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女文嘉by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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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单人间,周晏丛一躺下,便看到了枕头下的玉佩,他抬眸,看向了正在帮他掖被子的文嘉。
这几日在ICU里,俩人见不着面也没法说话。此刻看见她,倒觉得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我受伤的事儿,跟家里边说了么?”周晏丛低哑着声音,问道。
“说了。”文嘉轻声回答,“杨局长那边说,审问蒋文难免会牵扯到之前的设备购买项目,而老爷子也算是个牵头人,要过去稍微了解一下情况。”而一旦如此,就很难不交代周晏丛受伤的事儿。
周晏丛叹一口气,似乎早有预料。
“没事的,我去见过爷爷了,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老人家看着是有点儿担心,但得知你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也没说什么。”文嘉安慰他道。
周晏丛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道,老爷子肯定是把有些话压在了心里,而这个结想要解,也只能他亲自来了。
“那个玉佩,你看到了?”
见文嘉坐下要给他倒水,周晏丛又问道。
文嘉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周晏丛,眼眶又微微泛红了。这是她这些天的常态,今天不过是因为见到了周晏丛,所以才极力隐忍。
“是你,对么?”
她这样没头脑地问,而周晏丛竟然听懂了——她在问当初给她玉佩的那个人。
“对,是我。”周晏丛轻笑了下,脸色还有些苍白,“你不是老问我前世后来的事么?我原想着等订婚那天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谁成想在这之前还要到鬼门关里走一遭,怕出不来,所以提前告诉你了。”
“所以,所以——为什么呢?”
这是文嘉这几天一直在想的问题,为什么周晏丛一直不告诉她,还有那个玉佩,为什么在生死关头让她取了它来。
“如果,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你前世后来的事,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前世到后来,我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对你有了感情。这种暗恋人的事哪里又像是我会做的呢,换做是你一定会这样想是不是?所以我一直不好告诉你,觉得就让你以为我们是这一世顺其自然地相爱也挺好。”
“可现在……为什么又决定告诉我?”文嘉低声问。
“因为你一直想知道,也因为我忽然意识到,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知晓,我不想你因为一些误解而伤心。”
文嘉不说话了,眼睛越发湿润。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一世那么糟糕的她,居然也曾被他看进了眼里。
“所以,从你在慈恩寺送我玉佩那一刻起,就一直关注着我吗?”文嘉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对。”周晏丛笑笑,“直到过去了十几年,我才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决定去见你。”
“可为什么,我到‘回来’也没有等来你?”
“因为——”周晏丛停顿了一下,“在我准备去看你的路上,我坐的车因为大雨路滑发生了车祸,而我当时陷入了昏迷,一睁开眼后,就回到了2001年,在半山酒店。”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这样回来的!
“那、那个玉佩——”文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说道。但因为还没彻底想明白,所以一时又有些说不下去。
“你也怀疑了是不是?”周晏丛冲她眨了一下眼,“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有这个玉佩护着我,所以我才有了这次‘回来’的机会。”
周晏丛把上一世母亲在他离开疗养院前把玉佩转交给他的事告诉了文嘉。
“那我,那我也是因为这个?”文嘉把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了出来看,一脸难以置信加迷茫,“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猜不准,但上一世你曾用一个月的时间走遍所有能去的庙宇,当时是不是一直随身带着它呢?”周晏丛也把玩着玉佩,猜测道。
“对,不光那一个月,后来我一直就没有离过身。”文嘉把这枚青田玉佩救了自己一命的事告诉了周晏丛,“当时我还怀疑是边亮给我的,差点儿把它丢在庙里呢,幸亏又拿了回来。”
文嘉心有余悸地说。
“这就对了。可能是种种的信念加持,让这枚玉有了灵性。而我这块和你那块又是一体同生,所以,我和你有了相同的奇遇。要这么说来,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周晏丛略有些疲惫地说,“包括这一次。”
文嘉不由睁大了眼睛:“会有这么神奇吗?”
