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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古诗剧透历史by邀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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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构幸灾乐祸,秦桧攥紧了拳头。他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只是咬牙望向赵构,一字一顿地答话:“臣下去有何用?”
“臣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救不得爱妻。倒不如在上面向陛下求个恩典——”秦桧向前一步逼近赵构。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却带着一丝玉石俱焚的狠意:“陛下,您发发善心,让禁军出宫救救臣的妻儿吧!”
明明秦桧手上没有武器,赵构却被吓得两股战战。他一边哆嗦地向后退去,一边结结巴巴地安抚:“秦相公,少、少安无躁。朕这就着人去救你夫人……”
说罢,赵构一勾手,示意旁边的侍卫上前。
秦桧的眼神越发阴冷。
如今形势刻不容缓,若赵构真想救人,就应该直接挥手让侍卫们下去通传,而不是多此一举地把人叫上前再慢慢吩咐。他眼见着赵构冲侍卫叽叽歪歪半天,左一句“一定要平安救出宰相夫人”右一句“若宰相孙儿伤到分毫,朕定不饶恕”,就是不肯放人下去传令,秦桧终于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袖袍……
【1144年,秦桧兴文字狱,因言获罪者数十人;1147年,罗织罪名,凡闻赵鼎之死而叹息者一律贬谪;1149年,再禁私撰野史,允许民间告发,鼓励举报……秦桧作恶多端,天下共愤,终于到1150年,有义士率先出手。】
【但经此一吓后,秦桧成天疑神疑鬼,担心有人要谋杀他。日积月累,这种怀疑渐渐发展成为怔忡病症,让他吃不安,睡不宁。但即使身体虚弱,秦桧仍然不忘陷害别人。】
【一天,有人密报,说发现了赵鼎的儿子赵汾的踪迹,秦桧立即指使人弹劾赵汾,说他图谋不轨。赵汾入狱后,秦桧唆使狱吏胁迫他承认自己与张浚、李光、胡铨等五十三人共谋大逆。谋逆罪是杀头之罪,秦桧要以谋逆罪将这些不同政见者一网打尽。】
【尽管狱吏用尽了酷刑,赵汾始终没有屈服。狱吏见赵汾宁死不屈,竟捏造了一篇供词交给秦桧。秦桧看到那份伪造的供状喜不自胜,他随即取笔想在供状上添油加醋。可就在他拿起毛笔的一瞬,秦桧突然全身一僵,手中的笔似有千斤重,整个人如水银灌顶,全身动弹不得。几息后,秦桧惨叫一声,连人带椅摔倒在地,随即昏迷不醒。】
【秦桧这次突然犯病,有通俗小说记载,是因为他见着了岳飞、赵鼎等人的冤魂。但世上并没有鬼魂,想必是秦桧做的坏事太多,担心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前来找他报仇,所以成天疑神疑鬼。加之他身在病中,身体虚脱,便产生了精神幻觉。】
【但无论究竟是何原因,因为秦桧突然犯病,没能让他将李光、胡铨等人一网打尽,多少给南宋留下了一些正义的种子。】
【而一直与秦桧貌合神离的赵构听说他突发重病,赶紧亲自到秦府探视。秦桧病得不轻,见到赵构也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流泪。但他的泪水并没有感动皇帝,赵构表面上一脸沉痛,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当晚就迫不及待地命令沈虚中草拟秦桧父子的致仕制书:秦桧加封为建康郡王,致仕;秦熺升为少师,致仕。】
【这道诏书的意思十分简单,明升暗贬,用好听的爵位官职褫夺了秦家的所有实权。】
【秦桧本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硬拖着不肯咽气,就是想完成子承父业的权力交接,而赵构的这一道诏书却让秦桧的一生心血化为乌有。】
【果不其然,赵构的这道诏书成了秦桧的催命符。当晚,秦桧接到诏书后一口气没接上,直接两脚一蹬咽了气。】
秦桧听到自己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他眼睛一红,拔出匕首直直扑向赵构:“陛下,和臣一起死吧!”

