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霸总顺利退房了吗by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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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浮香一脸恍惚,大夫问什么都不说,只是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
于娴娴代谢过众人,把大家都请走了。
待房间里恢复清静,她便开门见山:“浮香姐姐可是与那位状元有何过节?怎得见到他竟如此失态,以致于怒火攻心?”
李浮香此时彻底忍不住,痛哭出声,将自己与褚青云的许多事说了出来。
说完了恢复了些理智,人也有些后悔:“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若是耽误了青云的前程可怎么好?于姑娘,你可千万别……”
于娴娴知道她的意思,就说:“这是你的私事,你不让我过问,我自然不会插手。我与朝堂的人又无过节,不想掺和这些事,其他人只当你是身体虚弱晕倒了,并没发现端倪。”
李浮香:“真是谢过妹妹了,我想回家。”
李乘风此时拉着母亲的裙摆:“娘亲,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李浮香刚缓过来的情绪,差点又被这一句话击碎。
于娴娴立刻说:“姐姐就不想弄清事实吗?若是褚青云因婚事被安丰郡主胁迫,我倒可以请王爷帮忙。若不是,褚青云就是在撒谎骗姐姐,这样的人不值得姐姐继续等下去。”
这番话点醒了李浮香,她从榻上坐起来:“你说得对,我应该找他问清楚。”
于娴娴:“眼下众人都在前厅宴席,我可以帮姐姐递个话,姐姐就在后院稍等,若是褚青云愿意来见你,你们就把话说开。”
安排好一切,于娴娴重新回到宴席上。
虽然她人没来,但宴席的上座依旧空留了她一个席位,可见她这位未来九霄阁阁主夫人的地位。
刚一露面,尚书大人便亲自招呼她上座。
于娴娴先谢过府上对自己姐妹的照顾,这才入席,席上宾主尽欢,唯有远处的褚青云有些坐立不安。
他不明白于娴娴与李浮香是什么关系,若是李浮香有于娴娴撑腰,这件事就麻烦了……
于娴娴一边应酬着,一边关注褚青云的动静,见他独自离席,便称自己要去醒酒,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她给绿腰使了个眼色。
绿腰会意,也默默起身。
此时门外走廊上很幽静,仆人都在前厅服侍,左右无人。
于娴娴张口叫住了他:“褚公子!”
褚青云见是于娴娴,脸色立刻白了几分:“不知济合郡主有何指教?”
于娴娴浅笑:“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人托我代话,想请褚公子后院详谈。”
“男女授受不亲,去后院……”
于娴娴打断他:“我有说托我之人是女子吗?”
褚青云语塞,脸色难看。
于娴娴:“若非心中有愧,又怎会不敢见人?褚公子,我劝你还是将误会说开得好,莫要互相耽误。”
褚青云无奈之下,只得随同前往。
他没注意的是,安丰郡主也在绿腰的引领下,往后院走来。
第792章 渣男发誓天打雷劈
褚青云随于娴娴走出长长的回廊,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惑:“济合郡主与浮香是旧识?”
于娴娴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回答:“我曾在外遇上点麻烦,是浮香姐姐帮忙解围,从此我便认她做异姓姐妹,有我于娴娴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委屈姐姐挨饿。”
说到这里,她垂眼打量了一下褚青云:“若非姐姐要与你说话,我才瞧不上你这种抛妻弃子的状元!”
褚青云:“这是误会啊!我褚青云读圣贤书,怎会抛妻弃子?只是受侯府掣肘……哎,这些事不说也罢。”他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实则悄悄打探于娴娴的态度。
于娴娴顺势说:“若是真有误会,解开了便是。我只要浮香姐姐幸福,乘风和长悦有个好父亲,日后我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定给两个孩子大好前程。”
说到这里,她兀自嘀咕了一句:“真不知姐姐为何要自讨苦吃,一个人过得挺好,非要寻负心汉回头……”
褚青云越听越暗自激动。
他竟不知李浮香竟然是于娴娴的恩人,早知如此,能攀上九霄阁的高枝,他又怎么会看得上和乐候?
一百个侯府也比不上一座九霄阁,而整个九霄阁都比不上于娴娴在龙卿心中的分量呐!
