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 by菜汪汪

外头传来动静，是驸马回来了。
二公主走出书房，康肆看见她的瞬间愣了一下，然后请安：“公主怎么在前院？”
二公主看了他许久：“时辰还早，去花园走走吧，石榴开了。”
“好，公主稍后，我更衣。”康肆点点头。
二公主等着他更衣，与他一起往后头花园走。
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二公主摆手叫人全部退下。
康肆看她：“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可是我有什么事做的不妥？”
二公主摇头：“康肆，我知错了。”
康肆一惊：“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我知错了。”二公主深吸一口气：“我不知怎么说，你不该是这样。”
“可是我……”
“康肆，是我错了。我……如果我不是公主，你我之间只怕还不如如今这般。”二公主深吸一口气：“是我太过要强，总想要你出头。”
如果二公主不是公主，只怕如今她被休了也可能。
就算不休，他们之间也会有了别人，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471章 番外：至亲至疏夫妻
“公主，公主不要这么说，公主想要什么，我尽力满足公主就是。”康肆有些紧张慌乱，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看着二公主这样，心里也是不好受，只是这些隔阂，他也不知该如何消除。
“我以后都不会逼你了，你还是做你喜欢做的事。看书，画画，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是侯爵，我是公主，就算你我什么都不做，日子也是好过的。我不希望你现在这样……这样了无生气。你才多大，你……不该这样。”
康肆却沉默了下来。
“你说话啊。”二公主看他一直沉默，就叫他。
康肆看了她几眼，只是笑了一下：“不知说什么。”
“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行吗？”二公主眼泪落下来。
“你不要哭，我都应你就是了。”康肆点头。
他应了，可二公主却觉得更心酸。此刻她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可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你别哭了，我都听你的就是。”康肆起身给她擦泪。
二公主拉住他的手，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不停流泪。
其实康肆也是自幼受宠的孩子，他是康家的幼子，又是嫡出的。他母亲年龄不小了生了他。
一家子宠爱他。
可他成了驸马，就注定不会再是以前那个众星捧月的人。
这一两年跟公主之间相处不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他十几年来都是这么过的，忽然之间，就都不对，公主将他的喜好贬的一文不值。
他满心欢喜讨好公主的一切，她都觉得那是浪费时间。
此刻，公主说叫他跟以前一样，可是怎么一样？
他再也不可能捧着一颗心给她看了。
“公主不要伤怀，你我是夫妻，纵然有些龃龉，也不过是小事，日后你我都多注意就是了。”康肆这么说着。
二公主点头，可这一日，她还是哭的很厉害。
后来，他们之间好像就渐渐好了。
康肆渐渐的恢复了他曾经的喜好，只是他没有再把自己喜欢的书给二公主看，也没有再给二公主画画。
他倒是画自己的孩子，画了许多。
他后来就全心跟着昌茂公去修史，只不过他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郑重其事的跟二公主说：“要是公主不满意了，请告诉我，我怕我有时侯粗心不能体察公主的心意。”
二公主说不会，她心里一片苦涩。
后来，他们生了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