第47章 【爱国诗】陆游
赵构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他才转过头,就看到匕首的锋芒如流星坠地般朝着自己胸膛贯来。赵构虽不善武艺,但多年的逃跑经验已经成为身体本能,他瞳孔紧缩,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仰,同时右臂一抬,试图拉过身旁侍卫来抵挡秦桧的攻击。
但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他举手的同时,秦桧的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袖子,锋刃直直贯穿了他的手臂,血淋淋的刀尖卡在肌肉中间。
赵构被刺中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他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耳边如火山爆发般接连喷薄着“救驾”“护卫”“陛下遇刺”“秦桧造反”的嘈杂声音,可赵构只是如泥塑木偶般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秦桧一击不成,甩掉匕首就朝自己飞扑而来——赵构被秦桧重重撞向宫墙外。
底下是撕心裂肺的叫喊,眼前是秦桧五官狰狞的脸庞。天旋地转间,赵构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难道是要死了吗?就在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尖叫之际,赵构扑腾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股巨力拉扯着他的臂膀,令他下坠的趋势为之一缓。赵构抬头望去,有温热的东西掉在他的脸上,不知是汗是血……
“陛下,坚持住!”刘光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他整个人凌空挂在墙头,两只手牢牢抓着赵构没有受伤的左臂。而侍卫们则在墙内抱着刘光世的腰、拽着刘光世的腿,七手八脚地固定将军,拼命用力将人往回拖……
整个场景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赵构挂在墙上。
他的身下,秦桧紧紧抱着他的小腿,拼命往下拽。
他的头顶,刘光世和护卫们死命拉扯着他的臂膀。
“别、别松手!”赵构尖叫,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右臂,扑棱着想去抓刘光世的肩膀:“刘将军,别松手,救朕上去,重重有赏!”
本就是勉强维持的人梯因赵构的扭动开始越发摇摇欲坠,刘世光整个人被赵构拖得往下坠了一大截。这一坠,令赵构越发惊慌,他不由挥舞右臂去拽住刘世光的头发,几乎是摁着他的脑袋想往上爬。
“陛、陛下,别动!”刘光世几近咬碎牙齿。“哈哈哈哈,刘光世,你倒不如松手算了。”秦桧抬头大笑。
他死死抱着赵构的脚,还故意晃荡身子,给墙头的救援增加难度:“就让我们奸臣昏君一起去死,你们重立一个支持主战的新君,这难道不好吗?”
刘光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手上,他用力到根本无法说话。倒是赵构闻言又开始放声尖叫,他踢蹬着腿,拼命想把秦桧踹下去:“松手,松手!不然朕屠你九族!”
就这般又僵持了片刻,侍卫们似乎找到了技巧,慢慢拖着刘光世开始往墙内扯,连带着赵构和秦桧也开始慢慢上升。
就在赵构的上半身已经爬进墙内之时,他突然抬头大喝:“推下去!”
众人一惊,有侍卫反应快,立刻扑出城墙去掰秦桧的手指。
“陛下,你这靴子里的匕首可否借臣一用?”秦桧一刀逼开侍卫的手,语气森森。
他一手紧紧抱着赵构的腿,另一手则将匕首向上探去,挑开皇袍,最后抵在了赵构的子孙根上,微微一摁。
“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断根儿,陛下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呢。”感受到赵构肌肉颤栗,秦桧低低笑了起来,厉声威胁:“拉我上去,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拉拉拉拉拉!一群废物,还不快把朕和宰相拉上来!快快快!”
