安慰文嘉。
果不其然,文嘉听到这番话,心情好了一些。她再度抬起头看向周晏丛,不再啜泣了。周晏丛顺势为她擦了擦泪,然后低下头,吻了她额头一下。
“没事的,文嘉,一切都会过去。”
文嘉此刻终于冷静了一些,意识到自己还在周晏丛的床上,她想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我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不打扰你睡觉了……”
周晏丛按住她的肩膀,又让她躺了回去。
“今晚你就在这里,我们一起睡。”周晏丛说道,口吻再平常不过,“你能躺到我的床上了,这就是我们今晚这番尝试的成果,是你我关系间的一个小小进步。所以你看,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是不是?”
“……”
文嘉居然有些想笑了,心想他比自己还会自欺欺人。可是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又不是事实呢,为何她只接受坏的,而不是接受好的呢。心中那股抑郁感终于过去了,文嘉又起身,这一次却是抱住了周晏丛。
“那你抱我睡吧,可以吗?”她说。
“好,文嘉。”周晏丛轻应,“我荣幸之至。”
这场发病,对两人的滨城之行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实际上等第二天早上文嘉起床的时候,心情就已经彻底平复了下来,像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海面,在波浪翻涌过后,又恢复了湛蓝的宁静。
事后文嘉复盘了一下,她这次发作的预后其实是相当不错的,这除了她自身的心理调节和放松,跟周晏丛的开解也有很大的关系。于是她越发庆幸,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自己一定会慢慢好起来。当然,也是小有遗憾的,那就是她所谋划的事,看来暂时还是不行。
两天后的一早,两人启程返回燕城。在高速路上时,为缓解文嘉的晕车,周晏丛告诉了她一件事,他说下周要前往南边出差,办一件耽搁了很久的事,估计会去半个多月。
周晏丛指的就是蒋文那件事。过完年后他又给了对方半年多的时间,经过多方周旋,如今事情终于要有眉目了。他只盼着这次能够一切顺利,让他永久铲除后患。
文嘉有些意外他这次要去那么久,心中一时有些不舍。然而工作上的事也同样要紧,再加上他已经很有诚意地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度假了,她当然也不能太拖后腿。
“好啊。”文嘉笑说,“外出注意安全,这一次我帮你收拾行李。”
只言未问他是为了什么事要去那么久。
“好。”周晏丛也笑。

在回到燕城之后,因为不放心,周晏丛又多陪了文嘉两天。
一个雨后的傍晚,周晏丛回到市中心大院的住处,做出差准备。在刚进入小院的时候,便被警卫员小石告知,有客来访。
周晏丛:“是谁?”
“是一位女性。”小石说,“我本来想着给您打个电话的,但对方说没关系可以等一等,我就请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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