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她by一碗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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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明月一脸委屈点点下巴,模样看上去怪可怜的,精致的细眉微微皱起,倚靠在前台台面上,一手托腮看着她,苦恼地开口:“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前台立马点头:“是啊是啊!”
经历了上一次停车场求婚失败,乔明月这一次被拒绝心态就很平稳。
男人嘛,爱面子,端着点没问题。
明天就是岑氏集团放年假的前一天,他总不可能大过年的奴役员工一起加班,更何况还要办年会,乔明月想办法进去完全不是问题。
她为人家公司年会准备的劲头比自己年会都要积极,惹的乔舒酸成了柠檬。
乔明月不仅是为了追人买衣服,也是为了过年,各个品牌挑选的衣服送过来,挑了一批剩下的送走,念念也买了不少,大概是最近学习劲头太足,念念对衣服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也就选了几件过年穿的,挑完就赶紧去写题,丝毫不带留恋,还是乔明月帮她挑了一些。
吴阿姨帮她去取了一份快递,薄薄的一份像是文件的样子,第一次拿这么轻的快递她有点奇怪。
“你好好想想,我要是跟岑砚青结婚了,以后他得叫你哥。”乔明月把文件放到一边,挑中一条黑色长裙,给刘亦也看,刘亦也比了个OK的手势,她就挂到一边。
乔舒一听她这么解释,忽然想明白了。
毕竟让岑砚青叫哥这个诱惑可太大了。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参与妹妹求婚这件大事中来,一指衣架上挂着的明黄色纱裙对乔明月说:“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不错。”
乔明月跟刘亦也同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他。
乔舒成功闭嘴。
他换了个话题,看向边上的快递,这种包装一般都是文件,“你不当甩手掌柜了”
乔明月也并不是完全不管公司事务的,她名下有几家公司,大理这四年也没完全放手,打理得可比他好多了,所以看见文件袋,他还以为是她现在回了江城要着手准备做点什么。
“哦,跟那个没关系,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乔舒顿时醍醐灌顶,佩服地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妹妹。”
刘亦也:“厉害了我的妹妹。”
乔明月依旧淡定。
念念是她的秘密武器,秘密武器这种东西,一开始拿出来就没意思了,就是要用在刀刃上。
亲子鉴定能省去很多麻烦,岑砚青绝不可能主动找她要,背地里偷偷摸摸做又太没品,但是既然她要跟他结婚,这份亲子鉴定就是必需品,由她主动拿出来,所有人脸上都好看。
这是件小事,乔明月现在心思都放在衣服上。
这会儿挑选的都是过年的衣服,以前乔明月年纪小,在圈子里耳濡目染地养成了奢侈的习惯,一年飞好几次巴黎去买衣服,她喜欢的品牌店里都打了不少钱,这都四年了,她重新回到江城,才发现自己已经跟从前脱节,想要再捡起原来的习惯也需要时间。
好在她以前花得钱多,人家品牌逢年过节也没忘了她,她销声匿迹四年,每年时装周还给她发邀请函,乔明月看看时间,好像今年的春夏时装周已经过了,倒是挺可惜的,只能等秋冬了。
对于她接下来的计划,衣服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所以她计划等结了婚就去一趟巴黎,定做一些衣服。
询问了各个品牌的SA,让他们帮忙去预定时间,乔明月就开始骚扰,噢不,给岑砚青发消息。
狗男人还真的不搭理她,乔明月昨天跟今天都给他发了消息,至少她都发的是疑问句吧,他竟然一句话都不回。
真是太没礼貌了。
她甚至还给他点了外卖,包揽了早中晚和下午茶,隔空秀存在感,不仅给他点,还给他秘书处的员工也点,结果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追男人的第三天,乔明月还是直接杀上了门。
这一次她就不是傻乎乎在楼下等着了,大张旗鼓从电梯上二十七楼,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一路走上来,踩着高跟鞋走路腿都有点不舒服,进房间就坐到沙发上捶捶腿,看向一边正在看文件的男人。
“你再这么端着我可就放弃了。”
岑砚青挑眉:“我当初可是追了你三个月,你才三天就放弃”
乔明月很淡定地指责他:“翻旧帐可不是绅士行为。”
