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农女,模拟求生by木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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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好快。许知南心下警惕,一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银子。
“许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想起了我的身世,准备离开这。”裴淑秀这般说着,时不时还打量许知南两眼。
身世许知南眼里露出两份玩味,“婶子,你要去找你的家人吗;”
裴淑秀点头,叹了口气,“是的,我要去投奔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想到自己才给萧衍写过去的信,许知南感觉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是亲人相认,两条横泪,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
“粮食”许知南若有所思。
看来李知州快要对霍望北下手了,就是不知道霍望北那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三天后,杜章果然收到李知州的命令,要她们运送大量粮食到府城。在杜章的一番卖惨和操作下,交上的粮食数量砍半。
负责修路的人里面抽出了一部分,准备给府城运送粮食。
此事,裴淑秀找了上来,希望能借她们的马车一起去躺府城。
许知南似有所悟地看了她仍旧有些痕迹的脸。大片的烧伤褪去了不少,露出了泛粉的皮肤。
但裴姝秀的五官以及身躯,看着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许知南垂眸,看来裴淑秀再次借尸还魂了。
“裴婶子,你要一起去府城你的家人在府城吗”她假装疑问地问道。
裴淑秀迟疑一秒,“我的家人在京城。”
许知南哦了一声,“我们这次应李鸿云李知州的命令,运送一批粮食过去,既然婶子你想搭个便车,那便在三日后午时来县衙门口会合即可。”
说完,许知南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裴淑秀的脸上。
裴淑秀果然愣了一下,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曲,眼神游离了一秒。但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诸如遗憾,恍惚怀念,仅仅是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名字的呆愣。
看来这对青梅竹马并不相爱。许知南暗自摇头,她其实有点好奇,穿越而来的裴淑秀,是什么时候成为了裴淑秀的呢。
原先以为不过是李鸿云的自我感动,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可如果原来的裴淑秀和李鸿云的的确确是相爱的呢
裴淑秀回过神,试探地提起了另一个问题,“许姑娘,县里百姓用来修路的东西是什么啊我前几日路过,那浇筑过后的路变得结实整齐极了。”
许知南朝她笑了笑,“听说是叫水泥的东西。裴婶也知道去年,一个垂死的男人,用一堆闻所未闻的东西换取了大量物资,去了西域。这水泥便是其中一样物什。”
闻言,裴淑秀心下一个咯噔。这个世界除了她,果然还有穿越者。
面前的穿越者许知南但笑不语。
裴淑秀暗自记下了许知南提到的男人,见事情和心中疑问得到解答,她也不打算多留。正打算离开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掏出了一颗药丸。
“许姑娘,这东西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药丸,只要吃下去,就能怀上男孩子。我看听说你们一家都是女孩子...”裴淑秀用可怜的眼神扫视了许知南几秒,欲言又止。
许知南脸一僵,但她也意识到了裴淑秀这药丸肯定是系统出品,她便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裴婶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淑秀摇摇头,笑了笑便离开了。
看着裴淑秀袅袅婷婷的背影,许知南将那个药丸扔进了空间吃灰。
室内变得安静了下来,耳边那嘈杂的机械音显得更为突出了。
【叮,绑定失败...】
【出错....】
【重新绑定中...】
这个叫宫斗模拟器的系统一直不死心,但是一直提示失败。
许知南有些怀念那个毒舌的系统,这只蠢蠢的系统,不是她想要的。
脑中的机械音突然暂停了片刻。
【开始解绑,重新选定宿主中...】
许知南皱眉,不会又要找回裴淑秀吧。
【解绑失败....】
这次的机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抓狂。走又走不了,绑又绑不成,03系统也有点摆烂了。
许知南戳了戳它:透露下你上位宿主的信息。
【抱歉,机密信息无从告知】
见03系统不说,许知南也没有再追问,而是直接切断了联系。
03系统:你再问我几句我说不定就招了啊!喂!