于娴娴还承诺了乘风和长悦的未来,那他便是不入朝为官,仰仗两个孩子也能衣食无忧……
于娴娴:“到了。”
褚青云勉强按下内心的激动,在厢房门口站定。
厢房纸糊的窗内,印出李浮香的身影。
于娴娴在门口停住:“既然褚公子说男女授受不亲,便请褚公子在门外讲话。”
说完她朝屋内的李浮香说了一声:“浮香姐姐,人已带到,若是有何误会,愿你与褚公子说清,姐姐聪颖贤良,莫要在一条路走到黑。”
于娴娴径自走开,但没有走得太远,距离刚好能看见人影,却听不清声音。
褚青云隔着一层窗纸,在门口来回踱步:“你、你怎得会来尚书府?是济合郡主带你来的?”
屋内的人没有作声,只是抬手抚弄了一下头上的发髻。
褚青云眼神往远处飘,故意抬高了点声音,希望能让自己的解释被于娴娴听到:“我那日便与你说过,我与安丰郡主的婚事乃是被侯府所迫,侯府人声称若是我不娶安丰郡主,便要治罪于我,封我青云之路,所以我才会委曲求全……至于今日你所见,只是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那安丰郡主周旋演戏罢了。若是你能代我向九霄阁求救,助我脱离苦海,我定然与你补办婚礼,也让儿女重入我褚家的户籍……”
他滔滔不绝,越说越上头,仿佛已经预感到自己借由九霄阁走上人生巅峰的未来。
就在这时,屋内的女子压抑着声音:“此话,当真?”
褚青云:“句句肺腑,若有半句欺瞒,定让我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哐当!”
安丰郡主从门内走出来,目光怨毒地盯着褚青云:“你这小人,拿命来!”
褚青云怔然之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安丰郡主拔了头上的发簪,一下就插到了褚青云的胸膛之上。
旁边蹲守的绿腰瞪大眼睛,又忽然不敢看往后躲了躲:“桑枝,要去帮忙吗?”
桑枝只当没看见,抱着胳膊,脸上只有四个字:关我屁事。
绿腰想起桑枝也是被渣男伤过的人,连忙收回话头。
这边,褚青云挨了一下,也猛然醒悟过来,一边捂着剧痛的胸口躲闪,一边大喝:“你要做什么!”
安丰郡主色厉声嘶:“我做什么?我让你天打雷劈!”
说完泼妇一样冲上去与褚青云厮打起来。
褚青云受伤不敌,眼看要被逼退到池塘边上,只得大喊救命,后院顿时乱了起来。
对面的厢房内,李浮香怕闹出人命,已经冲了出来:“住手!”
褚青云:“浮香救我!”
李浮香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挡在了褚青云身前:“妹子别冲动!”
安丰郡主:“谁是你妹子!”说完一脚踹到了李浮香身上。
李浮香没站稳,连带攀扯在她后面的褚青云一并落入了池塘。
桑枝仍然没等到于娴娴要她救人的手势,便继续等在原地。
只见池塘里褚青云拼死绑住了李浮香的脖子:“浮香救我——救我——”
李浮香本来会水,却被褚青云绑得动弹不得。
于娴娴本以为李浮香会水不会有大碍,见此情况连忙给桑枝打手势。
桑枝二话不说往水池的方向冲。
长悦吓得在池塘边上大哭,年纪大点的乘风反应还算快,已经跳了下去:“娘亲!”
他离得最近,因此眨眼间便游到了李浮香身前,正要拉起娘亲,褚青云竟然一脚踩上了李乘风的胸口,把人当垫脚石使得自己浮上了水,然后借力往前滚了滚,扑腾到岸边,扒着石头算是缓了两口气。胸前的衣襟已经被血水打湿,狼狈不堪。
桑枝杀人的目光从褚青云身上一闪而过,她掩藏住杀心,跳入水中立刻把乘风从池塘里捞出来。
李浮香没了禁锢,很快就缓过神来,拉住了岸边人伸出来的竹竿,被救上岸。李浮香趴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气,急得去看乘风:“没事吧?娘亲看看伤到哪了?”
