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霸总顺利退房了吗by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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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娴娴一路走,一路想着桑枝的事,不免悲从中来。没注意到脚下,差点踩空了楼梯。
“当心。”龙卿不知何时出现,拉了她一把。
“师父?”于娴娴乍一见他,便觉得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悲氛被冲淡了,笑出满眼的明媚。
龙卿被这笑容晃得一愣,稍稍垂下眼,才说:“随我来,有东西给你。”
于娴娴踩着龙卿的影子,一蹦一跳到了山顶。
龙卿在院子中央停下,说:“看看这些,想要哪个随便挑吧。”
石桌上摆了一排小巧玲珑的匕首,都是龙卿连夜从九霄阁的藏宝楼里挑出来的。能收入九霄阁的东西,无不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于娴娴:“师父送我这些做什么?”
龙卿:“防身。”最近不太平,徒儿接连遇上好几次意外了。
于娴娴:“给我我也用不好,万一被歹徒抢走,岂不是成了别人的武器?”
这话也有道理,龙卿开始后悔以前不忍心看于娴娴受苦,小丫头一撒娇她就心软,结果武功没练成。
现在想练,也晚了。
于娴娴说:“我听陆虎说……”
龙卿眼神晦暗:“你怎么知道陆虎的本名?”
于娴娴:“哦……就是知道,我会看面相。”
龙卿半信半疑:“影子护卫从不露脸,你又怎知是他?”
于娴娴:“叶医生都知道。”
龙卿:“叶栖元武功高,曾经跟陆虎交过手,所以认得。”只是陆虎并不知道当初与自己交手的就是叶栖元。
于娴娴:“……”不知道该怎么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我不想跟你撒谎,但是吧,这个事很难解释,”于娴娴说,“其实是我想学两招武功,既然要学武,肯定要找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人,那就找到陆虎了。我认他当二师父,他不敢答应,我就喊他虎子哥了,套近乎嘛。”
龙卿坐着,没说话。
于娴娴似乎嗅到他身上微妙的不高兴的意思,说:“我也可以不跟他学武啊,要不然师父你教我?”
龙卿这回答应得很爽快:“你站起来,随我做。”
于娴娴连忙跟上,站在龙卿身侧,学着他微微闭上眼。
龙卿:“我只会这一种步法,但用得好足以逃跑保命。练功第一步,就是要神思专注,感受自己的真气,学会引导这股真气在体内游走,游刃有余……咳咳!”
突然的两声剧烈咳嗽,让于娴娴猛然睁开眼:“师父!”
龙卿脸色难看:“无碍。”
于娴娴:“师父,你是不是受了内伤瞒着我?”
龙卿坐在石凳上,白袍及地,透出一股寂寥的意境。对于徒弟的问题,他答不上来。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气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仅仅是气归丹田都做不到。
如此进展下去,难道真会如叶栖元所说,真气倒流,经脉俱损?
为什么?他不是理顺了自己的感情吗?他对这徒儿,就像柯其邙对柯雪,是家人,是恩义,绝不掺杂儿女私情,应该是这样,也必须是这样!
为何……
“咳咳咳咳……”龙卿咳得越来越厉害,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间,被他勉强压下去。
于娴娴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得一跺脚:“我去找叶大夫!”
叶栖元来的时候,龙卿正盘膝闭目打坐。
叶栖元没让于娴娴跟进来,免得她在这扰乱龙卿的心神。
他把大门关上,站在龙卿身前:“遭报应了吧?”
龙卿眼睛也不睁开,当他不存在。
叶栖元强行拉过他的手,搭在脉搏上听了听脉,表情不太好看:“这么下去,你可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命重要,还是你徒儿的名节重要?”
龙卿:“她的名节重要。”
叶栖元:“……”得,你这还不是爱她的表现?越爱她,越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人的关系是要陷入死胡同了。
龙卿:“我要闭关。”
叶栖元:“多长时间?”
龙卿:“一年吧。给我多准备些药。”
叶栖元:“说了那都是治标不治本的玩意……算了,随你便。”
他知道龙卿的主意没人能改变,黑着脸离开。
于娴娴连忙迎上去:“叶大夫!我师父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他要闭关。”
于娴娴心头一紧:“多久?”
