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霸总顺利退房了吗by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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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虎答:“这叫大隐隐于市。再说,这灯笼不是我的,是你的。”
于娴娴:“?”
看向龙卿,龙卿一副快点表扬我的小表情。
于娴娴:“哈……不错,真好看。有这么大的灯笼,我明年一定顺顺利利,我就是全京城最幸福的女子了吧盒盒盒盒盒盒盒盒。”
龙卿抬了抬眉毛,牵起她的手:“那是自然。”
在这个大灯笼的照耀下,于娴娴就像自带了一个追光灯,被巨亮的光芒笼罩着行走在中央街道上。烛火耀眼是其次,于娴娴没走几步就冒汗了,竟是被灯火烤的。
她擦掉脑门上的汗,见龙卿倒是潇洒。也对,龙卿穿的少,白色长衫配披风,飘飘欲仙。不像她,出门被亲娘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真~有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
于娴娴扯出笑:“我们到河上快点把灯放了吧,要不然陆虎扛着也累。而且放完灯还能早点去酒楼抢个好位置吃元宵。”
龙卿:“……好吧。”
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暗自可惜——这么大的灯,还没绕完全城呢!
到河上把灯放走,于娴娴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跟龙卿去酒楼吃完元宵,一起赏月、逛街、猜灯谜……玩得不亦乐乎。
次日是官府复朝的日子,而对于娴娴来说,正月十六这一天也是大计划成行的日子。
岑家举家行车赶往京郊别苑为老太太庆生,由于是八十九岁大日子,来得人还真不少,平素联系不多的旁系末支都派了人来道贺。
岑老太太喜气洋洋,岑君山在旁作陪,马车行得很稳当,眼看离别苑越来越近,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知是谁先呼了一句:“土匪来了,救命——!”
这一声把岑家的车队吓个半死,当即就乱了阵脚。
岑君山掀开帘子往后看,见一波蒙面铁骑凶狠地冲散了他们的车队,随行的府兵很快就被打下了马,似乎受伤了。
由于场面上真见了血,他一时拿不准人是不是于娴娴派来的。正思索间,后面又有了动静。
又来一行车队,是庞家的人。
突遇土匪,庞家的车队也显得慌乱无序,直到佩剑的庞雨凝从车里冲出来:“带老幼先走,年轻的跟我来!”她一声令下,当即让车队有了主心骨。
岑君山立刻心神大定,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他冷静下来,护着老太太:“奶奶随我下车,这里目标太大,我们去草丛里躲避,若是他们求财,把马车细软全给他们便是。”
老太太点点头,也算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太慌乱,在孙子的帮扶下离开马车,躲在路边的丛林里。
安置好老人,岑君山立刻出去帮其他人,很快岑家的妇孺都被护在林子里。庞家的人也是如此,林子就这么大,难免要挤在一起。
当他们发现彼此时,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两家人冷冷地别过脸,互相连招呼都不打,但又被迫挤在同一处林子里,都有些尴尬。
外面,岑君山带人上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主要还是庞雨凝在作战。
两家人懂武功的都不多,并不知道庞雨凝原来身手如此厉害,竟能临危不惧,在马背上提抢三招打下四个土匪,绝无落空!
那飒爽的姿态,连岑家的人都差点叫出好。他们又哪里知道,土匪都是影卫假扮的。影卫们身法高深莫测,出手极有分寸,说打出皮外伤就绝不可能打成内伤。因此庞家和岑家应敌的人都只是看着流血狼狈,随便养养就好。
至于故意败给庞雨凝,自然更不会被一般人看出破绽。
双方缠斗起来。
庞雨凝一边打架一边指挥,十分威严:“三人一组,三对一作战,不要分开!受伤者由其余两人背下去,莫要恋战,保命要紧!”
庞家的男人和岑家的男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私仇了,拿起武器上前帮忙。若是有人受伤,就听庞雨凝的吩咐,两个结成一队把伤者从前面背下来。
背伤者就是谁在附近谁就帮忙,刀枪无眼,哪还分得清谁家人?待送到林子里,女眷们帮忙包扎,缺少的棉布、药材便拿出来互换共享。片刻间,两家人竟然建立起患难之情了。
庞雨凝也知道分寸,缠斗一番后,发现己方人已经落败不少,立即跳上马背:“我去引开敌人!”