李乘风胳膊划破了点皮,倒是无碍,只是捂着胸口喊疼,每咳一声,都更加脸色惨白。
尚书府乱成一团,连忙差人叫大夫,分开医治……
不出半天,这事就传遍了京城。
市井最喜欢这种八卦,何况还是戏本上的经典类目——负心汉系列。
顷刻间,新科状元抛妻弃子、被安丰郡主刺伤,落水后竟然踩着亲生儿子的身体浮上岸,导致孩子被蹬断了胸骨的事就传遍全城。
于娴娴连夜把人带回了远平王府,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用来安置李浮香一家,还请来叶栖元给乘风医治。
晚间,叶栖元开完了药方才说:“好在断骨没有伤及心脉,这一个多月务必卧床静养,不可劳动。小孩子长得快,骨头愈合后便无大碍了。”
李浮香这才安心,送走叶大夫之后,见左右无人,这才放声痛哭起来。
一向清幽的王府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声,众人俱闻之叹气,不敢多言。
于娴娴就站在院外,不知站了多久,感觉有人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斗篷,才发现天都黑透了。
龙卿站在旁边:“回去休息吧。”
于娴娴:“我没事。”
她缓了缓神:“你怎么进来的?”
王妃说女子定亲后不可随意见未婚夫,说是见多了不吉利,因此于娴娴这段时间出门都是避开王妃,撒了不少小谎。
此时龙卿不仅进了王府,竟敢大摇大摆地随她一起站在后院中央?
龙卿挑眉,余光瞥向院墙,不想承认自己又是翻墙进来的,只说:“我自有办法。”
于娴娴见他一副闲庭信步、出入自由、潇洒飘逸的模样,摇摇头:“若让娘亲发现了……”
龙卿:“无碍。”
下一秒,院门口传来王妃嘱咐婢女的声音:“仔细点,食盒里面有汤,是给囡囡专门熬的,千万别洒了。”
于娴娴在婢女的应声中回头,想对龙卿说什么,张口却发现——人已经跑没影了。
于娴娴:“……”
跳上房顶的龙卿:“……”好险。
挂在树上的影卫:“……”
别人家的阁主:叱咤风云、荡平江湖;
我家的阁主:爬墙幽会、躲丈母娘……
第794章 渣男不要轻易发誓
远平王妃把汤送来了,盯着于娴娴吃了下去,又嘱咐于娴娴好好休息,让婢女们照顾李浮香。
于娴娴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早上醒来才知道李浮香昨晚哭晕过去好几回。李长悦还小,满脸都挂着不安,她与母亲相依为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若非远平王妃亲自照料,只怕早就被这场面吓坏了。
于娴娴休整完衣衫出门的时候,远平王妃正牵着李长悦的小手,带她在院子里逗猫。
李长悦笑得很开心,满院子追着猫跑。
于娴娴见她这样,也算松了一口气:“幸亏孩子不记事,长悦若是人如其名,一直能这样开心就好了。”
王妃也脸上带笑:“我的心愿也不大,就想以后有个像长悦这样可爱的小孙女,和像乘风那样懂事的大孙子……”
说完,她和站在旁边的王爷一起,殷切地朝于娴娴投去目光,仿佛在说——宝,你加油!
于娴娴遭不住二老这眼神,立刻想跑:“……我去看看浮香姐姐。”
远平王在后面扬声说:“有件事你可以告诉她,褚青云原本已经上报的派官文书立刻被按了下来,无限延期;安丰郡主是当众伤人,证据确凿。刑部那边准备两案并处,从速从重,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
于娴娴回头:“需要她参与庭审吗?”
远平王:“自然。”
于娴娴不免担忧,想起李浮香昨晚那凄厉的哭声:“我怕姐姐受不住,参与庭审又要当众揭开伤疤……”
“我没事。”不知何时出来的李浮香突然开口。
于娴娴回头看,见她脸上难掩憔悴,双眼哭得红肿,声音却很坚定:“我会去的,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他的下场!”
于娴娴没想到,原著中拖了几百章都没醒悟的李浮香、最后甚至被褚青云利用谋杀了安丰郡主的李浮香,竟然这么快就醒悟了?
枉她还拉上龙卿去百户巷跟她做邻居,还以为要打持久战,想用自己和龙卿的相处模式潜移默化地影响李浮香,让她看清一段健康良好的爱情应该是怎样的模样……没想到一场落水之后,李浮香就彻底醒悟了。
于娴娴:“浮香姐姐,你确定自己想明白了吗?”
