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霸总顺利退房了吗by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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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外侧忽然传来脚步声,于娴娴猛然从沉思中回神:“谁?”
龙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是我……”话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忽然愣住。
他没想到,于娴娴竟然在里面泡澡?!
龙卿呆滞了几秒,立刻背转过身,站到屏风外侧。
于娴娴本来也被吓一跳,可龙卿比她还要紧张,她便不紧张了,反生出调戏他的念头:“你怎么在这?”
龙卿:“我……我……此地不宜长谈,我先走了。”
于娴娴:“哎,别急着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外面的人却并不打算停下步子,眨眼间就消失在窗户外面。
于娴娴憋着笑,在浴桶里玩水正快乐呢,王妃带着山楂汤回来了,见她笑成这样,问:“你在这笑什么?泡澡泡傻了?”
于娴娴不答话,只是笑,弄得王妃也跟着她一起笑,母女俩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场。
洗完澡换了套新衣服,于娴娴神清气爽地配合着接下来的步骤:进祠堂先迈哪个步子、到送子娘娘面前怎么行礼、怎么上香……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好不容易配合完这一套规矩,于娴娴从祠堂里走出来。
她才不在乎什么送子娘娘,只想观察人群中可有柳芸苔的身影。
很快,她在人群中发现了站在角落不太起眼的柳芸苔。
女主已经被接到崔府来,看样子柳如丝的病已经很棘手了……于娴娴想到这里,打量了一眼柳如丝,见她眼底泛起隐隐的青黑色,想必平日也休息不好。
她只当不知,与王妃一起谢过了崔府的招待。
王妃原计划当日便离开,可于娴娴有了留下了理由,就说难得出城,想在这里住几日,结识一些新朋友。
王妃知道她素来贪玩,也就允了:“只是留在这里会打扰崔府,我带你寻个酒楼去住。”
这话立刻被柳如丝拦下:“这可怎么敢当?若是家主知道我竟让王妃出门住酒楼,定要问罪于我的。王妃与郡主若是喜欢,且在这里住下,只管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府上家丁众多,也可护卫贵客的安全。”
几番挽留之后,这事就定下了。
晚间崔鹤庆外出办事回来了,在主厅内设宴款待王妃和郡主。
宴席的规格很高,崔家不少女眷都出席,其中也包含柳芸苔。
席间,于娴娴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缩在角落没有存在感的柳芸苔。作为文中的女主,柳芸苔的样貌实际比自己的姐姐更出色一些,只是气质就远远不及对方了。吃饭时各种谨小慎微,看着也挺令人心疼的。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于娴娴回到后院闲逛。
四下无人的时候,龙卿再次露面了。
于娴娴差点被他吓到:“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说吧,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难不成崔家的墙头你也翻?”
龙卿望天:“崔鹤庆与京城的罗家是旧交,我谎称自己是罗家的旧人,带了罗家的名帖,暂时住在东厢房。”
于娴娴:“那崔鹤庆见了你的脸,你的谎言不就露馅了?”
龙卿看地:“我说身体不适,谢绝会面,崔鹤庆留我静养。”
于娴娴:“崔府也不怕接回来一个打秋风的骗子。”
龙卿又看树:“罗家名帖做不得假,是有分量的。”
于娴娴见他说话时,目光一会儿落在天上,一会儿落在地上,一会儿又落在树上,就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忽而笑道:“龙龙,你怎么不敢看我?”
龙卿:“……”脑海中浮现美人沐浴桶,只觉得浑身都热得发烫。
于娴娴:“不就是撞见我洗澡么?我人在桶里,你啥都没看清,何苦要如此害羞?”
躲在暗处的陆虎:!竟有此事?!
龙卿在月色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站得离于娴娴远了一点。
于娴娴:“我今天还去拜送子娘娘了!说来也挺搞笑,这里的人都说娘娘显灵可以送子,可实际上这与娘娘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与夫妻二人的……”
龙卿直接打断她的话:“夜深了,你早点休息!”说完,落荒而逃,眨眼就不见踪影。
于娴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虎:阁主夫人这脸皮,怎得比我还厚……
于娴娴回房后写了个小纸条,塞到窗缝中间。
她知道,影卫一直在暗处,自然会将纸条送到龙卿手上。
想象着龙卿收到纸条的模样,于娴娴就觉得很搞笑,带着笑意睡着,还做了香甜的梦。
第二天王妃喊她起床,说是在别人家,不可以赖床太久,显得没有礼数。
于娴娴打着呵欠爬起来,说:“娘亲,我都还没好好逛逛附近的山水,今日让人陪我四处走走吧?”