昔年肆意潇洒的二驸马早就变成沉稳的人。他依旧漂亮，只是在二公主面前，再也没有像刚成婚时侯那么自在。
他偶尔也会说笑几句，可是比起刚成婚那时侯，却少多了，也有分寸多了。
他与二公主亲密的时侯会叫一声娘子，但是玉翘儿这个名字，他再也没有叫过。
他对公主还是很好的，无微不至，也不会死等着公主召唤，可到底也回不去刚成婚的时侯了。
不过外头的人不知道，大家都说二公主和驸马琴瑟和鸣。
就连容妃也说驸马很好。
是很好。
二公主苦涩，是很好，只是她与他不是一路人，她将他坑了。
后来她看到了玉珠儿的驸马，那个男人没什么规矩，爱笑爱闹，当街就敢把玉珠儿扛起来跑。
玉珠儿那样一个不爱多话的人，闹的脸红，捶他几下后会对她的驸马说扛着肚子不舒服，你背我吧。
然后四驸马就放下她，然后弯腰叫她跳上来，还会很直接的说：“你吃胖了！”
玉珠儿也只是笑。
二公主跟玉珠儿私底下说话的时侯，情不自禁的说：“你驸马有时侯像个孩子。”
二公主和玉珠儿的姐妹情谊其实一般，岁数差的有点多，相处的时日也不长，不过她们毕竟也没什么恩怨，说句心里话还是可以的。
玉珠儿只是含笑：“他是很爱玩。”
“你不嫌弃吗？你不会希望他沉稳一点吗？”二公主急切的问。
玉珠儿摇头：“不啊，我本来就是喜欢他这样子才跟他成婚的啊。我当年看见他的时侯就觉得他这样很好，笑起来一口白牙。母后说像是被暴晒了好几天的傻子。”
二公主和驸马的事，玉珠儿也不知道，于是她笑道：“嗯，母后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烦有的人明明喜欢人家潇洒，成亲了又嫌弃人家不顾家美上进心。有的人明明喜欢人家稳重，成亲了又嫌弃人家不会哄自己开心。”
“具体我也忘记了，反正就是说你喜欢红的，成亲后你不能希望红的又变成绿的吧？就这个意思，他挺好的，我喜欢。”
二公主维持着笑脸，点头说是。
话没说几句呢，玉珠儿的驸马就跑来，拉起玉珠儿：“走走走，六哥那有一匹好马！他说是个彩头，咱们去赢下来我带你骑马。”
“哎呀，二姐姐还在呢。”玉珠儿忙道。
玉珠儿的驸马回头对二公主行礼：“二姐姐坐着，我们先走一步。”
二公主对他笑，眼神却落寞。
原来是这样吗？
那一晚上，她抱着枕头落泪。
然后就病了。
驸马天天都陪着她，问了几次你到底怎么了？
二公主都说没事，慢慢的她就病好了。
她满世界替驸马找那些古籍孤本，找一些前朝的书画。
终于在她三十二岁生辰这一日，得到了驸马给她画的画，他画的是她喜欢的荷花。
她讨好驸马，驸马也讨好她。
他们确实回不去了，不过日子过得也不艰难。
大概是那幅画破冰，后来就比以前更好些。他们生了五个孩子，不幸夭折了一个。
是二公主先过世的，临终的时侯，她拉着驸马的手对他笑：“要是还有来生，我还想嫁给你，我一定不会再说那些话伤你的心了。”
康肆叹气：“我都说了很多次，我真的已经放下了，你也没错，当初年轻，我也负气。岁数大了，就没有原来那么跳脱了。”
二公主听着，只是轻笑，重重的捏他的手：“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不是荣安，不是公主。”
康肆顿了顿，低头叫她：“玉翘儿。”
榻上的人看他许久，含笑闭目。
她想，他到底没说来生。

玉珠儿是熙和一朝最得宠的公主，没有之一。
就是在皇子里头，也只有皇后娘娘生的储君和十二皇子能跟她一样。
储君自不必说，本来各方待遇就是仅次于皇帝的。
十二皇子是陛下最小的儿子，自然也很是受陛下看重，不过也因他还小，玉珠儿建府的时侯他还是个孩子呢，别人一时也看不到他的待遇。
但是四公主的得宠，是从她出生开始一直持续的。
本来皇后进宫好几年才怀孕，陛下可能是期待嫡子的。
陛下那时侯也要而立了，皇子是有，可没有嫡出的皇子。
但是皇后娘娘生下的是一位公主。
许多人都觉得陛下肯定是要失望的，没想到陛下不仅没有失望，还对这位公主及其看重。
随着她渐渐长大，处处都是最好的待遇。
宫中人没少见陛下抱着她。
这是多少有的事，陛下基本不抱孩子。
再大一点，陛下不知嘱咐过殿中省多少次给四公主做专门的首饰。
四公主在宫学念书，跟皇子们一样。
宫宴上，她的座次比皇子们靠前。
她始终都是在陛下心尖尖上的公主。陛下那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在大宴会上也会记着她吃饱吃好了没有。