叶栖元:“一年。”
于娴娴:“……”
于娴娴:《关于我和老公一起穿越但是我却在守活寡的这件事》
阁主闭关,对于九霄阁的弟子来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但是对于娴娴来说,却是天塌了一般的噩耗。任凭她有一身的撩汉本事,见不到人,也没法使啊?
难道真的要她一脚踹开龙卿的房门,把他强行从里面薅出来吗?
不行不行,打扰修炼会让人走火入魔,她担不起这个代价。
于娴娴从山顶离开,一路脸色难看,回屋之后就呆坐着,倒有点像之前桑枝的状态,魂不附体。
不知何时,天色渐渐黑下来,绿腰从外面进来:“师叔?”
于娴娴回神:“怎么?”腿都坐麻了,她伸了伸。
绿腰答:“桑枝姑娘昏过去了,叶大夫去看过,说她是急火攻心,睡一觉就没大碍了。”
于娴娴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回到正事上来,问:“宫里有什么新消息吗?”
绿腰:“没有。”
他们都料定梵极会有后续进攻手段,柯其邙去练兵,也是防着梵极的后手。可几天过去了,到处都静悄悄的,倒让人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于娴娴:“最近几日嘱咐九霄阁的弟子,不要随意下山,本月原定的休沐日暂时取消,并入下个月一起休。”
“知道了。”
龙卿闭关,九霄阁的一些琐事就由于娴娴做主,这也是从前的规矩。
于娴娴睡前又去看了看柯雪,这丫头吃得好睡得好,没啥心事,乐乐呵呵的。
于娴娴暗想,要是自己也没带记忆穿越过来就好了,免得受这相思之苦的痛。
她抬头望了望山顶,龙卿的院子有很弱的烛火,大约是守门的弟子点上的。
月上中梢,于娴娴数着日子:“哎,快到我生日了。”她已经问过绿腰,自己在古代的生日居然跟现代是同一天。
要是在现代,龙卿一定早早就开始给自己准备惊喜,虽然有时候他准备的礼物会被搞砸,但那满满的爱意才是于娴娴最期待的。
可如今,两手空空,屁也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回房睡觉。
这一晚怎么都没睡好,一直做梦,梦里全是她曾经和龙卿相处的画面,美好的、甜蜜的、感动的……她沉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却不知,这天晚上同样做梦的,还有龙卿。
龙卿闭关打坐时,会进入一种半真半假的状态,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会从体内抽离出去,飘在空中,以第三者的视角观望、反省、鞭策着自己,这种极度专注以至于达到游离太虚的状态,正是师父说的闭关之最佳状态。
然而今日他却怎么也入不了境界。
相反,当他好不容易打坐一整天,开始思绪混沌的时候,脑子里浮起的却不是无情诀,而是无数个于娴娴的脸。
梦里的她又穿上了他之前见过的那种奇装异服,以十分亲昵的状态挽着他的手。他们一起去了各种各样的店铺、餐馆,乘坐奇怪的交通工具上天入地,饱览各地的名胜风景。
他看见于娴娴指着一片海湾对他说:“你看这片海湾很像马,连同远处的礁石一起看,就像一个人骑马,这风景的剪影跟你从前骑马的照片太像了……所以我给这片海湾起了新名字,叫永恒的爱人。”
她说完,用深情的眸子看着他。
以至于龙卿没忍住,含笑送出了一个吻……
龙卿猛然从梦中惊醒。
心跳得很快,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仿佛就发生在前一秒。他看清了身边的物件,确认自己还在九霄阁,慢慢吐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山下突然亮起火把。
龙卿推开窗。
守门的弟子吓一跳,还从没见过师尊在闭关第一天就出来的。
龙卿:“山下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答:“回师尊,听说是玛塔国有一支骑兵奇袭京城,起了些乱子,已经被柯将军全部拿下。”
龙卿:“于娴娴呢?”
“师叔带桑枝姑娘一起下山了。”
龙卿二话不说,也踏上了下山的路。
徒留小弟子傻在原地:师尊,您这就闭关结束啦?