李浮香:“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为了求生一脚把乘风踩成重伤……”
李浮香说到这里,强忍着眼泪:“即便我李浮香可以忍一个薄情寡义的丈夫,也不可能让孩子有这样一个爹!你放心,我想得很清楚,即便褚青云这次不死,我也要上衙门告到他牢底坐穿!”
于娴娴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做了决定不会轻易回头,便上前抱住了她,算是无声的支持。
不久后,对于褚青云一案,刑部轰轰烈烈地开审了。
和乐候为了把安丰郡主从这场纷争中撇清干系,声称自家也是被状元给蒙骗才定的婚。和乐候还四处翻找证据,提供了褚青云雇凶试图在百户巷谋杀李浮香娘仨的铁证。
李浮香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差点在堂前气得昏厥。
褚青云若只是抛妻弃子,还罪不至死,可要是买凶杀人,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眼看和乐候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褚青云急得狗跳墙,在堂前供述了许多和乐候行贿受贿、抢占田产的罪证。和乐候大急,差点当堂冲上去打死他。
为了查明真相,此案又延判了两次,刑部前后派了五拨人去案发地了解情况,最终坐实了褚青云、和乐候府的各项罪名。
两方都没落得好,官司打得轰轰烈烈,一个月后,判决下来了,双双流放。
也是苍天有眼,居然让褚青云在流放的路上遇到暴雨,被雷给劈死了!
于娴娴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渣男不要轻易发誓。
乘风的伤养好后,李浮香主动从王府辞行。
即便于娴娴承诺可以照顾他们一家人,李浮香仍果断拒绝,说:“谁也不能受别人一辈子的恩惠,我要带孩子们回去,开始新的生活。若是乘风有出息,日后能在朝上博得功名,我们定然还会再见的。那时若有用得上我们一家的地方,于姑娘尽可开口。”说完,拉着儿女朝王府行了磕头大礼,就此离去。
远平王妃陪她站在门口,不无叹息地说:“多好的姑娘,可惜没有嫁对人。”
说完还不忘夸一句龙卿:“帝尊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稳重端方、心怀天下,你选的夫婿娘亲很满意。”
于娴娴含笑听着,余光飘向树上……若是王妃知道稳重端方的帝尊大人正在树上挂着,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第795章 我要学女德(不是
在订婚后的这段时间,于娴娴搬进王府,被迫与龙卿分离,龙卿便每日想着办法见她,在后院里神出鬼没。
怕是那几棵树还有墙头,都快被龙卿给踩烂了。
对于帝尊大人如此厚脸皮的行径,于娴娴表示——非常满意!
目送李浮香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于娴娴说:“娘,我们也回去吧。”
王妃却一把拉住她:“你随我出门。”
于娴娴:“嗯?去哪?”
王妃神神秘秘的:“去了你就知道,你记得换一身素净的衣服。”
于娴娴不是很想去,因为她已经跟龙卿私下约好,今日要去新开的酒楼尝菜。眼看时间都快到了,她还没出门,本就要迟到,现下恐怕是彻底去不成了。
她不死心地问:“能不能改日再去啊?我还、还要去孙妈妈那里学女德呢!”
孙妈妈是礼部从宫里请来的教养嬷嬷,用来给未来的帝尊夫人上课。当然,无论是请人的礼部尚书、派人的皇帝、接人的远平王、还是孙妈妈自己……都没指望于娴娴会认真学女德,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因此孙妈妈在远平王府住了大半个月,每日到于娴娴屋里点个卯也就退下了。有时候于娴娴来了兴致,倒是会把她留下来,跟她讨教女德、女戒中的各项内容。
孙妈妈每说一条,于娴娴就驳斥一条,每句话在孙妈妈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孙妈妈好几日为了躲她,脸都不敢露。
此时的于娴娴居然说要去学女德?
王妃挑着眉,上下扫了于娴娴一眼:“学女德?你怎么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
于娴娴:“我真的……”
“行了,影卫不是一直暗中跟着你吗,看见我带你出门了,他们自然会向帝尊禀报你的去向,帝尊大人是不会空等的。”王妃说到这里故意扬声:“就让帝尊大人早日回府歇着吧,婚前男女相见视为不吉——”
于娴娴大囧:“娘亲……你都知道?”
王妃:“这么大个人,来来回.回在王府爬了几十次墙头,若是我跟王爷一次都没发现怎么可能?”