岑砚青都气笑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急着过年把我领回家吗”
他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他觉得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相处培养感情,而不是急哄哄地跑去领证,仓促地步入婚姻,岑砚青觉得,结婚是一件需要慎重的事,不能像她一样拍拍脑袋就决定下来。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急,”乔明月干脆摊牌,“明天就是除夕了!民政局就要放假了!我要不着急,难道要把结婚这种事拖到年后吗”年后她可忙得很呢。
她态度摆烂,完全摊牌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将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摊开给他看,这种直白的理直气壮气得他咬牙:“那你想我怎么样给你孩子当后爸”
重点在“后爸”二字上。
她一方面否认他是念念亲生父亲,一方面又要跟他结婚,名不正言不顺,将他置于何地
结果乔明月轻飘飘一句:“我劝你不要用这个语气跟你女儿说话。”
岑砚青:“”
他放下笔,开始认真跟她翻旧帐,“不久前,是你当众一口咬定念念不是我的孩子……”
他甚至还没翻到当初床上她哄自己是她初恋那档子事,乔明月就立马打断他:“不是当众,也就只有徐立跟念念在场。”
“好,”岑砚青深吸一口气,懒得翻旧帐了,“你朝令夕改三心二意,让我怎么信你”
“我们签婚前协议呀,没关系的,这种事很常见,你们公司应该有合适的律师,没有的话我家也有的……”
“你结婚要签婚前协议是早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是吗”
岑砚青显然被她气得不轻,声音都冷冰冰的。
乔明月缩了下脖子,随即微笑缓和气氛:“只要我们结婚,条件你出,我会尽力满足。”
“…………”
很好,她永远把他们之间的自由婚姻往联姻这条路上面逼。
岑砚青揉揉太阳穴,缓解紧绷的神经,“如果我不答应呢”
“哦,那我只能去找魏蓝给念念当后爸了。”
岑砚青已经快气疯了。
她不仅逼自己跟她结婚,甚至拿让别的男人当他女儿后爸来威胁他。
还有人比乔明月更不讲道理吗
整个办公室都陷入死寂。
乔明月眨眨眼,一脸无辜看着他。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这里是他的地盘,窝在沙发上,跟在自己家一样,就差对面摆一台电视机放综艺节目给她找乐子了。
岑砚青沉默半晌。
“好,我们结婚。”
“真棒!正好我户口本带了,现在还没到中午休息时间,咱们去领证吧!”乔明月欢呼雀跃,立马从包里拿出户口本给他看。
她早有准备,岑砚青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再次揉揉太阳穴,“我得去一趟老宅拿户口本,你陪我过去”
“行啊。”乔明月一口答应,“你们公司不是马上有年会吗”
“我不用出席。”岑砚青没好气说,“毕竟我忙着领证。”
“行吧~”乔明月自动忽略他话里的讽刺。
一件大事敲定,乔明月甘当司机,但是坐上驾驶座才发现岑砚青车上没有平底鞋,于是作罢,还是由他开车。
到了老宅,岑砚青下车去取户口本,刚进屋就碰到李管家。
他这个时间回来的确是很奇怪。
李管家问他回来干嘛。
岑砚青理理衣服,一改方才咬牙切齿的不满,整个人悠闲淡定甚至还有几分愉悦,“拿户口本,去领证。”
李管家一把年纪惊讶得嘴都合不上。
“我的天呐,铁树开花。”
老爷子闻讯赶来,“什么什么你要结婚跟谁不会是那个三十带崽的女人吧!!你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什么脑袋就不能清醒一点要是真的是你的孩子她会这么多年不找你”
“她才二十八,比我小两岁,”岑砚青纠正他,“念念是我的女儿。”
“你疯了你不会就看着人家孩子跟你长得有点像就真的以为她是你女儿吧”
岑汉军队出生,嗓门大,一嗓子叫唤得整个屋子都听得见。
乔明月顶着寒风从车上下来送东西,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脚一抬就进了屋感受春风拂面的暖气,跟进了自己家一样,面对岑汉丝毫不怂,轻飘飘举起自己手里的亲子鉴定书。
“哈喽有人在意吗我特地带了新鲜出炉还热乎的亲子鉴定书过来,喏——”然后就微笑着递给了李管家。
面对突然出现的年轻女人,久经沙场的岑汗都愣住,第一反应就是:怎么真人比照片上要年轻漂亮紧接着灵活的脑瓜很快就把她的话自动翻译为:你有孙女了,三岁,亲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岑汗看着面前的纸张,拉远了距离用老花眼仔细看上面的每个字。
“快!给他拿户口本!!!”