“除非你找到不是的证据,否则它就是。”
周晏丛自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文嘉听了之后忍不住失笑。这就跟轮回一样,是个没法儿验证的假设,所以——她也就姑且认为它是吧!
“以后,这两枚玉佩就成为我们家的传家宝和护身符了。”文嘉凑近周晏丛,将两枚玉佩并到了一起,用有些难以置信的语调说。
周晏丛趁势摸摸文嘉的头,说:“文嘉,谢谢你,你救了我。”
“……”
文嘉又有些想哭了,她将周晏丛的手抓到自己手中,在上面轻吻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不,是你救了我。”
关于玉佩的讨论冲淡了文嘉几日后再度见到周晏丛的激动和难过,等说完这一番话后,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这些天的不安和焦虑都已烟消云散。
“你说你是因为不好意思告诉我暗恋我的事才回避跟我讲前世的事?”文嘉拿眼觑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就文嘉而言,她对周晏丛暗恋她这件事最大的感受是意外,不可置信。至于不好意思,她确实还没来得及去想……
“因为,这不像一个快五十的男人做的事。”周晏丛略有一些自嘲地说,“如果我前世早一些看清这个事实,或许也不会耽搁那么久。”
文嘉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点了,软声安慰他:“这都是命定的机缘,我们难以抗衡。往好处想想,兴许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有了这一世,对不对?”
“也许吧。”周晏丛缓缓说。
关于上一世后来的事,他总是觉得有很多遗憾,以至于成了心结,所以不愿意在文嘉面前提起。而且当时他们的感情也趋于稳定了,哪怕不知道这些小细节,也无伤大雅。
“还是不一样的。”文嘉表示不赞同,“知道了上一世一直有人在惦记我,我的感觉都没那么糟了,好像自己也没想像中那么惨……”而且在很多她在意的点上,她也不必误会他了。
“你本来就很好。”周晏丛对她说,“上一世后来的那些日子,你一刻也没虚度。”
“因为我想弥补。”文嘉哑声说,“本来很想去死,但一想就这样去见爸爸的话,他可能又要被我气死一回,所以……才不得已挣扎着活下去。他在的时候不能让他舒心,总不能死了以后,还拿以前那副面目去见他吧。”
“所以,你值得被喜欢。”
周晏丛斩钉截铁道,文嘉听了之后,眼睛又红了。她只觉得,自己世界里缺失的某一块,被他悄悄地补上了。自此以后,一切圆满。
第189章 暗示
在意外获悉了前世的这些重磅往事后,文嘉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时不常会逮着周晏丛问几个自己刚想起来的问题。
当然周晏丛现在也是有问必答,但他并不是总有时间,因为自他出ICU第二天起,就陆陆续续有人来探病,每天病房里迎来送往的,甚是热闹。所以文嘉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周晏丛之前曾托护士转达说出ICU当天有文嘉在就行,否则两人根本就没有大块时间说话了。
在周晏丛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三天,周老爷子和程静纯前来探病。看着前些天还全须全尾的人一脸苍白地靠坐在病床上时,周济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病床边坐下,握着周晏丛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周晏丛当然明白爷爷此刻的心情,他轻轻反握住老爷子爬满皱纹的手,低声说了句:“都过去了爷爷。”
“你啊……”周济良良久叹口气,说,“也是个傻小子,设备的事儿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也不跟我说一声。”
“只要是我能解决的事儿,那都犯不着惊动您。”周晏丛笑说,“而且我接手这事儿也不是单纯出于私心,更多是为了保护重要财产不受损失。您瞧您老多有眼光,那东西一拉回来就被上面‘收编’了,您孙子我这回赚大了。”
周济良一听他“耍嘴皮子”,就知道他身体恢复的好多了。但他并未因此而立刻展颜。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子。”周济良瞧他一眼,“如果是年轻几岁的时候,我会更赞赏你及时出手,为国家保住了这一重器,不让坏人奸计得逞。可现在我老了,有些事我也管不动了,我更看重的是我孙子的命。”
周晏丛沉默片刻,轻声的以从未有过的乖巧姿态说:“我明白,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做事要谨慎,你和文嘉都还年轻,有大把好日子要过,这才是爷爷现在最看重的!”