她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都说了让你矜持些,男子才知道珍惜你。赶快回去换衣服,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于娴娴只得也扬声说:“好吧,那我就随母上大人一同出门了——”
王妃又补上一句:“可莫要让人跟着,我们去的地方男子不方便出入。”
树上挂着的影卫:明白。
但,阁主大人是否会跟着去,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
于娴娴换了身浅色的襦裙,头上繁复的发簪也拆了,只别了那根龙卿送给她的银簪,看起来果然素净许多。
王妃差人备好马车,带着她从王府出发,一路向西,走的是于娴娴鲜少涉足的道路。
“咱们这是到底要去哪?”于娴娴掀开帘子,发现车子的方向是往城外走。
王妃答:“你可听过问心祠?”
于娴娴:“是哪个宗家的祠堂吗?”
王妃点头:“岭西崔家的祠堂。这崔家子嗣兴旺,听闻就是因为在祠堂里供奉了一尊很灵的送子娘娘。我带你去拜一拜,说不定我就可以三年抱俩,孙子、孙女两全了……”
于娴娴看着王妃一脸憧憬的幸福模样,只得把封建迷信四个字咽回肚子里。
古代父母婚前不让人见面,婚后又急着要小孩;现代父母上学时不让谈恋爱,毕业了又催婚催生……看来,父母自古如此。
于娴娴无奈地想,拜就拜吧,权当给老母亲一点心理安慰。
于娴娴并不知道,龙卿还是坐上马车,一路跟了过来。
岭西崔氏是西迁而来,如今在京城外面的村落里扎了根,几代发展后已经是附近较大的村落之一。崔家长房有人做了官,因此崔家渐渐形成以长房为首,其他支系众星拱月的局面。
虽说是村落,可崔家长房的门头却很气派,丝毫不输城内的大户人家,在于娴娴看来,能在城外圈地造宅,背山看水,崔家的根基要比普通的京官都丰厚。
崔家祠堂的送子娘娘应该很灵,于娴娴所乘的马车刚进村,就受到了人熟门熟路招待,显然没少有达官贵人到这里烧香。
越往村里走,便越是能看见酒肆、马店、茶楼……显然都是为前来烧香的外地人准备的。一个私家的祠堂能被经营成旅游景点,于娴娴想着崔家的主人一定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妙人。
马车驻足落凳,有人殷勤地上前招待。
“妾身崔家主母崔柳氏,恭迎王妃与郡主。”说完,那人款款地行了一礼,仪态端方。
于娴娴打眼一看,吃惊不小——不是吧,刚结束的任务,这就来新的了?
只见那崔柳氏的头上赫然挂着一行大字《庶女叹》,女配柳如丝。
故事的剧情一瞬间在她脑海中掠过,于娴娴不及仔细琢磨,先随母亲下了马车。
王妃与柳如丝应酬了几句,一行人被引到了府内。进了大门才发现,这宅内真是景致奇特,这崔家果然家底殷实,还颇有教养。
连王妃也不禁感叹:“崔府的气象真是井井有条,在京城的府苑都少见这样的端方模样。”
柳如丝连忙谦虚了几句。
正说着话,几个小孩就吵吵闹闹地跑了过来,孩子是两男两女,上前围着柳如丝直叫娘亲,后面还跟了一圈伺候的婢女老仆。
柳如丝一边应付几个孩子,一边抱歉地说:“王妃见笑了,孩子们还小。”
那老大见状,连忙带头说:“还不快向贵客见礼!”
弟弟妹妹们便停止了吵闹,按照从老大到老幺的顺序并排站好,举着小手有模有样地异口同声道:“见过贵客。”
这憨态可掬的模样,连于娴娴看了都眼热,何况是王妃?
王妃豪气地让人掏了几个大红包,塞到孩子手里。柳如丝几番谦让,最终还是让孩子们收下了。
有了红包,孩子们也不为刚才的小事争吵了,各自拿着红包离开。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片刻宁静。
王妃说:“早就听闻崔家祠堂灵验,这亲眼见到了才算佩服。夫人年纪轻轻,膝下竟已有四子?”