说完,她一枪往土匪头领的面上刺,挑衅的意味明显。
影卫们心领神会,立刻纵马追上了庞雨凝。
岑君山见状,也跳上马背,随之而去。
岑老太太在后面喊:“快——快去追君山!”
有几个人策马上前帮忙,顷刻间就消失在林间尽头。
留在林子里的女眷还没回过神来,战斗就结束了。
受伤的人不少,都需要包扎治疗。前方只有岑家的别苑,岑老太太知道轻重缓急,站起来发话:“不管是哪家的人,都到别苑休养吧。”
庞家的人也没反对,个个惊魂未定的,哪还顾得上吵架?
两家车队就这样并成了一队,飞快抵达别苑。
在附近请的大夫很快就到,看过一圈,幸而都是皮外伤,挨个治疗完,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飘去浓浓的药味儿,岑老太太坐在中央听管家答话:“……人跟丢了,小少爷和庞家那位二小姐至今没有下落。”
岑老太太听到这里,瞥了一眼庞家的人,对于庞雨凝的失踪,庞家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着急。不像他们岑家,岑君山追着土匪失踪,岑君山的母亲当即就病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岑老太自己也是靠一口气硬撑着。
管家继续答:“已经派人去报官了,官府的人已经加派人手搜山……”说了一通情况,管家最后说:“老太太今日寿诞,万万保重身体。老爷说眼下情况虽然不宜操办,心意还是要有的,请老太太务必用晚膳,吃一碗长寿面。”
“知道了。”岑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庞家住在人家屋檐下,也少不得客套两句:“原来今日是岑老太的寿诞,吾家不知,没备贺礼……”
岑老太太摇摇头:“你我两家也不是那种关系,就莫要客气了。不知你们庞家今日出现在京郊又是为何?”
庞家家主脸上立刻露出些尴尬。
其实,今日是为了带庞雨凝去庞家祠堂做个见证,在各位祖辈面前宣布将庞雨凝逐出家门。至于改姓为梁,庞家的人还未同意。
本以为会互相僵持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庞雨凝的生母梁氏抵达京城,让庞雨凝改变了主意。总之,庞雨凝答应断绝关系,也不用改姓,会默默带梁氏回函谷关,但她有个条件,就是要庞家主要族人尽数到齐,在庞家祠堂面前立誓见证。
一家子人难得聚这么齐,没想到出门会遇到土匪,更没想到还被迫与岑家人有了共患难的交情。
见家主迟迟不答,庞家的嫡母冷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庞雨凝私自逃婚,背离宗门,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庞家家主一听这话,瞪了妻子一眼。且不说家丑不外扬的事,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受了庞雨凝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庞雨凝将土匪引走,他们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刚逃出危险、庞雨凝还下落不明,妻子竟然又提断绝关系的话,任谁也听不入耳。
果然,岑家老太太也微微皱眉,只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能当面插嘴,权当不知道。
深夜,一碗长寿面如同嚼蜡。岑老太太见不到岑君山,万分心忧,又觉得岑君山追着土匪而去,越想越不明白,就把儿媳妇叫来问话。
一问才知道,岑君山竟与庞雨凝有情?而庞雨凝前日逃婚,已经与左家解除婚约。这事全府上下都知道,怕她气坏了身子,单单瞒着她。
“平心而论,若是从前知道君山竟与庞家人扯上关系,我定然气愤,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岑老太太望向儿媳妇,也就是当今岑家的嫡母,说:“你觉得呢?”
岑君山的母亲可不傻,会意地说:“庞雨凝的品格和本事我们今日都是亲眼得见,若是能做我的儿媳,我定是满意的。”
老太太点点头:“这事你与其他人知会一声,大家心里有数,等两个孩子平安归来再议。”
影卫追到一半,戏演足了也就撤退了。
庞雨凝和岑君山商议后,决定明日早上再回去。当两个人再次在山洞紧挨着烤火取暖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当初岑君山救下庞雨凝的那次相识。
只是那时还不甚明白的情愫,如今早已有了答案。
两天后,于娴娴在京城听着最近流行的八卦。
——“岑君山竟要与庞雨凝成婚了?!”
——“这两家人是世仇,怎么会走到一起?莫不是岑家的老太太老糊涂了?”