三日后,运粮的队伍准备出发了。用丝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裴淑秀也准时来到了县衙门口。
萧玄这次好不容易磨到了一个出门的机会,便跟在许知南身后再次当起了小尾巴。
许知南看了一眼扯上捂着脸的裴淑秀,掏出一条羊绒围巾给萧玄裹上了。
“天气还冷着呢,你身子弱,多穿点。”许知南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萧玄露在围巾外的眼睛弯了弯,“谢谢师父。对了师父,学堂里的东西我都学得差不多了,你何时教我推衍呢”
许知南咳嗽两声,“徒弟啊,你身为王爷,不必事事躬亲,有些事让我们帮你办就好了。”
萧玄再次乖巧点头,又拉着她说,“听说师父你的武功比村里的老乞丐还厉害。”
许知南点点头,趁他开口提要求前连忙堵了回去,“你身子骨差,不宜剧烈运动。师父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交给手底下的人干即可。”
“但师父你怎么什么事都自己干呢”
扎心了。许知南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若是只治理一个县,她倒不需要做这么多事,但问题是她们所图不小,因此不得不连轴转了。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萧玄突然咳嗽了两声。许知南便招手让他进县衙里呆着。
裴淑秀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却只看见了一个包裹严实的背影。她想起了初见许知南看见的那个少年,也是裹得如此严严实实。她没有多想,很快收回了目光。
杜章和领头人好好嘱咐了一通,便挥挥手,“启程!”
随着马蹄声和车轱辘的转动声,安县运粮的队伍出发了。
城内的水泥路修了一小部分,此次运粮的队伍离开时便走上了这一段水泥路。
就这么段路,让百姓惊奇不已。
“这路可真平整啊!”
“可不,驾车都不怕颠簸了!瞧瞧,我怎么觉得马车的速度快了不少呢!”
周围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不时发出惊呼声。许知南和回头往自己走来的杜章交换了一个眼神。
与此同时,几只鸽子也从许知南怀里起飞,带着信件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两人刚踏入县衙后,老老实实坐着的萧玄便回头,扯下了脸边的围巾,朝许知南露出一个笑容。
“热就不用围了。”许知南伸手准备接过来。
萧玄摇摇头,躲开了她的手,“不热。”
见状,许知南也没多说什么,她转头和杜章细细商议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裴淑秀,虽说是变故,可何尝不是一个契机,让一切都加速的契机。
失去了那张脸的裴淑秀,李知州还能认出来吗
萧衍登基的消息也是时候该传到永州了。
许知南写了封书信,派了最后一只鸽子给朱书生送了过去。
不过许知南没想到的是,自己收到的第一封回信是霍望北递过来的。
“合作吧。”
第134章
“霍望北传信过来准备合作了”杜章挑眉,有些意外,“你将萧玄在你手上的消息告知与他了”
许知南点点头,“这人迟迟不决定,不知优柔寡断些什么。前不久,我派了只鸽子给他送了封信,下点猛药。”
“算算时间,李知州也要出手了吧!”杜章看向了远处府城的方向。
许知南点头,“快了。”
“孙茹那边也准备好了。”许知南摸了摸手边的鸽子,“我得带萧玄去府城,等待时机了。”
闻言,杜章眉目一舒,“那便祝许姑娘你,心想事成了。”
许知南笑了笑,“承你吉言。”
马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极速前行,车轮滚动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四周荒凉枯败的景象不断后退。
许知南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路上都是衣衫褴褛,一脸灰败的难民。出了安县,她们一路上便常常见到这样的场景。
天地凋敝,生灵涂炭。这是大晋朝如今的写照。
许知南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缓缓关上了帘子,闭上了双眼。
居于乱世,却无法独善其身。
车厢外,许子青带着几个手下,冷漠地使出长矛,将试图靠近攀爬上马车,还想往里钻讨要粮食的难民挑飞。