这份亲子鉴定书被老爷子拿走当宝贝似的,说要裱起来挂墙上,岑砚青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塞了一手户口本,李管家亲自监督开车送他们去领证,明明是中午休息的点,岑老爷子一个电话叫人回来办/证,岑砚青对老爷子霸道行径无法苟同,给在场工作人员发了红包以作补偿。
就这样,同样新鲜出炉热乎着的结婚证到手。
两人手里一人一个红本本。
乔明月看着上边的钢印,生怕自己上手摸给人摸坏了,仔细看完觉得没问题才收好,而岑砚青,早就收进了西装内口袋里。
两人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把结婚证好好保存,生怕一不小心到手的老公/老婆就飞了。
拿了证的岑总觉得自己有了底气,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两人还在民政局门口,就开始跟她谈婚后相关事宜。
“我要办婚礼,这是第一件事。”岑砚青说。
“没问题~”乔明月欣然应允,婚礼嘛不是什么大事,“年后我本人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不过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肯定配合,婚礼这件事,需要你多操心了。”
办婚礼也意味着公开,这一点两人成功达成共识。
“嗯,可以。”岑砚青继续道,“我们需要跟念念谈一谈,消除误解,她得知道我是她爸爸,这是第二件事。”
没等她回复,他就补充一句,“念念户口可以跟你,姓氏也跟以前一样,没有改动的必要。”
他想的这么周到,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问题。”
“第三件事很重要,我们是自由恋爱正常结婚,婚后要住一起。”
乔明月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自由恋爱正常结婚”八个字,内心十分佩服。
看来岑总没有半点被胁迫的不满呢。
“可以呀,但是只能你搬过来,我跟念念都习惯这个房子了,少数服从多数。”
“嗯,没问题。”
“那……你是现在就搬还是怎么”
“现在就搬。”
“啧~”乔明月笑嘻嘻拿手指戳戳他胳膊,漂亮的红色指甲触碰上黑色西装,“岑总挺急嘛。”
“嗯,我很急。”他淡定承认,“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们岑家家规禁止离婚,还有一些婚姻之中的正常道德规范例如不准出轨暧昧之内的,不需要我特别列出来吧”
乔明月瞪大眼睛:“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毕竟你有前科。”
乔明月刚想反驳自己哪有前科,但是一想自己从小到大的情史,莫名心虚,解释:“我换男朋友勤快又不代表我不认真,他们都是怪我甩了他们,可从来没有一个说我劈腿的好吧,我把每一任都当成初恋来对待的。”
“……”
话题因为初恋两个字成功结束,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开始忙碌。
明天就是除夕了,岑砚青本人先搬进来,晚上会有人把他的行李收拾好搬过来。
岑总本以为他一进门会是一个温馨美满的三口之家,结果还没换鞋,就看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乔二。
然后紧接着从厨房钻出正在吃火腿的刘亦也。
他果然不能信她。
“你不觉得你家有点拥挤吗”岑砚青微笑着询问屋主本人。
“过年嘛,人多热闹。”乔明月拍拍他肩膀安慰,心想她大哥明天就要回来呢,到时候她家人更多。
沙发上那人扭头看向他,吊儿郎当地哟了一声,随后朝乔明月说:“这么快就拿下啦”
“……二哥你就别火上浇油了,你不怕他当场跑路”
乔明月拉着岑砚青的胳膊,叫了两声念念,在玩具房写字的念念就冒了出来,看见她身边的男人,念念小嘴张成O 形,“哇哦”一声,啪啪鼓掌。
“妈妈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爸爸了!”
那语气,仿佛爸爸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
岑砚青:“……”
乔明月连忙说:“是你亲爸爸,亲生的那种,不是一般的爸爸!”