王妃:“还用你说?崔柳氏是个体贴的人,已经打点妥当了,说是让自家妹妹随行。”
于娴娴:“太好了!”
她飞快把自己收拾停当,在门口等着柳芸苔。
王妃不想打扰她们年轻姑娘的出游,就自寻了个去处看风景。
于娴娴在门口没等太久,就见柳芸苔脚步匆匆地过来。
发现客人比自己先到,柳芸苔立刻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连连道歉:“竟让贵客等我,实在是我的错处,还望郡主勿怪!”
于娴娴看她一副快要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心知定是柳如丝耳提面命了许多,让柳芸苔心理负担太重。
她也没多说什么,先把柳芸苔拉上马车,待车驶离了崔府,她才开始努力跟柳芸苔套近乎。
柳芸苔心思单纯,于娴娴对付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故意添油加醋地说:“妹妹其实不用如此紧张,我近日并不想当什么郡主,只想当个普通女子,享受一下这秀美的风景。说来妹妹也许不知,其实我很羡慕妹妹呢。”
柳芸苔非常拘谨:“郡主何出此言?”
于娴娴戏精附体,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山间,若非被九霄阁捡回去,只怕早就成了野兽的食物。人人都说我受尽宠爱长大,其实无父无母的酸楚谁又能懂呢?再说,帝尊为人冷淡,对我并不十分好,我心中也是有许多委屈的……”
说到这里,她假意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话却让柳芸苔十分受触动。她虽然有父母,却像没有,甚至还不如人家无父无母的。没有,便不会期待,不会受伤害……
于娴娴继续演戏:“后来我被陛下指婚,认在了远平王府上做郡主,这才将将体会到什么是人间亲情。只是我身份特殊,从小都没有交心的朋友,与帝尊成婚规矩太多,真是好不容易才出了一趟门,姐姐,你就与我做朋友,好吗?”
一边说,一边眼巴巴地望着柳芸苔。
被美人可怜巴巴地盯着瞧,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受不住,柳芸苔立刻上钩:“郡主莫要伤心,若是郡主不嫌弃,我便做你的朋友。”
于娴娴笑了:“既然成了朋友,姐姐就不要唤我郡主,叫我名字就好,或者也可称呼我为妹妹。”
柳芸苔:“……可是,这于礼数不合。”
于娴娴鼓起嘴:“我想着总会有人懂我,却连姐姐你也要与我见外吗?”
柳芸苔只好改口:“好吧,妹妹。”
于娴娴立刻拉住了柳芸苔的手:“姐姐长得这样好看,可曾许了人家?”
柳芸苔想到自己被送来崔府的目的,不仅心底寒凉。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就说:“我哪里漂亮了,于妹妹你才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于娴娴无比诚恳地说:“姐姐怎么不漂亮?就是在京城,我也少见像姐姐这样五官精致的美人儿,只是姐姐有点太谦虚恭谨了,这美貌都不能显山露水,可惜可惜……”
说到这里,于娴娴掀开帘子,见马车经过一家成衣铺子,立刻喊停:“姐姐,我送你一身新衣服,算是我们姐妹之情的见证!”
她挑了几件衣裳,催着柳芸苔去换。
柳芸苔从小受苛待,穿的衣服看似都是绫罗绸缎,实际上大部分是捡了姐姐不要的、穿不下的旧衣服。
生母只是个通房小妾,更没钱为她添补,这竟然是柳芸苔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新衣裳。
因此当她在房内试着新衣服的时候,心里的感受真是百感交集。
于娴娴在外面等她,突然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到店中。
龙卿穿一身青衣,头上带着遮面的斗笠,径直朝她走过来。
于娴娴瞪大眼:“怎么又是你?”
龙卿只压低声音说:“帝尊为人冷淡,对你并不十分好?你心中有许多委屈?”