第663章 黎明前的黑暗
京城宵禁,短兵相接和马蹄奔踏的声音层层叠叠地传来,打更人敲锣,传达着官府的禁令:“门窗紧闭,不得外出——”
居民们神思不安地窝在家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按照梵极的计划,今夜的京城将会血流成河。小皇帝被杀,然后他将披上龙袍,从此元夏国改姓梵,这些愚民们一觉醒来,便是改朝换代的新天地了。
然而,他精心训练了十年的骑兵,在镇远大将军的手下竟然连三圈都没跑过,直接被全部俘虏。
直到此刻,梵极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井底之蛙,对元夏国的实力没点数。
好在梵极给自己留了后手,他并没有穿上帅服,而是扮成普通士兵混在队伍中。元夏国不杀俘虏,运气好的话他可以完好无损地脱身,再策划下一个十年的起兵。
梵极在夜色中,看着柯其邙把那个假的骑兵首领带走审问了。
他一点都不紧张,那个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更没见过自己的脸,就算让他指认,他也认不出来自己就是梵极。
这一切都要感谢桑枝教他的易容术。
说到桑枝,若不是那个蠢货办事不力,他也不会有今天的窘境。听说桑枝失败后竟然没有自杀,梵极很着急,生怕桑枝倒戈投敌,才会迫不得已将计划提前。
没多久,那个被带走审问的骑兵队长就被放了出来。
梵极正奇怪,便听柯其邙用中气十足的语气喊:“你们的首领已经投降,剩下的人缴枪不杀!”
骑兵们纷纷放下武器,脱了铠甲。梵极也不例外,卸甲混入人群中,等待着天亮执行逃走的计划。
他不知道的时,此时正有一个女子踏着夜色,为了寻他而来。
于娴娴换上厨娘的衣服,费力地搬着大筐走在俘虏之中发放馒头,四处摇曳的火把将她的脸照出明灭不定的颜色。
这些骑兵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中原女子,都好奇地打量她。于娴娴笑得非常亲和:“吃吧,我们元夏国以理服人,不杀俘虏的。”
众人安心了些,默默啃着馒头。
于娴娴一边发,一边状似无意地靠近了梵极。在这群士兵中,梵极头上的哪行字可太显眼了,她想不看见都不行。《将军的贴身贱奴》,男主梵极。
看他现在的处境,他才像那个落魄的贱奴。
于娴娴忍着骂人的冲动,把馒头塞到梵极手中:“吃吧。”手上用了点力道,似乎在暗示什么。
梵极心头一紧,等厨娘离开,才自己狐疑着把馒头掰开——里面竟然有一张字条?
是桑枝的字!
桑枝来救他了!
梵极就这火光把纸条上的内容背下来,然后和着馒头一起吞掉。他快速辨认了一下方向,装作无事发生,等待着纸条上约定的时辰的到来。
另一边,于娴娴陪桑枝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俘虏的方向。因为离得远,只能隐隐看到那片火把,并不能看清某个人。
“太危险了,我劝你放弃。”于娴娴说。
桑枝:“不试最后一次,我不甘心。”
于娴娴脸上浮起同情:“好吧,希望你经此一遭,可以凤凰涅槃。”
桑枝看了看天光:“时辰快到了,行动吧。”
于娴娴要离开,桑枝又叫住她。
“谢谢你。”桑枝深深地看着她,说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于娴娴总觉得这三个字被她说得很重,像是在诀别。
漫长而黑夜过去了,天边泛起白色。
经过一夜的商议,柯其邙已经定好了这批俘虏的去处,他将派兵把俘虏分散押送到京郊的几处荒地中,在那边重新整编。
转运过程要在卯时之前完成,因为卯时是京城解除宵禁的时间。
这是梵极逃跑的机会。
桑枝在信上说,她将会提前潜伏在城门上,在他转运经过时自己女扮男装,替换他。林子里备好了千里马,被替换出去的梵极可以骑着一路往西跑,就能顺利摆脱追兵。
梵极对这个计划表示满意。很快,他随大部队动起来,朝城门口慢慢走过去。
俘虏的人数已经被清点过,只有一换一的法子才能让他安全。至于替换之后的桑枝会怎么样,梵极并没有想过。
城门到了。
梵极四处寻找桑枝的身影,没有看见。
这时候,有一道虚影从眼前闪过,梵极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快跑!”