越解释越混乱,乔舒在沙发上笑疯了。
岑砚青顿时有种“这家里容不下他的错觉”。
为了避免无关人员打扰(没错说的就是乔二),他们一家三口去楼上开小会,小会地点就在主卧室。
乔明月给念念再次解释了一遍,岑砚青又强调了一遍,聪明的念念很快就听懂了。
“那以后爸爸要跟我们一起住的吧”
“嗯,是的,住这里。”
念念忽然沉默下来。
她想起之前乔明月跟她说的,有了爸爸之后妈妈就不能跟她一起睡,纠结得小眉头都皱巴巴的,仰头向岑砚青说:“爸爸可不可以让念念跟你们一起睡啊我一个人睡有点点害怕。”
岑砚青立马答应:“可以的,床很大。”
“耶!爸爸真好!”她立马就高兴起来。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念念对于岑砚青加入这个家也没有什么不满意,并且异常兴奋地拉他去看她的作业。
“她不是还没上幼儿园”岑砚青问乔明月。
“是啊,我给她请的家教老师,哦,一会儿吃饭能看见的,小谢老师,正在读高三,名字叫谢池。”
“她才三岁就开始补课”岑砚青不赞同地皱起眉。
“……你先看看她的作业再来跟我谈补课的事情。”
显然,岑砚青没有料到念念的学习热情竟然如此之高,见识了她最近的作业之后,他恍惚间就明白了基因的奥秘。
念念的小本子都是按照科目放好的,不同科目的作业本右上角贴着小标签表明科目,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认识很多字,标签上写的也是拼音,小朋友一开始写拼音握笔是很难的,所以小时候写字就歪歪扭扭控制不好,但是念念的字就能看出来她在有意识地自我控制,尽力模仿写规整。
再看作业内容,语文就是练习拼音和笔画,英语已经开始背单词,至于数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飞速发展,明明第一页还是九九乘法表,第二页就开始了几何基础,紧接着就是函数。
玩具房以前都是念念的玩具,现在玩具已经彻底被她抛弃,用一个大箱子装在角落,准备年后捐出去或是怎样,空出来的一面墙乔明月给她定做了两个大书架,摆放了她专门的学习桌。
“……她补了多长时间”岑砚青坐在念念的白色书桌前,念念已经自动爬上他的腿,开始展示自己的作业成果。
乔明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好像不到一周。”
岑砚青释然了。
他揉揉念念小脑袋,“我在老宅有一些小时候看过的书,念念想不想去挑一些回来”
“好呀好呀!”
他又询问乔明月的意见,“年三十是在你家过,但是大年初一能不能去带着念念去我家老人家还没有见过孩子。”
“嗯,没问题,初一去墓地看看我爸妈,就去你家吃午饭。”
新婚夫妻刚领证就面临婚后过年去谁家的问题,还好两人都不是太讲究的人,过年又不是只过三十和初一,剩下几天再商量着去谁家都行,没必要争。
岑家倒是有这个规矩,年三十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不过这个规矩在岑砚青成年后接手岑氏集团一口气得罪完集团内有实权的所有长辈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再加上这些年老爷子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平时自己的兴趣爱好也挺丰富,闲着没事就去钓钓鱼打理花草,除了催婚,跟一般的老头比起来非常开明。
念念领着岑砚青参观自己的玩具房,带他到处看看介绍,像个小导游似的忙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了晚饭时间,还舍不得从他胳膊上下来,还是乔明月眼神示意,她才被岑砚青抱到椅子上,准备吃饭。
今天餐桌可真是热闹,乔舒笑嘻嘻承了岑砚青的一声二哥,然后一脸慈祥问他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乔明月:“我们领证了啊。”
岑砚青:“我们领证了。”
两人同时出声。
乔舒懵了。
他以为的拿下就只是拿下,谁知道他妹妹竟敢当场结婚
“乔明月你疯了”乔舒声调拔高,
岑砚青不乐意了,“我都叫你二哥了,你有什么不满意”
毕竟真的算月份,岑砚青要比乔舒大两个月的。
陌生词汇出现,念念开始念叨:“爸爸妈妈什么是领证啊我能看看吗”
岑砚青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大方给念念看。
刘亦也也好奇凑过来欣赏,“哟,真的,带钢印的!”