周晏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最了解他的爷爷。现在是因为设备的事已经解决,所以他不必再去操那份儿心。可若是没有,他保准比谁都急。所以周晏从绝不会后悔过问这件事,他只是后悔没有早早处理了蒋文,以及……宋沛沛!
“好好养病吧。”周济良拍拍他的手,叮嘱道。
不知边亮打哪儿听到了周晏丛受伤的消息,在周济良来后的某一天也来探病了。而在此之前,文嘉正好刚和周晏丛聊到他。
现在周晏丛正值恢复期,文嘉其实并不常打扰他,怕影响到他恢复。是以她每天除了工作上课外,基本就来看他一个钟头,不多不少,两人皆满意。而这一次之所以会提到边亮,是因为文嘉突然好奇起他和宋沛沛上一世的结局来。
——也不能说结局,因为她和周晏丛回来的时候,这俩都还在那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
“你确定要听?”对于这个问题,周晏丛响应的不是那么积极了,估计是这两人前世后来过的都挺不错,怕她听了意难平。
“我只是想知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嘉支肘微笑,一派闲适的样子充分地佐证了她此刻确实是出于无聊才提及这个话题的。
周晏丛微挑了一下眉头,说道:“自你离开洛城之后,宋沛沛就来了燕城。同这一世一样,她也是靠男人养着,从事所谓的艺术事业。在我回来之前,我意外获知了她有吸毒贩毒的嫌疑,已经把证据提交给相关部门了,我想……她后来应该是被法办了。”
“好家伙!”文嘉闻言一振,有些想给周晏丛点赞,“我相信你的办事效率。”
“至于边亮呢……”周晏丛笑了笑,又说,“他其实过得不是很好。虽然他后来没再联系过你,但心里应该一直没有忘掉你,尤其是他跟于悦相处的并不是很愉快的时候,更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所以……”
“晦气。”文嘉很不屑地一撇嘴,还用手扫了扫衣服,仿佛是沾染上了什么恶心东西,“我就知道,他永远是这德性。”
“……”周晏丛听得出来,说这话时的文嘉已对边亮没有丝毫余情,但他凝视着她思忖片刻,还是选择丢出这样一句话头:“嘉嘉,其实我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嗯???”文嘉顿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充满期待。
周晏丛微哂了下,说:“还记得刚回来的时候,你求我帮你时,我问过你的一句话么?”
“什么话?”文嘉已然忘了,只记得他当时对自己的“刁难”。
“我问你,半山酒店那件事边亮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周晏丛平静道,而文嘉也回忆了起来,当初他好像确实问过自己这么一句,且还不止一次。
“有什么问题么?”文嘉敏锐地预感到了什么,手微抖了下,问道。
“我之所以这样问你,其实是想暗示你,那件事也有边亮的份儿。”
周晏丛如是说道,文嘉闻言愣了下,然后刷的睁大了眼。
原来,上一世周晏丛刚查半山酒店那件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其中藏着什么样的猫腻。还是后来有一次边亮喝多了,无意中吐露了出来,说当初抓奸那件事其实也有他的策划在其中。
因为他和于悦的关系,再加上滨城之行时他的缺席,文嘉当时对边亮已经基本死心,得知他是为了陪于悦而无法赴滨城之约后,她正式向他提出了分手。然而那时边亮却又开始留恋起文嘉,因为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发现于悦并不是容易讨好的性子,心中萌生了退意。
为了挽回文嘉,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而当时的文嘉由于还没彻底狠下心来,难免在他的攻势面前有所动摇,表现出迟疑的样子。好在她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只说等忙完了毕业论文再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边亮答应了她,之后一段时间没再跟她提起这些事,只是尽可能地抽时间来陪她。而等到了他们终于毕业了,边亮问文嘉要答案时,年轻姑娘当时回复他,说自己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如果他要跟她在一起,就要跟于悦彻彻底底地断干净。