赵构大叫起来,声音听上去惊恐万分。
可在秦桧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却骤然阴狠。他抬起头,用滴血的手指在刘光世的掌心中狠狠一划。
刘光世一愣,随即反手抽出侍卫佩剑,干脆利落地向着赵构身后一挥——
鲜血四溅。
秦桧的两只小臂被宝剑齐齐砍断。
赵构面色狰狞地被人拖回宫墙,整个人软倒在地。他下意识甩腿挣开还挂在自己小腿上的秦桧断臂,不料这个小小的抖腿动作却带给他下半身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种疼痛来得毫无原因,像是被秦桧抱久后产生的脱臼刺痛,又像是……赵构颤抖地将手伸进皇袍。
“不不不不!不不不!”赵构抽出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红:“不不不不,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的!”他拼命摇头,也顾不得有人在旁,粗暴地掀开皇袍下摆就直接低头去摸。众人不由顺着赵构的动作望去,却见陛下两腿中央的黄色亵裤上,正由内而外晕开一团不详的血迹……
宫墙上传来赵构凄厉的叫声。
而宫墙下,秦桧倒在地上痛得说不出话。
拖赵构的福,底下的学生和老臣怕陛下真的掉下宫墙一命呜呼,趁人挂在墙上之时,底下的百姓和臣子急急拿衣服稻草在底下扑了厚厚一层的缓冲,而秦桧摔下来时,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上面,虽然摔断了腿骨,却好歹保住一条命。
尽管痛苦难忍,缩在稻草褥子上的秦桧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不,他已经没有手了。鲜血从手肘的断口处喷薄,濡湿了他的身体,带走了他的体温。而他的腿,那也不能称之为腿了——两根歪曲变形的肉柱以奇异的姿势交叠在一起,森森白骨突破皮肉,触目惊心。
惨叫声从秦桧的嘴里响起,引人侧目,但近处的百姓却感到莫名的满足,几近是享受地听着这声秦桧的痛苦嚎叫。
一声后,秦桧失了力气。他倒在稻草上不断抽搐,嘴里只能发出抽气声般的微弱□□。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前排的百姓盯着垂死的秦桧蠢蠢欲动,而后面的百姓推挤争抢着想要上前。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几秒,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杀了奸相”,如沸水入油锅,人群顿时爆发了狂乱躁动。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一个妇女,她踩在秦桧的脚背上,用力地跺了几脚。接着,一群商贩模样的男人也冲了上去,有人一腿踢翻了秦桧,重重踏上他的脸颊,紧随其后的是一群蒙面的学生,他们抬腿飞踢,直接踹断秦桧的鼻梁……人们前仆后继,争先恐后,他们脚下的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狠,仿佛要将秦桧踩成碎片,有些人甚至用脚踩踏秦桧的胸膛,想要看看他内里的心脏究竟是红是黑。
在痛苦中,秦桧开始求饶。他发出了凄厉的呼喊,恳求百姓们放过他,但他的呼声被无尽的踩踏声所淹没,没有任何人理会他的求饶。秦桧求饶不得,只能如蛆虫般在地上扭曲着身体,想要躲避那些脚步的踩踏。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那些沾着尘土的粗糙布鞋总能精准地踏上他的身体各处。
百姓一边数落着秦桧的罪行,一边用力践踏他的身体:他们在替岳飞复仇,替赵鼎复仇,替无数冤死的忠将贤臣复仇,替整个受尽屈辱的南宋王朝复仇。
渐渐地,秦桧的声音变得微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刻,天幕的声音穿过百姓们此起彼伏的辱骂,传到了秦桧的耳畔。天幕在说——
【在中国历代的奸臣中,秦桧是最受世人唾弃的一位。】
【秦桧死后葬在江宁,据说在明朝成化年间,有盗墓贼挖开了秦桧的坟墓,盗走许多金银珍宝。不久,这位盗墓贼就被官府抓住了。官府的人押着盗墓贼到秦桧墓去勘察现场,居然发现秦桧和他的妻子王氏的棺材里灌满了水银,两人尸体完好。在场的人看到这个害死岳飞的奸贼死后还享受如此待遇,气愤不过,便将他们夫妻俩的尸体拖出来,碎尸万段,丢到粪坑里去了。】
【此外,按当时的律法规定,盗墓贼掘墓应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由于这个盗墓贼盗的是秦桧的墓,实在让人解恨,居然被官府网开一面,免予处罚。可见世人对秦桧是多么的痛恨。】
【桧,这个寓意为坚韧、美丽、长寿的吉祥字,原本是大家极为喜爱的人名,但自秦桧之后,千百年来再无一人取“桧”为名,众人羞与秦桧同名。就连秦桧的姓氏,也给同姓之人带来了不少麻烦。相传在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位名叫秦涧泉的状元游西湖岳王庙,看到秦桧的铁像,他感慨万端,羞愧难言,随口吟出一副对联:“人从宋后无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约莫一刻钟后,百姓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们向四周散去,就像水滴混入海洋,顿时谁也分不清是谁喊出复仇的第一声,又是谁第一个冲上去踩了奸相……每个人看起来一模一样,像是所有人都没有动手,又像是所有人都动了手。
沉寂已久的宫门终于打开,一直徘徊在门后的张俊终于领着禁军冲了出来。
他将秦桧的惨死看在眼里,根本不敢命人去抓百姓,只是指挥着侍卫替秦桧收尸。
可哪里还有尸体可收呢?