乔舒:“…………”
不行,事情进展得太快,他接受不了。
但这种事由他妹妹做出来,他又觉得十分合理,毕竟她之前都给他打好预防针了:如果他俩结婚,岑砚青就得叫他哥。
这声哥怎么听着这么吃亏呢
“那念念以后要改姓!”乔舒忽然想起来,“我绝不同意。”
乔明月看她二哥咋咋唬唬的样子,给他碗里夹了块可乐鸡翅,“你同意什么同意,不改姓,念念只能姓乔。”
乔舒终于松了口气。
“那你们以后……”乔舒本想问他们以后还要不要孩子,毕竟月月的身体不好再要孩子风险很大,话说到一半又发现场合不对时机不对,于是只是看向岑砚青,目光在人家新婚小夫妻之间徘徊,语气莫名有点惆怅,“算了,你都这么大了,也不需要我提醒。”
饭吃到一半,岑砚青的行李被人送过来的,乔明月就让人搬到二楼去,也没多少东西,她吃的差不多了,问岑砚青:“待会儿吃完念念要上课,我们上去收拾东西”
“我也吃好了。”他抽了张湿巾擦擦手,“现在上去吧。”
之前念念带他就是乱七八糟介绍了一顿,乔明月领着他上楼就跟他说房子构造,“一楼是阿姨房间,吴阿姨跟她女儿谢池一起住,还有念念的玩具房,二楼三间卧室,主卧在这,我跟念念住,念念的房间在那边,但是她可能还有点不适应,目前只能跟我睡,这一间是客卧,现在刘亦也在住,之后我大哥会回来,哦对了,你可能以后要叫她大嫂。”
岑家独子突然间多了好多兄弟姐妹,而且他竟然叫谁都是哥哥嫂子。
“这个是书房,挺大的,我平时工作会用,你要是也需要就改造一下多张桌子,加几个书架。”
“嗯,年后再弄吧,最近就休假。”岑砚青看了一圈,“那乔二住哪”
乔明月隔着衬衣戳他心口,笑道:“没大没小,叫二哥。”
岑砚青捏着她手包在自己手心,轻笑:“你不是也叫他乔二”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末尾语调上扬,勾勒出暧昧的轻声呢喃。
大家都在楼下吃饭,二楼只有他们两人,他倚在书房门口,室内有暖气,西装外套脱了,白衬衣卷到手肘位置,扣子也解开两颗散热,牵着她手俯身靠近,鸦羽般的睫毛一上一下,深邃的瞳孔注视着她。
不得不承认,岑砚青这张脸,很有一夜/情的资本。
当初她能当晚带他回民宿不是没理由的。
乔明月捏捏他脸颊, 明艳脸上满是可惜:“人好多,不方便。”
“哦。”他从善如流整理好态度,扣上衬衣扣子,“那晚点”
“嗯嗯~”
两人默契得像是多年夫妻, 乔明月帮他把衣服都收拾进衣柜里, 其他的也就是他的电脑或者什么,生活用品都带过来的, 至于书房的布置, 就要到年后了。
他今天没去年会, 进来个电话, 有事处理, 乔明月就把书房让给他临时办公。
书房是一整面墙的书柜,书挺多, 她风格挺独特, 书架上有严肃文学,英文法文中文, 还有一些农业相关的书籍,经济方面也有,甚至还有中医, 桌面上也有不少文件,他瞥了一眼,看见“园艺周记”四个字, 没去翻,打开电脑连线开会。
乔明月下楼看了会儿念念上课。
她是真佩服念念。
才三岁,一坐就是一小时, 甚至还想拖堂,全程跟上老师, 还能举一反三提问,小孩子思维跳跃,有些问题弄的小谢都下不来台,乔舒看了都替谢池捏把汗,还好小谢跟念念熟悉了,不懂的问题就说等以后换了更厉害的老师来教念念。
有时候大大方方承认,远比用谎言来敷衍更有效。
刘亦也裹着毯子缩在单人沙发上,看了下手机,转头对两兄妹说:“你们大哥今天提前回来。”
甚至都没收到消息的兄妹二人已经习惯。
他们家真是遗传的恋爱脑,脑子完全被谈恋爱占据了,凡事都是以另一半为先。
乔明月呵呵两声:“哦,这么晚那我们就不接机了,让他自己打车回来吧。”
“别打车了,跑回来吧,强身健体。”乔舒更凶残。
刘亦也把兄妹俩原话发了过去。
“你哥现在对我只字未提调任的事。”刘亦也看向乔明月,“你说他是想干嘛温水煮我”