后来储君大了一些，大概因为是男孩子，所以很多时侯还不如玉珠儿受宠呢。
就这么受人瞩目的成长到了十五岁，朝中多少人家盯着这位公主呢？
要是能叫他们家里的儿子尚了四公主，那都不敢想是什么光景。
可是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早就有话，驸马人选首先是玉珠儿自己喜欢，然后人品不能差。不看家世。
陛下嘴上不说，可心里默默想，家世也要看的。
不过却没有反驳这个话，当然要玉珠儿自己喜欢。
他最尊贵的女儿，必须要过得好，其他的都可以给，可要是她不喜欢她就不会高兴。
玉珠儿的心思暂时没在这里，她想要的是参加一次科考。
陛下准了，于是就在她十五这一年，匿名塞了卷子。
结果不出意外的名落孙山。
她倒也不是很失望，等全部放榜后，她就在太极宫看了别人的卷子。
她叹气：“也不是我写的不好，只是我学的跟他们学的真的不一样。”
那些等着进京考试的学生们学的东西太固定了。
可她学的，却杂得很。
她的文章是好的，简洁也不差，只是那些格式也好，用词也罢，终究不如那些苦学多年的人。
陛下倒是夸她很好。
说实话，对于英琼楼来说，这种事也很是离经叛道了。
若非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只怕也不能叫她胡来。
女孩子大了，还是要成婚的。
早在玉珠儿十三岁，英琼楼就开始留心了。
十五岁，满足了她自己的愿望后，英琼楼就示意无眠该摆宴了。
无眠也操心孩子，现在当然不会叫她成亲，不过确实可以提前看了。
要是看好了，就叫孩子们慢慢接触，要是不合适就分开。
虽然成亲了过不好也能分开，她的女儿不可能在过不好的婚姻里挣扎。
但是如果婚前就能发觉，那还是婚前吧。
十五岁，玉珠儿遇见了第一个心动的男人。
皇后娘娘放出话，说请京城各家官宦人家进宫赏花，把家里的孩子也都带上。
大家就都有数了。
彼时，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还没定亲，三公主四公主也要择婿。
这些人家家里有合适的儿女，本来就有心思，当然上心了。
带进宫的多半都是嫡出的子弟，当然也有一两个庶出的，格外出众的那种。
宴会一场接一场，玉珠儿第一次看上的男孩子就是乌敏的哥哥。
说是哥哥，其实是乌敏的双胞胎哥哥。
俩人一样大，当初乌敏进了宫成为了玉珠儿的伴读，这个哥哥乌随就留在家里念书。
哦，乌随也去过赵家的学堂。
如今他们的爷爷乌老太师已经告老，他们的父亲如今官居一品，正式掌管吏部。
也是位高权重。
乌随生的很是俊朗，身量高，样貌好，才情也不错。
笑起来的时侯很有感染力。
他当然也是有意公主的，不然不会进宫。
能选四公主的情况下，不会选三公主。
这两位公主是没法比的。
四公主处处不同，就在前几日，陛下就给她起了大名，居然是跟皇子们一样随了延字，叫延宁。
她的封号还没有，说是陛下还没想到更好的。
她的公主府去年就开始建了，是的，是新建，而不是改建。
所以这种情况下，三公主真的被对比的黯淡无光。
好在三公主虽然体弱，但是心宽，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比不过四妹妹，所以婚事她也不急，她等着四妹妹先选好。
一开始看上谁，容貌是占一半的。
几次宴会后，玉珠儿就扭捏的跟无眠说了乌随这个人。
无眠是知道乌随的，一下就对上号了。
“嗯，这孩子还不错，既然看他好，就接触接触。”她不能改变世界，至少还是能叫女儿不盲婚哑嫁的。
正好乌敏是玉珠儿伴读，并且这孩子多年来也一直被无眠看好，想着给她指婚个好婚事。
也是很巧，小时侯是四皇子看着人家好看，大了一点，乌敏更好看了，其他几个皇子大概也看着人家好看。
不出意外，她是要留在皇家了。
乌家这对双生子都要留在皇家当然不算太妥当，但是孩子们喜欢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英琼楼知道玉珠儿看着这个乌随好，哼了一声。
不过想着这人确实也还行，就默认了。
十五岁的夏天，玉珠儿有了自己的封号：长安。
本来英琼楼想了很多个封号，跟无眠去商议的时侯，无眠一眼就看见了长安两个字。