稻草堆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原本整洁的青石板上此刻布满了残骸和肉沫。秦桧的大部分身体都化为一片肉泥,只有碎成几截的骨头散落在地。
张俊盯着地上那摊烂肉看了半晌,突然干呕一声,猛地弯腰。就在他弯下腰的那刻,张俊的余光看到远处有一个黑乎乎又白花花的东西被人踢了一脚,随即滴溜溜地向自己滚来——
那是秦桧的头。
一颗已经凹陷扭曲的头。
一颗分不清五官,甚至从眼眶里流出脑浆的头。
张俊刹瞬间忘了自己出门是来干什么的,他本能地飞起一脚踹开头颅,随即跪在地上大吐特吐。而他的身后,侍卫们屏着呼吸不知如何动作,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灵机一动倒拿长戟,把锋面当成铲子,勉为其难地开始清理地上的碎末……
曾经,秦桧在南宋一手遮天。他冤杀忠良,刻剥百姓,为所欲为。
如今,他惨死于百姓脚下,被他从不正眼相待的贱民百般践踏。
这正正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第48章 【爱国诗】陆游
赵鼎唾了一声,冷漠地移开视线。解决完奸相,那就只剩……赵鼎微微仰首,望向宫墙。
宫墙上看不到明黄的身影,但赵鼎的心里却忍不住出现了一丝期待:如今没了秦桧,那他们的陛下是否会……
【秦桧死后的第三年,34岁的陆游,在老师曾几的保荐下,终于走出山阴,进入仕宦之途。他先被任命为福州宁德县的主簿。两年后,又调入京城,担任敕令所删定官,主要负责修改审定律令,次年,也就是1161年,陆游又被升为大理寺司直兼宗正簿,负责司法工作。】
【1161年,这又是多事之秋的一年。】
【春天,北边传来了宋钦宗的死讯。】
【绍兴和议之后,宋金关系有所“缓和”。赵构寄出那封“臣构言”的书信后,金朝当即遣使回了一封册文,册封赵构为帝,赐国号宋,并殷勤叮嘱或者说警告他要带领大宋“世服臣职,永为屏翰”。当然,作为给赵构乖乖听话的奖励,金国终于松口放回赵构日夜思念的母亲。韦贤妃连同装有宋徽宗、郑皇后、邢后梓官的十余辆牛车踏上了回归南宋之路。】
“什么!”
刚才还缩在地上咒骂不停的赵构突然一跃而起,两眼放光地望向天幕:“当真?!当真?!”
天幕上正放映着韦太后乘坐牛车南归的视频,赵构一瞬不瞬地盯着与他分别十数年的母亲,看着她斑白的两鬓、沧桑的面颊,赵构心酸不已,不禁泪流满面:“母后啊,朕的母后!”
刘光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一步扶住哭啼不止的赵构,忍不住低头耳语:“陛下,秦桧已死,难道您还要继续与金议和?”
“当然!”赵构斩钉截铁:“你没听到吗?绍兴和议后,金帝放回了韦太后!”
赵构痴痴盯着天幕,看着韦太后坐在摇晃的牛车上心痛不已。这牛车实在简陋,不仅没有拜访点心茶具的托架,就连太后所用的软垫都无比简陋,根本就是破布一块,连点刺绣都无!
就在赵构义愤填膺之际,天幕上的韦太后突然流畅地吐出一串女真语。赵构一愣,还没开口请刘光世翻译,就听得天幕上又传来几声小孩子的嬉笑。
两个金人打扮的男孩儿活泼地爬上牛车,一边流畅地用女真语同韦太后应答,一边亲昵地依偎到太后身边。两个孩子互相打闹,时不时还撞到韦太后的身上,但韦太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脸慈爱,颇为纵容地抚摸着他们圆溜溜的小脑袋。
赵构呼吸一滞。
刘世光缓缓偏头,眼神深沉:“陛下,还要臣翻译吗?”
赵构脸色难看无比,猛地挥拳砸向身前宫墙——当然,宫墙安稳不动,赵构的表情却瞬间扭曲。他龇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朕今日方知始皇之痛。”
刘光世面上沉默不语,心里却觉得赵构此言颇为好笑:始皇有血性囊扑二子,他赵构敢吗?这两个孩子虽然跟着韦后归宋,却都是金人的后嗣。依着那句“臣构言”来看,赵构恐怕不仅不敢扑杀二子泄愤,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以示对金帝的诚心。
只是如今全天下都看到了这幕“母慈子孝”。待韦太后回宋,倘若赵构当真供奉此二子,就算他扯着孝敬母亲的名头,恐怕也会激起民愤……所以他的陛下,究竟准备如何应对?