车厢内,许知南抱着剑,闭目养神。她左侧坐着抱这一本古药籍研读的许倦柏,右侧坐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萧玄。对面是靠着车壁打瞌睡的清道子。
此处来府城,李秋水拒绝了一起前行的请求。许知南便带着这几人,又抽了些清道子手底下的好苗子一路护送着。
外头突然传来许子青的声音。
“许姑娘,外头有一大波难民集结,拦在了路上。如何处理”
许知南还未说话,萧玄便皱起眉,抢先说道:“这些人真是胆子大了,敢对我们欲图不轨,师父,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
瘫在一旁的清道子睁开一只眼,看了萧玄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许倦柏有些不赞同,“乱世之中,有些人也是迫不得已。”
萧玄不服气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说,都放了”
许倦柏却摇摇头,“开好路,只管往前走就是了,人的脚哪比得上马车,等追不上他们就会放弃了。”
“假慈悲。”萧玄瘪嘴。
许知南睁开眼,先警告地瞪了一眼萧玄,接着心情复杂地看向外头,“此次出门,精装简行,也没带多少粮食。咱们也腾不出手来处理。这样吧。让人给他们指引去安县吧,那边正愁缺人修路呢。”
“许子青,把刺头教训一顿,再让许莲儿给她们好好说说咱们安县的好。最好挑几个合适的领头人,给他们带路。之后路上遇到的难民,也这样处理。”
老乞丐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许知南一眼。
瞧着老乞丐如今干净清爽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许知南不由打趣道,“怎么样,清道子爷爷,这段日子可曾好好过了一把师父瘾。”
清道子嘴角一平,哼了一声,“还不是某些人哄骗我这个老人家给她练些人手,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也不知某人是否还记得她当初的诺言。”
许知南抱着剑,清咳两声,移开了目光,“此事,容后再议。”
清道子瘪瘪嘴,大步跨出马车,指挥起了外头呆愣老实的弟子。
许倦柏问起了造船一事,“丰家如今研究的如何了”
自从给领地的人加了智力,还多了个学习加成的buff之后,各行各业的人出现了研究发明大爆发。
丰家研究造船也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估计再有半年,即可批量生产了。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想法一个接一个,我又研制出了一堆药物。对了,阿南,你前几日给我的生子丸,我研究出了些别的东西。”许倦柏从身边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药包来。
“我一不小心加了几位药材进去,弄出来的药粉似乎变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
许知南接过药包,打开来看了一眼,里头是黑乎乎的颗粒药物,香气不明显。
“这药有什么作用”
许倦柏有些不确定的说,“好似有些增产的作用,只是不知道这药物里头等有什么成分,我只解出了几位药材。”
增产许知南有些吃惊地看着手里的生子药变异版,但她又有些犹豫,“这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许倦柏摇摇头,“我亦不知。这东西不多,我不敢实验太多。阿南,你想办法弄到药方,咱们的粮食还能再增长一波。”
许知南点点头,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看来,她得想办法再见裴淑秀一面了。她那有的东西估计不止这一味药丸。
几人说话间,外头便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劝说无益,明晃晃的物资和马车在眼前,又怎么会有难民愿意舍近求远,冒死去安县呢。
无奈之下,许子青等人还是动手了。棍棒对上刀剑,这场战斗毫无疑问,流民们一见她们亮出家伙,便犹豫着想逃。但却迟迟未曾逃窜,许是因为处于后方的领头人。
领头人是个山羊胡子男,他一脸阴狠地喝住了前方的流民,“谁敢跑,要是叫咱们捉住了,今晚便由谁充当肉羊!”