——“你有所不知,前日这两家人在京郊一起遇到土匪,互相帮忙,竟然产生了患难之情,你说奇不奇?听说当时庞雨凝临危不惧,引走土匪救下两家人,岑家人心怀感念,愿意接纳她入门。这事还是岑家老太太做得主呢!”
——“这可真是奇了!当初对庞家最恨的就是岑老太太,如今竟又是她要主婚。”
——“这说明岑老太太拿得起放得下,她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哼,庞家从前没少与岑家互踩,眼下又怎么个恩怨分明法?”
——“岑老太太只接纳了庞雨凝,可没说接纳庞家,尤其是庞家家主那对亲家,她看不上眼。听说庞雨凝已经自请与庞家断绝关系,以后改姓梁了。”
——“梁?为何不是从夫姓?梁又是哪里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梁乃是庞雨凝的母姓。她不是嫡母所生……”
这些消息,都是于娴娴授意人放出来的。
在京郊,庞雨凝一战成名,与岑君山患难定情的事早就传遍了。如今民众观念开放了些,对此事赞扬诸多,两人顺势而为,订婚已是理所当然。
庞家家主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女儿的才能,想修复父女关系已经晚了。庞雨凝眼里容不下沙子,早就搬出来与生母梁氏单独租了院子,眼下小门小户的日子也很清静。
何况还有心爱之人作陪,未来可期。
于娴娴满意地看着原著故事走向完美结局,心情舒畅,嘴里的瓜子也磕得越发香了。
完成这次剧情任务后,于娴娴的日子一下有了空闲,在家逗鸟弄花,也算怡情。
而柯雪就比她忙碌多了。婚期已是迫在眉睫,作为未来皇后,她整日都被礼部的人缠着无法脱身,若不是有她在前挡枪,于娴娴也不会如此清闲。
日子如白驹过隙。
到了二月底,京城聚集的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二月二龙抬头那日,京城出现了百年难遇的盛况,人多到竟然由官府出面,管控出行。邻邦的使者们也很多,于娴娴越发爱在楼上瞧热闹,看那些奇装异服的人牵着骆驼、骏马在路上行走,就像看电视剧。
这是因为皇帝、帝尊大婚在即,双喜临门,各方乡绅贵族、友邦邻国都来道喜,齐聚京城。
入城的人非富即贵,车队一个比一个豪华,送来的贺礼五花八门,民间出了一个排行榜,榜单上列举的都是异宝奇珍,排在前十的都是万金难换。
若是有人送来更名贵的贺礼,榜单便会立刻更新,由于众人的讨论度很热,连带送礼的人也会名噪一时,许多人竟然为了这点虚名,不惜掏空家底。
眼看好好的喜事要滋养歪风邪气,于娴娴和龙卿闲暇时便商量起对策。
第876章 晟王竟然是你?!
于娴娴:“说起来,九霄阁给皇宫的贺礼还没送呢。我们定要送个便宜的、真诚的、体现格局的礼物,打压这种只知奢华攀比的风气。”
龙卿:“我们想到一处了。”看向于娴娴的表情满是骄傲,自家囡囡不仅可爱聪明,还颇有远见。
于娴娴没注意龙卿的目光,只低头盘算着送什么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陆虎进来了,说起最新的消息:“阁主,晟王进京了。”
龙卿竟因为这句话,语调都上扬起来:“是吗?入住在何处?”
陆虎答:“我们才刚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去迎接了,不知晟王是否会愿意住在咱们九霄阁。”
龙卿喜不自胜:“能住下就太好了。”
于娴娴从不知道龙卿还有在意的官员,问:“晟王是何人?你怎么如此开心?”