赵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天幕半晌,最后恨恨下令:“反正他们说的是女真语——刘将军,你且将‘翻译’广而告之,就说这两孩子是钦宗后妃的野种,太后心善,特带此二子归宋。”
赵构的想法实在太过荒谬,刘光世忍不住出言提醒:“陛下,懂女真语的不止臣一人。”
“你照做就是,”赵构转回头,眼神狠厉,俨然是下了决心:“爱卿放心,在南宋,懂女真语的人都会和你翻译得一模一样。若有人译文不同,想来他是金国的细作……细作,就要诛、九、族!”
【众人南归之前,宋钦宗赵桓挽住韦太后的车轮,哀哀请求她转告高宗赵构,倘若能把他救回南宋,他在蜀中随便择一城居住就行!】
【尽管赵桓苦苦相求,赵构却无半点儿向金国讨要钦宗的意思。事实上,“同徯两宫之复”的口号只在赵构最初的即位诏书上出现了一次,此后再无音讯。因为在坐上龙椅的那刻,在从康王变为宋帝的那刻,赵构的心里就蒙上了层层阴影:他恐惧虎视南方的金人,恐惧功高盖主的武人,更加恐惧万一还朝的亲人……凡是对于他皇位有所影响的种种,都会令他寝食难安。】
【后世明朝的文徵明创作了一首《满江红》,用犀利的言辞揭露了赵构的真面目。诗说: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封疆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词的上阙通过一块残碑引出岳飞冤狱,下阕则将矛头直至赵构:“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如果岳飞迎回徽钦二宗,宋高宗将何地以处?在文徵明看来,岳飞的死因就在于致力迎回二圣、影响了赵构帝位的稳固。但这些心思赵构无法明白说出,于是只能假借秦桧对岳飞痛下毒手。】
【正如诗中所写,宋钦宗赵桓在金地盼了一年又一年,但直到他惨死,赵桓也没能收到赵构的回复。】
【1161年的春天,金国的新任帝王完颜亮一时兴起,命令宋钦宗与辽末帝耶律延禧比赛马球供金人玩乐。比赛中,不知发生了何事,金主完颜亮突然发怒,令人射死了耶律延禧。赵桓见状大骇,立刻跌下了马,但完颜亮并没有放过他,命人将赵桓乱箭射死不说,还任由他的尸身被乱马践踏。】
【宋徽宗在北地去世多年,但直至绍兴和议后,他的尸首方才跟随韦太后回宋安葬。赵构对死去的父亲尚且如此,对哥哥更是可想而知。据传,宋钦宗死去的消息直到五月才传到南宋,而他的尸体则一直被遗弃在寒冷的燕地,到最后也没有被赵构接回去。】
「金地·五国城」
与城墙上狂喜的赵构不同,赵桓在五国城的小院子里气得几欲发狂。他不敢大声咆哮惹来金兵,只能跪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袖口中无声哭嚎。
其实最初听到那句“回归南宋之路”时,赵桓也是双眼一亮,欣喜若狂,甚至想要穿过天幕抱着赵构亲上几口——等到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上天垂怜啊!
他赵桓这些年在金地的日子简直可以用“苟且偷生”四个字形容。金人根本不把他当宋朝皇帝对待,他在金地过得简直牛马不如:赵桓不仅要承受金人贵族对他进行言语□□,有时甚至还要被迫挨饿——那些个女真食物古里古怪,娇身冠养的赵桓根本吃不惯,但金人却无比残酷,告诉他爱吃不吃,最后强逼他改了口味。
最为凄惨的是,这些年,他赵桓和父皇的娱乐活动都要受到金人监视。他们父子俩不仅不能像在故国那般挥金如土地摆弄园艺,就连吟诗作画都只能用粗糙的草绢应付。每每抚摸到袖口的毛边,赵桓心里就万分郁卒。
刚才听到天幕讲解绍兴和议后韦太后回宋,赵桓想当然地以为自己也在其中,直到那句“挽住太后车轮苦苦哀求”如晴天霹雳般撕裂他的幻想,赵桓这才认清残忍的真相——赵构这畜生,竟然没带他走!