安坐在马车里的许知南耳朵一动,听到这句话,她脸色一变,抽出了剑便准备出马车。
萧玄和许倦柏见状,很快跟了出来。
外头难民的形象清晰地映入了许知南眼底。
破烂不堪的衣裳,灰败的脸色,凹陷的眼窝,泛着奇异红光的脸庞,瘦骨嶙峋的身躯。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饥饿与绝望,仿佛要连人带马车都吞噬。
许知南几人一露出身形,便被后头的山羊胡男人盯上了。他眼里露出两分寒光和惊喜。
“将那几个小娘皮拿下!”他用力地挥舞起了手中的鞭子,打在了后头难民的身上。
已然麻木的难民抬起头,举起手中的木棒,挤挤挨挨地朝几人涌来。
清道子回过头,“阿南,都杀了吗”
许知南的目光落在这样一张张面目扭曲的脸上,她冷下脸,将剑横至身前,有些淡漠地说道:“没吃过人的现在可以逃,不然就死在这里吧。”
见她这般说,清道子等人也不再收着力道,直接砍翻了好几个。
人群里似乎有人开始动摇。
不好,后头的领头人咬牙,掏出砍刀,直接将几个在边缘蠢蠢欲动的难民砍死,一边高声喊道。
“别听她的,这群贵人最爱消遣我们这些苦命人!你们有谁没吃过人!给我抓住她,不然我们都得死!胆敢逃跑,死!”
“抓住她,今晚先把这个细皮嫩肉的煮了!让我们这些泥腿子也尝尝贵人的滋味!”
眼前躁动的人群再次稳定了下来,眼泛绿光举起了武器。
许知南有些复杂地看了看眼前的一张张脸,大多满脸凹陷却又泛着奇异的红。
且这群人里面没有老人小孩,更没有女子。
想到曾经发生过什么,许知南有些犯恶心地移开眼,活着的人尚且无辜,死去的人又何其可悲。她沉下声,彻底狠下心来,声音冰冷而决绝,“杀。”
话音刚落,刀刀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知南没看周围的场景,她脚尖一跃,顶着难民们激动的眼神跃至他们头顶。
一踩,一绞。扑腾一声,哪个满眼狂热的难民重重倒在了地上。
一眨眼的功夫,许知南便解决了伸手抓她几个难民,并且跃至那个山羊胡男人的面前。
看着这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女娃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到了他的面前,山羊胡男人瞪大了双眼,悄悄往后退的身体猛地一僵。
许知南眼神微抬,一手举起剑,在对方恐慌躲避的眼神中,往下一贯,刺了下去。
砰地一声,许知南跪着地上,手里的剑串着一个人,脑袋无力地歪倒,却奇异地没有流出一丝血液,直至她拔出剑来。
许知南转身,身后还在负隅顽抗的难民开始四散而逃。
“阿南,要追吗”许倦柏有些犹豫地问道。
许知南沉默地点点头,“吃过人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我们要是放跑了一个,日后他们若是饿了,对其他人下手,便是我们的罪过了。”
闻言,四周的护卫队立刻追上逃窜的难民。
大量尸体倒在马车周围,清道子带着人朝许倦柏要了些清理尸体的药粉,开始在周围清扫起来。
许倦柏将手中带毒的银针擦拭好再收起来。萧玄握着刀,微微喘着气。
许知南朝外看去,一些零零散散在附近观望的难民见到她的眼神,吓得立刻缩回头,其中一个小个子男人更是吓得摔了一跤,连忙爬起来拔腿就跑。
“要想活下去,就去安县!天地化暖,山水之间,皆有活处。”
这是疯狂逃窜的难民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对于下手狠辣的许知南无比恐慌害怕,但难民们在走投无路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她的话。
去安县,活下去。
仿佛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他们互相搀扶着,在山头挖着草根,新生的野菜,偶尔在地头抓着鳝鱼小虾。
他们坚持着,并且不断将这个消息带给更多难民。
安县外十几里,一条长长的迁徙队伍缓缓形成了。领头人便是那日不小心摔倒的小个子男人。
他们之中还流传这样一个故事。
“那天,我遇到歹徒,一个女娃子如同天神下凡,一把杀了那个坏人,还轻声告诉我说,去安县,就能活下去!”
“刘哥刘哥,你再给我讲讲神女下凡的故事呗!”