第190章 并肩战友
彼时边亮口头上应允了她,说会尽快跟于悦说清楚。但心里却是慌的,因为他发现文嘉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包容”他了。而他与于悦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轻易可以了的。
出于想鱼和熊掌兼得的考虑,边亮需要一个办法稳住文嘉。而这心思正好被一直跟文嘉在一起的宋沛沛察觉,她便假装做出一副给他出主意的热心模样,希图通过这件事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沛沛等这一天真是太久了,她当时就告诉边亮,说通过明面上的方式想挽留住文嘉是不可能了,只能狠一些使阴招。而她给边亮出的阴招就是,制造她与别人酒后乱性的假象,破坏文嘉的名声,逼迫着她没了选择,不得不做边亮与于悦之间的第三人。
边亮当时听了这个办法之后,很是一惊,他觉得这实在是太毒辣了。而宋沛沛此时倒表现的十分淡定,只说她也是冒着失去文嘉这个挚友的风险才给他想出来这一计策,这要是让文嘉知道,她大抵是没命活了。
“但我不后悔。”她微微一笑,“因为我清楚文嘉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过她最想过的日子,为了朋友我豁出去了,这是唯一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边亮一听她都豁出去了,自己再犹豫岂非很不男人。而且宋沛沛也向他保证了,她帮他找的那个“别人”就是她的表弟,事后绝不会声张,让他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于是边亮终于放心了,他决定行此险招。
事实证明,如果宋沛沛给文嘉留了一条活路的话,这个办法估计还真行得通。但很可惜,宋沛沛当时的目的就是想让文嘉身败名裂,且他们更错估了此事对文长峰的打击程度,是以边亮最终还是失去了文嘉,并永远地活在悔恨和不安当中。
文嘉听完了这一事实真相之后,沉默了许久。要说恨么,当然是恨的。但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也早已将边亮放下,所以这会儿心里的起伏并不大。
“这个事,你当时为什么并不告诉我呢?”文嘉下意识地问。
“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也是重生回来的,当然无法冒险跟你明说这一切。可我也不确定当时你是不是还对边亮余情未了,怕你再对他心软上了他的当,所以只好通过各种暗示的方式,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而你,文嘉——”周晏丛说到这里笑了下,“竟然从未怀疑过边亮,这是最让我意外的,也是最让我介怀的。”
文嘉傻眼了,回想起曾经周晏丛跟她过的那些招,如今看来竟句句藏着机锋。比如再三向她确认边亮的“清白”,又比如让她去证实宋沛沛对她别有用心,这些分明都是在引导着她去发现事实真相啊。偏偏,偏偏她当时还一叶障目,以为他是在为难她,维护边亮。
“对不起。”她似乎是有些自责的低语,“可后来我们在一起后又有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都不提了呢?”
“如我方才所说,我提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让你看清边亮这个人,然后离开他。既然你已经达成了我的所愿,那我说这些似乎也就没了意义,是不是?一个人已经被你判了死刑,就不在乎他有多少罪名了。可对于你来说,在情伤未愈的情况下,可能随便的一句话都是一场莫大的伤害,这是我不得不考虑的。”顿了下,“而且,也许是见你重生回来已经活得很累,这些无伤大雅的前尘往事,不提便也不提罢。”
“……你总是为我考虑那么多,怕我受伤,怕我难过,所以这也不提那也不提。但是晏丛——”文嘉停顿了下,抬起头十分真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还放不下的呢。如果有,我就不可能走到今天,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说是不是。我连那么困难的惊惧症都克服了!”