“嗯,恋爱脑都这样,”乔明月很了解他们乔家人,“他很了解你,知道要是现在跟你说这个估计你年都不过就赶紧跑路,所以在没回来之前把你稳住,等回来了,他就有机会粘你了,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乔舒评价:“啧,真有心机。”
刘亦也:“你说得我现在就想收拾行李跑路。”
乔明月耸耸肩:“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刘亦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她过完年就三十了,虽说跟家里关系不好,但是亲妈她还是认的,她这么多年没有结婚迹象,她妈也着急,老太太五十多的人了,降压药随时备着。
想完她就躺平。
“其实,结婚也不是不可以。”她喃喃道。
乔明月和乔舒头顶飘出一长串问号。
“我们都这么劝你了,你还往火坑里跳”乔舒惊呆了。
“我跟乔望结婚了,念念就是我亲侄女,你就得叫我大嫂,有什么不好的呢”刘亦也一副摆烂姿态。
谁能想到酷姐也有摆烂的一天呢。
乔舒愤愤看向乔明月:“看你开的好头!”
“……这怎么又怪我,明明是岑砚青在秀结婚证,我的证都没拿出来呢。”
刘亦也:“你单久了心理变态了”
乔舒愤愤上楼睡觉,不想搭理她们两个。
乔二被气上楼,乔明月看了会儿电视,本想等念念上完课带她去洗澡,不过看念念这学习劲头估计得拖半小时堂,她就打了个哈欠,留下刘亦也在一楼等大哥,自己也上去了。
经过书房看见门底透出的光亮,乔明月脑筋一转,停下脚步,调转方向,慢悠悠地打开了书房门,念念似的俏皮探出脑袋往里看。
对上岑砚青的目光,超小声询问:“你结束了吗”
“嗯,差不多了。”他说。
他是正常音量,乔明月以为他已经挂断了,就挺直身板走了进去,看见他带着耳机,连人带椅子稍稍往后空出自己与书桌之间的空间,福至心灵,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
岑砚青从善如流将人揽入怀中,轻笑。
她在家穿的比较轻松,婴儿蓝的毛衣跟宽松长裤,胳膊自然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人眨眨眼,手指勾上他衬衣领口,一不小心就弄开了一颗扣子,她倒是一脸无辜:“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他只是笑笑,没回话。
乔明月继续解扣子,“现在你方便吗”
话音刚落,他耳机里传来声音,他用英语回复几句。
她惊讶得眼睛微微睁大,不满的看着他,无声控诉他的恶劣行为。
“happy new year。”岑砚青对着耳机说。
彻底结束会议,他把耳机摘下扔到书桌上,盖上电脑,手稍稍用力将人搂到怀里,俯身逼近,她下意识往后,后腰都抵着书桌边缘。
“不是说不方便”
“念念在上课呀,书房隔音可以的。”她眨眨眼,亲昵地搂着人脖子。
两人对视几秒,他似乎没有主动的意思,跟在这之前两人的来往一样,似乎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性子,等着她来主动。
行吧,反正她都习惯了。
乔明月凑近,唇瓣轻轻碰到他的,微凉又柔软的触感,小兽似的慢慢蹭了蹭,而后唇瓣微张,含住下唇,舌尖轻轻扫过,将他的唇染上水光。
她还想着再多努力一点,男人就按捺不住,大手扣着她后脑压近,舌尖抵开唇齿,彻底放下理智攻城掠地。
似乎总是这样,明明是她先开始,他却是先沉沦的那一个。
两人鼻尖轻蹭着,热度迅速上升,浮上她脸颊。
乔明月脸皮薄,一旦情/动就十分明显。
他炽热的手指捏捏她脸颊,笑道:“脸怎么这么红”
乔明月轻哼一声,“我不像岑总,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