“你刘哥讲故事干巴巴的,还是让木书生来讲!他当年可是咱们虎县最有名的说书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抬起了精光烁烁的眼睛。
“却说那一日,....”
一旁一个沉默的抱着一个小包袱的女人,麻木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过身去。
她小心地拍打着手里破破烂烂的包袱,唱起了家乡的童谣。
她唱啊唱,手上还不断拍打着包袱。
一旁的老大娘一边捏着自己都腿,一边往嘴里塞煮烂的树根,她难捱地叹了口气,“刘哥,你媳妇又犯病了。你,哎。”
方才和热闹的火堆立刻变得寂静了起来。
众人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唱着童谣的妇人,沉默了。当初众人也被那伙吃人的难民拦住,抢走了所有的物资家当,便是因为人多些这才留了条命。可谁曾想,入夜时分,竟有人偷偷把孩子抱走了....
等他们找过去,只有一地的骨头。
他们恨啊!好不容易挨过寒灾,但又因为村长鼠目寸光,不叫他们清理雪堆,一觉醒来,他们都家便被淹没了。不得已之下,他们不得不开始逃荒。可哪里想得到,乱世最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心。
明明已经抢到了物资,却还是心生贪婪,盯上了他们的孩子。
一股无声的悲伤和痛苦流淌在众人之间。
刘哥低下头走到了他媳妇旁边。他矮小的个子,此刻显得更小了。
他环住了她媳妇瘦小的身躯,捏住了她拍打小包袱的手。
“小虎已经不在了,媳妇。坏人都遭了报应,死得不能再死了。等到了安县,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媳妇机械地扭过头,眼里闪烁着泪花,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歌谣未曾停过。
刘哥痛苦地闭上了眼,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点点的星光。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安县能不能有活路。但是没有这口气,他们一路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许知南等人到了府城,低调地呆了一个月时,这群人才终于抵达了安县附近。
“刘哥,前头好多人抄着家伙,搅拌着灰色的泥巴,铺在木头围住的框里。不知道咋干什么,太奇怪了!”
闻言,为首的几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把萧玄藏在提前安排好的宅院里,许知南和许倦柏出门打听起了情况。
不过二人没想到的是,在那个熟悉的茶楼前,她们再次见到了裴淑秀。
此时的裴淑秀穿着朴素暗处却不失精致,满身的红疤褪去了不少,露出了略显清秀的面容,粗看只是个有几分姿色的村妇,可浑身却透着与之格格不入的贵气。
许知南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脸上。
但这张脸,却和萧衍没有半分相似。
等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行驶而来时,许知南眼神一凝。
“是李知州的马车”许倦柏也注意到了远处突然出现的马车。
许知南点点头,拉着她退至一旁。
由于极寒,永州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府城外流民不少,城内还活跃的百姓也凤毛麟角。
眼看着独自走在街道上的裴淑秀再过一个拐角就要撞上去。
许知南微妙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让开!”
裴淑秀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一篮子的精致茶点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马车的帘子被撞开,没坐稳的李知州皱着眉挺起腰背,看向了摔倒在地的裴淑秀。
他先是看到了裴淑秀仍旧有些疤痕的脸,无动于衷地移开了目光。可看到地上那些有些熟悉的糕点时,李知州有些错愕地微睁双眼。
这点心,当年在宴会上引来一致赞美。他向来不爱吃糕点,可在先皇得意洋洋地说,这是裴淑秀亲手为其制作的点心时,他破天荒吃了整整一盘。
那时候他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想,从前竟不知她还会这等手艺。糕点很甜,他却感觉满嘴苦涩。
不出一息,李知州就收敛了神情,重新打量起了裴淑秀。
“对不起大人,民妇不是有意的!”