周晏丛看着文嘉越说越急,忍不住笑了笑,有些动容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从今以后我对你再无隐瞒,遇到什么事也定对你直言不讳。”
“不过不是像边亮这样的事,而是你我之间的!”文嘉想起什么补充。
“好。”周晏丛从善如流地点头,“你我之间。”
文嘉这才开心了,握住他的手冲他一笑:“你记住啊,我是可以和你并肩的人,不要你总是保护我。而且这一世我已经拥有太多爱,足以弥补前世任何的缺憾,所以我不怕的。”
周晏丛“嗯”一声,想到什么却又说:“不过遇到持刀袭击那种情况,你还是要躲在我的身后,毕竟我是专业的,你觉得呢?”
“晓得啦。”文嘉失笑,“这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对于今天的这番谈话,文嘉是十分满意的,她觉得自己跟周晏丛再无隔阂了,不光可以做他的爱人,从此以后也可以做他的战友。然而这份喜悦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见到了前来探病的边亮。
对于边亮的到来,病房中的两人均有一些意外。文嘉的第一反应是让他出去,不要见他。但周晏丛思忖过后,还是决定让他进来,回避的人反而成了文嘉。
文嘉对此有些不满,刚才说好的再无隐瞒呢!而周晏丛对此的解释是,怕她看到边亮生气。于是文嘉只得听话,先一步离开了。
站在门边的边亮,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文嘉时,有一瞬的愣怔。但很快,他避开了她的眼睛,然后往一旁侧了侧,让她先走出去。等再抬起头时,对上的是周晏丛那一双古井无波的深沉眼眸。
边亮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他是前两天知道的周晏丛遇刺这件事。自打跟宋沛沛的奸情败露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自然也不知道她搞了如此大一件事。边亮为此感到惊悚,而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感到后怕。
他想周晏丛未必不知道他与宋沛沛的关系,若是他心里门儿清了,那么会不会怀疑此事也有他一份儿呢?可能是过于胆怯,边亮打算藉着探病的名义,向他解释清楚。
第191章 一一分明
周晏丛看着边亮躲闪的神情,便知他是为何而来。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心底却略涌出了一丝讥讽。
“有什么事吗?”周晏丛看着边亮走进来,主动问道。
“没……”边亮有些迟疑地说,“从我妈那里得知了小舅舅您遇袭的事,所以我过来看看。”
现在边亮同周家的联系,还不如他的母亲杨慧多。
周晏丛点点头,又问:“于悦呢,你们两个如今可好?”
“……”边亮沉默片刻,有些惭愧道,“我们——挺好的,她今天工作上有些事,所以没能前来。”
于悦没有跟边亮分手,但两人的感情已经大不如前了。若说她之前对他还有一些体谅,现在则完全是呼来喝去,不给他留一丝脸面。可边亮却更加不敢跟她分手,因为那不仅会要了他母亲杨慧的命,也会让他失去最后一个依仗。
“无妨。”周晏丛轻描淡写道,“工作要紧。”
边亮“嗯”一声,尴尬地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此情此景,也让他想起了上一次见到周晏丛时的情况。
那是他从南边出差回来之后,在忙完了手头的一些事情后,他专门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见一面。
边亮当时就感觉不是很好,想着他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但见面之后的情形,却比他想像的要平和许多。
边亮记得,当时周晏丛只对他说了两句话。第一,他是在他与文嘉完全分手之后,才对她生出好感,进而培养出感情在一起;第二,从今以后,文嘉与他再无关系,若无涉及生死之大事,不必再有任何联系。
边亮当时听完,就知道自己永远且彻底地失去了文嘉,可怜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反驳也不敢有!因为,那人是周晏丛!