王妃一边说,于娴娴一边在心里算数,原著中说,柳如丝嫁过来时是十六岁,十七岁便生了头胎,如今年纪还不到三十,确实尚算年轻。
她是六年抱四,属实能生。但即便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没有医生敢让女子如此高频地生育,身体尚未恢复便又怀上,这对女子的身体是极大的伤害。
难怪柳如丝命不久矣。
于娴娴满怀忧虑地看向柳如丝的眉间,脂粉底下,隐隐透露出柳如丝疲惫憔悴的眉眼。
这时有仆人上前,低声向柳如丝请示了什么。
柳如丝答:“请客人暂住东厢房吧。”
王妃问:“是还有人今日来参拜祠堂?也不知是不是我认识的京城贵妇?”
“那倒不是,只是老爷的故友前来叙旧。王妃、郡主,二位的住所安排在西厢,请随我来。”
没多久,就有人上前来传达祭拜祠堂的种种规矩。
当然,他们并非崔家后人,是不必进祠堂行大礼的。只是送子娘娘面前乃是清净之地,需要参拜之人提前沐浴更衣,以示虔诚。
说到虔诚,王妃定然当仁不让,催着于娴娴进热水桶泡澡。
“我已经打听过了,柳氏并非什么人丁兴旺之族,柳如丝那一代只有她姐妹两人。这柳如丝是嫁入崔家之后,才六年生育了四个子女,肯定是送子娘娘显灵……”王妃越说越开心,“你可要务必虔诚,拜礼的步骤都不能少。”
于娴娴被迫按在大桶里,接受老母亲的洗浴按摩服务:“娘亲,您就不怕我拜多了,一下生太多,烦死你吗?”
王妃:“我整日闲的清静,正愁没孩子烦我呢!”
于娴娴:“可女子产子本就是搏命,您这是要我搏多少回?”
王妃一听到这,立刻浮上忧愁:“你说得也对……要不咱们别求多,就要个一子半女的就行。”
于娴娴无奈:“我渴了。”
王妃:“我让人给你熬个山楂汤,最开胃解渴了。”
于娴娴:“没必要麻烦人家,我喝点茶就……”只是还没说完,王妃已经急匆匆出去吩咐了。
于娴娴终于清静了一会儿,靠在浴桶里。热水泡得人懒洋洋的,舟车劳顿到这里,泡个澡确实很舒服。
她把长发拨到桶外,开始思考崔府的事。
柳如丝只是《庶女叹》这本书的女配,真正的主角是柳如丝的妹妹,柳芸苔。
原著是个俗套的宅斗故事。柳家的正妻膝下只得柳如丝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柳芸苔则是她的庶妹,由通房小妾生出。若不是柳家子息单薄,通房小妾怀了孕,正房一定会想尽办法下手。
当时正房想着,若通房生下个男孩,就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杀母留子。可没想到是个女儿,也就随她去了。
柳芸苔和不受宠的庶母在宅院内长大,平日里受的委屈可想而知,别人看她高墙大院,可她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小女儿。
母亲柔弱可欺,父亲不闻不问,主母处处相逼……这一切造就了柳芸苔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性子。
姐姐柳如丝这门亲事嫁的不错,生下四个孩子,地位稳固。柳芸苔也已经快要二十岁了,可主母却不曾张罗她的婚事。
柳芸苔自己心里也急,主动问过主母一回,竟然被主母以不知廉耻的名义下令管教,挨了一顿毒打,从此之后她自然再也不敢提亲事的话题。
就这样被耽搁着,直到柳如丝病逝,柳芸苔才明白这一切是为何。
原来,她是注定要去给姐姐接班的。
柳家为了咬住崔家这块肥肉,在发现柳如丝身体渐渐不行的时候,就提前把柳芸苔送来了。
名义上是照顾姐姐,实际上是要她跟自己的姐夫、当今崔家家主崔鹤庆多多见面,培养感情,以便在姐姐死后顺利嫁过来当续弦。
柳芸苔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百般不愿意,可她不敢反抗主母的安排,在姐姐病逝后连婚礼也没办,一个轿子从侧门抬进,算是全了亲事。
崔鹤庆不待见这个续弦,后来又添了好多小妾,柳芸苔对他也是无爱无感,可想而知柳芸苔嫁过来的日子过得多么凄凉,不到三十岁也就郁郁而终了。
真真是一部《庶女叹》。
于娴娴沉思着,眼下柳如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是不知道柳芸苔是否已经被接到崔府侍疾,有机会还是要想办法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