李知州朝一旁的管家一个眼神,李管家很快心领神会,上前拉起了裴淑秀,还话起了家常,等到得知裴淑秀极寒之中一家遇难,她好运活了下来,李管家的笑容更深了。
“我们知州府上,正好缺个厨娘。你且随我们来吧。”
裴淑秀面上自然喜不自胜,不停地感谢着。
见状,李管家暗暗松了口气。
但他内心却升起了些许嘀咕,这李大人寻那位的影子已经连村妇都不放过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站在暗处的许知南吸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小说般发展。
李知州带走了裴淑秀,因为那撒落在地的点心,让他想起了故人吗!
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捉弄
车夫重新挥起鞭子,满地的糕点被驶过的车轮重重碾碎。空荡的街道突然蹿出了一群人,争着抢着挖起了地上的糕点,甚至还打了起来。
“这是我的!”
“我先盯上的!”
眼看其中一几个小孩就要被踩到,许知南连忙上前一手一个,撕开了扭打在一起的众人。
很快,这一地的碎糕点被瓜分完毕。抢到些许残渣的百姓立刻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全然不顾里头掺着的泥。形销瘦立的百姓一副饿狠了的模样,糕点洒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坑。
见状,许知南叹了口气。上头的人还在上演什么爱恨离歌,底下的人连不挨饿都是奢求。
许倦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捏了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知南点点头,“前不久送了一批番薯过来,李知州会分发下去作种,等个一两年,永州的人就能吃饱了,再过几年,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了。”
许倦柏笑了笑,“是啊。”
许知南移开目光,眼前的乱象已经消失不见。街道恢复了寂静,只有许知南手边的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没走,巴望着想要她们施舍些啥。
许知南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周围几个隐蔽之处甩了过去。
几身闷哼从几个方向传来。
许知南没有回头,直接拉着许倦柏走了。
那几个小孩见状,还想跟上来,可一晃眼,两人就不见了。
“齐哥哥,怎么办,没有要到饭,爹是不是要死了。”
被喊作齐哥哥的齐霖有些无力地垂下头,却发现胸前的棉衣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附和着自己的小弟,暗地里却急忙拉着他的手往回赶。
本以为路上会遇到拦路打劫的人,可没想到这一路却格外顺畅。
他们回到了家,见到了病恹恹的父亲。齐霖掏出了怀里的小布包,却发现除了几个馍馍外,竟还有几颗药。
齐霖用力捏住了布包,眼角泛红,内心不由感谢起了许知南二人的帮助。
院子外的许知南收回目光,拉着许倦柏往回走。
“看来咱们还是太扎眼了。”许知南再次解决了几个路边的杂毛小贼。
“是啊。”许倦柏也甩出了一针。
她们俩个女娃娃,即使经过了一番装扮,看着灰扑扑,可精气神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走在外头属实扎眼。在有心人眼里,没有挨饿受冻的人是没办法不露出一丝破绽的。
二人离远之后,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痛哭,很快又转换成压抑的惊呼。
“爹,你没死!”
“这药可真好!”齐霖激动地把剩下的两颗药丸收好,接着凑上去探查起自家爹爹的状况。
齐恣重重咳嗽了两声,艰难地直起身,他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露出大片脏污棉絮的被子,从里头掏出一本册子,上头写着水师二字。
他有些怀念地摸了摸泛黄书封,又将其放了回去。
————
许知南和许倦柏回到宅院里。
萧玄听到声响,连忙跑了出来。
许知南顺手把他脸上的围巾裹好,这张脸可不能在永州露出来,大麻烦啊大麻烦。
此时,天空中盘旋徘徊的鸽子飞了下来。
原来是带信来的黑羽。许知南接过鸽子脚上的信件。
里头,萧衍对她捡到了萧玄,且萧玄还失忆一事有些无奈,他似乎欲言又止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但萧衍更多是对他那个疑似生母更感兴趣。
“我会在京城等着她。”
许知南收起信,整理起了思绪。
耳边突然响起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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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放映起了一段模拟记录,右上角显示的的模拟人物是裴淑秀。
【13岁,你妹妹争抢你手中一根略显粗糙的玉簪,推搡间,你们二人皆不小心落水。】
【你妹妹爬了上去,你沉入湖底,你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