回过神来,边亮看到周晏丛微阖双目靠坐在那里的平静模样,心极突兀地跳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不知道这一趟来的对是不对。
“小舅舅。”想起自己的初衷,边亮舔一下唇,开口道,“宋沛沛那边——”
“边亮。”周晏丛骤然睁开眼,打断他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甚至对他微笑了下,又说,“虽然这半年多来你跟宋沛沛颇有往来,但我知道她的事跟你没关系。蒋文那边,你亦没有任何牵扯。”
边亮周身一颤。
他听明白了周晏丛的话中之意,不仅是在告诉他他相信他的清白,同时也直白地点明了他与宋沛沛的特殊关系,这让边亮感到无比羞愧。要知道他当初是唯一全程见证了半山酒店那件事的人,在得知了宋沛沛对文嘉怀着怎样的丑恶心思之后,却仍能不管不顾地与她在一起,这该是多么不知廉耻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对不起小舅舅,是我愧对文嘉。”边亮低下头去,低声道。
“跟她没有关系。”周晏丛正色道,“无论是你还是宋沛沛,文嘉当时都已放下。不管你们两个凑一起做什么,都扯不到她身上去。”
“是,是我口误。”边亮赶紧改口,他知道周晏丛最不喜他攀扯文嘉。
“不过有件事,我倒觉得你该给文嘉一个解释。”
周晏丛忽然又说,倒叫边亮一愣。
“小舅舅,您是说——”边亮心中隐约有了一些预感,但又强迫自己别去想。
“当时半山酒店那件事,对你来说不是意外吧?”
周晏丛轻飘飘道,边亮听了却心中骤然一沉,连带着整个人,也快要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小舅——”边亮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触及到周晏丛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间。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边亮,还记得之前你妈妈打电话来,抱怨说我跟你不亲近——”周晏丛没有立刻问罪,反倒是说起闲话来,让边亮有几分的茫然。
“其实这个原因不在文嘉,而在你。现在你明白了么?”
“……”边亮整张脸的五官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忽的,他低下头去,不敢再跟周晏丛直视。
“我和文嘉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毕竟你已经为之付出了代价。”周晏丛继续说,“但是边亮啊,一个人如果决定了做个恶人,就别再假装是个好人了。”
周晏丛指的是他两次提醒文嘉留意宋沛沛这件事。他心里清楚,边亮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猜到了当初半山酒店那件事中宋沛沛有自己的企图在,不光是为了他。可当初点头答应做这件事的,不还是他么?
这在他看来是最不可原谅的,尤其在他得知文嘉将惊惧症也带回到这一世之后。
边亮缩了下去,全身蜷起,仿佛服下了剧毒之后发作了一般在痛苦着。但周晏丛却不再看他,他看向窗外的阳光,心里忽然就敞亮了起来。
这些困扰他们的旧事,终于都一一分明,并被他们抛诸脑后了。
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二十天后,周晏丛终于被医生宣布,有望出院了。而在这住院的期间,老杨也过来了两三次,与他们沟通案件进展的情况。
在周晏丛即将出院前,老杨又来了一次。但这一次却是来找文嘉的,因为他说宋沛沛想见她一面。
在过去的这二十天里,宋沛沛和蒋文都被羁押在看守所里。关于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已经再明白不过。但具体要承担什么样的刑罚,还需有法院做出判定,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
“她见我想做什么?”文嘉低声问。
她其实对此已有预感。不光宋沛沛,就连她的父亲宋强,以及她生病常年卧床的母亲这些天都通过文长峰递过话来,说想跟她见一面,想给唯一的女儿求求情。但很可惜的是,他们连文长峰那一关都没过。开玩笑么,把我女儿和准女婿伤成那样,还想求情?监狱里忏悔去吧!文长峰如是恨道。
“她没说,只是一直求着见你一面。”老杨说道,“不过看你了,这种情况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
按照规定,除特殊情况外,羁押期间是不允许见除律师和办案人员之外的其他人的。文嘉不打算为宋沛沛破坏这个规定,但她有个问题还是很好奇的,希望由老杨代为转问宋沛沛。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死。”文嘉说。
第192章 正文完
宋沛沛在看守所里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公安的回复。但来见她的人不是文嘉,而是一个面目平庸但眼神狠厉的中年男警察。
“听说你闹着要见外人?”老杨上下打量着她说道,“进了看守所就该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在判决没下来之前,你除了代理律师谁也见不了。”
“不,不,”宋沛沛发疯似的说,“警官,求您让我见文嘉一面,我跟她之间有很多误会,只要说明白了,我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