龙卿答:“晟王心怀天下,乃是盛德之人,我定会带你去见他。”
他竟让陆虎备好马车,亲自迎客。于娴娴自然跟上。
在路上,于娴娴听龙卿给她科普晟王的传奇故事。
据说天下本该是晟王继位,但晟王志不在此,早早离京,自愿镇守东邬。
东邬是元夏国海岸线边上最大的一座临海城,曾经常年受海患、匪患、外邦侵扰,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晟王过去后,兴修水利、大行良政、建立通商制度,与海盗达成不共犯的协议,同时又用雷霆手段镇压外邦敌人,海上作战战无不胜,桩桩件件都是被写进兵书不得不读的经典案例……
晟王护一方水土安全,后又南下游历,凡过之处必视察水利、商业,提出了上百条精确可行的改良之法。他主持修建的海防工程,不仅可以抵御外敌,还对阻挡土地盐化、提升农产大有助益;他开放建造的海市直接滋养了沿海六座大城,使千万百姓脱离贫困;更有他提议修建的运河,使得粮食源源不断在水上通运,以南养北,才有今日元夏之盛世。
龙卿:“晟王无子无徒,与我师父交情甚好,我从小多得他指点,在内心里将他视为半师,敬之如父。只是他平生喜爱游历,而我却要留守九霄阁,我们见面的时机不多。如今算来,他也有六十高寿了。”
于娴娴听完也不得不敬服:“才六十岁,就施展了一身抱负,开辟元夏盛世,只怕我到六十岁连他的鞋跟都够不着!”
龙卿:“听说晟王从小就是神童,十岁便通晓古籍,十四岁便心怀大志,只身救城,这样的人连我也难以望其项背。”
两人说着话,马车停下来了。
陆虎说:“前方就是晟王的车驾。”
于娴娴:“看样子我们不用迎出城,晟王这是要来九霄阁住下了。”
龙卿高兴得很,于娴娴鲜少看他脸上有这幅表情:“囡囡,随我下车拜见晟王!”
两人刚下马车,对面晟王已经走过来,爽朗的笑声传出老远:“龙龙,让我看看你如今可又长高了!”
于娴娴闻言先捂嘴笑了一声,穿越过来还没见人这样对龙卿说过话。
待抬起头后见到对方,才更是惊喜,差点脱口而出——龙傲天?!
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李淑芬女士又是谁?!
于娴娴压抑住了到嘴边的呼喊,可那激动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
德古邱特·龙傲天·奥斯特皇爵先生以及菲奥莉娜·冷艳至尊·李·淑芬·奥斯特皇爵夫人正并肩而立,眉眼与她印象中别无二致,端庄友善。
于娴娴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见不到龙傲天和李淑芬女士了,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位会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降临。
“这位就是济合郡主了吧?”李淑芬女士主动上前,慈眉善目地与她打招呼。
于娴娴压抑着脸上的激动,以免流泪失态:“见过晟王妃。”
李淑芬拉起她的手。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瞬,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李淑芬颇有些惊讶,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与这女孩有缘分似的,上次这样喜欢一个孩子,似乎还是初见龙卿时。
“济合郡主真是天人之姿。”晟王妃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于娴娴:“与晟王妃比差远了,我只是小辈。”
晟王妃当即摘了头上的发簪:“算是见面礼。”
别看她是随手一摘,那簪子虽然不算多名贵,却是李淑芬娘亲的遗物,她素来珍爱。
龙傲天没想到妻子见面就送出这么大的礼:“看来你很喜欢这孩子。”
晟王妃:“是她讨喜。”
晟王上前细细瞧了瞧于娴娴,也觉得心生喜爱:“甚好甚好,龙龙会选人!”
一行人进了门,坐下叙旧。
于娴娴在旁听着晟王议论天下格局,谈吐间透出的气势不由暗自感慨——就算穿越回古代,龙傲天也还是龙傲天啊,天下大事尽收眼底,平日在朝堂上从不邀功,甚至没有子嗣,颇有世外高人的意思。
龙卿在二老面前就显得另有一番模样,总是恭敬而仔细,端得是小辈的姿态。
等聊到天黑,晟王说:“我们此番来一是为贺陛下大婚,二是为了你。你与济合郡主的婚事也在同一天,礼部可都安排过了?”
龙卿说到这里,恭敬地行了一礼,说:“我有一请求,还望晟王准许。”
晟王:“说来听听?”
龙卿:“师父驾鹤西去,我上再无长辈。如今与妻完婚,只想给她最全的礼遇。远平王与王妃将以济合郡主的父母之位主婚,我想求晟王与王妃在大婚之日也坐在高堂上,受我二人跪拜。”
晟王大喜,连喝三声:“好!好!好!我亦有此意!今日开心,咱们把酒畅饮,不醉不归!”