于娴娴:“……咳咳。”真是坏话不能说,这么快就传当事人耳朵里去了。
龙卿:“纸条我收到了,但是后面的画没看懂。”
他拿出昨日影卫带来的纸条,上面是于娴娴留的话,说让他想办法请一个叫谷连峰的人到城外青山下。这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龙卿研究了一晚上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娴娴抿着笑意,说:“这是表情包。”
“表情包……”龙卿从模糊的记忆碎片中寻找,似乎有点印象。
于娴娴指着画给他解释:“左边的团子是我,右边的团子是你。左边的团子张嘴咬了右边的团子一口,代表很喜欢的意思。”
龙卿:“……”咬一口?
他又开始觉得浑身发烫了,只是坚持着没逃走,此刻他非常庆幸有面纱遮住了他的眼热:“我……很喜欢。”
于娴娴睨了他一眼,见他捏着那张纸条烫手似的,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可可爱爱。
她问:“谷连峰找到了?”
谷连峰是《庶女叹》中的男配,与女主柳芸苔有一段萍水相逢的情缘。谷连峰看中了柳芸苔,几番想要表达爱意,都阴差阳错没能成行。
到最后一次,他终于把心中的爱慕说出口时,柳芸苔已经与崔鹤庆写完了婚书,一切都晚了……
看完原著的于娴娴知道,崔鹤庆绝非柳芸苔的良配,谷连峰才是。她想帮他们一把。
若是从前,她会耐心等待谷连峰出现,可眼下时间紧迫,必须要赶在柳如丝病逝之前搞定柳芸苔的婚事,她这才点明让龙卿帮忙。
九霄阁的势力遍布天下,想在京城找个人还是挺简单的。
果然,龙卿说:“已经办妥。”
他不满于娴娴记挂着找人的事,立刻把话题扯回来:“这个表情包,你可以再多画几幅给我吗?”
于娴娴注意着柳芸苔那边的动静,有些神不在焉:“可以啊。”
龙卿还想多问几句关于表情包的事,可换好衣服的柳芸苔出来了。
于娴娴立刻推了一把龙卿,将人推出去老远:“你快走,别让柳芸苔注意到。”
龙卿无奈,只得整理了一下斗笠,负手离开了。
哎,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准夫妻,为何要搞成现在偷偷摸摸的模样……龙卿不耐烦地看着街景,有点心烦。
待目光落在纸上,又觉得那两个小团子很暖心,忽然兀自笑出了声,步子也变得愉快起来。
跟在后面的影卫:……阁主越发喜怒无常,不可捉摸了。
第801章 于导演:般配!
“呀,这套衣服可真适合姐姐!”于娴娴选的是一套浅蓝色的襦裙。蓝色显白,衬得柳芸苔的五官更加明媚。
柳如丝皮肤偏黄,从小穿衣服都以沉稳的颜色为主,取长避短。柳芸苔继承姐姐的旧衣,几乎没穿过什么明媚的颜色,竟不知蓝色会这么适合自己。
她痴痴地照了一会儿镜子,眼里满是喜悦。
于娴娴见她开心,又买了一些配套的发簪首饰,让人帮她重新梳妆。这样折腾了半天,柳芸苔立刻从原本的灰姑娘,变成了惹眼的小美人。
两人从铺子里出来时,不少路人的目光都会落在柳芸苔身上。
“姐姐你看,好多人在瞧你。”于娴娴打趣她。
柳芸苔红了脸:“明明是在看妹妹你!”
于娴娴:“好吧,看谁的都有,谁让我们姐妹俩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呢?走,我们去山脚下踏青!”
柳芸苔仍旧没有拒绝的机会,被于娴娴拉着出了村子。
村落后面就是一座青山,到休沐的日子,不少京城人也会出城到这里走走。眼下入了秋,山间的果树挂果,叶子逐渐变黄,层林尽染,正是风景绝美的时候,因此游人如织。
于娴娴说自己的身份容易被人认出来,提前在街上买了个遮面的面纱。她低调起来,把露脸的机会都让给了柳芸苔。
这不,柳芸苔一露面,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柳芸苔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一个劲地想躲。
于娴娴就负责全程鼓励她,还说:“今日朝中休沐,京中许多青年才俊来此地踏青。姐姐貌美如花,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有喜欢的人,我可拜托娘亲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姐姐以后嫁到京城来,我们还能做邻居,常常见面呐!”