她果断指着这两个字：“长安就很好，于国是长治久安，陛下疼爱她是天下皆知，就叫她的封号利国利民吧。于私，长长久久，平平安安，我也很喜欢。”再就是，那个失落的世界，历史最辉煌的朝代，长安两个字都是那么的刻骨，这个封号很好。

“好。”英琼楼点头，于是下旨，四公主英延宁册封长安公主。
其他的公主们都有名字，但是跟着皇子们一样叫延宁，本朝也只会有这一个了。
夏天是最适合少男少女们玩耍的季节了。
也不光宫里，盛世太平的，玉珠儿想出去也可以的。
十一岁的象儿也会跟着姐姐一道出去。
带着侍卫，人群中也有便装的侍卫，不然打搅他们玩耍。
游湖，逛街，几个姑娘和公子们一道玩耍。
乌敏自然委婉的转达了公主的意思，乌家当然高兴，乌随也很高兴。
他便也想在见面的时侯展示自己。
他很出众，就是那种时下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出众。
矜贵，多才，翩翩佳公子。
哪里都很好。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玉珠儿一开始真的是看上他了的，甚至少女心思，都想到了婚后。
可就是在这一次次游玩的时侯开始动摇。
宫里这几个姑娘们思想都比较放得开，包括乌敏和胡玲月，还有如意。
她们自小跟着玉珠儿一起念书，自然大家兴趣相投的。
就说这一次玉珠儿匿名去考试，她们几个没参加，但是回来之后还是把那些卷子誊抄都看了又看，在宫学热烈的讨论了好几天。
甚至她们都已经商议好了，等日后要一起去开女学。
她们甚至已经开始谋划怎么做了。
于是出来游玩的时侯，她们就势必不可能只说一些风花雪月，更不会只说什么衣裳首饰。
她们谈论的是今年那些学子们的文章，或者是一些朝中的事。
大胤开放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再开放，终究女子卑贱。
所以就在她们高谈阔论之余，乌随跟他妹妹说了一句：“女孩子终究还是要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
玉珠儿确定，他不是指桑骂槐，他确实就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太过于跳脱了，没了女孩子样子。
可是就这么一句，玉珠儿就皱眉。
当时也不觉得如何，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回宫后，她就很踌躇的跟母后说了：“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好像也没有错吧，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不舒服。”
无眠笑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觉得不舒服，那就是真的不舒服。或许他错了，或许你错了，或许都没错，就是不合适。千万不要在觉得不对的时侯在心里劝自己就是这样的。”
“可是……父皇也觉得他还行，见了几次面，外面也会知道我中意他……”玉珠儿不安。
到底是个小姑娘。
无眠伸手捏她的脸蛋：“首先，你爹疼你，他会怪你吗？”
玉珠儿摇头。
“其次，外头知道又能如何，谁敢当着你的面说什么话？”
玉珠儿摇头。
“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你中意他，只是皮相，表面的东西。娘为什么叫你们相处一下，不就是为了防着这种情况吗？你看这不就有了结果？”
玉珠儿松口气：“我觉得他确实还挺好的，就是不合适吧。他对我们说的话都……挺不以为然的。就是那种……他也没有批判什么的。他就是会带着笑看着我们。不插话，也不打断。就好像，我们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他看着我们玩闹一样。”
玉珠儿皱眉：“我一时形容不了那个感觉，但是就叫人不舒服。”
无眠叹口气，这就是轻视。
从骨子里觉得女人就不该说这些，便是说了，也是说着玩，也是不懂事瞎闹。
大概这个乌随看着，还觉得她们几个傻乎乎的吧？