王妃道:“可皇上还等着我们入宫。”
晟王摆摆手:“明日再去,大不了多听两句抱怨!拿酒来!”
于娴娴不免陪着喝了几杯,醉得厉害,由于家中有门禁,龙卿便派人把她送回。
远平王见到醉晕过去的女儿,差点拔剑冲上九霄阁与龙卿算账,得知是晟王与王妃硬拉着她喝酒,远平王才收剑作罢。
翌日等于娴娴酒醒,远平王自然要吐槽一番:“这个晟王,为老不尊的家伙,怎么能欺负女娃娃喝酒呢……”嘴上是埋怨,心里却是对晟王的尊敬。
于娴娴答:“晟王与龙卿很是亲密,他与王妃答应在我们大婚当日,代坐龙卿的父母位,受我二人跪拜。”
闻言,远平王点点头:“算他有良心。”
济世救民,胸怀天下,元夏国有晟王一人,可敌百万雄兵。晟王妃更是德才兼备,晟王许多治事良策都出自王妃之手。这样的两个人愿意当囡囡名义上的公婆,远平王当然只有高兴。
晟王献上一箱书帛,说是赠与皇帝大婚的贺礼。
此后在备婚的间隙,夏志根据晟王的这些书帛,又召见官员共同商议,后连发三道政令,一道下令改良河道,引水灌田,大兴农业;一道下令建造女子学堂,下授技能,使女子生有所倚;一道下令普查户籍,减税减役,提升工匠与商人的地位,繁荣经济……
这些政令,都在一代人后慢慢体现价值。
晟王的这份大婚贺礼已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几两银子的破木箱和翻旧了的书帛,却带来造福万民的政策。京城那份贺礼排名在这箱书帛面前不攻自破,任何妄图靠贺礼之名贵博得眼球的人,最终连本钱都没捞到。
于娴娴暗叹:“你爸爸还是你爸爸,比你想得远,并且已经做到了。”
龙卿:“什么?”
于娴娴摇摇头:“没什么,吃橘子!”
三月廿八,天光明媚。
于娴娴自以为对于这一天的准备已经够充分,没想到换上嫁衣坐在轿子里时,还是会这样激动。
她捏着手里的红帕子,凤冠没用老爹给她准备的特别夸张的那幅,而是礼部精心准备的,但这幅凤冠的重量依旧压得她直不起来腰。
远平王妃知道这些礼仪繁重,从昨晚开始就没合眼,一直在陪着她。
吉时到,迎亲的轿子停在前门。
龙卿身穿同样的红袍,飞身下马,走进了院门。
王府的下人们便扬起花瓣,天空下起花瓣雨。龙卿踏花而来,停在于娴娴面前,向她伸出手。
于娴娴牵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远平王妃眼睛发酸,连忙避开众人抹掉眼泪。
都说人与人的机缘颇有奥妙,她与于娴娴才当了几个月的母女,却感觉早已心意相连,骨血相亲。
于娴娴与龙卿二人并肩而立,跪拜辞别了远平王和王妃,然后花车巡游,一路走上九霄阁。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晟王和晟王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于娴娴感觉自己被龙卿牵着,朝晟王和王妃行了跪拜礼,眼睛只能看见盖头底下那一点点红色。
她觉得头越来越沉,暗叹礼部的金冠用料也太实诚了,这么一拜一抬头,都快把她压垮了。
——“夫妻对拜!”
于娴娴咬牙坚持着,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想到皇后的凤冠比自己要重不少,顿时对柯雪浮起浓浓的同情。
流程全走完,终于可以被送入洞房了。
于娴娴屁股挨着床沿坐下,松了一口气。左右无人,她便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凤冠,并试图把它偷偷拆下来。
门口“支呀——”一声轻响。
于娴娴犹豫要不要掀开盖头看看来者何人。
“是我。”龙卿的声音沉稳而柔和。
于娴娴:“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在外面敬酒?”