赵桓其实早就做好了退位的打算。他虽然是尊贵的王皇后嫡子,是赵构的兄长,是宋朝的皇帝,但过去的都过去了,赵桓被囚北地多年,早已认清现实,复位他是不敢想了,只要赵构能把自己接回去,一切好说!
但他根本没料到,赵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回他!
赵构大动干戈,俯首称臣,搞到最后竟然只是为了接走那个替金人生了两个野种的韦妃,顺带着领走那一票被金人玷污的后妃帝姬,而置他这个真正的大宋龙子而不顾!
跪在地上落泪的赵桓越想越气,尤其是听到自己惨死那段,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发疯般地痛锤地面:他在金地受尽屈辱被万马践踏,而这个阳痿的贱种却在南宋锦衣玉食?凭什么?!凭什么!
赵桓握紧拳头,眼球布满血丝,他盯着天幕上自己那堪称凄惨的尸首,理智摇摇欲坠。突然间,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攫住了赵桓的所有心魂——赵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大家要死一起死!
没了他赵桓的宋朝,不必存在!既然后世人人骂他赵桓是耻辱的亡国之君,那他也干脆作恶到底,让整个宋朝都给自己陪葬——金人看不到天幕,只有汉人得见,若是他将天幕上的秘事告诉金帝,必能助他们一举攻下南宋,俘获所有赵宋贵族!
不让我回去,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大家要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偏安一隅地苟活!
作出决定的赵桓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用沾满尘土和血迹的手抹尽脸上泪水,向院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用女真语大声发问:“有人在吗?重昏侯求见郎主!”
“我有秘事相告!”

第49章 【爱国诗】陆游
往日赵桓但凡声响大些,就会被金兵呵斥,但今天他在院子里大吼大叫了半天,却迟迟没人进来探个究竟,倒是同院落的那些北宋嫔妃与宫女相互扶持着走了出来,她们站在屋檐下远远地望着赵桓发疯,脸上是一种死寂的麻木。
赵桓等了又等,嗓子都喊干了,还是没见到金人的身影。他在门口徘徊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推开院门——
“阿爹。”
柔嘉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院门背后。赵桓刚一拉开木门就撞见了她那两只灰蒙蒙的眼睛,当即被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柔嘉!”赵桓气急败坏地稳住身子,他做贼一般地环顾周围,确定没看到发怒的金兵后才开始肆无忌惮地发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被郎主他们赶回来了?你怎么能得罪郎主呢,你这个不孝的……”
“阿爹。”
柔嘉突然打断了赵桓的牢骚,她的表情异常平静,让人想起暴风雨的前夕。柔嘉朝赵桓福身行礼,不紧不慢地开口:“大人们本来在打马球,不过听说郎主收到一封飞鸽传信后大发雷霆,现在所有人都赶去议事厅了。”
赵桓一听到“马球”两个字就浑身发颤,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只胡乱点头应承:“哦、哦,怪不得朕喊半天都没人过来。”
“阿爹,你是要出门么?”
柔嘉突然上前一步,她的目光直直落进赵桓的眼睛,明明没有焦点,却又像在搜寻拷问。当赵桓抬头与女儿对视时,他的背后蓦地浮起一阵凉意,如同站在悬崖上凝视深渊,有种将死未死的恐惧感:“嗯、嗯……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少过问男人的事情。”
担心迟则生变,赵桓当即拍板决定自己去找郎主。他随意应付了几句,见柔嘉还不懂事地挡在自己面前,赵桓不耐烦地将她推到一旁。
娇小的身体与门板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柔嘉对阿爹突如其来的粗暴习以为常,她只是扶住门板缓了缓,随即又平静地开口,就连语调都无变化:“阿爹,您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赵桓一愣,当即止住脚步。
“柔嘉,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桓细细打量着女儿,却见柔嘉回头冲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这微笑如一朵藏在雾气里的花,朦胧中又隐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只可惜昙花一现,赵桓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柔嘉就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女儿偷听到了那封信的内容……隔墙有耳,阿爹还是跟女儿进屋吧。”
柔嘉的这句话勾起了赵桓的好奇心,他其实也想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才让郎主如此大动肝火——若能知道信里的内容,他一会儿去见郎主述说天幕之事时,说不定还能“对症下药”,让金人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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