他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幼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从骨子里轻视女人。
这太不稀奇了。
只是可惜她的玉珠儿自幼养的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能准确感受到这些罢了。
“娘明白你的感受。不要担心别的，不合适就换。京城好男孩子多着呢，京城没有外头也有。”无眠拍她的手。
“嗯。”玉珠儿如释重负。
从那一日开始，乌随就再也没被叫着一起游玩了。
乌敏思想跟玉珠儿早就同化的差不多了。
她也知道问题在哪里，她没有帮着自己的哥哥说话，她只是悄悄求玉珠儿：“好公主，您可说什么都要叫娘娘给我赐婚，不要叫我由着家里人找婆家。我怕找到我哥那样的，他们心里女人只能围着他们转。”
“好说，六哥和七哥你要哪一个？”五哥被玉珠儿忽略了。
乌敏脸爆红，推了一把玉珠儿：“啊啊啊你好烦啊。”
“六哥吧，他虽然憨，但是好看啊。你肯定管得住。”玉珠儿笑道。
如意也抚掌：“老六！我觉得乌敏就是喜欢老六。”
乌敏只顾着捂脸，于是这婚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无眠听了以后也觉得可以，乌敏是个聪明的姑娘，六皇子嘛，说憨那是他在姐妹跟前故意装的。
他也不憨，挺好的，长相确实是皇子里独一份的好看了。
于是，玉珠儿的婚事没着落，没几日，陛下给六皇子和乌敏赐婚了。
又几日，陛下给另一个伴读胡玲月和康王府大公子赐婚了。这俩是自幼看对眼，正经的青梅竹马。
最后就剩下了玉珠儿和如意。
本来陛下是说如意要是乐意，就赐婚给乌随也行。
如意一个劲摇头：“皇伯伯求您了，我不要他。”
都一起长大的姑娘，一个看不上，其他人也一样的好吧？
不过乌大人是重臣，不管他怎么教育儿子的，乌随也不能算哪里不好。
之前朝中基本都知道是公主看上了，如今不能尚公主了，也不能不管。
英琼楼就告诉乌家，乌家选好了合适的人家后，陛下赐婚给个荣耀。
乌随几番想打听为什么公主忽然就不喜欢他了，当然见不着公主。
最后还是乌敏告诉他的，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不消停也得消停了。
玉珠儿的第一朵桃花就这么被自己掐灭。
不过这件事，她没有心理负担，确实没有人敢说她。
就是象儿都说，姐姐喜欢才行，放心吧，以后弟弟也保护你。

玉珠儿的第二朵桃花掐的飞快。
第二个玉珠儿看的很顺眼了，样貌出众，才情也出众，家世也不错。出身侯府，家中父亲和祖父虽然不是重臣，但是他的祖母是宗室里的一位郡主。
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这家依旧是跟别家不一样。
这位李大公子还是今年考上进士的高才，他年方二十一，早就说了，不能高中就不娶亲。
所以这婚事就一直耽误到了如今。
李大公子往那一站，着实是招眼，他容貌比之乌随丝毫不差，还更多了一股风流的味道。
其实特别招小姑娘喜欢。
所以玉珠儿能看他顺眼，也很正常。
对于这个人，英琼楼的考察就更是仔细，因为一开始没有将这个人列入名单，无他，他想给女儿选年岁相当的。
虽然二十一岁也不算大，但是玉珠儿才十五呢。
他本意是只好把女儿留到十八岁，所以要是再等三年，那这个人就有点大了。
但是女儿有兴趣，那也不是不能，所以就要严格的考察。
这是玉珠儿十五岁这一年的秋天，宫宴上见过的。
之前都知道四公主可能选中了乌家的儿子，大家就歇了心思，但是后来没成，自然大家就都重燃希望了。
李大公子出身也显赫，自然有进宫的资格。也是宫里默认了的。
所以就这么被玉珠儿看上了。
但是这一回，看上的快，掐的更快。
皇帝要查，不敢说什么都能查清楚吧，要是隐秘的事，皇帝出马也不行。
但是普通的事就不一样了。
李大公子是说了高中才娶妻，这没错，可他没说高中后才睡女人呀。
这么大了，房里有两个伺侯的人其实不算什么，真要是定下他是驸马，暗示李家将人打发了就是了。
可是这个人他不光睡了一个，他还闹出过人命。
这种世家公子婚前都有人伺侯，自然正常的人家会管着家里的子弟，就算有通房，也不会多。
一个两个的。
自然她们都不能怀孕，怎么避孕呢，就是喝药。少有人家会在正妻没进门就闹出庶长子的道理。