他认出了桑枝的声音,下意识往前跑,却很快又被追兵围住。定睛一看,才发现桑枝似乎受了重伤,腿脚行动不便,难怪会露馅。
梵极有些后悔答应了桑枝的计划,现在他们两个全都暴露了。
在官兵围上来之前,桑枝把手里的匕首交给梵极:“你挟持我。我这两天入宫勾引了皇帝,他对我有几分意思,这时候挟持我,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梵极没有犹豫,将匕首尖抵在了桑枝的脖颈上。
果然,那些追兵见状减慢了速度,不敢上前。
“住手,不要伤她!”柯其邙大喝一声。
他的出现,让梵极愈发相信桑枝的话的可信度。
“才去了几天,你就能让小皇帝迷上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梵极语调里压着满意,“委屈你了,桑枝。”
桑枝的情绪并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成了第三者,观看着这出闹剧。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对梵极的话无动于衷。
梵极:“都退下,我要出城!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
关键时刻,柯其邙的演技也是挺在线的,他露出满眼焦急:“万万不可!”
梵极冷笑一声,一边把刀尖往桑枝的脖子上又抵了抵,一边拉着桑枝往后退。
桑枝腿上受了伤,走路踉踉跄跄,很慢。但梵极心里着急,几乎是半拎着她往后走,丝毫不在意桑枝的腿上正在流血。
血痕在路上滑出一道红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走不了了……”桑枝低声对梵极说,“待会你抢匹马,假装带着我往外跑,然后再突然把我丢下来,我会拼死把城门关上。”
梵极叹了一口气:“好吧,等逃出去之后,我会来救你的。”
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这句话。
元夏国十万大军护城,他又如何救人?
梵极又嘱咐到:“你在小皇帝身边一定要争宠,你爬得越高,我以后的胜率就越大,明白吗?”
桑枝闭了闭眼睛,她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那些画面:
——“桑枝,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我不会让你死,如果有那一天,就让我放弃这些权利争执,死在你前面吧,桑枝。”
梵极曾经说过的话,她总是记得很清楚,当她陷入绝境时,随便拿出来一句就能让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真到了生死关头,他记得的却只有权势、利益,她?弃子而已。
桑枝睁开眼睛,梵极已经退到了城门口。
门开了。
桑枝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梵极,我改变主意了,你带我一起走吧,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大军压阵,其势恢恢。
梵极听到桑枝这样说,心头着急。他看了一眼局势,说:“你别犯傻,你可以活着留下来去陪小皇帝。”
桑枝:“那比杀了我还痛苦!”
梵极:“桑枝,我救过你的命,你是我的死士,护主是你的第一要务。”
桑枝:“我明白了。”
她欠他的命,早就无数次替他出生入死的时候已经还清了,不过她大度,那些都可以当做利息。
而本金,她将在今天彻彻底底地还给他!
梵极毫不犹豫地拉着桑枝上了马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将骑马共逃的时候,梵极却又突然将桑枝推下了马。
落下马背的桑枝在地上滚了滚,梵极连头都没回。
他相信桑枝一定会像她承诺的那样,留在后面把城门紧闭,助他一路西逃。
假如他回过头看一看,就会发现桑枝已经拉起了长弓,而箭头正一路追随着他的身影。
桑枝告诉自己,如果他回头,她就会立刻心软,放弃复仇。
可他没有。
马蹄扬尘一路向西,留下梵极一道决绝的背影。
“永别了。”桑枝泪痕已干,她对准了梵极的背影,松手放箭!
“咻——”
因为速度极快,箭簇几乎要发出爆裂的声音,狠狠地朝梵极而去!