龙卿:“怕你太累。”
于娴娴:“你来得正好,提前掀一下盖头,让我把这个金冠卸掉,沉死我了。”
龙卿正是因此而来。他拿起秤杆慢慢挑开了盖头。
凝脂点漆,粉妆玉砌,这天下就没有不好看的新娘子。
龙卿有一瞬间的怔然,感觉头晕乎乎的,仿佛在做梦一般。
于娴娴催他:“快,帮我拆一下头发,这怎么盘的我弄不好。”
龙卿醒过神来,上前帮她拆掉发饰。
于娴娴只感觉一瞬间的轻松,然后那种头昏眼花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喃喃地说:“龙龙,我是不是脖子被凤冠压坏了,现在头还晕……”说完,只感觉眼前的龙卿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龙卿上前扶她,也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来不及多想,两个人眼前一黑,晕在了一起……
她扶着自己磕痛了后脑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蕾丝床幔、水晶吊灯、电视墙和他们的婚纱照……于娴娴眨眨眼,有点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黑猫霸王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以一种君王巡视领土的姿态停在于娴娴身边,然后低头很敷衍地舔了她一下。
而橘猫九胖就实诚多了,趴在床沿盯着她,圆圆的眼睛盛满好奇与担忧,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喵——”
这声把床上的另一个人吵醒了。
龙卿扶着额头,忍过那一阵眩晕的感觉,从床上坐起来:“囡囡?”
于娴娴从床底下伸手:“我在这儿——”
龙卿连忙拉起她:“怎么摔倒床底下,做噩梦了?”
于娴娴想起古代的种种:“应该……不算噩梦吧。”
她望向龙卿,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关于古代的记忆。
看墙上的电子日历,现在是他们在现代时结婚的第二天早上。如果自己那漫长的古代版只是做了一场梦,冒昧说出来会不会吓到龙龙?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是头疼吗?”
龙卿:“我……好像……做了个梦。”
于娴娴:“什么梦?!”
龙卿晃晃脑袋,努力把那些碎片从记忆里翻找出来:“概括来说,大约就是我们穿越到古代,然后我娶了你。”
于娴娴一脸服气:“你可真会概括。”
龙卿坐了一会儿,觉得头晕缓解了些:“现在几点了?”
于娴娴:“九点多,你还要再睡会吗?”
龙卿:“你陪我一起?”
于娴娴双颊发热,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勉强蔽体的吊带睡衣。
龙卿不等她回答,已经用有力的手臂把她捞到自己怀里。
于娴娴像个伴睡的绒布玩偶一样被他搂着,然后脑子里浮起第二个疑问——他俩到底……洞房了没?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她都记不清了,关键时刻全失忆。
于娴娴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看不出什么痕迹,咳咳。龙卿还没睡着,呢喃了一句:“囡囡,别动。”
“哦。”于娴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继续扭头检查自己,并且试图把大腿从龙卿的腰上抬下来。
龙卿沉着嗓子:“我警告过你了……”
于娴娴:“什么?唔……”
这下,于娴娴不会再失忆了。
甚至恨不得把那些激烈的记忆从脑海里扫出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还是被饿醒的。于娴娴脸皮如此之厚,也开始担忧自己这时候才起床出去找人做饭,会不会显得特别没面子。
“醒了?”
龙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于娴娴抬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龙卿只觉得那含羞带怯的一眼特别勾人,忍不住暗戳戳地咽了一下口水。
于娴娴感觉他眼神不对劲,立刻忍着腰痛从床上坐起来:“你离我远点!”
龙卿委屈巴巴地把脑袋埋在她的枕头里,吸了一口还余留的香气,才重新抬头:“饿不饿?”
于娴娴的肚皮很给面子地咕噜了一声。
龙卿笑起来:“老婆大人,我立刻去厨房安排!”
于娴娴瞧着他神采奕奕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跟个二傻子一样。
想起刚入珠朗酒店的日子,龙卿霸道无理、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停留在前世,久远得有些模糊了。
未来的日子,跟这个变得可可爱爱的男人一起走下去,实在是……再好不过。
落地窗有阳光洒进来,于娴娴慵懒地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楼下隐约传来糊味儿。
大厨在干嘛?今天发挥失常把菜炒糊了?
不会吧不会吧,总不可能龙总亲自下厨……吧?
于娴娴忐忑不安地走下楼,就看见厨房里冒出浓烟,头顶的烟雾报警器已经开始发出响声。
烟雾中走出来的龙卿,手里捧着一盘黑暗料理,十分得意地炫耀:“囡囡,来尝尝我做的爱心早餐!书上说了,好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