一说到婚事,柳芸苔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这万万不可。”
“姐姐何出此言?难道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柳芸苔苦笑着遮掩过去:“我知道山腰有个凉亭,正能眺望溪水,我带你去。”
她把话题扯开,匆匆拉着于娴娴上山了。
于娴娴一路都在左右观望,试图找到谷连峰的身影。
有赖于男配头顶的字,于娴娴没过多久,就在山路上发现了谷连峰!
如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谷连峰是个武将,身形阔大,腰间有佩刀,眉毛粗犷飞入鬓间,乍一看还有些盛气凌人。
但若是深入了解后就能发现,谷连峰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品行端正,没有沾染寻常武将的恶习。原著中也说,谷连峰后来在军队中发展得很好,连连升迁,成了一城之将,为国立功。
而且谷连峰是穷苦出身,懂得洁身自好的道理。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幼弟,柳芸苔嫁进去也不用再受深宅之苦,尽管一心相夫教子,过好小家庭的日子便是。
于娴娴这样想着,加快步子,柳芸苔被迫跟上,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谷连峰身边。
于娴娴瞅准时机,假装不小心踩到了柳芸苔的裙子。
柳芸苔被绊得低呼一声,往前扑倒。
谷连峰的行动比脑子反应更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稳稳托住了柳芸苔的腰。惯性使得两个人转了一圈,衣摆纠缠在一起,被风掀着,缥缈浪漫。
于娴娴已经开始脑补偶像剧慢镜头了——男女主四目相对,头顶还有花瓣缓缓飘落,一眼万年。
于导演:般配!
柳芸苔脸红得像灯笼,连忙推了谷连峰一把:“多、多谢……”
只是没看清脚下的路,差点又摔倒。谷连峰本已经松手,又被迫扶了她第二次,手上使了点力道,把人托到了平坦的石头上站好,才说:“小娘子千万小心脚下。”
柳芸苔长在深宅大院,哪见过这种世面,羞得头也不敢抬:“谢过公子。”
说完,提着裙子仓皇离开。
谷连峰痴痴地看着美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同行的人推搡了他一下才回神。
“大哥这是看傻了?若是喜欢那小娘子,我去打听一下对方的出身,立刻备好彩礼上门提亲!”跟在谷连峰身后的便是他的结义兄弟,性格玩世不恭,名叫赵珲。
谷连峰竖着眉毛推了赵珲一把:“少来!你就是自己娶了几房姨太太不得安宁,也想看我的热闹!”
赵珲还要说什么,于娴娴已经上前来:“见过二位公子。”
虽然她没有露面,可单是那身段和一把好嗓子,已经让赵珲神魂颠倒:“这位小娘子,可是有事?”
于娴娴浅笑道:“只是替姐姐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谷连峰:“方才那位是你的姐姐?”
于娴娴:“没错。她名叫柳芸苔,乃是徐水县人士,长姐嫁到崔家,近来身体抱恙,芸苔姐姐便来看望,也在崔家落脚。”
赵珲:“原来崔柳氏是她的长姐……那敢问姑娘芳名?可是柳家的幺女?可否婚配?”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若非于娴娴知道他人品不赖,也是个出入沙场的好男儿,只怕早就要出手教训他了。
“我与柳芸苔姐姐是结拜的异性姐妹,免贵姓于,并非柳家人。”她点到即止,又对谷连峰说:“既然有缘见面,不如就在山腰的凉亭浅聊几句吧?我也好让姐姐再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谷连峰有些踌躇,他心里自然对柳芸苔有好感,可羞于在兄弟面前表态,嘴硬地说:“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于娴娴刻意说:“呀,那边地上是什么?许是姐姐掉落的发簪。”
谷连峰上前捡起来,发簪是水蓝色的,倒与柳芸苔身上的衣服很搭配,只是他并没注意到发簪何时从对方身上掉落。“即是令姐的,你便带回去物归原主吧。”
谷连峰要把发簪给她,于娴娴却退而不接:“敢问公子贵姓?”