梵极意识到寒意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枚箭簇正扎在他的后心口。他瞪大眼睛,然而没什么机会让他回头去看,他感觉身体一软,径直从马背上翻下来,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幕风景,就是绝尘而去的马背。
他回不了家了,大业不可能成,死不瞑目。
于娴娴惊讶地望着这一切,在原定计划中,桑枝测试过梵极的真面目后,就会离开,梵极的命由柯其邙取走,然而现在,桑枝竟然亲手杀了他?
于娴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朝柯其邙大喊:“将军,救桑枝!”
柯其邙精神一震,目光从远处梵极的尸体上调回来,落在桑枝身上。而此时的桑枝已经举起了匕首,朝自己的脖子狠狠刺去!
“当啷——”
一声脆响,柯其邙的飞刀一下打掉了桑枝手里的匕首。其他人连忙上前,围住了桑枝,控制她的行动。
企图自杀的那一秒,已经用尽了桑枝最后的力气,她直接晕了过去。
柯其邙手都在抖,要是方才再偏一点、慢一点,桑枝也就成一具尸体了,他没想到自己丢飞刀的功力在五十岁这年还能有所增进。
当然,他希望这种增进的机会下次不要再有了。
于娴娴:“将军,好刀法!”
柯其邙把发抖的手藏好,朝于娴娴大笑:“雕虫小技。”
于娴娴眼里布灵布灵闪着敬佩的光:“柯将军,我从未见过您这样伟岸的人!您的英雄形象将会在我心中永远铭记,我于娴娴这辈子就没服过人,但是你镇远将军,我服!真汉子,强!”
柯其邙被这马屁拍得心里非常舒坦,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快去看看你的朋友吧。”说完,牵着缰绳信步离开。
于娴娴连忙吩咐士兵:“拜托各位兄弟了,麻烦帮我把她抬上马车,谢谢谢谢……”
于娴娴望着昏迷的桑枝,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桑枝用情极深,没想到会深到这个地步。但她相信,桑枝经过这一遭,肯定能获得重生。
马车晃晃悠悠往九霄阁的方向走,回到家,于娴娴和绿腰一起把桑枝送回客房,派人照顾她。
见她回来了,有弟子上门来问:“师叔,请问可否见到师尊?”
于娴娴:“啊?他不是在闭关吗?”
弟子急了,说:“昨夜师尊听说山下有玛塔国的骑兵起战乱,而师叔您下山了,师尊就直接出关了,也下山了。”
于娴娴:“可我没见到他……糟了,快让弟子们去找!”
龙卿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好,听叶栖元说,他强行修无情道,已经对气血造成了伤害,大晚上的他跑出去,万一晕倒在山里……
于娴娴越想越急,选了个方向也进山了。
绿腰自然要跟上她:“师叔,等等我!”
九霄阁名曰九霄,高耸入云。山头有好几座,层峦叠嶂,风景奇绝的同时,山间也隐藏着危险。如果不幸迷路,在茫茫大山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是死路一条。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九霄阁的山路修得又大又宽,指示明确,轻易不会走错。晚上还有宵禁,夜深之后弟子们就不可随意走动。
可昨晚情况特殊,敌军来犯,山上若还亮着灯火,就等于是在给敌人指示方向,所以九霄阁宵禁之后就把引路的灯火全都灭了。
于娴娴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脑子里全是龙卿的各种惨状,完全控制不住。
“师父——师父——”叫喊声空空地回荡在山间,无人应答。
“龙卿——!!龙卿——!!”她又换了一种叫法。
绿腰在后面追她:“师叔莫急,一定能找到的,师尊身边还有影子护卫……”
于娴娴更着急了:“他影卫不是受伤了在养伤吗!”
绿腰:“可是……”影卫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帮,倒下一个其他的都在啊!
可她为了追上于娴娴的步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被对方打断,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等、等等我……”绿腰扶着树才能让自己不倒下,也不知道师叔哪来这么多的力气。
于娴娴脚力飞快:“龙卿——!!你给我回答啊!龙卿!”
她越找越急,几乎带着哭腔。她从没发现九霄阁的山有这么多,要是在现代,可以派直升机、派救援队,调出龙卿的手机卫星定位……为什么要穿到这该死的古代!
“龙卿——龙卿——!!!”