至于说通房喝药伤身子，那谁管呢？总比怀上之后强行打胎强吧？
不少姑娘们也愿意，毕竟通房和丫头比，还是月钱多一点。
好多公子们身边的通房姑娘们等公子成婚的时侯，会被送出去，她们也就得了一笔嫁妆钱，出去找个人成婚，普通百姓也不会太过嫌弃，好歹是有嫁妆。
要是幸运的话，公子成婚后，也会他抬举她们做个姨娘，日后能生下一男半女的，一辈子也有了着落。
妾不好做，可有些姑娘家里太穷了，出去嫁人也不好过。
这个李大公子身边却不只是两个，倒不是说他此时留了几个。而是他从十四五开始，就有通房伺侯，这些年身边伺侯他的女子过了十来个了。
伺侯他就要喝药，可偏就有那么一个姑娘体质特殊，避孕药没用。
加上那姑娘也年轻，怀孕四个月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既然这样，肯定是打胎，结果打胎药没控制好量，就闹了个一尸两命。
李家当然是紧急将人送出去，又花了一大笔钱给了那丫头的家里人，就把这事儿平了。
这事不好看，可不闹开的话，当下世家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可想尚公主，只要皇帝不是软弱的跟宋那什么宗一样，就不会叫自家女儿跟这样的人成婚。
结果就是英琼楼大怒。
这一怒不要紧，李大公子的仕途都有影响了，这人人品不行，太好色了。
英琼楼生气又不好直接跟玉珠儿说，只能跟无眠说。
无眠好笑：“女儿不是温室里的娇花，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叫她明白也没什么不好。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她不会因此失落的。”这一个她只是看着顺眼，还没上一个在意呢。
英琼楼叹气：“玉珠儿还小，不必着急，慢慢来。”
无眠点头，确实不着急。
泱泱大国，就不信没有一个合适自家闺女的男人了。
玉珠儿第二天听了无眠的话后，果然不失落，只是觉得恶心。
“这什么啊！他贪花好色，倒是害了通房性命！凭什么啊？男人好色，要女人避孕？”
无眠轻笑：“更可悲的是，避孕也好，打胎也好，多半是他们的母亲在做主。打着的名义是为儿子的将来考虑。”
玉珠儿张嘴又闭嘴，叹口气。
“女子的开化不是一时的，你们几个商议的女学就很好。慢慢来，总要几代人努力。”无眠确信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她没办法在这个盛世中做个革命者。
她只能做一个开明的皇后，然后再看着下一代的公主和几个贵女们继续开明。
女性独立，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如果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强行提高女子的地位，有英琼楼的支持或许能成功。
可那是一时的，几代人之后，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样不好，他们就会疯狂打压女子的地位，甚至那时侯女人们连如今的自由也会失去。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一定不能只图一时的爽快而不顾后来者。
“我知道了娘。”玉珠儿笑：“如果最后我没选出合适的人，可以不成亲吗？父皇会不会不答应？”
“父皇会的，但是你可以跟他争。他疼爱你就是你的底气。能不能成功娘不知道，不过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真正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了，娘会帮你的。”无眠笑道。
她能支持女儿不成亲，但不是现在。
因为现在的女儿还稚嫩，她只是这么说，并没有真心这么想。
“娘，我真的好喜欢你。”玉珠儿撒娇。
无眠摸她的头发：“嗯，娘也好喜欢你，一眨眼不爱说话的小丫头就这么大只了。”
“什么大只……”玉珠儿哼哼。
英琼楼也没明着说李家的不是，要是明着说，那就不合适了。
但是这姓李的也休想有什么好官职，且熬着去吧，能不能出头就看缘分吧。