谷连峰还没回答,赵珲就说:“这位是谷连峰,我叫赵珲,我二人都在军中任职。”
于娴娴:“原来是两位英雄,失敬失敬。这发簪谁捡的便要谁还,谷英雄还是亲自还给姐姐吧。”说完不等对方拒绝,也匆忙离开了。
谷连峰手握着那根发簪,有些不解。
赵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哥,你的桃花来了!”
谷连峰:“你别乱说!”
赵珲:“你还看不懂吗?那位于姑娘有心帮你跟她姐姐牵红线呐!”
谷连峰不太自然地问:“这……当真?”
赵珲:“你就说觉得那柳姑娘如何吧?若是喜欢,天赐的姻缘可别错过!”
谷连峰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有点紧张。
赵珲急了,推他一把:“管他呢,先去凉亭再说!速速跟上!不管你与柳姑娘的好事能不能成,我倒对那于姑娘颇有兴趣,到时候我们可要互相帮忙……”
缓步跟在后面的龙卿:“……”咔哒,折断了手里的树枝。
影卫看了赵珲一眼:啧,兄弟,你危!
赵珲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后脖子发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斗笠上的面纱随风飘动,隐隐传来淡淡的熏香味。男人藏在面纱后面的眼神飘了过来,那眼神竟让赵珲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觉得寒凉。
连走在前面的谷连峰都觉察到杀机,手里的刀悄然出鞘。
男人飞快超过他们,走上了另一条小道。
谷连峰的刀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觉得眼前一晃神,那男人就没了踪影。心下反应过来对方身法诡异,恐怕是个绝顶高手,不免骇然。
“大哥,那人……”赵珲愣愣地望着人消失的方向。
谷连峰:“若他想要你我的命,我俩不能活到现在,放心,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莫与他有瓜葛。”
赵珲定了定神,跟上大哥的步子,往凉亭走去。
一路无事,到山腰,远远便能看见凉亭中两个女子的身影,正是柳芸苔和于娴娴。
赵珲当先的打头阵,上前叨扰:“柳姑娘、于姑娘,又见面了。”
于娴娴在斗笠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与赵珲算是心照不宣,要做了这个媒。
于娴娴便站起来:“赵公子,可方便陪我去一趟上面的泉眼?我想打些泉水下山。”
赵珲会意,说:“自然方便,于姑娘这边请。”
于娴娴刚站起来,柳芸苔便要跟上。
于娴娴立刻说:“姐姐的脚受伤了,还是坐在这里等我吧。”
谷连峰本来像个木头桩子定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闻言立刻探上前:“柳姑娘受伤了?”
于娴娴答:“怕是刚才在山路上滑的那一下,扭伤了脚。这位大哥,相逢便是缘分,可否请你留下来照看我姐姐一二?”
谷连峰求之不得:“我定当照顾周全。”
“那就谢谢了。”于娴娴不等柳芸苔拒绝,快步离开,赵珲自然也识趣地跟上。
凉亭里很快只剩下柳芸苔和谷连峰二人。
柳芸苔涨红着脸,尴尬地往里坐了坐,她不习惯与外男单独相处。可人家毕竟救了她……正愁怎么开口找话题,眼前便出现了一根发簪。
谷连峰的声音同样很紧张:“不、不知这发簪,可是姑娘掉落的?”
柳芸苔认出了这是于娴娴新买给她的簪子,立刻说:“正是。”想到发簪乃是暧昧的东西,不可轻易落入旁人之手,她慌忙去取。
葱白的手指一下触碰到谷连峰的掌心。
谷连峰只觉得掌心酥麻酥麻的,还没反应过来,那手指便已经离开了。
柳芸苔也没想到自己会碰到对方的手,男子粗粝带着老茧的手,与她曾经见过的女子的都不相同。柳芸苔只觉得指尖发烫,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
两个人都在紧张,气氛有些尴尬,连在暗处看戏的陆虎都恨不得脚趾头抠地。
可尴尬归尴尬,也不知为何他从两人的相处中隐隐约约嗑到点甜味。
陆虎回头:“阁主……”这才发现,龙卿早就没了踪影。
想到于娴娴和赵珲,陆虎暗道不好,连忙寻了泉眼的方向快步追上。
陆虎:嗑CP耽误正事儿!