于娴娴越跑越远,绿腰快看不见她的身影了,顿时也着急起来,别师尊没找到,师叔又丢了。
幸好这时候有人也找到这个方向来,那弟子说:“师尊已经回去了,师叔呢?”
绿腰指着方向:“快、快去追师叔!”
弟子连忙朝那个方向追去,而龙卿比他要快许多。
龙卿昨晚顺利下山,从柯其邙那里知道于娴娴和桑枝的计划后,便没有现身。
知道于娴娴没有危险,他就放心了,又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闭关时出来找她,会引起她的误解……龙卿想来想去,没有露面,便回到山上。
心里沉闷,无法修炼,只好寻了个清静的地方坐着,天亮时打了个盹。
醒来听说于娴娴进山找他,龙卿便连忙去寻。
此时的他已经追上了于娴娴的步子。
他听见于娴娴喊他的名字,带着哭腔:“龙卿——龙……”
“我在这。”龙卿静静地站着。
于娴娴看了他两秒,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三步并作两步抱住他,嗷嗷大哭:“呜呜呜呜呜呜我以为你在山里被野兽咬死了呢呜呜呜呜呜呜!”
龙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是慢了一步找到这里的小弟子,就瞧见了这么一副画面。
弟子:!!!
弟子:师尊和师叔……?!
弟子:虽然但是,他们好般配啊。
小弟子没靠近,就转身离开了。
龙卿和于娴娴谁也不知道有人来过。树上挂着的影卫倒是知道,但是影卫什么也不会说。
等哭够了,于娴娴才扯着龙卿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鼻涕。
龙卿一脸无奈:“我有影卫,很多,不会出事的。”
于娴娴:“我一着急,哪还想到那么多。你还这么淡定,你没有心!”
她打了个哭嗝,又问:“你不是要闭关一年的吗?”
龙卿:“呃……”
于娴娴:“说闭关就闭关,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九霄阁里里外外的事,交给我一个人打理,你甩锅至少要经过队友同意吧?”
龙卿:“……”
于娴娴:“不许闭关了,听到没。”
龙卿:“暂时不会。”
“暂时?那你下次还想闭关几年?”
“看情况。”
“我的青春年华可就这几年,你要是总闭关不娶我,我就老了。”
龙卿听多了她大胆的话,心知自己说她她也不会听,只好摇摇头。
于娴娴扭过头:“我老了,孩子都给你生不出来了。”
龙卿:“……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怎么,如此奔放?
怪自己,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教好。
龙卿抚了抚自己狂跳的心口:“你莫要乱说话,被别人听去,有损你的名声。”
“不是早就有人听到了吗?”于娴娴朝着四周的树大喊:“哎,树上的影卫兄弟们,你们都是我的见证人!我于娴娴此生,非龙卿不嫁!”
众影卫:……有瓜,甚大,食之,甜掉牙。
而寻人过来的绿腰:“……师叔,您说什么呢?”
于娴娴:“绿腰?差点把你忘了。”
绿腰眨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看于娴娴,又看看龙卿:“师叔、师尊,你们……私定终生了?”
于娴娴:“是啊。”
龙卿:“不是。”
两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绿腰没听清:“到底是还是不是?”
于娴娴:“就是。”
龙卿:“不是。”
绿腰晃晃脑袋:“这太劲爆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
她扶着树,脚步踉跄地回去。
于娴娴:“嚯,把小丫头吓得。”
龙卿正过神色,说:“你说的话本来就是惊世骇俗,师父师父,如师如父,纲常伦理不可乱来。”
于娴娴:“你不是修无情道吗?还在意这些俗世之规矩?”
龙卿:“这……”他竟然被弟子给问住了。
于娴娴:“你摆脱不了俗世杂念,自然无法修道大成,师父,为何不能像我这样,肆意妄为,快意人间?”
龙卿:“快意人间,不等于没有底线。”
于娴娴:“两个人相爱,伤害了谁?我们是插足了彼此的婚姻,还是破坏了谁的家庭?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情意相投?”
龙卿:“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执念。你身边从无别的异性,所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我产生了错觉……你依恋我,就像柯雪依恋柯其邙,我护着你,就像柯其邙护着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