于娴娴满脸无奈地看着被打晕在地上的赵珲:“……”赵兄,惨还是你惨。
她回头,对龙卿说:“你也下手忒狠了,我与他又没什么。”
龙卿:“可他一直盯着你看。”
于娴娴:“这人只是性格吊儿郎当,其实武功不错,以后能为国家打仗立功的,你若是把人揍出个好歹……”
龙卿:“可他一直盯着你看。”
于娴娴:“我就是想把他支出来,给谷连峰和柳芸苔一点相处的机会。”
龙卿:“可他一直盯着你看。”
于娴娴:“……”我真的拴Q。
龙卿丢了手里的棒槌,上前问:“不是要打泉水吗?我去买桶。”
泉眼旁边有村民在卖木桶,做的就是这个生意。
于娴娴叫住他:“你把赵珲打晕了,总不能让你挑着扁担下山。”
龙卿:“影卫会挑。”
刚刚赶到的陆虎:“……”
于娴娴:“算了,本来打泉水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来都来了,坐这看会风景吧。”
龙卿表示同意,走上前,把晕倒在路上碍事的赵珲往一边踢了踢,腾出一片空地,拉着于娴娴并肩而坐。
于娴娴看着赵珲,说:“这么大个人晕在这被人看见了不像话。”
不待龙卿吩咐,陆虎就已经上前,扛起人眨眼不见踪影。
于娴娴在后面喊:“可别把人伤着了!好好地送下山啊——”
龙卿不满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坐下。”
于娴娴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不愧是九霄阁醋王。”
龙卿只说:“我有话问你。”
他最近常常做梦,梦见了更多关于现代的事,已经会说一些现代化的词语,还会问很多诸如“屏幕是什么?空调是什么?跑车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于娴娴有空就会一一解答。
她以为龙卿又是想问这样的问题,就坐下来洗耳恭听。
只见龙卿带着懵懂、天真的表情,问:“文胸是什么?”
于娴娴:“……你在梦里哪地方看到的?”这家伙,不会是做春梦了吧。龙卿:“我在梦中的电视上看到的,就是你说的电视里面放的那种广告,我认识了很多东西,但是文胸是什么?广告也没说清楚,一下就放完了。”
于娴娴:“你确定想知道?”
龙卿满脸的求知欲地点头。他想快点学会现代的一切,早日找回和于娴娴相同的记忆。
于娴娴尴尬地咳了一声:“就是女人家的贴身衣物。”
龙卿想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直接把帽檐上刚刚掀上去的面纱又快速放了下来,掩盖自己的失态:“我、我还有事……告辞!”
于娴娴:“……噗。”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龙卿一想,都如此窘迫了,只问一个问题不划算,就又折了回来:“我再问一个,安全套是什么?”
于娴娴:“……”
于娴娴:“这个你不适合知道。”换成她飞快脸红,把面纱重新挂上了。
她疾走几步避开龙卿,又问:“你梦里到底在看什么?哪个电视哪个频道啊?”
龙卿答:“深夜电视购物。”
于娴娴:“……下次不许看这个了!”
龙卿:“……”做梦的事,我又做不了主。
话说,安全套到底是什么啊?听名字就很安全,有什么不可说的……
凉亭里,谷连峰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问:“姑娘的脚伤要紧吗?”
柳芸苔确实觉得脚有点疼,可不好意思让人家帮忙看,就强忍着:“应无大碍。”
“我乃是军中人士,从军打仗略通医术,有些伤若是伤到骨头,万万拖不得,会留下后遗症,变成跛脚……”他认真地说。
柳芸苔一听这还了得?且此处距山下还有很远的距离,便是下山,恐怕医馆也快要关门了。
正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于娴娴便来了:“那就请谷大哥帮忙看看。”
柳芸苔立刻要拒绝。
于娴娴按住了她:“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再说我也在场,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的,放心。”
柳芸苔这才勉强答应,把脚抬了起来,抬的过程中,脸上带着丝丝的痛苦。
于娴娴没想到她伤得还挺重,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也是担心。
谷连峰小心地抬起对方的脚,手指在脚背上按了几处。
柳芸苔叫着疼,眼里都挂上了泪意。
谷连峰说:“应该是没伤到骨头,但扭得有点严重,柳姑娘扭伤后怎得不停下来,还走了这么远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